第一句和第二句,作者在开头一句就用了古代的典故以赞美对方的手艺并略免轻供保薄之嫌。洁净如玉的盘中摆着又白又嫩的葱段儿,首先就给人一种精雅漂亮的印象;“寸断葱芽”令人联想到女性做事之有规矩、有尺度。细切“羊肩”,体现了女主人礼貌待客之道。
第三句和第四句,进餐中带有情义,寄情于伊人之“亲手”,突出了对女主人的尊敬之意。
第五、六句,写当炉喝酒进餐的豪情,体现了词人晚餐的愉快和宾主间的融洽,人物刻画细致,见神态。简体字中将“面”、“麺”并为一“面”字,在表述和传达方面造成许多误会和混淆,实甚不当。此处“素面”因“红炉”而微微泛红(“赪”),越发显得娇媚。此处只是表达了作者吃得高兴的意思。
最后两句写“归路”兴且不浅。从那个“馀”字可以看出,作者所要强调的还不是归路上的狂而是酒宴上的狂;这个“狂”字,暗地里有一种模仿魏晋士人那种不拘礼法的作风之意。从“红炉”的室内走上“踏霜”的“天街”,这里边便有了一种从暖到寒、从醉到醒的感觉,而这种寒冷与清醒的感觉,正好成了刚才晚餐时那种耽溺与任纵之情绪的一个反衬。
词中作者欲为男子制作一幅风俗素描,便借女子的双眼作为观察点,串起所要表达的景象,这叫爱情线索,符合作者那瑰丽温馨的词风要求。
这首诗托物言志,以菊花自况。首联描摹菊花色调淡雅,丰韵翩翩。颔联用陶令、罗含典烘托菊花品格。颈联用“禁重露””怯残阳”写菊花深忧迟暮,暗含抱负不能施展,虚度年华之意。尾联言志,暗含自己希望被朝廷赏识之意。这诗虽是咏菊,亦句句自况,物我交融,写得清绮秀逸,意思醒豁。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这里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它不畏霜露,却担心夕阳。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
诗人咏菊,以自己的观感为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纵然凋谢,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李商隐晚年落泊,但毕竟是帝室远亲,他自己也以此为荣。诗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纵然才俊,亦不见用。通观全诗,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锐意中有伤时,哀婉里有进取,大有孤芳自赏之意,绝无叹老嗟卑之嫌。
诗一开头,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首句写的是紫菊:“暗暗”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表明色彩并不明丽。“淡淡”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暗”“淡”二字的重叠使用,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次句描写黄菊:“商融”即和暖之意。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这是“通感”或曰“感觉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听觉、角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眼、耳、鼻、舌、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艳柔美之态。那黄菊金色的花蕊,经过露洗霜染,清新鲜美,用“冶冶”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诗人着墨不多,只“融融冶冶”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不愧为大手笔。
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称之为“陶令篱边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陶令”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曾做过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县的县令,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他在《饮酒》一诗中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陶令篱边色”,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后句描写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称之为“罗含宅里香”。罗含,字君章,晋代来阳(今湖南省东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长沙相。桓温极重其才,称为江左之秀,可他致仕还家,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晋书·罗含传》记载他“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德行之感焉”。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遂辞官归隐,闲雅悠然地“采菊东篱下”,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居于家中,流连山水,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隐”气来得很勉强,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而是朝廷,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五、六两句:“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明里继续写菊,暗里则有所寄托。“禁”此处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浓重的霜露。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开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黄巢《菊花》),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
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怯残阳”即害怕夕阳西下,黑天到来,此处别有寄托。李商隐虽屡遭挫折,仕途失意,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光阴迅速。多少有些迟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几句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虚度了年华。
最后两句,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岭表录异》一书中写道:“鹦鹉螺,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绿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莹如云母,装为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语出自《古乐府·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两句中的后一句。此处暗指朝廷。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
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除开头两句外,其余句句写菊,又句句是写自己,是托物言志的杰作。写物而不离人。物与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处处关己。写己又不脱于物,处处以物出之。如三、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关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七、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自然而然,毫无切削之迹,囊无晦涩之感。如三、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如同己出,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王维的诗歌,很多都是在描写田园生活之美,像这样表现赋税压身、控诉疾苦的诗篇,非常之少,而这样的生活,才是乡村田园的真实写照。
“篱间犬迎吠,出屋候荆扉。”写的是傍晚的山村里,农妇正在家里准备着晚餐,篱笆边卧着的狗忽然冲了出去,朝远处吠叫了几声,农妇以为是自家男人回来了,忙奔出门来迎接。读到这一句,不免有了疑问,男人去干什么了。让家里的女人有了这样的牵挂,去的时候一定不短了,而到傍晚仍然没有回来,可见所办的事并不容易。 “篱中犬迎吠”的“迎”字用得十分恰当,“迎”本是人的动作,可是却用来修饰“犬”,既写出犬对主人归来大献殷勤,又写出犬的迫不及待,犬且如此,更何况人,所以一听到狗叫,家里人便出屋候柴扉;同时也暗示了家人等待中的那种浓重的焦虑和担心。“岁晏输井税,山村人夜归。”这两句回答了我们的疑问。年未了,村里的农夫们要到城里交纳田租,奔波劳碌到深夜时分方才归来。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农夫出远门是为了缴租去了,大概因为路远,或者是人多,或者是受到刁难,回来得很晚。男人回来之后,清点了一下缴租后的剩余粮食。“晚田晏家食,余布成我衣”。缴完租后没有剩下什么,晚收的庄稼和残缺的布料。好东西都缴给政府和地主了,自己家所能用的,就是剩下的边边角角。这就是悲哀,日出而作,夜深而归,辛勤劳作,却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无力解决。诗人虽未使用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却通过白描的手法,对繁重赋税之下穷苦百姓生活进行了真实的写照,同时也对现实社会进行了揭露与控诉。“晚田”“余布”,平常简洁的语言里,是深沉的苦痛,不着重笔而内涵深远。生活是这样苦难,可是我们回过头来看看首句,想象一下妻子等候、牵挂丈夫归来的情形,可以明显感受到农家夫妻之间相依为命的深厚感情。这也是诗人对农家生活深深的同情。末句,则是作为旁观者,诗人对农家人命运的叹息与愤慨。“讵肯”二字是这首诗的沉重之言,面对百姓的疾苦,不可能没有公事繁忙。这句话意有所指,应该是指诗人那些不为百姓着想的官僚同事,整日里游山玩水,并以无公事可忙为借口。
诗人通过对农家苦难生活的描绘,对这种借口和这种官僚进行了质问,愤懑不平之情突显笔端。全诗词语浅近易懂,亦怀深沉感慨,虽未直接点明赋税之重,却直指不干实事、耽于享乐的官僚阶层,是更深层次的讽谏。
《全唐诗》中收张潮诗五首,其中《长干行》还可能是李白或李益的。张潮的几首诗,除了一首《采莲词》是写采莲女的生活,其余都是抒写商妇的思想感情。从这些诗的内容和形式来看,都不难发现深受南方民歌的影响。
这首诗的第一联:“茨菰叶烂别西湾,莲子花开不见还”。“茨菰叶烂”的时间当在秋末冬初。“莲子花开”的时间当是第二年的夏天。去年茨菰叶烂的时候在西湾送别,眼下又已是荷花盛开了,可盼望的人儿还没有回家。也可能他曾经相许在“莲子花开”之前返家的。这是先回忆分别的时间、地点,再由此说到现在不见人归。说来简单,可诗人却描绘得有情有景,相思绵绵。前者暗示出一个水枯叶烂、寒风萧萧的景象,它衬托出别离的凄楚;后者点染出满池荷花、红绿相映、生机勃勃的画面,反衬出孤居的寂寞难耐。笔法细腻含情。
“茨菰叶烂”、“莲子花开”这两个镜头交替的寓意,从时间上看就是要表现出一个“久”字。“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久而不归,思念之苦,自不待言。“白日寻思夜梦频”,诗的第三句就转到写“梦”。由久别而思,由思而梦,感情的脉络自然而清晰。同时,诗的第三句又回应了第一句,“别西湾”,暗示了对方是沿江而去,所以这“梦”也就“不离江上水”。“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这当是“妾梦不离江上水”的另一个原因。
按照一般写法,接下去可能就要写梦中或梦后的情景,可是诗人撇开了这个内容,凌空飞来一笔──“人传郎在凤凰山”。出人意表,而且还妙在诗也就戛然而止。至于这个消息传来之后,她是喜是忧,是乐是愁,诗人却不置一词,让读者去体会。首先,这个消息的到来,说明了自己是不知人已去,空有梦相随,往日多少个“不离江上水”的“梦”,原来是一场“空”;其次,这个消息还意味着“他”时而在水,时而在山,行踪不定,又不寄语,往后便是梦中也无处寻觅,那难言难诉之苦,隐隐怨艾之意,尽在不言之中。可谓结得巧妙,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余情不尽。
这首诗上下两联各以意对,而又不斤斤于语言的对仗,第三句是一、二句的自然延伸和照应,第四句又突乎其来,似断不断,把诗推向一个更为凄楚、失望的意境。它明快而蕴含,语浅而情深,深得民歌的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