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澹沧海气,结成黄香才。幼龄思奋飞,弱冠游灵台。
澹澹沧海气,结成黄香才。幼龄思奋飞,弱冠游灵台。
一鹗顾乔木,众禽不敢猜。一骥骋长衢,众兽不敢陪。
一鹗顾乔木,众禽不敢猜。一骥骋长衢,众兽不敢陪。
遂得会风雨,感通如云雷。至矣小宗伯,确乎心不回。
遂得会风雨,感通如云雷。至矣小宗伯,确乎心不回。
能令幽静人,声实喧九垓。却忆江南道,祖筵花里开。
能令幽静人,声实喧九垓。却忆江南道,祖筵花里开。
春风不能别,别罢空徘徊。
春风不能别,别罢空徘徊。

sònghuánggòuzhuóhòuguījiāngnán--mèngjiāo

dàndàncānghǎijiéchénghuángxiāngcáiyòulíngfènfēiruòguānyóulíngtái

èqiáozhòngqíngǎncāichěngzhǎngzhòngshòugǎnpéi

suìhuìfēnggǎntōngyúnléizhìxiǎozōngquèxīnhuí

nénglìngyōujìngrénshēngshíxuānjiǔgāiquèjiāngnándàoyánhuākāi

chūnfēngnéngbiébiékōngpáihuái

孟郊

孟郊

孟郊,(751~814),唐代诗人。字东野。汉族,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祖籍平昌(今山东临邑东北),先世居洛阳(今属河南)。唐代著名诗人。现存诗歌500多首,以短篇的五言古诗最多,代表作有《游子吟》。有“诗囚”之称,又与贾岛齐名,人称“郊寒岛瘦”。元和九年,在阌乡(今河南灵宝)因病去世。张籍私谥为贞曜先生。 ▶ 40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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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绿向参差,初红已重叠。
陈绿向参(cēn)(cī)¹,初红已重叠²
译文:落叶参差不齐排列,微红叶子层层相积。
注释:¹参差:长短、高低不齐的样子。²重叠:相同的东西层层相积。形容多。
中庭初扫地,绕树三两叶。
中庭初扫地,绕树三两叶。
译文:庭院中才开始打扫,零散落叶环绕大树。

luò--wángjiàn

chén绿xiàngcānchàchūhóngzhòngdié

zhōngtíngchūsǎoràoshùsānliǎng

予至滑之三月,即其署东偏之室,治为燕私之居,而名曰画舫斋。斋广一室,其深七室,以户相通,凡入予室者,如入乎舟中。其温室之奥,则穴其上以为明;其虚室之疏以达,则槛栏其两旁以为坐立之倚。凡偃休于吾斋者,又如偃休乎舟中。山石崷崒,佳花美木之植列于两檐之外,又似泛乎中流,而左山右林之相映,皆可爱者。因以舟名焉。
予至滑¹之三月,即其署(shǔ)²东偏之室,治³为燕私之居,而名曰画舫(fǎng)斋。斋广一室,其深七室,以户相通,凡入予室者,如入乎舟中。其温室之奥,则穴其上以为明;其虚室之疏以达,则槛栏其两旁以为坐立之倚。凡偃(yǎn)休于吾斋者,又如偃休乎舟中。山石崷(yóu)(zú),佳花美木之植列于两檐之外,又似泛乎中流,而左山右林之相映,皆可爱者。因以舟名焉。
译文:我到滑县三个月后,就在官署东边的偏室,修建了我休憩的居所,并把它命名为“画舫斋”。画舫斋的宽度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它的深度有七间屋子那么长,用门将房子连通起来,凡进入我的画舫斋,就好像到了船上。屋子深暗的地方,就在顶部凿洞开窗,使屋子明亮起来;空疏通达的地方,就在两边砌上栏杆,作为坐立的依靠。凡是在斋中休息,就像在船上休息一样。屋外山石高峻,各种美丽的花草树木种植在屋檐的两边,人在斋中又像是泛舟江中,左右两边的山林交相辉映,都令人喜爱。于是就用“舟”来命名我的居室。
注释:¹滑:滑州,今河南滑县。²署:官署,衙门。³治:修理。⁴燕私之居:歇息的地方。⁵广一室,其深七室:一间房子宽,七间房子深。⁶温室之奥:指画舫斋最里面的房子。奥:深处。⁷其虚室之疏以达:靠外边的房子没有墙壁,疏朗而通达。⁸蝤崒:峥嵘高峻的样子。⁹泛乎中流:船行在大河之间。
《周易》之象,至于履险蹈难,必曰涉川。盖舟之为物,所以济难而非安居之用也。今予治斋于署,以为燕安,而反以舟名之,岂不戾哉?矧予又尝以罪谪,走江湖间,自汴绝淮,浮于大江,至于巴峡,转而以入于汉沔,计其水行几万余里。其羁穷不幸,而卒遭风波之恐,往往叫号神明以脱须臾之命者,数矣。当其恐时,顾视前后凡舟之人,非为商贾,则必仕宦。因窃自叹,以谓非冒利与不得已者,孰肯至是哉?赖天之惠,全活其生。今得除去宿负,列官于朝,以来是州,饱廪食而安署居。追思曩时山川所历,舟楫之危,蛟鼋之出没,波涛之汹欻,宜其寝惊而梦愕。而乃忘其险阻,犹以舟名其斋,岂真乐于舟居者邪!
《周易》之象,至于履险蹈难,必曰涉川。盖舟之为物,所以济难而非安居之用也。今予治斋于署,以为燕安,而反以舟名之,岂不戾(lì)¹哉?矧(shěn)予又尝以罪谪(zhé),走江湖间,自汴绝淮,浮于大江,至于巴峡,转而以入于汉沔,计其水行几万余里。其羁(jī)穷不幸²,而卒遭风波之恐,往往叫号神明³以脱须臾(yú)之命者,数矣。当其恐时,顾视前后凡舟之人,非为商贾,则必仕宦。因窃自叹,以谓非冒利与不得已者,孰肯至是哉?赖天之惠,全活其生。今得除去宿负,列官于朝,以来是州,饱廪(lǐn)食而安署居。追思曩(nǎng)时山川所历,舟楫之危,蛟鼋(yuán)之出没,波涛之汹欻(xū),宜其寝惊而梦愕。而乃忘其险阻,犹以舟名其斋,岂真乐于舟居者邪!
译文:《周易》的卦象,涉及到经历艰难险阻的,就一定称作“涉川”。这是因为“舟”这种物件,是用来渡过难关而不是用来安居的。我在官署修建的居所,是用作闲居休憩的,却反而用“舟”来命名,这难道不违背常理吗?况且我又曾经因为获罪被贬谪,行走在江湖之间,从汴河渡过淮河,又沿长江漂流,到了巴峡,再辗转进入汉水和沔水,总计水路行程几万里。其间途路蹇阻多难,突然遭遇大风浪恐惧的时候,常常呼唤神灵保佑以使自己脱离危险而保瞬间性命的情形,已经有很多次了。当恐惧的时候,我环顾船上的人,不是商人就是做官的,于是暗自感叹,认为如果不是贪图利益和身不由己的人,谁愿意到这里来呢?全靠老天的眷顾,我得以保全性命。我能够除去以往的罪责,在朝廷任职,来到这滑州,饱吃官粮,安居官署。回想起从前我辗转高山大河的经历,乘船的危险,蛟龙龟鼍的出没,波涛的汹涌,总使我在睡梦中惊醒。而我却忘记了自己遭受的艰难险阻,还用“舟”来命名我的斋室,难道我真的喜欢在船上生活吗?
注释:¹戾:乖戾,悖谬。²羁穷不幸:仕途挫折,颠沛流徙。³叫号神明:呼唤上天保佑。⁴数:屡次。⁵除去宿负:免去以前受贬谪的罪愆。
然予闻古之人,有逃世远去江湖之上,终身而不肯反者,其必有所乐也。苟非冒利于险,有罪而不得已,使顺风恬波,傲然枕席之上,一日而千里,则舟之行岂不乐哉!顾予诚有所未暇,而舫者宴嬉之舟也,姑以名予斋,奚曰不宜?
然予闻古之人,有逃世远去江湖之上,终身而不肯反者,其必有所乐也。苟非冒利于险,有罪而不得已,使顺风恬波,傲然枕席之上,一日而千里,则舟之行岂不乐哉!顾予诚有所未暇(xiá)¹,而舫者宴嬉(xī)之舟也,姑以名予斋,奚曰不宜²
译文:然而我听说古时候的人,有的逃离世俗远离江湖而逍遥,终身都不肯再返回尘世之中,他们肯定有感到快乐的地方。如果不是在危险当中求得利益,如果不是因为犯罪而身不由己,而是在船上顺风而行,风平浪静,傲然倚躺,一目之内就可以走千里的路程,那么乘船而行难道不是一件乐事吗?考虑到我确实没有空闲的时间,而“舫”是一种休憩娱乐的船,姑且用此命名我的斋室,为什么说不合适呢?
注释:¹诚有所未暇:意思是世乱方甚,自己应该做一番事业,还不能脱身世外,漫游江湖。²奚曰不宜:怎么能说不对呢?
予友蔡君谟善大书,颇怪伟,将乞大字以题于楹。惧其疑予之所以名斋者,故具以云。又因以置于壁。
予友蔡君谟(mó)¹善大书,颇怪伟,将乞大字以题于楹(yíng)。惧其疑予之所以名斋者,故具以云。又因以置于壁²
译文:我的朋友蔡君谟擅长写大字,字体甚为奇崛雄伟,我请求他在斋室的门楣上题写大字,可是怕他对我的斋室的命名有疑问,所以写了这篇文章作详细解释,并把它挂在墙上。
注释:¹蔡君谟:蔡襄,字君谟,作者朋友,当时以书法著名。²置于壁:刻石砌入墙壁间。
壬午十二月十二日书。
壬午十二月十二日书。
译文:壬午年十二月十二日记。

  文章首先解释命名的具体原因:一是斋广一室,深七室,其形似舟;二是斋中数室各具特色,或深奥温暖,如同船舱,或虚空四壁,如窗外两舷,处于室中,犹如在舟;三是斋之左右风景如画,花木山石分别两侧,斋置于其中,好似一舟行于山林相间的江水之中。同时,作者也生动地描绘了画舫斋的结构特点和它所处的自然环境,富有特色的建筑和山石花木交相辉映,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接着顺应画舫之名,转而言舟,作者先从《周易》说起,用渡河比喻处境危难,用船来摆渡,比喻自己从政治漩涡中摆脱出来,从汴水出发,渡淮河,沿长江上溯历尽艰险。人生旅途也需要有船来作为战胜艰难险阻的工具,现在我却忘记了困难和险阻,还用船来给房间起名,难道我果真喜爱船上的生活吗?作者觉得这种在江湖之上享受战胜大风大浪的快乐,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进而又云:我听说有的古人为逃避世事远远来到江湖上面,终身不肯回头,这里一定有某种快乐,如果不是因为贪求财利,不是因为有罪或身不由己,那么,一帆风顺,水波平静,心情平缓地躺在枕席之上,一天便可到达千里之外的地方,这样乘船难道不快乐吗?作者谈这两种“乐”,都不是现实中的“乐”,只是一种理想,一种追求,而现实中的“江湖”和“舟之行”,带给他的都是一种不幸和痛苦。作者以舟名斋,用“画舫斋”这个饱含深意的词来时时警醒自己,即现在虽然列官朝廷,享受优厚待遇,但要居安思危。最后又回到现实中来,请朋友蔡君谟题词,白抒胸臆,宣泄他内心的积郁。

  作者抓住以舟名斋这个中心主题,反复发挥,追忆自己的经历,联想古代的隐士,逐层递进转折,层层加以剖析,既简明又深婉地抒写了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全文情景交融,饱含哲理,充分体现了作者豁达开朗的情怀,及其居安思危的思想。

参考资料:
1、 欧阳勇,刘德清编著.欧阳修文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03:第120-121页
洛城春晚。垂杨乱掩红楼半。小池轻浪纹如篆。烛下花前,曾醉离歌宴。
洛城¹春晚。垂杨乱掩²红楼³半。小池轻浪纹如篆(zhuàn)。烛下花前,曾醉离歌宴
译文:洛阳已是晚春时节,垂丝的杨枝杂乱无章地遮盖了华美楼房的一半,那小池中轻风吹起的波纹都成了条条花样图案。曾记得,夫妻二人,烛光下共读,梅花前欢会,多么浪漫!尤其那以歌劝酒,由饯而醉而别的热情还在心田。
注释:¹洛城:宋代的陪都,称西都,今河南省洛阳市。²乱掩:纷纷无序地覆盖、遮掩。³红楼:华美的楼房。⁴篆:古通“瑑(zhuàn)”,钟口处或车毂(gǔ)上所刻画的条形图案花纹。⁵歌宴:犹歌筵,有歌者唱歌劝酒的宴席。
自惜风流云雨散。关山有限情无限。待君重见寻芳伴。为说相思,目断西楼燕。
自惜风流¹云雨散。关山²有限情无限³。待君重见寻芳。为说相思,目断西楼燕
译文:她是一位聪明而文静的女子。我二人青梅竹马,情深谊笃。而今面对着的是离别之后风流云散的现实。纵然关隘山岭阻隔我俩的身子,但爱情则是无法隔断的。我们总有一天能度关山。等到你我重在“烛下花前”见面,踏青游赏美景再次结伴同行,不分别了。你要我说相思得如何?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望呀望呀,一直望到看不见我们昔日居住的西楼前,你那身轻如燕的倩影。
注释:¹风流:风韵美好动人的男女私情。²关山:关隘山岭。³限:阻隔。⁴君:苏轼妻王弗。⁵寻芳:游赏美景。⁶伴:同行伴侣。⁷目断:犹望断,一直望到看不见。⁸西楼燕:指昔日居住西楼的王弗。

  上片即景生情。写嘉佑元年春苏轼赴京(今河南开封市)应试,路宿洛阳城的景物与由此引发的情感。“洛城春晚”,点明写词的地点“洛城”、时间晚春,颇有“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烁梅花草棘间”(《梅花二首》)的暮春寒意。“垂杨乱掩红楼半。小池轻浪纹如篆。”写眼前景物。 “乱掩”二字绘形绘色,“如篆”二字恰切传神。仿佛苏轼心灵上蒙上了一层层不完美的阴影,似有“人散曲终红楼静,半墙残月摇花影”(清代洪异《长生殿》)的孤独味。“烛下花前,曾醉离歌宴。”触景生情,即由眼前的“红楼”引出了与远在千里关山外的贤妻别离前之幽情。当年夫妻二人可谓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刻骨铭心。上片五句27字,即景生情,体现了苏轼登高远眺、遥思爱妻的心态。

  下片写苏轼思绪绵绵,神态痴呆,由情入景,情景交融。“自惜”二字统帅下片,一气贯通。“自惜风流云雨散。”写苏轼特别珍惜昔日的风韵美好动人的幽情:“其始,未尝自言其知书也。见轼读书,则终日不去,亦不知其能通也。其后轼有所忘,君辄能记之。问其他书,则皆略知之。由是始知其敏而静也。”(苏轼《亡妻王氏墓志铭》)她挑灯伴读,“终日不去”;苏轼偶有遗忘,她“辄能记之”并提醒;苏轼“问其他书”,她“皆略知之”。“关山有限情无限。”写苏轼与王弗的贞情。“待君重见寻芳伴。”写苏轼的幻情。 “为说相思,目断西楼燕。”写苏轼的相思深情所照应的景。天各一方,心愿难圆,情丝绵绵。下片五句30字,由情融景,将苏轼与妻子那恩恩爱爱,一往情深,注入字里行间,令人回味。

  全词由景到情再到景,情景交融,构成一种结构的回环美。苏轼与妻子的情爱可谓牵肠挂肚,催人泪下。在封建社会里,这种爱情殊属难能可贵。它反映了苏轼的一种美好精神面貌、思想感情和心理状态,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指出:“古代所仅有的那一点夫妇之爱,并不是主观的爱好,而是客观的义务,不是婚姻的基础,而是婚姻的附加物。现代意义上的爱情关系,在古代只是在官方社会以外才有。”苏轼的《一斛珠·洛城春晚》就提出了一个突破传统观念新的道德标准:他与妻子的爱是以“相爱者的互爱为前提的”,所以才“达到这样强烈和持久的程度”。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7-9

zhū--shì

luòchéngchūnwǎnchuíyángluànyǎnhónglóubànxiǎochíqīnglàngwénzhuànzhúxiàhuāqiáncéngzuìyàn

fēngliúyúnsànguānshānyǒuxiànqíngxiàndàijūnzhòngjiànxúnfāngbàn

wèishuōxiāngduàn西lóuyàn

秋风吹到江村,正黄昏,寂寞梧桐夜雨不开门。
秋风吹到江村,正黄昏,寂寞梧桐夜雨不开门。
一叶落,数声角,断羁魂,明日试看衣袂有啼痕。
一叶落,数声角,断羁魂,明日试看衣袂¹有啼痕。
注释:¹袂:衣袖。
这首小词抒写秋夜相思。梧桐夜雨,秋风落叶,数声画角,欲断羁魂。结句“明日试看衣袂有啼痕”,宛转含蓄地透露了相思之情。全词缠绵婉曲,清雅自然。

xiāngjiànhuān··qiūfēngchuīdàojiāngcūn--cǎi

qiūfēngchuīdàojiāngcūnzhènghuánghūntóngkāimén

luòshùshēngjiǎoduànhúnmíngshìkànmèiyǒuhén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qián)¹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²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³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kuī)。稍出近之,慭(yìn)慭然,莫相知
译文:黔地这个地方本来没有驴,有一个喜欢多事的人用船运来一头驴进入这个地方。运到后却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放置在山脚下。老虎看到它是个庞然大物,以为它是什么神物,就躲在树林里偷偷看它。渐渐小心的靠近它,惊恐疑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注释:¹黔:即唐代黔中道,治所在今四川省彭水县,辖地相当于今彭水、酉阳、秀山一带和贵州北部部分地区。现以“黔”为贵州的别称。²则:却。³庞然:巨大的样子。⁴蔽林间窥之:藏在树林里偷偷看它。⁵稍出近之:渐渐地接近它。⁶慭慭然:惊恐疑惑、小心谨慎的样子。⁷莫相知:不了解它。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他日¹,驴一鸣,虎大骇(hài)²,远遁³;以为且(sh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xiá),荡(yǐ)¹⁰冲冒¹¹。驴不胜(shēng)¹²,蹄¹³之。虎因喜,计之¹⁴曰:“技止此耳!”因跳踉(liáng)¹⁵大㘎(hǎn)¹⁶,断其喉,尽其肉,乃¹⁷¹⁸
译文:之后的一天,驴叫了一声,老虎非常害怕,跑的远远地;认为驴要咬自己,非常害怕。但是老虎来来回回地观察它,觉得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渐渐地老虎熟悉了驴的叫声,又前前后后地靠近它,但始终不敢与它搏斗。老虎渐渐地靠近驴子,态度越来越轻侮,轻慢地碰撞、依靠、冲撞、冒犯它。驴非常愤怒,用蹄子踢老虎。老虎因此而很高兴,盘算这件事说:“驴的本领只不过这样罢了!”于是跳起来大吼了一声,咬断了驴的喉咙,吃光了它的肉,才离开。
注释:¹他日:有一天。²大骇:非常害怕。³远遁:逃到远处。⁴且:将要。⁵噬:咬。⁶益:逐渐。⁷终不敢搏:始终不敢扑击它。⁸狎:亲近而态度不庄重。⁹荡:碰撞。¹⁰倚:靠近。¹¹冲冒:冲击冒犯。¹²不胜怒:禁不住发怒。¹³蹄:名词作动词,踢。¹⁴计之:盘算着这件事。¹⁵跳踉:跳跃。¹⁶㘎:同“吼”,怒吼。¹⁷乃:才。¹⁸去:离开。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噫!形之庞也类¹有德²,声之宏³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译文:唉!外形庞大好像很有道行,声音洪亮好像很有本领,当初如果不使出它的那点本领,老虎即使凶猛,但由于多疑、畏惧,终究不敢猎取驴子 。如今落得像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悲啊!
注释:¹类:似乎,好像。²德:道行。³宏:洪亮。⁴向:以前,当初。⁵疑畏:多疑又害怕。⁶卒:最后,最终。⁷是:这样。

  《黔至驴》是我国一篇著名的古典寓言。开头是这样写的:“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至山下。”

  作者首先从故事发生的地区环境写起。“黔”,是唐代当时一个行政区的名称,又叫黔中道,包括今天湖南西部、四川东南部、湖北西南部和贵州北部一带。这一带有什么特点呢?“无驴”,从来没有过驴子。这一特点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这一特点,就不会出现后面老虎被驴一时迷惑的情节,因此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样的故事。“有好事者船载以入”,有一个没事找事的人用船运去了一头驴。这一句紧紧承接着“黔无驴”三个字而来,交代了寓言中的主要角色驴的来历——原来它是一个外来户。“至则无可用,放至山下”,运到以后,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把它放养到山脚下。这两句不仅解释了为什么说运驴的人是一个“好事者”,而且也很巧妙地把这个“好事者”一笔撇开——因为他同后面的情节没有关系——从而为下文集中描写寓言中的主要角色准备了方便条件。

  随着驴被“放山下”,到了一个具体的地方,寓言中的另一角色虎的出场就很自然了:

  虎见至,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至。稍出近至,慭慭然,莫相知。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

  这一段主要写虎见到驴以后的心理状态。“虎见至,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老虎看到这个又高又大的家伙,以为是什么神物。这是虎对驴的最初印象和认识。由于寓言一开头就交代了“黔无驴”,谁也没有见过,因此老虎少见多怪,产生这样的错觉是很自然的。于是,“蔽林间窥至”,它就躲藏到树林里,偷偷地盯着驴子。这里,一个“蔽”字,充分写出了老虎在“以为神”的认识基础上所产生的害怕心理;而一个“窥”字,又说明了作为兽中至王的老虎虽怕但并不甘心、亟想摸清对方底细的心理活动,从而孕育了后面情节的必然发展。“稍出近至”,后来老虎又慢慢走出来向驴靠近些。这是对老虎并不甘心、打算摸底的心理的进一步揭示。“蔽林间窥至,稍出近至”两句,不仅写出了老虎行动的连续和发展——由迅速离开驴子的“蔽”,到立定脚跟的“窥”,再到走出树林、走向驴子的“近”——而且初步地揭示了老虎一心要认识这个“庞然大物”的决心。不过这里的“近”,并不是说同驴已经靠得很近了,只是指略微缩短了一点同驴的距离罢了;因为这时老虎对驴还是“慭慭然莫相知”,小心谨慎,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怪物。“慭慭然”,谨慎害怕的样子。由于“莫相知”,自然“慭慭然”;而由于“慭慭然”,当然也就只能“稍出近至”了。这里“莫相知”三字,既有承上的作用,说明老虎产生“慭慭然”不安心理和采取“稍出近至”谨慎行动的原因;又有启下的作用,交代了后面情节演进的根据。“他日”,有一天。这是寄全于一的笔法,说明老虎为了改变自己“莫相知”的状况,对驴观察已经不止一天了。由此也可见其决心。然而认识并未取得进展,仍然停留在“以为神”的阶段。所以“驴一鸣”,驴子吼叫一声,“虎大骇,远遁”,老虎大吃一惊,逃得远远的。为什么要“远遁”呢?“以为且噬己也”,因为老虎认为驴子要吃掉自己,所以“甚恐”,非常恐惧。“以为且噬己也”,点明了“甚恐”的实质;而“甚恐”,又为老虎后来识破驴子的真面目得出“不过如此”的结论进行了铺垫。

  这一节写老虎的心理活动虽然只是一个“怕”字,但时起时伏,非常生动。“虎见至,庞然大物也,以为神”,畏惧至心突然而起;“蔽林间”,可见害怕得还很厉害,纵是兽中至王,也不敢露面;“窥至”,虽害怕得很,但惊魂初定;“稍出近至”,说明畏惧心理已经明显减少,尽管仍然小心翼翼;“驴一鸣,虎大骇,远遁”,“甚恐”,畏惧至心又一下子达到了高潮。而所有这些变化又无不围绕着“以为神”的思想认识。

  然而老虎“远遁”,会不会一走了至呢?如果这样,情节又将如何发展呢?我们不用担心,因为从虎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虽怕驴但并不甘心的心理活动来看,它是不会一走了至的。事实正是这样,虎不但没有逃至夭夭,而且很快就看穿了驴子的假象;不仅逐渐消除了畏驴至心,甚至慢慢产生了吃驴至意:

  然往来视至,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

  这一节主要写虎对驴认识的深入。“然往来视至,觉无异能者。”然而通过来回观察,觉得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这是虎对驴“神”的形象怀疑的开始。这里的一个“然”字,非常有力,具有特殊的作用,不仅是语气的转折,而且也是虎由怕驴到逐渐认清驴的本质并最后把驴吃掉的整个情节的转折。“往来”,说明老虎的观察是多么细心和频繁。因而“觉无异能者”,并进而“益习其声”,对驴的吼叫声也逐渐习惯了。心理上的这一变化,必然导致行动上的更加大胆,于是,“又近出前后”,进一步到驴子的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注意,这里的“近”,比“稍出近至”的“近”,又进了一步,是逼近的意思,充分反映了老虎“觉无异能者”的心理。那么,既然认为驴子没有什么了不起,又为什么“终不敢搏”,始终不敢扑上去抓取它呢?这是因为老虎对驴的底细尚未彻底摸清的缘故。——虽然“觉无异能者”,但驴子的“无异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主观感觉罢了,实际情况如何,谁又知道!一个“终”字,把老虎慎重对敌、不敢贸然行事的思想揭示得淋漓尽致;而一个“搏”字,又把老虎围绕驴子煞费苦心的全部目的披露无遗,从而为后面的吃驴情节作了伏笔。

  这一节写虎“觉无异能者”的心理活动,尽管归结为“终不敢搏”,仍有怕的意味,但与开始的怕不仅有着程度上的不同,而且有着性质上的区别:以前的怕,是担心自己被对手吃掉的恐惧;怕,只不过是担心自己不能顺利吃掉对方的顾虑而已。所以,“终不敢搏”,既说明了老虎对驴的认识由“以为神”到“觉无异能者”的巨大进步,同时也说明了它对驴的彻底认识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

  那么后来,虎是怎样取得了对驴的彻底认识并终于消除了顾虑的呢?

  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至。虎因喜,计至曰:“技止此耳!”

  这一节写虎对驴认识的最后完成。为了彻底摸清驴的底细,改变自己“终不敢搏”的心理,虎进行了一系列的试探活动。首先,“稍近”,慢慢靠拢驴子。注意,这里的“近”,比“近出前后”的“近”,又进了一步,说明虎已经非常贴近驴子了。“稍近”至后,“益狎”,越来越轻佻起来——这是对驴进行戏弄;进而又“荡倚冲冒”,摇摇它,靠着它,撞击它,甚至扒着它的脊背(“冒”,古代同衣帽的“帽”,覆盖的意思)——这是对驴进行挑逗。这里,我们不仅看到了虎一系列的挑衅性的行动,而且通过它得寸进尺、逐步发展的行动,还可以察知它大胆而谨慎、既藐视对方又重视敌手的思想。由“近出前后”的观察到“稍近”的试探,已经大胆了,但这毕竟只是距离的逼近;见对方没有反应,才进而由“稍近”的试探到“益狎”的戏弄,但这毕竟只是态度上的不恭;见对方仍然没有反应,最后才由态度上的“益狎”到动作上的“荡倚冲冒”。看到虎越来越无理和放肆,“驴不胜怒,蹄至”,驴再也压抑不住愤怒了,就踢了虎。这一下驴在虎的面前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全部秘密。所以,“虎因喜”,老虎因而非常高兴。显然,它是在为自己终于摸清了对手的老底——最大能耐不过一“蹄”而已——而在窃窃自喜。然而尽管如此,虎在下最后结论至前,还得要“计至”,在心里掂掇掂掇。掂掇什么呢?是不是对方还有更厉害的招儿没有使出来呢?想了想,不可能;因为自己对它“荡倚冲冒”,已经使它到了“不胜怒”的程度了,盛怒至下,不顾一切,哪里还能保留一手呢?一个“计”字,又一次有力地说明了虎对陌生至敌的格外重视。经过审慎地“计至”以后,才“曰:‘技止此耳’”,说:它的本领也不过这么一点点罢了。

  到这里,虎已经把驴的本质彻底揭穿了。随着它对驴的认识的最后完成,“终不敢搏”的心理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因跳踉大阚,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于是虎大吼一声,腾空扑去,咬断了驴的喉咙,吃光了它的肉,心满意足而去。这一小节写驴终于葬身虎腹的下场,尽管情节非常简单,只有“吃驴”两字,但作者写起来并没有简单化。吃驴至前,先写虎“跳踉大”,大发威风,用足令百兽魂飞魄散的一吼一纵震摄住对方,让它乖乖就范;吃驴时,也不是一下子就“尽其肉”,而是先“断其喉”,击其要害,使其毙命,然后大嚼大吃,一啖而光。这样描写,既生动而具体,又说明了慎重对敌的老虎是多么机警和精明。

  以上,是寓言的故事情节。介绍到这里,你有什么感想呢?你是否觉得黔驴可悲呢?然而它又可悲在什么地方呢?人们从这里应该获得什么教训呢?这些问题,也许你还未来得及考虑。那么,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作者的议论和感叹吧:

  噫!形至庞也类有德,声至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这一节正面写作者对这一事件的看法。“噫!形至庞也类有德,声至宏也类有能。”唉!形体庞大好像很有风度和德性,声音洪亮好像很有本事和能耐。这里,言外至意是说,形虽庞而无德,声虽宏而无能,徒有其表,名不副实,这是第一可悲至处。“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当初如果不拿出那么一点可怜的本领,虎虽然凶猛,但因疑虑、畏惧,始终不敢吃掉它。这里,言外至意是说,驴既不知自己无能,更不知敌手强大,轻举妄动,终于落了个被“断喉”“尽肉”的下场,这是第二可悲至处。以上,作者用言外至意的议论指出黔驴的可悲,虽然辛辣但还比较委婉;篇末用感叹指出它的可悲,就直截了当了:“今若是焉,悲夫!”如今是这样,真可悲!显然,“今若是焉”,正是指前面言外至意的两层议论,既包括“类有德”而没有德、“类有能”而没有能的意思,更包括“今出其技”、自取灭亡的意思。所以,作者发出“悲夫”的深沉长叹。

  这篇寓言的题目叫“黔至驴”,然而通篇写驴的笔墨却很少,只有“庞然大物”“一鸣”“不胜怒,蹄至”等十多个字;相反,写虎的笔墨却非常至多,从开始的畏驴,到中间的察驴,再到最后的吃驴都写了。既有不断发展的行动的生动描写,更有不断变化的心理的细致刻画。因此,也许有的人要问:这是否有点“文不对题”呢?既然重点写虎,为什么不命题叫“黔至虎”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弄清这篇寓言的主题是什么,作者创作这篇寓言的意图是什么。我们知道,《黔至驴》是柳宗元在“永贞革新”失败后,他因参加这一进步改革而被贬作永州司马时写的《三戒》中的一篇。所谓“三戒”,就是应该引起世人警戒的三件事。《黔至驴》就是以黔驴的可悲下场,警戒那些“不知推己至本”、毫无自知至明而必将自招祸患的人。联系作者的政治遭遇,讽刺当时无德无能而官高位显、仗势欺人而外强中干的统治集团中的某些上层人物,指出他们必然覆灭的下场,也就不能不是他的写作动机了。这一点,从寓言末尾作者的议论、感叹和《三戒》文前的小序当中都可以得到说明。显然,要想表现这样的主题思想,关键在于充分揭示黔驴的可悲下场;而黔驴覆灭的可信与否,关键又在于是否能够把虎写活。——这,也许就是作者为什么命题为“驴”而着意写虎的原因了。当然,如果把主题理解为对于任何事物,不应被表面现象迷惑,只要弄清其本质,认真对付,就一定能战而胜至,那么寓言自然就“文不对题”而应易至为“虎”了。应该说,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但是必须明白,这是对寓言本意的引申和发挥,不是原作的本来意思。

  然而,尽管用于驴的笔墨甚少,但是驴的形象依然极其鲜明。这当然一方面是由于借助虎的形象的有力衬托。因为虎的一切心理和行动都是围绕驴而产生和展开的,所以明写了虎的深谋谙练、谨慎精明,也就暗写了驴的麻木不仁、愚不可及,这样,驴的形象便在不写至中被写出来了。另一方面,这是由于描写驴的笔墨虽少却精、以寡胜多的缘故。“庞然大物”一语,由于作者没有把它处理成自己笔下的客观描写,而是作为老虎心目中的主观反映,这就很富讽刺意味,不仅明写了驴的外在形体,而且暗示了它的内在无能。“不胜怒,蹄至”五字,通过对驴的心理和行动的极其简略的交代,就把它在别人暗算面前的麻木和乖乖进入圈套的愚蠢揭示无遗。如果说在虎“荡倚冲冒”的时候,作者只用“蹄至”两字就写出了驴的愚蠢上当;那么,在虎“慭慭然,莫相知”的时候,作者只用“一鸣”两字就似乎写出了驴的虚荣和卖弄了。因为当时虎对驴并无任何妨害,所以驴让虎“大骇”“远遁”“甚恐”的“一鸣”至举,不是自我炫耀、借以吓人又是什么呢?人们都把驴作为愚蠢的代名词,看来同它在这篇寓言里的鲜明形象是不无关系的。

  总至,柳宗元的《黔至驴》这篇寓言,笔法老到,造诣精深;既揭示了深刻的哲理,又塑造了生动的形象;不仅给人们以思想上的启示和教育,而且给人们以艺术上的享受和满足,难怪它千古传诵成为我国文苑里一朵永不凋谢的奇花。

参考资料:
1、 王松龄 杨立扬 等.柳宗元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204-211
2、 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1049-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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