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不同于其他凭吊屈原的诗文,它并未从屈原的人品才能和政治上的不幸遭遇着笔,通篇自始至终紧紧围绕住屈原的“迷魂”来写:首联写迷魂逐波而去,含恨无穷;颔联写迷魂长夜无依,凄凉无限;颈联叹迷魂之不易招;末联赞迷魂终有慰藉。这样围绕迷魂来构思,内容集中,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反复书写,从而使诗具有回环唱叹之致。
诗的前四句是以景写情。屈原忠而见疑,沉湘殉国,此诗亦即从眼前所见之湘江落笔。“湘波如泪色漻漻,楚厉迷魂逐恨遥”。对着湘江,想起屈原的不幸遭遇,诗人悼念不已。在诗人的眼中,清深的湘波,全都是泪水汇成。这“泪”有屈原的忧国忧民之泪,有后人悼念屈原之泪,也有诗人此时的伤心之泪。湘江流淌着不尽的泪水,也在哀悼屈原。而在这如泪的湘波之中,诗人仿佛看到了屈原的迷魂。“逐恨遥”写迷魂含着满腔悲愤,随波远去,湘江流水无穷尽之时,屈原迷魂亦终古追逐不已,其恨亦千秋万代永无绝期。“恨”字和“泪”字,融入诗人的强烈感情,既是对屈原的悲痛哀悼,也是对造成屈原悲剧的楚国统治者的强烈谴责。
颔联又从湘江岸上的景物再加烘托。这联化用《楚辞·招魂》、屈原《九歌·山鬼》语句。“枫树夜猿”,是说经霜的枫树和哀鸣的愁猿,构成一幅凄楚的秋夜图。“愁”既是猿愁,也是迷魂之愁,而猿愁又更加重迷魂之愁。下句的“女萝山鬼”即以女萝为带的山鬼。“语相邀”既指山鬼间互相呼唤,同时也指山鬼们呼唤屈原的迷魂,境界阴森。长夜漫漫,枫影阴森,迷魂无依,唯夜猿山鬼为伴。此联景象凄迷,悲情如海,读之使人哀怨欲绝。
下面四句似议似叹,亦议亦叹,抒发诗人内心的慨叹。五、六两句是说:即使屈原死后埋在地下,其尸也会归于腐败,魂也难以招回;何况是沉江而死,葬身于腥臊的鱼虾龟鳖之中,他的迷魂就更难招回了。以上三联,都是感伤悲叹,末联情调一变,由凄楚婉转变为激越高昂,以热情歌颂屈原的忠魂作结。这一联糅合了《史记·项羽本纪》“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典故和《续齐谐记》楚人祭祀屈原的传说。意思是说:只要楚人不灭绝,他们就一定会用彩丝棕箬包扎食物来祭祀屈原,人民永远怀念这位伟大诗人。
这首诗化用《楚辞》和屈原作品中的词语和意境入诗,而不着痕迹,读来语如己出,别具风采;全诗以景托情,以感叹为议论,使全诗始终充满了浓郁的抒情气氛;内容上反复咏叹使此诗“微婉顿挫,使人荡气回肠”(清翁方纲《石洲诗话》评李商隐诗语),感人至深。
这是一首借酒浇愁感慨激愤的小词,盖作于金源灭亡前后。当时,元好问作为金源孤臣孽子,鼎镬馀生,栖迟零落,满腹悲愤,无以自吐,不得不借酒浇愁,在醉乡中求得片刻排解。这首词就是在这种背景和心境下产生的。
词的上片四句,表述了两层意思。前两句以议论起笔,为一层,是说只近浮名而不饮酒,也未必有其成就。“浮名”即虚名,多指功名荣禄。元好问在金亡前后,忧国忧民,悲愤填膺,既无力挽狂澜于既倒,乃尽弃“浮名”,沉湎面于醉乡。其《饮酒诗》说:“去古日已远,百伪无一真。独馀醉乡地,中有羲皇淳。圣教难为功,乃见酒力神。”《后饮酒》诗又说:“酒中有胜地,名流所同归。人若不解饮,俗病从何医”,因而称酒为“天生至神物”。此词上片第二层意思,便是对酒的功效的赞颂:“三杯渐觉纷华远,一斗都浇块磊平。”“纷华”,指世俗红尘。词人说,三杯之后,便觉远离尘世。然后再用“一斗”句递进一层,强表现酒的作用和自己对酒的需要。“块磊”,指郁结于胸中的悲愤、愁闷。词人说,用这种特大的酒杯盛酒,全部“浇”入胸中,才能使胸中的郁愤平复,也就是说,在大醉之后,才能暂时忘忧,而求得解脱。词人就是要在这种“醒复醉,醉还醒”即不断浇着酒的情况下,才能在那个世上生存。“灵均”以下三句,将屈原对比,就醉与醒,饮与不饮立意,从而将满腹悲愤,更转深一层。“灵均”即屈原;“憔悴”、“可怜”,暗扣上片“且看”句意。《楚辞。渔父》说,“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但屈原却不去饮酒,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以其独醒,悲愤太深,以致憔悴可怜。这里词人对屈原显然也是同情的,但对其虽独醒而无成,反而落得憔悴可怜,则略有薄责之意。
因而对其《离骚》,尽管“读杀”,也总觉得全然无味了。“浑无味”,并非真的指斥《离骚》无味,而是因其太清醒、太悲愤,在词人极其悲痛的情况下,这样的作品读来只能引起更大的悲愤;而词人的目的,不是借《离骚》以寄悲愤,而是要从悲愤中解脱出来,这个目的,是“读杀”《离骚》也不能达到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只有饮酒了(像阮步兵那样)。以“好个诗家”独赞阮步兵,显然,词人在屈阮对比亦即醒醉对比之中,决然选中了后者,词人也走了阮步兵的道路。
古时候,齐国的国君齐宣王爱好音乐,尤其喜欢听吹竽,手下有不到300个善于吹竽的乐师。齐宣王喜欢热闹,爱摆排场,总想在人前显示做国君的威严,所以每次听吹竽的时候,总是叫这不到300个人在一起合奏给他听。
有个姓南郭的人听说齐宣王喜欢听合奏,觉得有机可乘,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就跑到齐宣王那里去,吹嘘自己说:“大王啊,听过我吹竽的人没有不被感动的,就是鸟兽听了也会翩翩起舞,花草听了也会合着节拍摆动,我愿把我的绝技献给大王。”齐宣王听得高兴,很爽快地收下了他,把他也编进那支300人的吹竽队中。
这以后,南郭处士就随那300人一块儿合奏给齐宣王听,和大家一样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心里极为得意。
其实南郭处士他压根儿就不会吹竽。每逢演奏的时候,南郭处士就捧着竽混在队伍中,人家摇晃身体他也摇晃身体,人家摆头他也摆头,脸上装出一副动情忘我的样子,看上去比别人吹奏得更投入。南郭处士就这样靠着蒙骗混过了一天又一天,不劳而获地白拿丰厚的薪水。
但是好景不长,过了几年,爱听竽合奏的齐宣王死了,他的儿子齐湣(mǐn)王继承了王位。齐湣王也爱听吹竽,但他喜欢听独奏。于是齐湣王发布了一道命令,要这300个人轮流来吹竽给他欣赏。南郭处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他想来想去,觉得这次再也混不过去了,只好连夜收拾行李逃走了。
像南郭处士这样不学无术靠蒙骗混饭吃的人,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假的就是假的,最终会因逃不过实践的检验而被揭穿伪装。我们想要成功,唯一的办法就是勤奋学习,只有练就一身真本领,才能抵挡住一切困难、挫折和考验。
这是一首袒露心迹、毫不矫饰的抒情诗,也是一首爱憎分明、议论风发的政治诗。全诗情理交融,在“以暴易暴”的议论中渗透着卑视鄙弃周朝的强烈感情,在“我安适归”与“命之衰矣”的感慨中隐含有同周朝势难两立的清晰判断。
歌谣一、二句直陈登上首阳山的高处采薇充饥。这两句用赋体,字句平浅,感情也似乎平淡,其中却包含有决不与周王朝合作这一态度鲜明的抉择。所说的是采薇这一件实事,也可看作是一纸“耻食周粟”的宣言。
三、四句以议论出之,说明不合作的原因。认为武王伐纣是“以暴易暴”,而非以仁义王天下,是不可取的,而武王却并不以此为非。以上四句是伯夷、叔齐表明自己政治上的立场、态度,以“以暴易暴”四字对新建立的周王朝进行了激烈的批评。以下转入全诗的另一个层次,写个人的历史性的悲剧。
神农、虞、夏时代都是历史上的圣明之世;说神农、虞、夏转瞬即逝,其用意在于反衬自己的生不逢时,由于找不到一个安身立命的立足点而充满了失落感。“我安适归矣”,故意用无疑而设问的语气,增强了感慨的份量,与《诗经·魏风·硕鼠》的“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的写法正不谋而合。结尾两句是无可“适归”的延伸和发展。当伯夷、叔齐吟唱到此歌结尾时,虽已气衰力微、不可能呼天抢地地大声唱叹,但这感慨至深的垂死之言,即使声音很小甚至不甚连贯,仍然是会动情地顽强地唱出并长久地回响在首阳山的山涯水际的。
《西游记》第九回,书中写道长安城外泾河岸边有两个贤人,一位是渔翁张稍,一位是樵夫李定。一日,他们在长安城里卖了鱼和柴,便进入酒馆之中吃了个半醉,徐步而归。二人以对诗的形式,夸赞渔樵生涯。这首词,是他们对诗的第六首,是樵夫李定所唱。
渔翁张稍和樵夫李定,是两位隐于渔樵的幽人雅士,因为现实社会的黑暗,统治阶级的腐败,他们宁可去捕鱼打柴,也不肯去同流合污。他们在诗词中反复赞美渔樵生涯,以此与名利场中做对比,来反衬现实的黑暗。这首词,在迫求”随心快”、“殊自在”、“无挂碍”、“无利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在对渔樵隐逸生活歌颂、赞美,甚至是美化的同时,还对历史的兴亡、朝代的更替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不管人间兴与败”,在这历史虚无感的后面,是对现实社会的彻底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