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送别诗,但从头至尾不写离愁别恨,而主要是描写自然景物和生活场景。写嵩山景色的部分,清幽高远;写杨山人归山后的生活,恬静安适。通篇紧扣诗题,通过色彩鲜明的画面,把送别之意、惜别之情表达出来。借用前人的话说,就是用景语代替情语。
全诗可分三个层次。前四句为第一层,写嵩山的景色,抒发了诗人对嵩山以及对昔日遁迹山林、寻仙访道生活的眷念之情。首联写峰峦,起句豪迈。一个“我”字颇有“万物皆备于我”的气概。李白当年访道嵩山,未必就栖身于玉女峰,这里选用“玉女”的峰名,是为了与上句的“万古宅”相对应。“万古宅”就暗含仙人居所的意思,使神异的气氛更加浓厚,也更加令人向往。三、四句展示的境界更加美丽神奇。月不可留,而要“长留”,并且使它处在最恰当、最美好的位置上。晶莹的月亮悬挂在苍翠挺拔的松树之上,下面是长流不断的溪水。它不只生动地显现了嵩山秀丽的景色,而且寄托着隐居者高洁的情怀。
五、六句为第二层,写杨山人归山后的活动。诗人想象杨山人归去后将采摘仙草,而嵩山玉女峰一带就散布着开满紫花的菖蒲。这种菖蒲“一寸九节,服之长生”(《神仙传》),正可满足他求仙的欲望。这联上句写人,下句写山。人之于山,犹鱼之于水,显然有“得其所哉”的寓意。“尔”字又和前面的“我”字呼应,渲染出浓郁的别离气氛。
末二句为第三层,诗人向好友表示“岁晚或相访”要和他一起去过求仙访道、啸傲山林的生活。结句把这种思想情绪化为具体的形象:仿佛在湛蓝的天空中,一条白龙在向前蜿蜒游动,龙身上骑坐着风度潇洒的诗人,他那仙风道骨与“青天”“白龙”相表里,构成了美丽和谐的意境。这种骑龙相访的神奇画面,显得豪放飘逸。
此诗所写的“景”,既为外在的景物,也为内在的感情,是“情与景偕,思与境共”的统一体。例如描绘嵩山秀丽的景色,抒发了诗人对它的爱慕之情,就寓有怀念杨山人和向往栖隐生活的思想感情在内。三者迭合在一起,惜别的情意,就显得十分浓烈。惜别而不感伤,一往情深,而又表现得超奇旷达,这样的送别诗是非常罕见的。它构思新奇,如镜花水月,亦真亦幻,不受通常的时空观念的束缚,不为常人的思想感情所左右,更不因袭模仿,落入前人的窠臼,表现了诗作者惊人的创造力。
李白写诗还常常运用夸张的艺术手腕使描绘的对象理想化、神奇化,以引起读者想象与思慕的情趣。这在此诗中有典型的表现。例如,“宅”为常见事物,并无新奇之处,可是在前面加上“万古”二字,就变得神奇、空灵而耐人寻味了。又如一轮明月挂在溪边的松树上,景物固然迷人,但若仅仅如此,诗味并不很多。诗人别出心裁,在前面冠以“长留”二字,突出意志的力量,这样人和物都发生了“超凡入圣”的变化,涂上一层神奇瑰丽的色彩,从而引人遐想,逗人情思。唐人张碧曾用“天与俱高,青且无际”(《唐诗纪事》)评价李白的诗,这八个字形象地表现了李白诗歌神奇超迈而又质朴自然的特色,是很恰当的评判。
“大江歌罢掉头东”起句气势雄伟,表达了周恩来负笈东渡寻求真理的决心。“大江歌罢”指刚唱罢令人豪情四起的苏轼词《念奴娇·赤壁怀古》,其词开篇即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句子。周恩来此处用此典,一是表明其志向的豪迈,二也是为了照应东渡日本横跨大洋江海的经历。“掉头东”,掉指船桨,则表明义无反顾的抉择。梁启超在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流亡日本时,曾有诗句曰:“前路蓬山一万重,掉头不顾吾其东!”梁启超表达的是离开中国而到日本寻求真理的决心,周恩来此诗句反映的也正是他1917年东渡时立志救国的抱负。
“邃密群科济世穷”,说的是他到日本求学的目标,即细密地研究多门科学以拯救濒临绝境的中国。周恩来自中学始就具有“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远大理想,他所处的时代也正是国内掀起“实业救国”、“科学救国”的呼声高涨时期,留学潮中的中国青年大多抱有到国外寻求先进思想、先进技术以报效国家、拯救中国的愿望。故他在国内革命需要时可以放弃在日本的留学,又可以为了革命的需要于1920年到欧洲勤工俭学。
“面壁十年图破壁”,借达摩面壁修禅的故事反映出诗人刻苦钻研欲达到的境界和追求。西来的达摩禅师从长江之南一苇渡江到达嵩山少林寺,在山洞里面壁十年默默修禅,终于将印度佛教成功传入中国,成为禅宗初祖。周恩来表示东渡留学也要有达摩面壁的精神,而且学成之后要达到如巨龙破壁腾飞的境地。“破壁”之说源自《历代名画记》中所记载的传说,说南朝著名画家张僧繇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了四条没有眼睛的龙,一经他点出龙的眼睛,巨龙则破壁而出腾空飞去。周恩来将“面壁”和“破壁”巧妙地结合起来,不仅在修辞手法上是一种艺术创造,更重要的是表达出一种不同凡响的人生追求。
“难酬蹈海亦英雄”,则表明他此次为了革命需要放弃留学的豪气。“难酬蹈海”即难酬蹈海之志的意思。“蹈海”可有两种理解,一是跳海殉身之意,如近人陈天华留学日本,为唤醒沉睡的中国民众,毅然投海自杀,以示警醒;二是到了晚清时,出洋寻求真理亦称“蹈海”。此处我取第二意,恐更符合周恩来此诗的背景。
诗写自己荣幸地与沈驸马同避于宫苑御沟清波荡漾的水边,李贺想在政治上有所出路,对驸马这种身份的人难免有点巴结奉迎之心,这也是他未能免俗之处吧。即使这种应酬之作,李贺写得也不空泛,沟水流入宫苑、宫女正在梳妆,水声惊醒早梦,水流泛然、可供流觞等一系列场景的描绘,显得富有生活情趣。从诗中“绕堤龙骨冷,拂岸鸭头香”、“停杯泛小觞”来看,当是三月三日宴游作“流觞曲水”之戏。
诗写御沟之水,只起首一句直笔状水流之貌,馀皆曲为之辞,然都不离御沟和水。流入御沟之水,始则“白泱泱”,其时正值清早时候,继而水绕沟堤,已有脂粉香气。再经别馆,汩汩有声,故能惊人梦醒,曲折回环,故可流觞饮酒为乐。同游者贵为驸马,幸得相见于御沟。此诗是李贺逞才之作,有讨好之嫌,似无深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