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怀旧之作。本词追忆早年初见美人时的喜悦与欢欣及今日物是人非的惆怅,在对比中抒发好景不长的人生感慨。词中以往昔“歌韵琤琮”、“舞腰乱旋” 的欢乐场面与今日“点检无一半”的凄清境况对比,抒发了强烈的人生无常的伤感之情。词中所写景物:池塘、绿水、阑干、香阶,均兼关昔今。物是人非,更兼日斜时暮,遂使词人汕然而生故交零落、人生如梦之感。全词以极优美的文辞来流露出词人关于宇宙无穷,人生短暂,景物依然,物是人非的凄然感慨。
最折磨人的感觉,不是痛苦,而是惆怅的情绪;最令人伤感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景色依然,人已天涯云杳。“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古典的诗意世界,已经远离现实的生活。只希望那些梦里飘飞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永远飘落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沉湎在回忆中,感觉人生是孤独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寂寞的旅行,没有人可以陪你走到最后。所有的痛苦和美好,都终将随着岁月慢慢远去。云聚云散,潮起潮落。再回首,往事却已随风而去,了无痕迹,最后,还剩下些许淡淡的忧伤和回忆。
唐代后期由于人烟稀少,蔡家机场一带的湘江东岸尚未开垦耕种,为一片平野。“晓莺啼远林”,进一步说明此片平野面积广阔,一片葱绿的草地。地势低平的湿地土壤中含氧低,不适林木生长,林木多分布平野边缘丘陵上,故曰“远林”。
“潇湘渚”即巴洲滩,诗人清晨泛舟而下,首先到达巴洲滩。此时已早晨七八点钟,一个大好晴天,适宜诗人深入民间访问,考察风土民情。“云断岣嵝岑”,岣嵝岑,乃指“衡山”,它的最高峰为祝融峰。此句意含诗人北望长安,视线被“衡山”所挡。这是诗人曲折表达受迫害的贬谪心情。古史相传,大禹曾驱车到洞庭以南考察水情,禹是传说中的上古圣人之一。此句暗指唐宪宗效法先圣尧舜治理天下。“世途非所任” ,应从积极方面去理解,反映诗人一心报国无门,被贬南荒之地,时刻思念重返朝廷,效忠君皇,为国为民尽自己一份历史责任而不可能,诗人多么盼望皇帝召其北归。诗的最后两句切题,舜帝南巡野死九嶷。诗人一向以邀尧舜为师,表明自己的历史责任感。中国历史上不少志士仁人都具备此种历史责任感,所以他们成为中华民族历史的脊梁。这两句诗实写苍梧,即九嶷山,暗指舜帝的英明,借喻唐宪宗以兴尧舜之风为己任,能召回永贞革新志士重返朝廷,效忠皇帝,实现政治革新。这仅仅是诗人的主观愿望,此句蕴含诗人多少相思泪!
柳宗元26岁中博学鸿词科,步入仕途,“超取显美”,任礼部员外郎,虽是六品京官,却有资格参加早朝议事。现在身处逆境,成了被禁锢的囚徒,他在零陵深入民间访贫问苦,这是一般被贬斥的朝官不可能自觉做到的。所以只有把握柳宗元政治革新的进步思想本质,才能理解诗人在元和四年春深入民间之举的缘由。“凝情空景慕,万里苍梧阴”,诗的落脚点在一个“阴”字上,其实还是空望一场,但又表现诗人强烈的爱国爱民的激情,这是历史上进步文人的共同心态。
这是首次发现柳宗元贬永十年,第一次写于今冷水滩区管辖地域的诗,为研究柳宗元政治革新思想的人民性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初步认定《零陵春望》写于元和四年春。此时柳的姨父崔敏已任永州刺史,有了保护伞,所以他的行动较前自由一些,因此盼望回长安的心情更急切。这一时期柳宗元写了一些信向长安亲友求助,设法返回朝廷,这是诗人写《零陵春望》的内心企图。由于唐宪宗及保守派对柳的歧视,致使柳宗元贬永十年不得被召回供职,反而贬到岭南柳州而客死任所。柳宗元一生仕途多舛,报国无门,这是中国历史上许多进步人士的共同命运!
抒情诗多是缘情之作,在唐人孟棨(qǐ)的《本事诗·情感第一》中,详细描述了崔护《题都城南庄》的传奇故事。诗人崔护,进士不第。清明日独游城南,来到一处花木掩映的庄院,但见花木丛萃,寂寂无人,扣门久之,有一妙龄女子自门隙窥之,崔护“酒渴求饮”,女子赠以杯水,“开门设床命坐,独倚小桃斜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妖姿媚态,绰有余妍。崔以言挑之,女子不以言对而目注者久之。“崔辞去,送至门,如不胜情而入”。及来岁清明日忽思之,情不可抑,径往寻之,旧地重游,门墙如故,大门紧锁。崔护失望之余,题诗于左扉曰: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显然,元好问这首《杨柳》隐括着崔护的《题都城南庄》诗中故事。“杨柳青青沟水流”,在桃红柳绿的春天,沟边杨柳青青,沟边流水汩汩,杨柳傍着野外沟渠而生,自是郊野之景。“莺儿调舌弄娇柔”,这里绿柳成行,柳丛中黄莺呖呖啼转,好似与诗人相识一般,有意在调转着它那如簧巧舌、逞弄着美妙娇柔的歌喉。
在这春天的郊野大自然里,与诗人似曾相识的何止莺儿,作为当年故事的见证物桃花,对旧地重游的昔日题诗客可记得很清楚,“桃花记得题诗客”,“记得”二字仍这首《杨柳》诗的“诗眼”,它把大家从时间的隧道中带到一个令人难忘的一幕: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与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相遇,却又失之交臂。那女子脉脉含情地“斜倚小桃柯伫立”,可时不待人,机不再来,人面桃花不知何处去了,门上题诗又有何用! “斜倚春风笑不休”,是直接从崔护的“桃花依旧笑春风”中脱化而出的,只是情绪、意蕴更显深沉了。诗人在借此感叹世上有多少崔护式的题诗客,连通晓世情的桃花也感到这些人太可笑了,每当年复一年的前来寻找自己那遗落的青春梦想时,不由得“斜倚春风笑不休”了。
元好问这首诗的意蕴与崔护《题都城南庄》完全一样,只是诗中描写的主角换了,崔护的诗突现在面前的是一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女子,而元好问的《杨柳》让大家看到的却是男主角“题诗客”,这样的变换显然在表明今日的题诗客已不同于唐代的崔护,他更多地在思考人生,有更多的觉醒与自责,因而在心灵深处也就有了一种更深沉的终生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