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触长松岸势回,潺湲一夜绕亭台。
舟触长松岸势回,潺湲一夜绕亭台。
若教靖节先生见,不肯更吟归去来。
若教靖节先生见,不肯更吟归去来。

zèngtóngxiāngchéng

zhào tángdài 

zhōuchùchángsōngànshìhuí chányuánràotíngtái 
ruòjiàojìngjiéxiānshēngjiàn kěngēngyínguīlái 
赵嘏

赵嘏

赵嘏(约806年——约853年),字承佑,楚州山阳(今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人,唐代诗人。约生于宪宗元和元年(806年)年轻时四处游历, 大和七年预省试进士下第, 留寓长安多年, 出入豪门以干功名, 其间似曾远去岭表当了几年幕府。 后回江东, 家于润州(今镇江)。会昌四年进士及第,一年后东归。 会昌末或大中初复往长安, 入仕为渭南尉。 约宣宗大中六、七年(852年、853年)卒于任上。 ▶ 24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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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恻恻掩重门,金鸭香残火尚温。
春寒恻(cè)¹掩重门,金鸭²香残火尚温。
译文:春寒料峭,把门重重关上,室内只有那鸭形香炉余温尚存,给人些许暖意。
注释:¹恻恻:寒冷的样子。²金鸭:鸭形的香炉
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
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
译文:燕子还未来花却已经纷纷飘落,庭院中的风雨持续到黄昏还未停止。

  这是一首低吟春愁的小诗。作品寓情于景,通过一系列清冷寂寞的环境景物描写,从中自然流露出作者心境的孤寂与凄恻。作品虽然以抒情为目的,却丝毫也不涉及心理的倾诉或客观的议论。作者的全部情绪,都通过景物的选择与渲染表现出来。情在景中,景即是情,景随情生,情景交融,具有相当的感染力。

  首句交代大环境。北国之春,寒意袭人,不仅点明节令,也暗示作者心头的清寒与凄冷。“恻恻”二字双关,既强化春寒的料峭,又暗指作者心绪的凄恻。门虽设而常关,既写环境的幽静,同时也写作者无人过往的孤独的处境,进一步流露出其内心的孤寂之感。

  次句写“重门”之内室中的景象。香炉尚有余温,却已不再有袅袅香烟萦绕。室外既冷寂凄清,室中也没有了生机活力,到处都是一片死寂。香炉既有余温,室中当然尚有人活动,并不是无人居住的空房。但“香残”而无人续添,可见主人公心绪的慵懒。诗意至此,暗点出主人公的存在,以及他处境尤其是心境的寂寞,含蓄委婉,用笔至为曲折。

  “燕子”一句,由室内的孤寂引出联想。往年的春天,这里也是这般寂寞,不过,秋去春还的燕子,也还能给孤独的居室增添一点生趣。而现在,却连燕子也不再归来,一切都静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的生命的痕迹。只有落红片片,表明春光逝去,还和往年一样。这一句,从晏殊《浣溪沙》: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化出。晏殊的词,从年复一年燕来花落的自然循环中,感受到年华易老,人生短暂。本篇暗用晏词而更寥落。

  春光已经凋残,连燕子也不再回来,一切都陷入一片寂静凄凉,死气沉沉。只有庭外的风雨,还在淅淅沥沥,送走了难熬的永昼,迎来又一个黄昏。不过,风自风,雨自雨,似乎没有在主人公的心上掀起一丝波澜。一个“自”字,极写主人公情绪的消沉低落。“听风听雨过清明”,“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阴。”“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前人往往爱以独对凄风苦雨的镜头,形容人的孤独寂寞与百无聊赖。本篇却反其意而用之,连庭外的风雨,也无心理睬。真正是心如止水,万念俱灰了。全篇虽然没写一个“愁”字,而无边的春愁,却早已弥漫到整个世界,并自然浸透到读者的心间。

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南山¹何其悲,鬼雨²洒空草³
译文:终南山上荒凉的景象多么悲凄,鬼雨洒落在空净的草地之上。
注释:¹南山:此指终南山,即秦岭山脉,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彻陕西蓝田,凡长安以南诸山,皆属终南范围。²鬼雨:因死亡者的腐恶气味弥漫而降下的雨。³空草:空净的草野。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¹
译文:长安秋夜飘忽的霖雨带来阵阵寒意,在这寒风前多少魂灵离去。
注释:¹老:死,老死。
低迷黄昏径,袅袅青栎道。
低迷¹黄昏径²,袅(niǎo)³青栎(lì)
译文:在幽暗的小径上,有夹道的青栎为它们送行。
注释:¹低迷:昏暗迷离。²径:小道。³袅袅:风摇树木状。⁴青栎道:植有栎木行道树的道路。栎,落叶乔木,叶子长椭圆形,木坚可做枕木。。
月午树无影,一山唯白晓。
月午¹树无影²,一山唯白晓³
译文:在青冥的天空中,有惨白的月亮为它们照明。
注释:¹月午:指月到中天,月光直照。²树无影:“无”字《汇解》本作“立”,据宋刊本、金刊本、日本内阁文库本改。因月光垂直照下,故后有“树无影”之说。³惟白晓:指月光照得南山一片凄淡虚白,如同天晓。
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漆炬¹迎新人²,幽圹(kuàng)³扰扰
译文:那一排排坟茔早已燃起漆灯迎接新亡之人,就像萤火虫在幽暗的圹穴前纷乱飞舞。
注释:¹漆炬:漆灯,这里指鬼火、磷火。²新人:新死者。³圹:墓穴。⁴萤:亦指磷火。⁵扰扰:纷乱的样子。

  这首诗抒写死葬之悲。南山在诗中俨然便是一处亘古坟场,是众生最终归宿的象征,那儿到处浮动着森然鬼气。钱钟书称赏李贺“咏鬼诸什”“意境阴凄,悚人毛骨”,“幻情奇彩,前无古人”,《谈艺录》所举数篇例证中就有这《感讽》第三首。

  诗歌首句一“悲”字,为全篇定下悲戚哀怨的基调,隐见长吉内心的生命忧惧。此时“鬼雨”破空而来,洒落在空净的草地之上,顿使生人感受到它胁逼的力量。“鬼”“雨”二字如此搭配为长吉所独创,这个新造词意在表明由于死者之多,其腐恶气味不断弥漫,竟至形成“鬼雨”到处飘洒,如是则愈能显出作者对死亡的厌患。“长安夜半秋”忽又明确交待时地季节,长安可凭以确定南山的方位,“秋”之季度则实为此诗的底色,秋的衰变、秋的萧杀,自然引出了下句的“风前几人老”。

  正因为秋风催人衰老逝去,诗人既而想象初丧者通过青栎道入山走向墓地的凄凉情景。安昏的山路上,光线昏暗低迷,两旁是栎树在风中摇摆;这时秋月正明,投射下惨白的月光,照得一山虚明如晓,由于月处中天,树影凝聚于树冠之下如同没有影子一般,益发森怖可畏。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但见磷火荧荧宛若漆灯迎接新亡之人,就好像萤火虫在幽暗的圹穴前纷乱飞舞,令人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无论谁只要达于此地,即走完了人生的全部旅程,而后伴随着他的便是永恒的暗夜和死寂。

  此诗造语炼词,颇为讲究,正所谓“不犯俗尘,人情鬼语”(刘辰翁《笺注评点李长吉歌诗》),诸如“鬼雨”二字的新创,“月午树无影”的奇幻境象,“漆炬迎新人”的幽僻惊悚,皆是长吉呕心镂骨、凿险追幽之处。清牟愿相评李贺诗“如雨洗秋坟,鬼灯如月”(《小澥草堂杂论诗》),牟氏评语所用文学意象正是来自此诗。

参考资料:
1、 闵泽平.李贺全集汇校汇编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169-177
2、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560-562
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026-1027
4、 吉新宏.观望者:现实秩序中的李贺.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1):52-56
5、 钱钟书.谈艺录.北京:中华书局,1984:47

gǎnfěngshǒu ·sān

 tángdài 

nánshānbēi guǐkōngcǎo 
chángānbànqiū fēngqiánrénlǎo 
huánghūnjìng niǎoniǎoqīngdào 
yuèshùyǐng shānwéibáixiǎo 
yíngxīnrén yōukuàngyíngrǎorǎo 
笑矣乎,笑矣乎。
笑矣乎,笑矣乎。
译文:真可笑呀,真可笑。
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
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
译文:君不见曲如钩吗,古人知此可以封公侯。
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
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
译文:君不见钩如弦吗,古人知此可要死道边。
张仪所以只掉三寸舌,苏秦所以不垦二顷田。
张仪所以只掉三寸舌¹,苏秦所以不垦(kěn)二顷田²
译文:张仪之所以愿鼓三寸不烂之舌,苏秦之所以不愿种洛阳负郭二顷田,皆是此由之故也。
注释:¹“张仪”句:张仪,战国时纵横家,魏国人。游说入秦,首创连横,先后任秦相、魏相。《史记·张仪列传》:张仪通楚,“掠笞数百,不服,释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观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汉书·蒯通传》:“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舌,下齐七十余城。”颜师古注:“掉,摇也。”²“苏秦”句:苏秦,战国时纵横家,洛阳人。倡六国合纵抗秦。《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二顷田,全唐诗本作一顷田。误。
笑矣乎,笑矣乎。
笑矣乎,笑矣乎。
译文:真可笑呀,真可笑。
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
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zhuó)吾足¹
译文:君不见沧浪老人唱一曲吗,“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注释:¹“沧浪”二句:《楚辞·渔父》:“渔夫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
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qiǎn)人读。
译文:可怜的屈大夫,连自己保身都无术,却虚作《离骚》教人读。
笑矣乎,笑矣乎。
笑矣乎,笑矣乎。
译文:真可笑呀,真可笑。
赵有豫让楚屈平,卖身买得千年名。
赵有豫(yù)让楚屈平¹,卖身买得千年名。
译文:赵国有个豫让,楚国有个屈平,卖身却只买得千载虚名。
注释:¹“赵有”句:豫让,春秋战国间人。始事范中行氏而不悦,去而投知伯。知伯宠之。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为饮器。豫遁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欲刺襄子未果。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变容,又吞炭哑音,一再谋刺襄子,均不果。后被兵包围,请求襄子衣而击之,呼曰:“而可以报知伯矣!”遂伏剑而死。事见《战国策·赵策一》。屈平,即屈原。事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齐饿死终无成。
(cháo)由洗耳¹有何益,夷(yí)²饿死终无成。
译文:许由洗耳又有什么用?伯夷和叔齐饿死也至无所成。
注释:¹洗耳:皇甫谧《高士传》卷上《许由》:“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颖水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²夷齐:伯夷、叔齐二人。《史记·伯夷列传》:“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遂饿死于首阳山。”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译文:君爱身后之名,我爱眼前之酒。
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译文:饮酒眼前即能享乐,虚名身后又在何处?
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
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
译文:男儿穷通当有时,今日之不遇,并非将来也没有时机。如今我曲腰向君,君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猛虎不看几上肉,洪炉不铸囊中锥。
猛虎不看几上肉¹,洪炉²不铸³(náng)中锥(zhuī)
译文:猛虎向来不食案上之死肉,洪炉也不铸囊中锥一类的小玩意儿。
注释:¹“猛虎”句:猛虎,含有苛政之意。看,观察,注意。机上肉,机同几,全唐诗本作几上肉。指案板上的肉。比喻任人宰割者。²洪炉:指天地。《庄子·大宗师》:“今一以天地为大炉,造化为大冶。”³铸:熔炼金属以成器。⁴囊中锥:比喻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
笑矣乎,笑矣乎。
笑矣乎,笑矣乎:
译文:真可笑呀,真可笑。
宁武子,朱买臣,叩角行歌背负薪。
宁武子,朱买臣¹,叩角²行歌背负薪(xīn)³
译文:宁武子和朱买臣,当年也是叩着牛角唱歌,背着柴薪诵书。
注释:¹朱买臣:汉武帝时人,官至会稽太守。²叩角:指击牛角。³背负薪:《乐府诗集》作皆负薪。
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
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yáng)¹人。
译文:这些一时遭困顿的贤土若今日逢君,君却看不出来,岂不令人佯狂而傲世哉!
注释:¹佯狂:《史记·殷本纪》:“箕子惧,乃佯狂为奴。”佯狂即装疯。

  此诗可分为四段。每段都是以“笑矣乎”开头。第一段,诗人化用汉代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来讽刺是非错位、黑自颠倒的丑恶社会现实。接着举了战国时张仪、苏秦的例子来说明“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的现象。张仪和苏秦是战国时有名的纵横家。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权诈之术,取得了人主的信任。张仪曾作过秦国的丞相,而苏秦却能佩六国相印,成了纵约长。他们都凭着“曲如钩”的本领,成了显赫一时的权贵。如果他抱诚守直,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饿死在道边了。李白的这些诗句,借古讽今,旨在揭露当时国君昏聩,才使得象张仪、苏秦那样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个个受宠得势,而象自己守直不阿的人,却只能作阶下囚了。

  由于李白自己将社会看透了,认为不值得为统治者卖命卖力,思想反转为出世。第二段就写出了这种思想的转变。“君不见”四句,借用《楚辞·渔父》的典故,先写那位“避世隐身” 、“欣然自乐”的渔父,后写抱直守忠的屈原。屈原被楚王放逐,行吟泽畔,遇到了隐者渔父。渔父劝他和光同尘,与世推移,而屈原要坚守正义,正道直行,不愿“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宁赴湘流,葬身子鱼腹之中,也不愿“以皓皓之自,而蒙世之尘埃。”渔父听完后:“荛尔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君足’。遂去,不复言。”李白在这里以调侃的口气,表面上是奚落屈原“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其实骨子里是对现实社会的冷嘲热讽。在“曲如钩”的社会里,正直如屈原的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还不如学沧浪老人,“避世隐身”为好。

  第三段,诗人运用豫让、屈平、巢父、许由、伯夷、叔齐等古人以不同方式求得“身后名”,深入展开议论。屈平自投汨罗,博得“以身殉国”的美名。豫让,春秋时晋国人,为智伯多次行刺赵襄子未遂而自杀,成为历史上著名的“刺客”。巢父和许由为古代著名隐者,传说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听后,认为有污自己的耳朵,便逃到颖水边洗耳,当时,巢父正牵犊饮于下流,就责怪许由污其犊口,遂牵犊到上游。伯夷、叔齐为殷朝末年孤竹国君之子,武王伐纣之后,不食周粟而饿死,被孔子称为“古之仁人”。但是,诗人认为这些古人都是为“爱身后名”的奴役,不如“我爱眼前酒”。这个中的妙理在于“饮酒眼前乐”是实实在在的,“身后虚名”则不是。“男儿穷通”自有机遇,不必强求,即使求得“身后名”,死后人们弯腰向你礼拜,你也不知道了。这一“虚”一“实”的反差,正是李白的牢骚话。“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李白《将进酒》)诗人正是以这种惊世骇俗的牢骚话博得千古美名。诗人借用猛虎不屑一顾案头肉和洪炉不熔铸囊中小锥进行类比反衬,表现自己不汲汲于“身后名”的傲骨和大志,嘲笑那些贪图靠“身后名”者不过是些心底狭窄之辈!

  最后一段,又以宁武子和朱买臣宕起一笔。宁武子,即宁戚,春秋齐人,有奇才,隐于商旅,齐桓公夜出巡访,他正在喂牛,并击牛角而歌唱,桓公闻而奇之,委以重任。朱买臣,西汉人,家贫,以卖柴为生,好读书,能朗诵《楚辞》,后被汉武帝征用。诗人用这两个古人的事迹,旨在说明穷通有时,应该顺其自然,从而嘲讽那些被“曲如钩”者迷惑了心窍的当权者,即是遇到宁、朱二人,也不会了解他们,他们也只好去佯狂避世了。

参考资料:
1、 葛景春著.李白思想艺术探骊: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年02月第1版:328-331
自古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女,色而已,宦者之害,非一端也。
自古宦(huàn)¹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²。女,色而已,宦者之害,于一端³也。
译文:自古以来,宦官扰乱国家,比女人造成的祸患还要严重。女人,只不过是使君主沉溺于美色罢了,而宦官的危害可不止一条。
注释:¹宦者:即宦官,也叫太监,是一些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的男人,在宫廷内侍奉皇帝及其家族。宦官本为内廷官,不能干预政事,但其上层分子是皇帝最亲近的奴才,所以往往能窃取大权。²女祸:古代史书中称宠信女子或女主执政败坏国事为女祸。³一端:事情的一点或一个方面。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其为心也专而忍。能以小善中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闼,则向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也。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¹,其为心也专而忍²。能以小善³人之意,小信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shū),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wéi)(tà),则向¹⁰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¹¹也。
译文:宦官所担当的职责就是侍奉在君主身边,容易与君主形成亲密关系,他们的用心专一并且毒辣,他们能用微小的好处来迎合别人的心意,能用小忠小信获得君主的信任,使人君必然信任、亲近他们。等到获得了君主的完全信任,然后就用祸福来恐吓他、挟制他。这时候虽然有忠臣贤士在朝中,但君主认为他们和自己关系疏远,不如侍奉他起居饮食、成天在自己左右侍奉自己的亲随那样可靠。所以君主与成天在左右侍奉自己的人日益亲密,而对忠臣贤士们则日益疏远,君主便会日益变得势单力孤。势单力孤,则惧怕发生祸患的心理就更加严重。而挟持自己的人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君主的安危,决定于这些人的喜怒;而祸患就潜伏在他的内廷之中。于是过去认为可以依靠的人,正是现在为患的根源。
注释:¹近而习:亲近熟悉。²专而忍:专一隐忍,不露真情。³小善:指一些能得到人君喜欢的小事。⁴中:迎合。⁵小信:指一些貌似忠心耿耿的小动作。⁶固:稳住。⁷惧以祸福:谓宦者得到信任以后,就常拿祸福之事来恐吓君主,以达到把持的目的。⁸硕士:这里指贤能之士。⁹伏于帷闼:谓祸患潜伏在帷幕宫门之间,即在皇帝身边。¹⁰向:原先。¹¹乃所以为患;却就是为患作乱的人。
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则养祸而益深,急之则挟人主以为质。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非一世也。
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¹则养祸而益深,急之²则挟人主以为质³。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于一世也。
译文:当发觉祸患已深的时候,想要和平日里疏远的大臣们一起除掉左右的亲随,行动慢了就会使祸患日益严重;操之过急,又会使那些亲随挟持自己作为人质。这时候即使是智慧再高的人,也不能与他共商对策了。就算是能够商议对策,也很难实际着手去做。即使做了,也有可能不成功,到了最严重的时候,很可能产生两败俱伤的后果。祸患大的可以亡国,次一点的会让自己丧命,并且会使世上的奸雄们以此为借口乘机而起,把宦官与其同党尽皆除掉,大快天下人之心后才算完。过去历史上记载的宦官之祸往往如此,而且不止一代。
注释:¹缓之:谓图谋除去宦者的行动迟缓了。²急之:谓计划不周,操之过急。³挟人主以为质:谓宦者就挟持君主作为人质相对抗。⁴与谋:参与谋划。⁵俱伤而两败:意谓斗争到最严重的时候,会出现两败俱伤的不可收拾的局面。⁶抉其种类:意谓将为害的宦官及其党羽全部挖取出来。⁷以快天下之心:使天下人心大快。
夫为人主者,非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使其一悟,捽而去之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夫为人主者,于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¹。使其一悟,捽((zuó)而去之²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³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译文:作为君主,并不是故意要在宫中养虎成患,在朝堂之上疏远忠臣贤士,这是日积月累逐步发展而成的,是形势发展使他自然而然地走入此途的。所以沉迷于女色,如果不幸一直执迷不悟,那么祸患就要随之降临了;但是一旦醒悟,把她们撵出去就行了。而宦者造成的祸患,虽然有所悔悟,但已经形成的形势使得自己没有办法把他们除掉;唐昭宗的事就是这样。所以说“比女人造成的祸患还要严重”,就是指这些,怎能不有所戒惧呢?
注释:¹斯及矣:就会到来了。²捽而去之:揪住并把她除掉。³唐昭宗:即李晔。晚唐时期宦官专政,对皇帝有废立大权。昭宗是僖宗之弟,即由宦官拥立为帝的。后来昭宗与宰相崔胤谋诛宦官,反被宦官刘季述等幽禁,后虽得神策军解救,重新复帝位,但却招致梁王朱全忠乘机领兵入京,唐朝因之覆灭。⁴是已:就是这样了。已,语气词,用于句末,表示确定。

  文章详细描述了宦官一步步把持朝政、危害政权的具体过程,从而警告后世君王不要渐积养祸。当然,作者把“乱国”的根源归咎于宦官、女祸,这种观点也不是全面的。全文首尾照应,结构清晰,分析细密,说理层层递进,体现了作者写作的深厚功力。

  宦祸的形成,从宦者的工作性质说,他接近皇帝,熟悉皇帝的生活习惯与思想志趣;从宦者本人说,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又因为是阉者,无亲属羽翼,无道德、学术素养与从政经验,本来势孤力单,难得众心。但一旦弄权,为确立威望,就特别专横残忍,排除异己,不遗余力。文章在总括宦者的特质之后,即随之层层铺衍。这类人也极其机灵,见风使舵。他们先以“小善”、“小信”来固人主之心,求得君主的信赖;一遇君主信任之后,即时进谗言,用祸福之事吓唬君主,离间重臣,以达到把持君主之目的。这样一来,就必然形成君主对终日侍奉左右的宦者“日益亲”,对朝中的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也就“日益孤”了。出现了这种不正常的政治局面,君主对朝中重臣就难以信任,他自己的惧祸之心就“日益切”,宦者对君主的把持也就“日益牢”了。于是,国家的安危就取决于宦者的喜怒,亡国的祸患就潜伏在廷帷之间。往日君主所依靠的重臣,现在反而变成将要为患的对象。正所谓是于颠倒,黑白莫辨。等到皇帝清醒过来,发觉养祸已深,想与已被疏远的朝臣一道清除为于乱政的宦者,但如果进行缓慢,则养祸日深,难以铲除;若操之过急,谋划不周,那宦者就要先行一步,挟持君主作为人质,使得君主与朝臣无法共图义举。即使付诸实施,也必然是两败俱伤,甚至弄得“亡国”、“亡身”,使奸豪得以借口乘机而起,尽诛宦者而取代国政。这就是汉唐宦者乱人之国的惨痛历史教训。

  篇末,作者再从人主角度宕开一笔,引入深层思考。作为君王,主观上总想使国家长治久安,至于亲左右,疏贤臣,也原于其本意。但为什么终于出现宦祸这一现象呢?这就是前面所提到的宦者处于近侍的有利条件,若人主稍不警觉,那渐集之势就会酿成大祸。这样一提,就更加引起后世君主的警惕了。文章的结尾,又重提女祸之害,再一次与宦者之害作对照,以强调宦者之祸“深于女祸”的论点,并与开篇相呼应。

  全文就前代宦者乱国的史实,条分缕析,层层演进,从中得出宦官得以乱国的根本原因。文中又采用一宾一主的衬照手法,事显而意明,情深而理切,足为后世当国者戒。连同传文在内,堪称卓荦千古之文。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主编.《古文观止》赏析集评.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年5月:第22页—第25页

dàishǐhuànzhězhuànlùn

ōuyángxiū sòngdài 

    huànzhěluànrénzhīguó yuánshēnhuò  ér huànzhězhīhài fēiduān 

    gàiyòngshìjìnér wéixīnzhuānérrěn néngxiǎoshànzhōngrénzhī xiǎoxìnrénzhīxīn shǐ使rénzhǔxìnérqīnzhī dàixìn ránhòuhuòérchízhī suīyǒuzhōngchénshuòshìliècháotíng érrénzhǔwéishūyuǎn ruòyǐnshí qiánhòuzuǒyòuzhīqīnshì qiánhòuzuǒyòuzhěqīn érzhōngchénshuòshìshū érrénzhǔzhīshì shì huòzhīxīnqiè érchízhěláo ānwēichū huòhuànwéi xiàngzhīsuǒwèishìzhě nǎisuǒwéihu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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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éirénzhǔzhě fēiyǎnghuònèi érshūzhōngchénshuòshìwài gàijiànérshìshǐ使zhīrán zhīhuò xìngér érhuò shǐ使 zuóérzhī huànzhězhīwéihuò suīhuǐ érshìyǒuér tángzhāozōngzhīshìshì yuē shēnhuòzhě  wèi jièzāi 

伯氏佐戎于朔陲,获良马以遗予。予不知其良也,秣之稊秕,饮之污池。厩枥也,上庳而下蒸;羁络也,缀索而续韦。其易之如此。予方病且窶,求沽于肆。肆之驵亦不知其良也,评其价六十缗。将剂矣,有裴氏子赢其二以求这之,谓善价也,卒与裴氏。
伯氏佐¹²于朔陲³,获良马以遗予。予不知其良也,秣之稊(tí)(bǐ),饮之污池。厩(jiù)¹⁰(lì)也,上庳(bì)而下蒸¹¹;羁络¹²也,缀¹³¹⁴而续韦¹⁵。其易¹⁶之如此。予方¹⁷病且窶(jù),求沽¹⁸于肆¹⁹。肆之驵(zǎnɡ)²⁰亦不知其良也,评其价六十缗(mín)²¹。将剂²²矣,有裴氏子赢²³其二以求这之,谓善²⁴价也,卒与裴氏。裴氏所善李生,雅²⁵²⁶相术²⁷,于马也尤工。覩(dǔ)之周体,眙(chì)²⁸视,听(yǐn)²⁹然笑,既³⁰而抃(biàn)³¹随之。且曰:“久矣吾之不觏(gòu)于是³²也,是何柔心劲骨,奇³³³⁴³⁵³⁶,宛³⁷如锵(qiāng)³⁸如,晔³⁹如翔⁴⁰如之备邪!今夫马之德全然矣,顾⁴¹其维⁴²(jū)藏锐⁴³于内,且秣之乖方⁴⁴,时用不说于常⁴⁵⁴⁶。须其齿⁴⁷备而气振⁴⁸,则众美灼⁴⁹见,上可以献帝闲⁵⁰,次可以鬻(yù)千金。”裴也闻言竦⁵¹焉。遂儆⁵²其仆,蠲(juān)⁵³其皂⁵⁴⁵⁵其恶⁵⁶,蜃(shèn)⁵⁷其溲(sōu)⁵⁸,催以美荐,秣以芗(xiāng)⁵⁹粒,起之居之,澡之挋(zhèn)之,无分阴⁶⁰之怠⁶¹。斯以马养,养马之至分也。居无何⁶²,果以骥德闻。
译文:伯氏在北方边陲协助军务,得到一匹良马送给我。我不知道它是良马,喂它吃稊米秕谷,让它在水池喝水。马厩和马槽呢,是上面气闷下面郁热;笼头和缰绳呢,是连的断绳接的牛皮。对马就这样轻视。我正生病而又贫穷,巴望在市场把它卖掉。市场上的马贩子也不知道它是良马,估的马价是六十串钱。就要签买卖合同了,有个姓裴的人加了二十串钱要求购买,我认为是个好价钱,最终卖给了裴氏。与裴氏交好的李生,颇有些相术,对于相马特别擅长。察看了马的周身形体,瞪着眼睛瞧,张着嘴巴笑,然后跟在它面鼓掌。并且说道:“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马了。这马心性柔顺,骨骼强劲,精气奇拔,姿态美妙,那样宛转,那样铿锵,那样灿烂,那样飞扬,多么齐备啊!现在马的德性它全都具备了,但还只是匹马驹,精锐蕴藏在内,何况喂养的方法不对,因此平庸的眼力不看好它。等到它的牙齿长全气势奋发,那么各种优点都会耀眼地显现,上可以献进皇帝的马厩,次可以卖出千金之价。”裴生听了肃然起敬。于是督促他的仆人,清理槽臼,用筐装垃圾,用蜃装粪便,喂美味的草料,吃软香的小米,起也服侍,睡也县侍,又是洗,又是揩,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这个从养马来说,是养马的最高境界了。过了不久,果然以良马著称。
注释:¹佐:辅助。²戎:战争。³朔陲:北方边境。⁴遗:给,送。⁵良:指马的优点。⁶秣:喂马。⁷稊:一种类似稗子的草。⁸秕:空或不饱满的谷粒。⁹污池:犹言水池。¹⁰厩:马房,牲口棚。¹¹蒸:郁热。¹²羁络:马笼头。¹³缀:缝合。¹⁴索:绳子。¹⁵韦:熟牛皮。¹⁶易:轻视,轻慢。¹⁷方:正在。¹⁸沽:卖。¹⁹肆:店铺。²⁰驵:指旧时从事马匹交易的经纪人。²¹缗:古代串铜钱的绳子,也指成串的钱,一千个钱为一缗。²²剂:古代买卖时用的券契,在木板上写有文字,中分为两半,买卖双方各执一半为凭证。²³赢:超过,多馀。²⁴善:与……友好。²⁵雅:甚;颇。²⁶挟:怀藏。²⁷相术:通过观察事物的外表,能判断其优劣的本领。²⁸眙然:注视貌。²⁹听:笑貌。按,“听”,原作“昕”。《上林赋》云:“亡是公听然而笑。”今据改。³⁰既:完。³¹抃:拍手,表示欢迎。³²是:代指这匹马。³³奇:特殊,罕见。³⁴精:精神。³⁵妍:美好。³⁶态:姿态。³⁷宛:委曲顺从的样子。³⁸锵:形容玉声清脆。³⁹晔:容光焕发。⁴⁰翔:安舒的样子。⁴¹顾:不过,只是。⁴²维:助词,无实义。⁴³锐:勇往直前的气势。⁴⁴乖方:反常。⁴⁵常:普通,平常。⁴⁶目:名目,名称。⁴⁷齿:指年龄。⁴⁸振:振动,奋起。⁴⁹灼:明彻。⁵⁰帝闲:皇帝的马厩。⁵¹竦:严肃而恭敬。⁵²儆:告诫,警告。⁵³蠲:清洁,使洁净。⁵⁴皂:通“槽”,牲口槽。⁵⁵筐:装满、盛满。⁵⁶恶:污秽物,特指粪。⁵⁷蜃:古代的一种祭器,上面画有蜃形。⁵⁸溲:特指小便。⁵⁹芗:谷类的香气,这里指精美的饲料。⁶⁰分阴:片刻。⁶¹怠:怠惰,懈怠。⁶²无何:没多久。
裴氏所善李生,雅挟相术,于马也尤工。覩之周体,眙然视,听然笑,既而抃随之。且曰:“久矣吾之不觏于是也,是何柔心劲骨,奇精妍态,宛如锵如,晔如翔如之备邪!今夫马之德全然矣,顾其维驹藏锐于内,且秣之乖方,时用不说于常目。须其齿备而气振,则众美灼见,上可以献帝闲,次可以鬻千金。”裴也闻言竦焉。遂儆其仆,蠲其皁筐其恶,蜃其溲,催以美荐,秣以芗粒,起之居之,澡之挋之,无分阴之怠。斯以马养,养马之至分也。居无何,果以骥德闻。
客有唁¹予以丧²宝,且讥其贸³也微,予洒(xiǎn)曰:“始予有是马也,予常马畜之。今予易是马也,彼宝马畜之。宝与常在所遇耳。且夫昔之翘陆也,谓将蹄¹⁰将齧(niè),抵¹¹以挝(zhuā)¹²,不知其籋(niè)云耳。昔之嘘唏¹³也,谓为疵¹⁴为疠¹⁵,投以药石¹⁶,不知其喷玉¹⁷耳。夫如是,则虽旷日历月¹⁸,将至顿¹⁹(bó)²⁰,曾²¹何宝之有焉?由是而言,方之于士²²,则八十其缗(mín)也,不犹踰于五羖(gǔ)皮乎?”客谡(sù)²³而竦(sǒng)。予遂言曰:“马之德也,存乎形者也,可以目取,然犹为之若此。矧(shěn)德蕴于心者乎?斯从²⁴古之叹,予不敢叹。”
译文:有个客人因为我失去了宝物来慰问我,还批评我卖得那么便宜。我洒脱地说:“当初我拥有这匹马,我当普通马养它。如今卖了这马,他当宝马养它。宝贵还是普通,就在于遭遇到什么啊。况且原来它要跳跃,以为是要踢要咬,对付它的是棍子鞭子,不知道它能上蹑浮云。原来它的嘶鸣,认为是瑕疵是犯病,给它吃药扎针,不知道它的唾沫如雪如玉。像这样,那它就是熬个一年半载,也将会疲顿趴倒。因此还能有什么宝物呢?从这点来说,和读书人比较,那八十串钱,不也超过了卖掉百里奚的五只黑公羊皮吗?”客人起立而肃然起敬。我于是说:“马的德性,存在于它的形体之中,可以用眼睛看出,但是还会像这样看走眼。更何况德行蕴藏在人的心中呢?这是自古以来的叹息,我不敢感叹了。”
注释:¹唁:对遭遇灾祸者表示慰问。²丧:失去。³贸:交换财物。⁴微:细小,轻微。在文中是指价钱很低。⁵洒然:肃敬的样子。⁶畜:饲养禽兽。⁷彼:那个人。⁸遇:对待,待遇。⁹翘陆:举足跳跃。¹⁰蹄:踢。¹¹抵:击打。¹²挝策:指马鞭子。¹³嘘唏:叹息。¹⁴疵:毛病。¹⁵疠:疾病,灾害。¹⁶药石:是由植物和矿物质构成的药物。¹⁷喷玉:马嘘气或鼓鼻时喷散出雪白的唾沫。¹⁸旷日历月:多费时日,指时间拖得很久。¹⁹顿:倒下。²⁰踣:倒毙。²¹曾:副词,加强否定语气。²²士:具有某种技能和才干的人。²³谡:站起来。²⁴从:顺从。
客有唁予以丧宝,且讥其贸也微,予洒然曰:“始予有是马也,予常马畜之。今予易是马也,彼宝马畜之。宝与常在所遇耳。且夫昔之翘陆也,谓将蹄将齧,抵以挝策,不知其籋云耳。昔之嘘吸也,谓为疵为疠,投以药石,不知其喷玉耳。夫如是,则虽旷日历月,将至顿踣,曾何宝之有焉?由是而言,方之于士,则八十其缗也,不犹踰于五羖皮乎?”客谡而竦。予遂言曰:“马之德也,存乎形者也,可以目取,然犹为之若此。矧德蕴于心者乎?斯从古之叹,予不敢叹。”
客有唁予以丧宝,且讥其贸也微,予洒然曰:“始予有是马也,予常马畜之。今予易是马也,彼宝马畜之。宝与常在所遇耳。且夫昔之翘陆也,谓将蹄将齧,抵以挝策,不知其籋云耳。昔之嘘吸也,谓为疵为疠,投以药石,不知其喷玉耳。夫如是,则虽旷日历月,将至顿踣,曾何宝之有焉?由是而言,方之于士,则八十其缗也,不犹踰于五羖皮乎?”客谡而竦。予遂言曰:“马之德也,存乎形者也,可以目取,然犹为之若此。矧德蕴于心者乎?斯从古之叹,予不敢叹。”

  这篇文章通过对养马和售马的讨论来说明一个道理,名为“说骥”,实为借“骥”说人,阐明“宝与常所在遇也”的道理,同时也抒发了因伯乐难遇而常导致人才埋没的感叹。全文语言精练,运用对比和铺陈排比,显得很有气势与说服力。

  文章分为前后两大部分。前一部分重在叙事,叙述了得马、售马、相马,善养马和果得良马的始末。后一部分是议论,围绕一个中心,即“宝与常在所遇耳”。虽有良马,但未遇识者时,则以常马畜之,不知其举足腾跃乃踏云之举,反而以为是要踢人,动辄鞭打,如此待之,“何宝之有?”而以慧眼识之,并以宝马畜之,方得良骥。其关键在于一要遇识,二要善待。这跟韩愈在《杂说》(其四)中所阐述的观点是一致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伯乐,千里马也是同平常马一样而已。文章在最后结穴处画龙点睛地说道:“马之德也,存乎形者也,可以目取,然犹为之若此。矧德蕴乎心者乎?“良与不良,”存乎形“,”可以目取“的马,尚且如此不易为人所识,况且是美德和才智蕴藏于内心的人,那就更难以为人所识了。

  文章是议论是有感而发的。这篇文章是寄托作者才高运厄、怀才不遇的愤懑不平之情的。当然文章的意义并不仅限于此,它对于埋没和摧残人才的封建制度所进行的有力抨击,则具有更加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和现实意义。

  在写作特色上,这篇文章有以下几个特色。首先是对比手法的成功运用。作者将对于良马以常马待之的情景与以良马待之的情景相对比,还将识者的慧目与不识者的常目进行对比,有力地深化了“宝与常在所遇耳”的主题。其次是铺陈排比,颇有赋体文风。铺陈排比增强了文章的气势和服人以理的力量。后半部分大体上采用了赋体文所常用的主客问答的形式,显豁又透彻地申述了题旨。最后一点就是语言简洁凝练,生动传神。无论是叙述性文字,还是议论性文字,都十分省净、简洁。篇无冗句,句无余字,堪称着墨不多而尽得风流。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1001-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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