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阅兵的场地在临近江水的长江北岸,奔流的江水是何等的汹涌澎湃。
兵阵中竖起的铁戈长矛如山林般茂密,黑色的铠甲折映着耀眼的日光。
壮威豪猛的将军们透露出奋勇歼敌的暴烈愤怒,蕴涵着纵横八方的胆略和豪气。
有谁认为那广延的江水难以渡过?我看一束芦苇之伐就可轻松穿越。
兵法的上策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诉诸武力而谋得和平才称得上是贤良所为。
周朝的先人古公但父以岐地作为蓄积酝酿之地,武王灭商实在是要归功于曾祖父的奠基。
春秋时的谋士孟献子为晋国出计在险要的虎牢之地修筑城防,迫使郑国畏战而俯首称臣。
汉将赵充国以万人屯田开荒种地;使得先零部落没了牧野而不战自乱,四万人降服汉朝。
我们在淮河泗水之间发展农业,在徐州一带也修筑军事瞭望监察设施。
我认为这是适当使用正确的权谋和策略的方式,所以各部队能喜悦安康。
哪会向《诗经·东山》所述得胜后班师时出现的那种疲惫,那是一种绵绵难述的忧伤!
注释
广陵:今扬州,古代是军事重镇。
汤汤:大水急流貌。
玄甲:即铠甲。玄,青黑色。“戈”一作“霜”。
一苇可以航:语取《诗经·卫风·河广》“谁谓河广,一苇航之”。
不战屈敌虏:一作“不战能屈敌”。
戢兵:收藏兵器。
古公:周太王,古代周族的首领,传说为后稷第十二代孙。周文王的祖父。戎狄为争地而攻古公所居豳(bīn)地,古公迁居于岐山下,建筑城郭家室,人多归之,遂使周兴。
实始翦殷商:即言古公在岐山开发经营,为后来殷做了准备。
孟献:“献”,《御览》又作“子”,即孟献子,春秋鲁国大夫,有贤能。
虎牢:城名,在今河南省荥阳县汜水镇。
稽颡:跪拜,古代一种请罪的礼节。稽,叩头至地。颡,额头。
充国:使国家富强。
耕殖,即耕植,这里指发展农业,农业为富国之本。
先零自破亡:言如果不重视农业,使农耕凋敝,那是自我破亡之路。
淮泗:指今河南、山东、江苏等地淮河、泗水流域。
徐方:古国名,在今安徽省泗县。此句言在淮泗间开发农耕,恢复经济。
量宜运权略:量宜运,又作“量运宜”。意为在战略上能适时度量,运筹得当。
咸悦康:都能安康喜悦。六军:此泛指军队。
岂如东山诗:意为哪里像《诗经·豳风·东山》诗中所讲的那样。《东山》诗描写了当时士兵背井离乡、风餐露宿,复员后田园荒芜,难见亲人。
读该诗,自然想到作者《满江红》词中“怒发冲冠”、“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描写,两相比较,皆直抒胸臆,气势健举,可互为诠解。本诗中作者表达必将一雪靖康之耻,迎接君王车驾还朝的忠君之情,是一种报效祖国,誓死捍卫国家尊严的爱国之情。同时需要指出的是,在古代,忠君与爱国在一般人眼里是同一的,岳飞也不例外,这是时代的局限。
该诗开头“雄气”之“气”,即为诗眼,诗人之怨气、将军之怒气、爱国者的浩然正气,直冲云霄,通平天地气之所生,在“君仇”未报,如何报仇?作者要斩除敌人迎回君王,为民族大义,非一己利益。末句掷地有声,震聋发聩,凸现出诗人的形象与品格。结合诗人的人生行事,鉴赏者读此诗自不会因其平直显露,而否认其特有的艺术感染力。
另一个角度来说,第一句是全诗的主旋律,这种直冲霄汉的英雄之气,使岳飞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第二句的“君仇”,指金兵掳掠徽、钦二帝北去一事,他鞍马征战的目的就是要收复失地,雪靖康之耻。因此接下来,第三句表示要迎接二帝还朝。最后一句展示了岳飞的思想境界。作为一员战将,出生入死,不为拜将封侯、高官厚禄,只是为了忠君王,一雪国耻。这种“功成不受爵,长揖归田庐”的理想,是中国古代高尚士人们的人生追求。
文学史上,岳飞的诗名不显,但这首诗却豪气流贯,激昂壮烈,具有鲜明的个性和强烈的感染力。
此赋描述了作者想摆脱“贫儿”却根本甩不掉的无可奈何之情景。首段“舍汝远窜”以下到“勿复久留”几句说,扬雄想舍弃贫儿,故而跑到昆仑之巅,但贫儿却跟着在天上飞;扬雄躲到山崖里,贫儿也跟着上山来;扬雄摇着船躲到海上去,贫儿也跟着来到海上;扬雄走,贫儿也走,扬雄停下来,贫儿也停下来;扬雄质问贫儿为何要这样跟着自己,他要贫儿赶快离开他,一刻也不能耽搁。由此可知,扬雄想摆脱贫儿,他到处躲,但就是躲不掉,这实际上是他自己辛酸生活的艺术描绘,他用的笔调却是轻松的、充满玩笑的,这种自嘲自解的戏谑很有一种黑色幽默之美感。另外,《逐贫赋》对贫儿答语的描写也充满了黑色幽默之美:“堪寒能暑,少而习焉。寒暑不忒,等寿神仙。桀跖不顾,贪类不干。人皆重蔽,予独露居;人皆怵惕,予独无虞。”贫儿说:“主人倒是不错啊,你从小就经得住寒暑的侵袭,你简直就是不会死的神仙,那些盗贼和贪官从来也不会来打扰你,别人要几重门锁着才敢睡,你却敢在露天下睡,别人都提心吊胆的,你却从来都没有担忧。”扬雄在这里用开玩笑的语调来写贫儿的辩解,这实在是一种黑色幽默,由此可以见出扬雄抒情赋的大胆和幽默,显露出一种独特的美学色彩。
扬雄在《逐贫赋》显示了一种新的态度。那就是对贫穷——物质穷乏的态度。在他酸溜溜的口气中,读者能发现中国人“一分为二”思维方式对生活本身发生的影响。在这种思维方式里,关键不在于怎样生活或生活得怎样,而在于如何解释生活、解释得怎么样。这种典型的唯心主义生活观、幸福观后来构成了中华文化传统的重要部分。这种生活观的负面影响是较大的,它往往导致人们随遇而安,安于现状,不能或不愿改善生活,而只是改变对自己生活的判断。扬雄的虚弱无力和无可奈何在这篇文章里表现得很充分,他没有能力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便设法把不好的生活解释为好的生活。虽然是自欺欺人,但获得心理平衡,这才是最重要的。他试图找出贫寒生活的优点,找出富贵生活的不足。这种努力,后来在道德层面上得到了完成,那就是:富贵的,总是不道德的,至少是道德可疑的;贫寒的,则往往是因为道德高尚。富贵变成了道德负号,贫寒则成为道德正号。于是,精神的奖励就弥补了物质的匮乏,甚至成了生活中的画饼。扬雄的这篇《逐贫赋》,可能就暗示着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的这一深刻转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