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云松令,原名苏幕遮, 唐教坊曲名。双调六十二字,前后段各七句、四仄韵。范仲淹有一首著名的《苏幕遮·怀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含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后周邦彦《苏幕遮》词中有“鬓云松,眉叶聚。一阕离歌,不为行人驻”之句而得名鬓云松令。纳兰性德写过两首鬓云松令, 本篇咏浴是其一。
美人出浴是现代影视作品、西方美术中的常见题材。然而在我国的浩瀚的诗歌中却不多见,词里面有以此来形容花的,如李清照的“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却极少有直接以此作为主题的来吟咏的,仅见过有五代阎选的《谒金门·美人浴》,清代 徐石麒的《南乡子 美人浴》和纳兰的此篇。
本词的上半阙写美人入浴。
“鬓云松,红玉莹” 写入浴前美人散开的乌发和晶莹的肌肤。以玉石喻女子之肌肤,如东坡《诉衷情·琵琶女》词“肤莹玉,鬓梳蝉,绮窗前”。 “早月多情,送过梨花影“ 写时令,暮春梨花季节,新月初升时分,同时暗写月下女子洁白的浴衣或身躯。”半饷斜钗慵未整,晕入轻潮,刚爱微风醒“ 。写她慵懒的泡在水中,半晌没有动静,腾腾的热气烘得她泛起了红晕。或许头也有点晕了,刚好一阵微风吹来,吹醒了她,好舒服啊!
词的下半阙写美人出浴。
“露华清,人语静”。夜幕降临,起露了,外面安静下来。美人出浴了,身上带着的水滴就像那晶莹的露珠。外面突然的安静,反而让她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偷窥刚出浴的她。”怕被郎窥,移却青鸾镜“,殊不知,移镜这个小动作,还有她的轻盈的步履都被郎看在眼里呢!不光看在眼里,而且为她担心,只穿了单衣的她能不能耐得住这星星出来之前的夜寒呢。“罗袜凌波波不定,小扇单衣,可耐星前冷”?罗袜凌波典出曹植的《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形容女子步履轻盈,像走在水面上,荡起细细的涟漪。
诗的前十四句抒写诗人谪居永州后的心境,描绘朝阳岩及西亭的美景。首句的“弃”,点出了诗人谪居的心情。柳宗元来到偏远的永州,远离了政治文化中心,一种遭遗弃的感觉始终折磨着他。诗人“弃”而来到偏远的永州,伯夷、曹父洁身自好,两种心境大相径庭,所以在永州附近登山临水,只求缓解一下忧郁的心情。正如他在《与李翰林建书》中所云,只是“闷即出游”而已。这次来到朝阳岩,景色果真异常优美:位于潇水西岸悬崖绝壁上的朝阳岩俯怀着奔腾的江水,洞窟幽深,岩口开阔,温暖的阳光在树梢盘旋;岩顶的西亭檐牙高啄,气势不凡,亭后星光点点,亭下却是云雨交替,一亭之上下而气候不齐,这确实是难得的自然景观。如此美景,使诗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惜非吾乡土”的感叹。眼前的美景虽然赏心悦目,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故乡。“信美非所安,羁心屡逡巡。”(《登蒲洲石矶望横江口潭岛深迥斜对香零山》)此情此景,不禁勾起诗人的故乡之思。
于是,诗歌自然而然地转写思乡述旧之情,抒写其抱负与不幸。公元784年(德宗兴元元年),柳宗元曾随父亲移居夏口(今湖北武昌),“羁贯”句指的应该就是这次南迁,这时柳宗元12岁。可历来求仕都只在经济文化相对发达的中原地区,柳宗元也在16岁那年回到了他出生、成长的长安。当然,诗人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利安元元”的政治理想。他21岁中进士,因父丧耽误了几年,至26岁始任集贤殿正字,此后春风得意,一路青云,33岁时被提升为礼部员外郎,与王叔文、刘禹锡等人大刀阔斧革新政治,兴利除弊。那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时期。诗人满怀留恋地描写了他在长安的故居:故居就在沣水边上,那里有肥沃的田地、宽敞的台阁馆舍、碧波荡漾的池塘。如此美好的故居不能不令囚居蛮夷之地的柳宗元思念,更何况那是他施展才华,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地方。诗人虽然是以自嘲的口吻说自己曾迷恋仕途官场,落得贻笑山林的尴尬,说自己太微薄无用,把官场升迁的琐事看得过重,但这自嘲里包含的是万般无奈与满腔忧愤,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巾”的叹惋。实际上,志大才高的柳宗元就是被贬到永州后,也一直没有熄灭他的理想之火,这在他羁永期间的许多诗文中都可以找到明证。
故乡之恋,往事之思,使诗人的心灵备受煎熬。于是诗人又回到现实,写他在永州的囚居生活。“囚居固其宜”自然也是自我解嘲。诗人在《对贺者》中也曾说“凡吾之贬斥,幸矣,而吾又戚戚焉何哉?”但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在《与许京兆孟容书》里,他曾那样执着地为自己辩解过。“厚羞久已包”则是真实的表白,也正是因为有能包容“厚羞”的胸怀,才成就了一个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柳宗元。诗人接着描写了他在永州的陋居:院子里种植着蓬艾,狭小的窗户上结满了蜘蛛网。这与他的故居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初到永州的柳宗元寄居在龙兴寺,终日与僧人为邻,过着孤寂的幽居生活,所幸常有一些喜好山水的客人来访,于是诗人常与他们结伴而行,登山临水,访寻名胜,饮清流,烹野菜,志趣相投,言谈高妙,醉舞欢歌,其乐也融融。诗人说,这种逍遥的生活驱除了心中的晦气,淡泊的心境隔断了尘世的喧嚣,荒僻的谪居地倒成了他躲风避浪的宁静港弯。于是,当他每天清晨听见鸡鸣嘐嘐的时候,竟萌生了希望这样的日子更多些,或者干脆把家厨也带来过过这种逍遥生活的念头。表面上看,诗人把自己的囚居生活写得充满乐趣,其实不然,他在《与李翰林建书》中给自己的囚居生活打了个比方:譬如常年关在监狱里的囚徒,遇上好天气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在墙上磨擦搔痒,也感到很舒服,但这样的舒服不是能长久享受的。这才是诗人心灵的真实表白。
柳宗元这首五言古诗,以记游为题,从描绘眼前景物入手,继而写故乡之恋,往事之思,囚居之“趣”,运思缜密,蕴涵深远。他将个人遭际与满怀忧愤含融在山水诗之中,将深沉的忧思隐含在浅淡的微笑之内,“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姜夔),细细吟咏,回味无穷。
这首词是敦煌石窟发现的唐五代手写卷予中无名氏的作品,写的是一个美丽的歌舞伎在暮春哦节的感受。上片写其外表的华美,下片状其内心的悲哀。婀娜的身姿与擦拭不尽的泪珠、掩饰不了的忧愁,相互映衬,达成一种对比中的和谐。
词的上片是写景,作者从动态着笔,既形象地写出了景物的情态,也婉转地表达出了主人公心头的烦闷和怨情,情和景交融在一起。
下片以生动形象的比喻抒发了主人公心中无限的怨情,一个平常的比喻将主人公的感情推向了高潮。整首词感情质朴而深沉。
这是一首怨词,写恋人远去,给姑娘带来的痛苦。词的上片先从景写起。前两句,勾画了暮春的景色;燕莺啼叫,柳条在春风中袅袅多姿。作者从动态着笔,写得有声有色。尤其是一个“乱”字,既形象地写出了柳条弄春的情态,也显露了主人公烦闷的心情,情和景交融在一起。经过景物的渲染,主人公出场了:“五陵原上有仙娥,携歌扇,香烂漫”。仙女般的姑娘何其美。歇拍告诉人们她这样出场目的,她是要留住那远去之人,可事与愿违,她只是“留住九华云一片”。作者笔锋一顿一折,婉转地表达了主人公心头的怨情。
下片开头一句直写主人公打扮之美,与上片“仙娥”暗映。接着掉转笔锋写道:“负妾一双偷泪眼”,又与上片怨人去暗映。主人公的怨情依然在这一顿一折中代现出来了。作品到此在表现怨情方面,已经非常形象、非常深沉了。可是最后几句作者又展开想象的翅膀,以生动形象的比喻来抒写心中无限的怨和恨:“泪珠若得似真珠,拈不散,知何限,串向红丝应百万。”以真珠比泪珠,可见泪之多;以泪之多烘写伤心之极,从伤心之极正见出怨情之深。一个平常的比喻在这里却把主人公的感情推向了高潮。
这首词揭示了当时中国女性对美好爱情的向往、追求,以及她们这种追求并不为男子所珍视的社会现实。感情直朴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