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读起来,总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孔绍安和夏侯端都曾是隋朝的御史,后来李渊反隋称帝,夏侯端首先归顺了李渊,授秘书监,三品官,而孔绍安归唐晚了一些,只被授于内史舍人,五品官,远不及夏侯端。
晋代·张华《博物志》记载:“汉张骞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故名安石榴。”孔绍安作此诗时,夏侯端恰巧也在场,所以诗人以石榴自喻,发出了“只为来时晚,花开不及春”这样的感慨。“逐汉臣”,却“不及春”,人才得不到重用,这也从一个侧面表达了诗人对唐高祖李渊的不满。同时诗中又表现了诗人对自己才能的自信,只是“来时晚”而已。
“只为来时晚,花开不及春”此句历来被人称颂,成为了感叹怀才不遇或大材小用的名句。
这首诗是诗人南奔途中创作的一首感时感事的诗,首联描写出发时的场景,中间两联叹家身兼伤国事,尾联收束到离别之上,又与时事密切相关。此诗精巧用典,含蓄吞吐,气脉连贯,沉郁浑厚,叙述伤时感事有杜甫沉郁苍茫的气韵,堪为佳作。
“商水西门语,东风动柳枝。”地、时、事兼叙,于地,则商水西门;于时,则东风动柳,是早春时季;于事,则临别告语。“语”字大约从杜诗学来。杜甫《哀王孙》:“不敢长语临交衢,且为王孙立斯须。”所与“语”者,当是前来送别的人;当然也似可兼指附近的商水河,言河水潺援之声,也如珍重话别。“东风动柳枝”,其时正是春季。既是眼前之景,又于景中含不尽之情。那柔弱的柳枝,给人一种缠绵的感觉,正是离情别绪的写照。吴文英说得好:“一丝柳、一寸柔情。”(《风入松》)。伤春又伤别,倍感无奈。这与《诗经·小雅·采薇》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名句殊为相近。这两句,又大有杜甫《发同谷县》“临歧别数子,握手泪再滴”之意。诗人此次南行,是迫于兵灾,更有许多不得已。此意含而不露,却待其后申叙。
“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句叙而兼议,将首联暗蓄之意进一步发明。“年华”承“东风”,“危涕”接别语,虽重在个人感受,而实有伤时之感寓于其中。孟子有“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之语,江淹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恨赋》)之句,故简斋之危涕,实有孤臣之悲。“入”字提炼得新鲜有力,自是江西诗派之家法。“世事”主要特指眼下国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悬之急。如此窘境,绝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执政者失策之种种,只要联系当时历史状况,自然不难明白。
“草草华公策”,紧承“世事”句,追究前事之因。“华公策”,用刘宋时征北将军华道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事,讥刺北宋朝廷避金人、求苟安的失计。诗人用华道济典故,追咎宣和七年(1125)北宋朝廷退避金兵,以致军机贻误、汁京被占的罪过。国家与个人的命运原本相连,诗人不得不在颠沛流离中度日了。
“茫茫杜老诗”,杜甫在入蜀以后以及在湖湘时期,写到安史之乱或各地军阀的战争时,多用“干戈茫茫”字眼。如《南池》诗:“干戈浩莽莽。”又如《惜别行送刘仆射判官》诗:“九州兵革浩茫茫。”诗人平生极为推崇杜诗,在创作上经常模仿;更重要的是老杜后半生多在战火中度过,而其伤时忧乱之作特多。时异事同,而孤臣之心难诉,他只好在吟诵杜诗之求得安慰了。
尾联所云,尽管仍然与时事密切相关,但在诗意上则收束到离别之上。“山川马前阔”,则前路漫漫,不见尽头;“不敢计归时”,则归期杳杳,未有已时。身世之感,黍离之悲,充盈弥漫。
这是一首单调小令。开头五句,奏的是感情音响的主旋律——怨。“永夜”两句,就悬想负心人行踪着笔。“长夜漫漫,负心人啊,你抛下我到哪里去了?”自问还复自答:“音信已绝,奈何!”着一“绝”字,点出薄悻者之寡信绝情。“香阁掩”三句,就闺中人己方情况着笔,从环境描写(闺门紧闭)、表情描写(眉头紧皱)、时间推移(斜月将落、长夜将尽)这三个方面,写出了终宵坐候之难耐。这两笔归结到一点——对薄悻者之怨。
“争忍”句以下写心池又起新澜。“争忍”两句是第一个浪头,特点是思之不已,爱怨兼发。“叫我怎忍心不苦苦追寻啊?”这一句心灵独白,表明她怨中有爱,情丝难解。但稍加推究,闺门紧闭,室内一目了然,无物可寻。“寻”这一动作,正好显示她已陷于身难自主迷离恍惚的精神状态。等到她头脑稍为清醒,又得面对令人心碎的现实——孤衾独处,因而“怨”字又重上心头。“换我心”三句是第二个浪头,特点是情之所钟,忽发痴语。清王士禛《花草蒙拾》曾指出:“顾太尉‘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自是透骨情语。徐山民‘妾心移得在君心,方知人恨深’全袭此。”徐山民句中之“移”字,倒也深得顾词“换”字之真谛。换心者,移心之谓也。主人公是多么希望把自己的一颗心移置在对方的心腔里,以取得对方对自己思念之深的理解啊。就事论事,移心之说似属无理,而主人公发此痴想,却正好显示其爱之深,其情之真,此即所谓“无理而有情”。当然尽管如此,主人公的悲剧命运将是难以避免的。这一点,明汤显祖在《花间集》评本中曾一语道破:“若到换心田地,换与他也未必好。”但作品的思想倾向性却十分明朗,同情完全放在被折磨被损害的弱女子这一边,这也就从侧面鞭挞了薄悻之徒。
顾夐此词,以善作情语著称。近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把此词作为“有专作情语而绝妙者”的显例之一,并且说:“此等词,求之古今人词中,曾不多见。”足见评价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