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译文
宋中丞名为宋若思,是李白的恩人,是他为李白主持公道,从九江监狱释放了李白。他是李白的好朋友宋之悌的儿子,李白曾经在宋之悌贬官到岭南时候,送他一首诗:“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谷鸟吟晴日,江猿啸晚风。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诗中李白表达了对宋之悌的深厚友情。因此宋若思也相当敬重李白。
上片勾画出一幅白日深冬归程图:“白日惊飙冬已半,解鞍正值昏鸦乱”,狂风卷折的冬日,归途昏鸦飞乱了天边的云霞,词人解鞍少驻初程。画面壮丽而又消沉,让人生出欲说难言的怅惘。“惊飚”将冬日寒风之凛冽与气候的恶劣一闻道出,精到而更有画面感。接下来的“冰合大河流,茫茫一片愁”两句,又更增添了眼前冬景的壮阔,将归程图拉伸至无限壮阔之处,有种“长河落日圆”的雄阔壮丽。
下片归程图纵横延伸。“烧痕空极望,鼓角高城上”,放眼望去,苍茫的平原上是一片野火烧过的痕迹;极目仰望,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鼓角和城墙,看来已经离家不远了。“明日近长安,客心愁未阑”,虽然明天就要回到京城,但一路上的奔波劳苦,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可见纳兰这一路上有多辛苦了。结尾两句化自谢眺《暂使下都夜发新林至京邑》“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在全词有画龙点睛之效,这愁便是纳兰的经典式愁,言浅意深,引人深思。
全词写景皆是昏暗凄然,景中含情,然景致壮阔处又别有一番风度。语句含悲,语调凄楚,字里行间萦绕着百转柔情,诉尽了词人真实的内心感受。
此诗为行役诗,与《诗经》中其他同类题材诗一起,是后世行役诗的滥觞。
全诗五章,基本上都采用赋的手法。首章为全诗定下了基调,在“王事靡盬”与“岂不怀归”一对矛盾中展现了人物“我心伤悲”的感情世界。以下各章内容都是对“伤悲”情绪的具体补充,全诗渗透着一种伤感色彩,这也是那个纷乱艰难时世氛围在文学作品中的投影吧。“四马騑騑,周道倭迟”,马儿跑得快,跑得累,而道路又是那么曲折悠远,漫无尽头。风尘仆仆的小官吏知道马车跑得越快,离故乡和亲人就越远。他脑子里不是想那神圣的“王事”差使,他只在想一件事:“归”。却又用“岂不怀归”那样吞吐含蓄的反问句式来表达,表现了丰富细腻一言难尽的思想感情,非常耐人寻味。这“周道倭迟”,也正象征着漫长的人生旅途。多少人南辕北辙地行走在人生旅途中而有“怀归”之想,而“王事靡盬”无情地鞭笞着他们无奈地违心地前进着。除了陶渊明式人物能毅然“归去来兮”外,谁也免不了会有“心中伤悲”的阴影掠过。诗的抒情韵味相当悠长。
全诗有三章写到马,因为马是载客的主体。有二章写到鵻,是行途所见。路上所见必不少,单单拈出鵻,自有一番良苦用心。鵻又称夫不。《左传·昭公十七年》:“祝鸠氏,司徒也。”疏云:“祝鸠,夫不,孝,故为司徒。”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因云:“是知诗以鵻取兴者,正取其为孝鸟,故以兴使臣之不遑将父、不遑将母,为鵻之不若耳。”俞樾《群经平议·毛诗》:“夫不乃孝鸟,其载飞载下,或以恋其父母使然。”诗人见孝鸟而有感于自己不能在家“启处”(安居),更谈不上尽孝于父母,让孝鸟与客观上已成了不孝的人作对照,感喟良深。又鹁鸠非常逸豫闲暇,自由地飞上飞下,累了可以任意停歇,在柞树上行,在枸杞上也行,爱停哪里是哪里。而可怜的四马,虽然是精心选拣出来毛色划一的华贵的骆马,但不得不终日拼命地跑,累了也得跑,累得气喘吁吁也还得跑。王家公事有规定期限,不容半点差迟。在这里,鵻的闲又与马的累形成鲜明有趣的对照。而写马的苦和累,其正意是衬托出人的疲劳烦恼。可见,诗中写马,写鵻,都非泛笔,而有很深的匠心在。
从谋篇布局来看,首章“我心伤悲”是定调,二章“启处”是安居乐业尽孝的基础,三、四章写父、母,“父天母地”是古人的观念,次序不能移易。末章念母,是承四章而来,以母概父。全诗层次井然。末章结句“是用作歌,将母来谂”,是篇末揭旨,道出不能尽孝的悲哀。手法与《小雅·四月》末两句“君子作歌,维以告哀”相同。
尽管这首诗是发泄牢骚,不满“王事靡盬”之作,但也可被曲解成忠孝不能两全而勉力尽忠王事之作,所以统治者用此诗来慰劳使臣的风尘劳顿。”《毛序》说此诗“劳使臣之来也”。所以《仪礼》中的燕礼、乡饮酒礼中也歌此诗。在笺释上,最典型的是毛传和郑笺。毛传云:“思归者,私恩也;靡盬者,公义也。”郑笺云:“无私恩,非孝子也;无公义,非忠臣也。”都将此诗的“怨”思化为“美”意,实有悖于原作的主旨。《诗经》中像这样被曲解的诗,数量还相当不少。
这是一首专写词人人生与思想发生变化时的心态词,上片写秋夜秋风的冷势与词人不眠的心态,下片从相思的角度来烘托词人不热衷于回朝效命的心态。全词通过描写秋夜秋风秋月秋冷秋思来渲染词人的秋“愁”,这是继柳永之后,作心态婉约词的成功尝试。
上片,写秋夜秋风的冷势与词人不眠的心态。开头一句,气势磅礴。“昨夜”点时间,“秋风”点时令,“万里”点风势。第二、三句写深秋夜风冷煞人:白色的月光进到室内,冷光加冷色,“冷透人衣袂”。“冷透”二字,极其传神地将人的冷感带上了穿透力。由于秋夜秋风秋月秋冷,引发最后两句描写其后果:词人就是被大被裹住,还是“愁不寐”。那“愁”不是因为太冷,而是有难言之隐;词人“那堪玉漏长如岁”。“那堪”不是因为“玉漏”滴得太慢,而是有心理上的障碍。这种“愁不寐”、“玉漏长如岁”,道出了词人难盼天明的煎熬心态,可谓人木三分。这一过渡句没有立刻给予回答,只好留待下片分解。
下片,从相思的角度来烘托词人不热衷于回朝效命的心态。第一句就开门见山地道出:我这个旅居外地的游子,还没有回朝廷的打算。“功名真已矣,归计亦悠哉。”(苏轼《过淮三首赠景山兼寄子由》)第二、三句从相思的角度来回答为何“愁不寐”,“那堪玉漏长如岁”。梦停止了,人清醒过来了,痛苦啊,“魂销”魄散,肝肠寸裂,似有“夫人,魂以守形,魂散则形毖。今别而散,明恨深也”(江淹《别赋》)的愁恨。再看看“枕”上,满是“相思泪”:问我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眶泪水向枕流。
最后两句,写“愁”上加“愁”,秋夜秋风秋月秋思愁煞人。“衣带渐宽无别意,新书报我添憔悴。”此句尤为抒写了羁旅思妻的感伤情怀,为相思而憔悴消瘦。“新书报我添憔悴”,妻子近日来信,说她因思“我”而一天比一天憔悴!说月能“冷透人衣袂”,说“玉漏长如岁”,是无理的,但却合情。另有龙注引简文帝诗,仅出“衣带宽”意,没有联系两句词的上下文意笺释。按此处词意当从柳永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凤栖梧》)中脱化而出,况且,“衣带渐宽”、“憔悴”等字面也有关连。
经历南方蛮烟瘴雨之苦的宋之问,回到邻近副都洛阳的陆浑山庄,全身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愉悦。这种欣悦的心情不只缘于自然环境的舒适,更缘于脱离贬谪羁束之所的自由舒畅。
诗的首联大有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的笔意。首句“归来物外情”,劈空而起点明“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陶渊明《归园田居》)的题旨,同时定下了全诗轻快的情绪基调。唐代士大夫多在城郊置有别业,供休暇时居住,同时利用田产获得部分经济收入。宋之问的陆浑山庄显然也是有一定规模的田产,次句的“阅”字点出自己的业主身份,说明阅岩耕是巡视山地,检阅农事,而不是休闲游览,承起句“归来”二字,暗示了个人身份的转变。“负杖阅岩耕”一句看上去像平常叙事,却字字精当,不可移易。先看负杖,古人年届五十已入老境,出行扶杖是常事,但作者巡视山地,须攀岩而上,无法拄杖而行,只得背着杖走,这是写人。再看岩耕,一方面说明了山庄地貌,同时也包括了劳作者在内,比直接说山地意思丰富得多。
在起联总叙巡视庄田之后,中间两联分述出行的所遇所见。颔联先自叙,用了倒装句式,本意是说沿着涧水看花深入,无意中来到源头;为了搜采药草,不知不觉走进幽静的密林。“源水”“幽林”提到句首,就突出了走近水的源头和密林深处的意外惊奇之感,读来比“看花入源水,采药行幽林”这样的写法更有趣味。这里,连用四个动词(看、入、采、行),在优美的自然景色中别有一种动态美,显得意象活泼而富于生气。既写出了烂漫山花、苍翠林色的诱人,也表现了人物悠闲的心情。颈联再写所遇见的人和物,这里的野人应该不是作者的佃户,而是附近的山民,所以不认识作者,殷勤地请教姓氏。这一情节有可能是事实,也可以是虚构,用意只有一个:表明自己的装束和普通百姓一样,野外相遇全然没有距离感。官服本来会带来威严,但自从经历贬谪,官场对他来说就只是个不堪回首的噩梦,回到自然山林中,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山民见礼,反而更让他感觉自然和亲切。人犹如此,鸟更不用说,对诗人咕咕啼叫着,仿佛自报姓名。“山鸟自呼名”的写法很风趣,后来苏东坡《海外》诗袭其意,写成“花曾识面香仍好,鸟不知名声自呼”一联,到元代萨都剌干脆就原样搬到自己《玉山道中》诗里。宋之问这里将鸟自呼名与野人的殷勤相问对举,使山野自然平添一重人情之美,正好与刚刚摆脱的严酷的流贬境遇形成鲜明对照,强化了“归来物外情”的主题。
结联紧承诗意的发展,顺势将这愉悦心情升华为独善其身的意念。“去去”两个叠字具见作者不可遏制的急切情态,向读者表明了要与官场决裂、只求独善己身的决心。但这么写有个问题,按照传统观念,“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论语·泰伯》)。生当盛世而以“独吾乐”傲世,这非但背离了士大夫立身处世的原则,对朝廷也是个不小的讽刺,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为此宋之问追加了“无能愧此生”一句结束全诗,使独乐的念头避免涉及宦海风波,而将理由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且表示辜负盛世的惭愧之意,这就委婉地避免了忧谗畏讥的嫌疑。尽管这未必是作者的真心话,而且他的结局也证实他并未践行隐退山林之志,但就诗的立意而言,确实如清代诗论家贺裳所说,“辞理兼至”。
自陶渊明的作品行世,不为五斗米折腰,宁弃轩冕而归隐田园,就成为诗歌中习见的主题。如何将这个老生常谈的意思表达得自然而不矫情,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宋之问这首五律,完全跳过“久在樊笼里”,而直接从“复得返自然”写起,首句点题,中间以富有生活气息的细节渲染乡居生活的舒适和人情味,最后以谦卑的态度委婉地表明自己的志向,很自然地完成了主题的提炼和表现,堪称是同类作品中的上乘之作。
首联总写金山胜景。诗人用“烟波微茫信难求”的海上仙山蓬莱岛为喻写金山夜景,十分恰切,夜色朦胧,长云漠漠,连飞鸟也为难以前往而发愁。可是“蓬莱有路教人到”,诗人的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颔联让人想起李白“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句式上虽有点模仿的痕迹,但不乏创新。李白以气势胜,杨蟠以炼句胜,各有千秋。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出句中的动词用得很妙,尤其是“乱点”和“出”,把山给写活了,不但有生气,而且有灵气。比王安石《桂枝香》中“翠峰如簇”要生动得多,就连李白的“半落”,也怕是“稍逊风骚”。
颔联写的是白天,颈联写的是晚上。这一联要比王安石的“天末海门横北固”和“远有楼台只见灯”那几句“尤胜”(方回《瀛奎律髓》),苍茫的天宇下,多景楼、北固山“横空出世”,屹立天际,千百年来“阅尽人间春色”与沧桑;灯火辉煌的“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扬州城依然非常繁华,“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景象是十分令人神往的。这一切,在朦胧的夜幕轻纱的笼罩下,和蓬莱仙山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尾联若理解为取李商隐《重有感》中“玉帐牙旗得上游,安危须共主君忧”的诗意,似乎是吹捧裴如晦也能“安危须共主君忧”。若以纯写景解,却别有一番风味。金陵上空的一轮明月,正挂在牙旗上,船在江中破浪前行,那月亮似乎像是坐在浪头上。这样写江中明月确实非常别致,非常独特,非常新颖,比张若虚“滟滟随波千万里”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