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844年-923年),字致光,号致尧,小字冬郎,号玉山樵人,京兆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人。晚唐大臣、诗人,翰林学士韩仪之弟,“南安四贤”之一。唐昭宗龙纪元年(889年),进士及第,出佐河中节度使幕府。入为左拾遗,转谏议大夫,迁度支副使。光化三年(900年),从平左军中尉刘季述政变,迎接唐昭宗复位,授中书舍人,深得器重。黄巢进入长安,随驾进入凤翔,授兵部侍郎、翰林承旨,拒绝草诏起复前任宰相韦贻范。不肯依附于梁王朱全忠,贬为邓州司马。唐昭宗遇弑后,依附于威武军节度使王审知,寓居九日山延福寺。信仰道教,擅写宫词,多写艳情,词藻华丽,人称“香奁体”。后梁龙德三年(923年),病逝于南安县龙兴寺,安葬于葵山。著有《玉山樵人集》。 ▶ 307篇诗文
鲁国是当时保存周朝文物较多,文化发展程度较高的国家,因而季札特地请求观赏“周乐”。孔子也说过:“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可见周朝的文化,在那时人们心目中处于突出的地位。周乐就是周朝的乐曲。乐工们为季札演奏,他随观随评,大加赞赏,并叹为“观止”。观止,意思是观赏的这些乐曲,水平最高,到此为止,无须再看别的了。《古文观止》的书名,即来源于此。文章记述了演奏的顺序和季札的评论,反映了春秋时代艺术欣赏的水平和特点,且对后世具有一定影响。
文中记述演奏的顺序是《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郐》《小雅》《大雅》《颂》,最后是舞蹈。这里的乐名、顺序,与现存的《诗经》大体上相同,只是《豳》提前,自《郐》以下,没有评论,省记了《曹》。季札观周乐这一年,孔子尚幼,大约只有七八岁,这就是说,在孔子以前,《诗经》已有雏形。后来孔子用“诗三百”作为教材,可以肯定是在周乐的基础上,精选而成。
季札对周乐的评论,可分为这样几种情况:一种是赞美的,这是绝大多数;一种是褒贬不明的,如《陈》;一种是没有评论的, “自《郐》以下,无讥焉”。在赞美的评论中,往往以“美哉”的赞语开头,句式虽然近似,但并无重复雷同之感。因为他的评论,着眼各国的历史政治,能联系不同的情况来谈。季札评论《周南》《召南》,着眼于文王的教化,说道:“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评论《邶》《鄘》《卫》,着眼于卫康叔武公的德政,说道:“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评论《王》,联系周室东迁的历史,说道:“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评论《郑》,联系苛政,说道:“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评论《齐》,联系姜太公的功绩和地理位置,说道:“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评论《豳》,联系周公东征的历史,说道:“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评论《秦》,联系周发祥地,说道:“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评论《魏》,考虑到政治上的需要,说道:“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评论《唐》,联想到唐尧的历史传统,说道:“深思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他对于《雅》《颂》的评论,也是如此。这些评论,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联系、思考,仍然表现了季札的智慧,它符合艺术反映现实,表达思想感情这一根本原理。值得注意的是,季札的赞语“美哉”并不是指政治情况的好坏,而是指反映现实的艺术效果。尽管他认为《郑》“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仍然用“美哉”加以赞赏,这表明他并没有把政治和艺术混为一谈。他对周乐的评论,说明他不仅有丰富的历史知识,而且有很高的艺术修养。
季札对周乐的评论,并不是一种理论分析,它偏重于描述观赏者的经验和感受。他对《颂》下这样的评语:“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这就是一种笼统的、比喻式的感受,而不是具体的,可以捉摸的理论分析。这一方面与乐曲这种艺术偏重于内心感受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当时的欣赏水平、欣赏习惯有关。这一特色,对后世影响甚大,而且不限于音乐,还直接影响到文学批评。甚至像《文心雕龙》《诗品》这样的专著,以及众多的诗话词话,都保持着这一特色,成为中国文学批评的一种传统。
季札对周乐的评论,以对《颂》的评价为最高。先以“至矣哉”作一总评,然后用了十四个“而不”句式来描述他的感受。这段文字从语言的运用上,十四句排列在一起,显得整齐有力,令人觉得《颂》的水平高不可及。接着又用四个“三字句”来舒缓语气,最后归结为“盛德之所同也”。这一段话也像一首乐曲一样,节奏鲜明,流畅悦耳,但在内容上,却反映了季札艺术眼光的局限性。他的评语,归结起来,也就是说它“四平八稳”。《诗经》中的《颂》,不过是贵族的颂祖耀德之词,而乐曲演奏得“四平八稳”,在季札看来,却如此高雅,这说明他仍然未脱离贵族的艺术趣味。
这首歌咏友情的词,寥寥数语便道尽友人周密的身世、创作和境界怀抱。上、下片结尾之四句,尤因能从对面设想而更见出王沂孙与周密相知之深、情谊之厚。
词从草窗的艺术渊源与师法门径落墨写起。开篇扣词卷,而草窗平生之事业正在于此。上片立意于草窗的师法渊源,下片则概言草窗词作的主要内容。起句以“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来总结周密词的特色。既有姜夔词的“野云孤飞、去留无迹”的清空,又有杨缵词凄婉的情韵。周密词学姜夔,又曾学音律于杨缵,兼有清刚峭拔、凄侧缠绵的风格。但“断歌人听知音少”,白石、紫霞皆往矣,又有谁是真正的赏音知音之人。“几番”二句,为对面写法。南宋亡国后,两人一别经年,几次在惝倪的梦境中欲回故乡,却终究梦不到家,令人怅惘。想见听居的池沼,在这春日,也应已是一池绿水,生满了春草。此句化用谢灵运《登池上楼》诗意,实有褒扬周密词句清丽别致之意。“风月交游,山川怀抱”,二句总括出草窗词境。草窗酷爱自然,笔触多及湖山胜景、风雅闲情。李莱老题《草窗韵语》诗云:“绿遍窗前草色春,看云弄月寄闲身。北山招隐西湖赋,学得元和句法真。”可作此印证。“几番”两句既见其飘零之身世,又状其才思之敏捷。“风月”“山川”,二句八字,将草窗笔下万千景物与心情笼于其中,清雅而凝重。风月依然,山川破碎,词人身世浮沉如雨打浮萍,行踪无定。即便有满腔愁情,却无诉说之处。用笔简炼,而草窗之性情毕现。“风月”句,重在“交游”。既指周密词中描写清风明月、山川美景的词作,也借词回忆了二人昔日共赏春风秋月的往事。全词由词卷而身世,由其性情写到己之相思,层层展开,而用笔筒炼浑朴,顿宕有致,亦如“白石老仙”之清劲。“凭谁说与春知道”,正点其欲言无处。愁情诉之于“春”,可知通解者少;又言“凭谁说与”,方晓身畔无人,更见其哀。“空留”两句收归作结,突出表现了对故友的思念之情。此处“春”字,上接“风月”而言,却兼有启下之功。故结笔总挽全篇,叙出“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蓣花老”。
这虽是一首题卷之作,将对友人的思念、牵挂,融合在对其词集的总结和评价中,深深地寄托了作者的怀友之情,知其人,论其词,沉郁清刚,无虚饰之语,知其苦痛,言其心志,亦隐以自道。统欢全篇,作为题咏之作,碧山以其极强的概括力,准确精当地描述了草窗词卷。由此而及的怀友之情,质朴深厚,沉挚动人。
这首词情绪苍苦,悲从中来,回忆与相思交织,低回掩抑,耐人寻味。
前二句点明此曲创作时令、地点。豆荚本已藤萎叶枯,委地零落,幸得秋时之雨滋润,故得重绽新花。“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闲。”两句写景,苍茫寥廓而凄凉,“平山”两字确定写作的地点是扬州,时间是秋末豆子开花的季节,而满天秋雨增加了迷茫的色彩。一个“闲”字,写出了当时之倚态,“望”字点出诗不之身在高处。诗不的心境在一倚一望当中自然流露了出来。读者可以想象得到作者凭依在平山堂的栏杆上那满面愁苦惶惑的表情。
三、四、五句,从写眼前之景转到对已逝岁月的回忆。“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不晤荷花荡。”镜头一转,作者的思绪飘回到遥远的当年和遥远的绍兴鉴湖。时空转换到那段快乐的生活情境上。湖面上有花团锦簇、翠叶送爽、红花飘香,仙境一般的画面。几位年轻好友指点江山的情景和当下独自凭倚栏杆面对潇潇秋雨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对比中抒发作者对友不的思念。
后三句作者由回忆昔时友不的欢聚情景回到现实,抒发苦闷心情。“西风雁行,清溪渔唱”是作者所见所闻的实景。远处一行大雁在秋风中艰难飞行,也象征作者到处漂泊的不生状况。“清溪”是作者面对的河流,那里传来渔父的歌声更加重了他的孤独寂寞之感。他的无限感慨好像被这西风中的歌声吹进了沧浪水中一般。“吹恨”是典故满用,是要把自己的幽怨愤懑之情随着秋风而完全抛弃,完全吹入到那沧浪的清水中。作者写渔父短歌,表达出一种寄身山水,浪迹江湖,与世无争的不生态度,抒写的也是一种归隐退逸的情怀。这三句诗感物思不、伤怀,寄寓十分深厚。
全篇所表现的内容已经超出了怀远寄友的范围,曲折地表现了元代统治下知识分子普遍的坎坷不生和备受压抑的内心世界,具有深广的内容。小令在艺术上也很有特点,开头和结尾是现境,中间是对往事的回忆,时空有两次大的转换,从现实到过去再回到现实,由眼下的扬州到遥远的绍兴再回到眼前,这种由此及彼,再由彼及此的时空转换扩展了时空和表达情感的丰富性。
上片在写法上很有层次,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动有静,有音响有色彩,可谓错落有致,疏密相间,虽全是对秋景的描画,但又句句抒情,情景交融,从而由不同的角度和侧面形象渲染了思妇的满怀愁绪,突出其盼望远游人归来的急切心情。“萋萋芳草小楼西,云压雁声低。”闺妇伫身楼头,望及的是楼西的芳草萋萋,仰看则见空中有低压的云层。前句表面在写草,实则写人,交代闺思地点是小楼西的同时也指明闺妇不是一般的农妇,而是住在小楼上有身份人家的妇人,还以萋萋芳草形容思妇对远游人情思绵绵之况;后句则以幽咽悲切的征雁鸣叫声不时地传入闺妇耳中来增强了秋日画面的悲凉程度,渲染了思妇感伤的情怀。北雁南飞,使人想到一年一度秋风劲,雁去有时,人儿远去却无归期,思妇的伤悼之情自在不言之中。“两行疏柳,一丝残照,万点鸦栖”三句写衰柳依稀,一抹斜阳,万点昏鸦正飞向自己的栖息之处,一片萧瑟凄凉的景象。乌鸦倦飞后尚知归巢而人远游却不知归的鲜明对比使得让闺妇的愁肠百结而黯然销魂的怀念之情和孤独之感跃然纸上。
下片直接刻画闺妇由盼到怨的心理活动。“春山碧树秋重绿,人在武陵溪。”思妇目睹萧瑟的秋景已令人悲生,况树又重绿,人仍不归,那绵绵情怀无法可已。接着的“无情明月,有情归梦,同到幽闺”三句是思妇想象之词,虚写之笔,让读者能轻易地想见一位翘首以待的思妇空伫楼头埋怨圆月的情景:虽然天边残照已消失,凉风袭人,但她空伫楼头仍不肯归,仰望明月,思绪飞越干山万水。对圆月,她发出了埋怨,说圆月无情地照耀着她和游人,却只顾自己团圆而不顾人的团圆。
全词衬景如画,笔触精细,描摹生动,不写一些表面的情和景,而是着力地去写人物内心的动向,使得情感抒发委婉含蓄,温情脉脉,哀婉动人,闺妇的形象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