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岫青当槛,南园绿近门。蛛丝粘树叶,蚁穴蚀花根。
北岫青当槛,南园绿近门。蛛丝粘树叶,蚁穴蚀花根。
移石支茶灶,临池濯酒尊。何须求分外,迟起上朝暾。
移石支茶灶,临池濯酒尊。何须求分外,迟起上朝暾。

zhāixìngliùshǒusān--liú

běixiùqīngdāngkǎnnányuán绿jìnménzhūzhānshùxuéshíhuāgēn

shízhīcházàolínchízhuójiǔzūnqiúfēnwàichíshàngcháotūn

刘溥

刘溥

苏州府长洲人,字原博。祖、父皆以医得官。宣德初,以善医授惠州局副使。后调太医院吏目。博通经史,精天文律历之学,亦善画工诗,与晏铎、王淮、汤胤绩、苏平、邹亮、蒋忠等号“景泰十才子”,常被推为盟主。有《草窗集》。 ▶ 6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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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人冉氏有狗而猛,遇行人辄搏噬之;往往为所伤。伤,则主人躬诣谢罪,出财救疗之。如是者数矣。冉氏以是颇患苦狗;然以其猛也,未忍杀,故置之。
县人冉氏有狗而猛,遇行人辄(zhé)搏噬(shì)之;往往为所伤。伤,则主人躬诣谢罪,出财救疗之。如是者数矣。冉氏以是颇患苦狗;然以其猛也,未忍杀,故置之。
译文:本县有一户姓冉的人家,他家有一只凶猛的狗。遇到行人就要追上去咬,常常有行人被咬伤。凡是有人被咬伤,狗主人就亲自上门去向被咬伤的人道歉,拿出钱财来给人治伤,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冉氏为此很讨厌那只狗,但是因为狗凶猛,不忍杀它,就还是养着它。
刘位东谓余曰:“余尝夜归,去家门里许,群狗狺狺吠,冉氏狗亦迎而吠焉。余以柳枝横扫之,群狗皆远立,独冉氏狗竟前欲相搏;几伤者数矣。余且斗且行,过冉氏门而东,且数十武,狗乃止。当是时身惫甚,幸狗渐远,憩道旁良久始去;狗犹望而吠也。既归,念此良狗也,藉令有仇盗夜往劫之,狗拒门而噬,虽数人能入咫尺地哉!闻冉氏颇患苦此狗,旦若遇之于市,必嘱之使勿杀;此狗累千金不可得也。
刘位东谓余曰:“余尝夜归,去家门里许,群狗狺狺吠,冉氏狗亦迎而吠焉。余以柳枝横扫之,群狗皆远立,独冉氏狗竟前欲相搏;几伤者数矣。余且斗且行,过冉氏门而东,且数十武,狗乃止。当是时身惫甚,幸狗渐远,憩道旁良久始去;狗犹望而吠也。既归,念此良狗也,藉令有仇盗夜往劫之,狗拒门而噬,虽数人能入咫尺地哉!闻冉氏颇患苦此狗,旦若遇之于市,必嘱之使勿杀;此狗累千金不可得也。
译文:刘位东告诉我说:“有一次我夜里走回家,离家门还有一里多路,许多狗围着我叫,冉家的狗也叫着迎上前来,我用折下的柳枝向它们横扫过去,许多狗都退回去远远立着,只有冉家那狗奔上来要和我搏斗。它冲了好几次,我几乎被它咬伤。我边斗边走,走过冉家门口往东,过了几寸步,那狗才停止了追咬。当时我已很疲惫,幸而离狗已远了,我才在路旁休息,歇了好久才离开,那只狗还远远望着我叫。回家以后,我想:这只狗倒是好狗,如果有盗贼仇人夜里去他家抢劫,狗一定守住家门咬人,就算有几个人也进不了他家一步!听说冉氏很讨厌这只狗,早上如果在市集上遇到他,一定劝他不要杀掉这只狗。这样的狗,千金买得!
“居数曰,冉氏之邻至。问其狗,曰:‘烹之矣!’惊而诘其故,曰:‘日者冉氏有盗,主人觉之,呼二子起操械,共逐之;盗惊而遁。主人疑狗之不吠也,呼之不应,遍索之无有也。将寝,闻卧床下若有微息者,烛之,则狗也,卷屈蹲伏,不敢少转侧,垂头闭目,若惟恐人之闻其声息者。主人曰:‘嘻,吾向之隐忍而不之杀者为其有仓卒一旦之用也,恶知其搏行人则勇而见盗则怯乎哉!’以是故,遂烹之也。”
“居数曰,冉氏之邻至。问其狗,曰:‘烹之矣!’惊而诘其故,曰:‘日者冉氏有盗,主人觉之,呼二子起操械,共逐之;盗惊而遁。主人疑狗之不吠也,呼之不应,遍索之无有也。将寝,闻卧床下若有微息者,烛之,则狗也,卷屈蹲伏,不敢少转侧,垂头闭目,若惟恐人之闻其声息者。主人曰:‘嘻,吾向之隐忍而不之杀者为其有仓卒一旦之用也,恶知其搏行人则勇而见盗则怯乎哉!’以是故,遂烹之也。”
译文:“过了几天,冉家的邻居到我家来,我问起那只狗。他说‘已经杀掉烧来吃了。’我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一夜,盗贼进了冉家。主人发觉了,叫醒两个儿子,一起拿了棍棒去追赶,盗贼害怕了逃跑了。主人心里疑惑:怎么狗不叫呢?呼狗,狗不应;到处找,找不到。回房要上床,听到床下象有喘息的声音,用烛一照,见正是那只狗。它蜷屈了身子蹲伏着,一动也不敢动,低了头,闭了眼,好像唯恐有人听到它的声音的样子。主人说:咳!我过去忍住而不杀它,是因为想它有一天紧急中可以有用处,哪知它追咬过路人是勇敢的,见了盗贼却这样胆小畏缩!就为了这样,第二天把它杀掉烧来吃了。’”
嗟乎,天下之勇于搏人而怯于见贼者,岂独此狗也哉!今夫市井无赖之徒,平居使气,暴横闾里间,或窜名县胥,或寄身营卒,侮文弱,凌良懦,行于市,人皆遥避之;怒则吸其群,持械圜斫之,一方莫敢谁何,若壮士然。一旦有小劫盗,使之持兵仗入府廨防守,不下百数十人,忽厩马夜惊,以为贼至,手颤颤,拔刀不能出鞘;幸而出,犹震震相击有声;发火器,再四皆不然;闻将出戍地,去贼尚数百里,距家仅一二舍,辄号泣别父母妻子,恐不复相见;其震惧如此,故曰:“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战。”又奚独怪于狗而烹之?嘻,过矣!
嗟乎,天下之勇于搏人而怯于见贼者,岂独此狗也哉!今夫市井无赖之徒,平居使气,暴横闾里间,或窜名县胥,或寄身营卒,侮文弱,凌良懦,行于市,人皆遥避之;怒则吸其群,持械圜(huán)(zhuó)之,一方莫敢谁何,若壮士然。一旦有小劫盗,使之持兵仗入府廨(xiè)防守,不下百数十人,忽厩马夜惊,以为贼至,手颤颤,拔刀不能出鞘;幸而出,犹震震相击有声;发火器,再四皆不然;闻将出戍地,去贼尚数百里,距家仅一二舍,辄号泣别父母妻子,恐不复相见;其震惧如此,故曰:“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战。”又奚独怪于狗而烹之?嘻,过矣!
译文:唉!天下与人勇敢搏斗而对盗贼胆小害怕的,难道只是这只狗吗?现在街市上的流氓无赖,平日到处闹事,在本乡本地横行不法。有的在衙门里挂个差役的名,有的在兵营里吃一口粮,他们专欺侮文弱而善良的人,他们走在路上,人们都要远远避开;他们一怒,就叫来一大群同党,手拿凶器围拢来砍人,什么人都不敢惹他们,样子真象个壮士一样。一旦地方上有小批强盗,叫他们拿了兵器,编进宫府,防守地方,人数不下一百几十;马房里的马夜里有点惊扰叫起来,他们就以为强盗来到,两手抖抖索索,拔刀出不了刀鞘,总算跑了出来,身子还在抖,身上的东西碰击出声音来。点燃火器,一而再,再而三都点不着。听说要出发到防守的地方去,离贼军还有几百里,离家乡仅仅几十里,那就哭哭啼啼和父母妻子告别,像以后永远见不到的样子,他们的激动和惊慌到如此地步!所以我说:为私而斗很勇敢,为公而战就胆怯的人也有的是,又何必责怪那只狗而杀了它呢?咳,这不太过分吗?
虽然,畜猫者欲其捕鼠也,畜狗者欲其防盗也,苟其职之不举,斯固无所用矣;况益之以噬人,庸可留乎!石勒欲杀石虎,其母曰:“快牛为犊多能破车,汝小忍之!”其后石氏之宗卒灭于虎。贪牛之快而不顾车之破尚不可,况徒破车而牛实不快乎!然而妇人之仁今古同然。由是言之,冉氏之智过人远矣。
虽然,畜猫者欲其捕鼠也,畜狗者欲其防盗也,苟其职之不举,斯固无所用矣;况益之以噬(shì)人,庸可留乎!石勒欲杀石虎¹,其母曰:“快牛为犊(dú)多能破车,汝小忍之!”其后石氏之宗卒灭于虎。贪牛之快而不顾车之破尚不可,况徒破车而牛实不快乎!然而妇人之仁今古同然。由是言之,冉氏之智过人远矣。
译文: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养猫的,是要猫捕鼠;养狗的,是要狗防盗。假如它不能完成它的职守,这已经是没有用了,何况加上它还要咬人?这种狗,岂可以留下来?石勒要杀掉石虎,他母亲说:“跑得快的牛小时候,总会弄破车子,你还是稍稍容忍他吧。”到后来石勒的后代,到底灭绝在石虎之手。只贪图牛能跑得快,不管车子会撞破,尚且不对;何况只撞破车子的牛实际跑不快呢?然而那种女人的仁慈心肠,古今都一样;从此说来,那姓冉的所有的才智,超过了一般人多得多了。
注释:¹“石勒欲杀虎“数句:出自《晋书·石季龙载记》。
人之材,有所长则必有所短;惟君子则不然。钟毓与参佐射,魏舒常为画筹;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发无不中,举坐愕然。俞大猷与人言,恂恂若儒生;及提桴鼓立军门,勇气百倍,战无不克者。若此者固不可多得也。其次,醇谨而不足有为者。其次,跅弛而可以集事者。若但能害人而不足济事,则狗而已矣!
人之材,有所长则必有所短;惟君子则不然。钟毓¹与参佐射,魏舒²常为画筹;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发无不中,举坐愕(è)然。俞大猷(yóu)³与人言,恂(xún)若儒生;及提桴鼓立军门,勇气百倍,战无不克者。若此者固不可多得也。其次,醇谨而不足有为者。其次,跅弛而可以集事者。若但能害人而不足济事,则狗而已矣!
译文:人的才能一般来说有擅长的地方就会有缺乏的地方。而君子就不是这样,钟毓与部下射箭的时候,魏舒只是给他计数,人手不够的时候才找他充数,没想到魏舒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俞大猷跟人讲话的时候,小心谨慎得样子像个学生,而等到提起战鼓站在军门之前时,则勇气数百倍,战无不克。当然,像这样的人是很少的。比这种人差一些的,就是那些谦逊而不能有作为的人。更差的,则是那些平日放荡不羁到关键时刻还能做事的人,而像这样能害人却不敢干事的人,跟狗又有什么区别!
注释:¹钟毓:三国魏钟繇之子,字稚叔。为人机警、敏捷,谈笑有其父风范,累官都荆州。²魏舒:字阳元,四十多岁时为孝廉,后为尚书郎。朝廷欲淘汰郎官,罢免不合格者,他说:“吾即其人也。”裹起衣被就走,同僚有愧色。钟毓辟他为长史。钟毓不知道他善于射箭,一次射箭比赛人数不足,就让他充数,竟发无不中。钟毓十分赞赏,对他说:“吾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后转相国参军,封剧阳子。见《晋书·魏舒传》。³俞大猷:明代晋江人,字志辅。兵部尚书毛伯温赏识他的才华,擢广东都司。多次指挥舰队击破倭寇,时称俞家军。⁴恂恂:谦恭谨慎貌。⁵跅驰:即“柝驰”,放荡不羁貌。
虽然,吾又尝闻某氏有狗竟夜不吠,吠则主人知有盗至;是狗亦有过人者。然则搏噬行人而不御贼,虽在狗亦下焉者矣。
虽然,吾又尝闻某氏有狗竟夜不吠,吠则主人知有盗至;是狗亦有过人者。然则搏噬行人而不御贼,虽在狗亦下焉者矣。
译文:尽管如此,我也曾经听说一家人有狗能整夜不叫,一叫就说明有窃贼来了,这样的狗比某些人还有用。像那些撕咬行人却不敢防盗的,就算是狗也下等的狗了。
甘霖亭者,为前太守荆公纪雨也。荆公守惠之明年,岁在壬戌,自夏五至秋七月不雨,田畴龟坼,郡之人戚曰:“不有播,其曷有获?”一月不雨谓之干,再月不雨谓之亢,一时不雨谓之槁,槁则无岁,无岁是无民也。太守荆公容有蹙曰:“天于民务殖之也,非天弃民,太守其不勤民,实弃守也!”
甘霖(lín)亭者,为前太守荆(jīng)公纪雨也。荆公守惠之明年¹,岁²在壬戌,自夏五至秋七月不雨,田畴(chóu)³龟坼(chè),郡之人戚(qī)曰:“不有播,其曷有获?”一月不雨谓之干,再月不雨谓之亢,一时不雨谓之槁(gǎo),槁则无岁,无岁是无民也。太守荆公容有蹙(cù)曰:“天于民务殖之也,非天弃民,太守其不勤民,实弃守也!”
译文:甘霖亭是为纪念前太守荆公求雨而建的。荆公任惠州太守的第二年,是壬戌年,从夏季的五月到秋季的七月没有下雨,田地都龟裂了,郡里的人悲伤地说:“没有播种,哪里会有收获?”一个月不下雨称作“干旱”,两个月不下雨称作“亢旱”,三个月不下雨称作“枯槁”,枯槁就会没有年成,没有年成老百姓就没办法生活。太守荆公眉头紧锁说:“上天是愿意让百姓生活繁衍的,不是上天抛弃了老百姓,应该是太守不勤政爱民,实际上是上天抛弃太守啊!”
注释:¹明年:第二年。²岁:年。³田畴:田地。⁴龟坼:天旱土地裂开。⁵槁:枯干。
于是罪躬简事,禁酷徙市,损膳恶服。撤盖谢乘暴赤日中自宫徂郊日行数十里遍吁于群神。其衷疚,其词伤,其足疻,其形容憔悴。如是者日行之,不雨;旬行之,不雨。行之不辍,尔乃润风墨云密布并发,淹淹祁祁,自原野达于畎亩,无不优渥沾足者。三农慰望,百谷仰荣,咸欢然谓太守格于天而惠于民。郡人平越守张孟奇为甘霖之歌,绅衿之能言者和之。
于是罪躬简事,禁酷徙(xǐ)市,损膳恶服。撤盖谢乘暴赤日中自宫徂郊日行数十里遍吁(yù)于群神。其衷疚,其词伤,其足疻¹,其形容憔悴。如是者日行之,不雨;旬行之,不雨。行之不辍(chuò)²,尔乃润风墨云密布并发,淹淹祁(qí)³,自原野达于畎(quǎn),无不优渥沾足者。三农慰望,百谷仰荣,咸欢然谓太守格于天而惠于民。郡人平越守张孟奇为甘霖之歌,绅衿(jīn)之能言者和之。
译文:于是太守思过自责,裁减扰民的政务,禁止酷刑,迁移市场。减少膳食,穿粗布衣服。撤去车盖,出门不坐车子。冒着烈日曝晒,从府衙到郊外,一天走几十里,向群神吁请。他的心里内疚,他的言辞伤感,他的脚又青又肿,他的身形面容显得憔悴。像这样整日施行,没有下雨;施行了十天,没有下雨。仍然施行不停止,这才凉风渐起乌云密布,雨挟风势下得又大又多,从原野到耕地,全都下了齐脚深的雨水。所有种田人欢喜仰望,各种农作物欣欣向荣,人们全都高兴地说太守感动了上天而对老百姓有恩德。郡人平越太守张孟奇写了《甘霖之歌》,有文才的士绅们都来唱和。
注释:¹疻:殴伤。 ²不辍:不止;不绝。³祁祁:众多的样子。⁴畎亩:田间,田地。
无何,荆公以内计中考功令,郡之人戚曰:“民无岁,赖公以有岁,国人望公如望岁焉,奈何夺我公?”群走藩臬大夫御史台、都御史台为公留行。业裹三月粮,叩阍乞还我良守,不许。荆公去之日,日集万众,积公车不得发,两岸攀号至百里外。时余偕诸荐绅饯公州中,挥涕而别。诗云:“试看东江两岸哭,为官何必要封侯?”
无何,荆公以内计中考功令,郡之人戚曰:“民无岁,赖公以有岁,国人望公如望岁焉,奈何夺我公?”群走藩臬(niè)大夫御史台、都御史台为公留行。业裹(guǒ)三月粮,叩阍(hūn)¹乞还我良守,不许。荆公去之日,日集万众,积公车不得发,两岸攀号至百里外。时余偕诸荐绅(shēn)饯公州中,挥涕(tì)而别。诗云:“试看东江两岸哭,为官何必要封侯?”
译文:没过多久,荆公由于朝廷考核优等当上了考功令,郡里的人悲伤地说:“百姓没有年成,依靠荆公才有了年成,百姓们盼望荆公就像盼望好的年成,为什么要夺走我们的父母官?”众人群聚奔走于藩臬大夫御史台、都御史台,希望荆公能留下来。备办了三个月的粮食,前往朝廷申诉请求归还自己的好太守,不被允许。荆公离开的时候,一天就聚集了万余人,让公车停下来不能出发,两岸的老百姓互相挽着哭泣送到了百里之外。当时我陪同各位士绅在州府中为荆公饯行,挥泪告别。有首诗说:“试看东江两岸哭,为官何必要封侯?”
注释:¹叩阍:中国古代平民或案件当事人直接向皇帝申诉冤抑。
郡人乃鸠工程物,作甘霖亭于江之浒。亭成,父老数十辈造韩子之庭请焉,曰:“伐石为亭以记太守之泽,不日成之矣。我辈登兹亭也,如瞻顾复焉,愿得子之言以勒诸石。”余曰:“公之雨我民也,渗漉于闾阎,沦渍于心髓,其为雨也非一日矣,乃公精诚所结,叩于天而天答之,泽于民而民戴之。”父老徘徊亭下,旦夕必祝。
郡人乃鸠(jiū)¹程物,作甘霖亭于江之浒(hǔ)。亭成,父老数十辈造韩子之庭请焉,曰:“伐石为亭以记太守之泽,不日成之矣。我辈登兹亭也,如瞻顾复焉,愿得子之言以勒诸石。”余曰:“公之雨我民也,渗漉于闾(lǘ)(yán)²,沦渍于心髓,其为雨也非一日矣,乃公精诚所结,叩于天而天答之,泽于民而民戴之。”父老徘徊亭下,旦夕必祝。
译文:郡里的人们于是聚集工匠计算准备物料,在江边建造了甘霖亭。亭子建成,几十位父老到我家里请求说:“采伐石料修建亭子用来纪念太守的恩泽,很快就要建成了。我们登上这个亭子,就好像看到荆公又回来了,希望得到你的题记用来刻在石碑上。”我说:“荆公为我们的百姓求来好雨,洒落在每户人家,润泽在每个人的心里,他求雨不只是一天,这是他的精诚所聚结,向天叩请而天应答了他,惠泽了百姓而百姓也感激他。”父老们在亭下徘徊,早晚一定前往祝祷。
注释:¹鸠工:指聚集工匠。 ²闾阎:原指古代里巷内外的门,后泛指平民老百姓。
公名之琦,镇江丹阳县人,万历甲辰进士。
公名之琦,镇江丹阳县人,万历甲辰进士。
译文:荆公的名字叫做之琦,是镇江丹阳县人,万历甲辰科进士。
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
排比铺张特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
注释:¹特:只是。
少陵自有连城璧,争奈微之识碔砆。
少陵¹自有连城璧(bì),争奈微之²识碔(wǔ)(fū)
注释:¹少陵:天宝中,杜甫客居长安近十年,住杜陵(汉宣帝陵)附近的少陵,故世称杜少陵。²微之:元稹字。

  这首诗是元好问针对元稹评论杜甫的言论的再评论。元稹在为杜甫所写的墓志铭中特别推重杜甫晚年所写的长篇排律诗“铺陈始终,排比声律”,认为这方面李白连它的门墙也达不到。的确,杜甫在诗歌语言艺术上是很下功夫的,“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誓不休”。杜诗格律严谨,对仗工稳,尤其是晚年的长篇排律更为精细,“晚节渐于诗律细”。这是优点,但是另一方面也会产生过于雕琢和堆砌的副作用。如,后来宋代的江西诗派也杜甫为宗,但侧重于杜甫诗歌炼字造句方面的形式技巧,而忽略了杜甫诗歌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即丰富深刻的社会内容和、忧国忧民的进步思想和深刻的现实主义精神,也忽略了杜诗多样化的风格和艺术上全面的成就。因而,元好问对元稹的批评是有现实意义的。

  杜甫的晚年的长篇排律固然功力深厚,但多投赠之作,也非最精粹部分。元好问认为杜甫的排比铺张只不过是一种手法,元稹过分称颂这种手法,单把“排比铺张”当作不可逾越的藩篱,是错把似玉的石块当成连城璧了。这也体现了元好问反对过分讲求声律对偶以及对诗歌社会现实内容的关注。

lùnshīsānshíshǒu··shí--yuánhǎowèn

páizhāngfān

shǎolíngyǒuliánchéngzhēngnàiwēizhīshí

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
离恨如旨酒¹,古今饮皆醉。
注释:¹旨酒:美酒。旨,美好。
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
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
伊余非此辈,送人空把臂。
伊余¹非此辈,送人空²把臂(bì)³
注释:¹伊余:犹我。伊为助词,无实义。²空:犹祇。³把臂:握人手臂以示亲密。
他日再相逢,清风动天地。
他日再相逢,清风¹动天地。
注释:¹清风:清凉或清净的微风,比喻心地清澄静谧,了无挂碍。
乐府《杂曲歌辞》中有篇名为《古别离》,以南朝梁江淹之作为最早,内容写男女别离之情,其后历代诗人多有此题作品。这首五言古风为《古离别》,颠倒一字,其义实同。本诗将世俗的离愁别恨之扰人比喻成美酒之醉人,又将儿女别离伤感之泪比喻成滔滔不绝的长江之水,联想奇妙,意味隽永。清人延召寿《老生常谈》评本诗前四句说:“此种妙思,非太白不能。”事实上,本诗前四句被当作一首五言绝句,流传甚广。后四句则告诚佛门中人(自然也包括作者自己),应该断然弃绝俗世情思,不要也陷入离情别绪中去。
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
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
译文:春水溢满了田野和水泽,夏天的云变幻莫测,如奇峰骤起,千姿万态。
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孤松。
秋月扬明晖(huī),冬岭秀孤松¹
译文:秋月朗照,月光下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冬日高岭上一棵青松在严寒中展现出生机勃勃。
注释:¹孤松:一作“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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