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的双鬓斑白如雪,头发已然稀疏,但是两颊仍见红润,人世间本应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便可以实现抱负获得成功(我却未能如此)。
我常常整日于半醉半醒中度过,不算士人也并非农人,只是天地间一位普通老者。
俯首马槽上的骏马仍存有千里之志,欲翱翔高空的大鹏已经失去了腾空而起的大风。
我面貌瘦削,骨相不佳,想来不会再有大的建树,我的画像也难以与功臣之像一同安置在凌烟阁里了。
注释
题传神:即题画像。传神,中国肖像画的传统名称。
萧然:稀疏。
见神通:获得神奇高超的境界,指实现抱负。
枥骥:指俯首马槽上的骏马,比喻有抱负未能实现的人。
云鹏:翱翔高空的大鹏。
九天:天的最高处,形容极高。传说古代天有九重。
巉巉:形容面貌瘦削的样子。
骨法:骨相特征。
相:观察,即相面。
凌烟:即凌烟阁。唐代为表彰功臣而建筑的绘有功臣图像的高阁,位于唐京师长安城太极宫东北隅,因“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而闻名于世。
剑佩:宝剑和垂佩。
诗歌大致可以分为两大部分。这首诗前半部分反复刻画海棠,极力形容海棠幽独,高雅,美丽、清淑的品格,后半部分写诗人访海棠,见花生感,抒发了“天涯沦落俱可念”的情怀。这里赞美海棠,悲叹海棠,实际上也就是寄托作者的情操,悲叹自身的遭遇。全诗因物寄慨,形象鲜明,辞格超迈,不蹈袭前人,是东坡生平得意之作。
诗歌首句就点出瘴气蒸郁的恶劣环境、海棠的高贵和流落草莽间的孤寂,而“嫣然一笑竹篱间”则又深入一层,写出海棠不以境遇荣辱动其心的品格:纵然被放逐到荒郊野外,却仍然自信地微笑着,相形之下,遍山的桃李似乎都变得粗俗不堪。下句暗引杜甫“绝代有人,幽居在空谷”诗意,将海棠花比为空谷中的佳人,更突显出海棠花的绝代风华。
“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诗人首先以简练的话语总括其自然富贵的风姿,以下四句则细笔描摹海棠的美丽和在早晨、日暖、雨中和月下的各种情态:她如醉酒的佳人,朱唇沾酒,红晕泛上脸颊。卷起绿纱的衣袖,映现出红润的肌肤。林深雾暗,很迟才能透进阳光;而当日色温暖,清风和畅的时候,春睡十分酣畅。在雨中,海棠垂着泪滴,显得凄怆可怜;而当月下无人之时,则越发地清雅婉淑。诗人发他的观察力和想象力,以拟人的手法从容不迫地对海棠作了多角度的描绘,既精细又不板滞。
诗歌的第二部分转而写诗人的感慨,但是却又不直接加以直白的议论,而是先活画出诗人的乐天与幽默:东坡先生饱食之后,闲得无事,便摩挲着肚皮漫步,不论是民居还是僧舍,只要看到修长的绿竹,就拄着拐杖敲门要细加欣赏。而后写诗人初见海棠的诧异与惊喜:忽然看到绝代的艳色出现在我这衰朽之身面前,不禁无言叹息,擦拭着有病的眼睛凝视着她。僻陋的黄州怎么会有这么高贵的海棠花呢。莫非是好事者从西蜀移来的。但是诗人很快又作出了否定:一寸多长的幼苗,怎么能够从远在千里之外的西蜀移植呢。肯定是鸿鹄衔来了种子落到此地才得以成长为这么一株明艳照人的鲜花。
诗人面对着来自故乡西蜀的海棠,不禁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一阵酸楚涌上心来,于是便痛饮一樽美酒,歌吟出这首诗篇。最后两句是尾声:明朝酒醒之后,作者他还会独自到来,只怕那时海棠的花瓣已如雪片纷纷飞落,不忍触摸了。这句虽是悬想之词,却是至情之语。
全诗的最大特色是以物喻人,而且每一描写都贴切自然。如海棠自西蜀来黄州的揣测实是诗人自身际遇的暗喻,而海棠在黄州“苦幽独”的精神苦闷同样是诗人自指,不过诗人虽然暗用心机进行比附,却并不显得生硬单调。虽是写“苦”,却常杂以愉快而幽默的笑语,苦中有乐,苦乐交织,使诗歌显出一种独特的格调。而其写物抒情,也正如纪昀所评“风姿高秀,兴像微深”,实在是苏轼诗中的精品。
韦应物晚年对陶渊明极为向往,不但作诗“效陶体”,而且生活上也“慕陶”“等陶”。这首诗歌就是韦应物羡慕陶渊明生活和诗歌创作的证明。
这是写春日郊游情景的诗。诗先写拘束于公务,因而案牍劳形。次写春日郊游,快乐无限。再写归隐不遂,越发慕陶。韦应物不想在局促的官署里度日,清晨来到了清旷的郊外。但见春风吹拂柳条,青山能荡涤自己的俗虑,又有微雨芳原、春鸠鸣野,于是心中为之清爽。走倦了歇歇,歇完了再沿溪边散漫行走。但毕竟他是个做官的人,心中时时要冒出公务之念,因此想以后能摆脱官职,结庐此地,过像渊明一样的田园生活。
这首诗写春天山野之景很清新,显示出诗人写景的才能。但韦应物不是陶渊明,陶渊明“复得返自然”后能躬耕田里,兴来作诗歌田园风景,农村景象处处可入诗中,处处写得自然生动。韦应物则是公余赏景,是想以清旷之景涤荡尘累,对自然之美体味得没有陶渊明那样深刻细致。陶渊明之诗自然舒卷,而韦应物则不免锤炼,如此诗中的“蔼”字。但平心而论,韦应物写景,在唐朝还是能卓然自成一家的。
这首诗以真情实感诉说了官场生活的繁忙乏味,抒发了回归自然的清静快乐。人世哲,经验谈,话真情真,读之教益非浅。“杨柳散和风,青山澹吾虑”,可谓风景陶冶情怀的绝唱。
此诗借古代神话中著名的夸父逐日故事,歌咏失败的英雄,寄托对某些政治斗争中的失势者的复杂感情。
夸父追日的神话以绝妙天真的想像极度夸张地表现了先民们战胜自然的勇气和信心,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陶渊明《读山海经》组诗第九首即据此写成。但诗人不是一般地复述神话的情节,而是凭藉卓越的识见,运用简妙的语言,对神话中的人物和事件进行独特的审美观照和审美评价,因而又有其不同于神话的审美价值。神话反映事物的特点是“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恩格斯《反杜林论》)。因此,神话中的人物和事件都具有某种象征的意义。此诗对夸父追日其人其事的歌咏,自然也是一种含有某种象征意义的歌咏。诗人之言在此,诗人之意则在彼,所以不像直陈情志的诗那么容易理解。
开篇二句咏夸父之志。《大荒北经》原说“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言外似乎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意思。诗人却说:夸父产生了一个宏伟的志愿,竟然要同太阳赛跑!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不胜惊叹的情感,有力地肯定了夸父创造奇迹的英雄气概。这里表面上是赞扬夸父“与日竞走”的“宏志”,实际上是赞扬一种超越世俗的崇高理想。“俱至”二句咏夸父之力。《大荒北经》原有“逮之于禺谷”一语,诗人据此谓夸父和太阳一齐到达了虞渊,好像彼此还难分胜负,暗示夸父力足以骋其志,并非“不量力”者,其“与日竞走”之志也就确是“宏志”而非妄想了。本言胜负而不下断语,只用“似若”两字点破,故作轻描淡写,更有一种高兴非常而不露声色的妙趣。诗人对夸父神力的欣赏,也隐含着对一切奇才异能的倾慕。“神力”二句咏夸父之量。《海外北经》说夸父“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想像一个人把黄河、渭水都喝干了还没解渴,似乎有点不近情理。诗人却说:夸父至有如此特异的可以追上太阳的神力,则虽倾河而饮又何足解其焦渴?用反问的语气表现出一种坚信的态度,把一件极其怪异的事说得合情合理,至欲使人忘其怪异。在诗人的心目中,夸父的豪饮象征着一种广阔的襟怀和雄伟的气魄,因而有此热烈的赞颂。篇末二句咏夸父之功。《海外北经》说夸父“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想像夸父死后,抛下的手杖变成了一片桃林,固甚瑰奇悲壮,但尚未点明这一变化的原因,好像只是一件偶然的异事。诗人则认定这片桃林是夸父为了惠泽后人而着意生成的,说夸父的遗愿即寄托在这片桃林中,他的奇功在身后还是完成了。意谓有此一片桃林,将使后来者见之而长精神,益志气,其功德是无量的。诗人如此歌颂夸父的遗愿,真意乃在歌颂一种伟大的献身精神。
总起来看,这首诗的意蕴是非常深广的。历史上有许多杰出的人物,生前虽未能施展其才能,实现其抱负,但他们留下的精神产品,诸如远大的理想,崇高的气节,正直的品质,以及各种卓越的发现和创造,往往沾溉后人。非止一世,他们都是“功竟在身后”的人。陶渊明自己也是一个“欲有为而不能者”(《朱子语类》卷一百四十),少壮时至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忆我少壮时》)的豪情,归耕后复多“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杂诗·白日沦西阿》)的悲慨,他在读到这个神话时自然感触极深而非作诗不可了。所以在这首诗中,也寄托着他自己的一生心事。
用神话题材作诗,至须顾及神话原来的情节,又须注入诗人独特的感受,并且要写得含蓄和自然,否则便会流于空泛和枯萎,没有余味和生气。陶渊明毕竟是“文章不群”(萧统《陶渊明集序》)的高手,他把神话原来的情节和自己独特的感受巧妙地结合了起来,熔叙事、抒情、议论于一炉,于平淡的言辞中微婉地透露出对夸父其人其事的深情礼赞,使人不知不觉地受到诗意的感发,从心灵深处涌起一种对夸父其人其事的惊叹和向往之情,并由此引出许多联想和想象,从而获得更加丰富的审美怡悦。清代著名诗论家叶燮说:“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象,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原诗·内篇》)。陶渊明此诗可谓真正达到这样的“至处”了。
诗歌首联从景物描写入手,将触觉与视觉相结合,描绘出一幅和煦宜人的春日图景。风和日暖,黄鹂进村,好一幅优美和谐、闲适安宁的画卷。
颔联运用两个典故。“潘子县”中的“潘子”,指潘岳。据晋潘岳《闲居赋》载,潘岳曾为河阳令,于县中满种桃李,后因以“潘花”为典,形容花美,或称赞官吏勤于政事,善于治理。“陶摇门”中的陶摇,一般的说法指东晋的陶渊明。晋陶潜《五柳先生传》:“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陶渊明曾为彭泽县令,归隐之后,门前种五株柳树并以五柳先生自况,后遂用“五柳、陶潜柳、陶家柳、陶摇柳、彭泽柳、陶令柳、先生柳、门前五柳、陶宅五株、五株柳”等称归隐、隐居,亦借以形容环境幽雅,隐居闲适。“花明潘子县,柳暗陶摇门”,描写出陶处士居所的优美环境,以环境的清新幽雅烘托出人物的雅趣与闲情。
“药碗摇山影,鱼竿带水痕”,一联中的“摇”“带”两字用的十分生动,岑参在写景诗的诗句中总是使用一些奇巧的字来增加对景物的修饰,使诗句具有更风韵的艺术感官,这里用奇巧的动词将两个景物联系起来,使之具有明晰的层次感,将生机注入景物中,营造出一种奇趣。写出陶处士服药养生、持杆垂钓的自得其乐的生活情形,塑造了一个闲适洒脱、自得其乐的陶处士形象。
尾联在前三联写景状物的基础上,以问句来引人思考,南桥驾车马的人,为什么苦苦喧喧,奔波着追逐名与利呢?与“南桥车马客”往来奔走相对比,写出陶处士远离尘嚣的安宁心境。表达作者对陶处士生活态度的认同。 这首诗语言清新质朴,风格近于田园诗,与作者为人熟知的边塞诗风差别较大。他的语言风格是以通俗浅近的口语、俊秀挺拔的笔调为基础的,通过奇特的想象表现富有传奇色彩或童话般的生活而锤炼出来的,类似李清照词那样“用浅俗之语,发清新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