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联虽是转述村叟的情况,但可以烈感受到无比的凄恻、沉痛之情。颔联写战乱给村叟带来的灾难。桑柘,表达对官府朝廷无声而无比愤怒的控诉和抨击。颈联则通过村叟欲求生存的愿望的破灭,使全诗具有了一种普遍性指向和代表意义。尾联衰翁有气无力倚门对着前山的落日,传神地呈现出一个衰惫乏倦、孤苦无依的老翁形象。
不像多数“伤田家”一类揭示民生疾苦的诗作,常用贫富极端对立的方式来造成强烈的反差效果,以此对现实进行抨击((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等),在这里,诗人只是真实地记叙、描摹乱后村叟的悲惨生活,而且这种记录是以一种客观、平静的方式进行的。诗中不写与“逢”字有关的内容,也没有与作者自己主观情绪有关的字眼,相形之下,首联在全诗中便显得十分突出。虽也只是转述村叟的情况,读者强烈感受到的却是诗人无比的凄恻、沉痛之情。一“逢”村叟,便是“乱”、“衰”、“破”“伤魂”,这样触目惊心的情形,村叟事事伤魂,诗人又何尝又伤魂。这里将村叟的情形、感受过程暗迁为诗人的心绪感受,是一种自然、含而不露和深层次的情绪转换。诗一开始即以这种与传统诗学的“含蓄”无关的“定味语”式的字眼,将惨痛现实及感受全盘托出,直接拉到读者眼前、心中,可谓字字惊心。“伤魂”二字,则实为诗眼,下面几联是在这一基调上具体情形的自然生发,不断加深着这种同属于“衰翁”、诗人和读者的“伤魂”之感。因此全诗看似冷静,实则情绪饱满,看似直白,实则含蓄蕴藉。七律首联素为人重视,此诗首联份量尤重。
颔联写战乱给村叟带来的灾难。桑柘,即男耕女织生活赖以维持的重要生产资料——桑树柘树都被砍伐殆尽,作兵营的寨栅了,村叟已无以为生,徭役又使他子孙断绝,永远失去了生存的保障和依靠,相比之下痛失亲人的悲苦也许倒还要好受一些。可以说,“三吏”、“三别”之中,痛苦更深地表现为亲情的折磨,《杜陵叟》、《卖炭翁》等诗中主人公也许还能“重整旗鼓”活下去,这里村叟却被逼入了绝境。诗人这种真实到令人心颤的实录,是要表达对官府朝廷无声而无比愤怒的控诉和抨击。不幸时代中,“诗史”性作品其实都同是这样一种指向。
颈联出句承续上联之意,直接点明“赋税”二字,是概括性交代,对句则通过村叟欲求生存(逃离到别的州县)的愿望的破灭,一下使全诗具有了一种普遍性指向和代表意义,而超越了对一个村叟的单纯记叙,诗也由此获得新的深广度。老人的遭遇正是当时千家万户生活的一个缩影,典型地概括了连年战乱给广大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
尾联稍异上两联,上句仍承续着上两联的苦况交待,下句却转入一个孤单、冷漠场景的刻划。子孙断绝、鸡犬星散的“家”门口,衰翁有气无力倚门对着前山的落日。全诗直到最后,才单用一个“独”字,将对村叟情形的记叙转入对村叟形象的简洁刻划,传神地呈现出一个衰惫乏倦、孤苦无依的老翁形象。也仅用这个“独”字,诗由对黑暗现实的无声抨击转入到对穷苦农民的深切同情。
《乱后逢村叟》之所以感人,其艺术力量正来源于这种对现实黑暗的抨击和对人民的同情,这一点又是通过极其通俗朴实的语言表达出来的,这是一种自觉的艺术追求。杜荀鹤出身寒微,境遇不顺,长期在社会底层的生活使他对人民的痛苦体察很深,故《唐风集》中不少反映民生疾苦、乱后心绪的诗作许多都像这首《乱后逢村叟》一样,是可以称为历史实录的作品。而正是这种由题材特点、创作者个性及艺术上的自觉追求所确立的语言风格,被世人称之为“杜荀鹤体”或“晚唐格”,体现出杜荀鹤诗的独特风貌。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经历了多次战乱的老翁住在一个破败的村庄里,这村子中事事都叫人伤心。
因为修建军队营寨,村中的桑树和柘树都被砍光了。因为组建乡兵,村中的青壮年都战死沙场,老头儿都断绝了子孙。
在这种时候,官府的赋税却一点儿不能少,还像太平无事的年成一样征收。不但本乡如此,其他州县也未曾有过安抚体恤。
现在连鸡犬都星散而不知去向,只剩下老人在日落时孤零零地倚着柴门叹息。
注释
乱后:指唐末黄巢起义后。
经乱:经过战乱。此句一作“八十老翁住坡村”。
伤魂:伤心。此句一作“村中牢落不堪论”。
寨木:修建军队营寨用的木头。
著:一作“点”,点派,征集。
乡兵:地方武装。
平宁:太平安宁的年头。
未尝:不曾。
略:稍微。
安存:安抚体恤。
星散:像空中的星星般分散消失,不知去向。
独:一作“哭”。
此诗作于唐末社会动荡时期。唐末王仙芝、黄巢起义之后,军阀连年混战。在这个诗人叹息的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受尽各路军阀无耻的搜刮盘剥,还要遭受朝廷官府变本加厉的赋税徭役的压迫。《乱后逢村叟》一诗正是那个民不聊生的时代广大农村生活的反映。
首联虽是转述村叟的情况,但可以烈感受到无比的凄恻、沉痛之情。颔联写战乱给村叟带来的灾难。桑柘,表达对官府朝廷无声而无比愤怒的控诉和抨击。颈联则通过村叟欲求生存的愿望的破灭,使全诗具有了一种普遍性指向和代表意义。尾联衰翁有气无力倚门对着前山的落日,传神地呈现出一个衰惫乏倦、孤苦无依的老翁形象。
不像多数“伤田家”一类揭示民生疾苦的诗作,常用贫富极端对立的方式来造成强烈的反差效果,以此对现实进行抨击((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等),在这里,诗人只是真实地记叙、描摹乱后村叟的悲惨生活,而且这种记录是以一种客观、平静的方式进行的。诗中不写与“逢”字有关的内容,也没有与作者自己主观情绪有关的字眼,相形之下,首联在全诗中便显得十分突出。虽也只是转述村叟的情况,读者强烈感受到的却是诗人无比的凄恻、沉痛之情。一“逢”村叟,便是“乱”、“衰”、“破”“伤魂”,这样触目惊心的情形,村叟事事伤魂,诗人又何尝又伤魂。这里将村叟的情形、感受过程暗迁为诗人的心绪感受,是一种自然、含而不露和深层次的情绪转换。诗一开始即以这种与传统诗学的“含蓄”无关的“定味语”式的字眼,将惨痛现实及感受全盘托出,直接拉到读者眼前、心中,可谓字字惊心。“伤魂”二字,则实为诗眼,下面几联是在这一基调上具体情形的自然生发,不断加深着这种同属于“衰翁”、诗人和读者的“伤魂”之感。因此全诗看似冷静,实则情绪饱满,看似直白,实则含蓄蕴藉。七律首联素为人重视,此诗首联份量尤重。
颔联写战乱给村叟带来的灾难。桑柘,即男耕女织生活赖以维持的重要生产资料——桑树柘树都被砍伐殆尽,作兵营的寨栅了,村叟已无以为生,徭役又使他子孙断绝,永远失去了生存的保障和依靠,相比之下痛失亲人的悲苦也许倒还要好受一些。可以说,“三吏”、“三别”之中,痛苦更深地表现为亲情的折磨,《杜陵叟》、《卖炭翁》等诗中主人公也许还能“重整旗鼓”活下去,这里村叟却被逼入了绝境。诗人这种真实到令人心颤的实录,是要表达对官府朝廷无声而无比愤怒的控诉和抨击。不幸时代中,“诗史”性作品其实都同是这样一种指向。
颈联出句承续上联之意,直接点明“赋税”二字,是概括性交代,对句则通过村叟欲求生存(逃离到别的州县)的愿望的破灭,一下使全诗具有了一种普遍性指向和代表意义,而超越了对一个村叟的单纯记叙,诗也由此获得新的深广度。老人的遭遇正是当时千家万户生活的一个缩影,典型地概括了连年战乱给广大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
尾联稍异上两联,上句仍承续着上两联的苦况交待,下句却转入一个孤单、冷漠场景的刻划。子孙断绝、鸡犬星散的“家”门口,衰翁有气无力倚门对着前山的落日。全诗直到最后,才单用一个“独”字,将对村叟情形的记叙转入对村叟形象的简洁刻划,传神地呈现出一个衰惫乏倦、孤苦无依的老翁形象。也仅用这个“独”字,诗由对黑暗现实的无声抨击转入到对穷苦农民的深切同情。
《乱后逢村叟》之所以感人,其艺术力量正来源于这种对现实黑暗的抨击和对人民的同情,这一点又是通过极其通俗朴实的语言表达出来的,这是一种自觉的艺术追求。杜荀鹤出身寒微,境遇不顺,长期在社会底层的生活使他对人民的痛苦体察很深,故《唐风集》中不少反映民生疾苦、乱后心绪的诗作许多都像这首《乱后逢村叟》一样,是可以称为历史实录的作品。而正是这种由题材特点、创作者个性及艺术上的自觉追求所确立的语言风格,被世人称之为“杜荀鹤体”或“晚唐格”,体现出杜荀鹤诗的独特风貌。
“屏风”是室内挡风或作为障蔽的器具,为美观设计,上面一般都绘有图画或写有文字,所以它在使用中还有书画的艺术价值。这首诗看似咏“屏风”,实际上是咏“屏风”上怀素的草书。它“通过生动精辟的语言形式,极其深刻地描述了怀素草书的飞动气势和苍劲形象,以及它那无穷的生命力。是为唐人论书名篇之一”(洪丕谟《书论选读》)。
怀素,字藏真,湖南长沙人。原姓钱,幼年便出家做了和尚。生卒年月不可考,活动当在公元八世纪,即唐代中叶。他曾师事张旭、颜真卿等著名书法大师,勤奋好学,后遂以狂草知名,兴到笔运,如骤雨急旋,随手万变,而合乎法度,成为一代大师。他的草书名盛一时,到后来,他的书迹更为人所珍爱,虽片纸只字,亦价值连城。他留存下来的墨迹有《自叙帖》、《苦笋帖》、《食鱼帖》和《千字文》等,皆系草书,有影印本传世。其中尤以狂草《自叙帖》为最出众有名。
怀素的草书到了韩所在的晚唐、五代,愈来愈为世所珍爱。韩偓不仅精于诗歌,对书法也有一定造诣。据宋代《宣和书谱》卷十载:“考其(指韩偓)字画,虽无誉于当世,然而行书亦复可喜。尝读其《题怀素草书诗》(按即《草书屏风》)云云,非潜心字学,其作语不能迨此。后人有得其《石本诗》以赠,谓字体遒丽,辞句清逸。”由于韩偓对书法有爱好和研究,因而他对怀素遗留在屏风上的草书墨迹表示了极大的爱好。
“何处一屏风?分明怀素踪。”
一开始就以问句突起,好像十分激动地在问主人:“您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屏风啊?”惊喜万分之态,溢于言外。而且紧接着就立刻判断,这个分明是怀素的笔迹(“踪”是踪迹,这里指笔迹)。这充分说明他平日对书法极为留心,尤其是对怀素的草书风格十分熟悉,如故人相逢,一眼便认了出来。接下来,作者在惊喜中对屏风上的整幅墨迹作了审视。
“虽多尘色染,犹见墨痕浓。”
前一句从“尘色染”中,看出墨迹流传已久,古色古香,弥足珍贵;但由于长期辗转流传,字幅上侵蚀了尘色,有些斑驳,诗人在极端爱惜中也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意。后一句说虽然蒙上了很多尘色,但还是可以看见那浓黑的墨迹,从“墨色浓”三字中,仍满含着诗人的惊喜爱惜之情。这里一个“浓”字,生动地描述出怀素草书中那种笔酣墨饱、痛快淋漓的特点,已经把整幅字中体现的风格和意境初步传达给读者,十分形象准确。
前四句一句一转,“何处”、“分明”、虽多”、“犹见”,在转折中步步顿宕,峰回路转,引人入胜,作者的惊悦之情在诗行中不停地跃跃。但一气贯通,流转自如,其欢欣的情绪,犹如一条活泼的小溪,在曲折中畅流而下。这四句显得极为自然,完全是一片真情的流露,读来仿佛如见当时情形。到后四句,作者采用比喻的手法,对字幅中的点画作了具体描述,把这一高度抽象的艺术,十分具体、形象地再现在读者面前,而且具有怀素书法的特点,使人欣赏赞叹不已。
“怪石多秋涧,寒藤挂古松。”
这两句先是从点画来赞美怀素书法的刚劲有力。前一句是说怀素草书中的点,好像怪石正在向秋涧多走。这一比喻形象奇特,但有由来。晋代卫夫人(笔阵图)说:点,要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这里在“石”前加一“怪”字,就表明它不同一般,体现出怀素草书的“狂”的特色。在“怪石”与“秋涧”间着一“多”字,充分表现了草书中“点”画在映带时那种迅疾有力的动势,十分形象生动。后一句是说怀素草书中竖和弧钩笔画,真像枯藤(即“寒藤”)挂在古松上,这个比喻从欧阳询来。欧阳询《八诀》说:竖,要如“万岁之枯藤”;弧钩,要如“劲松倒折,落挂石崖”。“藤”、“松”已有劲健意味,再用“寒”、“古”来形容,就更具苍劲感。两句中虽只点出点、竖和弧钩这些个别笔画,但却在怀素草书中具有代表性,其他笔画概可想见,那种中锋运笔时饱满、刚劲、浑厚的效果,鲜明地凸现出来。而且,这些“怪石多秋涧,寒藤挂古松”的点画,构成了狂放、豪纵的整幅气度,无一字不飞动,无一字不活泼,体现了生动活泼的气韵。这是书法作品中很难达到的高妙境界。这屏风上生动的草书,激动着诗人的心,不禁萌发奇妙的想象。
“若教临水畔,字字恐成龙。”
如果把屏风搬到水边,每个字恐怕都要化成龙,游到水里去了。这一想象更为奇特,但也并非无来处。古人把写草书比为“笔走龙蛇”,如李白《草书歌行》:“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因为笔画的盘绕曲折,有如龙蛇迅速有力的游动。从这个比喻中,可见怀素草书是何等的笔势飞矫,生动活泼,显现了旺盛的活力。另外,古人常以“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来比喻“书圣”王羲之的字,此处隐然以怀素比王羲之,可见推许之高。“恐”字,不仅有估计的意思,也还恐怕它真化为龙,从水中飞走,而失去这珍贵难得的字幅的意思,有一种风趣的意味隐含其中,曲折委婉地表达了对怀素草书遗墨的万分珍爱之情,使前四句那种惊喜神情一直贯穿到结束,全诗洋溢着充沛的激情。诗人从屏风写起,然后写怀素草书,写怀素草书又先表现整体感觉,然后再以形象的笔墨作具体的描述,全诗层层深入,步步递进,最后又以神奇的想象结尾,留下回味不尽的余意,同篇首暗中照应,在章法上显得严谨、完整,表现出精心的安排。特别是形象的生动描写,激情的强烈抒发,使全篇荡漾着盎然诗意,语语动人心弦,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这首词上阕写景,表明春色将残。“雨打江南树,一夜花开无数。”起首二句写春到江南景色。江南多雨,连贵如油的春雨也不稍缺,所以“雨打江南树”。“雨”是飘飘洒洒的细雨,是知时节的好雨,是杏花春雨江南的春雨,而不是孟浩然《春晓》中所写的“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是催开百花的及时雨,而不是摧残百花的风雨,所以下句才说“一夜花开无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春夜喜雨》诗句)春雨降下,一夜之间,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春天来到了。这是写初春景色。但是好景不长,时不我待,转瞬之间,阳春三月已过,就到暮春时节。“绿树渐成阴,下有游人归路”。三四两句写暮春景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是“绿树成阴果满枝”了,花期已过,累累果实已经挂满枝头。古语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果树下已有游人踏出的归路,说明花期已过,游人渐少。上阕纯写春景,但写景中已露惜春之意。
下阕抒情,词人欲留住春光。“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一二句写词人与他的挚友刚相逢,正欲共赏美丽春景,无奈已经到了暮春,花事已残。这当然十分令人惋惜,于是词人还想作最大努力,把春光留住:“把酒祝东风,且莫恁匆匆去。”作者无法,便把希望寄托东风身上。他端着酒杯,向东风祈祷:东风呀,你继续地吹吧,不要匆匆而去。他知道,只要东风浩荡,春意便不会阑珊。通过这一举动,词人的惜春之情、留春之意便跃然纸上了。
原诗题下注:“及第后出关作。”诗人从公元883年(唐僖宗中和三年)流落江南起,直到公元894年(昭宗乾宁元年)擢第,历十二年,战乱频仍,颠沛流离,所以这首诗劈头便感慨万端地说:“十年身事各如萍”。诗人用随风飘泊的水上浮萍,刻画了自己流离失所的“十年身事”。“各”字表明东吴生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自不免同病相怜。
“白首相逢泪满缨”。按理,这时韦庄已登第,禄食有望,似不该与故人泪眼相对,但自己在外飘泊多年,已是五十九岁的人了。因此,遇故人便再也忍不住涕泗滂沱,泪满冠缨。
三、四句是挥泪叙旧的辛酸语。回想当年大家欢聚一起观花饮酒的情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此时诗人为痛苦折磨得衰老、麻木,似乎已不感觉到花儿是美丽的了,再也没有赏花的逸兴了。而酒与诗人却变得多情起来,因为乱世颠沛,年华蹉跎,只好借酒浇愁。细味诗意,字字酸楚。
五、六句是痛定思痛的激愤语。乱离社会,世态炎凉,“贫”与“贵”,“陋巷”与“豪家”,一边是啼饥号寒,一边是灯红酒绿,相距何其悬远。有才华的人偏被压在社会最下层,沾不到春风雨露;尸位素餐者偏是高踞豪门,吟风弄月。诗句是对上层统治者饱含泪水的控诉,也是对自己“十年身事”的不平鸣。
泪干了,愤闷倾吐了,诗人转而强作笑颜:“且对一尊开口笑,未衰应见泰阶平。”“且对”一作“独对”,据题意以“且对”为允。泰阶,星名。古人认为泰阶星现,预兆风调雨顺,民康国泰。这两句是说:趁未衰之年,暂拚一醉,而破涕为笑,这是聊以解嘲;期望今后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这是自许和自慰。诗人就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而开怀一笑。这一笑,既透露着老当益壮的激情,也透露着期望社稷郅治的心理。
全诗以“泪”始,以“笑”结,前后照应,关锁严密。“泪”是回顾,“笑”是前瞻。“泪满缨”说明诗人遭遇十年辛苦不寻常;“开口笑”说明诗人满怀信心向前看。一泪一笑,总括全诗,字挟风霜,声振金石。
词的上片用西汉二疏(疏广、疏受)故事赞颂孙洙。二疏叔侄皆东海(海州)人。广为太子太傅,受为少傅,官居要职而同时请退归乡里,得到世人景仰。孙洙曾知海州,故云“二疏乡里”。对海州来说,孙洙和二疏一样都是值得纪念的。“水涵空,山照市,西汉二疏乡里”,三句说海州碧水连天,青山映帘,江山神秀所钟,古往今来出现了不少可景仰的人物。前有二疏,后有孙洙,都为此水色山光增添异彩。“新白发,旧黄金,故人恩义深”。三句以二疏事说孙洙。“新”与“旧”二字,将二疏与孙洙联系一起。点明词中说的却是眼前人。孙洙海州一任,白发新添,博得州人殷勤相送,这是老友在此邦留下的深恩厚义所致。
词的下片以乘槎故事叙说别情。《博物志》载:近世人居海上,每年八月,见海槎来,不违时,赍一年粮,乘之到天河。见妇人织,丈夫饮牛,问之不答。遣归,问严君平,某年某月日,客星犯牛斗,即此人也。这是传说中的故事,作者借以说孙洙,谓其即将浮海通天河,晋京任职。“海东头,山尽处,自古客槎去。”“海”与“山”照应上片之“水”与“山”,将乘槎浮海故事与海州及孙洙联系一起。作者的想象中,当时有人乘槎到天河,大概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但是,自古以来,客槎有来有往,每年秋八月一定准时来到海上,人(孙洙)则未有归期。“槎有信,赴秋期,使君行不归”一方面用浮海通天河说应召晋京,一方面以归期无定抒写不忍相别之情。其中“有信”、“不归”,就把着眼点集中在眼前人(孙洙)身上,突出送别。
此词妙用典故,先以两汉二疏故事赞颂孙洙,又以乘槎故事叙说别情,既表达了对友人的赞美之情,又抒发了作者自身的复杂心绪和深沉感慨,可谓形散而神不散,浑化天迹,大开大合,结构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