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棒行喝,拽石搬土。象骨辊毬,禾山打鼓。沩岭牧牛,玄沙见虎。
行棒行喝,拽石搬土。象骨辊毬,禾山打鼓。沩岭牧牛,玄沙见虎。
吃茶赵州,面壁鲁祖。争似老云门,腊月二十五。
吃茶赵州,面壁鲁祖。争似老云门,腊月二十五。
释克勤

释克勤

释克勤(一○六三~一一三五),字无著,号佛果,彭州崇宁(今四川郫县西北)人。俗姓骆。为南岳下十四世,五祖法演禅师法嗣。历住妙寂、六祖、昭觉等寺。徽宗政和中诏住金陵蒋山,敕补天宁、万寿。高宗建炎初,又迁金山,赐号圆悟禅师。改住云居,复领昭觉。绍兴五年卒,年七十三。赐号灵照,谥真觉禅师(《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作正觉)。事见《鸿庆居士集》卷四二《圆悟禅师传》,《嘉泰普灯录》卷一一、《五灯会元》卷一九有传。今录诗七十二首。 ▶ 2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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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马水又东,郦亭沟水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于逎县东,东南流,历紫渊东。余六世祖乐浪府君,自涿之先贤乡爰宅其阴,西带巨川,东翼兹水,枝流津通,缠络墟圃,匪直田渔之赡可怀,信为游神之胜处也。其水东南流,又名之为郦亭沟。
巨马水¹又东,郦亭沟水²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³于逎(qiú)东,东南流,历紫渊东。余六世祖乐浪府君,自涿之先贤乡爰(yuán)宅其阴¹⁰,西带巨川,东翼¹¹兹水,枝流津通,缠络¹²(xū)(pǔ)¹³,匪(fěi)¹⁴田渔之赡(shàn)¹⁵可怀¹⁶,信¹⁷为游神¹⁸之胜处也。其水东南流,又名之为郦亭沟。
译文:巨马水又向水流,有郦亭沟水注入其中。郦亭沟水上口在遒县的水边,承接督亢沟水,向水南流,途径紫渊水面。我的六世祖是乐浪郡的太守,从涿郡的先贤乡迁居到这里,于是就住在水南,西面环绕着巨马大河,水面分列着这沟水,支流贯通,缠绕田园,不仅有丰富的农产品和水产品令人怀恋,实在也是遨游嬉娱的佳境。这支水水南流,又名为郦亭沟。
注释:¹马水:今称拒马河,在河北省西部,流经郦道元家乡郦亭沟。²郦亭沟水:拒马河的支流。³督亢沟水:拒马河支流,流经今北京市房山区、河北省涿州市、固安县、高碑店市入白沟河。⁴逎县:古县名,治今河北省涞水县北。逎,同“遒”。⁵紫渊:在今河北省涿州市西南。⁶乐浪:郡名,汉武帝时置,治今朝鲜(今朝鲜平壤市)。⁷府君:汉代对郡相、太守的尊称,后仍沿用。⁸涿:今河北省涿州市。⁹爰:助词,无义。¹⁰阴:山北水南为阴。¹¹翼:分列左右。¹²缠络:缠绕,环绕。¹³墟圃:田园。¹⁴匪直:不只是,不仅仅。¹⁵赡:丰富,充足。¹⁶怀:怀念。¹⁷信:的确,实在。¹⁸游神:游玩嬉娱。
己未冬,余谒孙文定公于保定制府。坐甫定,阍启:“清河道鲁之裕白事。”余避东厢,窥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白须彪彪然;口析水利数万言。心异之,不能忘。后二十年,鲁公卒已久,予奠于白下沈氏,纵论至于鲁,坐客葛闻桥先生曰:
己未冬,余谒孙文定公¹于保定制府²。坐甫³定,阍(hūn)启:“清河道鲁之裕白事。”余避东厢,窥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sǎng),白须彪(biāo)彪然;口析水利数万言。心异之,不能忘。后二十年,鲁公卒已久,予奠于白下沈氏,纵论至于鲁,坐客葛闻桥先生曰:
译文:乾隆四年的冬天,我在保定直隶总督府拜见总督孙文定公。刚刚坐定,守门人进来报告,说:“清河道鲁之裕前来陈述工作。”我就到东厢房去回避,暗中看见这位魁梧的男子约七十多岁,大眼睛,宽额头,白胡须闪闪发光;讲述水利情况有条有理,洋洋数万言。我心中十分惊异,一直不能忘记。二十年后,鲁公已经去世很久了,我在南京沈氏家中停留,与友人畅论古今,谈到了鲁公,座中有位客人葛闻桥先生说:
注释:鲁亮侪(chái):鲁之裕,字亮侪,湖北麻城人,官至直隶清河道道员。己未:乾隆四年(1739年)。¹孙文定公:孙嘉淦(gàn),字锡公,号懿斋,山西太原人,康熙进士,乾隆三年(1738年)任直隶总督,累官至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卒谥文定公。²制府:制军公署,即总督衙门。³甫:刚刚。⁴阍:看门人。清河道:清代省下分道,辖数县。清河道道员驻保定。⁵白:报告。⁶大颡:广额。⁷白下:南京旧时别称。⁸葛闻桥:名祖亮,江宁(今南京市)人,乾隆进士,官礼部主事。
鲁裕字亮侪,奇男子也。田文镜督河南严,提、镇、司、道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鲁效力麾下。
鲁裕字亮侪,奇男子也。田文镜¹督河南严,提、镇、司、道²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鲁效力麾下。
译文:鲁之裕,字亮侪,是一位奇男子。当时田文镜任河南总督,为政严厉苛刻,提、镇、司、道及其下属,奉命守职,极其谨慎,在进见田文镜时,没有人眼睛敢东张西望。鲁公就在田文镜部下工作。
注释:¹田文镜:清汉军正黄旗人(汉人编入清兵籍),雍正年间任河南、山东总督,加太子太保,惩贪除暴,为政苛刻,卒谥端肃。²提、镇、司、道:地方长官,提即提督,统辖全省水陆诸军,为地方最高级军官;镇,镇守一地的总兵官,军阶次于提督一级;司,一省设布政司、按察司及提学司,设长官布政使、按察使、提学使。下文“二司”指布政司、按察司。三司下有分巡道,位在知府之上。
一日,命摘中牟李令印,即摄中牟。鲁为微行,大布之衣,草冠,骑驴入境。父老数百扶而道苦之,再拜问讯,曰:“闻有鲁公来代吾令,客在开封知否?”鲁谩曰:“若问云何?”曰:“吾令贤,不忍其去故也。”又数里,见儒衣冠者簇簇然谋曰:“好官去可惜,伺鲁公来,盍诉之?”或摇手曰:“咄!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能为?且鲁方取其官而代之,宁肯舍己从人耶?”鲁心敬之而无言。至县,见李貌温温奇雅。揖鲁入,曰:“印待公久矣!”鲁拱手曰:“观公状貌、被服,非豪纵者,且贤称噪于士民,甫下车而库亏何耶?”李曰:“某,滇南万里外人也。别母,游京师十年,得中牟,借俸迎母。母至,被劾,命也!”言未毕,泣。鲁曰:“吾暍甚,具汤浴我!”径诣别室,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具衣冠辞李,李大惊曰:“公何之?”曰:“之省。”与之印,不受;强之曰:“毋累公!”鲁掷印铿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合邑士民焚香送之。
一日,命摘中牟¹李令印²,即摄³中牟。鲁为微行,大布之衣,草冠,骑驴入境。父老数百扶而道苦之,再拜问讯,曰:“闻有鲁公来代吾令,客在开封知否?”鲁谩曰:“若问云何?”曰:“吾令贤,不忍其去故也。”又数里,见儒衣冠者簇簇然谋曰:“好官去可惜,伺鲁公来,盍诉之?”或摇手曰:“咄!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xī)能为?且鲁方取其官而代之,宁肯舍己从人耶?”鲁心敬之而无言。至县,见李貌温温奇雅。揖鲁入,曰:“印待公久矣!”鲁拱手曰:“观公状貌、被服,非豪纵者,且贤称噪于士民,甫下车而库亏何耶?”李曰:“某,滇南万里外人也。别母,游京师十年,得中牟,借俸迎母。母至,被劾(hé),命也!”言未毕,泣。鲁曰:“吾暍(yē)甚,具汤浴我!”径诣别室,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具衣冠辞李,李大惊曰:“公何之?”曰:“之省。”与之印,不受;强之曰:“毋累公!”鲁掷印铿(kēng)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合邑士民焚香送之。
译文:有一天,田文镜命令鲁公去摘取中牟县李县令的官印,并就此代理县令。鲁公采取改装前去的办法,穿着粗布衣服,戴草帽,骑着驴子进入中牟县境。只见数百位老年人互相搀扶着在大路上叹苦发愁,鲁公走上去一再行礼讯问原因,回答说:“听说有位鲁公要来接替我们的县令,客人您在开封知道这事吗?”鲁公含糊以应:“你们问这个作什么?”回答:“因为我们县令贤明,不忍心让他离去之故。”又走了几里路,看见许多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商议:“好官走了可惜,等鲁公来,何不去向他申诉?”有人就摇手说:“咄!田总督早有命令,即使有十个鲁公,又有什么办法?何况鲁公正是取代李县令职位而来的,怎么肯自己不做官而让给别人呢?”鲁公听了,心里非常尊敬李县令,但没有做声。到了县衙,见李县令的相貌温良奇雅,他向鲁公作揖,请鲁公进去,说:“官印已经等公很久了!”鲁公也向他拱手回礼,说:“我看您的形状相貌,衣着服饰,并不是奢侈放荡的人,而且在读书人和老百姓中间,盛传着您的贤名,怎么会刚刚上任就亏空了国库呢?”李县令回答:“我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云南人。与母亲分别后,在京师游学十年,才得到中牟县令之职,因此借了俸银迎母亲到来。母亲到了,却被弹劾去官,这是命啊!”话尚未讲完,哭了。鲁公说:“我一路来受了暑热,就准备热水,让我洗个澡!”说罢,就一直走到别的房间中去,一面洗澡,一面思索,内心不能不有所感动。想了很久,他举手敲浴盆中的水,发誓说:“如果按照常规行事,就不是大丈夫了!”于是他穿戴好衣帽向李县令告辞,李县令大惊,问道:“您到哪里去?”回答:“到省里去。”李交给他官印,他不接受;李县令坚决要给,说:“不要因为我而连累您!”鲁公将官印铿然一声掷在地上,厉声说:“您还不知道我鲁亮侪的为人!”竟拍马飞驰而去。全县的人民都焚香送他。
注释:¹中牟:县名,今属河南省。²摘印:罢官。³摄:代理。⁴簇簇然:一堆堆貌。⁵奚能为:能做什么。奚,何。⁶温温:谦和貌。⁷暍:中暑,伤暑。
至省,先谒两司告之故。皆曰:“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犹不可,况田公耶?”明早诣辕,则两司先在。名纸未投,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之,旁列司、道下文武十余人,睨鲁曰:“汝不理县事而来,何也?”曰:“有所启。”曰:“印何在?”曰:“在中牟。”曰:“交何人?”曰:“李令。”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皆曰:“无之。”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敕亡素,至有狂悖之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鲁免冠前叩首,大言曰:“固也。待裕言之:裕一寒士,以求官故,来河南。得官中牟,喜甚,恨不连夜排衙视事。不意入境时,李令之民心如是,士心如是,见其人,知亏帑故又如是。若明公已知其然而令裕往,裕沽名誉,空手归,裕之罪也;若明公未知其然而令裕往,裕归陈明,请公意旨,庶不负大君子爱才之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公若以为无可哀怜,则裕再往取印未迟。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田公默然。两司目之退。鲁不谢,走出,至屋霤外;田公变色下阶,呼曰:“来!”鲁入跪。又招曰:“前!”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鲁曰:“公有恩,裕能追之。裕少时能日行三百里;公果欲追疏,请赐契箭一枝以为信!”公许之,遂行。五日而疏还。中牟令竟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
至省,先谒两司告之故。皆曰:“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¹犹不可,况田公耶?”明早诣辕²,则两司先在。名纸未投,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之,旁列司、道下文武十余人,睨(nì)鲁曰:“汝不理县事而来,何也?”曰:“有所启。”曰:“印何在?”曰:“在中牟。”曰:“交何人?”曰:“李令。”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皆曰:“无之。”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敕(chì)亡素³,至有狂悖(bèi)之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鲁免冠前叩首,大言曰:“固也。待裕言之:裕一寒士,以求官故,来河南。得官中牟,喜甚,恨不连夜排衙视事。不意入境时,李令之民心如是,士心如是,见其人,知亏帑(tǎng)故又如是。若明公已知其然而令裕往,裕沽(gū)名誉,空手归,裕之罪也;若明公未知其然而令裕往,裕归陈明,请公意旨,庶不负大君子爱才之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公若以为无可哀怜,则裕再往取印未迟。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田公默然。两司目之退。鲁不谢,走出,至屋霤(liù)外;田公变色下阶,呼曰:“来!”鲁入跪。又招曰:“前!”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鲁曰:“公有恩,裕能追之。裕少时能日行三百里;公果欲追疏,请赐契箭¹⁰一枝以为信!”公许之,遂行。五日而疏还。中牟令竟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
译文:到省以后,鲁公先去拜见布政司和按察司,禀告事情的前后经过。两司都说:“你犯了丧心病了吗?像你这样的做事,在别的总督巡抚面前尚且不许可,更何况是田公呢?”第二天早上,鲁公到衙门时,两司长官已经先在了。名片还没有投进去,全衙门已经在传呼鲁公入内。只见田公朝南而坐,脸色铁青,怒气很盛地在等着他,两旁排列着司、道以下文武官员十余人,田公斜着眼看鲁公说:“你不管县事而来,做什么?”鲁公答:“有事要报告。”问:“官印在哪里?”答:“在中牟县。”又问:“交给什么人?”答:“李县令。”田公一声冷笑,朝着左右看看说:“天下有这样去摘印的人吗?”都回答:“没有。”两司马上起立向田公认罪,说:“这是我们平时没有教诫,以致有这样狂妄背理的官员,请您将鲁之裕也一起撤职,把他交给我们,让我们来严厉审讯他们拉党结派作弊的罪行,以警戒其他官员。”鲁之裕脱下官帽,向前叩头,大声说道:“本来应当这样。只是让我讲明一下:我是一个贫寒的读书人,因为想谋求一官半职,所以来到河南。我能得到中牟县令之职,高兴非常,恨不能连夜就摆起仪仗,立即办理公事。没有想到一入县境,耳闻目睹李县令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竟这样好,士大夫对他也是一样;等见到他本人,知道他挪用银币又是这样的缘故。假如大人您已经知道他的情况而命令我去,我为了自己沽名钓誉,而空手归来,那是我的罪了。如果大人您不知道他的情况而命令我去,我回来向您说明这些原因,请示大人的意旨,这样或许可以不辜负大人爱才之心以及圣上主张以孝来治理天下的意旨。您若是认为李县令没有什么可以哀怜的,那么我再去取印也并不迟。不然,大人辕门外有数十名官员,都想求得一个官印而得不到,我是什么人,敢违拗您的旨意呢!”田公听了默然不言。两司给鲁公递眼色叫他退出。鲁之裕也不辞谢,走了出去。刚走到屋檐外,田公变了面色走下台阶,呼叫鲁之裕:“回来!”鲁公入内跪下。田公又招呼他:“向前!”然后取下自己所佩戴的珊瑚冠戴在鲁公头上,叹息着说:“奇男子!这顶冠帽应该给你戴。没有你,我几乎错误地撤掉了贤官。可惜给皇上的奏章已经送出去了,没有办法了!”鲁公问:“几天了?”回答:“已经五天了,即使快马也追不上了。”鲁公说:“大人有恩,我能追还。我年轻时能一天走三百里;大人真要追还奏章,请赐给我一枝令箭作为信物!”田公应允了,于是鲁公马上就走。过了五天,奏章追还了。中牟县令最后太平无事。从此鲁公名闻天下。
注释:¹督抚:总督、巡抚。巡抚掌全省民政、军政;总督为朝廷派驻外省的最高长官,位在巡抚之上。²辕:辕门。古代帝王巡狩田猎止宿时,围车作屏障,以车为门,称辕门。后因称衙署之外门为辕门,其行馆称行辕。³教敕亡素:平时没有教诫。敕,通“饬”,诫。⁴固:固然。⁵排衙:官员陈设仪仗,使僚属依次谒见,称排衙。⁶帑:国库钱财。⁷屋霤:屋檐。霤,同“溜”,檐沟。⁸珊瑚冠:清朝二品文官的朝冠。⁹微汝:无你。微,此处作“无”解。《论语·宪问》:“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¹⁰契箭:令箭。
先是,亮侪父某为广东提督,与三藩要盟。亮侪年七岁,为质子于吴。吴王坐朝,亮侪黄裌衫,戴貂蝉侍侧。年少豪甚,读书毕,日与吴王帐下健儿学嬴越勾卒、掷涂赌跳之法,故武艺尤绝人云。
先是,亮侪父某为广东提督,与三藩¹要盟²。亮侪年七岁,为质子³于吴。吴王坐朝,亮侪黄裌衫,戴貂蝉侍侧。年少豪甚,读书毕,日与吴王帐下健儿学嬴越勾卒、掷涂赌跳之法,故武艺尤绝人云。
译文:在此之前,鲁亮侪的父亲曾任广东提督,因受三藩胁迫,与他们结了盟。当时亮侪只有七岁,被作为人质押在吴三桂处。吴王上朝时,亮侪穿了件黄裌衫,头戴插有貂蝉的武官帽子侍立在旁。他年轻英豪,读书完毕,每天与吴王帐下的健儿学习古秦国、越国作战时所摆的军阵以及掷涂泥、赌跳跃等各种武技,所以他的武艺尤其超人一等。
注释:¹三藩:清初,明降将吴三桂被封为平西王,尚可喜为平南王,耿继茂为靖南王,称作三藩。²要盟:以势力胁迫为盟誓。³质子:人质。⁴吴:指吴三桂。⁵貂蝉:冠饰。《后汉书·舆服志》:“武冠,一曰武弁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赵惠文冠。”⁶嬴越勾卒:古代秦越两国战时一种阵形。嬴,秦国国君姓嬴。勾卒,古作“句(gōu)卒”,军阵名。⁷掷涂赌跳:抛掷泥块,比跳高,此泛指武技。《资治通鉴·齐纪·明帝建武元年》记明帝好于隧中“掷涂、赌跳”。涂,泥也,以涂泥相掷为乐;赌跳者,以跳跃高出者为胜。

  文章通过记叙“摘印”这件事,集中写鲁亮侪不盲目执行上司指令,深入调查事实真相,并能尊重民意,抛弃私利,冒险犯难,仗义执言。作者通过生动地细节描写,刻画了鲁亮侪“奇男子”的形象。全文语言简练,绘声绘色,颇富有表现力。

  本文先写在保定孙文正公处初见鲁的印象:“心异制,不能忘”,鲁亮侪“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白须彪彪然”,外貌已使人惊异,而“口析水利数万言”,尤其使袁心折。这时鲁已做到“清河道”,说明他对民生疾苦非常关心,因为那时水利是生民的命脉。在制府面前滔滔数万言也说明了毫无世俗那种在长官面前俯首帖耳的媚骨。这一节“心异制,不能忘”几个字是引起下文的关键。“心异制,不能忘”,二十年后在南京又“纵论至于鲁”,引出葛闻桥的一段正面介绍,也就是此文的主要部分。“鲁字亮侪,奇男子也”,这是这部分也是全文的眼目。全文都在着重写鲁的“奇”。为了表现鲁的“奇”,文章先用田文镜的威严来烘托。“提、镇、司、道"比县令官高得多,但在田文镜的面前“无敢游目视者”。鲁不是摆出官架子去摘印,而是微服骑驴去探明所以,足见鲁是有心人,关心人民的疾苦。中牟的人不忍李令制去,想向鲁公申诉,但有人摇手否决,因为“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能为”。另一层从私利说:“且鲁方取其官而代制,宁肯舍己从人耶?”这两条否定的理由越充分,后面鲁亮侪的行动就越奇越光彩。这是反衬鲁的奇特。接着,鲁与李令接触后的行动写得非常细致动人。鲁先是问明李令亏空公款的原因,然后写鲁的思想斗争:“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这个行动和语言表明鲁要冲破世俗观念和行为做一件非凡的事。这种行为,连李令也不能理解。“鲁掷印铿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写得十分有声有色。“合邑士民焚香送制”。这既说明李令制深得人心,和上文“骑驴入境”所见所闻相呼应,同时也说明鲁亮侪的行为深受士民的敬仰。

  到了省城,鲁先向两司说明情况,得到的反应是:“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犹不可,况田公耶?”从两司的角度来反衬鲁的行为制非凡。去见田文镜,那气氛更为紧张,两司已将情况汇报了,还不等投名纸,“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制。”到这里,读者均为鲁亮侪捏一把汗!然后田公是一段明知故问,鲁是据实回答。“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在已经紧张的气氛中又加把劲。以至于两司都想引咎自责:“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饬亡素,至有狂悖制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看来鲁亮侪非遭罪不可了。两司的态度,表明对田督的恐惧,也从反面为鲁的一段义正辞严的呈述做铺垫,愈加体现出鲁的非凡奇男子特色。在这千钧一发制际,鲁却胸有成竹。“免冠前叩首”这个动作细节,是对两司所说“并劾鲁”的回答和揶揄,不须多说,他自己把官帽去掉。“大言曰”三字表现鲁威武不屈的大丈夫气概。在田文镜面前:“提、镇、司、道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无人敢大声说话,而鲁在田督盛怒的情况下偏偏“大言”以对。这段对话,有理有情有节,又为对方留有充分余地下台。“庶不负大君子爱才制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制意”这一点,是田文镜为制打动的,因为既恭维田文镜爱才,又抬出“皇上以孝治天下”的大帽子,田文镜不得不接受。“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鲁表面上把自己说得一如众人,实际上却自占地步。“田公默然”和前文“面铁色,盛气迎制”、“干笑”等相对照,说明在鲁亮侪面前田公已无所用其威了。两司也不敢说话,只好用眼色暗示鲁退下来。“鲁不谢,走出”,这个动作也反映鲁刚直不阿的性格,把纱帽看得无足重轻。田公“默然”以后,终于深受感动“变色下阶”,呼鲁回来,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前倨而后恭,和前文“奇男子”呼应。到这里,这场冲突应该以鲁的胜利而告终了,但却又生波澜。“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人们读到这里又不禁担心李令的前程。“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好像事情已成定局,山重水复疑无路了,但在奇男子面前,却柳暗花明又一村。“公有恩,裕能追制。……五日而疏还。中牟令意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这种速度是惊人的。为了表明它的可靠,所以交代了鲁少年时的情况,说明“武艺尤绝人”的原因。这是对“奇男子”制“奇”的另一方面的补充。

  全文重点在描写鲁亮侪的“奇男子”的特色,作者先从反面烘托,层层写来,笔酣墨饱,而最后又以简笔补充了他“武艺绝人”,日驰三百里的奇技。这种奇技,正好为前面的奇行服务,使中牟李令能够无恙。作者选材主要是突出气节方面,武艺方面没有多加渲染,因为鲁亮侪的特点是冲破世俗观念敢于依良心天理行事,强调这一点对世道人心大有裨益。如果过多渲染鲁的武艺如何高妙,那只不过是武林好汉罢了,反而冲淡了人物的精神力量。

参考资料:
1、 黄岳洲主编.中国古代文学名篇鉴赏辞典.北京:华语教学出版社,2013年1月:第1313—1314页
朝旦发阳崖,景落憩阴峰。
朝旦发阳崖¹,景²落憩(qì)³阴峰
译文:清晨出发于南山岩崖,傍晚歇息在北山顶峰。
注释:南山:指今浙江省嵊州市西北的突山、石门山一带。北山:相对南山而言,指今浙江省上虞市南的东山一带。瞻(zhān):往前或往上看。¹阳崖:指南山。古时以山南为阳,山北为阴,所以称南山为阳崖。²景:日光,这里指太阳。³憩:休息。⁴阴峰:北山。
舍舟眺迥渚,停策倚茂松。
舍舟眺(tiào)¹(jiǒng)²(zhǔ)³,停策倚茂松。
译文:离船眺望远处的沙洲,拄杖倚靠丰茂的青松。
注释:¹眺:远望。²迥:远。³渚:水中的小块陆地,也称洲。⁴停策:止步的意思。策,手杖。
侧径既窈窕,环洲亦玲珑。
侧径既窈(yǎo)(tiǎo)¹,环洲亦玲珑²
译文:盘山的小径蜿蜒幽深,圆圆的小洲晶莹空明。
注释:¹窈窕:细长曲折的样子。²玲珑:澄明闪光的样子,形容小洲在天光水色辉映中的状态。
俯视乔木杪,仰聆大壑淙。
俯视乔木杪(miǎo)¹,仰聆大壑淙(cóng)²
译文:俯视可见高树的梢头,举首聆听深谷的水声。
注释:¹杪:树梢。²淙:流水声。
石横水分流,林密蹊绝踪。
石横水分流,林密蹊(xī)¹绝踪。
译文:巨石横谷使涧水分流,密林遮断路径的去向。
注释:¹蹊:小路。
解作竟何感?升长皆丰容。
解作¹竟何感?升长皆丰容²
译文:春雨普降催万物萌动,草木滋长正葱葱茏茏。
注释:¹解作:雷雨大作。²丰容:草木茂盛的样子。
初篁苞绿箨,新蒲含紫茸。
初篁(huáng)¹²绿箨(tuò)³,新蒲含紫茸(róng)
译文:初生的丛竹包裹绿皮,新绿的蒲草紫花待放。
注释:¹篁:竹子。²苞:包裹。³箨:竹笋一层层的外皮。⁴新蒲:新生的蒲草。蒲,即菖蒲,生于水边,有香气,根可入药。⁵紫茸:初生的蒲叶呈紫色,所以称紫茸。茸,初生的草。
海鸥戏春岸,天鸡弄和风。
海鸥¹戏春岸,天鸡²弄和风。
译文:海鸥嬉戏于春日水岸,天鸡弃羽于和煦暖风。
注释:¹海鸥:一名江鸥,水鸟名,随潮水上下翻飞。²天鸡:鸟名,丹鸡。
抚化心无厌,览物眷弥重。
抚化¹心无厌²,览物³(juàn)(mí)重。
译文:与万物同化内心仍是不满足,观照物象而悄然移情。
注释:¹抚化: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渗透到自然万物之中,并与之融为一体;万物有盛衰荣枯的变化,自己也就随之而产生喜怒哀乐。²心无厌:面对美好的自然万物,总是看不够。厌,满足。³览物:观赏景物。⁴眷:留恋。⁵弥:更。
不惜去人远,但恨莫与同。
不惜去人¹远,但恨莫与同。
译文:不惜古人隐逸去久远,只遗憾今人情志不与同。
注释:¹去人:隐逸之人。
孤游非情叹,赏废理谁通?
孤游非情叹,赏废¹理谁通?
译文:独游违我真情而慨叹,赏乐废止玄理谁能通。
注释:¹赏废:赏心之事废止,也就是说,再也不能与好友欢会言笑了。

  这是一首写景咏物诗,它以从南山往北山经巫湖中的所见为主要描绘对象,勾勒出一幅秀美的山水长卷。由于诗人在南山和北山都有住所,故经常往来于两地之间。

  诗的一开始,以“朝旦发阳崖,景落憩阴峰”指出湖中的旅程要行一天。这一天的浮游乐趣,所见佳景自然是不胜抒写的。诗人对此并未用墨,而将笔力放在登岸后的所见之上。当诗人结束水面漂泊,舍舟登岸并以马代步时,别是一种情趣。举目四望,远处的沙诸依稀可辨,驻马依傍于茂林古松之下,放眼远眺。“侧径既窈窕,环洲亦玲珑。”这是远景描写,因为离得远,“侧径”显得“窈窕”细小,“环洲”也更见其“玲珑”巧妙。诗人用两个连绵字将陆地水中的景致写活了。 “侧径’’既弯曲细小,便以“窈窕”昵称, “环洲”在湖水的波光潋滟中愈觉高低明灭、娇小别致,故冠之以“玲珑”。然后作者用移步换景的手法,改变视觉角度,从听,闻两个侧面写景抒情,“俯视”是参天的乔木,反映出诗人是憩息于阴峰之上,故有俯视乔木的奇笔;“仰聆”是山间大壑中的波声,群岩叠嶂,谷中水流与怪石相搏,在万壑之问激起万千优美的回响。下句“石横水分流,林密蹊绝踪’’,是对上文的承接。“石横”是指分水岭,水因之分流,这是沟壑中流水声响变化万千的原因;“林密”是对上文“茂松’’的照应,而“蹊绝踪"也正是因为“侧径既窈窕’’之故。谢灵运直睹除沅的风光,当他陷入路绝之境无法更向上攀登时,才会觉得情怀得到畅快的抒泄。只有到了险峰之巅可以栖迟的地方,他才能纵目四顾,饱览周围的景物。

  “解作竟何感?升长皆丰容”这两句是用典,是据《周易》“天地解而雷雨作”仿改,天地变化,乾坤交泰,造物主使万物丰容繁盛。接下来,用工笔重彩绘出一幅山水图:新竹长出嫩绿的苞芽,芦蒲的初蕊绽出紫色的茸毛。沙鸥在春水江岸嬉戏,美丽的飞禽在和风中上下颓飞。诗人以客观的笔触刻画山水景物,使之历历如在目前。面对这秀丽的大自然,只有与万物同化才能不为外物所惑以致贪欲无厌。但是对景难排,眷恋人间之美的情感愈加强烈。由于诗人厌倦世态,宁愿离开喧嚣的人境,独处于此深山之中,唯恨憾的是没有古代贤人青甚与同游。既然已是孤居独游,一味伤感而嗟叹便大可不必。这种超然物外,寄情山水的情怀无人理解,字里行间流露出“世人莫余知”的遗憾心情。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姚奠中,胡国瑞等著.汉魏晋南北朝隋诗鉴赏词典: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03:第6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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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íhéngshuǐfēnliúlínjuézōng

jiězuòjìnggǎnshēngzhǎngjiēfēngróng

chūhuángbāo绿tuòxīnhánrōng

hǎiōuchūnàntiānnòngfēng

huàxīnyànlǎnjuànzhòng

rényuǎndànhèntóng

yóufēiqíngtànshǎngfèishuítōng

昔读韦公集,固多滁州词。
昔读韦公¹集,固多滁(chú)州词。
译文:从前阅读韦应物先生的集子,有许多在滁州写的诗句。
注释:¹韦公:指中唐诗人韦应物(737-789),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曾任三卫郎,吏部员外郎,滁州、江州刺史,左司郎中,官终苏州刺史,世称韦苏州。有《韦苏州集》十卷。以田园山水诗著称。
烂熳写风土,下上穷幽奇。
烂熳¹写风土²,下上穷幽奇³
译文:他以焕发的文采描绘当地风土,上下求索,写尽幽深奇妙的自然景物。
注释:¹烂熳:焕发,此指文采焕发。²风土:风俗习惯和地理环境。³穷幽奇:谓写尽幽深奇妙的自然景物。
君今得此郡,名与前人驰。
君今熳此郡,名与前人驰。
译文:你如今来主管这个州郡,诗名正好跟韦先生并驾齐驱。
君才比江海,浩浩观无涯。
君才比¹江海,浩浩观无涯。
译文:你的才情像江海一样浩渺,广阔得望不到边极。
注释:¹比:犹言“如”、“似”。
下笔犹高帆,十幅美满吹。
下笔犹高帆,十幅美满吹。
译文:落笔宛如高高扬起的船帆,十幅帆又被顺风吹得满满涨起。
一举一千里,只在顷刻时。
一举一千里,只在顷刻时。
译文:一开船就走一千里,只不过是顷刻须臾。
寻常行舟舻,傍岸撑牵疲。
寻常¹行舟舻(lú)²,傍岸撑牵疲。
译文:哪儿像普通人行舟,傍着河岸撑篙、牵缆费尽力气。
注释:¹寻常:指寻常人,一般人。²行舟舻:即行舟。舻,船。
有才苟如此,但恨不勇为。
有才苟如此,但恨¹不勇为²
译文:你的才情是那样高华绝世,只遗憾写作还不十分努力。
注释:¹恨:遗憾。²不勇为:谓欧公写作尚不够多。
仲尼著春秋,贬骨常苦笞。
仲尼¹著春秋²,贬骨常苦笞(chī)
译文:仲尼写成《春秋》一书,一字寓褒贬,宛若鞭打痛到骨髓里。
注释:¹仲尼:孔子(前551—前479),字仲尼,春秋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²春秋:编年体史书,相传孔子据鲁史修订而成,所记起鲁隐公元年,至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凡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
后世各有史,善恶亦不遗。
后世各有史,善恶亦不遗。
译文:后世每个朝代都有史书,善和恶毫无遗漏。
君能切体类,镜照嫫与施。
君能切(qiè)体类¹,镜照嫫(mó)²与施³
译文:一一载入典籍你能洞察事物,分辨体式类别,就像明镜照出丑妇和美女。
注释:¹切体类:深入事物的体式、类别。²嫫:嫫母,古代传说中的丑女,黄帝时人。³施:西施,春秋时越国美女。后常用作绝色美女的代称。
直辞鬼胆惧,微文奸魄悲。
直辞¹鬼胆惧,微文²奸魄³悲。
译文:刚直的言辞让鬼魅吓破了胆,深寓褒贬的诗句使奸人悲伤战栗。
注释:¹直辞:刚直的言辞。²微文:意含褒贬的文字。³奸魄:指奸佞之人。
不书儿女书,不作风月诗。
不书儿女书,不作风月诗。
译文:不去描写儿女的相思恋情,不去创作风花雪月的诗句。
唯存先王法,好丑无使疑。
唯存先王法¹,好丑无使疑。
译文:只须保存上古的礼法、准则,好坏是非不容混同一体。
注释:¹先王法:犹言上古的礼法、法则。
安求一时誉,当期千载知。
安求一时誉,当期千载知。
译文:哪儿会求取一时的声誉,应该期望千载以下的知己。
此外有甘脆,可以奉亲慈。
此外有甘脆¹,可以奉亲慈²
译文:当地还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奉养老母和亲戚。
注释:¹甘脆:美味的食物。²亲慈:指母亲。
山蔬采笋蕨,野膳猎麏麋。
山蔬采笋蕨(jué)¹,野膳(shàn)²猎麏(jūn)³(mí)
译文:山中采摘来竹笋、蕨菜,想吃野味就把麋鹿猎取。
注释:¹蕨:菜名,嫩叶可食。又名拳菜、紫蕨。²野膳:犹言“野味”。膳,所食之物。³麏:兽名,指獐子。⁴麋:兽名,麋鹿,鹿类。
鲈脍古来美,枭炙今且推。
鲈脍(kuài)¹古来美,枭(xiāo)(zhì)²今且推³
译文:切细的鲈鱼自古就认为非常鲜美,如今且把烧熟的山禽肉当成美味。
注释:¹脍:细切为脍。²枭炙:泛指野禽肉。枭,猛禽,昼潜夜出,俗称猫头鹰。通“鸮”。炙,烧烤的肉。³推:推赏。
夏果亦琐细,一一旧颇窥。
夏果亦琐细¹,一一旧颇窥。
译文:夏天的果实又是那样繁多,每一种以前就很诱人食欲。
注释:¹细:谓种类繁多。
圆尖剥水实,青红摘林枝。
圆尖剥水实¹,青红²摘林枝。
译文:水中的菱藕之类有尖有圆,枝头果子有青有红在那树林里。
注释:¹水实:指菱藕之类。²青红:指桃、杏、梨等水果。
又足供宴乐,聊与子所宜。
又足供宴乐,聊与子所宜。
译文:这些东西足以提供宴饮的欢乐,使你能够安心居住在此地。
慎勿思北来,我言非狂痴。
慎勿¹思北来²,我言非狂痴。
译文:切莫一心想北归返回京都,我这番话并不是狂言痴语。
注释:¹慎勿:切勿。²北来:指返回京都。
洗虑当以净,洗垢当以脂。
洗虑当以净¹,洗垢(gòu)²当以脂³
译文:洗去尘俗的烦恼要用佛家的净水,膏脂才能够洗尽污秽油腻。
注释:¹净:指佛教所用净水,能洗去尘俗之虑。²垢:污秽。³脂:油脂。
此语同饮食,远寄入君脾。
此语同饮食¹,远寄入君脾。
译文:我说的话就如饮食一样重要,远远地寄上望你深深记在胸臆。
注释:¹饮食:意谓和饮食一样重要、不可缺少。

  这首诗先把欧公与唐代诗人韦应物相提并论。且盛赞欧公:“下笔犹高帆,十幅美满吹。一举一千里,只在顷刻时。”然后就此生发,勉励欧公尽其才力写作诗文,以达到惩时救世的目的,从而光照千古。诗人还着重劝勉欧公安于滁州生活“慎勿思北来”,言外之意也就是望其坚持刚正的政治立场,而不要有丝毫妥协,用意十分深切。

  诗开篇借读韦应物诗集谈及对滁州的印象,实则借韦赞欧。接着“君才比江海”以下六句赞美欧阳修在文学上的贡献。然而这样有才能的人士,却得不到朝廷的重用,就像傍岸撑船一样,滁州毕竟地小,先生的才能是不能得到很好施展的。一个“恨”字包蕴了诗人对政坛变迁、朋友遭贬的愤懑之情,同时也是诗人对自身遭际的不平之鸣。

  接着诗人以孔子著《春秋》为例:“虽然孔子曾经遭受‘贬骨’、‘苦笞’之厄运,但历史是公平的,所以我们要坚持‘直辞鬼胆惧,微文奸魄悲,不书儿女书,不作风月诗’的气节。”这实际上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勉励,商定二人要继续以文学作为斗争的武器,用诗歌的美刺传统,来干预现实,改造社会“人事极谀谄”的不良士风。由此可以见出梅尧臣的文学主张,他提倡不著空文,不谈风月,实际是儒家秉笔直言的直史精神,包含着诗人身在山林心在朝野的济世情怀。

  最后诗人郑重嘱咐朋友“慎勿思北来”,实际是对当时政治形势的一种回避。当前政治形势变化莫测,两人虽然不忘他们的政治理想,但如今还是暂避为好。满腔政治热情却迫于形势不得释放,兼济天下之志只得暂以明哲保身代之,诗人内心的无奈与感慨是可想而知的。

  欧阳修《朋党论》所说:“君子以同道为朋”、“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义,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其济。”这首诗正可证明此理。全诗侃侃而谈,毫无顾忌与保留,于义理则为高论,从艺术方面推求则嫌其拙直,略欠情韵。

参考资料:
1、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64
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72-73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¹,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chǔ)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shú)与天地阴阳之事²。而贤者³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
译文:事情的发展有必然如此的原因,情理有原本如此的根源。只有天下最冷静的有修养的人,才能从细微的变化中预知发展的结果。月亮周围起晕,将要刮风,屋柱石础返潮,将要下雨,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人世间事情的发展变化,道理情势的相互因循,其空疏难知、变化莫测的程度,怎能与天地阴阳之事相比呢?而贤能的人也有不知道的,那是什么缘故呢?是爱憎的感情扰乱了他们的思想,利害得失的考虑影响了他们的行为。
注释:¹静者:指能够冷静地观察周围事物而做出合理结论的贤人。²天地阴阳之事:指自然现象。古人认为自然界有阴阳二气,二气交互发生作用,便产生了形形色色的自然变化。³贤者:旧说以为是影射欧阳修。据史书记载,曾巩曾向欧阳修推荐王安石的文章,欧阳修大加赞赏,并帮助王安石考取了进士。
昔者,山巨源见王衍曰:“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阳见卢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孙无遗类矣!”自今而言之,其理固有可见者。以吾观之,王衍之为人,容貌言语,固有以欺世而盗名者。然不忮不求,与物浮沉。使晋无惠帝,仅得中主,虽衍百千,何从而乱天下乎?卢杞之奸,固足以败国。然而不学无文,容貌不足以动人,言语不足以眩世,非德宗之鄙暗,亦何从而用之?由是言之,二公之料二子,亦容有未必然也!
昔者,山巨源¹见王衍²曰:“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阳见卢杞(qǐ)³曰:“此人得志。吾子孙无遗类矣!”自今而言之,其理固有可见者。以吾观之,王衍(yǎn)之为人,容貌言语,固有以欺世而盗名者。然不忮(zhì)不求,与物浮沉。使晋无惠帝,仅得中主,虽衍百千,何从而乱天下乎?卢杞之奸,固足以败国。然而不学无文,容貌不足以动人,言语不足以眩(xuàn)世,非德宗之鄙(bǐ)暗,亦何从而用之?由是言之,二公之料二子,亦容有未必然也!
译文:从前,山巨源见到王衍后,就说:“将来贻害天下百姓的,一定是这个人。”郭子仪见到卢杞后,就说:“这个人如果得志,我的子孙就会一个也留不下来。”从今天的情况分析起来,那道理确实是可以预见的。依我看来,王衍这个人,容貌言语方面,确实有欺世盗名的地方,然而,他不忌恨别人,不妄求,只是随波逐流,假使晋朝当时没有惠帝这个呆子,哪怕仅是一个一般的君主,即使有千百个像王衍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把天下搞乱呢?卢杞的奸险,固然足以败坏国家,但是他不学无术,容貌不足以动人,言谈不足以欺世,如果不是遇到鄙陋昏庸的唐德宗,又怎么会得到重用呢?由此说来,山、郭二公对王、卢二人的预言,或许也未必一定如此。
注释:¹山巨源:山涛(205—283),字巨源,晋初人,任吏部尚书,为当时的“竹林七贤”之一。他喜好评论人物,对王衍的评价不高。²王衍(256—311):字夷甫,晋初人,任尚书令、太尉。衍有盛才,常自比子贡。当时晋室诸王擅权,他周旋于诸王间,唯求自全之计,后死于战乱之中。郭汾阳:即郭子仪(697—781),唐华州(今属陕西)人,累官至太尉、中书令,曾平定安史之乱,破吐蕃,以一身系国家安危者二十年,后封为汾阳郡王,世称郭汾阳。³卢杞:字子良,唐滑州(今河南滑县一带)人,唐德宗时任宰相,搜刮民财,排斥异己。杞相貌丑陋,好口辩。后被贬职死于外地。⁴忮:嫉恨。⁵惠帝:晋惠帝(290—306在位),晋开国君主司马炎之子,以痴呆闻名。他在位时不理朝政,大权旁落,终导致“八王之乱”,晋室随之衰败。⁶眩:通“炫”,惑乱。⁷德宗:唐德宗(780—805在位),唐代晚期的庸君,他削去郭子仪的兵权,重用卢杞,导致朝政紊乱。
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竖刁、易牙、开方是也。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虽有愿治之主,好贤之相,犹将举而用之。则其为天下患,必然而无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
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lǚ)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kē)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gòu)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lǔ)之衣。食犬彘(zhì)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tè),竖刁、易牙、开方是也。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虽有愿治之主,好贤之相,犹将举而用之。则其为天下患,必然而无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
译文:现在有个人,口中说着孔子、老子的话,亲身实践着伯夷、叔齐的行为,招纳一些沽名钓誉之士和不得志的人,共同制造舆论、自我标榜,(把自己)说成是颜渊再世孟轲复生,实际上却居心叵测,阴险狠毒,与一般人的志趣不同。这人是把王衍、卢杞合于一身了,他造成的祸害难道可以用语言形容吗?面孔脏了不忘洗脸,衣服脏了不忘洗衣服,这是人之常情。现在(这个人)却不是这样,穿奴仆穿的衣服,吃猪狗吃的食物,头发蓬乱像囚徒一样,满面灰尘像居丧一样,却大谈诗书,这难道是他的真性情吗?凡是做事不近人情的人,很少不成为大奸大恶的,竖刁、易牙、开方就是这样的人。用盖世的好名声,来促成他尚未形成的祸患,虽然有想把国家治好的君主,爱好贤才的宰相,还是会举荐他,任用他的。那么他成为天下的祸患,将是必然而没有疑问的,这就不只是王、卢二人所能比得上的了。
孙子曰:“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祸之至于此哉?不然。天下将被其祸,而吾获知言之名,悲夫!
孙子曰:“善用兵者,无赫(hè)赫之功。”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祸之至于此哉?不然。天下将被其祸,而吾获知言之名,悲夫!
译文:孙子说:“善于用兵的人,并无显赫的功勋。”假使这人不被重用,那么我的话就说错了,而这个人会有怀才不遇的感叹。谁能知道祸患将会到这样严重的地步呢?假使不是这样的,(他受到了重用)天下将要遭受到他的祸害,而我会获得能见微知著、察言识人的美名,那就太可悲了。

  把《辨奸论》全文连贯起来看,在写作目的上,作者确有所指,而所指的具体人物,作者又未点明。我们也没有必要进行烦琐考证。仅就立意谋篇上来说,本文确属古文中的名篇。

  作者提出的“见微知著”的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要轻视小事情,大事情都是由小事情积累而成的。“防微杜渐”早就是古人奉为圭臬的名言。正如清人吴楚材所说:“见微知著,可为千古观人之法。”

  本文突出的成功之处在于谋篇。文章开始先将天象和人事进行比较,指出了人事比天象更难掌握,并说明这是由于“好恶”和“利害”所形成的必然结果。言之有理,持之有故,不能不令人首肯。接着,又通过历史上山涛、郭子仪对王衍、卢杞的评论,说明了山、郭二人的评论虽有一定道理,但也有所疏漏,这就为下文的“今有人”起了铺垫作用。本文的第三段是作者倾注全力发泄的部分,将“今有人”的种种表现尽情地加以刻画,一气呵成,有如飞瀑狂泄,其笔锋之犀利,论证之严谨,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而在结尾处,作者又留有余地地提出两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就使人感到作者所持的公允的态度。

  作者在批评“有的人”时,把生活习惯(如不修边幅)也作为攻击的口实,未免失之偏颇了。但是,这点微疵并不足以影响本文的成就。

biànjiānlùn

xún sòngdài 

    shìyǒuzhì yǒurán wéitiānxiàzhījìngzhě nǎinéngjiànwēiérzhīzhù yuèyùnérfēng chǔrùnér rénrénzhīzhī rénshìzhītuī shìzhīxiāngyīn shūkuòérnánzhī biànhuàérzhě shútiānyīnyángzhīshì érxiánzhěyǒuzhī  ?hàoluànzhōng érhàiduówài !

    zhě shānyuánjiànwángyǎnyuē  tiānxiàcāngshēngzhě rén ! guōfényángjiànyuē  rénzhì sūnlèi ! jīnéryánzhī yǒujiànzhě guānzhī wángyǎnzhīwéirén róngmàoyán yǒushìérdàomíngzhě ránzhìqiú chén shǐ使jìnhuì jǐnzhōngzhǔ suīyǎnbǎiqiān cóngérluàntiānxià ?zhījiān bàiguó ránérxuéwén róngmàodòngrén yánxuànshì fēizōngzhīàn cóngéryòngzhī ?yóushìyánzhī èrgōngzhīliàoèr róngyǒuwèirá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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