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语意新奇,形象洒脱,一反游子羁旅乡愁的古诗文传统,抒写了身虽为客却乐而不觉身在他乡的乐观情感,充分表现了李白豪迈不羁的个性和李诗豪放飘逸的特色,并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盛唐时期的时代气氛。
抒写离别之悲、他乡作客之愁,是古代诗歌创作中一个很普遍的主题。然而这首诗虽题为“客中”作,抒写的却是作者的另一种感受。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这首《客中作》是这样开头的,郁金指姜科姜黄属植物,其块根主要用为药材,亦可浸酒、染色。古时用来浸酒,用郁金浸过的酒,呈金黄色,芳香 扑鼻。琥珀,松柏树脂化石,呈黄色或赤褐色,此处形容美酒的色泽晶莹可爱。谁都知道,李白一生对美酒是情有独钟的,只要有美酒,李白便可以忘乎所以,美酒 对李白的神奇效力由此可见一斑。眼前又是同样的场合,只不过“金樽”换上了“玉碗”,人也不是在长安天子脚下,身处民间的李白更可以放浪形骸,尽情享受了,地方上的佳酿,也许更加别有风味,就是因为这首流千古的饮酒歌,到现在才会出现许多冠以“兰陵”字样的酒品。这时摆在面前的兰陵佳酿,色泽清洌,酒香扑鼻,李白看在眼里,美在心间,恨不得马上就喝它个一醉方休。不过,李白一生面对的美酒盛筵,何止千万?那么这一次使得李白忘记了乡愁的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并不是美酒,而是多情的主人。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两句诗,可以说既在人意中,又出人意外。说在人意中,因为它符合前面描写和感情发展的自然趋向;说出人意外,是因为《客中作》这样一个似乎是暗示要写客愁的题目,在李白笔下,完全是另一种表现。这样诗就显得特别耐人寻味。诗人并非没有意识到是在他乡,当然也并非丝毫不想念故乡。但是,这些都在兰陵美酒面前被冲淡了。一种流连忘返的情绪,甚至乐于在客中、乐于在朋友面前尽情欢醉的情绪完全支配了他。由身在客中,发展到乐而不觉其为他乡,正是这首诗不同于一般羁旅之作的地方。
全诗语奇意也奇,形象潇洒飘逸,充分表现了李白豪放不羁的个性,并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盛唐时期的时代气氛。
《汴京纪事》诗二十首,痛感山川破碎,国家受辱,表达自己的忧伤与愤慨。这里选的是最后一首。
刘子翚写汴京的组诗,大多数通过今昔对比,列举熟知的事与物来抒发兴亡之感,所以在这首诗中举李师师的遭遇以表现汴京昔日的繁华已烟消云散。诗从李师师目前情况写起,说艳名压倒平康的李师师,在乱后流落湖湘,久经磨难后,颜色憔悴,歌喉也非复当年。诗感叹:李师师往时歌舞时所穿的金缕衣、所用的檀板现在仍在用,但都已经陈旧了,谁能相信她当年曾以美貌与伎艺使君王倾倒呢?诗写的虽然是人,主题却是从人的经历上反映国家遭受的不幸,达到了以李师师为典型反映社会动乱的目的。
通过描写往昔闻名的歌姬寄托盛衰之感的七绝,在唐代就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作品,最出名的是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诗云:“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写安史乱后,名歌手李龟年流落江南,杜甫与他相会,回想起开元盛世,不胜唏嘘。诗将今昔盛衰之感,隐藏在字里行间,使人黯然欲泪,如以“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反衬相遇的难堪,以“又逢君”点出今昔,烘托出感伤,都很见锤炼。刘子翚这首诗在主题上承继前人,但一开始就直述“辇繁华事可伤”,虽简捷明快,与杜诗比,就少了含蓄。刘子翚这首诗在写作手法上则与温庭筠《弹筝人》更接近,温诗云:“天宝年中事玉皇,曾将新曲教宁王。钿蝉金雁皆零落,一曲伊州泪万行。”在结构、布局及内容命意上,二诗都有相同之处。
前两句点化引用了唐代诗人孟郊《送淡公》(之三)“独迷舞短蓑”诗意,写了渔父狂饮烂醉而忘形的神态。“渔父醉,蓑衣舞”,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渔父狂饮烂醉以致神魂颠倒、身不由己的诙谐状态。“蓑衣舞”三字逼真传神,渔父醉后那踉踉跄跄的行走模样跃然纸上,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醉里却寻归路”,进一步渲染了渔父醉后神不附体、欲归无路的昏沉状态。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楚,回去的道路也找不到了,只好“轻舟短棹任斜横”。
作者曾在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七月游赤壁湖时,也狂饮烂醉过,结果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赤壁赋》)。此词里渔父的狂饮烂醉,其结果比作者游赤壁时的境况好不了多少,同样会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所不同的是:相与枕藉乎家中,“醉后不知何处?”最后两句为点题之笔,反映了渔父那种狂放不羁、自由自在的恬淡生活心态。
第二首词先描写,后叙述,描写与叙述融会运用,集中渲染了渔父“醉”后百事皆空的心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词隐含了道家崇尚自然、清净无为的思想,反映了词人随缘放旷、任天而动的达观胸怀。
全诗发英雄用武无地之慨。前两句挑灯看剑,雄心振起。后两句宝剑惟挂空斋与琴为伴,未可赴边杀敌,情绪一跌千丈。先扬后抑,貌似平静,实壮志难酬之愤喷薄而出。
“镆耶三尺照人寒,试与挑灯仔细看”中“镆耶三尺”,指剑;“镆耶”亦作莫邪,古宝剑名。雄剑名干将,雌剑名奠邪。干将进雄剑于吴王而藏雌剑,雌剑思念雄剑,常在匣中悲鸣。“照人寒”,言宝剑光亮耀目,观之令人胆寒。“挑灯”,拨亮灯烛。作者拨亮灯烛看剑,浮想联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且挂空斋作琴伴,未得携去斩楼兰”宝剑本是杀敌之器,但今却空无所用,不能用在杀敌的战场,只能高高挂在空空如也的书斋中,与琴棋书画为伴。剑无所用,实指作者才无所施、能无所发,未能够在战场上杀敌击贼。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场面。
本诗虽仅四句,但抒发的感情却是激烈慷慨,充满一股悲愤之气。想辛弃疾自南归以来,念念不忘的是收复失地,以成一个完整的南北统一的太平世界。但腐朽的南宋王朝却在与金人的长期对垒中日渐丧失了自己的优势,诗人也在这无限期的闲置中虚度了自己的青春岁月,所有这一切,铸成诗人这一首表达自己痛心疾首、极度遗憾之情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