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力驱寒,云容呈瑞,晓来到处花飞。遍装琼树,春意到南枝。便是渔蓑旧画,纶竿重、横玉低垂。今宵里,香闺邃馆,幽赏事偏宜。
风流,金马客,歌鬟醉拥,乌帽斜欹。问人间何处,鹏运天池。且共周郎按曲,音微误、首已先回。同心事,丹山路稳,长伴彩鸾归。
风力驱寒,云容呈瑞,晓来到处花飞。遍装琼树,春意到南枝。便是渔蓑旧画,纶竿重、横玉低垂。今宵里,香闺邃馆,幽赏事偏宜。
风流,金马客,歌鬟醉拥,乌帽斜欹。问人间何处,鹏运天池。且共周郎按曲,音微误、首已先回。同心事,丹山路稳,长伴彩鸾归。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1045.8.9-1105.5.24),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洪州分宁(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庭坚为其中一宗)之称。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生前与苏轼齐名,世称“苏黄”。著有《山谷词》,且黄庭坚书法亦能独树一格,为“宋四家”之一。 ▶ 246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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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wǎn)¹彼桑柔,其下侯²³,捋(luō)采其刘,瘼(mò)此下民。不殄(tiǎn)心忧,仓(chuàng)(huǎng)兮。倬(zhuō)昊天,宁¹⁰不我矜¹¹
译文:茂密柔嫩青青桑,下有浓荫好地方。桑叶采尽枝干秃,百姓受害难遮凉。愁思不绝心烦忧,失意凄凉久惆怅。老天光明高在上,怎不怜悯我惊惶。
注释:¹菀:茂盛的样子。²侯:维。³旬:树荫遍布。⁴刘:剥落稀疏,句意谓桑叶被采后,稀疏无叶。⁵瘼:病、害。⁶殄:断绝。⁷仓兄:同“怆怳”,凄凉纷乱貌。⁸填:通“陈”,长久。⁹倬彼:即“倬倬”,光明而广大貌。¹⁰宁:何。¹¹不我矜:“不矜我”的倒文。矜,怜悯。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於乎有哀,国步斯频。
四牡骙(kuí)¹,旟(yú)(zhào)²有翩(piān)³。乱生不夷,靡国不泯(mǐn)。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於(wū)有哀,国步¹⁰斯频¹¹
译文:四马驾车好强壮,旌旗迎风乱飘扬。社会动乱不太平,举国不宁人心慌。百姓受难少壮丁,如受火灾尽遭殃。长长声声心悲哀,国运艰难太动荡。
注释:¹骙骙:马奔驰不停貌。²旟旐:画有鹰隼、龟蛇的旗。³有翩:翩翩,翻飞的样子。⁴夷:平。⁵泯:乱。一说灭。⁶黎:众。⁷具:通“俱”。⁸烬:本指火烧后的灰烬,这里指人民遭遇战祸,剩余无几。⁹於乎:呜呼,哀痛之声。¹⁰国步:指国运。¹¹频:危急。
国步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国步蔑(miè)¹²,天不我将³。靡所止疑,云何往?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¹⁰,至今为梗(gěng)¹¹
译文:国运艰难无钱粮,老天不肯来扶将。没有归宿无处住,哪儿定居可前往?君子总是在思索,持心不争意志强。如此祸根谁引出?至今为害把人伤。
注释:¹蔑:无。²资:财。³将:扶助。“不我将”为“不将我”之倒文。⁴疑:同“凝”,止疑,停息。⁵云:发语词。⁶徂:往。⁷维:借为“惟”,思。⁸秉心:存心。⁹无竞:无争。¹⁰厉阶:祸端。¹¹梗:灾害。
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僤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痻,孔棘我圉。
忧心慇(yīn)¹,念我土宇²。我生不辰³,逢天僤(dàn)。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gòu)(mín),孔棘我圉(yù)
译文:心中忧愁真恻怆,思念故居和家乡。生不逢时我真惨,遇上老天怒气旺。从那西边到东边,无处安身最凄凉。遭遇灾祸受苦多,外患紧急在边疆。
注释:¹慇慇:心痛的样子。²土宇:土地、房屋。³不辰:不时,指出生得不是时候。⁴僤怒:震怒。僤,大。⁵觏:遇。⁶痻:灾难。⁷棘:通“急”。⁸圉:边疆。
为谋为毖,乱况斯削。告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为谋为毖¹,乱况斯削²。告尔³忧恤(xù),诲尔序。谁能执热,逝不以濯(zhuó)?其何能淑,载¹⁰(xū)¹¹及溺。
译文:谨慎谋划觅良方,才能消除混乱状。告诉你要体恤人,告诉你要用贤良。谁在解救炎热时,不用冷水来冲凉?小人治国没好事,大家受溺遭灭亡。
注释:¹毖:谨慎斯:乃。²削:减少。³尔:指周厉王及当时执政大臣。⁴序:次序。⁵爵:官爵。⁶执热:救热。⁷逝:发语词。⁸濯:洗。⁹淑:善。¹⁰载:乃。¹¹胥:皆。
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荓云不逮。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如彼遡(sù)¹风,亦孔之僾(ài)²。民有肃³心,荓(pīng)云不逮。好是稼穑(sè),力民代食。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译文:好像就在逆风闯,呼吸困难口难张。百姓本有肃敬心,但却无处献力量。重视农业生产事,百姓辛苦代耕养。耕种收获国之宝,代耕之民最善良。
注释:¹遡:逆。²僾:呼吸不畅的样子。³肃:肃敬。⁴荓:使。⁵不逮:不及。⁶力民:使人民出力劳动。⁷代食:指官吏靠劳动者奉养。⁸稼穑:这里指农业劳动。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¹。降此蟊(máo)²,稼穑卒³。哀恫(tòng)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
译文:天降祸乱与死亡,要灭我们所立王。降下害虫食根节,各种庄稼都遭殃。哀痛我们国中人,连绵土地受灾荒。没有人来献力量,哪能虔诚感上苍。
注释:¹灭我立王:意谓灭我所立之王,指周厉王被国人流放于彘的事。²蟊贼:蟊为食苗根的害虫,贼为吃苗节的害虫。指农作物的病虫害。³卒:完全。⁴痒:病。⁵恫:痛。⁶赘:通“缀”,连属。⁷旅力:膂力。旅,同“膂”。⁸念:感动。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
维此惠君¹,民人所瞻(zhān)。秉心宣犹²,考慎³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bǐ)(zāng)。自有肺肠,俾民卒狂
译文:顺应人心好君王,百姓爱戴都瞻仰。操心国政善谋画,考察慎选那辅相。不顺人心坏君王,独让自己把福享。坏蛋自有坏肺肠,让那国民都发狂。
注释:¹惠君:惠,顺。顺理的君主,称惠君。²宣犹:宣,明;犹,通“猷”。³考慎:慎重考察。⁴相:辅佐大臣。⁵臧:善。⁶自有肺肠:想法与众不同,别具一副心肝。实指坏心肠。⁷卒狂:全都狂惑迷乱。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谮,不胥以谷。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瞻彼中林,甡(shēn)¹其鹿。朋友已谮(jiàn)²,不胥³以谷。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译文:看那丛林苍莽莽,鹿群嬉戏多欢畅。同僚朋友却相谗,没有诚心不善良。人们也有这些话,进退两难真悲凉。
注释:¹甡甡:同“莘莘”,众多之貌。²谮:通“僭”,相欺而不相信任。³胥:相。⁴谷:善。⁵进退维谷:谓进退皆穷。维,是。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维此圣人,瞻¹²百里³。维彼愚人,覆(fù)狂以喜。匪言不能,胡畏忌?
译文:惟这圣人眼明亮,目光远大百里望。那种愚人真可笑,独自高兴太狂妄。不是我们不能说,为何顾忌心惶惶?
注释:¹瞻:远望。²言:语助词。³百里:指有远见。⁴覆:反而。⁵匪言不能:即“匪不能言”。⁶胡:何。⁷斯:这样。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¹。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²为荼(tú)³
译文:惟有这人心善良,无所求取没欲望。但是那人太忍心,变化反覆总无常。百姓如今似好乱,实因恶政苦难当。
注释:¹迪:进。²宁:乃。³荼毒:荼指苦草,毒指毒虫毒蛇之类。指毒害。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不顺,征以中垢。
大风有隧(suì)¹,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²不顺,征以中垢(gòu)³
译文:大风疾吹呼呼响,长长山谷真空旷。想这好人多善良,所作所为都高尚。想那坏人不顺理,行为污秽真肮脏。
注释:¹有隧:隧,形容大风疾速吹动。一说训隧为道,谓风前进有其通道。²征:往。³中垢:指宫廷秽闻。中,指宫内。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复俾我悖。
大风有隧,贪人¹败类。听言²则对,诵言³如醉。匪用其良,复俾我悖(bèi)
译文:大风疾吹呼呼响,贪利败类有一帮。好听的话就回答,听到诤言装醉样。贤良之士不肯用,反而视我为悖狂。
注释:¹贪人:贪财枉法的小人,指荣夷公之流。²听言:顺从心意的话。³诵言:忠告的言语。⁴悖:违理。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阴女,反予来赫。
嗟尔朋友,予¹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²,时亦弋获。既³之阴女,反予来赫(hè)
译文:朋友你啊可嗟伤,岂不知你装模样。好比那些高飞鸟,有时被射也落网。我已熟悉你底细,反来威吓真愚妄。
注释:¹予:芮良夫自称。²飞虫:指飞鸟。古人用“虫”泛指一切动物,鸟为羽虫,兽为毛虫,龟为甲虫,鱼为鳞虫,人为倮虫。故称虎为“大虫”。³既:已经。⁴阴:通“谙”,熟悉。⁵赫:通“吓”。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职竞用力。
民之罔(wǎng)¹,职²³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yù),职竞用力
译文:没有准则民扰攘,因你背理善欺罔。尽做不利人民事,好像还嫌不理想。百姓要走邪僻路,因你施暴太横强。
注释:罔¹极:无法则。²职:主张。³凉:凉薄。⁴背:背叛。⁵云:句中助词。⁶克:胜。⁷回遹:邪僻。⁸用力:指用暴力。
民之未戾,职盗为寇。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民之未戾(lì)¹,职盗为寇。凉²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³,既作尔歌!
译文:百姓不安很恐慌,执政为盗掠夺忙。诚恳劝告不听从,背后反骂我荒唐。虽然遭受你诽谤,终究我要作歌唱。
注释:¹戾:善。²凉:通“谅”。凉言,谅直之言。³虽曰匪予:曰,句中助词。匪,同“诽”,诽谤。⁴既:终。

  全诗十六章,前八章每章八句,刺厉王失政,好利而暴虐,以致民不聊生,故激起民怨;后八章每章六句,责同僚,然亦道出厉王用人不当,用人不当亦厉王之过失。故毛传总言为刺厉王。

  首章以桑为比,桑本茂密,荫蔽甚广,因摘采至尽而剥落稀疏。比喻百姓下民,受剥夺之深,不胜其苦,故诗人哀民困已深,呼天而诉曰:“瘼彼昊天,宁不我矜。”意谓:高明在上的苍天啊,怎么不给我百姓以怜悯呢!诗意严肃,为全诗之主旨。

  次章至第四章,述祸乱之本,乃是缘于征役不息,民无安居之所。“四牡骙骙,旟旐有翩”,谓下民已苦于征役,故见王室之车马旌旗,而痛心疾首曰:“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意思是说:乱子不平息国家就要灭亡,现 在民间黑发的丁壮已少,好比受了火灾很多人都成为灰烬了。国以民为本,民瘼深重,而国危矣。诗人对此情况,更大声疾呼云:“於乎有哀,国步斯频!”感叹国运危蹙,必无长久之理,必致蹈危亡之祸。三章感叹民穷财尽,而天不助我,人民无处可以安身,不知往何处为好,因而引起君子的深思。君子本无欲无求,扪心自问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但念及国家前途,不免发出谁实为此祸根,至今仍为民之病害的浩叹。四章感慨“我生不辰,逢天僤怒”。“我生不辰”,谓生不逢时。诗人之言如此,可见内心殷忧之深。他从人民的角度出发,痛感人民想安居,而从西到东,没有能安居的处所。人民怀念故土故居,而故土故居都因征役不息不能免于祸乱。人民既受多种灾难的侵袭,更担心外患侵凌,御侮极为迫切。天怒民怨,而国王不恤民瘼,不思改变国家的政治,因此诗人忧心如捣,为盼国王一悟而不可得深怀忧愤。仅此四章,已可见暴政害民,深重到何等程度。

  五章至八章,是诗人申述为国之道,再进忠言。五章首二句“为谋为毖,乱况斯削”,是说谋虑周到,做事慎重,祸乱的情况就可以削减。继言“告尔忧恤,诲尔序爵”;是以老臣的口气,诫教国王:必须忧恤国事,慎于授官拜爵,选用贤能。解救国家之急难,有如解救炎热。解救炎热,要用凉水,好比解救国家危难,必须任用贤良。诗人用“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等语,谆谆告诫,陈述利害,可谓语重心长,譬喻也很确当。六章七章,从爱护人民的观点出发,表明百姓都很善良,他们勤于稼穑,以耕种养活“力民代食”的人(“力民代食”指官府役使人民劳动,取其收获养活自己)。因此官府要体恤民情,爱护人民,是为政的首要大事。六章“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是说国王为政,不得人心,人民就如向着逆风,感到窒息丧气。人民虽有进取之心,但征役过重,剥夺过多,他们必然会产生难于效力之感。七章叙天降灾害,祸乱频仍,执政者只知聚敛,没有顾念人民认真救灾。由于为政昏乱,所以人民倍感痛苦。在诗中,诗人用人民的口气,警示国王,一则曰:人怨则天怒,天降丧乱,将灭我所立之王;再则曰:降此蟊贼之虫,庄稼都受到虫害而失收,天灾正是天之惩戒。下曰“哀恫中国,具赘卒荒”,则是感念人民受灾痛苦,连缀的土地,都受灾荒芜,而执政者昏乱,没有领导人民合力救灾,因而也不能感念上天减轻灾难。

  诗的第八章再从用人的角度出发,言人君有顺理有不顺理,用人有当有不当。贤明的国君明于治道,顺情达理能认真考虑选用他的辅相。不顺理的君王,则与之相反自以为是,把小人当作善良,因此使得人民迷惑而致发狂。

  以上八章是诗的前半,也是诗的主体,总说国家产生祸乱的原因,是由于厉王好货暴政,不恤民瘼,不能用贤,不知纳谏,以致民怨沸腾,而诗人有“谁生厉阶,至今为梗”之悲慨。

  后八章责同僚之执政者,不以善道规范自己,缺乏远见,只知逢迎君王,加速了国家的危亡,更引起人民的怨恨。诗人感慨小人当权,也是厉王的过失,因而作成此诗,希望引起鉴戒。

  第九章以“瞻彼中林,甡甡其鹿”两句起兴。鹿之为物,性喜群居,相亲相善。今同僚朋友,反而相谮,不能以善道相助,是不如中林之鹿。故诗人感慨“上无明君,下有恶俗”(朱熹《诗集传》)而有“进退维谷”之叹。

  第十章、十一章,用对比手法,指责执政者缺乏远见,他们阿谀取容,自鸣得意,他们存有畏忌之心,能进言而不进言,反覆瞻顾,于是贤者避退,不肖者进,于是人民惨遭荼毒而造成变乱。诗人指出执政者倘为圣明之人,必能高瞻远瞩,明见百里,倘若执政者是愚人,他们目光短浅,倒行逆施,做了坏事,反而狂妄欣喜。这是祸乱之由。诗人又说:“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表明贤者不求名不争位,忍心之不肖者,则与之相反,多方钻营,唯名利是图;国事如斯而国王不察,亲小人,远贤人,于是百姓难忍荼毒,祸乱生矣。

  第十二章、十三章以“大风有隧”起兴,先言大风之行,必有其隧;君子与小人之行也是各有其道。大风行于空谷之中,君子所行的是善道,小人不顺于理,则行于污垢之中。次言大风之行,既有其隧;贪人之行,亦必败其类。征之事实,无有或爽。盖厉王此时,用贪人荣夷公为政,荣公好专利,厉王悦之。芮良夫谏不听,反遭忌恨。故诗中有“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之语。可知厉王对于阿谀奉承他的话语,就听得进,进行对答,而听到忠谏之言就不予理睬。不用善良的人,反以进献忠言的人为狂悖,国家不能不危亡。

  第十四章慨叹同僚朋友,专利敛财,虐民为政,不思翻然悔改,反而对尽忠的诗人进行威吓,所以诗人再作告诫。诗人说:“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意思是说:可叹你们这些同僚,我难道不知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对国家有极大的危害,好比那些飞鸟,有时候也会被人捕获,国家动乱危亡,你们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诗人如此警诫,可渭声情俱历。可惜此辈小人,无动于衷,所以诗人在此章的结尾,以“既之阴女,反予来赫”作结,再次警告这些人说:我已熟悉你们的底细,你们对我也无所施其威吓了。

  在第十五章中,诗人继第九至十四章指责执政臣僚诸种劣迹之后,更缕陈人民之所以激成暴乱的原因,实为执政者之咎,执政者贪利敛财,推行暴政,导致民怨沸腾,民无安居之所,痛苦无处诉说,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怨恨官府,走邪僻之路。此章诗云:“民之罔极,职凉善背。”指出人民之所以失去是非准则,是因为官府执政者推行苛政违背道理。“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指出人民之所以走向邪僻,是由于官府执政者尚力而不尚德。不仅如此,诗中还指出,执政者做对人民不利的事,唯恐不得其胜(意谓极其残酷)。谴责极为严正。诗人忧国之热忱,同情人民之深切,于此可见。《诗集传》所称此人此辈,即指助厉王为虐之荣夷公等,小人当权,加速国家之危亡,诚足引为鉴诫。

  末章承前,言民之所以未得安定,是由于执政者以盗寇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掠夺,所以他们也不得不为盗为寇。上为盗寇之行,民心不能安定。诗人又以“凉曰不可,覆背善詈”两句,表示:我虽忠告你们,却又不被你们接受,反而在背后诅咒我。最后归结到作诗的缘由:“虽曰匪予,既作尔歌。”意谓:尽管你们诽谤我,我还是为你们作了这首歌,以促成你们的省悟。

  此诗既叹百姓之困穷,又伤国事之昏乱;既探祸乱之根,又言救乱之道;既叹生不逢时,又伤救世无力;既指斥国君之昏庸,又斥群僚不敢进言;既斥责小人乱国之行,又指斥王之不能用贤。诗中显示出一种沉郁和忧伤的情调。

  从诗的语言来看,全诗语言朴直而多变化,直陈己意,不事雕饰而寄意深长。其中许多用语,至今还被引用,还具有活力。如“瘼彼昊天,宁不我矜”,此呼天之词也。“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此忧时之词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此愤世之词也。“谁能执热,逝不以濯”,此善譬之词也。“人亦有言,进退维谷”,此言处世之词也。古代语词,虽至西周,尚未发展到完美的程度,所以诗中多用通假字来满足表意的需要,有些词语,甚至解说纷纭,难有确意,但根据诗的主旨,仔细思考,还是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合情合理的解说的,因为文字本是逐步发展起来的,从诗中可以看出诗人高度的操纵文字能力。

  从表现手法来看,这首长诗,运用了比喻、反诘、衬托、夸张、对比等多种手法。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682-693
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98-603

sāngróu

míng xiānqín 

sāngróu xiàhóuxún luōcǎiliú xiàmín tiǎnxīnyōu chuànghuǎngchén zhuōhàotiān nìngguān 

kuíkuí zhàoyǒupiān luànshēng guómǐn mínyǒu huòjìn yǒuāi guópín 

guómiè tiānjiāng suǒzhǐníng yúnwǎng jūnshíwéi bǐngxīnjìng shuíshēngjiē zhìjīnwéigěng 

yōuxīnyīnyīn niàn shēngchén féngtiāndàn 西dōng suǒdìngchǔ duōgòumín kǒng 

wéimóuwéi luànkuàngxuē gàoěryōu huìěrjué shuínéngzhí shìzhuó nèngshū zài 

fēng kǒngzhīài mínyǒuxīn píngyúndài hàoshìjià míndàishí jiàwéibǎo dàishíwéihào 

tiānjiàngsāngluàn mièwáng jiàngmáozéi jiàyǎng āitōngzhōngguó zhuìhuāng yǒu niànqióngcāng 

wéihuìjūn mínrénsuǒzhān bǐngxīnxuānyóu kǎoshènxiàng wéishùn zāng yǒufèicháng mínkuáng 

zhānzhōnglín shēnshēn鹿 péngyǒujiàn  rényǒuyán jìntuì退wéi 

wéishèngrén zhānyánbǎi wéirén kuáng fěiyánnéng wèi 

wéiliángrén qiú wéirěnxīn shìshì mínzhītānluàn nìngwéi 

fēngyǒusuì yǒukōng wéiliángrén zuòwéishì wéishùn zhēngzhōnggòu 

fēngyǒusuì tānrénbàilèi tīngyánduì sòngyánzuì fěiyòngliáng bèi 

jiēěrpéngyǒu zhīérzuò fēichóng shíhuò zhīān fǎnlái 

mínzhīwǎng zhíliàngshànbèi wéimín yún mínzhīhuí zhíjìngyòng 

mínzhīwèi zhídàowéikòu liàngyuē bèishàn suīyuēfěi zuòěr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liáo)¹沉香²,消溽(rù)³。鸟雀呼晴,侵晓窥檐(yán)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译文:焚烧沉香,来消除夏天闷热潮湿的暑气。天刚亮鸟雀就在屋檐下探头探脑地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昨夜下雨,快天亮时才停,鸟雀都在欢呼天放晴了。初出的阳光晒干了荷叶上昨夜的雨滴,水面上的荷花清润圆正,微风吹过,荷叶一团团地舞动起来。
注释:¹燎:烧。²沉香:木名,其芯材可作熏香料。沉,古时写作沈。沈(沉)香,一种名贵香料,置水中则下沉,故又名沉水香,其香味可辟恶气。³溽暑:潮湿的暑气。溽:湿润潮湿。⁴呼晴:唤晴。旧有鸟鸣可占晴雨之说。⁵侵晓:快天亮的时候。侵,渐近。⁶宿雨:昨夜下的雨。⁷清圆:清润圆正。⁸风荷举:意味荷叶迎着晨风,每一片荷叶都挺出水面。举,擎起。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¹,久作长安²³。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jí)轻舟,梦入芙蓉浦
译文:想到那遥远的故乡,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家本在江南一带,却长久地客居长安。又到五月,不知家乡的朋友是否也在思念我?在梦中,我划着一叶小舟,又闯入那西湖的荷花塘中。
注释:¹吴门:古吴县城亦称吴门,即今之江苏苏州,此处以吴门泛指江南一带。作者乃江南钱塘人。²长安:原指今西安,唐以前此地久作都城,故后世每借指京都。词中借指汴京,今河南开封。³旅:客居。⁴楫:划船用具,短桨。⁵芙蓉浦:有荷花的水边。有溪涧可通的荷花塘。词中指杭州西湖。浦:水湾、河流。芙蓉,又叫“芙蕖”,荷花的别称。

  此词由眼前的荷花想到故乡的荷花。游子浓浓的思乡情,向荷花娓娓道来,构思尤为巧妙别致。词分上下两片。上片主要描绘荷花姿态,下片由荷花生发开去,梦回故乡。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这里写的是一个夏日的清晨,词人点燃了沉香以驱散潮湿闷热的暑气。鸟雀在窗外欢呼着,庆祝天气由雨转晴。在词人眼里,鸟雀仿佛有着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她们也会“呼”也爱“窥”,如同调皮的孩子一般活波可爱。这几句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作者是在为下面写荷花的美丽做感情上的铺垫。“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国学大师王国维评:“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先不说神理如何,但是字句的圆润,就足以流传千古。至于神理或说神韵,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可把这三句译成白话:“清晨的阳光投射到荷花的叶子上,昨夜花叶上积的雨珠很快就溜掉了。清澈的水面上,粉红的荷花在春风中轻轻颤动,一一举起了晶莹剔透的绿盖。远远望去,仿佛一群身着红裳绿裙踏歌起舞的江南女子!”词人之所以睹荷生情,把荷花写的如此逼真形象,玲珑可爱,因为他的故乡江南就是芙蓉遍地。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荷花点燃了词人的思乡情,下片开头他就扪心自问,何时才能重归故里呢,那美丽的吴门,苏小小居住的地方。“久”字体现了作者对飘泊生活尤其是仕途生活的厌倦,在其它作品中词人一再以“京华倦客”自称,可见他早已淡薄功名而魂系故乡。“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结尾三句,词人恍惚间飞到了五月的江南,熟悉的渔郎正在河上摇着小船,穿梭于层层叠叠的莲叶……这时词人忍不住喊道:打鱼的大哥 ,还记得我吗?我是美成啊!情到深处意转痴,词人用一个白日梦结尾,给人留下无限的情思和遐想。

  这首词写游子的思乡情结,写景写人写情写梦皆语出天然,不加雕饰而风情万种。通过对清圆的荷叶、五月的江南、渔郎的轻舟这些情景进行虚实变幻的描写,思乡之苦表达得淋漓尽致。

zhē ·liáochénxiāng

zhōubāngyàn sòngdài 

liáochénxiāng xiāoshǔ niǎoquèqíng qīnxiǎokuīyán shàngchūyánggān宿 shuǐmiànqīngyuán fēng 
xiāngyáo  jiāzhùmén jiǔzuòchángān yuèlángxiāngfǒu xiǎoqīngzhōu mèngróng 
军旅西征僻,风尘战伐多。
军旅西征僻,风尘战伐多。
译文:军队向西开赴讨伐邪恶,风尘滚滚战争实在太多。
犹闻蜀父老,不忘舜讴歌。
犹闻蜀父老,不忘舜讴(ōu)¹
译文:我似乎听到了成都一带的父老,正在吟诵着舜帝的《南风》之歌。
注释:¹舜讴歌:出《孟子》。
天险终难立,柴门岂重过?
天险¹终难立,柴门²岂重过?
译文:云安天险终究难以立身,而况花溪边的柴门又岂可重过?
注释:¹天险:剑门。《易》:天险不可升也。²柴门:用柴木做的门。言其简陋。代指贫寒之家;陋室。
朝朝巫峡水,远逗锦江波。
朝朝巫峡水,远逗¹锦江波。
译文:朝朝暮暮的巫峡水啊,引我远思那锦江之波。
注释:¹逗:引。
万里桥南宅,百花潭北庄。
万里险¹南宅,百花潭(tán)²北庄。
译文:万里桥西,百花潭北,那里有我亲手经营的草堂。
注释:¹万里险:成都历史上著名的古险。²百花潭:在四川成都市西郊。潭北有唐著名诗人杜甫的草堂。
层轩皆面水,老树饱经霜。
层轩¹皆面水,老树饱经霜。
译文:高敞的轩廊都对着流水,苍老的树木饱经风霜。
注释:¹层轩:指多层的带有长廊的敞厅。
雪岭界天白,锦城曛日黄。
雪岭界天¹白,锦城曛(xūn)²黄。
译文:西部的雪岭呈现出接天的白色,夕归中的锦城一片金黄。
注释:¹界天:接天。²曛日:指天色已晚。曛,日落时的余光。
惜哉形胜地,回首一茫茫!
惜哉形胜地¹,回首一茫茫²
译文:可惜那山川壮美的地方,回首遥望已然模糊渺茫。
注释:¹形胜地:山川壮美的地方。²茫茫:比喻没有边际,看不清楚。

  所谓“形胜地”,指的是“锦水居止”内外的形胜之地。就成都草堂本身的形胜看;它位置在“万里险西”与“百花潭北”之间,这一方面令人发思古之幽情,“万里之行,始于今日。”诸葛亮对费祎的送行辞似乎言犹在耳。另一方面勾起对民间习俗的雅兴,在四月十九日那天,成群的男女老少,来往于浣花溪边,尽情游宴。草堂的“柴门”前是不是停泊过东吴的客船,那“面水层轩”有没有反映着西山的雪影,看看那些“经霜老树”:童童青盖的“倚天柟树”、浓荫铺地的桤木、疏柯昂藏的苍松,等等,莫不洋溢着豪纵自然的风光和峻峭挺拔的气势。

  其实,对草堂形胜的描绘,杜甫写《怀锦水居止二首》之前,曾推出一个特写镜头,即《绝句三首》其二云: “水槛温江口,茅堂石笋西。移船先主庙,洗药浣花溪。”王嗣奭说: “言草堂形胜,又思留住。”仇兆鳌亦说: “见成都形胜,而仍事游览也。”可见这块形胜之地,很值得“居止”。不过,在这诗里,王嗣奭也有未弄清之处: “但温江在成都西五十里,水槛亦不相及,不解所谓”(《杜臆》卷之六)。其所以“不解”,就在于他见木不见林,只看到草堂形胜,没有看到与之相连属的其他形胜之地。

  在艺术表现手法上,杜甫具有“视通万里”的创作本领,善于在相距遥远的此岸与彼岸之间牵线搭险,塑造一个又一个的立体浮雕。这里,诗人巧妙地不仅把草堂形胜与成都形胜挂钩,同时又与蜀中一些形胜之地连在一起。水槛与温江相距不过“四五十里”,而“锦水居止”与之“相及”的就更加辽阔了: “西山白雪”与“锦城曛黄”遥遥相映, “巫峡水”与“锦江波”千里来相会。这是绝妙的蜀中形胜图。杜甫之所以念念不忘这些“形胜地”,其一的首二句揭示了严峻的重大因素。玄宗十四载(755年)安史之乱后,唐代的历史由统一进入了分裂的时期。在这时期里,一些怀有野心的地方官吏,利用他们的地位,形成封建割据势力。这些地方割据势力,与朝廷之间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各种矛盾,带来了大大小小的战乱不息,使人民处于一场浩劫之中。蜀中也不例外。

  前人多认为:杜甫因崔旰乱蜀而怀思草堂。这是不错的。不过,倘若从诗中提到的“军旅”、“天险”、“雪岭”、“锦城曛黄”等句看,所谓“风尘战伐多”,显然不仅针对崔旰之乱而言,可以说此句概括了杜甫入蜀后所遭遇的各种战乱,似乎更符合当时的社会历史实际。例如,宝应元年(762年)年诗人在成都草堂写道: “戎马交驰际,柴门老病身。”“江边踏青罢,回首见旌旗。风起春城暮,高楼鼓角悲。”广德元年(765年)十月在阆州写道: “十室几人在,千山空自多。路街唯见哭,城市不闻歌。漂梗无安地,衔枚有荷戈。官军未通蜀,吾道竟如何。”永泰元年(765年)在云安写道: “万国皆戎马,酣歌泪欲垂。”“前年渝州杀刺史,今年开州杀射史。群盗相随剧虎狼,食人更肯留妻子。”尤其值得注意的,跟《怀锦水居止二首》同时同地所作的《将晓二首》其一云: “巴人常小梗,蜀使动无边。”《杜诗详注》引黄鹤说:“‘巴人常小梗’,谓上元间,剑南东川节度兵马使段子璋反,伏诛。宝应初剑南西山兵马使徐知道反,伏诛。明年剑南西山兵马使崔旰反,杀成都节度使郭英义。”所谓“常小梗”与“战伐多”,正是同一含义的不同说法。此外,“常小梗”的“梗”,还应包括吐蕃。据《唐书·郭正一传》:“高宗召群臣问所以制戎?正曰:‘吐蕃旷年梗寇,师数出;坐费粮赀。”梗寇指强悍的吐蕃,所以赵次公解释“天险”为“忧吐蜀能犯蜀之险也”,解释“雪岭”为“吐蕃中山”(《九家集注杜诗》)。它是有一定依据的。观此可知,那些形胜之地面临如此频繁的各种战乱,使诗人牵肠挂肚。 “雪岭白”和“锦城黄”在诗人心灵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杜甫对草堂有过多次的怀念。避乱梓州时,他深恐草堂遭到焚毁,焦虑着绿竹和小松难以成长;一旦战乱稍有平息,便在重返草堂途中,想象着如何过几天安定的生活。而这最后一次在云安的怀念,又比前几次的怀念内涵更加深刻得多;诗人似乎察觉到:日趋没落的唐帝国,对混乱的地方割据势力,已经难以控制了。蜀中“形胜地”无日不在战乱中受到严峻威胁。 “回首”固然“茫茫”,深重的灾难却依然蔓延。杜甫对草堂的怀念,不仅仅是对个人“居止”的依依眷恋,同时是对其他形胜之地的衷心爱护,这是诗人从另一角度来倾吐他一贯忧国忧民的深切情思。

参考资料:
1、 陶道恕.杜甫诗歌赏析集:巴蜀书社,1993:第399页
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
柳条百尺拂银塘¹,且²莫深青只浅黄。
译文:百尺长的柳条轻拂过清澈明净的池塘,柳色尚且还不是深青的,只是浅浅的黄。
注释:¹银塘:指清澈明净的池塘。²且:尚,还。
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
未必柳条能蘸(zhàn)水,水中柳影引他长。
译文:柳条未必垂到了水中,是因为水中的柳影将它拉长了。

  杨万里的《新柳》一诗描摹细腻,韵味清新,妙手天成,生面别开,颇能代表其“诚斋体”的诗风。

  诗人漫步赏柳,由远而近,视线也由上而下,从岸上柳条,写到水中柳景。作者出人意料地只用了一个非常亲切的“引”字,运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不仅照应了前面的“百尺”一词,又描绘出一幅柳条和水中柳影相连相映优美而有动感的图画,富有情趣,表现了作者对新春的喜爱之情。(早春时节是浅黄的柳条,暮春时节柳条是深青的,这里还采用象征的手法)“引”呼应篇首,说明柳条之所以能达“百尺”之长,因水中柳影把“引伸”之故。“引”字描绘出微风吹动,柳枝轻扬,水上水下连成一片的优美画面,把柳影即把新柳,把整个画面都写活了。诗中所表现出来的活泼、新颖、意趣和作者对自然景物的深情,正是其冲破江西诗派冷僻生涩的藩篱而表现的特色—“诚斋体”的特色。

  这首小诗画面清新,节奏明快,读来仿佛身临其境,仿佛沐浴着融融的阳光,吹拂着和煦的春风。字字句句无不流露着诗人爱惜新柳,热爱春天,热爱生活的深情。

  “柳条百尺拂银塘”。作品开篇首先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初春时节柳树池塘两情依依的整体画面。“百尺”写了柳的婀娜与茂盛,“拂”写出了柳的轻揉,像手少女的纤纤玉手轻拂着银光闪耀的池塘。如此一来,一幅清新、煦暖、鲜亮、灵动的春树春水图画就呈现在了读者面前.

  “且莫深青只浅黄”。在这一句里,诗人以浓重的笔墨写柳叶的颜色。“且莫”即“切莫”,有“千万不要”的意思,但在这里应该理解为“一点儿都没有”,就是“一点儿深清的绿色都没有”;“只”限制了柳叶颜色的单一和纯粹,没有其他颜色,只有鹅黄嫩绿,“且莫”和“只”这两个限制性的词语不但传神有效地写出了初春时节柳树的特点,同时还流露了诗人爱惜新柳的深情。

xīnliǔ

yángwàn sòngdài 

liǔtiáobǎichǐyíntáng qiěshēnqīngzhǐqiǎnhuáng 
wèiliǔtiáonéngzhànshuǐ shuǐzhōngliǔyǐngyǐncháng 
夫工人之为业也,必先淬砺其器用,抡度其材干,然后致力寡而用功得矣。圣人之于国也,必先遴柬其贤能,练核其名实,然后任使逸而事以济矣。故取人之道,世之急务也,自古守文之君,孰不有意于是哉?然其间得人者有之,失士者不能无焉,称职者有之,谬举者不能无焉。必欲得人称职,不失士,不谬举,宜如汉左雄所议文吏课笺奏、诸生试家法,为得矣。
夫工人之为业也,必先淬(cuì)砺其器用,抡度其材干,然后致力寡而用功得矣。圣人之于国也,必先遴柬(jiǎn)¹其贤能,练核²其名实,然后任使逸而事以济矣。故取人之道,世之急务也,自古守文之君³,孰不有意于是哉?然其间得人者有之,失士者不能无焉,称职者有之,谬(miù)者不能无焉。必欲得人称职,不失士,不谬举,宜如汉左雄所议文吏课笺(jiān)奏、诸生试家法,为得矣。
译文:工匠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定要先将工具淬火打磨锋利,挑选测量好合适的材料,这样才能出力较少而收效显著。圣人治理国家,必须先选拔士子当中的贤能者,精心考察他的声誉和实际能力,然后再委派给他具体的事务,事情就能办妥帖了。所以选拔人才的办法,是当今最要紧的政务,自古以来遵守成法的君王,谁不重视选取人才的办法呢?然而在这之中得到人才的有,失去人才的也不能说没有;称职的人才有,选错了人才的也不能说没有。如果一定要得到称职的人才,不失去贤才,不妄然举荐,应像汉代左雄所说的那样,对诸生考查学术传承、对文吏考查奏章写作才好。
注释:¹遴柬:选拔。²练核:精心考查。³守文之君:指第二代以下之帝王。《史记·外戚世家》:“自古受命帝王及继体守文之君。”索隐:“守文犹守法也,谓非受命创制之君,但守先帝法度为之主耳。”⁴谬举:指错误的荐举。曹植《求自试表》:“故君无虚授,臣无虚受。虚授谓之谬举,虚受谓之尸禄。”⁵左雄(?一138):字伯豪,东汉南郡涅阳(治所在今河南邓州东北)人。安帝时举孝廉,迁冀州刺史。顺帝时,掌纳言,官尚书。《后汉书·左雄传》称其上言“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儒有一家之学,故称家),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帝从之。”
所谓文吏者,不徒苟尚文辞而已,必也通古今,习礼法,天文人事,政教更张,然后施之职事,则以详平政体,有大议论,使以古今参之是也。所谓诸生者,不独取训习句读而已,必也习典礼,明制度,臣主威仪,时政沿袭,然后施之职事,则以缘饰治道,有大议论,则以经术断之是也。
所谓文吏者,不徒苟尚文辞而已,必也通古今,习礼法,天文人事,政教更张,然后施之职事,则以详平政体¹,有大议论,使以古今参(cān)之是也。所谓诸生者,不独取训习句读而已,必也习典礼,明制度,臣主威仪,时政沿袭,然后施之职事,则以缘饰治道,有大议论,则以经术断之是也。
译文:所说的文吏,不仅指那些只会写文章的人而已,他们一定要通晓古今之道,熟悉礼仪法度、天象吉凶、人事成败、政令教化的修改施行,然后带着这些经验去处理政事,就会使政令平和详稳;如果有事关重大的讨论,使他们用古往今来的例证参照佐证。所说的诸生,不仅指那些记诵经典字句训诂的人而已,一定要让他们学习典章礼法,熟悉古代政治制度、大臣和君主的种种威仪、时政的沿袭变化,然后再让他们去处置事务,那就会为国家的治理增光添彩,如果有事关重大的讨论,便可以命他们用经术来断定是非。
注释:¹政体:此指施政的要领。
以今准古,今之进士,古之文吏也;今之经学,古之儒生也。然其策进士,则但以章句声病,苟尚文辞,类皆小能者为之;策经学者,徒以记问为能,不责大义,类皆蒙鄙者能之。使通才之人或见赘于时,高世之士或见排于俗。故属文者至相戒曰:“涉猎可为也,诬艳可尚也,于政事何为哉?”守经者曰:“传写可为也,诵习可勤也,于义理何取哉?”故其父兄勖其子弟,师长勖其门人,相为浮艳之作,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也。何哉?其取舍好尚如此,所习不得不然也。若此之类,而当擢之职位,历之仕涂,一旦国家有大议论,立辟雍明堂,损益礼制,更著律令,决谳疑狱,彼恶能以详平政体,缘饰治道,以古今参之,以经术断之哉?是必唯唯而已。
以今准古,今之进士,古之文吏也;今之经学,古之儒生也。然其策¹进士,则但以章句声病,苟尚文辞,类皆小能者为之;策经学者,徒以记问为能,不责大义,类皆蒙鄙者能之。使通才之人或见赘于时,高世之士或见排于俗。故属文者至相戒曰:“涉猎可为也,诬艳²可尚也,于政事何为哉?”守经者曰:“传写可为也,诵习可勤也,于义理何取哉?”故其父兄勖(xù)其子弟,师长勖其门人,相为浮艳之作,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也。何哉?其取舍好尚如此,所习不得不然也。若此之类,而当擢之职位,历之仕涂,一旦国家有大议论,立辟雍明堂³,损益礼制,更著律令,决谳(yàn)疑狱,彼恶能以详平政体,缘饰治道,以古今参之,以经术断之哉?是必唯唯而已。
译文:拿今天的事物和古代比照,今天的进士,就是古代的文吏;今天的明经,就是古代的儒生。然而现今策试进士,却仅仅以解说章句文字和声韵对偶为试题,只崇尚文辞的华美,都是些有小聪明的人擅长的事;策试明经,仅仅以背诵记忆对答作为衡量优劣的标准,不去责求经典大义,都是些蠢笨卑下的人擅长的事。这使得有贯通古今的才能之士成为世上多余的人,有旷世之才的高明之士很多都被世俗所排抑。所以学写文章的人竟然彼此告诚说:“稍看点书就足够了,把辞藻写得浮艳些才是时尚之文,和政事有多少关系呢?”死读经书的人则说:“传抄模仿是必须要做的,在背诵温习(古人训话章句)上要勤奋,经典中的大义道理有什么可取的?”所以为父为兄的勉励他们的儿子兄弟,当老师的勉励他的弟子,竞相写作那种浮华美艳的文章,以此来追逐时尚并猎取功名。为什么呢?因为当世的取舍标准就是如此,所学的内容当然不得不按照这样的要求。像这样的一类人,如果选拔他担任某种职位,进入官场,一旦国家有对重大问题的讨论,站在朝堂、宫廷之上,修改礼乐制度,修订法律条令,审判疑难案件,他们如何能使政令平和详稳,为国家的治理增光添彩,用古往今来的例证参照佐证,用经术来断定是非呢?必定会唯唯诺诺罢了。
注释:¹策:策问。汉代皇帝为选拔人材举行面试,事先把问题写在竹简上,应考的人按策上题目对答。²诬艳:指文辞的浮艳失实。³辟雍明堂:周朝为贵族子弟所设的太学称辟雍。明堂为古代帝王宣明政教之地,凡朝会、祭祀、庆赏、选士、养老、教学等大典,均在此举行。
文中子曰:“文乎文乎,苟作云乎哉?必也贯乎道。学乎学乎,博诵云乎哉?必也济乎义。”故才之不可苟取也久矣,必若差别类能,宜少依汉之笺奏家法之义。策进士者,若曰邦家之大计何先,治人之要务何急,政教之利害何大,安边之计策何出,使之以时务之所宜言之,不直以章句声病累其心。策经学者,宜曰礼乐之损益何宜,天地之变化何如,礼器之制度何尚,各傅经义以对,不独以记问传写为能。然后署之甲乙以升黜之,庶其取舍之鉴灼于目前,是岂恶有用而事无用,辞逸而就劳哉?故学者不习无用之言,则业专而修矣,一心治道,则习贯而入矣,若此之类,施之朝廷,用之牧民,何向而不利哉?其他限年之议,亦无取矣。
文中子¹曰:“文乎文乎,苟作云乎哉?必也贯乎道。学乎学乎,博诵云乎哉?必也济乎义。”故才之不可苟取也久矣,必若差别类能,宜少依汉之笺(jiān)奏家法之义。策进士者,若曰邦家之大计何先,治人之要务何急,政教之利害何大,安边之计策何出,使之以时务之所宜言之,不直以章句声病累其心。策经学者,宜曰礼乐之损益何宜,天地之变化何如,礼器之制度何尚,各傅经义以对,不独以记问传写为能。然后署之甲乙以升黜(chù)之,庶其取舍之鉴灼于目前,是岂恶有用而事无用,辞逸而就劳哉?故学者不习无用之言,则业专而修矣,一心治道,则习贯而入矣,若此之类,施之朝廷,用之牧民,何向而不利哉?其他限年之议,亦无取矣。
译文:文中子说:“文章啊文章啊,难道只是写出来就可以了吗?其中一定要贯穿着圣人之道才是。学习啊学习啊,难道只懂得背诵记忆就可以了吗?其中一定要申明道义才是。”所以人才不能随随便便求取到已经很久了,如果一定要区别他们不同方面的才能,就应该多少按照汉代考试写作公文、谈论学术源流的做法。策试进士,要考些诸如国家的大政方针什么最要紧,治理民众的事务什么最紧急,政令教化的利害得失以什么为关键,安定边疆的妙计良策都有哪些等,命他们以最切合当今之需的问题进行答辩,不仅仅用解说章句文字和声韵对偶使他们疲于应付;策试明经,应该让他们阐述礼乐制度需要如何进行修订增删,天地的变化究竟如何,礼器的制度有哪些是应该推崇的,各自用经典当中的言语作为佐证进行答辩,不单单把会背诵、会模仿作为衡量才能的标准。这以后排出优劣次序,来升迁或贬黜他们,或许取舍的标准便可以彰显在人们眼前了,这难道还能说是厌恶有用之才而学习无用之学,不接受安逸而趋于烦劳吗?因此学子们都不会再去学那些毫无用处的言辞,那么儒业(就会)专一而有的放矢了;一心一意地学习圣道,久之便能深入其内心了。这样的心得,既可以用在朝廷之中,也可以用在管理民众当中,用到哪里问题不是迎刃而解呢?其他任职的年限和资历,也是不足取的。
注释:¹文中子:隋朝王通的私谥。王通(584-618),字仲淹,初唐诗人王勃的祖父。著有《中说》,又称《文中子》。文中所引,见《中说》卷二,文字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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