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描写的是自然景物,赞叹的却是一幅画。前两句写其山色分明,流水无声;后两句描述其花开四季,鸟不怕人。四句诗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山水花鸟图。全诗对仗工整,尤其是诗中多组反义词的运用,使其节奏清晰,平仄分明,韵味十足,读着琅琅上口。全诗读起来似乎行行违反自然规律,其实正是暗中设谜,写出了画的特点。
“远看山有色”远山含笑,有色便是好山,何为有色?清秀俊朗红湿绿垂是色,寒色苍苍亦是佳色,奇傀峭拔也是异色,只因其距离而产生美感,让人觉其有无限的风光。此乃是“静境”,静境之美出乎首句,在于有静心者能品之。这就好比是阳春白雪,一开始就将下里巴人给赶出了艺术空间。取消了浮躁者的欣赏美的资格。在这里,任何的浮躁都不行,有的只是心静如水.但不是死水而是活水.你看画中有水呢?一汪春水有着挡不住的盛情倾泻而出,一种流动之美跳跃于诗人的眼中。
“近听水无声”源头活水本是“动境”,而无声二字又进入静境,宁静致远.和首句并无矛盾之处.动静的取舍上诗人可以说是能够做到游刃有余.是什么如此神奇?静的如此让人难以放弃去一探究竟,这样,我们就会接近此诗此画,这样心神和山水便靠近了。一切的妙处只是因为“无声”,无声是一种美。王羲之的诗中有“在山阴道上行,如在镜中游”,便也是这种美。有声无声都溶在一起,完美的天籁之声!庄子所提的“天籁”之声就是如此,当“天籁”与“人籁”“地籁”一起时,便共同构成一个常人无法言语的自然之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说的是花儿尽管在那个最美的季节里尽情地开放,但燃烧般的开到最美的极致后还是要飘然而去,而只有在画中,花儿美而不谢同样,画中的鸟,永远是那么可爱动人。诗中的画似乎代表着一种梦想,一种可见而不可得的梦想。而且同第二句中的“水无声”一样,“人来鸟不惊”也是表示着鸟仿佛应该“惊”的,所以这说明画家笔下之鸟的逼真了。这里诗人以“近听水无声”来表现水的潺潺可听,以“人来鸟不惊”来表现鸟的可惊的活力,手法是很高明的。
宗武是诗人的幼子,诗人曾多次提到并称赞他,在《忆幼子》诗中说:“骥子春犹隔,莺歌暖正繁。别离惊节换,聪慧与谁论。”在《遣兴》中说:“骥子好男儿,前年学语时:问知人客姓,诵得老夫诗。”说明宗武聪慧有才,可惜没有诗传下来。杜甫死后,是由宗武的儿子嗣业安葬的,并请元稹作墓志铭,人称不坠家声。
首句的意思是:何时看到小子的诞生,高秋的今天正是呱呱坠地之时,点名宗武生日的时间。次句“自从都邑语,已伴老夫名。”回想昔日写诗赞宗武懂事乖巧,宗武也随着诗文的传播而被人熟知,字里行间透着些许自豪。“诗是吾家事,人传世上情。”杜甫的远祖杜恕、杜预是汉、晋时的名臣名儒,祖父杜审言更是初唐著名诗人,诗人自己更是以诗著称于世,故勖勉宗武:诗是我家祖辈相传的事业,要继承和发扬,不仅是一般的世间亲情而已。“熟精文选理,休觅彩衣轻”。杜甫自己得力于《文选》,所以勉励儿子熟读精研,继承父志,不要像古代的老莱子,七十岁时穿着彩衣在父母面前嬉戏,以娱乐父母。最后两句说自己以衰病之躯,还在为小儿子的生日开筵祝贺一番,父子深情,跃然纸上,字里行间也透出些许悲凉,适逢乱世,国破家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即使分隔两地,拖着病体也要为儿子摆生日宴席,写诗勉励宗武,此情可叹。
这实际上是一首思妇之词,但在景色描写之中,流露出一种对高远开阔之境的向往以及这种向往被现实遮断的悲哀。
“急景流年真一箭”是套用晏殊的“急景流年都一瞬”,只不过晏殊那首词透着一种旷达,而王国维这首词透着一种执着。此处的“残雪声中”可以是积雪融化之声,但也可以想像成夹杂着小雨的雪落下的声音。“省识东风面”是套用杜甫的“画图省识春风面”。杜甫指的是美人的容颜,而这里指的是春天的容颜。“风里垂杨千万线”写东风使杨柳垂枝变得柔软婀娜。“昨宵染就鹅黄浅”,写一夜柳枝就出现了黄色的新芽。这种季节交替是自然规律,可是春天对楼中思妇来说,意味更加深远。
“又是廉纤春雨暗,倚遍危楼,高处人难见”,冬天是门窗闭锁,春天虽然可以把门窗打开,但春天又有春雨的阻隔。朦胧的春雨把眼前一切都遮蔽了,纵然打开门窗,纵然登上高楼,还是无法纵目远望。“倚遍危楼,高处人难见”的“人”,既泛指视线中所能看见的人,又暗指思妇心中所思念的人。“又是”说明不止一年如此,而“危楼”和“高处”则突出了寂寞和孤独。
“已恨年华留不住,暝烟更界平芜断”是王国维惯用的句式。那遥远的地方总存着思妇的希望,可是现在天已黄昏,傍晚的烟霭已经知起,渐渐遮住了思妇的视线,远处的原野也逐渐看不清了。
王国维长年在外执教,所以他的闺怨词也不少,这首词一别前人之闺怨诗词,写得哀而不怨,算得上要王国维的代表之作了。
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述志诗,是曹植后期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仆夫早严驾,吾将远行游。”诗一开头,就说主仆二人已经备好了车马,即将出发。这一开始,就引起了读者的好奇心。紧接着,作者用一个顶真格的设问句“远游欲何之”,引出对远游目的地和原因的补叙。“吴国为我仇”已经,语意慷慨,感情激昂,与其说是叙事,不如说是掷地有声的战斗誓言,它赋予了这次“远游”以及不平凡的意义,使诗歌一开始就涂上了豪迈悲壮的色彩。同时,一个意气风发、勇赴国难的爱国志士形象亦凸现于读者眼前。
“将骋万里途”承接上句,说自己将南征吴国。“万里途”,是对征程迢远的夸张,它极令人联想到浪漫征途的种种艰难险阻,但因句中着一“骋”字,便一扫可能因此而产生的悲凉气氛,反而有力地衬托出壮士出征的豪迈之情。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作者的愿望,在当时甚至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所以当他跌回现实中来,失意的苦闷便攫住了他的心。“东路安足由”一句便是反诘的语气倾吐了胸中的委屈。“东路”,前人多以为指从洛阳到鄄城的路。并据《赠白马王彪》诗中亦有“怨彼东路长”之句,推断这两首大约同作于黄初四年(公元223年)。
“江介多悲风,淮泗驰急流。”转入写景,作者用饱蘸感情的笔墨,描绘了一幅江风凄厉、浪高流急的画面。长江、淮水、泗水是南征吴国的必经之地,因此这里对“多悲风”、“驰急流”的渲染未尝没有形容川流险阻之意,并以此为作者“愿欲一轻济”的衬托。但其中的寓意显然不止于此,透过这一描写,令人仿佛看到作者正兀自立于大江畔,眼前呼啸的江风、奔腾的江水,既象征着他渴望建功立业的激昂情怀,也象征着英雄失路的激愤不平。在这里,雄浑阔大的境界以及慷慨激越的感情完全融合在一起,扣人心弦,有着强烈的感染力。在此写景的基础上,“愿欲一轻济,惜哉无方舟”二句即景设喻,“一轻济”,喻率师南渡;“无方舟”,喻手中无权。即以欲渡江河而无船比喻自己空怀壮志却不被任用、报效无门。一个“惜哉”流露出作者极为深沉的惋叹。
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既是如此尖锐而不可调和,作者在诗的结尾情不自禁地发出呼喊:“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这是他的心声,他不愿闲居一处,甘愿为国解忧赴汤蹈火,这一志向在他的许多诗中都有流露,然而在此诗中多了几分凄怆与苍凉。自以为如此,这首诗在赢得后人激赏的同时,也使后人对其有了更深的同情。
钟嵘评曹植诗“骨气奇高”,这主要是由他作品中所表现的思想感情决定的。他的诗大多充满了对功名事业的执着追求以及积极用世的进取精神。即使在忧患之中也不消极颓唐,遭遇挫折也不逃避,无论处境多么艰难都不放弃自己的责任。正是这一切成就了他“骨气奇高”的特色,而“仆夫早严驾”这首诗便是这一特色的代表,且因此成为魏晋时期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