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不惑鬓成丝,偶到林间便卜居。
学道未忘山水癖,爱闲终与利名疏。
夜凉危阁来明月,风静平湖瀁碧虚。
回首权豪绝相识,野云孤鹤自相于。
年过不惑鬓成丝,偶到林间便卜居。
学道未忘山水癖,爱闲终与利名疏。
夜凉危阁来明月,风静平湖瀁碧虚。
回首权豪绝相识,野云孤鹤自相于。
释智圆

释智圆

释智圆(976~1022),字无外,自号中庸子,或称潜夫,俗家姓徐,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宋初天台宗山外派重要的诗文僧。他隐居西湖孤山多年而卒,后人因称其为“孤山法师”。释智圆虽为佛徒,但颇爱好儒学,喜为诗文,是唐中叶至宋初儒释道三家学说相互渗透的时代潮流下,致力于儒释相通的学 。 ▶ 19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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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貌。当来便约,永结同心偕老。为妙年、俊格聪明,凌厉多方怜爱,何期养成心性近,元来都不相表。渐作分飞计料。
如花貌。当来¹便约,永结同心偕老。为妙年²、俊格³聪明,凌厉多方怜爱,何期养成心性近,元来都不相表。渐作分飞计料¹⁰
译文:像花儿一般的容貌。当初我就和你约定,愿意和你白头偕老。你当时正处于美妙年华而且长的俊俏人又聪明,爽朗无拘的性格让我在方方面面对你关怀备至,哪里料到你养成了狭小的心思性情,原来你竟表里不一。渐产生了与你分手的想法。
注释:¹当来:原来,起初。²妙年:青春年少。³俊格:俊俏,漂亮。格,语助词,无实意。⁴凌厉:本指勇往直前,气势猛烈,这里是爽朗无拘的意思。⁵何期:哪里料到。⁶心性近:心思性情不涵厚。近,浅陋。⁷元来:同“原来”,表示发现原先不知道的情况。⁸相表:即“相表里”的简写。⁹分飞:分别,分离。¹⁰计料:打算。
稍觉因情难供,恁殛恼。争克罢同欢笑。已是断弦尤续,覆水难收,常向人前诵谈,空遣时传音耗。漫悔懊。此事何时坏了。
¹觉因情难供²,恁(nèn)³(jí)。争克同欢笑。已是断弦尤续,覆水难收,常向人前诵谈,空遗时传音耗¹⁰。漫悔懊(ào)¹¹。此事何时坏了。
译文:渐渐觉得难以维持我们的感情,变得如此急躁烦恼。怎能忘记我们之间一起有过的欢笑。如果我再与你同拾旧好,就好比是琴瑟之弦已经断了,再接续之时又接错了一样,夫妻离异,犹如泼水于地,不能再复合。你常常向别人述说这些事,又时常寄些书信过来。读过之后,只能白白地悔恨懊恼。想起往事,我们到底哪里出错了。
注释:¹稍:渐渐。²供:维持。³恁:如此。⁴殛恼:急躁烦恼。殛,通“急”。急躁。⁵争克:怎能。⁶罢:停止,这里是忘记的意思。⁷断弦尤续:古以琴瑟喻夫妻,故男子丧妻成为断弦,此处指情爱断绝。尤,错,过失。⁸覆水难收:比喻事成定居,无法挽回。多用于比喻夫妻离异难以复合。⁹诵谈:诉说。¹⁰音耗:音信。《周书·晋荡公护传》:“既许归吾於汝,又听先致音耗。”¹¹漫悔懊:空悔恨懊恼。

  此词咏怀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也可以说是感情失败后的回思和反省。联系到柳永的生平经历,词的主人公应为他自己和他的妻子。

  词的上片写词人与妻子发生矛盾的过程。“如花貌”,写妻子的美貌,看来词人的妻子是位非常漂亮的女子。“当来便约,永结同心偕老”,这是当初见面定情的誓言,两人曾约定,要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接下来,词写词人的重情,妻子“为妙年”,“俊格聪明”,柳永对她“偕方怜爱”。词写到这里,柳永夫妻之间的恩爱生活便写完了,这本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然而却藏有隐患。词以“何期”来转笔,写妻子心性浅薄,不重誓约。妻子“心性近”,这里却用了“养成”一词,也就是说妻子的这种心性是婚后养成的,这说明柳永在责怪妻子的同时也在责怪自己,因为自己的“偕方怜爱”,才导致妻子的“心性近”。尽管如此,两人的矛盾似乎已不可调和,“渐作分飞计料”,已经有了分手的打算了。

  词的下片写词人与妻子分开之后,渐渐感觉后悔。“稍觉因情难供”二句接上片写其发生矛盾之后的心态,词人因为爱情难以维持而急恼。然而接下来,“争克罢同欢笑”词笔一转,以反问的语气说自己怎能忘记之前一起有过的欢笑,这段感情自己虽然使自己急恼却是难以中止。“已是断弦尤续”二句又进一步,以“断弦”和“覆水”两句俗语写两人的爱情已无法挽回。如此反复,生动地写出了词人心理的曲折心路。“常向人前诵谈”二句转而写妻子,妻子常常向别人述说两人曾经的往事,又时常寄信过来。两人似乎都有悔意,所谓打不散的夫妻,于此可见一斑。“漫悔懊”二句又折回来,思索这段感情究竟因何步入了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整首词一步一进,一步一转,在记写这段爱情经历的同时,又抒发着内心的惋惜与自责。这样一首词,虽没偕大意义,也算不上什么好词,但写的真实、自然,平常人的情感,平民化的内容,世俗化的语言,富有生活气息。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373-375
扑蕊添黄子,呵花满翠鬟。鸳枕映屏山,月明三五夜,对芳颜。
扑蕊(ruǐ)¹添黄子²,呵花³满翠鬟(huán)。鸳枕屏山,月明三五夜,对芳颜
译文:拈一点花蕊妆点眉上额黄,轻轻地吹拂着小花,把它插满发髻上。十五的月儿照亮闪光的屏风,映出枕上的绣鸳鸯,陪伴着孤独的少女,洒下一片深情的银光。
注释:南歌子: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¹扑蕊:谓取花蕊以增额黄之色。蕊,花蕊。²黄子:即额黄,古代妇女额间点黄。又,古妇女面也用上的花靥饰之。³呵花:用口吹吹花朵,写戴花的动作。⁴翠鬟:头发所梳的形状。翠,形容发色光润青黑。⁵鸳枕:绣有鸳鸯的枕头。⁶映,汤本《花间集》作“暗”。⁷三五夜:十五月圆之夜。⁸芳颜:青春、美好的容颜。

  这首词写女子月夜的相思之情,以女主人公的严妆丽容以及鸳枕明月为衬,表现其孤栖与寂寞。

  起拍二句,从最具有女性生活特征的化妆着笔,写出女子年轻貌美的形象。“扑蕊添黄子”,谓取花蕊以为面饰。古人制作化妆品,多取材于自然,所以将黄色的花粉作为额黄妆的饰品。“呵花满翠鬟”,说吹花后把花满戴于发髻之上。接下三句,转换抒写角度,不再写动态的人物,转而写静境中的感情世界,情致也变得深婉。“鸳枕映屏山,月明三五夜,对芳颜。”三五之夜,则月欲明矣,则思愈炽矣。于是乎,对芳颜,扑蕊、呵花以自消遣。女子被封闭在闺房内,阗然独处,无人相问,只有鸳枕、屏山相伴,尤其是十五月圆之夜,更觉无限孤独寂寞。

  此词通过白描手法,揭示人物的内心情绪。词中女主人公月夜独卧,不仅在前以严妆丽容为衬,其后又以“鸳枕”“月明”为衬,鸳枕独托面容,月明偏照芳颜,主人公那孤寂、相思之苦自在不言中。其中,“扑蕊”“呵花”两个细节的描写,用语精细奇妙,而又使人耳目一新。

  有人将此词解释为写男女双方幽会的情景,说开头两句写女子着意妆饰,表现了她准备欢会时喜悦的心情;后三句是对相会时的具体描写。聊备一说。

参考资料:
1、 邱美琼 胡建次.温庭筠词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64-65
2、 柯宝成 编注.花间集.武汉:武汉出版社,2017:25
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51-52

nán ·ruǐtiānhuáng

wēntíngyún tángdài 

ruǐtiānhuáng huāmǎncuìhuán yuānzhěnyìngpíngshān yuèmíngsān duìfāngyán 
纪渻子为王养斗鸡。
纪渻(shěng)¹为王²养斗鸡。
译文:纪渻子为国王养斗鸡。
注释:¹纪渻子:纪姓,渻子名。²王:指齐王。
十日而问:“鸡已乎?”曰:“未也,方虚骄而恃气。”
十日而问:“鸡已乎?”曰:“未也,方虚骄而恃气。”
译文:十天后(国王)问道:“鸡(训练)完了吗?”(纪渻子答)道:“没有,(它)还没本事却骄傲而自负。”已乎:练成了吗?虚:内心空虚而神态高傲,色厉内荏的样子。恃气:凭意气。
十日又问。曰:“未也,犹应响影。”
十日又问。曰:“未也,犹应响影。”
译文:十天后(国王)又问。(纪渻子答)道:“还不行,仍然对别的鸡的啼叫和接近有所反应。”
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
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
译文:十天后(国王)又问。(纪渻子答)道:“还不行,仍然气势汹汹地看着(对方)。”
十日又问。曰:“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十日又问。曰:“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¹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²矣,异鸡³无敢应者,反走矣。”
译文:十天后(国王)又问。(纪渻子答)道:“差不多了。即使有鸡叫,(它)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看上去就像一只木鸡,它的德性完备了,别的鸡没有敢于应战的,掉头就逃跑了。”
注释:¹无变:没有变化。²德全:德行完备。³异鸡:其他的鸡。
弱柳丝千缕。嫩黄匀遍鸦啼处。寒入罗衣春尚浅,过一番风雨。问燕子来时,绿水桥边路。曾画楼、见个人人否。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
弱柳¹丝千缕。嫩(nèn)黄匀遍鸦啼处²。寒入罗衣³春尚浅,过一番风雨。问燕子来时,绿水桥边路。曾画楼、见个人人否。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
译文:柔弱的柳条千丝万缕,到处都是鹅黄嫩绿,鸦雀争相鸣啼。还是早春的天气,轻寒侵入罗衣,刚刚又过去一阵风雨。我深情地询问刚飞回的燕子:在来时路过的绿水桥边,有一个画楼耸立,可曾看到那位美人正在屋里?我料想她静掩云窗,毫无意绪,任凭琴瑟的弦柱上落满尘泥。
注释:¹弱柳:柳条柔弱,故称弱柳。²鸦啼处:此指柳树丛中。³罗衣:轻软丝织品制成的衣服。⁴人人:犹言人儿,对亲爱者的称呼,情人的昵称。⁵哀弦危柱:指乐声凄绝。柱:筝瑟之类弦乐器上的弦柱。危:高,指弦音高厉。此处“危”“哀”是弦柱的修饰语。
庾信愁如许。为谁都著眉端聚。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念永昼春闲,人倦如何度。闲傍枕、百啭黄鹂语。唤觉来厌厌,残照依然花坞。
(yǔ)信愁如许¹。为谁都著眉端聚。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念永昼春闲²,人倦如何度。闲傍枕、百啭(zhuàn)³黄鹂语。唤觉来厌厌,残照依然花坞
译文:我的忧愁像庾信那样多,不知为谁而双眉攒聚?独立在春风中弹下点点清泪,寄予这雾气迷蒙的江水向东流去。想到这昼长春闲的时日,困倦慵懒怎生挨得过去?闲靠孤枕睡意沉沉,听到那黄鹂的婉声柔语。唤醒后更觉无聊,只见斜阳依然照在花圃里。
注释:¹庾信愁如许:庾信:南北朝时诗人。²念永昼春闲:春闲,春日闲寂无聊,觉得天长难以打发。永:长。永昼:即昼永,日长之意。³百啭:鸣声婉转多样。⁴厌厌:即恹恹,精神不振貌。⁵花坞:花房。坞:原指四面高中央低的山地,引申为四面挡风的建筑物。

  怀人之作,在古诗词中是多得数也数不清,要做到不和别人雷同实在不容易。袁去华这首《 安公子》就以其构思别致、章法新颖而独有特色。

  这首词从写初春景色入手:那嫩黄色的新柳带来万物苏生的消息,同时也使词人胸中思家的种子急剧萌芽,生长。看见新柳 ,自然地想到当日离别时爱人折柳赠别的情景。柳者,留也。作者不但没有被留在家里,如今反而在外地羁留,这怎不教人睹物伤怀呢 ?再说春浅衣寒,又加上风雨,有谁又不想象中的温暖呢?所以前四句貌似写景 ,其实已笼得全篇之意。《蕙风词话》卷三说:“作慢词,起处必须笼罩全阕 。近人辄作景语徐引 ,乃至意浅笔弱,非法甚矣。”这首词虽用景语开头 ,但景中含有浓烈的感情 ,这自然除了被人讥笑“意浅笔弱”的可能 。“燕子来时”是由春天的到来而自然引出来的;而燕子来自南方,又自然把作者的思绪牵向“了在南方的家乡”并产生人归落“燕”后的感情。不过,作者没有正面说出这些意思,而只是问燕子在来时的路上是否看见了他的爱人。这一问安排得轻灵新巧,极有韵味,也极情深。况且问语中又设想爱人是在“绿水桥边路”旁的“画楼”上这不是又在暗示对方也在思念自己吗?“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则直写对方情绪。作者的本意是要写自己怀人,但这里却构思出一个人来怀自己的场面,这是很有意思的 。刘永济以为这种方法是来自《 诗经》,他说 :“《 陟岵》之诗不写我怀父母及兄之情,而反写父母及兄思我之情,而我之离思之深 ,自在言外。后世词人,神明用之,其变乃多。⋯⋯先写行者念居者,复想居者思行者,两地之情,一时俱极:皆此法也。”(《词论》)

  下片放下对方,又开始从自己方面叙说。庾信作有《愁赋》,全文今已不见传,尚留有“谁知一寸心,乃有万斛愁”等句。词中说象庾信那么多的愁为什么都聚在我的眉端?这是自己向自己发问,问得颇有感慨。庾信的愁,作者是从文章里看到的,这里设想聚在了自己眉端,这种想象也十分新鲜。那么多愁都在眉端 ,如何受得了?因而总得排遣,“独立东风弹泪眼”就是设想出来的遣愁法之一。只是这一句写抛泪者形象,单独看来并没有多少特别的好处,但由于作者是在水边 ,而他的意中人也在“绿水桥边路”,所以他顿生寄泪的念头。这一想法新鲜、大胆,设想的意境又十分美丽、浑厚。假如真能寄得眼泪回去,那将比任何书信都能证明他诚挚的思念。而且因为有了这一句 ,“独立东风弹泪眼”才脱俗超尘,放射出奇特的色彩。可是语虽新奇,寄泪终究是办不到的。痴想过后 ,眼前仍旧是“ 永昼”,是“春”,是“闲”,排愁无计的主人无奈何又向自己发出“ 人倦如何度”的问题,这连续的发问可以使我们联想到词人举措茫然的神态和无处寄托的心情,愁思之深也由此更加突出了。同样 ,“ 人倦如何度”的满意答案是没有的,“闲傍枕”就正好说明了并无度时良法,于是作者百无聊赖只好去听“ 黄鹂语”。黄鹂鸣声悦耳,是否它真能稍解苦闷呢?“ 唤觉来厌厌”,作者在黄鹂声中恍惚入睡,又被同样的声音唤醒,醒来后精神“厌厌”地,一点不振,因此我们知道黄鹂语不但没有使作者消忧,反而空添一段惆怅。“残照依然花坞”,仍用景语结尾。同开头呼应 。“念永昼”以下数句,似从贺铸《薄幸》词翻出。贺词去 :“正春浓酒暖,人闲昼永无聊赖 。厌厌睡起,犹有花梢日在。”总言愁闷无聊 、日长难度之意。而此意,晏殊《踏莎行》“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已先说破。像午睡醒时、斜阳犹照之事,人人所曾经历,但构成意境,写入词章,则非有心人不能。正如王国维所云“常人能感之而唯诗人能写之 ,故其入于人者至深”(《清真先生遗事·尚论》),因之能作此等语者也就不止一二人。说是承袭也好,说是暗合也好,写来能大略有所变化增益便都可以留传下来。总的说来这首词的想象和构思能不落俗套,结构又十委婉曲折。《古今词论》曾说 :“填词,长调不下于诗之歌行长篇。歌行犹可使气,长调使气,便非本色。高手当以情致见佳。盖歌行如骏马蓦坡 ,可以一往称快;长调如娇女步春,旁去扶持,独行芳径,徙倚而前,一步一态,一态一变,虽有强力健足,无所用之。”袁去华的《安公之》完全达到了这一点。

  此外,这首词另一特点是下字准确、生动。比如:“嫩黄匀遍鸦啼处”一句不仅声色俱全,而且用“匀”字写颜色,一方面使人觉得处处都有春色,另一方面又仿佛是从一处匀向别处,因而色彩都并不算浓。这种著色法既符合初春的情调 ,也使色彩空灵透明 。

  再如:写对方用“静掩云窗”,“掩”而且“静”则表达作者怀人已久已深的情怀 。又,“ 尘满哀弦危柱”说尘已覆琴,当然是很久已经没有去整理了;但对久不发声的弦 、柱仍然用“哀”“危”修饰,那么女主人内心的痛楚就是可想而知的。再如 :“为谁都著眉端聚”用“都”“著”“聚”写愁,既显示了很深的愁思,又形象鲜明,似乎读者对此愁可见,可触。还有:“独立东风弹泪眼”中的“弹”字能使抛泪有声,并且正因为有了它,“寄烟波东去”才有了根据。

  全词意脉清晰,结构甚巧。设想奇妙而入情,“问燕”与“寄泪”的举动为全词增加许多色彩。词之妙,主要在章法。景起景收,章法浑然。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第191-192页
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 中华书局, 2009.7:第192-193页
鹤鸣楚山静,露白秋江晓。连袂度危桥,萦回出林杪。
鹤鸣楚山静,露白秋江晓。连袂(mèi)¹度危²桥,萦回出林杪(miǎo)³
译文:南国的群山格外幽静,高飞的白鹤声声长鸣;深秋的潇湘从黑夜里醒来,晶莹的霜花将晨光结凝。我们携手渡过残破的木桥,曲曲折折爬到了高过所有树尖的山头。
注释:¹连袂:即手拉着手。袂,衣袖。²危:危险。³杪:树的末梢。
西岑极远目,毫末皆可了。重叠九疑高,微茫洞庭小。
西岑袂远目,毫末皆可了。重叠九疑高,微茫洞庭小。
译文:站在西岭上放眼远望,宇宙间一丝一毫尽收眼底。重重叠叠的山峰啊九疑最高,隐约迷茫的洞庭啊显得微渺。
迥穷两仪际,高出万象表。驰景泛颓波,遥风递寒筱。
(jiǒng)¹两仪²际,高出万象³表。驰景泛颓波,遥风递寒筱(xiǎo)
译文:放眼眺望辽阔的天地间,这里高出宇宙间一切物象的外表。奔驰似的美景飘浮在北流的潇水上,遥迢的长风掠过寒碜的竹梢。
注释:¹迥穷:袂尽很远很远的地方。迥,远;穷,尽。²两仪:古指天地或阴阳。诗中指天地间。³万象:宇宙间的一切。⁴颓波:向下流的水势。⁵篠:小竹。
谪居安所习,稍厌从纷扰。生同胥靡遗,寿比彭铿夭。
谪居安所习,稍厌从纷扰。生同胥(xū)¹遗,寿比彭铿(kēng)²夭。
译文:遭谪贬还能有什么事可做,已渐渐厌倦了终日的纷纷扰扰。活着似奴隶被抛弃在南荒,等于把生命夭折在满肚子的苦水里。
注释:¹胥靡:又作“縃靡”,古代对一种奴隶的称谓,因被用绳索牵连着强迫劳动而得名。²彭铿:同“彭亨”、“膨脝”,腹胀大的样子。
蹇连困颠踣,愚蒙怯幽眇。非令亲爱疏,谁使心神悄。
蹇连¹困颠踣(bó)²,愚蒙怯幽眇³。非令亲爱疏,谁使心神悄(qiǎo)
译文:跛脚的驴子怕的是受困扑倒,愚蠢和蒙昧怕的是深妙精微。不是让深深爱过的人疏远,谁能让人这般心悲神凄。
注释:¹蹇连:如跛足的驴子行路艰难。蹇,跛足。²颠踣:犹颠踬,倾倒。引申为挫折。³幽眇:精微深妙。⁴悄:忧愁的样子。
偶兹遁山水,得以观鱼鸟。吾子幸淹留,缓我愁肠绕。
偶兹遁山水,得以观鱼鸟。吾子幸淹留,缓我愁肠绕。
译文:让我们双双徜徉在青山绿水之间,看水底鱼儿游天上鸟儿飞。幸好你留在我的身边,舒缓了我心中的愁结肠回。

  诗一开篇,着笔高远,“鹤鸣楚山静,露白秋江晓”,秋晨清露白鹤,一连  串明静、清丽而活泼的意象,给山描绘了一幅雄阔的背景图,寄寓诗人“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始得西山宴游记》)的浩然之气。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诗人以平淡的笔墨,叙述了登山的历程:“连袂度危桥,萦回出林杪。”愚溪上有木桥相连,桥之“危”,路之“萦回”,道出了诗人心怀恐惧、仕途艰危的复杂感情,与上联形成极大的反差,正表现诗人执着追求而重受挫折、处境艰危的困苦心境。临山,诗人先以九嶷与洞庭对举,重彩描绘了自己的政治理念。九疑在永州南宁远境内,是舜帝归魂之所。舜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史记·五帝本纪第一》);洞庭在湘北,是楚怀王放逐屈原的地方。屈原在《湘夫人》中写道:湘君迎候湘夫人,秋水伊人,望眼欲穿,看到的却是“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秋绪茫茫,忧从中来。诗人描写一高一小、一明一暗的两组意象,让人联想,意味无穷。登山辽望宇宙间,心中的意念早已超出宇宙万物,“目击道存”,天地之间,惟此而高。“迥穷两仪际,高出万象表”,也可看成自况语,表现了诗人遗世独立,睥视一切的情怀。诗中意与象、情与景、神与形相互交融,把抽象的理念化作具体的物象,物化的背后却是焦渴的期盼。诗人这种理念,这种期盼,寄希望于北去的潇湘水带到遥远的长安,也希望遥迢的风能给被谪贬的人带来好消息。遭贬谪七年了,无所事事,纷扰平庸的生活使诗人内心十分痛苦,日子过得胆颤心惊。诗人把自己比作满肚子苦水的奴隶,面对愚昧,害怕再受困扰,再次扑倒;面对“亲爱”者的疏远,期盼愈觉渺茫。在执着追求与重遭挫折这对矛盾中,诗人无可奈何,只好到现实中求解脱:“偶兹循山水,得以观鱼鸟。”诗人这种祈祷解脱,正反衬出诗人受羁绊不得自由的内心巨痛。

  这是赠给崔策的诗,崔策字子符,柳宗元姐夫崔简的弟弟,属中表亲,当时就学于诗人。柳写有《送崔子符罢举诗序》,说他“少读经书,为文辞,本于孝悌,理道多容,以善别时,刚以知柔,进于有司,六选而不获。”亲戚加师生的双重关系,心中的真实得以应时而发。诗中以“鹤鸣”暗喻、“连袂”点题,点明这种关系和崔策对诗人的敬重,结篇以一“幸”字收束,以表诗人的感激之情。除此之外,通篇未涉及崔策,而是言事抒情明志。刘熙载在《艺概》里说:“叙物以言情谓之赋,余谓《楚辞·九歌》最得此诀。”诗人自得其屈原的真传,借“九疑”、“洞庭”,让人联想到舜帝之圣明,湘夫人“倚靡以伤情”,寄寓君臣际遇、人生离合之痛,寄托自己的不幸。诗人还创设了一连串精妙意象:“两仪”暗喻崇高的理念,“驰景”、“寒篠”、奴隶、鱼鸟,无不寄托或愿望、或担心、或痛苦的情怀。诗人又精于炼字。 “危桥”并非实景,乃是心境,是恐惧的写照。“萦回”既是写实,也象征仕途艰难。还有诗中的“泛”、“递”,热盼之情溢于言表;“循”、“观”二字,无奈中的潇洒,痛人心脾。前人论诗“用字”是“撑拄如屋之有柱,斡旋如车之有轴”(罗大经《鹤林玉露》),诗人最得其妙。

  纵观全诗,离骚风韵,字字心血,却又真的做到了“岭渠直道当时事,不着心源傍古人”(《随园诗话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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