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重在赞扬赵晦之不以个人升沉得失萦怀的胸襟和品德。开头一句“贤哉令尹”,赞颂之情溢于言表。接着以“三仕已之无喜愠”来加以申述。这里运用了出自《论语·公冶长》篇中的典故,概括了赵晦之出仕与罢官两方面的经历,以及赵晦之的忘怀得失的主观态度。在官位观念极重的封建时代,赵晦之这种超脱的态度是十分难得的,所以苏轼以“贤哉令尹”相许。苏轼这样措辞,表达了苏轼对失官的友人的理解、敬重和宽慰。后两句转到说苏轼自己,很有点自愧不如、自惭形秽的意思。这是苏轼的谦虚,而苏轼对赵晦之的推重以及惜才的心理,也见于言外了。
下片紧承上片,写自己归隐田园的愿望。“二顷良田”,用了《史记》中的典故,带有几分幽默感。:当初由于“良田”全无,才走到仕途上来的。可是出仕与归田相比,苏轼此时企图选择的还是归田,“不如归去”。然而说是归田,却是无田。这下,苏轼不知道怎么办,在结尾处,苏轼打趣说:还是回去吧,要等到有良田不知是何年何月呢。由此可见苏轼归田(实际是退隐)心情的迫切。这样写,表现了苏轼在出处之间徘徊的人生态度,但主要还是为了进一层淡化赵晦之的功名心理,消除可能因罢官而引起的失落感,表明自己是同道之人。在当时情境下,这是最得体也最有效的宽慰之辞。
全词,采用对比、用典的写作手法,以散文句法入词,引用《论语》中的语句,以及陶渊明《归去来辞》中的语句,表达了苏轼体贴慰勉的情意。
第一首诗揭示了歌女易获赏赐而织女辛劳无赏的现象,表现了作者对不合理的社会现象的指责和对织女的同情。第二首如为织女代言,道出了织女在寒冬里辛苦劳动反而比不上歌女唱一曲歌所得的赏赐这样一个辛酸事实。这两首诗语言平直朴实,描写生动形象,都运用对比手法,取得鲜明的艺术效果。
蒨桃这组诗的第一首,是用对比的手法,揭示一个不合理的社会现象。
一二句写美人。“一曲清歌一束绫”表明寇凖对歌女的赏赐极多,而这么多的赏赐,“美人犹自意嫌轻”,说明歌女索取赏赐的不知满足,而且寇凖的毫不足惜而滥施赏赐。
三四句转写织女的辛劳。设问而不答,而答案自明,织女织绫非常辛苦。两相对照,蒨桃深感不平,因此她要站出来说话,表现了蒨桃对不合理的社会现象的指责和对织女的同情。此诗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寇凖追求奢侈豪华的生活作风。全诗出语坦率,倾向鲜明。
第二首,蒨桃犹如是在为织女代言了,因此这四句很像是织女的独白。这个独白道出了如此一个辛酸事实:北风猛烈地吹着,一年四季为人织绫的织女自己“可怜身上衣正单”。她在那幽暗的窗下,一刻不停地投梭织绫,只听得织机轧轧地叫着。天冷极了,那梭子握在手里也是冷冰冰的。虽然“鸡鸣入机织”,可是冬天日短,往往整天也织不满一尺。人是这样的辛苦,根本比不上那位妖冶的歌女,唱一曲歌就能得大量赏赐。这段代言,语意沉痛,辞气哀怨,表达了蒨桃对处于生活底层的织女们的深切同情。
作为一个侍妾,地位是很低下的,所以她才能如此真切地体念到织女的苦楚,而以诗的形式向豪侈的寇准进言,很像白居易的“唯歌生民病”的讽喻诗。这位不谙蚕织苦、只知挥霍的相爷看了蒨桃的诗,却对蒨桃之言颇不以为然,步她第二首诗的原韵,写了一首《和蒨桃》,直言不讳地回答道:“将相功名终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间万事君休问,且向樽前听艳歌。”说他要及时行乐,还要听歌。要听歌就要大量赏绫,蒨桃的诗等于没有做,反映了这位宰相思想的另一面。
然而蒨桃是可敬的。一个地位卑下的侍妾,她在寇凖宴乐之际不去乘兴助乐,反而作诗批评一位堂堂的当朝宰相,她知道寇凖可能会发怒,但是她敢说,她有足够的勇气来诉说不平,又有足够的勇气来写出不平之鸣。这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才女。其诗其人都博得了千百年来读者们的爱戴和尊敬。
《山有扶苏》为《郑风》的第十首。这首诗写一位女子在与情人欢会时,怀着无限惊喜的心情对自己恋人的俏骂。就是这样一首明白易懂的情歌,却因历代说诗者的刻意求深而蒙上重重烟雾,仿佛诗中真有什么深意似的。《毛诗序》说,“刺忽也。所美非美然。”郑玄说:“言忽所美之人实非美人”,“扶胥之木生于山,喻忽置不正之人于上位也。荷花生于隰下,喻忽置有美德者于下位。此言其用臣颠倒,失其所也。”以为是讥刺郑昭公忽的,这种解说完全是曲解了诗意。今人陈子展《诗经直解》以为“疑是巧妻恨拙夫之歌谣。‘不见子都,乃见狂且’,犹云‘燕婉之求,得此戚施’也”。高亨《诗经今注》以为这诗写“一个姑娘到野外去,没见到自己的恋人,却遇着一个恶少来调戏她。”二说似乎都较牵强。程俊英《诗经译注》说:“这是写一位女子找不到如意对象而发牢骚的诗。”有一定道理。而宋儒朱熹则认为《山有扶苏》是“淫女戏其所私者。”此说倒比较接近诗旨。所谓“戏”,即俏骂之意。至于称诗中女主人公为“淫女”,完全出于道学家的偏见,因为在他看来,《郑风》中的所有恋爱诗都是“淫奔之诗”。今人袁梅《诗经译注》“这是一位女子与爱人欢会时,向对方唱出的戏谑嘲笑的短歌”之类的说法,即脱胎于朱熹之说,但扬弃了朱说的糟粕。
关于诗中所写的情景,读者不妨作这样的想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野外僻处,一对恋人约定在此幽会。姑娘早早就来了,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心上人来。最后,姗姗来迟的爱人总算见着了,姑娘心里当然很高兴,可嘴里却骂骂咧咧地说:我等的人是子都那样的美男子,可不是你这样的狂妄之徒啊!我等的人是子充那样的良人,可不是你这样的狡狯少年啊!处于热恋中的古代青年男女在欢会中的愉悦的心情,可以用各种形式表现,诗中所描写的那种俏骂,更能表示他们的亲密无间。小儿女的情态在诗中确实被刻画得入木三分。
至于诗中“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和“山有桥松,隰有游龙”这四句,读者大可不必当真,以为是恋人约会环境的真实写照。在《诗经》中,“山有……,隰有……”是常用的起兴句式。如《邶风·简兮》中有“山有榛,隰有苓”;《唐风·山有枢》中有“山有枢,隰有榆”、“山有漆,隰有栗”等。清代的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说得好:“诗非兴会不能作。或因物以起兴,或因时而感兴,皆兴也。”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也说:“兴者,但借物以起兴,不必与正意相关也。”此诗中的起兴就属于这种性质。当然,无论是高山上长的扶苏树、松树,还是水洼里盛开的荷花、红蓼,这些美好的形象,从烘托诗的意境的角度看,还是很有作用的。
这首诗是批评晚唐诗人陆龟蒙。晚唐后期,唐帝国风雨飘摇,岌岌可危。不少文人在时代的衰飒气氛中走向明哲保身的退隐之路,创作的诗句表现出一种僻世心态和淡泊情思。元好问借用陆龟蒙《自遣诗三十首》之二十四中“恐随春草斗输赢”来批评陆龟蒙等隐士生活在晚唐社会动荡时代,不作忧国感愤之辞而徒兴春草输赢的叹惜。这里也反映了元好问在强调真情实感时是注意到社会现实内容的。不过陆龟蒙象古代许多隐士一样,并非真正忘怀世事,陆龟蒙也写过讽刺现实的作品如《新沙》、《筑城池》、《记稻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