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棹喧花,水栏明夕,丽城小雨初过。浓寒避袂,春梦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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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自依锦照,莺巢断,谁觅凄歌。空赢得,香深障浅,欢语听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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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须易尽,金钱难买,愁问如何。早人随鹭散,烟冷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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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有数枝杨柳,残烛底,弄影婆娑。归须未,杏垆双髻,迟我泛红螺。
堪有数枝杨柳,残烛底,弄影婆娑。归须未,杏垆双髻,迟我泛红螺。
姚燮

姚燮

姚燮(1805—1864)晚清文学家、画家。字梅伯,号复庄,又号大梅山民、上湖生、某伯、大某山民、复翁、复道人、野桥、东海生等,浙江镇海(今宁波北仑)人。道光举人,以著作教授终身。治学广涉经史、地理、释道、戏曲、小说。工诗画,尤善人物、梅花。著有《今乐考证》、《大梅山馆集》、《疏影楼词》。 ▶ 168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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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嵇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孚之放也,而好蜡屐。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¹,而不可以留意于物²。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³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chěng)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máo)。嵇(jī)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ruǎn)(fú)之放也,而好蜡屐(jī)。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译文:君子可以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但不可以把心意留滞于事物中。如果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把它看作是快乐的事情,即使事物特异也不会成为祸害。如果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成为祸害,即使是特异的事物也不会感到快乐。老子说:“缤纷的色彩使人目盲,动听的音乐使人耳聋,丰美的食物使人口伤,骑马打猎使人心发狂。”但是圣人并没有因此而废除这四样东西,也是暂且用来寄托心意罢了。刘备有雄才大略,却性喜织毛物。嵇康恬静寡欲,却喜爱打铁。阮孚狂放不羁,却喜爱蜡制的鞋子。这难道有什么音乐美色和香气吗?但他们终生喜欢而不厌弃。
注释:¹寓意于物:指欣赏美好的事物,通过事物来寄托自己的意趣。²留意于物:耽溺、过分看重外物,不可自拔。留,(个人喜好为物所)牵制。³尤物:特异之物,与“微物”相对。⁴病:担忧,与“虽微物足以为乐”的“乐”字相对。⁵“五色”四句:见《老子》第十二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口爽即口味败坏。⁶“刘备”二句:《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魏略》:“备性好结盹,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吒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既而答日:‘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吒”为“旄”“髦”之借字。好结髦:喜好用毛编结饰物。⁷“嵇康”二句:嵇康,字叔夜。三国魏文学家,谯郡锤人。为魏宗室婿,仕魏为中散大夫。尚老庄,工诗文,精乐理。后为司马昭所杀。《晋书·嵇康传》称其“远迈不群”“恬静寡欲”。《世说新语·简傲》刘孝标注引《文士传》:“康性绝巧,能锻铁。家有盛柳树,乃激水以圜之,夏天甚清凉,恒居其下傲戏,乃身自锻。家虽贫,有人说锻者,康不受直,惟亲旧以鸡酒往,与共饮瞰,清言而已。”⁸“阮孚”二句:阮孚,字遥集,东晋陈留尉氏人。蓬发饮酒,不以王务婴心。元帝时为黄门侍郎,因以金貂换酒,为有司弹劾。《晋书·阮孚传》:“初,祖约性好财,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余两小簏,以着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日:‘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屐。’神色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参见《世说新语·雅量》篇“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条。蜡屐:在木屐上涂蜡。屐,木鞋。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以儿戏害其国凶此身。此留意之祸也。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¹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²,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³。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gě)¹⁰,王涯¹¹之复壁¹²,皆以儿戏¹³害其国凶此身¹⁴。此留意之祸也。
译文:事物之中最可喜而且足以取悦于人而不足以移动人心的,莫过于书和画了。然而到了那把心意留滞在书画上而放不下的程度,那么它的祸害就说不完了。钟繇发展到因此吐血盗墓,宋孝武帝和王僧虔发展到因此互相猜忌,桓玄发展到打仗时还把书画装在船上带在身边,王涯发展到把书画藏在夹墙内,都是由于小孩子玩的把戏害了他们的国家,害了他们的身体。这就是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带来的祸害。
注释:¹移人:使人的精神情态等改变。²释:放弃,舍弃,抛弃。这里“不释”指过分沉溺不松手,即不能自拔。³祸有不可胜言者:倒装句,定语后置,指意想不到的祸害。⁴钟繇:字元常,三国魏著名书法家。善书,尤长于正、隶。《三国志》有传。据《张君宝墨堂记》注引《墨薮》:钟繇于韦诞处见到蔡邕笔法,“自槌三日,胸尽青,因呕血。魏世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繇求之不与,及诞死,繇令人盗掘其墓而得之。”⁵发冢:盗人坟墓。⁶宋孝武:宋孝武帝刘骏,公元454—464年在位。⁷王僧虔:南朝宋书法家,晋王羲之四世族孙,仕宋为尚书令,工隶书。《南齐书·王僧虔传》:“孝武欲擅书名,僧虔不敢显迹,大明(年号)世常用掘笔(秃笔)书,以此见容。”⁸相忌:相互猜忌。⁹桓玄:东晋权臣桓温之子,后篡晋安帝自立,兵败伏诛。¹⁰走舸:不忘记把书画带上船。¹¹王涯:唐文宗宰相,字广津。¹²复壁:夹墙。¹³儿戏:贪念书画等身外之物。¹⁴害其国,凶其身:忘国丧身。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¹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miù)²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³。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译文:原来我在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喜好这两样东西。家里所有的都担心失去,别人所有的又担心不给我。不久就自我嘲笑说:我看轻富贵而看重书画,看轻生死而看重书画,岂不也是厚薄轻重颠倒错误,丧失自己的本心吗?从这以后就不再那样喜好了。看见喜欢的书画虽然也想再收藏它,然而被人取走了,也不再感到可惜。就像烟云从眼前闪过,百鸟的鸣叫从耳边掠过,为什么不愉快地接受它,等到消失之后就不再记挂它了呢?”于是书画二物就常常带给我快乐而不会成为祸害。
注释:¹吾予:给予我,为倒装句。²颠倒错缪:本末倒置。³不复好:不再沉溺于其中。⁴蓄:收藏(书画)。⁵欣然接之:喜悦高兴地去欣赏它(指前面所指烟云的美丽和百鸟的呜叫声)。
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
驸马都尉¹王君晋卿²虽在戚里³,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jué)。平居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¹⁰,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¹¹全其乐¹²而远其病¹³也。
译文: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然是皇亲国戚,但他牢记并遵循礼义,学习《诗》《书》,经常与贫寒的读书人比赛,平日里也排斥精美的食品,弃绝远离歌舞和女色,却专心在书画方面,又建了宝绘堂在私宅的东边,用来储蓄全部的书画,并要求我写文章来记录这件事。我担心他弄不好会像我年少时的爱好,所以写这篇文章告诫他,希望可以使他真正得到快乐而远离祸害。
注释:¹驸马都尉:官名。汉武帝时始置,掌副车之马,为陪奉皇帝乘车之近臣。魏、晋以后,帝婿例授以驸马都尉,遂成为称号而非实官,简称驸马。²王君晋卿:即王诜(1036-1093后),字晋卿,太原(今属山西)人,徙居开封(今属河南)。出身贵族。熙宁中尚宋英宗第二女魏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为利州防御使。能诗善书画,工弈棋。《宋史》有传。³戚里:帝王外戚聚居之处。《史记·万石君传》:“徙其家长安城中戚里。”《索隐》:“于上有姻戚者居之,故名其里为戚里。”⁴角:衡量,考察。《孙子·虚实》:“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曹操注:“角,量也。”《汉书·东方朔传》:“(董君)常从游戏北宫,驰逐平乐,观鸡鞠之会,角狗马之足。”颜师古注:“角犹校也。”⁵平居:平时、平素。⁶攘:排除。⁷膏粱:精美的食品。⁸屏远:断绝,远离。⁹声色:歌舞和女色。¹⁰蓄其所有:(在屋舍中)放置(他收藏的)书画作品。¹¹庶几:句首表示希望的语气词。¹²全其乐:保全收藏书画带来的快乐。¹³远其病:避免过度沉溺其中,为之所奴役。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译文: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按照常规,写营建一类的记文,往往要记其经营始末、结构规模、堂中陈设、堂外美景等等。然苏轼为文从不肯囿于题目,就事论事,平铺直叙。而常常是出入意料地在题目之外,生发议论,阐述自己深刻的见解,抒发自己富于哲理的联想。譬如这篇《宝绘堂记》,本是一篇记叙性的散文,但作者完全写成了一篇议论文。

  文章一开始就明白地提出了全文的中心论点:“君子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寓意于物”即寄情于物,“留意于物”即是沉溺于物。人生于世,须臾离不开外物。但人与物究竟是什么关系,应该如何相处,这是古代哲人经常讨论的问题。苏轼这两句话,深刻地揭示了人与物的关系。明白简洁,发人深思,可谓“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陆机《文赋》)。接着说明为什么要“寓意于物”,而不能“留意于物”。作者顺势而下,从道理上予留阐述:“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虽尤物不足留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病,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用整齐对应的排比句,从正反两方面阐明了论点。寄情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快乐,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忧患;相反,如果沉溺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忧患,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快乐。这些话看来平平常常,但实质却极富哲理。苏轼在立身处世上,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庄子》书中对人与物的关系问题,就反复讲道:“胜物而不伤” (《应帝王》),“不留物挫志”(《天地》),“不留物害己”(《秋水》)。庄子认为物同人相比,比人低贱,物应该受人支配,受人利用。物不应该成为支配人、奴役人的力量。但事实上,人们往往“留物易其性”(《骈拇》),“弃身留殉物”(《寓言》),人成了物的奴隶,丧失了应有的欢乐和自由。人要做到不为物所支配,苏轼认为不应“留意于物”。也就是他在《超然台记》中写的:“留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就是要从一切物质利益束缚中超脱出来,把穷通、贵贱、得失、成败,统统置之度外,这样才能任性自适、随缘自乐。这是苏轼的深切体会,是他的处世哲学。在他的一生中处逆境而能安之若素,临忧患而不颠倒失据,正是由于他正确认识了人与物的关系。

  在理论阐述之后,又引老聃的话为证: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意思是说,华丽的服色、美妙的音乐、香甜的味道、纵马引猎这些可供享受玩乐的外物,能伤害人的身心健康,败坏人的品德。老子主张不要沉溺于享乐的外物。“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留寓意于焉耳。”古代的圣人并未抛弃这四种可供享受的外物,只是借留寄托情意。下面又举刘备、嵇康、阮孚所喜好之物,这些物虽微细之物,但因为是“寓意于物”,所留“乐之终身不厌”,进一步阐发前面“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的道理。

  文章的第二节,一开始即指出:“凡物之可喜,足留悦人而不足留移人者,莫若书与画。”宝绘堂是藏书、画的地方,此一节紧扣题目。书画可留使人娱悦,而不能改人的性情。欲抑先扬,文笔为之一顿。“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文笔忽然逆转,指出即使是书画,如果沉溺其中而不肯舍弃,也会给人带来祸患。接着举钟繇、宋孝武帝、王僧虔、桓玄、王涯等人,留意于书画,而“害其国”“凶其身”的事例留证明,进一步阐发前面“留意于物,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的道理。

  第三节,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阐明中心论点。作者少时也喜爱书画, “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两个“惟恐”,写爱好之切、沉溺之深。但留后忽有所悟,认识到这种作法是“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是“颠倒错谬失其本心”,是留物损身,留物伤性,所留“自是不复好”。但也并非就完全舍弃,看见喜爱的书画,也时时收藏,别人拿去也不可惜。作者用“烟云之过眼,百鸟之过耳”为喻,说明其无足轻重。正因为作者对书画只是采取‘‘寓意”而非“留意”的态度,所留书画只能为作者带来快乐,而不能成为忧患。

  文章最后一节,叙写王诜的人品、学问,不喜好声色臭味,只喜好书画,并建造宝绘堂留收藏之,求作者写记文。作者“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留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点明作记的缘由和目的。

  这篇文章四节文字,紧紧围绕着中心论点进行论证。先从理论上阐述,继之留历史人物的事实为例证,最后又用自己的亲身体验现身说法,使“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的中心论点牢固地树立起来。

参考资料:
1、 吕晴飞.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第十一卷) .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2004:269
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
沈宋¹横驰翰(hàn)墨场²,风流初不废齐梁³
译文:沈宋驰骋在初唐的诗坛墨场,文彩风流,倒也没有尽废华美的齐梁。
注释:¹沈宋:唐初诗人沈佺期和宋之问。²翰墨场:指诗坛。³齐梁:指南北朝时齐朝和梁朝的绮靡诗风。
论功若准平吴例,合著黄金铸子昂。
论功若准¹平吴例²,合著黄金铸子昂³
译文:若是效仿越王平吴般论功行赏,应该铸造陈子昂的金像。
注释:¹准:按照,仿效。²平吴例:春秋时,范蠡助越王勾践灭吴后,辞官隐于五湖。越王命人用金铸范蠡之像,置于座侧,加以礼拜。³子昂:陈子昂,字伯玉,初唐诗人,崇尚汉魏风骨,鄙弃齐梁绮靡诗风,诗作清新自然,不事雕饰,盛唐诗人多受其影响。

  这首诗评论了初唐诗人沈佺期、宋之问、陈子昂。初唐诗坛基本是南朝形式主义文学的延续,宫体诗充斥诗坛,文风绮靡纤弱。沈佺期、宋之问总结了六朝以来声律方面的创作经验,确立了律诗的形式,驰名一时,对唐代近体诗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元好问肯定了他们的贡献和影响(“横驰翰墨场”),但也批评了他们在诗歌创作上仍然没有摆脱齐梁诗风。

  元好问认为,开唐诗一代新风的诗人是陈子昂。陈子昂复归风雅兴寄,高倡汉魏风骨,上接建安传统,以其诗歌理论和创作实践,终于廓清了初唐半个时纪齐梁余风的影响,迎来了以“风骨”、“气象”著称的盛唐诗歌创作高潮。他的“兴寄”、“风骨”理论成为后人反对形式主义柔靡诗风的理论武器。因此,元好问充分肯定了陈子昂的历史功绩,并将其革新文风与范蠡的平吴事业相提并论,认为也应为陈子昂铸像,以表其功。

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亦断肠。
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¹(shēng)²亦断肠。
译文:花前没有了她的陪伴,只能独自在花间徘徊,举目四顾,一片凄凉。纵使笙歌入耳,婉转悠扬,也只能唤起曾经记忆,从而更添感伤惆怅。
注释:¹纵有:纵使有。²笙歌:笙代指各种乐器;笙歌即指各种乐器演奏声和歌声。
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忍更思量,绿树青苔半夕阳。
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忍¹更思量,绿树青苔半夕阳。
译文:满间彩蝶对对,帘间飞燕双双,皆在快乐嘻逐,恩爱相偕。血色残阳笼罩着绿树青苔,怎能再忍受心中悲凉!
注释:¹忍:作“怎忍”解。

  此词上片写在游乐之地失去情侣以后,纵然娱乐也悲伤;下片先以蝶燕双双,兴起孤独之感,最后以景结情。词中运用反衬、比兴的手法,以乐写哀,用春花怒放之景反衬失却伴侣之悲,用笙歌反衬愁肠欲断之伤,用蝶燕双双反衬孤寂之感,具有民歌格调。全词情景相渗,构思新颖,风流蕴藉,雅淡自然,体现了冯词的特色。

  上片写“失却游春侣”、 “独自寻芳”之悲。“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花前月下”,原为游春男女的聚会之地;而偏偏在这游乐之处,失却了游春之侣;花前诚然可乐,但独自一人,徘徊觅侣,则触景生情,适足添愁,甚而至于举目四顾,一片凄凉,大好春光,亦黯然失色。

  “纵有笙亦断肠。”笙歌在游乐时最受欢迎,但无人相伴,则笙歌之声,适足令人生悲。“纵有”两字,从反面衬托失去之痛:笙歌散尽,固然使人因孤寂而断肠,但他却感到即使笙歌满耳,也仍然是愁肠欲断。

  下片写因见蝶燕双双,兴起孤独之感。“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自己失却游春之侣而影单形只,但闲步四望,只见彩蝶双双,飞舞林间;蒸儿对对,出入帘幕。

  “忍更思量,绿树青苔半夕阳。”彩蝶、燕儿都成双做对,使他怎能再耐得住自己的孤独之感!“绿树青苔半夕阳”一句,以景结情,夕阳斜照在绿树青苔之上的静景,正与上片的“满目悲凉”之句相拍合。

  冯延巳词具有民歌格调者不少,且善于运用比喻、起兴,如《蝶恋花》词:“几日行云何处去?”是以“行云”暗喻浪子,浪子行踪如浮云飘荡,竟然“忘却归来”。由此兴起思妇春怨:“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而这首《采桑子》词,则是以描写蝶燕双飞之乐兴起自身孑然无侣的孤独之感,这种写法在民歌中是经常使用的。

参考资料:
1、 周汝昌,唐圭璋,俞平伯等著.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03:第81页
2、 ​徐庆宜选析.唐宋词三百首: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第69页

cǎisāng ·huāqiánshīquèyóuchūn

féngyán dài 

huāqiánshīquèyóuchūn xúnfāng mǎnbēiliáng zòngyǒushēngduàncháng 
línjiāndiéliánjiānyàn shuāngshuāng rěngèngliáng 绿shùqīngtáibànyáng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赠君¹一法²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shī)
译文:我送给你一种解决疑问的办法,这个办法不需龟甲、蓍草茎来占卜吉凶。
注释:¹君:您,这里指作者的好友元稹。²法:办法,方法。³决:决定,解决,判定。狐疑:狐性多疑,故用狐疑指犹豫不定。⁴钻龟、祝蓍(shī):古人因迷信而占卜的方法,钻龟壳后看其裂纹占卜吉凶,或拿蓍草的茎占卜吉凶。这里是指求签问卜。蓍,多年生草本植物,全草可入药,茎、叶可制香料。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¹玉要烧三日满,辨²³须待七年期
译文:检验玉的真假需要烧满三天,辨别木材需要等待七年。
注释:¹试:试验,检验。²辨:辨别,鉴别。³材:木材,这里指枕木和樟木。⁴期:期限。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周公¹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cuàn)²时。
译文:周公在流言蜚语的日子里也会感到害怕,王莽在篡位之前也是毕恭毕敬。
注释:¹周公:姬旦,周武王弟,成王的叔父。²篡:篡位,臣子夺取君主的权位。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向使¹当初身便²死,一生真伪复³谁知?
译文:假使这人当初就死去了,一生的真假又有谁知道呢?
注释:¹向使:假如,如果,假使。²便:就。³复:又。

  这是一首富有理趣的好诗。它以极通俗的语言说出了一个道理:对人、对事要得到全面的认识,都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从整个历史去衡量、去判断,而不能只根据一时一事的现象下结论,否则就会把周公当成篡权者,把王莽当成谦恭的君子了。诗人表示像他自己以及友人元稹这样受诬陷的人,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因而应当多加保重,等待“试玉”、“辨材”期满,自然会澄清事实,辨明事伪。这是用诗的形式对他自身遭遇进行的总结。

  在表现手法上,虽以议论为主,但行文却极为曲折,富有情味。“赠君一法决狐疑”,诗一开头就说要告诉人一个决狐疑的方法,而且很郑重,用了一个“赠”字,强调这个方法的宝贵,说明是经验之谈。这就紧紧抓住了读者。因在生活中不能做出判断的事是很多的,大家当然希望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方法。“不用钻龟与祝蓍”。先说不用什么,而该用什么,却不径直说出。这就使诗歌有曲折、有波澜,对读者也更有吸引力。诗的第二、三句才把这个方法委婉地介绍出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很简单,要知道事物的真伪优劣只有让时间去考验。经过一定时间的观察比较,事物的本来面目终会呈现出来的。

  以上是从正面说明这个方法的正确性,然后掉转笔锋,再从反面说明:“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去识别事物,就往往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对周公和王莽的评价,就是例子。周公在铺佐成王的时期,某些人曾经怀疑他有篡权的野心,但历史证明他对成王一片赤诚,他忠心耿耿是真,说他篡权则是假。王莽在未取代汉朝政权时,假装谦恭,曾经迷惑了一些人;《汉书》说他“爵位愈尊,节操愈谦”。但历史证明他的“谦恭”是伪,代汉自立才是他的真面目。“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这是全篇的关键句。“决狐疑”的目的是分辨真伪。真伪分清了,狐疑自然就没有了。如果过早地下结论,不用时间来考验,就容易为一时表面现象所蒙蔽,不辨真伪,冤屈好人。

  诗的意思极为明确,出语却曲折委婉。从正面、反面叙说“决狐疑”之“法”,都没有径直点破。前者举出“试玉”、“辨材”两个例子,后者举出周公、王莽两个例子,让读者思而得之。这些例子,既是论点,又是论据。寓哲理于形象之中,以具体事物表现普遍规律,小中见大,耐人寻思。其以七言律诗的形式,表达一种深刻的哲理,令读者思之有理,读之有味。

参考资料:
1、 于非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2年 .
2、 李晏 等 .白居易诗选 :北京文化出版社 ,2012年 .

fàngyánshǒu ·sān

bái tángdài 

zèngjūnjué yòngzuànguīzhùshī 
shìyàoshāosānmǎn biàncáidàinián 
zhōugōngkǒngliúyán wángmǎngqiāngōngwèicuànshí 
xiàngshǐ使dāngchūshēnbiàn便 shēngzhēnwěishuízhī 
春风取花去,酬我以清阴。
春风¹取花去,酬²我以清阴³
译文:春风虽然带走了百花,却把清凉的绿阴带给我。
注释:半山:在江苏江宁,由县东门到钟山,恰好为一半路程,故称作半山。春晚:即晚春,暮春。即事:就眼前景物作诗。¹春风:一作“晚风”。²酬:报酬,赠答,这里是“赐予,带给”的意思。³清阴:清凉的树阴。
翳翳陂路静,交交园屋深。
(yì)¹(bēi)²静,交交³园屋
译文:幽暗的池边小路十分安静,被树木遮盖的房屋幽阴深邃。
注释:¹翳翳:树阴浓暗的样子。²陂路:湖岸,塘堤。³交交:树枝交接覆盖的样子。⁴园屋:田园、房屋。⁵深:幽阴深邃。
床敷每小息,杖屦或幽寻。
床敷(fū)¹²小息,杖屦(jù)³或幽寻
译文:我时而打开床铺稍事休息,时而扶着手杖去寻幽探胜。
注释:¹床敷:安置卧具。²每:每每,常常。³杖屦:拄杖漫步。或,有时。⁴幽寻:探寻风景之胜。这两句是说,常常无事休息,有时又上山看看风景。
惟有北山鸟,经过遗好音。
惟有北山¹鸟,经过遗(wèi)²好音³
译文:只看见钟山的小鸟飞来,经过我这里留下了一串动听的歌声。
注释:¹北山:即钟山。南朝宋周颙与孔稚圭曾隐居于此,后周颙离山出仕,孔曾作《北山移文》表示讥刺。王安石有《思北山》等诗,寄托真心隐逸的心境。²遗:赠送,这里引申为“留下”之意。³好音:美妙的叫声。

  这首诗描写了作者生活环境的幽静美丽和退居后的安舒闲逸,脱去常人惜花伤春的窠臼,生动地描绘了暮春时庭园的种种佳景,尤其末二句则在宁静、喜悦感受的抒写中,又隐约地透露了世罕知音的淡淡哀愁。

  起首二句至为奇妙,寥寥十字,摹尽春色的变化,显示了一幅绿肥红瘦的景象。陈衍说起二句本于唐人“绿阴清润似花时”,但安石的两句含义却深厚得多,感情色彩浓烈得多,韵味也胜过许多。常人写红花凋谢,会有惋惜之情,而使诗歌染上一层淡淡的哀愁。此诗却不然,诗人以积极的人生态度来表达,所以在他笔下展现的是欣欣喜人的景象。春风是无法“取”将花去的,但若没有这个“取”字,就不能形象地表现自然景象之变换;春风也不会“酬”与清阴,但若没有这个“酬”字,就不能体现作者欣然自得的情怀。若无此二字,诗人的达观,春风的和煦,就不能跃然纸上了。

  春风慷慨赐与清阴,诗人于是尽情去欣赏。所以三、四句以“清阴”为本,稍作敷展。“翳翳”,是形容树木茂密的状貌,“交交”,则是形容树木相互覆盖交加的样子。只见那小路沿着山坡在茂密的树林中蜿蜒曲折,伸向远处,一片静谧,在葱茏的深处,园屋隐约可见。这两句写静,略有唐人常建“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题破山寺后禅院》)的风味。然而常建的诗是禅寂之静,此诗用了“翳翳”、“交交”,显得更有生意。

  五六句笔锋一转,顺势推出主体形象。床敷,即安置坐具,杖履,指扶杖漫步。二句截取两个生活片断来刻画半山园主人的风神。或居家凭几小憩,或寻幽拄杖独行。两者虽是一静一动,但同样表现了诗人恬淡安宁而又欣然自乐的心境。

  在此宁谧的氛围里,突然传来阵阵清脆悦耳之声,抬头看去,原是北山一鸟,掠飞而过,留下一片“好音”。这两句极富韵味。北山即钟山,六朝时周颙曾隐居于此。此时的北山,除了诗人独步寻幽之外,杳无人迹,只有声声鸟鸣,偶尔来慰其岑寂。诗人在平夷冲淡的外表下,怀孤往之志、举世无人相知的感慨显示于言外。

参考资料:
1、 缪钺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252-253
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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