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前四句写因暑热而思风,担心天下的人苦热,产生了思风的愿望。后四句写对风的祝愿,从江海水中风能带来降雨。全诗抒发诗人忧世济民的情志,诗词笔力雄健,有气魄。
诗的开头两句紧扣标题从暑热入笔,诗人因自己遭受赤热,而担心天下人的为赤热所苦;次句点“思风”,因担心天下的人苦热,就产生了思风的愿望。这两句寄情深远,是诗人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声音。
第三四两句,进一步抒吐了作者“济世泽民”的赤忱,这是高昂振拔的笔墨。第三句寄望于风能卷雨,使年岁不致成为旱年而使人民遭受旱灾;第四句寄望于风能驱尽闲云,使高空晴朗,现出一个澄清的世界。“无岁旱”则民受恩泽,“放天高”则时运清平。寄托的寓意极为明显。这两句仍从思风着笔,但笔力千钧,使诗意更深一层。
第五六两句,是对风的祝愿,在句法上是从陡峭中进行转折。以虚笔写风,驰骋想象,寄托希望,祝愿风啸不随权势威力,随虎口以轻啸;而要给卑贱者以动力,助鸿毛以高飞。设想相当奇特,从中可以看出作者立身处世的高节。
结尾两句,是思风的余文。其实不然,而是作者想到无边无际的江海,虽然可爱,但江海必须借助于风的威力,兴风作浪,使江海激荡,给世界增添奇景壮观。使有志之士得以开拓万古的胸怀,因思风以济天下之忧,拓展笔势,展示理想,使意境升华。这两句为思风别开生面,收到余音绕梁的效果。
这首诗以暑热而担心天下百姓念及救济天下人的饥渴,渴望社会清平之情,深见作者忧时之情和济世之志。诗词笔力雄健,思致高远,造意奇崛,令人联想奇妙。
这首诗用一条长题说明作诗的缘由。冬郎,是晚唐诗人韩偓的小名。小字冬郎,是李商隐的姨侄,他少有才华。他的父亲韩瞻,字畏之,是李商隐的故交和连襟。大中五年(851)秋末 ,李商隐离京赴梓州(州治在今四川三台)入东川节度使柳仲郢幕府,韩偓才十岁,就能够在别宴上即席赋诗,才华惊动四座。大中十年,李商隐返回长安,重诵韩偓题赠的诗句,回忆往事,写了两首七绝酬答。这是其中的第一篇。
诗中最后两句名句,将冬郎及其父亲畏之比作凤凰。丹山相传是产凤凰的地方,其上多梧桐。桐花盛开,凤凰偕鸣,其中雏凤鸣声清圆,更胜于老凤。
此首纯写离情,题曰:“早行”,出现在词中的是行者在秋季晨风中离家时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景。篇中没有感情的直抒,各句之间也很少有连结性词语,所以,词中的离情主要是靠各句所描绘的不同画面,靠人物的表情、动作和演出来完成的。
上片写别前。开篇三句自成一段。“月皎惊乌栖不定”写的是深夜,月光分外明亮,巢中的乌鸦误以为天明,故而飞叫不定。这是从视觉与听觉两方的感受概括出来的,暗示行者整夜不曾合眼。“更漏将阑,辘轳牵金井”两句,点明将晓。这是从听觉方面来写的。更漏中的水滴已经快要滴尽,夜色将阑。同时远处传来辘轳的转动声,吊桶撞击着井口声,已经有人起早汲水了。这三句表现出由深夜到将晓这一时间的进程。“唤起”两句另是一段,转写女方的悲伤。“唤起”的施动者是谁过去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是行者,“知天已晓,唤起所别之人”;一种认为“闻乌惊漏残、辘轳声响而惊醒泪落。”“唤起”,既是前三句不同声响造成的后果,同时又是时间演变的必然进程:离别的时刻来到了。所以,就全篇来看,似以后一种解释为佳。如解释为行者把女方“唤起”,则自然要冲淡这首词所表出的那种离情的深刻性。“两眸清炯炯”,也非睡足后的精神焕发,而是离别时的情绪紧张与全神贯注。联系下句“泪花落枕红绵冷”,可见这双眼睛已被泪水洗过,“唤起”之后,仍带有泪花,故一望而“清”,再望而“炯炯 ”有神。同时,这一句还暗中交待出这位女子的美丽,烘托出伤别的气氛。“冷”字还暗出这位女子同样一夜不曾合眼,泪水早已把枕芯湿透,连“红绵”都感到心寒意冷了。
下片写别时、别后。前三句写别时依依难舍之状,曲折传神。“执手”,分别时双方的手相互紧握。古诗文里“执手”,多和惜别有关,兼示深情。柳永《雨霖铃》词里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诗经·邶风·击鼓》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霜风吹鬓影”,是行者饱看女方,刻印下别前最深刻的印象:鬓发在秋季晨风中微微卷动。“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二句,看似写情,实则是写动作。作者几度要走,却又几度转回来,相互倾吐离别的话语。这话语满是离愁。“难听”不是不好听,而是令人心碎,难以忍听。终篇两句写别后景象,又是一段。这两句写行者远去,但还恋恋不舍地回头遥望女子居住的高楼,然而这高楼已隐入地平线下去了,眼中只见斗柄横斜,天色放亮,寒露袭人,鸡声四起,更社出旅途的寂寞。人,也越走越远了。沈义父在《乐府指迷》中说:“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如真清之‘断肠院落,一廉风絮。’又‘掩重关、偏城钟鼓’之类是也。”其实,“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也是“以景结情”的成功的妙句。
如上所述,该词最显著的特点是全篇句句均由不同的画面组成,并配合以不同的声响。正是这一连串的画面与音响的完美组合,才充分表现出难舍难分的离情别绪,形象地体现出时间的推移、场景的变换、人物的表情与动作的贯串。词中还特别注意撷取某些具有特征性的事物来精心刻画,如“惊乌”、“更漏”、“辘轳”、“霜风”、“鬓影”、“斗柄”、“鸡鸣”等等。与此同时,作者还特别着意于某些动词与形容词的提炼,如“栖不定”的“栖”字,“牵金井”的“牵”字,“唤起”的“唤”字,还有“吹”、“清”、“冷”等等,这一系列手法综合起来,不仅增强了词的表现力,而且还烘托出浓厚的时代气息与环境氛围,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真实感。
此诗表达了诗人对远离久别丈夫的真挚感情,隐约透露了她忧虑丈夫移情别恋的苦衷。全诗刻画心理活动既细致入微,又具体形象,诗情画意,跃然纸上。
首联一开头,就通过手的动作来展示心理活动。她提起“丹青”画笔,正想下笔作画。然而,她犹疑了。不知道该怎么画,还是“先拈宝镜”,照照容颜吧。可是一“拈宝镜”,却给她带来一股“寒”意。“宝镜”“寒”的原因,分不清是冰凉的镜体给人一种“寒”的感觉,还是诗人的心境寒凉。一“寒”字,既状物情,又发人意。
颔联进一步写诗人对镜自怜:她心中已自感玉容憔悴,而此刻细细端详,发觉鬓发也开始有点稀疏了。“惊”是因为“颜索寞”而引起的心理活动。“已惊”表明平素已有所感触,而此时照镜,更惊觉青春易逝。“颜索寞”,明显易见;“鬓凋残”细微难察,用“渐觉”一语,十分确当写出她愈来愈苦这一心理状态。
颈联中“泪眼”代指诗人的肖像,“愁肠”指心灵的痛苦。一“易”一“难”,互为映衬。这里用欲抑先扬的手法,在矛盾对比中,刻画怀念丈夫的深情。汤显祖《牡丹亭》第十四出杜丽娘自画肖像时说过两句话:“三分春色描将易,一段伤心写出难。”当是脱胎于此。
尾联点出写真寄外的目的。诗人辞恳意切地叮嘱丈夫:“想你大概把我完全忘光了吧,送上这张画,让你时时看看我。”“恐”,猜想,是诗人估量丈夫时的心理状态。一“恐”一“浑”,准确地描绘出自己微妙的感情活动。本来,仆人回家取琴书等物时,诗人察觉丈夫已有“别依丝萝”、把糟糠之情全“忘却”的意向。但她在诗中却避免了作正面的肯定,而用了估量、猜测的口吻,这就不致伤害丈夫的自尊心,而且给他留下回心转意的余地。一“恐”字,把诗人既疑虑又体谅丈夫的感情,委婉曲折地吐露出来,可谓用心良苦。末句,直陈胸臆,正面规劝丈夫:“时展画图看”,遥应首句,语短情长。
此诗对人物的神态动作描写和心理活动的刻画是很出色的。它也从侧面透露出封建时代妇女的不幸和痛苦。全诗情感表达真挚,有很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据记载,南楚材看了这首诗后,回心转意,辞掉了颍地长官的那桩婚事。
李贺当时住在长安崇义里,曾写了首《崇义里滞雨》,表达了壮志成空,愁恨不已之心情,加上穷困孤独,自己的心境也像是阴暗的里巷和淅沥不断的秋雨一样。这很能反映他担任奉礼郎时的处境和心境,与《始为奉礼忆昌谷山居》所要抒发和表达的情感相近。只不过后者更强调家山的美好和对故乡的怀念。诗人将昔日在家山品茶饮酒的悠闲自在景与眼前退衙回来闭门独坐的孤独以及“鹤病悔游秦”的病痛相互比照,旨在强调身在仕途无法实现理想抱负的喟叹。失落加上乡愁,更增添几分愁苦,也更加深了诗人对故乡的怀念。
诗题中提到的“昌谷山居”即是诗人的故乡所在地。昌谷,位于今洛阳西南宜阳县境内。今日的宜阳,显得偏僻和贫穷,但在隋唐时期,此地则是江淮粮赋陆路和漕运的重要中转站。其中李贺居家的三乡驿(今名三乡乡),是当时从洛阳通往长安大道上的一座重要驿站。为唐代诸帝东巡必经之地,在此建有连昌宫、兰昌宫等行宫,武则天、唐玄宗都曾在此驻跸,其中的连昌宫更因元稹的《连昌宫词》而闻名千古。
此诗的前半首,扣住“始为奉礼”行笔,总写居官羁旅无聊之情状。“扫断”、“雅回”两句,叙述官职卑微,门庭冷落;“长枪”、“小树”两句,写江米煮熟,食馔简单,除枣花外,室无珍玩。这四句,全无半点寒酸气却道尽窘迫。即是小官,又全无半点迎逢心思,自是门可罗雀;回到家里自己动手关门,没有仆人书童;特意说出煮的是江米,或许是在暗示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至于小树枣花,那不过是平凡窄小的院落里一棵普通的树罢了。如此这般,一个异地为官生活勉强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形象跃然纸上。“向壁”、“当帘”两句,写闲对如意、角巾,言外寄托“归欤”之意。
诗的后半首,转而写题上“忆昌谷山居”之意。忆家,故作家书,以付黄犬;忆亲人,因妻病而追悔至京求仕。“土甑封茶叶,山杯锁竹根”,可见主人不在;“不知船上月,谁棹满溪云”,月夜又有谁在船上摇荡着满溪的云影?用反诘句收结,意想飞驰,巧妙表现出“忆”的风韵,“末二尤得忆家神理”(《协律钩玄》卷一引董伯音语)。
李贺很少用律体写诗,《始为奉礼忆昌谷山居》却用五言长律写成,诗韵用上平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通押,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