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慢》,唐教坊曲,从双调《木兰花》演变而来。《乐章集》入“南吕调”。双调,一百零一字,前片十句五平韵,后片十句七平韵,为定格。还有前片四平韵,后片六平韵的,系慢调变格。此词为定格。
按照此词中意思看来,贾似道当时刚从鄂州前线回京。
“记琼林宴起”,两句,点似道的寿宴期。贾似道生日在秋天八月八日,词人另有《宴清都·寿秋壑》词中有“西风旧色,胜东风秀”之语,可证之。“软红路”,指繁华都市,苏轼诗有“软红犹恋属车尘”句可证之。两句言当皇宫中设寿宴庆贺似道生日的时候,繁华似锦的都城中已经刮过几次西风了。以“西风”点出秋天的特征。“想汉影”三句,借传说喻似道深受皇帝器重。“汉影”,即天河;“荆江”,指湖北以下的长江;“槎信”,即挂星查,每年从天河而来,从不失信,槎、查音近也。《拾遗记》、《博物志》中均有记载,言“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此言词人猜想千万年来倒挂空中的银河一定与水波滔滔的万里长江相连通,所以有挂星查每年来回传递信息。“天河”也可借指作皇家所在地,“荆江”,又是似道督军的驻地,所以这里也是暗示出贾似道深受皇帝器重,年年都有皇上的恩赐物品或是旨意传送给他。“金狨”三句,颂寿辞也。“金狨”,即金丝猴的毛皮;“锦鞯”,即锦鞍;“霜横”,疑是“霜操”之误,《南齐书·沈士麟传》:“霜操日严”。霜操,指节操高洁。此言皇上在似道的寿诞之日御赐给他金丝猴皮制成的豪华鞍垫和锦鞍、御马等物,用来表彰他在湖北前线持节独当一面,并保持了高洁的节操。“细柳”两句,也为颂寿辞。“细柳”句,用周亚夫治军细柳营的典故。此言贾似道在湖北的治军与周亚夫治军细柳营一样军纪严明。他使鄂州一带能够不受战事的侵害,湖北农村才取得了秋日的丰收。上片祝寿颂辞。向人祝寿,难免带有奉承、失实之语,如说似道“霜横汉节枣仍红”、“细柳春阴喜色”等句,所以词人会被后人误会为谄媚权贵也。
“从容”三句,也为颂辞。言贾似道在鄂州前线督军,由于他从容布置军事,处理敌情,使敌人不敢冒然侵犯,所以边关虽设,因无敌来犯,可以经常关门大开,使城内外的老百姓可以自由出入。按:元世祖攻鄂之时,似道筑木栅环城,一夕而就,世祖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其后廉希宪对世祖亦尝称述此言,是似道在那时候也曾见重于敌国君相。那末从这里可以知道,梦窗对似道颂辞的描述,也有其一定的事实依据在。“访武昌”三句,承上联想。“相缪”,相互绸缪,即亲热、作伴之意。“诗筩”,即吟诗饮酒。“筩”,竹酒杯也。此言因为暂时没有战事,所以大家能去武昌游览古时的军事营垒,并且与鄂州的山山水水相亲相爱,荡漾其间,吟诗饮酒快乐。“兰宫”三句,承上游玩两湖一带的山水胜景。“兰宫”,地名,即兰台,在今湖北钟祥县东。宋玉《风赋》说:“庄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天香”,即宫中传来之香,苏轼诗:“朝回两袖天香满”句,可证。“玉芙蓉”,即衡山芙蓉峰,古亦称容峰。这里指代衡山。此言贾似道因为湖北边境平静,所以四处游山玩水。他游过了庄襄王去过的兰台宫,又登上了衡山的芙蓉峰;而皇上仍不断用“翠羽”饰着圣旨,从都城频频传送给似道。由此可见,当时的贾似道权倾朝野,富贵已极;虽远在湖北,对都城临安的信息也仍旧了如指掌。“明月”两句,复结于寿宴中。此言在这里明月当空,笙歌阵阵,杭城贾府中的寿宴正处在高潮之中,但是不知道湖北前线是否还能够登上黄鹤楼,倚栏静坐听乐。结尾两句,既呼应首句“琼林宴起”,也在最后一句中,词人隐隐暗示出湖北一带终不平静也。所以贾似道的治边功绩,终将令人生疑。下片颂辞中,略带隐忧、疑问。
上片写自己退隐的感受。既有喜也有怒,“怒”的是被迫闲居,“喜”的是离开朝廷是非地,这是后退一步的想法。起句破空而来,探寻什么事物能左右作者喜怒哀乐之情。这句词是从《世说新语》点化而来的。据《世说新语》引荆州民谣说:“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原意是说王恂和郗超多智术,能操纵桓温的感情,使其喜、怒。而此处只是借以提出问题,引出下面的叙议。“山要”二句紧承“何物”二字,阐述其喜怒的原因。言山要人来此居住,而人却要山没有意念。如果山没有意念,则和作者之心相同,便能使作者喜欢;反之,则会使作者愤怒。用拟人手法,表达了作者天人合一、寄情山水的强烈感情。“恰似”二句写自己闲居以来的思想状况。言其像“哀筝弦下齿”随着人弹奏力度之不同便发出或低或昂或喜或悲的声调一样,自己也随着客观事物的千变万化而产生“千情万意”,无穷无尽,反复不已,使自己长期处于矛盾痛苦之中,令人愤怒之极。
下片写对韩元吉的希望。换头写自己在带湖府第中建了一个“稼轩”,希望韩元吉能为它作篇序。韩愈有《郓州溪堂诗》,诗前有长序,记溪堂修建因由,并刻石于郓州,“溪堂韩作记”本意指此。洪迈曾为辛弃疾作《稼轩记》,韩元吉有无作记不见载籍,估计此处是因韩元吉与韩愈同姓,故连类而及,以便下文颂扬其文学才华。“今代”二句赞扬韩元吉文章写得好,元吉及其从兄可以和晋代著名诗人陆机与陆云相媲美。作者在《太常引·寿韩南涧尚书》词中说:“今代又尊韩,道吏部、文章泰山。”此处与之同意,都是称赞韩元吉文学成就之高。“老眼”二句写自己盼望心情之切。言其虽还没有见到韩元吉的佳作,自己已经沉醉其中,表达了作者对韩元吉的崇敬和喜悦之情,并对起句“喜怒”二字作出应有的回应,富有余味。由此词可看出辛词对题材的开拓,任何事情都可用词来表达,“词为艳科”的藩篱已不复存在。
全词叙述了自己落职闲居后的生活和喜怒哀乐,表达了作者对韩元吉的要求和希望,可谓千情万意,百感交集,但乐观仍为其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