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前四句写两家结邻之宜行。首联写两人“平生心迹最相亲”,接着就具体写“相亲”之处。“墙东”、“三径”和“绿杨”,都是有关隐居的典故。这几处用典做到了“用事不使人觉,若胸臆语”(《颜氏家训·文章》),用典非常多,但并不矫揉造作,非常自然适宜。诗人未曾陈述卜邻的愿望,先借古代隐士的典故,对墙东林下之思做了一番渲染,说明二人心迹相亲,志趣相同,都是希望隐居而不求功名利禄的人,一定会成为理想的好邻居。诗人想象两家结邻之后的情景,“明月”和“绿杨”使人倍感温馨,两人在优美的环境中惬意地散步畅谈,反映了诗人对结邻的美好憧憬。
颔联“明月好同三径夜,绿杨宜作两家春”,是脍炙人口的名句。在这幽美的境界中,两位挚友——诗人和元八,或闲庭散步,或月下对酌,或池畔观鱼,或柳荫赋诗,恬然陶然,游哉优哉。这两句诗总共十四个字,描绘了富有诗情画意的境界,启发人展开丰富多彩的想象,体现了对仗和用典的巨大修辞效用,也体现了诗人的语言艺术。
后四句写诗人卜邻之恳切。暂出、定居、终身、后代,衬托复兼层递,步步推进,愈转愈深,把描述的情景带入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冀,是一种值得神往的美好状态。这也侧面表现了诗人自己的渴望心情。诗人反问一句,紧追一句,让对方不能不生“实获我心”的同感。不断反问,也是侧面表现诗人的渴盼之情。四句貌似说理,实为抒情;好像是千方百计要说服人家接受他的要求,其实是在推心置腹地诉说对朋友的极端的渴慕,语言朴实真挚,推心置腹,表现出殷切而纯真的友情。
诗人在这首诗中运用丰富多彩的想象,描绘了一幅优美如画的环境,笔力明快,充满诗情画意,读来倍感舒畅惬意。
此诗寓意深微邃却含而不露。元朝统治者奉行种族歧视政策,以蒙古、色目人为上等人,以汉人、南人为下等人。蒙古、色目人到江南之地也凌驾于南人之上作威作福。他们靠江南的条件富有了,却仍辱骂江南人不绝。诗人心中不平,故作此诗以讥之。
揭傒斯的五言短古,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宋元以来“重逸轻俗”的审美倾向。如《寒夜 》:“ 疏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虚馆人不眠,时闻一叶落。”《题风烟雪月四梅图》之二:“高花开几点,澹霭拂成衣。遥瞻应不见,相对尚依稀。”《洞庭秋月》:“灏气自澄穆,碧波还荡漾。应有凌风人,吹笛君山上。”《平沙落雁》:“天寒关塞远,水落洲渚阔。已逐夕阳低,还向黄芦没。”《烟寺晚钟》:“朝送山僧去,暮唤山僧归。相唤复相送,山露湿人衣。”这些诗作是承续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刘长卿一系的诗风而又加以发展的。其境界高逸,远离尘俗,表达了一种宋元以来的士大夫情调。其中《寒夜》最让人回味,小诗以寥寥二十字的白描,传神地绘出一幅清夜客旅图。一、二句状写户外的景色,以凝冻在布满霜气的夜空中的疏星、沾湿了草木的月的流光(“林薄”,谓草木丛生),制造出一种清旷冷寂的氛围。三句转入客舍,在“虚馆”的典型环境中,“人不眠”的主体便格外突出。最精彩的是末句的五字。“一叶落”的声音是够细微的了,馆中人却能清晰的辨闻,足见夜间的寂静;而一个“时”(时时、时而之意)字,更将漫漫长夜中不眠人的警醒,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句不仅沟通了馆内外的联系,而且传达出诗人在长捱客栈中愁苦的心绪,可谓是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