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微雨收,翻翻橡叶鸣。月沉乱峰西,寥落三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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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溪忽调琴,隔林寒琤琤.闻弹正弄声,不敢枕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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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烛整头簪,漱泉立中庭。定步屐齿深,貌禅目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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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衣襟,亦认宫徵声。学道三十年,未免忧死生。
微风吹衣襟,亦认宫徵声。学道三十年,未免忧死生。
闻弹一夜中,会尽天地情。
闻弹一夜中,会尽天地情。

tīngqín--mèngjiāo

wēishōufānfānxiàngmíngyuèchénluànfēng西liáoluòsānxīng

qiándiàoqínlínhánchēngchēng..wéndànzhèngnòngshēnggǎnzhěnshàngtīng

huízhúzhěngtóuzānshùquánzhōngtíngdìng齿chǐshēnmàochánmíngmíng

wēifēngchuījīnrèngōngzhēngshēngxuédàosānshíniánwèimiǎnyōushēng

wéndànzhōnghuìjǐntiānqíng

孟郊

孟郊

孟郊,(751~814),唐代诗人。字东野。汉族,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祖籍平昌(今山东临邑东北),先世居洛阳(今属河南)。唐代著名诗人。现存诗歌500多首,以短篇的五言古诗最多,代表作有《游子吟》。有“诗囚”之称,又与贾岛齐名,人称“郊寒岛瘦”。元和九年,在阌乡(今河南灵宝)因病去世。张籍私谥为贞曜先生。 ▶ 40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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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䔄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山海经》
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䔄草,其叶胥(xū)¹,其华(huā)²黄,其实如菟(tù)丘,服之媚于人。《山海经》
译文:姑媱山,天帝的女儿就死在这座山,她的名字叫女尸,死后化成了䔄草,叶子都是一层一层的,花儿是黄色的,果实与菟丝子的果实相似,女子服用了就能使她漂亮而讨人喜爱。
注释:¹胥成:重叠而生,对生。² 华:古同“花”,花朵。
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辞暮,阳台之下。’旦朝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高唐赋》
昔者¹先王尝游高唐,怠(dài)²而昼寝³,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辞暮,阳台之下。’旦朝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高唐赋》
译文:从前先王曾经游览高唐观,感到困倦,白天就睡着了,梦见一个女子,说:‘我是巫山之女,高唐之客,听说大王游览高唐观,愿为你侍寝。’先王于是和她同寝,离开时告辞说:‘我住在巫山南面险峻的高山,早上化作灿烂的云霞,傍晚变成霏微的烟雨。朝朝暮暮,就生活在阳台之下。’先王早上起来观看,果真象她说的那样,所以给她修建庙宇,封号为朝云。”
注释:¹昔者:往日;从前。²怠:疲倦。³昼寝:白天睡觉。
郭景纯云:丹山在丹阳,属巴。”丹山西即巫山者也。又帝女居焉。宋玉所谓:“天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阳。精魂为草,寔为灵芝。”所谓“‘巫山之女,高丘之阻。《水经注》
郭景纯云:丹山在丹阳,属巴。丹山西即巫山者也。又帝女居焉。宋玉所谓:天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阳。精魂为草,寔为灵芝。所谓:巫山之女,高丘之阻。《水经注》
译文:郭景纯给《山海经》作注说:“丹山在丹阳,属巴地。”丹山西就是巫山。天帝的女儿也住在那里。宋玉所说:“天帝最小的女儿名叫瑶姬,未出嫁就死了,埋在巫山的南面。她的精魂变成了草,实际山就是灵芝。这就是巫山神女,居住在高丘险要的地方。
三年枕上吴中路。遣黄耳、随君去。若到松江呼小渡。莫惊鸥鹭,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
三年枕上吴中路。遣(qiǎn)黄耳¹、随君去。若到松江呼小渡。莫惊鸥鹭(lù),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
译文:三年间我的梦魂时时飞向吴中故园路。我送只传信的黄犬,随你返回故土。若到松江呼唤小舟摆渡,切莫惊吓了鸥鸟白鹭。吴中四桥的河湾渡口,当年都是我常游的去处。
注释:¹黄耳:狗名。这里用此典表示希望常通音信。
辋川图上看春暮。常记高人右丞句。作个归期天已许。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
(wǎng)川图¹上看春暮。常记高人右丞句。作个归期天已许。春衫犹是,小蛮²针线,曾湿西湖雨。
译文:我曾像王维描绘《辋川图》那样,细细品味吴中暮春景物,也常常吟诵王右丞的诗句。定个还乡的归期天公已应许,身上春衫还是小蛮的细针密线,曾浸湿了西湖依依的泪雨。
注释:¹《辋川图》:唐王维于蓝田清凉寺壁上曾画《辋川图》。²小蛮:歌妓名。这里指苏轼侍妾朝云。

  这是首送人之作,作于公元1092年(元祐七年)。此词上阕抒写作者对苏坚归吴的羡慕和自己对吴中旧游的思念。用“黄犬”这一典故,表达出盼伯固回吴后及时来信。“呼小渡”数句细节传神,虚中寓实,给对方一种“伴你同行”的亲切感。下阕抒发了自己欲归不能的惋惜,间接表达对官海浮沉的厌倦。就伯固之“归”,抒说自己之“归计”。

  在众多的送别词中,苏轼的这首《青玉案》可谓别具一格。一方面作者为送客而作,一方面自己还客居他乡,是为“客”中送客之作。整首词中心在于一个“归”字,既是羡慕苏坚归吴中,亦是悲叹自己归梦难成。“作个归期天已许”一句,奇境别开,明知不可归而犹言“天已许”,思归之情,倍见殷切。“小蛮针线”则显出宦游天涯之可衰,情真意切,其意境绝非柳永“针线闲拈伴伊坐”(《定风波》)之类小儿女语所可比拟。“作个归期天已许,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归期天已许”写苏轼迫切思归与亲人爱侣团聚,特借白居易所宠爱的善舞妓人小蛮,喻指其爱妾朝云,朝云亲手缝制的春衫“曾湿西湖雨”,为“天注定”做一注脚:天公有情,为朝云之相思而洒泪雨,淋湿词人春衫,岂非“天已许”吗?全词写词人思念朝云,写法婉曲,含蓄深沉。

qīngàn ·sòngguīzhōng

shì sòngdài 

sānniánzhěnshàngzhōng qiǎnhuángěr suíjūn ruòdàosōngjiāngxiǎo jīngōu qiáojìnshì lǎojīngxíngchù 
wǎngchuānshàngkànchūn chánggāorényòuchéng zuòguītiān chūnshānyóushì xiǎománzhēnxiàn线 céngshī湿西 
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窘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失于俗;李邕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其法而失于狂。献之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藉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所以敻高千古。柔兆执徐暮春之初,清辉西阁因观《修禊叙》,为张洎评此。
善法书¹者,各得右军²之一体:若虞世南³得其美韵而失其若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chǔ)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jì)得其清而失于窘(jiǒng)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失于俗;李邕(yōng)¹⁰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¹¹得其法而失于狂。献之¹²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yùn)藉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所以敻(xiòng)¹³高千古。柔兆¹⁴执徐暮春之初,清辉西阁因观《修禊(xì)¹⁵叙》,为张洎¹⁶评此。
译文:善书法的人,各得王羲之的一部分技巧和风格。虞世南得其秀美和谐而失其卓异豪迈;欧阳询得其力度而失其温润清秀;褚遂良得其意趣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丽而失于窘迫拘束;颜真卿得其筋力而失于粗野鲁莽;柳公权得其骨力而失于蛮横不驯;徐浩得其丰美而失于俗气;李邕得其气韵而失于变化不足;张旭得其要领而失于狂乱;王献之几乎得到了王羲之真传,但是失于笔势惊急,没有含蓄从容的姿态。这都是历代珍视的经验,足以卓绝千古。丙辰暮春之初,在清辉殿的西阁因观赏王右军《兰亭集序》,为张泊论之。
注释:¹法书:传世的著名书法作品,因其为学习的楷模而称法书。²右军: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321—379),字逸少,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曾任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人称王右军。他书学众家而兼得其长,备精诸体,有“书圣”之名。传见《晋书》卷八〇。³虞世南:字伯施(558—638),越州余姚(今属浙江)人,仕隋为秘书郎,入唐官至秘书监。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学书而得王氏家法,为著名书法家。唐太宗每称赞他有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同、书輸。传见《旧唐书》卷七二。⁴欧阳询:字信本(557—641),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人。仕唐官至太子更率令。他酷爱书法,博览古今,自成大家。传见《旧唐书》卷一八九。⁵褚遂良:字登善(596—658),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仕唐官至吏部尚书。其书法少学虞世南,长述王羲之,深得唐太宗李世民的赏识。传见《旧唐书》卷八〇。⁶薛稷:字嗣通(649—713),蒲州汾阴(今山西宝鼎)人。仕唐官至礼部尚书。他是魏征的外孙,自幼练习书法,临仿虞、褚之名帖,长而名满天下。传见《旧唐书》卷七三。⁷颜真卿:字清臣(708—784),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仕唐官至太子太师,赠司徒,封鲁郡公。为人忠恳正直,刚强不屈,为李希烈所杀。天下尊其人,不称名,呼为“鲁公”。他是唐代书法大家,其书遒劲妩媚,有金石气,一改初唐士人专习二王之风。传见《旧唐书》卷一二八。⁸柳公权:字诚悬(778—865),京兆华原(今陕西铜川)人。仕唐官至太子少师。初学二王,又遍阅近代笔法,体势劲媚而自成一家。传见《旧唐书》卷一六五。⁹徐浩:字季海(703—782),越州(今浙江绍兴)人。仕唐官至太子少师,封会稽郡公。其父峤之是著名的书法家,徐浩自幼得其真传,长而有名,尝书屏二十四幅,八体兼备,草隶尤工,世状其书日:“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传见《旧唐书》卷一三七。¹⁰李邕:字泰和(678—747),江都(今江苏扬州)人。曾任北海太守,人称“李北海”。其书初学王羲之,后自有心得而笔力一新,人称“书中仙手”。长于碑颂铭文,时人求之,不吝重金。传见《旧唐书》卷九〇。¹¹张旭:字伯高,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唐玄宗时官至右率府长史。他尤善草书,性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挥笔狂书,或以头濡墨而书,人呼为“张颠”。传见《旧唐书》卷一九〇。¹²献之:王献之(344—386),字子敬,小字官奴,王羲之之子。仕晋官至中书令。幼习羲之书法,后习张芝,精研揣摩,自成一家。其书名与父亲并肩,人称“二王”。传见《晋书》卷八〇。¹³敻:高超。¹⁴柔兆:古代以天干地支纪年。柔兆是天干中丙的别称。《淮南子·天文》:“辰在丙曰柔兆。”地支在辰称执徐。《尔雅·释天》:“(大岁)在辰曰执徐。”此年为丙辰,时当公元956年。暮春:三月。清辉西阁:南唐王宫中有清辉殿。西阁,殿中藏书之所。修禊叙:即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东晋穆帝司马聃永和九年(353),谢安、王羲之等四十余人,会聚于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作祓禊之游,曲水流觞,饮酒赋诗。事后,王羲之将诸人诗作裒为一集,并作序文,纪其事,抒其感慨。其文章与书法俱称绝妙,后世流传很广,影响极大,是书法史上的名作。¹⁵修禊:古代风俗。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人们要到水滨洗沐,除去宿垢,祈除不祥。¹⁶张洎:滁州全椒(今属安徽)人,南唐举进士及第,授上元尉,迁监察御史。张洎才若出众,博通经史,能言辩,李煜即位,深受信任,任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预机密。入宋,仕至刑部侍郎。传见《宋史》卷二六七。

  李煜热爱书法艺术,不仅有一定的成就,而且素养深厚,鉴赏能力颇高。这篇就王羲之书法而作的评述,就受到后人的认肯与称引。如南宋桑世昌的《兰亭考》、明代张丑《清河书画舫》等均有收录。《全唐文》卷一二八所收此文,止于“无蕴藉态度”,缺少以下35字,遂不能明其写作时间与缘由。此据《兰亭考》卷五所载而录。王羲之是东晋著名的书法家。到唐代,太宗李世民尤好其字,四处搜访,煞费心思,重金收购,不惜代价。在房玄龄主持修撰的《晋书》中,他亲自为王羲之的传记写“传论”,说是“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心慕手追,此人而已”。王羲之至唐代而名声极盛,被尊为“书圣”,就与李世民的推崇不无关系。据说李世民最爱《兰亭集序》,生前日日摩挲,死时又携入地下,致使《兰亭集序》的真迹后人不见,传讲纷纭,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公案。好在李世民生前因珍爱《兰亭集序》而曾经刻石立碑,制成拓本以赐亲近,当时书法名家如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也多有摹写,于是而有刻本与摹本传于后世。虽然不及真迹,到底也可一窥神貌。李煜的这篇书评就见于太宗赐予弟弟韩王李元嘉的拓本《兰亭集序》上的题跋。

  李煜对王羲之的推尊,完全承袭了李世民的看法,不仅是古今无以超越的唯此一人,而且视之为诸家书法艺术的渊源。他历数唐代著名书法家的优劣,以为优皆出于王羲之,而劣处只是不及耳。这里所列举的“韵”“力”“意”“清”“筋”“骨”“肉”“气”“法”九字,都是就书迹的整体风貌而论,加以对比,有力地支持了开篇即言的“各得右军之一体”的观点。最后举出的王献之具有总结性,说他虽然总有诸人之长而无其短,却心情不及其父的平和,态度不及其父的雍容,风仪不及其父的清雅,涵养不及其父之深厚,反映在书法上就是“失于惊急”。因此,李煜虽然没有具体地评说王羲之的书法,而王羲之书法之“尽善尽美”,王羲之书法之不可企及,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煜的评论,关注其精神,而不在意其点画,重神而轻形,这正是中国艺术评论的特点。书法如此,诗词如此,绘画也是如此。这种评论方法因为过于感性,又过于抽象,有时不容易描绘其意见。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细心地揣摩,细心地观察,慢慢地体会,也能通过这样的启示而获得一种整体的感观,而得其风神韵味。虽然难以言传,却别有一种意会。

参考资料:
1、 蒋方编选.李璟李煜集[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187-191

shūpíng

 dài 

    shànshūzhě yòujūnzhī ruòshìnánměiyùnérshījùnmài ōuyángxúnérshīwēnxiù chǔsuìliángérshībiànhuà xuēqīngérshījiǒng yánzhēnqīngjīnérshī liǔgōngquánérshīshēngguǎng hàoròuérshī yōngérshī zhāngérshīkuáng xiànzhīzhīérshījīng yùnjiètài dàibǎozhīwéixùn suǒxiònggāoqiān róuzhàozhíchūnzhīchū qīnghuī西yīnguān xiū  wéizhāngpíng 
荆棘满途,蓬莱闲住。诸葛茅庐,陶令松菊,张翰莼鲈。不顺俗,不妄图,清风高度。任年年落花飞絮。
(jīng)(jí)满途¹,蓬莱²闲住。诸葛茅庐³,陶令松菊,张翰(hàn)(chún)。不顺俗,不妄图,清风高度。任年年落花飞絮(xù)
译文:仕途艰险,我找到个蓬莱般的地方悠闲安住。像诸葛亮一般,筑起个茅庐;也像陶渊明一般,栽种些松菊;我也像西晋张翰一般,喜食莼菜和鲈鱼。不顺应流俗,也不妄想其他,始终保持着清雅高洁的风度。任由它一年年地飘落红花,飞起柳絮。
注释:中吕:宫调名,十二宫调之一。上小楼:曲牌名。属北曲中吕宫,亦入正宫。¹荆棘满途:喻仕途艰险。²蓬莱:传说中的仙山,这里比喻自己隐居的地方。³诸葛茅庐:三国时期诸葛亮年轻时隐居南阳,住茅屋,亲自耕种。⁴陶令松菊:晋代陶潜,不满官场谄媚,辞去县令,隐居山林,与松菊为伍。⁵张翰莼鲈:西晋张翰,因秋风起,遂思家乡莼菜、鲈鱼,辞官归乡。⁶妄图:妄想。⁷清高风度:清雅高洁的风度。

  这首小令赞颂了隐居生活的安逸恬适。起首两句即道明因现实社会中布满险恶,遂隐居山林过着闲适若仙的生活;紧接着以“诸葛茅庐,陶令松菊,张翰莼鲈”三句鼎足对,具体显示隐居的优越性;在列举事实之后,作者更概括诸葛亮、陶渊明、张翰受人尊敬的原因在于“不顺俗,不妄图清高风度”,这正是隐者的精神风貌;结句“任年年落花飞絮”与首句“荆棘满途”相对比,突出了隐居是明智的选择。全曲语言流畅自然,用典朴直。

  曲子开篇,作者便直接抒发归隐的缘由,及对隐逸生活的神往。“荆棘满途”,道破了作者对仕路风波之险恶、人事繁复之多艰的无限感慨,人生旅途,苦恼已多,回首时路,荆棘密布,举步维艰,时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唐李白《行路难三首》)的痛苦与无奈。现实生活已然险恶,如履薄冰,还是回归田园山林,去到“蓬莱闲住”,寻求隐居生活的无限安静与祥和,乐得逍遥。于此,作者对比了现实与隐居生活的两种境界,既突出了现实生活的世逼事危,又彰显了园田林下生活的安闲自得,作者的生活选择已然不言自明。

  由“蓬莱”一词过渡而来,作者很自然地引出“诸葛茅庐,隐令松菊,张翰莼鲈”三句。诸葛亮、陶渊明、张翰这三位历史人物的隐居事迹是享誉士林的。作者借三位隐逸名士作比,紧扣这三位历史人物的隐居生活状况,具体描述了他们的品貌风格:诸葛所居草庐,陶潜之松菊做伴,张翰家乡的土产莼羹鲈鱼。此处描写亦虚亦实,既可视为虚写前贤往事,亦可看做作者本人安贫乐道生活情趣的实叙。且为了这份久违的自在逍遥,心灵放逐,作者又直抒胸臆:“不顺俗,不妄图,清高风度”,表明心迹决不随波逐流,追名逐利,永葆高洁清雅之隐逸风度。一任其花谢花飞,春来春去,作者誓将那份淡薄与闲适的隐逸生活进行到底。此处曲已尽,情未了。作者因现实之无情与冷漠,回归隐逸,自适安然,看似平淡,亦满含无奈与辛酸。

  整首小令格调从容自然,与作者所要表达的归隐情怀相得益彰。尤其在使事用典上,妥帖自然,作者以淡雅的草堂庐舍,味美的莼菜鲈鱼,傲岸的青松,迎霜吐艳的黄菊,描述了隐士身之所居、口之所食、目之所及的生活画面。同时,小令中用典,既是一种高度浓缩的叙事方式,也是一种深情委婉的抒情方式,于此可谓将用典发挥到了极致。

参考资料:
1、 赵义山主编.元曲鉴赏辞典: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01:705
翠帐春寒,玉炉香细,病怀如许。永昼恹恹,黄昏悄悄,金博添愁炷。薄幸杨花,多情燕子,时向琐窗细语。怨东风、一夕无端,狼藉几番红雨。
翠帐¹春寒,玉炉²香细,病怀如许。永昼恹(yān)³,黄昏悄悄,金博添愁永(zhù)。薄幸杨花,多情燕子,时向琐窗细语。怨东风、一夕无端,狼藉几番红雨
译文:在精美的帏帐里感到春寒,觉得香炉上的烟又弱又细,病中的心怀是这样愁凄。悠长的白天里精神不振,黄昏时又静静地发愁,博山炉的灯心更添人忧郁。薄情的杨花纷纷扬扬,搅乱了人的心绪;多情的燕子似曾相识,不时飞到窗前呢喃细语。怨恨那东风太无情,一夜之间竟几次吹落红雨。
注释:¹翠帐:用翡翠鸟的羽毛制成的帏帐。这里泛指精美的帏帐。²玉炉:香炉的美称。³永昼恹恹:永,长。昼,白天。恹恹,病弱的样子。⁴悄悄:忧愁的样子。《诗经·柏舟》:“忧心悄悄。”⁵金博添愁永:金博,金属制成的博山炉,一种灯盏。永,指灯心。⁶薄幸:薄情。⁷琐窗:雕花的窗。⁸无端:无缘无故,没有理由,没来由。⁹狼藉几番红雨:狼藉,纵横散乱貌。几番,几次。红雨,落花如红雨一般。刘禹锡《百舌吟》:“花枝满空迷处所,摇动繁英坠红雨。”
曲曲阑干,沉沉帘幕,嫩草王孙归路。短梦飞云,冷香侵佩,别有伤心处。半暖微寒,欲晴还雨,消得许多愁否。春来也、愁随春长,肯放春归去。
曲曲阑干,沉沉帘幕,嫩草王孙归路¹。短梦飞云,冷香侵佩,别有伤心处。半暖微寒,欲晴还雨,消得²许多愁否。春来也、愁随春长,肯放春归去。
译文:曲曲折折的栏杆,寂寂无声的帘幕,嫩草阻断了丈夫的归路。短短的相思梦如云飞散,醒来感到冷香侵透身上饰物,令人别有一番伤心处。时值“半暖微寒”的暮春,又遇“欲晴还雨”的天气,这许多愁又怎能禁受得起?自入春以来啊,愁就随着春天增长,如今又不肯放春天归去。
注释:¹嫩草王孙归路:化用《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王孙,可能暗指正出门在外的丈夫。²消得:禁受得起。

  诗是志的凝结,只有身处无可奈何之境,怀有万不得已之情,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才能写出好诗。徐灿身遭国变,家事复有难言之隐,而己身又在病中,以其善感之心,如何能堪!因而写下这首优秀的《永遇乐》。

  清晨,小雨未停,气温变冷,帐中的主人公抱着衰病之身,更加感受到节候的无常。她是一夜未睡,还是临明惊醒,词中并未明说,只用“病怀如许”一句轻轻带过,随即详为叙写其情。主人公整整一天都感觉到愁病之深,直到黄昏,未得纾解,那华美的博山炉,香气袅袅,也只是徒增愁怀而已。恹恹,欧阳修《定风波》有“年年三月病恹恹”语;悄悄,则出自《诗·庸风·柏舟》:“忧心悄悄。”但是,令词人忧心的是什么呢?又打断不说,转为写景。杨花轻浮无根,所以为薄幸;燕子不忘旧巢,所以为多情。二者本非同类,不仅自然属性不同,人类所赋予它们的品质也不同,但现在却一齐来到了词人的窗前,细语低诉。看似矛盾,联系作者的身世,正见出其万感横集,五中无主的状态,确是“剪不断,理还乱”,于是仍集中笔力写伤春。红雨,喻落花。刘禹锡《百舌吟》:“花枝满空迷处所,摇动繁英坠红雨。”李贺《将进酒》:“桃花乱落如红雨。”但“几番”二字,却具见词人观察之细,感怀之深。一夜风雨,摧折花落,原在意想中,不过,词人却在一样狼藉的落花中,发现凋零的时间还有长短的不同,因而更加感到夜间风雨之威,不管枝头花朵多么具有生命力,仍然是不堪摧残。所以有“无端”之感,所以要“怨”.

  过片由景到情,抒发主人公心中的感受。起首三句,刻画了深闺中盼归的女子形象。“嫩草”句出自淮南小山《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招隐之说,向有二解。或曰招致山谷潜伏之士,或曰含有离开朝廷,避祸远引之意。今取后者。徐灿的丈夫陈之遴原为明朝显宦,人清再仕,有亏品节。徐灿虽然心中不满,格于身份,无以表之,所以在用典时,赋予微言大义。可是,夜长梦短,连梦中都无法充分表达此中幽情,只有像屈原一样,“制菱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离骚》)这也就是“冷香浸佩”的意思。在这样的感情形态中,自然逗出“别有伤心处”一句。接下来三句,有两层意思。天气阴晴寒暖不定,就病中的主人公来说,当然是难以将息;但反清复明之大业渺茫难知,努力总是伴随着失望,不也使人感到愁之无极吗?于是末三句就专门写愁。渊源所自,见于赵德庄《鹊桥仙》“春愁元自逐春来,却不肯随春归去”以及辛弃疾《祝映台近·晚春》“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但翻进一层,又有发展。赵、辛仅说到春天带来春愁,因而希望春归之时,再把原样的愁带走。徐灿却认为,愁并不是静态的。它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到来,也随着春天的发展而增长。它增长到这种程度,甚至连春天也不肯放走,意即主人公的心里将永远为春天而感伤,永远有排遣不尽的春愁。这一写法,在前人的基础上,又翻出了新意。

  读徐灿此词,难免让我们想起宋代杰出的女词人李清照。的确,徐词化用李词之处甚多。如“怨东风”数句,出自李《如梦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永昼恹恹”数句,出自李《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半暖微寒”数句,出自李《声声慢》:“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词中的叠字,也和李清照的《声声慢》颇有渊源。宋代以后的女词人,在创作时,心目中往往有李清照在,这首词也可以提供一个例证。但徐灿和李清照虽然时代和身世有相同之处,但徐由于丈夫的仕清,显然有更多的难言之隐。像“嫩草王孙归路”这样的感受,李清照的词中就不曾出现过。因此,这两位不同时代的杰出女词人在对各自生活的感情体味上,仍然有不少非常个性化的东西,不独艺术上各出机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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