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通篇是一个女子睹旧物而生哀怨的语气。由“织锦”这个典故可知,这首诗的主人公是位思妇,其丈夫或游宦,或征戍,不必坐实。她感叹青春不再,桃李疏,芙蓉落,已到了人生的秋天。
“楼前桃李疏,池下芙蓉落”。这是思妇眼中之景,而且景中寓情。可以想象这位少妇,独坐幽闺,愁眉深锁,凝神呆望着楼外。流光冉冉,桃李之花已经纷纷落下,花疏叶繁,大好春光即将逝去,这就增添了她许多愁绪。次句写秋天。池塘之中,秋风乍起,荷花飘零,黯然凝望,惆怅无限。舒亶《虞美人》中的“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情景亦相似。第三句谓织锦以寄相思,然思极恨极,致使思绪繁乱,未能织成。此中有相思莫寄、四顾茫然之意。末句以景结情,用蟋蟀鸣声入于深闺罗帏来渲染秋夜凄凉的气氛。在古诗词中,蛰声往往同织妇联系在一起,且多写夜间悲愁。如姜夔《齐天乐·蟋蟀》云:“哀音似诉,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陆龟蒙《子夜变歌三首》云:“蟋蟀吟堂前,惆怅侬愁。”秋凉已届,万户捣衣,又是最为关情之事;岁云将暮,又是一年,不禁令人倍增哀愁。
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夫之也说:“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这首诗,除第三句用典为情语之外,共他三句皆为景语。然而却是情景相生,互藏其宅,交融一体,妙合无垠。在结构方面,首句写春,次句写秋,两句结合,暗示春秋代序,年华转换,迟暮之感,相思之殷,尽在其中。末句以景托情,总括全诗,意在言外,余韵悠然。
柳永由秋日枯荷、荷塘彩虹,想起了曹植在《洛神赋》里所描写的荷花盛开的夏日荷塘里洛神宓妃戏水游泳,以及银河鹊桥牛郎织女相聚的情景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行动轻盈像飞鸟一样,在水波上细步行走,脚下升起蒙蒙水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体态轻盈柔美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像腾空嬉戏的游龙。这美轮美奂景致已成旧恨,赋写这景致的诗人已作古,只留下“媚魂香信”“密锁瑶宫”了。
最后“漫劳倦”的词人发问道:“奈何不逐东风”?水仙已去,情景犹在,为何不像曹植那样翻山越岭,上下追踪,寻找洛神遗留下的足迹呢?词人知道,《洛神赋》只不过是曹植所作的一场清梦,一种绵绵不绝的思念之情。词人之所以最后“质疑问难”,实质是词人的一种幻灭哀伤的徒然发泄与哀叹而已。
划动船桨,高大的画船随着波浪似箭飞奔,隔岸荷塘上空出现一道绚丽的彩虹,枯荷占尽秋色。想起了曹植《洛神赋》中的“灼若芙蕖出渌波”句子来,好像水仙洛神宓妃在那夏日的荷塘里戏水游泳,又似牛郎织女相逢在银河的鹊桥之上。水仙轻薄如同鲛丝吐雾的上衣,在阵阵轻风中随风飘动,细腰无力更显得柔弱倦怠。
眼前,在这满目枯荷的秋日的池塘里,那“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美轮美奂已成旧恨,赋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诗人已不复存在。料想艳丽的水仙洛神宓妃以及曹植赠与她的信物玉佩,还静默地深锁于瑶宫里吧。游人徒然疲劳,为何不像曹植那样翻山越岭,上下追踪,寻找洛神遗留下的足迹呢?
《国风·召南·小星》是西周现实主义诗集《诗经》里的一首。为先秦时代的民歌,体现了当时社会环境下的役夫之悲。全诗二章,每章五句,每章的前两句主要是写景,但景中有情;后三句主要是言情,但情中也复叙事,所谓情景交融说的就是这个。
第一章之前两句云:“嚖彼小星,三五在东。”姚际恒所谓:“山川原隰之间,仰头见星,东西历历可指,所谓戴星而行也。”
征人奔走,为赶行程,凌晨上道。忽见小星,三五在天,睡眼惺忪,初亦不知其星何名也。言在东者,东字与公、同趁韵,不必定指东方。第二章云:“嚖彼小星,维参与昴。”征人睡梦才醒,故初见晨星,不知何名。继而察以时日,然后知其为参星与昴星。第一章只言小星,三五在东,不言星名;第二章既说小星,又说乃参乃柳,这就是诗分章次的道理。诗虽写景,而情亦隐见其中。
诗之每章后三句主要言情者,第一章云:“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夙夜”旧释“早夜”,“日未出,夜未尽,曰早夜”。夙夜或早夜都不是两字平列,而是上字形容下字的偏正结构。征人天不明即行,可见其不暇启处,忙于王事。《北山》诗云:“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可见同为“王臣”,同为“职司”,工作并不相等,遭遇并不相同。第二章后三句云:“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改第一章的“夙夜在公”为“抱衾与裯”。又改“同”为“犹”。改“同”为“犹”者换字叶韵。改言“抱衾与裯”者,则由于上章之“夙夜在公”,凌晨上道,弃室家之好,“抛衾与裯”也。“夙夜在公”是“抛衾与裯”之因,“抛衾与裯”是“夙夜在公”之果。文心极细,章序分明。征人之“不已于行”,较之“息偃在床”者,是“寔命不犹”。写役夫之悲,真是词情并茂。
这首诗托物言志,以红梅傲然挺立的品格,抒发了自己达观超脱的襟怀和不愿随波逐流的傲骨。
首联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红梅迟开的原因。诗人抓住红梅不畏严寒,在百花过后的冬季才开放这一特点,把红梅比拟为一位内心世界感情十分丰富细腻的美人,它迟迟开放的原因,是因为”怕愁贪睡”,它为什么而怕愁贪睡呢?是因为担心自己象冰一样晶莹美丽的容貌,会不合世俗的时尚,因而以致于而怕愁贪睡;因此它想用贪睡来摆脱忧愁,所以才不与其它百花一样同时开放,而是”独开迟”。因为害怕忧愁而贪恋睡觉,所以才迟迟地独自开放,这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玉洁冰清的美丽容貌会不合时宜的缘故啊。
颔联则是说在诗人心中,梅一般是玉洁冰清的白色,偶然出现浅浅的象桃杏般的红色,这是红梅因 “怕”、“恐”,而故意妆扮出的一种从众的姿态。所以,一个“故”字,表明红梅之所以如此,是有一种被迫的意味在内,是为了和谐入俗的缘故。然而红梅不畏霜雪的本质是不会因此改变的。梅花毕竟是梅花,依然保存其特有的品格:“尚余”二字用得绝妙,既无心显露,又无可掩饰。在诗人心中,梅就是梅,无论妆成何色,与“桃杏”截然不同。颔联两句将迟起美人与梅融为一体,可见诗人咏物本领之高妙。虽然故意妆扮出了一点浅浅粉红般的桃杏颜色,但是红梅的枝条还是保持了经受霜雪考验后孤独而细瘦劲挺的姿态。
颈联对红梅的内心世界作了进一步的深入探究。意思是梅花外表上虽然呈现出了粉红的桃杏色,但那不过是它刚喝过酒,是“酒晕”浮上了“玉肌”的缘故。因为梅花的内心是喜寒的,它的本质是高洁的。“未肯”,二字表示出了梅的孤傲品格。己经适应了寒冷的心,不愿意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展示自己的美态;显露出来的一点点浅红的桃杏色,那只不过是酒后泛起的红晕无来由表露在美人玉脂般的面容上罢了。
尾联中“绿叶与青枝”:苏轼《志林》卷十说:若石曼卿《红梅》诗云:“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此至陋语,盖村学究体也。”苏轼的意思是批评石曼卿的《红梅》诗,只从“无绿叶”和“有青枝”这一点上来,分辨红梅与桃,杏的区别,确实太简单、太乏味了。这是专求形似,而没有抓住红梅的神韵所在,所以苏轼讥之为“至陋”的“村学究体”。尾联是诗人对前人写梅花的误区发议论。认为认识梅花须从梅花独有的“梅格”,即喜寒凌霜的内在品格或内在精神,来品评。老诗人不懂得梅花的品格所在;怎么能够只从外表有无绿叶与青枝来分辫梅花和桃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