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仪相鲁而嗜鱼,一国尽争买鱼而献之,公孙仪不受。其弟子谏曰:“夫子嗜鱼而不受者,何也?”对曰:“夫唯嗜鱼,故不受也。 夫即受鱼,必有下人之色;有下人之色,将枉于法;枉于法,则免于相。虽嗜鱼,彼必不能长给我鱼,我又不能自给鱼。既无受鱼而不免相,虽嗜鱼,我能长自给鱼。”此明夫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为己者,不如己之自为也。
公孙仪¹相鲁²而嗜³鱼,一国尽争买鱼而献之,公孙仪不受。其弟子曰:“夫子嗜鱼而不受者,何也?”对曰:“夫唯¹⁰嗜鱼,故¹¹不受也。 夫即¹²受鱼,必有下人¹³之色¹⁴;有下人之色,将枉¹⁵于法;枉于法,则免¹⁶于相。虽嗜鱼,彼必不能长给¹⁷我鱼,我又不能自给鱼。既无¹⁸受鱼而不免相,虽¹⁹嗜鱼,我能长自给鱼。”此明夫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为己者,不如己之自为也。
译文:公孙仪在鲁国做宰相,并且特别喜欢吃鱼,国人献给他鱼,他却不肯接受。他的弟子劝他说:“您喜欢吃鱼却不接受别人的鱼,这是为什么?”他回答说:“我正因为爱吃鱼,所以我才不接受。如果我接受了他们献给我的鱼,我就必定要迁就于他们;迁就于他们,就必定会歪曲法律,就会被免去宰相,这样我就不能自己供给自己鱼,如果不收别人给的鱼,就不会被罢免宰相。”虽然(我)爱吃鱼,这些人不一定再送给我鱼,我又不能自己供给自己鱼。如果不收别人给的鱼,就不会被罢免宰相,尽管(我)爱吃鱼,但别人不用送给我鱼,我能够长期自己供给自己鱼。”这是明白了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的道理啊!这是告诉人们,依靠为自己办事的人不如自己去办事。
注释:¹公孙仪:春秋时鲁穆公的相,《史记·循吏列传》《淮南子·道应训》作公仪休。复姓公孙,名仪。²相鲁:做鲁国宰相。 相:做宰相。³嗜:喜欢,喜爱。⁴一:整个。⁵尽:都。⁶受:接受。⁷弟子:学生。⁸谏:规劝君主,尊长或朋友,使之改正错误和过失。⁹夫子:古代对男子的尊称。¹⁰唯:正因为。¹¹故:所以。¹²即:假如。¹³下人:迁就他人。¹⁴色:脸色。¹⁵枉:歪曲。¹⁶免:罢免。¹⁷给:供给。¹⁸既无:若不。¹⁹虽:即使。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公孙仪在鲁国做宰相,并且特别喜欢吃鱼,国人献给他鱼,他却不肯接受。他的弟子劝他说:“您喜欢吃鱼却不接受别人的鱼,这是为什么?”他回答说:“我正因为爱吃鱼,所以我才不接受。如果我接受了他们献给我的鱼,我就必定要迁就于他们;迁就于他们,就必定会歪曲法律,就会被免去宰相,这样我就不能自己供给自己鱼,如果不收别人给的鱼,就不会被罢免宰相。”虽然(我)爱吃鱼,这些人不一定再送给我鱼,我又不能自己供给自己鱼。如果不收别人给的鱼,就不会被罢免宰相,尽管(我)爱吃鱼,但别人不用送给我鱼,我能够长期自己供给自己鱼。”这是明白了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的道理啊!这是告诉人们,依靠为自己办事的人不如自己去办事。

注释

公孙仪:春秋时鲁穆公的相,《史记·循吏列传》《淮南子·道应训》作公仪休。

复姓公孙,名仪。

相鲁:做鲁国宰相。

相:做宰相。

嗜:喜欢,喜爱。

一:整个。

尽:都。

受:接受。

弟子:学生。

谏:规劝君主,尊长或朋友,使之改正错误和过失。

夫子:古代对男子的尊称。

唯:正因为。

故:所以。

即:假如。

下人:迁就他人。

色:脸色。

枉:歪曲。

免:罢免。

给:供给。

既无:若不。

虽:即使。

参考资料:
1、 许志刚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先秦秦汉卷》 .沈阳 :辽海出版社 ,2006 :162-167 .
2、 言青 .《国学经典》 .北京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1 :137-151 .
3、 梅桐生 .《楚辞今译》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2000 :1-33 .
刘安

刘安

刘安(前179-前122),西汉皇族,淮南王。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子。他是西汉的思想家、文学家,奉汉武帝之命所著《离骚体》是中国最早对屈原及其《离骚》作高度评价的著作。他曾招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编写《鸿烈》亦称《淮南子》。刘安是世界上最早尝试热气球升空的实践者,他将鸡蛋去汁,以燃烧取热气,使蛋壳浮升。同时,刘安也是我国豆腐的创始人。 ▶ 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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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攫银河决?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
万水归阴¹,故潮(cháo)²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³,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ná)(jué)银河决?想子胥(xū)今夜见嫦娥,沉冤雪。
译文:滔滔江河归大海,而海水的潮涨潮落,皆与月亮的圆缺有关。偏偏只等到,过了半个秋天的时候,拼成明亮的圆月和壮观的潮水。这时,月亮好像经过什么人把表面重新揩磨以后,越发显得明亮澄圆。江潮到来就像银河被人挖开了一个决口那样,奔腾而下,想起冤死的伍子胥便看看月宫中的嫦娥。
注释:¹阴:指低凹处。²潮信:即潮。因其来时有定时,故称“潮信”。³半破:指半轮月亮。⁴斗成:拼成。⁵双绝:指圆月和潮水。⁶金镜:比喻月亮。⁷拏攫:夺取。擎同拿。⁸子胥:伍子胥,春秋时吴国大夫。⁹沉冤:久未昭雪的冤屈,指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劝谏而赐其宝剑,令其自刎。
光直下,蛟龙穴;声直上,蟾蜍窟。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光直下,蛟(jiāo)龙穴¹;声直上²,蟾(chán)(chú)(kū)³。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气已能驱粉黛(dài),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译文:月光普泻,直照海底的蛟龙窟穴。潮声直展蟾蜍藏身的月官。月夜太空素光皓洁,而浩瀚海面又白浪如雪,广阔天地间洁净澄澈,犹如用刷子刷洗了一般。一腔激气直冲云霄,似乎能驱走月中的粉黛。他举杯酌酒,似乎一口气就能吞下吴越两国。若是明日把我今夜观潮所见之奇景与所生之豪情说与儿辈听听,那他们也会为之心胆惊裂啊!
注释:¹蛟龙穴:传说水底有蛟龙居住的宫殿,即龙宫。²声直上:指潮水的涛声。³蟾蜍窟:即月宫。古代传说月中有蟾蜍,蟾蜍即蛤蟆。⁴洞然:洁净的样子。⁵刷:刷去污垢。⁶粉黛:粉敷面而助白,黛画启而增黑,都是妇女使用的妆饰品。⁷说似:讲论。⁸儿曹:儿辈。⁹心折:中心摧伤,即憾动了心灵。

  史达祖本来是一位“婉约派”的词人。前人之所以盛赞他,主要是因为他具有那种婉丽细腻的词风。其实,他的词风并不局限于“婉约”一路。像这首词,就抒发了他胸中不常被人看见的豪气激情,在风格上也显得沉郁顿挫、激昂慷慨,语句铿锵,意境深沉,运笔稳健,充满了激荡今古的豪气。这就可以大大帮助读者加深对其人、其词的全面了解。

  中秋海潮,是大自然的壮观景象。早在北宋,苏轼就写过《八月十五看潮五绝》,其首绝曰:“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南宋辛弃疾也写过《摸鱼儿·观潮上叶丞相》等上乘之作。史达祖这首题为“中秋夜潮”的《满江红》,在某种程度上看,就正是继承苏、辛“豪放”词风之作,它写出了夜潮的浩荡气势,写出了皓洁的中秋月色,更借此而抒发了自己胸中的一股激情,令人读后产生如闻钱塘潮声击荡于耳的感觉。

  因为是写“中秋夜潮”,所以全词就紧扣海潮和明月来写。开头两句“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即分别交待了潮与月两个方面,意谓:水归属于“阴”,而月为“太阴之精”,因此潮信的盈虚——潮涨潮落,皆与月亮的圆缺有关。这里所用的“归”和“盈虚”两组动词,就为下文的描写江潮夜涨,蓄贮了巨大的“势能”。大江东去,这其中本就蓄积了许多的“力量”。此时,在月球的引力下,它又要返身过来,提起它全身的气力向钱塘江中扑涌而去,这是非常壮观惊险的。故而在分头交待过潮与月之后,接着就把它们合起来写:“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只有逢到每年的中秋(即“凉秋半破”时),那十分的满月与“连山喷雪”而来的“八月潮”(李白《横江词》:“浙江八月何如此?涛似连山喷雪来”),才拼合成了堪称天地壮观的“双绝”奇景。它们“壮”、“奇”之所在,以下两句即分写之:“有物揩磨金镜净”是写月亮,它似经过什么人把它重加揩磨以后那样,越发显得明亮澄圆:“何人拏攫银河决”是写江潮,它就像银河被人挖开了一个缺口那样,奔腾而下。对于后者,不妨引一节南宋人周密描绘浙江(即钱塘江)潮的文字来与之参读,以加强感性认识。《武林旧事》卷三《观潮》条里写道:“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至于前者(中秋之月),则前人描写多矣,无须赘引。总之,眼观明月,耳听江潮,此时此地,怎能不引起惊叹亢奋之情?但由于观潮者的身世际遇和具体心境不同,所以同是面对这天下“双绝”,其联想和感触亦自不同。比如宋初的潘阆,他写自己观潮后的心情是“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酒泉子》),主要言其惊心动魄之感;苏轼则在观潮之后,“笑看潮来潮去,了生涯”(《南歌子》),似乎悟得了人生如“潮中之沙”(“寓身化世一尘沙”)的哲理;而辛弃疾则说:“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马素车东去。堪恨处,人道是、子胥冤愤终千古”(《摸鱼儿》),在他看来,那滔天而来的白浪,正是伍子胥的幽灵驾着素车白马而来。但是史达祖此词,却表达了另一种想象与心情:“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这里的一个着眼点在于“雪”字:月光是雪白晶莹的,白浪也是雪山似地喷涌而来,这正象征着伍子胥的“沉冤”已经洗雪干净。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写时近中秋、月夜泛湖的情景道:“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又云:“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这实际是写他“通体透明”、“肝胆冰雪”的高洁人品。史词的“子胥见嫦娥”则意在借白浪皓月的景象来表达伍子胥那一片纯洁无垢的心迹,也借此而为伍子胥一类忠君爱国而蒙受冤枉的豪杰平反昭雪。这表明:史氏虽身为“堂吏”,胸中亦自有其政治上的是非爱憎,以及对于国事的关注之情。

  下阕继续紧扣江潮与明月来写。“光直下,蛟龙穴”是写月,兼顾海:月光普泻,直照海底的蛟龙窟穴:“声直上,蟾蜍窟”是写潮,兼及月:潮声直震蟾蜍藏身的月宫。两个“直”字极有气势,极有力度,充分显示了中秋夜月与中秋夜潮的伟观奇景。“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则合两者写之:天是洁净的天,月光皓洁,“地”是洁净的“地”,白浪喷雪;上下之间,一派“洞然如刷”,即张孝祥所谓“表里俱澄澈”的晶莹世界。对此,词人的心又一次为之而激动万分、“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这前两句,正好符合了现今所谓的“移情”之说。——按照这种“移情论”,在创作过程中,物我双方是可以互相影响、互相渗透的。比如,把“我”的情感移注到“物”中,就会出现象杜甫《春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之类的诗句;而“物”的形相、精神也同样会影响到诗人的心态、心绪,如人见松而生高风亮节之感,见梅而生超尘脱俗之思,见菊而生傲霜斗寒之情。史词明谓“激气已能”、“举杯便可”,这后两个词组就清楚地表达了他的这种激气豪情,正是在“光直下”、“声直上”的伟奇景色下诱发和激增起来的。——当然,这也与他本身含有这种激气豪情的内在条件有关。在外物的感召之下,一腔激情直冲云霄,似乎能驱走月中的粉黛(美人);这股激情又使他举杯酌酒,似乎一口能吞下吴越两国。这两句自是“壮词”。一则表现了此时此地作者心胸的开阔和心情的激昂;另一则——如果细加玩味的话,也不无包含有对于吴王夫差、越王勾践这些或者昏庸、或者狡狯的君王,以及那当作“美人计”诱饵的西施的憎恶与谴责,因为正是他们共同谋杀了伍子胥。所以这两句虽是写自己的激气与豪情,但仍是暗扣“月”(粉黛即月中仙女)、“潮”(吴越之争酿出子胥作涛的故事)两方面来展开词情的,因此,并不能视为走题。末两句则“总结”上文,词人说:若是明朝把我今夜观潮所见之奇景与所生之豪情说与你辈(“儿曹”含有轻视之意)去听,那不使你们为之心胆惊裂才怪呢!词情至此,达到高潮,也同时戛然中止,如觉有激荡难遏的宏响嗡嗡回旋于耳畔。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837-1839

mǎnjiānghóng··zhōngqiūcháo--shǐ

wànshuǐguīyīncháoxìnyíngyīnyuèpiānzhǐdàoliángqiūbàndòuchéngshuāngjuéyǒuzhǐjīnjìngjìngrénjuéyínjuéxiǎngzijīnjiànchángéchényuānxuě

guāngzhíxiàjiāolóngxuéshēngzhíshàngchánchúduìwàngzhōngtiāndòngránshuānéngfěndàibēi便biàntūnyuèdàimíngcháoshuōshìércáoxīnyīngzhé

纣为昏乱,虐残忠正。
(zhòu)¹为昏乱,虐残忠正。
译文:纣王十分昏庸无道,残害忠良。
注释:¹纣:指商朝最后一位君主帝辛,谥号纣,世称殷纣王、商纣王。
周室何隆,一门三圣。
周室何隆,一门三圣¹
译文:周家多么兴隆,一家中出了三位圣人。
注释:¹三圣:指的是周文王、周武王、周公三位周朝创始人、统治者。
牧野致功,天亦革命。
牧野¹致功,天亦革命²
译文:出生草莽而功在天下,天下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隆。
注释:¹牧野:牧野之战。周武王的联军与商朝军队在牧野进行的决战。²革命:更替朝代,谓之革命。
汉祚之兴,阶秦之衰。
汉祚(zuò)之兴,阶秦之衰。
译文:汉朝的突然兴起,同时意味着秦朝的灭亡。
虽有南面,王道陵夷。
虽有南面,王道陵(líng)(yí)¹
译文:虽然天子有南面统治全国之名,王道却已日渐衰微。
注释:¹陵夷:指衰败,走下坡路。
炎光再幽,殄灭无遗。
炎光再幽,殄灭无遗。
译文:然而灼热的光再幽深悠长,终将灭亡得一丝不剩。

dānxiáxíng--cáozhí

zhòuwèihūnluànnüècánzhōngzhèng

zhōushìlóngménsānshèng

zhìgōngtiānmìng

hànzuòzhīxìngjiēqínzhīshuāi

suīyǒunánmiànwángdàolíng

yánguāngzàiyōutiǎnmiè

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
倒泻银河¹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yú)²
译文:常听说银河倒泻,这事真假难辨,如今见到的黄河,瞬间就能浊浪掀天。
注释:¹倒泻银河:银河里的水倾倒下来。²须臾:一下子。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¹黄河是畏途。
译文:人世间的风波比这更加险恶,可人们反说,险途只在这黄河中间。
注释:¹翻说:反而说。

  这首诗前两句将黄河的浊浪排天,以天上盼银河倒泻陪衬,极力描写它的险恶;后两句说人情的险恶更有甚于黄河浊浪,所以不应说黄河是畏途。这首诗运用反衬的手法极写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

  前两句说人们一旦来到那一泻千里、气势磅礴的黄河岸边时,就不免被它那“倒泻银河”的神秘传说吓住。对这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诗人是非常蔑视的。自然,横渡黄河是有一定危险的,但也只不过是承受“须臾”的“掀天浊浪”而已。在永恒的时间和空同里,人的生命也正如激流险峰中的一叶小舟:当生活的巨浪铺天盖地砸下来时,没人能够事先预见,也没人能知道这灾难会延续到何时。宋琬曾是位少有方名的诗人,早年便高中进士,为官时也颇多惠政,深得人民爱戴。却不想被人诬陷,以至于“立逮下狱”,“并系妻子”,在拘囚的三年中,又险遭不测之祸。这就难怪他会借“渡黄河”之题,发出“人间更有风涛险”的沉重叹息了。

  后两句写黄河汹涌奔腾,古人不知其发源地,认为是天上的银河倒翻下来的,故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说。它有掀天的浪涛,但是要渡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惊涛骇浪的风险很短暂,一般都能渡过。真正的风险却是在人间。一般人在险恶的人间,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豺狼横行、暗无天日、伤天害理、良心灭绝的生活,还不曾觉察到它的险恶,反而说黄河的险风恶浪才是最可怕的,不敢渡过。

  宋琬认为诗人处穷困之境,心怀“幽忧”之情,自易“悲歌慷慨”。(《董阆石诗序》)黄河本是自然界之险途,但无论其“倒泻银河”也好,“掀天浊浪”也罢,在诗人眼中,与人生道路之充满尔虞我诈,相互倾轧相比,都微不足道。诗人以反衬的手法极写其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可见其诗风之一个侧面。

参考资料:
1、 钱仲联等撰写.元明清诗鉴赏辞典(清·近代):上海辞书出版社,1994年12月:889
2、 王英志选注.元明清诗词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4年05月:258
3、 傅德岷,卢晋主编.诗词名句鉴赏辞典:长江出版社,2008.6:353

huáng--sòngwǎn

dàoxièyínshìyǒuxiāntiānzhuólàngzhǐ

rénjiāngèngyǒufēngtāoxiǎnfānshuōhuángshìwèi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gǔ)¹,当其无,有车之用。埏(shān)²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yǒu)³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第十一章)
译文: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注释:¹毂:指车轮中心的圆木,周围与车辐的一端相接,中有圆孔,可以插轴。²埏埴:和泥制作陶器。³户牖:门窗。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第二十四章)
¹者不立,跨²者不行,自见(xiàn)者不明,自是者不彰³,自伐者无功,自矜(jīn)者不长(zhǎng)。其在道也,曰余食(zhuì),物或恶(wù)之。故有道者不处(chǔ)。(第二十四章)
译文:踮着脚跟的人站不牢,跨步行的人走不远,(就好像)自逞己见的人反而不能明理,自以为是的人则是非不明,自我炫耀功劳的人反而不能成就大功,自尊自大的人反而得不到敬重。用道的观点来看,是吃剩下的食物或身体上的肉瘤,众人常常厌恶这些。所以有道的人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注释:¹企:抬起脚后跟站着。²跨:迈步越过。³彰:明晰,清楚。⁴余食:吃剩的食物。⁵赘行:身上的赘疣。行:同“形”。⁶物:众人。⁷处:为。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¹,自知者明²。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qiǎng)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³。(第三十三章)
译文:了解别人的人聪明,了解自己的人圣明。战胜别人的人有力量,战胜自己的人刚强。知道满足的人就是富人,确定不移、竭力实行的人有意志。不丧失立身之本的人能够长久,死而不朽的人就是长寿。
注释:¹智:聪明。²明:圣明。³寿:长寿。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¹易谋,其脆易泮(pàn),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léi)²;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jī)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第六十四章)
译文:局面安定时容易保持和维护,事变没有出现迹象时容易图谋;事物脆弱时容易消解;事物细微时容易散失;做事情要在它尚未发生以前就处理妥当;治理国政,要在祸乱没有产生以前就早做准备。合抱的大树,生长于细小的萌芽;九层的高台,筑起于每一堆泥土;千里的远行,是从脚下第一步开始走出来的。有所作为的将会招致失败,有所执着的将会遭受损害。因此圣人无所作为所以也不会招致失败,无所执着所以也不遭受损害。人们做事情,总是在快要成功时失败,所以当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也要像开始时那样慎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因此,有道的圣人追求人所不追求的,不稀罕难以得到的货物,学习别人所不学习的,补救众人所经常犯的过错。这样遵循万物的自然本性而不会妄加干预。”
注释:¹未兆:尚未显出迹象。²累土:堆叠的泥土。

lǎozhāng

lǎo xiānqín 

    sānshígòng dāng yǒuchēzhīyòng shānzhíwéi dāng yǒuzhīyòng záoyǒuwéishì dāng yǒushìzhīyòng yǒuzhīwéi zhīwéiyòng  shízhāng 

    zhě kuàzhěxíng xiànzhěmíng shìzhězhāng zhěgōng jīnzhěcháng zàidào yuēshízhuìxíng huòzhī yǒudàozhěchǔ  èrshízhāng 

    zhīrénzhězhì zhīzhěmíng shèngrénzhěyǒu shèngzhěqiáng zhīzhě qiángxíngzhěyǒuzhì shīsuǒzhějiǔ érwángzhěshòu寿  sānshísānzhāng 

    ānchí wèizhàomóu cuìpàn wēisàn wéizhīwèiyǒu zhìzhīwèiluàn bàozhī shēngháo jiǔcéngzhītái léi qiānzhīxíng shǐxià wéizhěbàizhī zhízhěshīzhī shìshèngrénwéi bài zhí shī mínzhīcóngshì chángchéngérbàizhī shènzhōngshǐ bàishì shìshèngrén guìnánzhīhuò xuéxué zhòngrénzhīsuǒguò wànzhīránérgǎnwéi  liùshízhāng 

君王有意诛骄虏,椎破铜山铸铜虎。
君王有意诛骄虏(lǔ)¹,椎(zhuī)²铜山³铸铜虎
译文:君王要讨伐骄横的夷虏,要它们臣服,椎破铜山,开发铜矿,铸制铜虎符。
注释:刘孝叔:名述,湖州吴兴(今属浙江)人。熙宁初任侍御史弹奏王安石,出知江州,不久提举崇禧观。¹骄虏:指契丹和西夏。神宗初继位,先后对西夏和南方少数民族用兵。²椎破:以椎击破。³铜山:这里指产铜之山。⁴虎:虎符。古代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信物。
联翩三十七将军,走马西来各开府。
联翩(piān)¹三十七将军,走马西来各开府²
译文:接接连连派遣了三十七位将军,不断走马西来各自开设军府。
注释:¹联翩:接连不断。²开府:成立府署,自选僚属。
南山伐木作车轴,东海取鼍漫战鼓。
南山伐木作车轴,东海取鼍(tuó)¹²战鼓。
译文:南山砍伐木材作战车的轴,东海取出鼍的血涂抹战鼓。
注释:¹鼍鼓:即用鼍皮蒙的鼓。鼍,扬子鳄。²漫:当作鞔,以皮蒙鼓。
汗流奔走谁敢后,恐乏军兴污质斧。
汗流奔走谁敢后,恐乏军兴¹污质斧(fǔ)²
译文:佚役汗流奔走哪一个敢放慢步子,恐怕影响军需供应而死于刀斧。
注释:¹军兴:朝廷征集财物以供军需。²污资斧:因获罪伏法被斩。资斧,利斧。
保甲连村团未遍,方田讼牒纷如雨。
保甲¹连村团未遍²,方田³(sòng)(dié)纷如雨。
译文:保甲虽村相连然乡民未普遍团聚,方田法诉状如雨乡民纷诉苦。
注释:¹保甲:指保甲法。²团未遍:指保甲法因遭到老百姓抵制,百姓还未完全组织起来。团,聚集。³方田:指方田均税法,每年九月官府派人丈量土地,按地势土质分五等定税。⁴讼牒:讼辞,诉讼文书。这句说方田均税不公。引起民间诉讼纷纭。
尔来手实降新书,抉剔根株穷脉缕。
尔来¹手实²降新书,抉(jué)(tī)³根株穷脉缕
译文:近来新降公文要实行手实法,挖掘剔括到口粮和种粮谁种粮谁敢说不。还要沿着各条生计脉络,仔细搜求以至一丝一缕。
注释:¹尔来:自那时以来。²手实:指手实法。³抉剔:搜求挑取。⁴穷脉缕:言法令苛细至极。
诏书恻怛信深厚,吏能浅薄空劳苦。
诏书¹(cè)(dá)²³深厚,吏能浅薄空劳苦。
译文:皇上诏书怜惜老百姓痛苦的情意实在是深厚,官吏办事的材能浅薄,辜负朝廷希望,白费许多劳苦。
注释:¹诏书:皇帝的命令文告。²恻怛:哀怜、同情。³信:确实。
平生学问止流俗,众里笙竽谁比数。
平生学问止流俗¹,众里笙(shēng)(yú)谁比数²
译文:平生的学问平平常常只属于流俗,混在吹笙吹竽的队伍中哪得和别人比教。
注释:¹流俗:据《施注苏诗》,王安石对神宗说苏轼兄弟学本流俗。当时讥议新政的人,王安石都攻击他们是流俗。²比数:相提并论。
忽令独奏凤将雏,仓卒欲吹那得谱。
忽令独奏凤将雏(chú)¹,仓卒欲吹那得谱。
译文:忽然命令我单独演奏《凤将雏》,仓促之间想吹好哪里能得到曲谱。
注释:¹凤将雏:汉代乐曲名。
况复连年苦饥馑,剥啮草木啖泥土。
况复连年苦饥馑,剥啮(niè)¹草木啖(dàn)²泥土。
译文:朝廷派我独当一面来密州做知州,我实在没有现成的好办法为老百姓服务。况且密州这些年连年苦于饥荒,老百姓剥树皮啮草根甚至吃泥土。
注释:¹啮:咬。²啖:吃。
今年雨雪颇应时,又报蝗虫生翅股。
今年雨雪颇应时,又报蝗虫生翅股。
译文:今年雨雪颇能应时令,偏又报蝗虫长起了翅膀,长壮了腿股。
忧来洗盏欲强醉,寂寞虚斋卧空甒。
忧来洗盏欲强醉,寂寞虚斋卧空甒(wǔ)¹
译文:发起愁来,洗洗酒盏,想勉强喝几杯,寂寞空荡的书斋里,只躺卧着空酒壶。
注释:¹甒:酒器。
公厨十日不生烟,更望红裙踏筵舞。
公厨十日不生烟,更望¹红裙²踏筵舞。
译文:公家厨房已经整整十天没肴炊烟,岂敢望红裙舞女踏着筵席起舞。
注释:¹更望:岂望。²红裙:指歌舞妓。
故人屡寄山中信,只有当归无别语。
故人屡寄山中信,只有当归¹无别语。
译文:老朋友多次从山中寄信来,信上只有“当归”两个字,没有别的言语。
注释:¹当归:本药名,古人常用以表示应当归去。
方将雀鼠偷太仓,未肯衣冠挂神武。
方将雀鼠偷太仓¹,未肯衣冠挂神武²
译文:正准备和雀鼠一样偷太仓的粮维持自己混下去,还不想辞职不干,不愿挂冠神武。
注释:¹太仓:京城中的大谷仓。²神武:神武门,建康(今南京市)宫门。
吴兴丈人真得道,平日立朝非小补。
吴兴丈人¹真得道,平日立朝非小补。
译文:吴兴丈人您世事看得透辟,淡薄名利,平日立朝办了许多好事非问小补。
注释:¹吴兴丈人:指刘孝叔。
自从四方冠盖闹,归作二浙湖山主。
自从四方冠盖闹,归作二浙¹湖山主。
译文:自从朝廷派遣使者到各地,各地闹得不安宁,您回到了二浙家乡,做起了湖山主。
注释:¹二浙:浙东、浙西。这句说刘孝叔挂冠归去。
高踪已自杂渔钓,大隐何曾弃簪组。
高踪已自杂渔钓,大隐¹何曾弃簪(zān)²
译文:那些置身于渔钓者之间的隐士,行踪是高尚的。身居朝市过着隐居生活的大隐士,何曾放弃过簪组。
注释:¹大隐:身居朝市而过隐居生活。²簪组:官服。簪指冠簪,组指冠带。
去年相从殊未足,问道已许谈其粗。
去年¹相从殊未足,问道已许谈其粗²
译文:您现在身为宫观,就享受着这种闲悠。想起去年相从的岁月,还感到很大的不满足,我向您求教问道,您允许我做一些粗略的陈述,但陈述得很不够。
注释:¹去年:指熙宁七年春苏轼与刘孝叔会于虎丘。²粗:粗略。
逝将弃官往卒业,俗缘未尽那得睹。
¹将弃官往卒(zú)²,俗缘未尽那得睹。
译文:我准备弃官不做,跟随您完成学业,无奈俗缘未尽,那得拜见您,只得罢休。
注释:¹逝:通“誓”,表示决心之词。²卒业:完成学业。
公家只在霅溪上,上有白云如白羽。
公家只在霅(zhá)¹上,上有白云如白羽。
译文:您的家就在霅溪上,我知道那个地方,上面有白云如白羽毛一般,环境很清幽。
注释:¹霅溪:在吴兴,由东苕溪、西苕溪等水汇合而成。
应怜进退苦皇皇,更把安心教初祖。
应怜进退苦皇皇,更把安心教初祖¹
译文:您应当怜惜我进退不得到处奔波的苦衷,象达摩大师那样教会我安下心来,安心密州。
注释:¹初祖:初传禅宗来中国的达摩。这句要刘孝叔教以安心之法。

  这首诗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自首句到“吏能”句,是讥时,讥刺宋神宗,王安石对外开边,对内变法,本想富国强兵,结果事与愿违。神宗即位不久,鉴于宋王朝同辽国和西夏的屈辱和约,有增强兵备,“鞭笞四夷”之意,先后对西夏和南方少数民族用兵,故此诗前八句首先讥刺开边。为了铸造铜制虎符,调发军队。已“椎破(以椎击破)铜山”,大量采铜,可见征调军队之多,这是夸张的写法;但熙宁七年(1074)九月置三十七将,皆给虎符,则史有明文记载;这一年八月遣内侍征调民车以备边,十一月又令军器监制造战车,“伐木作车轴”也是事实;取鼍皮以张战鼓,虽史无明文,但征集牛皮以供军用却与此相似。而这一切征调,谁也不敢怠慢,否则就有资斧(利斧)之诛。苏轼并不反对抵抗辽国和西夏,他青年时代就表示要“与虏试周旋”(《和子由苦寒见寄》),就在写这首诗前不久还表示“圣朝若用西凉簿,白羽就能效一挥”(《祭常山回小猎》);但是,他反对“首开边隙”,反对为此而开矿、置将、伐木、取鼍,加重百姓负担,闹得鸡犬不宁。

  “保甲”四句是讥刺新法的。“团未遍”,写保甲法因遭到一些老百姓的抵制(有人为了不作保丁而截指断腕),还未完全组织起来。“方田”写方田均税法,丈量土地,均定献税,引起民间诉讼纷纭。“手实”写令民自报土地财产,作为征税根据,“尺椽寸土,检括无余”(《宋史·吕惠卿传》),这就是“抉剔根株穷脉缕”的具体内容。“诏书”二句是对第一部分的小结。这些诏书表现了宋神宗对民间疾苦有深厚的哀怜同情之心,但这些新法一个接一个地颁布,事目繁多,吏能浅薄,并未取得实效。纪昀称这两句是“诗人之笔”,意思是说它怨而不怒,哀而不伤,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皇帝。但却深刻地揭示了宋神宗、王安石的主观愿望同客观效果的矛盾。

  第二部分自“平生”句至“更望”句,是自嘲。熙宁二年(1069),苏辙因反对王安石变法而罢制置三司条例司检详文字,神宗问王安石:“苏轼如何,可使代辙否?”王安石不赞成,认为他们兄弟“学本流俗”。“众里笙竽”,即《韩非子·内储说》所载滥竽充数一典的活用。第二部分的前四句是说:他早被王安石判为“学本流俗”,像滥竽充数一样,平庸得无可比拟;现在突然要他担任密州知州,作地方长官,独奏一曲,这就像要南郭先生单独吹竽一样,怎么吹得好呢?这是从主观上说的,接着又以“况”字领起,进一步讲客观上的困难:密州仍然旱灾、蝗灾不断,老百姓饿得以草木泥土充饥,作为知州的诗人自己也“斋厨索然,不堪其优,日与通守刘君廷式,循古城废圃,求杞菊食之”,过着“揽草木以诳口”的生活(《后杞菊斌》),更谈不上置酒宴、赏舞听歌了。“红裙踏筵舞”,是从韩愈《感春》“艳姬踏筵舞,清眸刺剑戟”句化出。

  “故人”句至末句为诗的最后一部分,是答“故人”(刘孝叔),戏语连篇,尤为曲折多姿。当时,已经提举崇禧观,过着隐居生活的刘孝叔多次寄书劝苏轼“当归”。苏轼同朋友开玩笑说:他虽“学本流俗”,是“众里笙竽”,但总比那些盗食太仓之粟的雀鼠即贪官污吏好得多。他们都做得官,却要他像南朝陶弘景那样脱朝服挂神武门,辞官不干了。这既回答了故人“当归”之劝,又嘲笑了当时一些无能的官吏。接着他称颂刘孝叔在朝直言敢谏,有补于世,及见朝廷遗使(冠盖)扰民,就立即自请提举宫观,归隐湖山;但“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晋代王康琚《反招隐诗》),要过隐士生活也不一定非弃官不可。这样既赞美了刘孝叔的“高踪”,又为他暂不归隐作了辩护。最后又转圆说,前一年相聚时已闻其道之大略,他定将弃官,到刘孝叔处完成这段学业,只怕俗缘未尽,未必能睹刘孝叔之大道。或进或退,他正惶惶不定,有望故人教以安心之法。据《景德传灯录》载,慧可对达摩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达摩说:“吾与安心竟。”末句即用这一佛典。

  这是一首七古。范梈说:“七言古诗······须是波澜开合,如江海之波,一波未平,一波复起。又如兵家之阵,方以为正,又复为奇,方以为奇,忽复为正,奇正出入,变化不可纪极。”(见《仇注杜诗》卷一引)苏轼这篇七古就具有上述特点。第一部分讥刺新法,语言相当尖锐,却以“诏书”二句收住,揭露既深刻,又不失诗人忠厚之旨。然后顺手拈出王安石对他的职责,转入自嘲,转得既陡峭又自然。既是流俗、滥竿,就难于胜任独当一面的知州,何况又是灾伤连年的地方。苏轼的话看似自谦,实际却回驳了“流俗”的指责。时局和他的处境既是这样艰难,原本应接受故人“当归”的劝告,但作者却一波三折地反复申诉“未肯衣冠挂神武”,这就是“变化不可纪极”,这就是“东坡诗推倒扶起,无施不可。”(刘熙载《艺概》卷二)苏轼诗长于比喻,这首也不例外,如以“纷如雨”喻诉讼之多,以“抉剔根株穷脉缕”喻“手实之祸,下及鸡豚”,以白羽喻白云等。特别是“平生所学”四句,纪昀特别称许说:“妙于用比,便不露激讦之气。前人立比体,原为一种难着语处开法门。”这四句本来牢骚甚重,但由作者以“众里笙竽”坐实“流俗”的指责,以“独奏凤将雏”比喻任知州,反而显得风趣、幽默,“不露激讦之气”了。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371-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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