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九是作者在江州时的朋友,作者另有《刘十九同宿》诗,说他是嵩阳处士。全诗寥寥二十字,没有深远寄托,没有华丽辞藻,字里行间却洋溢着热烈欢快的色调和温馨炽热的情谊,表现了温暖如春的诗情。
诗句的巧妙,首先是意象的精心选择和巧妙安排。全诗表情达意主要靠三个意象(新酒、火炉、暮雪)的组合来完成。
“绿蚁新醅酒”,开门见山点出新酒,由于酒是新近酿好的,未经过滤,酒面泛起酒渣泡沫,颜色微绿,细小如蚁,故称“绿蚁”。诗歌首句描绘家酒的新熟淡绿和浑浊粗糙,极易引发读者的联想,让读者犹如已经看到了那芳香扑鼻,甘甜可口的米酒。
次句“红泥小火炉”,粗拙小巧的火炉朴素温馨,炉火正烧得通红,诗人围炉而坐,熊熊火光照亮了暮色降临的屋子,照亮了浮动着绿色泡沫的家酒。“红泥小火炉”对饮酒环境起到了渲染色彩、烘托气氛的作用。酒已经很诱人了,而炉火又增添了温暖的情调。诗歌一、二两句选用“家酒”和“小火炉”两个极具生发性和暗示性的意象,容易唤起读者对质朴地道的农村生活的情境联想。
后面两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在这样一个风寒雪飞的冬天里,在这样一个暮色苍茫的空闲时刻,邀请老朋友来饮酒叙旧,更体现出诗人那种浓浓的情谊。“雪”这一意象的安排勾勒出朋友相聚畅饮的阔大背景,寒风瑟瑟,大雪飘飘,让人感到冷彻肌肤的凄寒,越是如此,就越能反衬出火炉的炽热和友情的珍贵。“家酒”、“小火炉”和“暮雪”三个意象分割开来,孤立地看,索然寡味,神韵了无,但是当这三个意象被白居易纳入这首充满诗意情境的整体组织结构中时,读者就会感受到一种不属于单个意象而决定于整体组织的气韵、境界和情味。寒冬腊月,暮色苍茫,风雪大作,家酒新熟、炉火已生,只待朋友早点到来,三个意象连缀起来构成一幅有声有色、有形有态、有情有意的图画,其间流溢出友情的融融暖意和人性的阵阵芳香。
其次是色彩的合理搭配。诗画相通贵在情意相契,诗人虽然不能像雕塑家、画家那样直观地再现色彩,但是可以通过富有创意的语言运用,唤起读者相应的联想和情绪体验。这首小诗在色彩的配置上是很有特色的,清新朴实,温热明丽,给读者一种身临其境、悦目怡神之感。诗歌首句“绿蚁”二字绘酒色摹酒状,酒色流香,令人啧啧称美,酒态活现让读者心向“目”往。次句中的“红”字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人的身子,也温热了人的心窝。“火”字表现出炭火熊熊、光影跃动的情境,更是能够给寒冬里的人增加无限的热量。“红”“绿”相映,色味兼香,气氛热烈,情调欢快。第三句中不用摹色词语,但“晚”“雪”两字告诉读者黑色的夜幕已经降落,而纷纷扬扬的白雪即将到来。在风雪黑夜的无边背景下,小屋内的“绿”酒“红”炉和谐配置,异常醒目,也格外温暖。
最后是结尾问句的运用。“能饮一杯无”,轻言细语,问寒问暖,贴近心窝,溢满真情。用这样的口语入诗收尾,既增加了全诗的韵味,使其具有空灵摇曳之美,余音袅袅之妙;又创设情境,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诗人既可能是特意准备新熟家酿来招待朋友的,也可能是偶尔借此驱赶孤居的冷寂凄凉;既可能是在风雪之夜想起了朋友的温暖,也可能是平日里朋友之间的常来常往。而这些,都留给读者去尽情想象了。
通览全诗,语浅情深,言短味长。白居易善于在生活中发现诗情,用心去提炼生活中的诗意,用诗歌去反映人性中的春晖,这正是此诗令读者动情之处。
这首五绝小诗写得非常有情趣,通过对饮酒环境和外面天气的描写,反复渲染饮酒气氛,自然引出最后一句,写得韵味无穷,同时,其中也蕴含了诗人和刘十九的深厚情谊。我们可以想象,刘十九在看了白居易的诗后,定然是立刻欣然而来,两人痛快畅饮,也许此时屋外正下着鹅毛大雪,但屋内却是温暖、明亮,是多么温馨惬意,令人身心俱醉。整首诗语言简练含蓄,又余味无穷。
作品充满了生活的情调,浅进的语言写出了日常生活中的美和真挚的友谊。
“木落识岁秋,瓶冰知天寒”,意指已有先见之明。“桂枝日已绿,拂雪凌云端”,”弱龄接光景,矫翼攀鸿鸾”意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即可报效祖国,施展才华。前四句主要是写诗人借描绘“木落”“瓶冰”“桂枝”“拂雪”等景物来表达自己雄大的智略,以及坦荡无畏惧的气魄,想报效祖国,干一番事业。
“投分三十载,荣枯同所欢。”意指李白与元丹丘相识很早,他二十多岁在四川家乡的时候,就与元丹丘相识。李白五十多岁时有一首诗《秋日炼药院镊白发赠元六兄林宗》,诗中说“投分三十载,荣枯同所欢。”说明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是非常亲密要好的朋友。李白与元丹丘曾一起漫游四川、湖北安陆、襄阳、河南嵩山、石门山,从李白与元丹丘来往的书信诗文内容来看,这位元丹丘显然是一位隐居山林游仙的职业道士。
“长吁望青云,镊白坐相看”,”秋颜入晓镜,壮发凋危冠”,吁叹岁月不饶人,人已渐渐年老,蕴念有不堪蹉跎之意。
“穷与鲍生贾,饥从漂母餐”,李白用此诗形容自己与元丹丘之间的交情犹如管鲍之交,由于此时李白的境遇有类管仲微贱之时,故在这首诗中有“穷与鲍生贾”之语。
“时来极天人,道在岂吟叹”,有感叹自身怀才不遇、仕途不通的悲壮情感。虽有自我慰勉之意,但仍对未来仕途充满着希望。
“乐毅方适赵,苏秦初说韩”,借用典故,诉说功业虽然还没有成功,但报效国家施展才华的雄心犹在。
“卷舒固在我,何事空摧残”,面对现实的残酷,有自我慰勉之意。
此诗意寓出诗人既有热血满腔的爱国豪情又有壮志未酬的苦闷。虽然岁月蹉跎,功业无成,加上仕途颠簸、官运不济,胸有大志而不受皇帝重用,但是诗人仍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音乐是听觉的艺术,随着演奏或歌唱的进行,它也随之消失在茫茫太空。古人为了表达把优美动人的音乐“留住”的意愿,就有了“余音绕梁”的神话故事:《列子·汤问》中说“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然而白朴的《驻马听·吹》这首小令却为读者“录”下了一段历数百年而不息的笛曲,使人们至今依然能够感受到这支笛曲的荡气回肠、悠扬嘹亮的旋律。
“驻马听”是这首小令的曲牌。这首小令起句别致,先以比喻描绘其声,再言其声缘于何物,作品基调奇特、浓烈。以“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比喻乐声的意境及其使闻者动情的魅力。“一声吹落江楼月”,以夸张手法引出想象的世界,曲终而意韵不绝。“梅花惊作黄昏雪”,满树梅花竟然闻笛声而惊落,飘飘洒洒如黄昏时的雪花。笛声使梅花有了人的情感,形象地显现了乐声的艺术魅力。
这首小令,通过对笛声的描绘表现了吹笛人的高超演技。作者运用通感的手法,借助想象和比喻,立体地再现了悠扬清雅的笛曲。这笛声可听——“裂石穿云”“清更洁”;这笛声可见——从苍凉、悠远、凄清的笛声中,读者似乎看到了“霜天”的凄清,“沙漠”的旷远,“鹧鸪”的低回翻飞;这笛声可感——笛声具有“感天地,泣鬼神”的艺术魅力,使得因为美妙的笛曲遏止的行云把凤凰台都遮住,满树梅花感动得纷纷飘落,化作黄昏的片片飞雪,感到“暗香浮动”送来的阵阵幽香。全曲虽然很短,但却包蕴十分丰富,层次分明而衔接浑成。一、二句写笛声响起,突兀而起,将“裂石穿云”这一异常鲜明而突出的形象比喻突如其来地布陈于读者的面前,“苦调凄金石”的音响效果和“石破天惊逗秋雨”的形象效果充分调动了读者的听觉和视觉,高度集中于这支响彻云霄的笛曲上;中间四句写笛曲吹奏,作者用了“霜天”、“沙漠”、“鹧鸪”、“暮云”、“梅花”等视觉形象,让读者通过联想感受笛曲的苍凉、旷远、凄清的意境以及摄魂夺魄的艺术魅力;以凤凰台上箫史、弄玉的历史典故暗示吹奏者具有仙人一般非同凡响的高超技艺;结尾两句写曲终,以极度夸张的“落月”效果收束全篇。在万籁俱寂之中,悠悠笛曲竟将挂在楼头的江月悄悄吹落。月落无声,映衬出笛声的魅力无穷,仿佛世界万物都深深地沉浸于乐声的感动之中。神思绵缈,意境悠远,余音绕梁,完成了对笛声艺术魅力的刻画和渲染。作者在短短的八句中,写出了三个阶段笛声的变化特点:起处的突兀,中间的丰富,结尾的余韵;更以丰富的联想,贴切的比喻,生动的夸张,自然巧妙、毫无斧凿之痕的用典写出了自己对笛曲的独特感受。
第一首偈,见于敦煌写本《坛经》。关于这首诗的来历,《坛经》第四节至第八节,有明白的记载:五祖弘忍“一日唤门人尽来”,要大家“各作一偈”。并说“若悟大意者”,即“付汝衣法,禀为六代”。弘忍的上首弟子神秀在门前写了一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弘忍知道后,“遂唤神秀上座于堂内”,说是“汝作此偈,见即未到”,“若觅无上菩提,即未可得”,因而要他“更作一偈”。而“秀上座去数日,作不得”。惠能的偈语,即针对神秀的《无相偈》而发。据《坛经》所载,惠能本不识字,他先“请人一读”神秀的偈语,然后作此歌偈,“请得一解书人于西间壁上题着”。
这首偈,同神秀的那一首,在修行方法上具有原则的区别。神秀的那首“无相偈”,使他失去作为弘忍继承人的资格,却成了北宗一派的开山祖。由于神秀强调“时时勤拂拭”,后人以其主张“拂尘看净”,称之为“渐修派”。而惠能的这一首,是对神秀偈的彻底否定,也即主观唯心主义对客观唯心主义的彻底否定,直接把握住“见性成佛”的关键,被称为“顿悟派”。
在《坛经》第二十节,惠能指出:“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即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这是惠能“顿悟说”的基础。在他看来,“愚人”与“智人”,“善人”与“恶人”,他们和“佛”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从“迷”到“悟”,仅在一念之间。这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思想,不仅对我国佛教的演变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对于后来的中国哲学理论也有重大的影响。
第二首偈,也是惠能针对神秀的《无相偈》所作的。旨在说明“明镜”的清净,也即“自性”的清净,这是佛教徒坚信能到达理想境界人人所共有的主观条件。该偈亦见于敦煌写本《坛经》,但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当属衍文。特别是前两句,虽调换了“身”、“心”二字的位置,实际也是重复神秀的话,不应视为惠能的思想。
第三首偈,见于《六祖法宝·坛经》,流传甚广,为《全唐诗外编》所补录。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是由《菩提偈》第一首演化而成,关键在第三句,由惠昕本带头,契嵩本、宗宝本因之,把“佛性常清净”改成“本来无一物”。这是一种误解,早在宋代即有人提出非议。郭朋认为:“《坛经》的首窜者,不仅不了解‘佛性’论,而且也不了解‘性空’说。”其实,大乘佛教的所谓“空”、“无”,是就“妄心”、“妄境”而言;若就“真心”、“真境”而论,则决非“绝无”。在《坛经》第十五节,惠能有言:“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在《坛经》第二十四节,惠能又说:“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这些都足以证明惠能的思想体系,同“一切万法,自性本空”的理论完全不同。不过在这句话之前,惠能先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他把一切归结于“心”,也即“自性”。这是典型的主观唯心主义观点。但无论如何,把“佛性常清净”和“本来无一物”等同起来,是不适当的。
第四首偈,见于《大正藏·坛经》,着重讲修行方法。《坛经》第三十五节,惠能引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接着说:“心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佛往生难到。” 《坛经》第三十六节说:“若见真道,行正即是道;自若无正心,暗行不见道。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二节说:“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三节又说:“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反复申明向人的自我求真,自我求佛,这是惠能教导其弟子立地成佛的唯一途径。在他看来,求佛的人只图自悟,不假外示,心注一境,化难为易,自能达到目的。论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