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写词人过往的军旅生涯及感叹。“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阵云高、狼烟夜举。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这几句是词人对南郑生活的回忆。他那时是多么地意气风发,胸中怀抱着收复西北的凌云壮志,一身戎装,手持剑戈,乘马于胯下,随军止宿,气吞残虏。字里行间洋溢着一股豪气,颇能振奋人心。
但接着词急转直下:“笑儒冠自来多误。”这一句化用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的“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而来,感叹自已被儒家忠孝报国的思想所误,一生怀抱此志,却时至暮年仍旧一事无成。看上去,词人有悔意,悔恨自己不该学习儒家思想,执著于仕进报国,但实是对“壮岁从戎”的生活不再的哀叹。
下片写老年家居江南水乡的生活和感慨。“功名梦断,却泛扁舟吴楚。”词人求取功名的愿望落空,被迫隐居家乡。为排遣愁怀,他四处泛舟清游。“漫悲歌、伤怀吊古”,虽身在江湖,但心仍在朝堂之上。词人没有办法真正做到自我宽解。他“泛扁舟吴楚”,吴楚古迹仍旧引发起他无限怀古伤今之意。
“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叹流年又成虚度。”“秦关”,即北国失地。那淼淼的烟波仍不能消除词人对秦关的向往,因壮怀激烈,他至老仍旧不忘收复失地,不甘断送壮志,故闲散的隐居生活使他深感流年虚度。
这首词上片怀旧,慷慨悲壮;下片写今,沉痛深婉。作者强烈的爱国感情在字里行间充分地流露出来,感人至深。
爱国之情在陆游这篇作品里频有表述,且多慷慨激昂,壮怀激烈,而当词人晚年赋闲乡里,鬓白体衰之后回忆往事,更加悲恸万分,却又因无力回天,只落得无奈叹息。
《涉江采芙蓉》是一首写别的情诗。在古代封建社会里,生活是很简单的,最密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夫妻朋友关系,由于战争、徭役和仕宦,这种亲密关系往往长期被截断。更由于当时交通不便,书信无法往来,相隔两地音信全无,就成为许多人私生活中最伤心的事。因此中国古典诗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表达别离情绪的,就主题来说,这首诗是很典型的。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芙蓉:荷花的别名。兰泽:生有兰草的沼泽。这两句是说,划船到江中去采集荷花,又来到沼泽地摘取芬芳的兰草。夏秋时节,江南水欲,日暖花香,荷花盛开,女主人公在江中泽畔采集了鲜艳的荷花,又摘取了芬芳的兰草。诗歌就这样在愉快欢乐的气氛中起笔,芙蓉、兰泽、芳草等语,将画面装饰的绚丽灿烂,让人顿感主人公形象雅洁,心情愉快美好。此诗开篇之“涉江采芙蓉”的人,有人认为是离欲的游子(即思妇的丈夫);但有人反对这种观点,理由是游子求宦在外,或者因别的原因,是不可能去“涉”南方之“江”采摘芙蓉的。因此,有人认为“涉江采芙蓉”者是在江南家欲的思妇(即妻子)。按江南民歌所常用的谐音双关手法,诗歌中的“芙蓉”(荷花)往往谐“夫容”之音,即丈夫的面容。所以,“涉江采芙蓉”的人当为思妇。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这两句点明了思妇的忧思源于对丈夫的思念。思妇思念丈夫,而丈夫正远在天涯。她采摘了美好的“芙蓉”,此刻难以送给自己想念的远方的人。可以说,思妇采莲,真有《乐府诗集·江南》中的“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的快乐。采莲是快乐的,而女子却是忧伤的。这里,诗人以乐景表哀情,倍增其哀。
接着两句空间发生了突然转换,视角发生了变化,不写自己,而写身在“远道”的丈夫:“还顾望旧欲,长路漫浩浩。”也许就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上面两句写思妇还在思夫的时候,诗歌就转换了视角,写远方的丈夫此刻也正带着无限思念,回望妻子所在的故欲。然而,展现在他眼前的,无非是漫漫无尽的“长路”和阻山隔水的浩浩烟云。这样的写法就是一种“悬想”的方法,即不写此处写彼处。杜甫的《月夜》就是这样的写法。杜甫不写自己想念妻儿,而写妻子想念自己,这样就增强了情感的表达效果。游子回家的希望渺茫,因而思念妻子的情感更为强烈。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同心:指夫妻。古代婚礼的一种仪式,新郎新娘用彩缎结同心,并相挽而行。终老:终生。这两句是说,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啊,永远异地相思,只有忧伤陪伴他们终老。这两句诗是写一对长久分别得有情人,从眼前想到此后的生涯,更深的担忧涌上心头。
此诗借助他欲游子和家欲思妇采集芙蓉来表达相互之间的思念之情,深刻地反映了游子思妇的现实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痛苦。全诗运用借景抒情及白描手法抒写漂泊异地失意者的离别相思之情;从游子和思妇两个角度交错叙写,表现游子思妇的强烈情感;运用悬想手法,在虚实结合中强化了夫妻之爱以及妻子对丈夫的深情。
此诗以明镜喻贤良,指宪宗弃绝的革新派人士;昏镜喻邪僻,指宪宗亲信的宦官佞臣;那个喜欢昏镜的陋容之人便指宪宗。
诗前引子记述制镜工匠谈投合人们爱憎好恶心理的生意经,揭示出一个日常生活中的常见事实:人们挑选镜子,并不讲求镜子质量的优劣,而务在“求与己宜”——选择与自己容貌相宜者,明镜“不能隐芒杪之瑕,非美容不合”,故喜昏镜者十居其九,而喜明镜者十难有一。用这个日常生活中的常见事实来比况君主用人,即是说君主用人,同人们挑选镜子一样,亦在“求与己宜”,因而,贤良之才不遇英明之君,便不合而遭弃置。用意在为革新派人士辩冤,说他们遭贬被杀,并不是他们真有什么罪,而在于宪宗不是英明之君,是宪宗的爱憎好恶所至。引子重在阐明明镜何以遭弃置,为革新派人士辩冤,诗则重在揭示昏镜何以受重视,讽刺宪宗君臣。诗的层次分明,语言简洁明快,意旨明白易了。
头二句写昏镜的制作材料和透明度差,徒有镜子之形而无镜子之实,揭示其丑陋本质。古时镜子以精铜磨制而成,“美金”即指精铜。“非美金”,是说镜子本要用“美金”——精铜制成,而昏镜则不然。“丧其晶”,是说制镜本要讲求晶莹明亮,透明度高,而“非美金”制成的昏镜则丧失了这个特征。二语仅用否定修辞手段,便构成美丑的强烈对比,造语简练之极而表现效果鲜明突出,颇为精妙。“漠然”,形容昏镜暗淡的样子。
三四句揭露喜欢昏镜的人的丑陋本质。“陋容”写其客观容貌丑陋,“自欺”写其主观心理丑陋:二陋合一,于是喜欢昏镜,说昏镜同明镜一样明亮。诗人非常注意表述的准确性和精练。喜爱昏镜的是陋容之人,但陋容之人并非都喜爱昏镜,仅是其中有“自欺”心理者喜爱,着一“多”字,即把这种区分和数量关系清楚地表现出来,并突出了其表现的重心——“自欺”,精练准确之至,相当考究。“他镜”,指“美金”制成的明镜。
五六七八句写昏镜使陋容之人的“自欺”心理得到充分满足:“瑕疵既不见”,隐瞒其陋,不见真容;于是“妍态随意生”,自以为美貌无瑕,称心如意;于是“一日四五照”,自我欣赏,自我陶醉;于是“自言美倾城”,自诩天下第一美人舍我莫属。这四句极尽幽默讽刺之能事,言词尖刻,意境生动,把陋容之人面对昏镜的“自欺”表演和得意心理描写得维妙维肖,讽刺得淋漓尽致。“随意生”三字新奇而意味深长,是诗人刻意所为的篇中传神之笔。
九十两句承前说,昏镜即使陋容之人的“自欺”心理得到充分满足,于是得到陋容之人的爱重:用绣花带子装饰它,用美玉匣子盛放它。以上十句咏昏镜,极力挖掘昏镜受爱重的原因,以揭露和讽刺喜爱昏镜的人。末两句概括题旨,暗示写作的目的。陋容之人喜昏镜而弃明镜,在于“适”与“非适”,“适”则受爱重,“非适”则被轻视,“非适乃为轻”,就二者言,概括出一篇主旨。“秦宫”,指明镜,传说秦始皇宫中有面方镜,能照见人的脏腑,辨别人心忠奸(见《西京杂记》卷三),这里用这个典故极写明镜贵重,并用反诘语气加以强调,把“适”与“非适”的题旨表现得非常突出。这两句写得感慨至深,孤愤之情溢于言表,颇能见出作者以明镜自比(包括革新人士)的寄托之意,与秦始皇爱宝镜的典故联系,暗示出作品的现实寓意——针对亲信宦官佞臣而迫害革新人士的唐宪宗而发。又唐太宗曾论魏征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刘禹锡这首诗的立意显然受此启发。太宗曾为秦王,用“秦宫”颇切太宗此事,是双关语(刘禹锡长于此道),谴责宪宗不肖,喜昏弃明,违背祖训,实是妙绝。
此诗写远离尘嚣、恬静朴素、高士为邻的田园生活,及书剑无成、空老家园的感怀,表现了其渴望仕途进取与保持独立人格的内心矛盾冲突,抒发了他胸怀大志而无人举荐的悲愤感慨。
首四句写隐居田园的恬淡美好。
“弊庐隔尘喧,惟先养恬素”,自己家园的房屋虽然破旧,但远隔尘世,是祖先赖以过恬静、朴素生活的所在。这是介绍自己家室居住的条件。“弊庐”用陶渊明《移居》“弊庐何必广,取足蔽床席”诗意,言其破旧不堪,说明自己居室条件的简陋。“尘喧”指尘世的喧嚷,与陶渊明《归田园居》中所说“尘网”及《饮酒〉中所说“车马喧”同义,用一“隔”字将“弊庐”与“尘喧”联系起来,显示出诗人超然物外,远离尘世的高洁情怀。正因为家居简陋,远离尘世,所以诗人自祖辈以来就一直在这里过着恬静素朴的田园生活。“恬素”既指恬静素朴的物质生活,更指恬淡自然的精神境界。而这又是由祖辈流传培育起来,如今又由诗人继承发扬下去的,可见其渊源有自,历史长久,并非自今日始。着一“养”字,与“隔”字相映,深刻而具体地描写了家居的现实条件和历史状况。
“卜邻近三径,植果盈千树”,接着写家室周围清幽宁静、高雅美好的自然环境。据《文选》李善注引《三辅决铩》载:西汉末年蒋诩隐居后,于舍中竹下开三径,只与求仲、羊仲二人交往。又《三国志·吴志·孙休传》裴松之注引《襄阳记》载:吴丹阳太守李衡在故乡龙阳县龙洲上“种甘橘千株”,临死时对儿子称这是可养家的“千头木奴”。这里诗人连用两个典故,表明自己与高人隐士结友为邻,不与凡夫俗子交往;有大自然赐予的众多果树可养家活口,不必为生计而疲于奔波。进一步写出家园环境的消幽宁静,衬托出自己情怀的高雅美好。那来往高人雅士的竹下小径,那象征君子风范的众多甘橘,也就是陶渊明所赞美的“三径就荒,松橘犹存”的桃源境界;也就是屈原所称颂的“苏世独立,横而不流”、“行比伯夷,置以为象”的寓托自已高洁志向的橘树精神。
起首四句,生动具体地勾划出田园生活的恬淡与美好,抒写出自己高尚的情操,暗示出自己远大的志向,似淡实浓,为下文转入写自己的志向作了很好的铺垫。田园生活是“恬素”美好的,家居环境也是清幽宁静的,然而“俱怀鸿鹄志”、“忠于事明主”的诗人,此时却“未能忘魏阙”、“魏阙心常在”,身在田园,心在朝廷,还是有着远大的政治理想的。
“粤余任推迁, 三十犹未遇,书剑时将晚,丘园日空暮”,笔锋陡然一转,由“恬素”的田园生活跃向内心世界的抒发,奏响了怀才不遇而渴望展示雄才的悲壮之音。已到而立之年的诗人却毫无所成,从小读书习剑,本拟报效国家,现在为时将晚,只好虚度日月,空老家园,感到莫名的悲哀。“任推迁”表明时间逝去的迅速与无情,“犹未遇”抒写怀才不遇的惋惜与感叹,“时将晚”与“日空暮”,对举,深刻地揭示了诗人不甘虚度光阴而欲入仕却又无可奈何的内心的痛苦与矛盾。正因为这样,诗人早起晚坐,常常心事重重,难以排解。
“冲天羡鸿鹄,争食羞鸡鹜。”抬头仰望,他羡慕那冲天高飞的鸿鹄;低首俯视,他鄙弃那争食逐利的鸡鹜。鸿鹄喻志向远大之人,鸡鹜比凡俗平庸之辈。两个生动而形象的比喻,将诗人胸怀大志而羞与世俗争利的 高尚情操具体明白地抒写了出来。然而“望断金马门,劳歌采樵路”,入仕作官,为国出力,实现理想的希望渺茫难期,只好隐居乡里,采樵度日了。
“望断”二字十分传神,将诗人那急欲入仕的迫切心情活脱脱地抒写了出来,跃然纸上,如现目前。唱着劳动之歌,往来于樵采之路,与“望断”的迫切心情强烈对比, 其失意惆怅和无可奈何的内心痛苦亦活画了出来,鲜明生动。但诗人并不想老于田园,无所作为,所以最后四句再次强烈地表示了自己希望入仕的迫切愿望:身处穷乡僻野,没有作官的知已朋友,朝廷之上又缺乏有力的亲朋故旧,没有人像当年爱惜扬雄那样,在君王面前替他推荐《甘泉赋》。这里诗人以扬雄自况,也希望走以辞赋干谒人主进入仕途的道路,因而慨叹无人推荐他入朝,不能早日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其迫切求仕的欲望与怀才不遇的惆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深沉的呼喊和痛苦的哀叹,回肠荡气,十分感人。
这首诗出语自然,不事雕琢,显示了孟浩然诗歌平易、朴实而清淡自然的艺术风格。诗歌只是写家居田园,慨叹无人引荐,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思想内容并不算深厚丰富。但对诗人内心世界的抒写却细致入微,亲切真实;由田园生活的“恬素”高雅,到内心世界的矛盾不安,从功名事业的早晚萦怀到对希求引荐的迫切愿望,层递自然,意境浑厚。全诗虽多处用典,但自然妥贴,十分巧妙;两处比喻的应用,抒写情怀,生动形象;“书剑时将晚”以下十句采用对偶句式,具有音韵和谐之美。
这是一段讨论道德的文章,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金银珠玉是宝贝,但是在贤德的人看来,道德才是真正的宝贝。
文章一开头就揭示了献玉者与子罕对宝物截然不同的看法。子罕所说的“宝”即精神的宝物,是超脱于物质层面的宝。他以此为宝,表明了子罕非比寻常的良好道德品质。作者通过设喻的手法,从人对宝物的不同态度展开议论,强调子罕不贪的高尚品德和境界。由此得出“其知弥精,其取弥精”一个人的知识越精深,一个人的选择就越精妙。这里的知识:一指道德修养,二指智力培养。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要有精神追求。贤者从和氏璧和道德之言中选择后者这里是道德修养提升的需要,体现了贤者道德的崇高。当今社会有些人抵不住诱惑无法坚守本性,在物欲面前心理失衡,这是道德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