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栾婀娜,蘸金碧楼台,片云初晓。帘栊窈窕。有千莺万蝶,旧家亭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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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落花,闲看鸾翎自扫。复长啸。坐竹馆弹琴,黄月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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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浩渺。称想管蛮笺,题句逋峭。词仙纵老。倚蓬山不许,人间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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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尘谈玄,客比晋时更好。绿烟悄。问瑶愁、洗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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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ǎohuāyóuyóuyuányòngzhāngtiányùn--shùndǐng

tánluánēzhànjīnlóutáipiànyúnchūxiǎoliánlóngyǎotiǎoyǒuqiānyīngwàndiéjiùjiātíngzhǎo

jìngluòhuāxiánkànluánlíngsǎozhǎngxiàozuòzhúguǎndànqínhuángyuèláizhào

jiàngdōuchūnhàomiǎochēngxiǎngguǎnmánjiānqiàoxiānzònglǎopéngshānrénjiānqiūdào

chéntánxuánjìnshígènghǎo绿yānqiāowènyáochóukōngduōshǎo

易顺鼎

易顺鼎

易顺鼎(1858~1920)清末官员、诗人,寒庐七子之一。字实甫、实父、中硕,号忏绮斋、眉伽,晚号哭庵、一广居士等,龙阳(今湖南汉寿)人,易佩绅之子。光绪元年举人。曾被张之洞聘主两湖书院经史讲席。马关条约签订后,上书请罢和义。曾两去台湾,帮助刘永福抗战。庚子事变时,督江楚转运,此后在广西。云南、广东等地任道台。辛亥革命后去北京,与袁世凯之子袁克文交游,袁世凯称帝后,任印铸局长。帝制失败后,纵情于歌楼妓馆。工诗,讲究属对工巧,用意新颖,与樊增祥并称“樊易”,著有《琴志楼编年诗集》等。 ▶ 49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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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jiào)¹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shān)²而去³焉,曰:“毋(wú)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zhé)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gǎo)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译文: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收藏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建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可心的竹子,常常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中有人讥笑他们说:“京城人竞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 “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注释:任光禄:任氏,名卿,字世臣,号竹溪,宜兴人,生于明宏治戊午五月十六日,卒于嘉靖甲寅八月初十日。曾历任光禄寺署丞、湖广都御史等职。所居皆艺竹,故号竹溪。光禄:官名,光禄寺卿或少卿。¹绝徼:极远的边地。徼:边界。²芟:锄除。³去:去除。⁴是:这。⁵穷其所生之地:探求它的原产地。穷:追溯。⁶去乡:离开本土。⁷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世人对于美丑的看法,是不固定的。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¹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²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³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wěng)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shēng)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xiù)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jié)孑然有似乎偃(yǎn)(jiǎn)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¹⁰也。
译文: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他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盛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呢?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绝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都算不上懂得竹子。
注释:¹荆溪:水名,在江苏南部,经溧阳、宜兴,注入太湖。²间:间隙,这里指偶然。³土:这里指本土,本地。⁴蓊然:丛密的样子。⁵臭味:气味。⁶绰约:柔美的样子。⁷孑孑然:形容孤高的样子。⁸偃蹇:高傲的样子。⁹谐:协调。¹⁰一:一样的。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君生长于纷华¹而能不溺乎其中,裘(qiú)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shì),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²也欤?然则³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译文:任君在繁华闹市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弃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更加有感受了。
注释:¹纷华:指富贵繁华的生活。²间:间隔,阻止。³然则:既然这样……那么。⁴重:甚。

  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方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接下来既写人又写竹,借竹的形象对任光禄的人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点明他知竹爱竹的根源在于他不流于俗的美好品德。

  入题之前,作者用了将近一半的篇幅,论述世人对竹的态度,其所论的内容虽说与记述的中心有关,但由于所涉的对象广泛,其中不仅有“斩竹而薪之”的江南人,还有“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的京师人,甚至还有绝徼海外之人,一旦见竹,必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这就产生一种感觉,似乎这段文字并不是专为任君而书。在这里,形成对比的首先不是任君和贱竹者,而是江南人和京师人、绝徼海外之人。以三者不同的好恶之情,充分显示了世人“物去乡则益贵”的心理状态,从而得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结论。

  这一段内容有叙,有议,有结论,其本身就构成一个完整独立的系统,作者似乎只是有感而发,泛泛议论,显得随意而亲切。这一番议论的真实意义,是在文章提出任君植竹一事后才得到显露的。正因为对世人贵竹贱竹的心理有了充分的论述,所以任君植竹之事一经写出,其不同寻常处即豁然可见:他身居江南,却不同于江南人的贱竹;他贵竹,却又并非如京师人一样因竹难致之故。

  前文所写及的众人对竹的态度本已各各有异,互成对照,而任君之所为又与他们完全不同,这恰如峰回路转,忽见其异。倘若没有前面足够的铺垫,或者仅以贱竹者与任君形成简单的对比,任君之举绝不会产生如此醒豁的感觉。前面一段似乎不甚经意写就的文字,实际上每一层都包含着作者的深意。

  作者对中心事件本身只用寥寥数语一表而过,而对任君之言却记叙颇详。任君把植竹一事说得极为轻淡,简单地把如此做的原因归之于“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正是这一笔推动了文意的发展,并最终导出了题旨。因为任君的举动已在世人映衬之下显得极不寻常,而他那轻描淡写的表白却与他的举动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这不能不使人对他的话语产生疑问和揣测。

  作者把“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这样的推测之语作为引言以带出他对任君植竹意义的阐述,正表现了由上文所叙而引起的心理活动,文中接着对任君的赞美之辞,是上文所显现出来的内在走向之继续,是思维逻辑发展的必然,而不是勉强地加诸其身。经过层层推演,作品终于揭示出任君对竹的态度与世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任君之贵竹在于知竹,知竹又在于他的人格与竹自有某种相通之处;而“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作者最后断语,即使居地不产竹,任君必力致之;即使有足够的力量致奇花石,他也无意于此。有以上的反复衬托、对比和论析,这一推断的产生合情合理;同时,它与任君“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的表白逆相绾合,也使这一段前面的揣测语有了结论。

  全文以竹与花石这一对处于矛盾状态的物体为中心,以各种人对待它们的不同态度为线索,不断构成新的矛盾与统一。江南人与京师人对竹的态度截然不同,却在奇花石上存在着一致,由此就引出了新的比较对象——绝徼海外之人;而这三者皆非知竹者,又共同成为任君的对照,充分映衬出任君高尚的品格情操。全文前后环环相扣,舒卷自如,浑然—体。

参考资料:
1、 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 .名家赏文坊 元明清文:上海辞书出版社,2004年04月第1版:第45-48页
至正二十二年九月九日,积霖既霁,灏气澄肃。予与同志之友以登高之盟不可寒也,乃治馔载醪,相与诣天平山而游焉。
至正二十二年¹九月九日,积霖(lín)²既霁(jì)³,灏(hào)气⁴澄肃⁵。予与同志之友以登高之盟不可寒⁶也,乃治馔(zhuàn)⁷载醪(láo)⁸,相与诣天平山而游焉。
译文:至正二十二年九月九日,久雨初晴,天高气爽。我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约定的登高之约不能违背,于是准备好了饭菜酒食,结伴去天平山游玩。
注释:¹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至正为元顺帝年号。²霖:连绵不停的雨。³霁:雨停止。⁴灏气:弥漫于天地之间的大气。⁵澄肃:澄澈肃清。⁶寒:背弃。⁷馔:饭食。⁸醪:酒。
山距城西南水行三十里。至则舍舟就舆,经平林浅坞间,道傍竹石蒙翳,有泉伏不见,作泠泠琴筑声。予欣然停舆听,久之而去。至白云寺,谒魏公祠,憩远公庵,然后由其麓狙杙以上。山多怪石,若卧若立,若博若噬,蟠拏撑住,不可名状。复有泉出乱石间,曰白云泉,线脉萦络,下坠于沼;举瓢酌尝,味极甘冷。泉上有亭,名与泉同。草木秀润,可荫可息。过此,则峰回磴盘,十步一折,委曲而上,至于龙门。两崖并峙,若合而通,窄险深黑,过者侧足。又其上有石屋二:大可坐十人,小可坐六、七人,皆石穴,空洞,广石覆之如屋。既入,则懔然若将压者,遂相引以去,至此,盖始及山之半矣。
山距城西南水行三十里。至则舍舟就舆,经平林浅坞¹间,道傍竹石蒙翳(yì)²,有泉伏不见,作泠(líng)³琴筑声。予欣然停舆(yú)听,久之而去。至白云寺,谒(yè)魏公祠,憩(qì)远公庵,然后由其麓(lù)(jū)(yì)以上。山多怪石,若卧若立,若博若噬(shì),蟠(pán)(ná)撑住,不可名状。复有泉出乱石间,曰白云泉,线脉萦(yíng)¹⁰,下坠于沼;举瓢酌(zhuó)尝,味极甘冷。泉上有亭,名与泉同。草木秀润,可荫可息。过此,则峰回磴(dèng)¹¹,十步一折,委曲而上,至于龙门¹²。两崖并峙,若合而通,窄险深黑,过者侧足。又其上有石屋二:大可坐十人,小可坐六、七人,皆石穴,空洞,广石覆之如屋。既入,则懔(lǐn)然若将压者,遂相引以去,至此,盖始及山之半矣。
译文:天平山位于城西南三十里,我们从水路出发,到了之后弃船坐车,经过平旷的树林和山坞,路边有竹石遮蔽,有泉水隐而不见,只听见类似琴筑发出的清越的声音,令我欣喜停车久久聆听,不愿离去。到了白云寺,我们拜谒魏公祠,并在远公庵稍事休息,然后从这里的山脚像猕猴攀登小木桩一样攀登而上。山上怪石嶙峋,有的像躺着有的像站着,有的像要抓人有的像要咬人,如龙盘曲搏持如柱撑天而立,无法一一形容描绘。又有泉水从乱石间冒出,叫白云泉。泉水细如线,如脉,向下流淌,坠入水潭中。用瓢舀来尝尝,那味道甘甜清冽,令人陶醉。泉水之上有一亭子,名与泉水相同。泉边草木秀丽润泽,遮盖成荫,可供休憩。越过这里,则峰回路转,登山的石道蜿蜒曲折,十步一折,一直到龙门。两面山崖壁立对峙,中通一小径,窄小险峻幽深黑暗,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山崖之上有两间石屋:大的可坐十人,小的可坐六七人,都是空旷的石洞穴,有大石覆盖在上面,使得石洞像个屋子一样。进入石洞,寒冷森然好像会被压在里面一样,于是互相招呼牵引着离开了。到这里大概才到山的一半呢。
注释:¹坞:四面高中间低的谷地,这里指山坞。²蒙翳:遮蔽。³泠泠:清越。⁴筑:古代一种打击的弦乐器。⁵白云寺:在天平山南麓。⁶狙杙:像猕猴攀登小木桩一样。⁷噬:咬。⁸蟠:盘曲。⁹拏:牵引。¹⁰线脉萦络:形容泉水细如线,如脉,攀缠在一起。¹¹磴盘:石磴盘曲。¹²龙门:为登山要道。其地两岩壁立对峙,中通一小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称为龙门,又名一线天。
乃复离朋散伍,竞逐幽胜。登者,止者,哦者,嘨者,惫而喘者,恐而啕者,怡然若有乐者,怅然俯仰感慨,若有悲者:虽所遇不同,然莫不皆有得也。
乃复离朋散伍,竞逐幽胜。登者,止者,哦¹者,啸者,惫而喘者,恐而啕²者,怡然若有乐者,怅然俯仰感慨,若有悲者:虽所遇不同,然莫不皆有得也。
译文:于是又解散队伍分头行动,竞相追逐幽深美好的景色,继续登山的,停下来休息的,吟哦感叹的,疲惫喘气的,惊恐而哭的,怡然而乐的,俯仰之间怅然感慨像有所悲伤的:虽然所遇到的看到的不一样,但都有收获。
注释:¹哦:吟哦。²啕:号哭。
予居前,益上,觉石益怪,径益狭,山之景益奇,而人之力亦益以惫矣。顾后者不予继,乃独褰裳奋武,穷山之高而止焉。其上始平旷,坦石为地,拂石以坐,则见山之云浮浮,天之风(风翏)(风翏),太湖之水渺乎其悠悠。予超乎若举,泊乎若休,然后知山之不负于兹游也,既而欲下,失其故路,树隐石蔽,愈索愈迷,遂困于荒茅丛筱之间。时日欲暮,大风忽来,洞谷谽呀,鸟兽鸣吼,予心恐,俯下疾呼,在樵者闻之,遂相导以出。至白云亭,复与同游者会。众莫不尤予好奇之过,而予亦笑其恇怯颓败,不能得兹山之绝胜也。
予居前,益上,觉石益怪,径益狭,山之景益奇,而人之力亦益以惫矣。顾后者不予继,乃独褰(qiān)¹奋武²,穷山之高而止焉。其上始平旷,坦石为地,拂石以坐,则见山之云浮浮³,天之风飂(liáo),太湖之水渺乎其悠悠。予超乎若举,泊乎若休,然后知山之不负于兹游也,既而欲下,失其故路,树隐石蔽,愈索愈迷,遂困于荒茅丛筱(xiǎo)之间。时日欲暮,大风忽来,洞谷谽(hān),鸟兽鸣吼,予心恐,俯下疾呼,在樵(qiáo)者闻之,遂相导以出。至白云亭,复与同游者会。众莫不尤¹⁰予好奇之过,而予亦笑其恇(kuāng)¹¹颓败¹²,不能得兹山之绝胜也。
译文:我走在最前面,越往上,越觉得岩石更怪,路更窄,山的景色更奇,而人也更疲惫了。回头看后面的人跟不上我了,就独自提起衣裳奋步攀登,上到山的最高处才停下来。山上才平坦宽旷,坐在平坦拂净的石上,只看见山顶白云流动飘荡,自然之风吹拂有声,太湖的水渺远悠悠。我超脱得就像要飞起来,恬静得像要睡着了,这样之后才知道这山没有辜负我此次游览了。接着想要下山,却发现找不到上山时的路了,树隐石蔽,越找越迷,终被困在荒草乱竹之间。这时天将黑了,大风忽起,洞穴深谷空阔回响,鸟兽鸣吼。我心里恐惧,俯身向下大呼,有樵夫听到,终于引导我走出,到了白云亭,又与同游的人会合。众人没有不指责我追逐奇景的过错的,而我也笑他们怯懦灰心,不能看到这山的绝美的风景。
注释:¹蹇裳:提起衣裳。²武:步。³浮浮:流动飘荡的样子。⁴飂飂:风声。⁵渺:渺远的样子。⁶悠悠:遥远,无穷尽。⁷举:飞。⁸筱:小竹子。⁹谽呀:山谷空阔的样子。¹⁰尤:责怪。¹¹恇怯:懦弱,胆小。¹²颓败:衰败。
于是采菊泛酒,乐饮将半,予起,言于众曰:“今天下板荡,十年之间,诸侯不能保其国,大夫不能保其家,奔走离散于四方者多矣。而我与诸君蒙在上者之力,得安于田里,抚佳节之来临,登名山以眺望,举觞一醉,岂易得哉!然恐盛衰之不常,离合之难保也,请书之于石,明年将复来,使得有所考焉。”众曰:“诺!”遂书以为记。
于是采菊泛酒¹,乐饮将半,予起,言于众曰:“今天下板荡²,十年之间,诸侯不能保其国,大夫不能保其家,奔走离散于四方者多矣。而我与诸君蒙在上者之力,得安于田里,抚佳节之来临,登名山以眺望,举觞一醉,岂易得哉!然恐盛衰之不常,离合之难保也,请书之于石,明年将复来,使得有所考焉。”众曰:“诺!”遂书以为记。
译文:于是我们采来菊花,在水边流觞畅饮,快乐地喝到一半时,我站起来,对众人说:“现在天下混乱,十年中,不能保住自己封地的诸侯,不能保住自己的家的大夫和士人,在四面八方奔走离散的人很多啊。而我们这群人蒙受皇恩得以隐居,在重阳佳节登高远眺,饮酒作乐,这难道不是难得的吗?但我担心盛衰无常,时过境迁,今天游饮的盛会,明年虽欲再继,却无所考得了。请让我们把今天的游宴之事刻于石上,以为后来的考证。”众人说:“好!”于是写下今天的事作为记载。
注释:¹泛酒:犹言“泛觞”,在水边流觞饮酒。²板荡:《板》《荡》,《诗经·大雅》篇名,都是写周厉王无道的诗,后因称政局混乱为“板荡”。
黄昏鼓角似边州,三十年前上此楼。
黄昏鼓(gǔ)角似边州¹,三十年前上此楼。
译文:登上汝州城楼,望着眼前暗淡的黄昏景色,仿似深处边塞,耳边是那熟悉的鼓角声,想到第一次登上此楼已是三十年前。
注释:汝州:今河南临汝,地处唐王朝的腹地。唐德宗建中年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汝州沦陷,成为唐王朝军队与叛军争夺的战场。¹边州:边塞城市。
今日山城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
今日山城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
译文:想到如今战火不熄灭,国家满目疮痍;满心惆怅不仅仅是因为这凋敝的秋天啊!

  这是一首触景生情之作。境界苍凉,寄意深远。诗的首句中,“黄昏鼓角”写的是目所见、耳所闻,“似边州”写的是心所感。李益曾久佐戎幕,六出兵间,对边塞景物特别是军营中的鼓角声当然是非常熟悉的。这时,他登上汝州(州城在今河南临汝县)城楼,眼前展现的是暗淡的黄昏景色,耳边响起的是悲凉的鼓角声音,物与我会,情随景生,曾经对他如此熟悉的边塞生活重新浮上心头,不禁兴起了此时明明身在唐王朝的腹地而竟然又像身在边州的感慨。这个感慨既有感于个人的身世,更包含有时代的内容,分量是极其沉重的。这里虽然只用“似边州”三字淡描一笔,但这三个字寄慨无穷,贯串全篇。

  首句是从空间回忆那遥远的边塞生活;接下来,第二句“三十年前上此楼”则是从时间回忆那漫长的已逝岁月。这句看来很平常,而且写得又很简单,既没有描绘三十年前登楼的情景,也没有叙说三十年来人事的变化;但字里行间,感慨系之,联系上一句读来,正如孙洙在《唐诗三百首》中评杜甫《江南逢李龟年》诗所说,“世运之治乱,年华之盛衰,……俱在其中”。

  据近人考证,这首《上汝州郡楼》诗大约写于公元804年(唐德宗贞元二十年)李益五十七岁时,由此上溯三十年,其第一次登楼大致在他登进士第后做华州郑县簿尉期间。试考察他两次登楼间隔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就作者个人经历而言,他在郑县过了几年郁郁不得志的簿尉生活,又远走边塞,先后在朔方、幽州、鄜坊、邠宁等节度使幕下过了长时期的军旅生活;就时局变化而言,唐王朝愈来愈走向没落,藩镇割据的局面愈来愈积重难返,代宗、德宗两朝,不但河北三镇形同异域,淄青、淮西等地也成了动乱的策源地。在公元783年(德宗建中四年),汝州曾一度被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攻陷;当李益第二次过汝州时,淮西之乱也还没有平定。三十年的变化是如此之大。他旧地重来,想到此身,从少壮变为衰老;想到此地,经受干戈洗礼,是腹地却似边陲。城郭依旧,人事全非。这时,抚今思昔,百感丛集,忧时伤世,万虑潮生,不能不既为岁月更迭而慨叹,又为国运升降而悲怆。这就是诗人在这首诗里紧接着写出了“今日山川对垂泪”这样一句的原因。

  这第三句诗,会使人想起东晋过江诸人在新亭对泣的故事以及周顗所说“风景不殊,举目有江山之异”的话,也会使人想起杜甫《春望》诗中那“国破山河在”的名句。而在李益当时说来,这面对山川、怆然泣下的感触是纷至沓来、千头万绪的,既无法在这样一首小诗里表达得一清二楚,也不想把话讲得一干二净,只因他登楼时正是秋天,最后就以“伤心不独为悲秋”这样一句并不说明原因的话结束了他的诗篇。自从宋玉在《九辩》中发出“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悲吟后,“悲秋”成了诗歌中常见的内容。其实,单纯的悲秋是不存在的。如果宋玉只是为悲秋而悲秋,杜甫也不必在《咏怀古迹五首》之一中那样意味深长地说“摇落深知宋玉悲”了。这里,李益只告诉读者,他伤心的原因“不独为悲秋”,诗篇到此,戛然而止。而此诗篇外意、弦外音只能留待读者自己去探索。

shàngzhōujùnlóu--

huánghūnjiǎoshìbiānzhōusānshíniánqiánshànglóu

jīnshānchéngduìchuílèishāngxīnwèibēiqiū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nóng)¹矣,唐棣(dì)²之华(huā)?曷(hé)³不肃雝(yōng)?王姬之车。
译文:怎么那样秾丽绚烂?如同唐棣花般美妍。为何喧闹不堪欠庄重?王姬出嫁车驾真壮观。
注释:召(shào)南:指周朝自陕以西的南方诸侯国之地。召,地名,在今陕西省岐山县西南。襛:浓艳、盛大貌。²唐棣:树木名,又作棠棣、常棣。³曷:何。⁴肃雝:庄严雍和。雝,同“雍”,雍容安详。⁵王姬:周王的女儿或孙女,姬姓,故称王姬。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¹?平王之孙²,齐侯之子³
译文:怎么那样地秾丽绚烂?如同桃花李花般娇艳。平王之孙容貌够姣好,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
注释:¹华如桃李:如桃李之花,红白艳丽。²平王之孙:周平王的孙女。一说周平王的外孙女。平王:东周平王姬宜臼。³齐侯之子:齐国国君的公子。一说“齐侯之子”与“平王之孙”指同一人,即齐侯的女儿,平王的外孙女。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其钓¹²何?维丝伊³(mín)。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译文:什么东西钓鱼最方便?撮合丝绳麻绳成钓线。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平王之孙容貌够娇艳。
注释:¹钓:钓鱼的工具。这里专指钓鱼的线,比喻王侯贵族互相联姻,如丝之和。²维:语助词,有“为”的意思。³伊:语助词,有“是”的意思。⁴缗:多条丝拧成的丝绳,喻男女合婚。一说钓绳。。

  《何彼秾矣》一诗的主旨,《毛诗序》以为是“美王姬”之作,云:“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也。”古代学者多从其说,朱熹《诗集传》也说:“王姬下嫁于诸侯,车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故见其车者,知其能敬且和以执妇道,于是作诗美之。”近现代学者大都认为是讥刺王姬出嫁车服奢侈的诗。高亨《诗经今注》却认为是“周王王的孙女出嫁于齐襄公或齐桓公,求召南域内诸侯之女做陪嫁的媵妾,而其父不肯,召南人因作此诗”。袁梅《诗经译注》又持新说,以为是男女求爱的情歌,诗中的“王姬”、“王王之孙”、“齐侯之子”不过是代称或夸美之词。此诗应是为王王之孙与齐侯之子新婚而作,在赞叹称美之余微露讽刺之意。

  全诗三章,每章四句,极力铺写王姬出嫁时车服的豪华奢侈和结婚场面的气派、排场。首章以唐棣花儿起兴,铺陈出嫁车辆的骄奢,“曷不肃雝”二句俨然是路人旁观、交相赞叹称美的生动写照。次章以桃李为比,点出新郎、新娘,刻画他们的光彩照人。“王王之孙,齐侯之子”二句虽然所指难以确定,但无非是渲染两位新人身份的高贵。末章以钓具为兴,表现男女双方门当户对、婚姻美满。

  “通篇俱在诗人观望中着想”(陈继揆《读诗臆补》),全诗在诗人的视野中逐渐推移变化,时而正面描绘,时而侧面衬托,相得益彰。从结构上说,全诗各章首二句都是一设问、一作答,具有浓郁的民间色彩,“前后上下,分配成类,是诗家合锦体”(同上)。今人陈子展《诗经直解》说:“(此)诗每章首二句,一若以设谜为问,一若以破谜为答,谐讔之类也。此于《采蘩》、《采苹》之外,又创一格。此等问答体,盖为此时此地歌谣惯用之一种形式。”

参考资料:
1、 《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48-49页

nóng

míng xiānqín 

nóng tángzhīhuā yōng wángzhīchē 
nóng huātáo píngwángzhīsūn hóuzhī 
diàowéi wéimín hóuzhī píngwángzhīsūn 
五台山有鸟,名寒号虫。四足,肉翅,不能飞,其粪即五灵脂。当盛暑时,文采绚烂,乃自鸣曰:“凤凰不如我。”比至深冬严寒之际,毛羽脱落,索然如彀雏,遂自鸣曰:“得过且过。”
五台山¹有鸟,名寒号虫²。四足,肉翅,不能飞,其粪即五灵脂³。当盛暑时,文采绚烂,乃自鸣曰:“凤凰不如我。”比至深冬严寒之际,毛羽脱落,索然如彀(gòu)(chú),遂(suì)自鸣曰:“得过且过。”
译文:五台山上有一种鸟,名叫寒号虫,它长着四只脚和一对肉翅但不能飞翔。它的粪便就是古时用作行瘀的“五灵脂”。每当盛夏时节,寒号鸟就浑身长满色彩绚烂艳丽的羽毛,于是自己得意地唱:“凤凰不如我!凤凰不如我!”。等到深冬季节天气严寒的时候,它的羽毛全部脱落了,光秃秃的如同刚出壳的小鸟,于是自己无可奈何地哀鸣:“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注释:¹五台山:山西省东北部名山。五峰矗立,顶平如台,故名。²寒号虫:橙足鼯鼠的一种俗称。形似蝙蝠而大,前后肢之间有宽而多毛的飞膜,能在树间滑翔,古人误以为鸟类。其粪可入中药,称“五灵脂”,具有通利血脉、行瘀止痛作用。³五灵脂:中药材名,用寒号虫的粪便制成,状态如凝脂,因而得名。⁴文采:“文”同“纹”,错杂华丽的色彩。⁵比:等到。⁶索然: (羽毛)稀疏、光秃的样子。⁷鷇雏:刚出生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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