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颇含怨情,深切表达出词人长期扈从天涯,有家不得归、有妻不得伴的隐恨。
上阕开篇,“已惯天涯莫浪愁”,起句便情思精致。词人十分厌恶年年羁旅天涯的生活,这里故作反语。他告诫自己,已经习惯了离别,便不必随便怀愁了。“莫浪愁”三字恰恰说明他正在“愁”,“莫”字只是无力的安慰罢了。“寒云衰草渐成秋”,眼见这凄清景色,又不禁使人愁思满眼。“漫因睡起又登楼”,还是睡吧,不要因为辗转反侧难眠又去登上小楼,以免遥望家乡,心中徒增悲伤。纵然登楼远望,隔着千山万水也是不可能望得到灯下的妻子的。
下阕烘托出“愁”,并点明“愁”之原因。“伴我萧萧惟代马”,词人行役边塞,陪伴他的唯有代地的战马,故觉“萧萧”。“笑人寂寂有牵牛”,七夕佳节,天上的牛郎和织女天河欢会,世间多少男女执手遥望,而自己与妻子却天各一方,无法团聚,表现了词人有妻不得伴的寂寂之情,连牛郎见了都不禁会发笑。这两句刻画词人“寂寂”之心境形象生动而真切。身边唯战马相伴,天上有牵牛笑窥,孤独寂寞凄凉的心境就形象地描绘出来了。末句的“劳人只合一生休”是一句牢骚之语,表达了词人的埋怨之情。这句全是牢骚与怨气,是全词的高潮。
此词在自嘲的口吻中流露出对护卫生涯长期羁旅的厌倦,尤其是结句,表达出满腹的牢骚与怨气以及羁旅的劳苦。长年累月地奔波,身心劳顿,又不得不与亲人离散。这相思郁结之情让纳兰备受煎熬,因此更烦闷于无休止的羁旅。词中幽怨隐恨的情感溢满了全文,表达了词人那时最真切的思念之情。
这是诗人感慨人生、自伤怀才不遇之作。前两句再现诗人蹉跎时日、沉迷声色的生活状况;后两句抒发感慨,表现悔悟、自责以及欲将振作之意。全诗表面上是抒写自己对往昔扬州幕僚生活的追忆与感慨,实际上发泄自己对现实的满腹牢骚,对自己处境的不满。此诗流传很广,在后世尤其得到文人的激赏。”
诗的前两句是昔日扬州生活的回忆:潦倒江湖,以酒为伴;秦楼楚馆,美女娇娃,过着放浪形骸的浪漫生活。“楚腰纤细掌中轻”,运用了两个典故。楚腰,指美人的细腰。“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韩非子·二柄》)。掌中轻,指汉成帝皇后赵飞燕,“体轻,能为掌上舞”(见《飞燕外传》)。从字面看,两个典故,都是夸赞扬州妓女之美,但仔细玩味“落魄”两字,可以看出,诗人很不满于自己沉沦下僚、寄人篱下的境遇,因而他对昔日放荡生涯的追忆,并没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十年一觉扬州梦”,这是发自诗人内心的慨叹,好像很突兀,实则和上面二句诗意是连贯的。“十年”和“一觉”在一句中相对,给人以“很久”与“极快”的鲜明对比感,愈加显示出诗人感慨情绪之深。而这感慨又完全归结在“扬州梦”的“梦”字上:往日的放浪形骸,沉湎酒色;表面上的繁华热闹,骨子里的烦闷抑郁,是痛苦的回忆,又有醒悟后的感伤。这就是诗人所“遣”之“怀”。忽忽十年过去,那扬州往事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
“赢得青楼薄幸名”—最后竟连自己曾经迷恋的青楼也责怪自己薄情负心。“赢得”二字,调侃之中含有辛酸、自嘲和悔恨的感情。这是进一步对“扬州梦”的否定,可是写得却是那样貌似轻松而又诙谐,实际上诗人的精神是很抑郁的。十年,在人的一生中不能算短暂,自己却一事无成,丝毫没有留下什么。这是带着苦痛吐露出来的诗句,非再三吟哦,不能体会出诗人那种意在言外的情绪。
前人论绝句尝谓:“多以第三句为主,而第四句发之”(胡震亨《唐音癸签》),杜牧这首绝句,可谓深得其中奥妙。这首七绝用追忆的方法入手,前两句叙事,后两句抒情。三、四两句固然是“遣怀”的本意,但首句“落魄江湖载酒行”却是所遣之怀的原因,不可轻轻放过。前人评论此诗完全着眼于作者“繁华梦醒,忏悔艳游”,是不全面的。诗人的“扬州梦”生活,是与他政治上不得志有关。因此这首诗除忏悔之意外,大有前尘恍惚如梦,不堪回首之意。
这首诗揭示了农民的悲惨遭遇。诗首句言稻谷因旱灾欠收,次句言荞麦因霜冻绝收,勤苦一年,连遭灾害侵袭,心境凄惨可想而知。三句是一个顿宕,说已做好心理准备忍受长年的饥荒,四句又是一个转折,闰月使时光愈觉难熬,先说准备忍,再说实不堪忍,将农民的悲苦无助描写到极致。
这首诗用层层迭加的手法,步步推进,揭示农民的苦难,作者悲悯同情的意绪浸透于字里行间,使作品字字血,声声泪,扣动读者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