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日轻云未快晴,涓涓沟水去无声。
为怜一径新苔绿,别就墙阴取路行。
淡日轻云未快晴,涓涓沟水去无声。
为怜一径新苔绿,别就墙阴取路行。
陆游

陆游

陆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尚书右丞陆佃之孙,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少年时即深受家庭爱国思想的熏陶。宋高宗时,参加礼部考试,因受宰臣秦桧排斥而仕途不畅。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嘉泰二年(1202年),宋宁宗诏陆游入京,主持编修孝宗、光宗《两朝实录》和《三朝史》,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 840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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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见梦曰:“子何辱予,使予为愚耶?有其实者,名固从之,今予固若是耶?予闻闽有水,生毒雾厉气,中之者,温屯沤泄,藏石走濑,连舻糜解;有鱼焉,锯齿锋尾面兽蹄。是食人,必断而跃之,乃仰噬焉,故其名曰恶溪。西海有水,散涣而无力,不能负芥,投之则委靡垫没,及底而后止,故其名曰弱水。秦有水,掎汩泥淖,挠混沙砾,视之分寸,眙若睨壁,浅深险易,昧昧不觌。乃合泾渭,以自漳秽迹,故其名曰浊泾。雍之西有水,幽险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夫恶、弱,六极也。浊,黑,贱名也。彼得之而不辞,穷万世而不变者,有其实也。今予甚清且美,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载方舟,朝夕者济焉。子幸择而居予,而辱以无实之名以为愚,卒不见德而肆其诬,岂终不可革耶?”
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见梦曰:“子何辱予,使予为愚耶?有其实者,名固从之,今予固若是耶?予闻闽(mǐn)有水,生毒雾厉气,中之者,温屯(tún)(ōu)泄,藏石走濑(lài),连舻(lú)(mí)解;有鱼焉,锯齿锋尾面兽蹄。是食人,必断而跃之,乃仰噬焉,故其名曰恶溪。西海有水,散涣而无力,不能负芥,投之则委靡垫没,及底而后止,故其名曰弱水。秦有水,掎(jī)(gǔ)泥淖(nào),挠混沙砾(lì),视之分寸,眙(chì)若睨(nì)壁,浅深险易,昧昧不觌(dí)。乃合泾渭,以自漳(zhāng)秽迹,故其名曰浊泾(jīng)。雍之西有水,幽险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夫恶、弱,六极也。浊,黑,贱名也。彼得之而不辞,穷万世而不变者,有其实也。今予甚清且美,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pǔ)(qí),力可以载方舟,朝夕者济焉。子幸择而居予,而辱以无实之名以为愚,卒不见德而肆其诬,岂终不可革耶?”
译文:柳先生住在自己命名为愚溪的地方。命名五天,溪的神夜晚托梦见我说:“您为什么侮辱我,令我成为愚呢?有其实质的,名字当然应该合适的,现在的我就是那样的吗?我听说福建有条河,产生毒雾瘴气,吸进了那气体的,温火郁积而发烧湿气重而拉肚子,暗礁激流,相继而来的船只粉碎解体;其中有一种鱼,牙齿如同锯齿尾巴锋利野兽的脸和蹄子。这鱼吃人,必然咬断并抛起,然后仰头吃,所以那河的名字叫恶溪。西海有湖,涣散没有浮力,连小草都浮不起,丢进去的东西回颓然下沉淹没,沉到底了才会停止,所以它的名字叫弱水。秦有一条河,如搅和烂稀泥,混杂沙砾,看它分寸之间,瞪着眼睛看如同看墙浑如泥,那河的深浅险易之处,昏昏然看不清,便有合称泾渭,用来显示自己污秽的样子,所以它的名字叫浊泾。雍的西部有条河,幽暗危险如同一片漆黑的未知,不知道它的源头,所以它的名字叫黑水。恶、弱,是六种极端不好的事情。浊、黑,是卑贱的名字。它们得到那样的名字而不能推辞,历经万世而不变的原因,是有其事实啊。现在的我很清而且美丽,被您所喜欢,而且还有功用可以浇灌菜园田地,浮力可以承载舟船,白天黑夜都可以渡船。您有幸选择了住在我这里,却用愚这样不实之名来侮辱我,完全不见你有感激之心还肆意侮辱,难道最终都不能改掉吗?”
注释:愚溪:即冉溪。在今湖南零陵。柳子:柳宗元自称。固:本来,固然。闽:指今浙江部分地区及福建全省。厉气:瘴气。温屯:热气积聚。濑:湍急的流水。舻:船只。锯齿锋尾面兽蹄:牙齿如同锯齿尾巴锋利野兽的脸和蹄子。这种鱼应该是鳄鱼。西海:指今天的青海。水:指今天的青海湖。秦:今陕西一带。垫:下沉。掎:拉,牵引。汩:乱,搅混。挠混:搅和混杂。眙:瞪着眼睛看。睨:斜视。觌:见。浊泾:把泾河弄浑浊。雍:包括今天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一带。黑水:传说中的河流,今已不可确指。六极:六种不幸的事。语出《尚书·洪范》。畦:田埂中整齐的田地。方舟:两船相并。革:改变。
柳子对曰:“汝诚无其实,然以吾之愚而独好汝,汝恶得避是名耶!且汝不见贪泉乎?有饮而南者,见交趾宝货之多,光溢于目,思以两手攫而怀之,岂泉之实耶?过而往贪焉犹以为名,今汝独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虽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夫明王之时,智者用,愚者伏。用者宜迩,伏者宜远。今汝之托也,远王都三千余里,侧僻回隐,蒸郁之与曹,螺蚌之与居,唯触罪摈辱、愚陋黜伏者,日侵侵以游汝,闯闯以守汝。汝欲为智乎?胡不呼今之聪明、皎厉、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育天下者,使一经于汝,而唯我独处?汝既不能得彼而见获于我,是则汝之实也。当汝为愚而犹以为诬,宁有说耶?”
柳子对曰:“汝诚无其实,然以吾之愚而独好汝,汝恶得避是名耶!且汝不见贪泉乎?有饮而南者,见交趾(zhǐ)宝货之多,光溢(yì)于目,思以两手攫(jué)而怀之,岂泉之实耶?过而往贪焉犹以为名,今汝独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虽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夫明王之时,智者用,愚者伏。用者宜迩(ěr),伏者宜远。今汝之托也,远王都三千余里,侧僻回隐,蒸郁之与曹,螺蚌(bàng)之与居,唯触罪摈(bìn)辱、愚陋黜(chù)伏者,日侵侵以游汝,闯闯以守汝。汝欲为智乎?胡不呼今之聪明、皎厉、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育天下者,使一经于汝,而唯我独处?汝既不能得彼而见获于我,是则汝之实也。当汝为愚而犹以为诬,宁有说耶?”
译文:柳先生回答说:“你确实没有那么回事,然而以我这么愚蠢的人却惟独喜欢你,你怎么能回避的了这个名字呢!况且你不知道贪泉吗?有喝了后往南走的人,看见交趾的北部宝货那么多,贪婪的目光流露在眼中,想用两只手去抢来放到怀中,那难道是泉水的原因吗?人们自己有贪念就因此命名它为贪泉,如今你惟独招引愚蠢的人我来居住,长久留在这而不离去,虽然想去掉这名字,不可能的啊。在明君的时代,智者被任用,愚蠢的人出不了头。用的人应该接近,出不了头的蠢人应该远避。现在你托身所在的地方,离京城有三千多里远,偏僻隐晦,蒸腾的雾气为伴,蚌壳田螺居住,唯有触犯皇帝被排斥和侮辱、愚蠢鄙陋被罢黜不能出头的人,天天在你这漂游,无所事事地守着你。你想成为智者吗?干吗不叫现今聪明、显赫高位、掌握朝廷大权主宰天下的官吏,哪怕让一个来你这一趟啊,却为什么独独只有我在这呢?你既然不能得到他们而被我所喜欢,这就是你的实情。当你是愚还认为是侮辱吗,还有什么说的吗?”
注释:贪泉:在今广州郊外,相传饮此泉水的人,会变得贪婪。交趾:今越南河内一带。攫:抓取。迩:距离近。之与曹:与之为伴。曹:群。摈:排斥,遗弃。侵侵:频繁的样子。侵:通“骎(qīn)”。闯闯:毫无拘束的样子。皎:白;厉:高。有司:官吏。
曰:“是则然矣,敢问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我?”
曰:“是则然矣,敢问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我?”
译文:溪神说:“这事确实是这样,敢问您的愚蠢干吗非要连累到我呢?”
柳子曰:“汝欲穷我之愚说耶?虽极汝之所往,不足以申吾喙;涸汝之所流,不足以濡吾翰。姑示子其略:吾茫洋乎无知。冰雪之交,众裘我絺;溽暑之铄,众从之风,而我从之火。吾荡而趋,不知太行之异于九衢,以败吾车;吾放而游,不知吕梁之异乎安流,以没吾舟。吾足蹈坎井,头抵木石,冲冒榛棘,僵仆虺蜴,而不知怵惕。何丧何得?进不为盈,退不为抑,荒凉昏默,卒不自克,此其大凡者也,愿以是污汝可乎?”
柳子曰:“汝欲穷我之愚说耶?虽极汝之所往,不足以申吾喙(huì);涸汝之所流,不足以濡(rú)吾翰(hàn)。姑示子其略:吾茫洋乎无知。冰雪之交,众裘我絺(chī);溽(rù)暑之铄(shuò),众从之风,而我从之火。吾荡而趋,不知太行之异于九衢(qú),以败吾车;吾放而游,不知吕梁之异乎安流,以没吾舟。吾足蹈坎井,头抵木石,冲冒榛(zhēn)棘,僵仆虺(huǐ)(yì),而不知怵(chù)(tì)。何丧何得?进不为盈,退不为抑,荒凉昏默,卒不自克,此其大凡者也,愿以是污汝可乎?”
译文:柳先生说:“你想彻底弄清我关于愚蠢的说法吗?虽然你所去过的地方全算上,还不够我伸展我的嘴巴的;用干你所有的水,还不够沾湿我的毛笔。姑且告诉你一个大概吧:我茫茫然非常无知。冰雪交加的时候,众人穿皮衣我穿单衣;闷热的酷暑连金属都要熔化的时候,众人都去有风的地方,而我却去有火的地方。我无所拘束地赶车,不知道太行山和通衢大道的差别,因此损坏了自己的车。我放任随意地驾驶,不知道吕梁以水流湍急闻名的河流和平静的河流的区别,因此沉没了我的船。我舞蹈脚踩进浅井,头撞到树木和石头,冲撞满是荆棘的树丛,直挺挺地向毒蛇蜥蜴摔倒,却不知道害怕和警惕。什么是失去什么是得到?进益不觉得满意,贬斥不觉得抑郁,冷漠昏聩,终究不能自觉醒悟,这还是个大概的情况,要用这些来玷污你可以吗?”
注释:濡:沾湿。翰:毛笔。絺:细葛布,指有絺做的单衣。溽:潮湿闷热。铄:熔化(金属)。有成语铄石流金,比喻天气炎热。荡:任意冲撞的意思。九衢:四通八达的道路。吕梁:水名。即吕梁洪,在今江苏徐州东南。虺:一种毒蛇。蜴:蜥蜴。怵惕:恐惧警惕。
于是溪神沉思而叹曰:“嘻!有余矣,是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举手而辞。一晦一明,觉而莫知所之,遂书其对。
于是溪神沉思而叹曰:“嘻!有余矣,是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举手而辞。一晦一明,觉而莫知所之,遂书其对。
译文:于是溪神沉思并叹息道:“唉!太多了,是会连累我的啊。”因此低下头觉得惭愧,仰起头长叹,眼泪鼻涕横流,举手行礼告别。一明一暗,醒来不知去什么地方,于是就写下与愚溪的对话。
注释:一晦一明:阴为晦,阳为明。大意是一个在阴间(指溪神),一个在阳间(指作者)。

  《愚溪对》是《愚溪诗序》的姊妹篇。文中通过虚拟的梦境,假托作者与愚溪之神的对话,曲折淋漓地发泄了对黑白颠倒、智愚不分的现实的愤慨之情,写愚溪的遭遇,实质上就是写作者自己的遭遇。文章笔墨恣肆而条理分明,诙谐戏谑而寓意深长,有声有色有神韵。

  《愚溪对》通过溪神对作者“子幸择而居予,而辱以无实之名以为愚”的强加之名予以抗议:“今予甚清与美,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载方舟,朝夕者济焉。”则不但强调了愚溪的审美功能,而且还指出它可以浇灌田圃、承载方舟。而愚溪的用途实在是喻指自己可为世用的才能。年轻时的柳宗元,才华横溢,意气风发。韩愈说他:“俊杰廉悍,议论证据古今,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交。”可见其才华高绝。永贞末年担任集贤殿书院正字,积极关心时政,写下《辨侵伐论》《晋文公问守原议》《送杨凝郎中使还汴宋诗后序》等文,抨击宦官干政,对处理藩镇问题提出具体建议。在担任御史里行及礼部员外郎期间,更是革新派的中坚力量,写下了“密切涉及朝政的文章,如《时令论》《断刑论》《守道论》《六逆论》等”,为永贞革新作了理论上鼓动宣传。可见愚溪的实用性能,正是自己“利安元元”才能的象征。即使长期被贬,失去了发挥更大政治作用的机会,也尽其所能著书立说,使“辅时及物之道,不可陈于今,则宜垂于后”,表现出泽披后世的强烈愿望。由此可见,愚溪是柳宗元青年时期精进和杰出才能的象征,是中年负屈衔冤贬谪遐荒的寓言,是作者谪后俊洁人格的形象写照,同时也是自我反思悲愤郁结的精神结晶。不独如此,在愚溪意象背后还潜伏着柳宗元意识深处的某种品性特质。

  古代以“愚”名人,皆事出有因。如孔子云:“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这里的愚,是“装傻”。杜甫说:“许身一何愚,自比稷与契。”也有“傻”而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执着意味。但柳宗元笔下的“愚溪”不同,它本名冉溪或染溪,跟“愚”“智”本毫无瓜葛,这是柳宗元元和五年从龙兴寺乔迁冉溪后将其强行改名的,也许作者觉得这种强作解人的做法过于勉强,于是“名愚溪而居”五日后又作《愚溪对》,通过梦中与溪神的对话予以辩驳解释,最后使溪神无言以对并深受感动:“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举手而辞。一晦一明,觉而莫知所之。”按弗洛伊德的说法梦是“愿望的达成”。这个梦实际上反映了柳宗元内心深处理性认识与感性情感的矛盾碰撞和思想交锋。从常情而论,溪水清美利物,又能给作者以美的享受与精神慰藉,确实不能以“愚”目之。但柳宗元悲愤郁结,积蓄太久无以宣泄而又深爱冉溪,正如《愚溪对》中所说:“汝诚无其实。然以吾之愚而独好汝,汝恶得避是名耶?”故只能将冉溪冠以愚名以浇心中垒块,抒千载之不平。这就是在作《愚溪诗序》后又作《愚溪对》的良苦用心。

  在《愚溪诗序》中,作者更将所遇到的溪、丘、泉、沟、池、堂、亭、岛统统冠以“愚”名,先说它们“无以利世,而适类于予”,进而申言:“今余遭有道,而违于理,悖于事,故凡为愚者莫我若也。”这种看似平静的正话反说,正深刻地透露出作者对混浊世事的强烈不满。

  意象创生是主体意向性的产物。当代美学家叶朗指出:“艺术家在感受自然和生活时,必须有而且一定有一个预在的意向性结构,它决定了艺术家感受的方向、向度和敏感性。如果说审美活动(无论是创作或欣赏)最终要营构一个意象,那么离开了审美主客体间的意向性结构,这种营构是不可能。”对意象的创生予以了现象美学上的解释。但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作家在窥意象而运斤时,亦须充分考虑客观对应物的特性,做到“既随物以婉转,”“亦与心而徘徊。”这样才能主客和谐、融通无碍,否则意与象乖,则扞格难通。至于冉溪,柳宗元以意御物,强行类比,确实造成了艺术意象与现实情境的某种乖离。

  但从审美效果来说,这是一种反常合道的不美之美,主客二体不和谐之和谐。而意与象乖,从时代审美风气来说,固然表现了元和年间“尚怪”的共同审美趋向,而从主体来说,则表达了柳宗元郁不自达的悲感情怀,体现了他“知其不可为之”的儒家执着精神。而在更深的层次上,也披露了柳宗元被贬后在性格内转过程中某种偏执心态,体现了作者“天人相分”的哲学思想、以及“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审美观念所造成的某种潜在影响。

参考资料:
1、 曹章庆.柳宗元愚溪、渔翁意象的精神透析[J].广东海洋大学学报,2012,10
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二月巴陵¹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²
译文:二月的巴陵,几乎天天都刮风,料峭的春寒给园林的花木带来了灾难,叫人担心害怕!
注释:¹巴陵:古郡名,今湖南岳阳市。²园公:诗人自注:“借居小园,遂自号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海棠不惜胭(yān)(zhī)¹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译文:娇嫩的海棠,毫不吝惜鲜红的花朵,独自在寒风冷雨中默默开放着。
注释:¹胭脂:一种红色颜料。也泛指红色。

  这首绝句与其说是写春寒,不如说是咏海棠。说到咏海棠,自然忘不了苏轼的《海棠》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其实,这两首海棠诗都是借海棠写自己。苏轼笔下的海棠圣洁、幽寂,是他贬官黄州时的写照;陈与义笔下的海棠雅致孤高,是他流亡时的写照。

  这首诗的前两句是铺垫。“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联系到下文,不仅有风,而且有雨,春寒料峭中,日日风雨,凄冷无比。更何况诗人还流离失所、漂泊无依。由己及物,想到满园即将吐蕊发芽的花木,禁不住有些担心。“怯园公”此三字,道出了诗人心境:既怯花不发,又怯花发遭雨打。

  尽管有些心情,但孤寂的诗人还是希望寻觅到些许的安慰。当他看到园中海棠时,欣喜之情油然而生:“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宋祁词《锦缠道》曰:“海棠经雨胭脂透。”海棠经雨打风吹,像湿透的胭脂一样,会有所残败。但诗人眼中的海棠,却是那样的傲然不屈:“不惜”娇色、“独立”风雨。花木不会有什么情感,有情的只是诗人,诗人“情眼观物”,便万物皆有情了。此时的海棠不再是海棠,而是诗人的化身——风流,雅致,却还有孤傲的品格。

  此诗作者开海棠喻己之风,以海棠幽寂喻自己贬官遭际。而陈简斋笔下的海棠雅致孤高,不仅风致,更具品格,正是他流亡时的写照。诗人将自己的风骨、品格融入对海棠的描写中,使这首诗成为咏物诗的上乘之作。联系到“靖康之难”后大多北方的宋人被迫漂泊他乡,这首诗也就获得了超越个人情怀的普遍品格。

参考资料:
1、 乐云,黄鸣主编.中华诗文鉴赏典丛 唐宋诗鉴赏辞典:崇文书局,长江出版传媒,2015.08:593

chūnhán

chén sòngdài 

èryuèlíngfēng chūnhánwèiliǎoqièyuángōng 
hǎitángyānzhī méngméngzhōng 
束带值明后,顾盼流辉光。
束带值明后¹,顾盼流辉光。
译文:衣冠整洁的三良正遇上明君秦穆公,他们才高志大,一顾一盼都光彩四射。
注释:¹明后:明君,谓秦穆公。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译文:他们竭尽全力辅助朝政,使秦国与列国鼎足而立,受到四方称颂。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
款款心忠信,恩义皎如霜。
译文:三良心忠穆公恳切殷勤忠诚不二,君臣间恩礼情义就像秋霜般洁净。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译文:穆公在生时同三良就像一个人一样,死了也不肯同三良分身。
壮躯闭幽隧,猛志填黄肠。
壮躯闭幽隧(suì)¹,猛志填黄肠²
译文:壮士之躯埋闭在幽深墓道,勇猛之志只得填充在棺木中。
注释:¹幽隧:墓道。²黄肠:苏林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指棺木。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译文:人死陪葬不是礼义之举,况且还是用他的忠信良臣!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¹
译文:霸主的基业于是乎衰败不振,而晋楚的国势趁此壮大兴隆。
注释:¹张皇:张大、扩大。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译文:魏武子之所以不从父命,以人为殉,是认识到父亲被疾病搞迷乱了,遗命不需要遵从。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从邪¹陷厥(jué)父,吾欲讨彼狂²
译文:康公遵从非礼的殉葬作法,陷入父皇陷阱,我想揭竿而起讨伐那昏庸的秦康公。
注释:¹从邪:指殉葬之作法。²彼狂:指秦穆公子康公。

  “三良”事最早见于《诗经·秦风·黄鸟》。据《左传》鲁文公六年载,“秦穆公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此后史家、诗人对秦穆公杀害三良一事的评论便络绎不绝,有对具体史实进行加工的,如东汉应劭认为秦穆公与三良约定同生共死,三良自愿殉葬;有由此探讨君臣关系、个体生命价值的,如陶渊明、苏轼等等。

  柳宗元《咏三良》诗意可分两层来分析。前十句为第一层,是就三良来说。诗人以饱蘸热情之笔,刻画了三良一心报国、忠君以死的义士形象。应该说,这与《黄鸟》一诗的记载是相违背的。《黄鸟》首章云:“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清马瑞辰曰:“诗以黄鸟之止棘、止桑、止楚,为不得其所,兴三良之从死,为不得其死也。棘、楚皆小木,桑亦非黄鸟所宜止,《小雅·黄鸟》诗‘无集于桑’是其证也。”马说甚是。诗中描绘三良死前是“临其穴,惴惴其栗”,全无视死如归的气概,正是死不得其所的明证。不过宗元反其道而行,也是有所本的。汉末王粲《咏史诗》论三良之死曰:“结发事明君,受恩良不訾。临末要之死,焉得不相随?……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施。”认为他们具有事君以死的志向。二诗对照,无论是“束带值明后”与“结发事明君”的细节描绘,还是“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与“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的死亡价值判断,其相似之处都是惊人的。究其原因,王粲《咏史诗》作于汉献帝建安十六年随曹操西征马超归途中,其时王粲效力于曹氏不久,故宣扬“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认为三良从穆公而死乃忠义之举。而柳宗元《咏三良》则是借史事来抒己之怀抱,既有对在朝为官时峥嵘岁月的回忆,又有对宪宗者流打击王叔文政治集团行为的讨伐。其《读书》一诗云:“幽沈谢世事,俛默窥唐虞。上下观古今,起伏千万途。遇欣或自笑,感戚亦以吁。”《咏史》之咏叹燕昭王、乐毅,《咏三良》之批判秦康公,无不是由读史而引起的感慨。其《冉溪》诗云:“少时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顺宗重用王叔文集团,刘禹锡、柳宗元等人积极参政,使得“人情大悦”,政局为之一新。“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正是君臣相得的形象写照。

  然而若撇开柳宗元《咏三良》诗的政治隐喻不谈,而就其对君臣关系的讨论来看,不得不说此诗的深刻性和陶渊明的同题之作相比是有很大差距的。陶诗虽亦有“出则陪文舆,入必侍丹帷。箴规向已从,计议初无亏”的描述,但“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与“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的议论,则深刻揭示了为人臣子的无奈与悲哀。事君以忠,为君所赏,本是做臣子的价值体现,但若过于忠诚,连同身家性命都被国君据为己有,那么结果只能是投穴同死。渊明说“忠情谬获露”,“谬”字真是深可玩味:君主的厚恩往往与其对臣子的控制紧紧联系在一起,“君命安可违”实乃“君命不可违”。他对君主专制下的臣子的个人价值进行了深沉的反思。人才乃国之公器,非国君的一己之私,更何况人本身又具有独立存在的价值。这直接启发了苏轼《和〈咏三良〉》“我岂犬马哉?从君求盖帷”中洋溢的对个体独立人格的尊重以及“杀身固有道,大节要不亏”中对为人臣子原则的揭橥。宗元《咏三良》诗在这一点上,和陶渊明相比是一个倒退。

  《咏三良》诗的后六句为第二层,是就秦康公来说。秦穆公命令三良为自己殉葬,这在礼仪上是不合的,朱熹即云:“史记秦武公卒,初以人从死,死者六十六人。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而三良与焉。盖其初特出于戎翟之俗,而无明王贤伯以讨其罪。于是习以为常,则虽以穆公之贤而不免。”在中原地区人看来,秦穆公以一百七十七人殉葬,自然是极其野蛮的行为,又何况其中还有国家的贤才。穆公死后,秦国的东征有所缓慢,晋、楚相继称霸,这和穆公以贤殉葬、大失人心有一定的关系。《左传》中“君子”即言:“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宗元所论正是本此。然而他的真正意图并不在批判秦穆公,而是借此讨伐穆公的继任者康公,其策略是拿康公与魏颗进行比较。《左传》鲁宣公十五年记载:“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魏颗在魏武子的不同命令之间选择了改嫁父妾的做法。这样既挽救了父妾的性命,又避免了魏武子背上以人殉葬的骂名。可是在史书有关三良殉死的记载中,却没有康公的声音,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穆公的命令明显是错误的,倘若三良从死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胁迫所致,康公命令他们不死,不但可以避免父亲残暴的遗命付诸行动,而且还可赢得人心,加强自己的统治基础,甚至可以继续父亲的东征事业。在这种情况下,康公如果选择沉默,即是承认穆公命令的有效性。柳宗元正是在此基础上立论的。应该说宗元的立论角度是颇为新颖的,然而倘若仔细研究,则会发现宗元的论证恰恰是偏颇的。

  首先,如前朱熹所言,秦国的风俗与中原地区不同,以人殉葬是习以为常之事,穆公父子的行为是合乎旧俗而有违于情理,没有与时俱进。宗元对秦国当时旧俗似乎没有注意到,没有把穆公父子的行为放到特定的环境中去考察。

  其次,康公与魏颗面对的情况是不同的:魏颗面临着两种选择,即既可以执行武子神智清醒时的使妾改嫁的命令,也可以执行其父神智不清时的使妾殉葬的命令,而康公只有一种选择,在“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论语·学而》)的春秋时期,康公执行父命乃被动行事,无可厚非。当然,康公以三良殉葬,只是一味尽孝而不顾国家利益和生者的性命,也最终毁了父亲的一世英名(他本可以挽救的),宗元就此讨伐他也是对的,这表现了宗元的人道主义精神和时代的进步。不过宗元说“吾欲讨彼狂”,称康公为狂乱之人,大加讨伐,在程度上未免重了些。苏辙以为:“然三良之死,穆公之命也。康公从其言而不改,其亦异于魏颗矣。故黄鸟之诗交讥之也。”与宗元一样,苏辙对康公的处境似乎没有明察,自然也谈不上“了解之同情”了。

  再次,就此诗的写作意图而言,如前所述,此诗是借讨伐康公来讨伐唐宪宗。柳宗元认为康公与宪宗的共同点是“从邪陷厥父”。这里,他又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穆公使三良殉葬的命令是错误的,康公如果改变父命,这无疑是正确之举。可是现在宗元以宪宗来类比康公,就诗歌本身来说,应该是责备宪宗没有改变父亲错误的命令,但实际情况是宪宗改变了在宗元看来是正确的命令,因为他把顺宗朝几乎所有的变革措施都废除了,并且残酷打击了所有运动参与者。所以宗元把宪宗和康公相类比是错误的。

参考资料:
1、 高平.柳宗元《咏三良》诗质疑[J].古典文学知识,2008(02)

yǒngsānliáng--liǔzōngyuán

shùdàizhímínghòupànliúhuīguāng

xīnzàichéndǐnglièkuāfāng

kuǎnkuǎnxiàozhōngxìnēnjiǎoshuāng

shēngshíliàngtóngméiníngfēnzhāng

zhuàngyōusuìměngzhìtiánhuángcháng

xùnsuǒfēikuàngnǎiyòngliáng

zhènjìnchǔgèngzhānghuáng

bìngmìngluànwèishìyányǒuzhāng

cóngxiéxiànjuétǎokuáng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
君不见昆吾¹铁冶²飞炎³烟,红光紫气俱赫(hè)
译文:你难道没有看到昆吾的宝石被炼成宝剑,通红的炉火,剑锋上射出紫色的光焰?
注释:¹昆吾:传说中的山名。相传山有积石,冶炼成铁,铸出宝剑光如水精,削玉如泥。石为昆吾,剑名昆吾,皆以山得名。²铁冶:即冶铁的工场。³炎:指火光上升。⁴红光:指火光。⁵紫气:即剑气。⁶赫然:光明闪耀的样子。
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
良工锻炼凡¹几年,铸(zhù)得宝剑名龙泉²
译文:良工巧匠们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锻造冶炼,才铸出这把无双的宝剑名曰龙泉。
注释:¹凡:即共,一作“经”。²龙泉:龙泉县有水,曾有人就此水淬剑,剑化龙飞去,因此此剑便名龙泉剑(《太平鬟宇记》)。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zī)(jiē)¹叹奇绝。
译文:剑工自己也得意非光地惊叹,锃亮得如雪如霜寒芒四闪。
注释:¹咨嗟:即赞叹。
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
琉璃玉匣(xiá)吐莲花,错镂(lòu)¹金环²³明月。
译文:像琉璃玉匣里吐出一朵白莲,剑柄上的金环是日月的光辉镀染。
注释:¹错镂:指错彩、镂金。²金环:指刀剑上装饰的带金的环。³映:一作“生”。
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
正逢天下无风尘¹,幸²得周³防君子身。
译文:此剑出世,正逢天下没有战争,好庆幸被君子佩带防身。
注释:¹风尘:指烽烟,借指战争。²幸:庆幸。周防:即周密防卫。³周:一作“用”。
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精光黯(àn)¹青蛇色,文章²片片绿龟鳞(lín)
译文:耀眼的剑芒像青蛇游动,鞘上的花纹如浮起绿色的龟鳞。
注释:¹黯黯:通“暗暗”,指幽暗而不鲜明。²文章:指剑上的花纹。
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
非直¹结交游侠子²,亦曾³亲近英雄人。
译文:不只是游侠们见了十分珍爱,英难豪杰亦曾格外钟情。
注释:¹直:通“只”。²游侠子:指古代那些轻生重义、勇于救人急难的英雄侠士。³曾:一作“常”。
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
何言中路¹遭弃捐²,零落漂沦古狱边³
译文:为什么要一个劲儿地说它曾中途遭到抛弃,飘零沦落在荒凉的古狱旁边呢?
注释:¹中路:即中途。²弃捐:指抛弃。³“零落”句:据《晋书·张华传》载,晋张华见天上有紫气,使雷焕察释。雷焕曰:“宝剑之精上彻于天”。张华使雷焕寻剑,雷焕于丰城县狱屋基下掘得一石函,中有双剑,上刻文字,一名龙泉,一名太阿。漂:一作“飘”。
虽复尘埋无所用, 犹能夜夜气冲天。
虽复尘埋¹无所用, 犹能夜夜气冲天。
译文:虽然被泥土掩埋不能发挥作用,但其赫赫剑气形成的不光光焰仍然夜夜照亮了夜空。
注释:¹尘埋:为尘土埋没。

  这是一首咏物言志诗,所咏的对象是龙泉宝剑。据传龙泉宝剑是吴国干将和越国欧冶子二人,用昆吾所产精矿,冶炼多年而铸成,备受时人赞赏。但后来沦落埋没在丰城的一个古牢狱的废墟下,直到晋朝宰相张华夜观天象,发现在斗宿、牛宿之间有紫气上冲于天,后经雷焕判断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这才重新被发掘出来。这首诗就是化用上述传说,借歌咏龙泉剑以寄托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抒发不遇的感慨。

  诗人用古代造就的宝剑比喻当时沦没的人才,贴切而易晓。从托物言志看,诗的开头借干将铸剑故事以喻自己素质优秀,陶冶不光;其次赞美宝剑的形制和品格,以自显其一表人材,风华并茂;再次称道宝剑在太平年代虽乏用武之地,也曾为君子佩用,助英雄行侠,以显示自己操守端正,行为侠义;最后用宝剑沦落的故事,以自信终究不会埋没,吐露不平。作者这番夫子自道,理直气壮地表明着:人才早已造就,存在,起过作用,可惜被埋没了,必须正视这一现实,应当珍惜、辨识、发现人才,把埋没的人才挖掘出来。这就是它的主题思想,也是它的社会意义。在封建社会,面对至高至尊的皇帝,敢于写出这样寓意显豁、思想尖锐、态度严正的诗歌,其见识、胆略、豪气是可贵可敬的。对压抑于下层的士子有激发感奋的作用。这首诗的意义和影响由此,成功也由此。

  张说评述郭震“文章有逸气,为世所重”。所谓“逸气”,即指其作品气势不羁,风格豪放。《古剑篇》的艺术特点,正如此评,其突出处恰在气势和风格。由于这诗是借咏剑以发议论,吐不平,因而求鲜明,任奔放,不求技巧,不受拘束。诗人所注重的是比喻贴切,意思显豁,主题明确。诗中虽然化用传说,不乏想象,颇有夸张,富于浪漫色彩。例如赞美宝剑冶炼,称道宝剑品格,形容宝剑埋没等,都有想象和夸张。但是,笔触所到,议论即见,形象鲜明,思想犀利,感情奔放,气势充沛,往往从剑中见人,达到见人而略剑的艺术效果。实际上,这首诗在艺术上的成就,主要不在形式技巧,而在丰满地表现出诗人的形象,体现为一种典型,一种精神,因而能打动人。“文以气为主”,“风格即人”,此诗可作一例。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39-40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真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占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真勇,非与谈兵略。须拼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天丁¹震怒²,掀翻银海,散乱珠箔(bó)³。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hào)颠狂,素麟猖獗(jué),掣(chè)断珍珠索。玉龙酣(hān)战,鳞甲满天飘落。
译文:雪啊,仿佛天兵天将挟着巨怒,将那银子铺成的大海掀翻,将那珍珠缀成的帘子拆散打乱。六角形的雪花滚滚飞舞,把那箔中的丘壑起伏填成一片平坦。这雪又像癫狂不已的白虎,以及猖獗横行的白麒麟,一齐扯断了珍珠绳索。还宛如鏖战的玉龙,打得鳞甲满天飘散。
注释:¹天丁:天兵,一说为天上的六丁神。²震怒:大怒,异常愤怒。³珠箔:即珠帘。⁴六出:雪花六角,因用为雪花的别名。⁵皓虎:白色的老虎。⁶素麟:白色的麒麟。⁷珍珠索:一作“真珠索”。

  词的上片前三句“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以一种磅礴的气势开篇:一定是天兵发怒了,掀翻了银海,散乱了珠帘,变作了天地间的这场大雪。

  下面二句“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箔中丘壑”,漫天大雪,转眼间将箔中的丘壑便填平了。

  下面五句,用了一连串的比喻来形容雪势。“皓虎”、 “素麟”,“掣断”的“珍珠索”,“酣战”的“玉龙”,“满天”的“鳞甲”。将逼人的雪势,形象地展示出来了。

  完颜亮巧用博喻手法,大笔挥洒,展现北国豪雪雄浑壮观的景象,堪称大气磅礴。绝无“天人宁巧许,剪水作飞花”的纤柔娇媚淡雅之态,亦无扑朔迷离婉秀之姿。谓其“俚而实豪”,雄气狂放,壮阔恢宏,豪宕奇险,借咏雪酣畅淋漓地展露其为人为词的当行本色,是再恰切不过的了。

  如果说上片重在写景,那么下片则重在抒情,描述了边塞军旅在这大雪中的豪情壮志。

  开头三句“谁念万里关箔,征夫僵立,缟带沾旗脚”,谁能想到边关征夫在这风雪中的情景呢?以此从单纯的天上雪景过渡到“万里关箔”去了。

  下面六句,描述了边塞将士在雪中的豪迈气势,剑戟戈矛,在雪色中闪射着寒光,一座座军营透出一派杀气。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士,个个豪雄英勇,都在商略如何克敌制胜。

  结尾二句“须拼一醉,看取碧空寥廓”,雪中豪饮,一醉方休,且看取雪后初晴的寥廓碧空。于豪放中又抹上一层浪漫色彩。

  完颜亮笔横四野,墨翻惊澜,天上人间,丘壑、雪势军威人情浑融一体,豪咏狂吟谱成这阕咏雪绝唱。

参考资料:
1、 关德富,唐树凡主编.中国四大名著诗词解析: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256-257
2、 张冰,全凤荣编著.历代四季咏物词赏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1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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