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涩余声絮堕风,牡丹花尽叶成丛。
可怜颜色经年别,收取朱阑一片红。
莺涩余声絮堕风,牡丹花尽叶成丛。
可怜颜色经年别,收取朱阑一片红。
元稹

元稹

元稹(779年-831年,或唐代宗大历十四年至文宗大和五年),字微之,别字威明,唐洛阳人(今河南洛阳)。父元宽,母郑氏。为北魏宗室鲜卑族拓跋部后裔,是什翼犍之十四世孙。早年和白居易共同提倡“新乐府”。世人常把他和白居易并称“元白”。 ▶ 66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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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
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
译文:大雁都已飞走了,书信再难寄出。愁绪多得让人难以入眠。
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
愿随孤月影,流照伏(fú)波营¹
译文:多希望能追随那无处不在的月影,将光辉照射到你的军营。
注释:¹伏波营:“伏波”是将军的封号。此处用的原意:平乱的军队。

  这首诗为思妇代言,表达了对征戍在外的亲人的深切怀念,写来曲折尽臻,一往情深。

  这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丈夫戍守南疆,妻子独处空闺,想象着凭借雁足给丈夫传递一封深情的书信;可是,春宵深寂,大雁都回到自己的故乡去了,断鸿过尽,传书无人,此情此景,更添人愁绪。诗一开头,就用雁足传书的典故来表达思妇想念征夫的心情,十分贴切。「书难寄」的「难」字,细致地描状了思妇的深思遐念和倾诉无人的隐恨。正是这无限思念的愁绪搅得她难以成寐,因此,想象着借助梦境与亲人作短暂的团聚也不可能。「愁多」,表明她感情复杂,不能尽言。正因为「愁多」,「梦」便不成;又因为「梦不成」,则愁绪更「多」。思妇「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古诗《明月何皎皎》),在「出户独彷徨」(同上)之中,举头唯见一轮孤月悬挂天上。「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于是她很自然地产生出「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的念头了。她希望自己能像月光一样,洒泻到「伏波营」中亲人的身上。「伏波营」借用东汉马援的典故,暗示征人戌守在南方边境。

  其曲折之处表现为层次递进的分明。全诗四句可分为三层,首二句写愁怨,第二句比第一句所表达的感情更深一层。因为,「雁尽书难寄」,信使难托,固然令人遗恨,而求之于梦幻聊以自慰亦复不可得,就不免反令人可悲了!三四句则在感情上又进了一层,进一步由「愁」而转为写「解愁」,当然,这种幻想,显然是不能成为事实的。这三个层次的安排,就把思妇的内心活动表现得十分细腻、真实。

  诗写得情意动人。三四两句尤为精妙,十字之外含意很深。「孤月」之「孤」,流露了思妇的孤单之感。但是,明月是可以跨越时空的隔绝,人们可以千里相共的。愿随孤月,流照亲人,写她希望从愁怨之中解脱出来,显出思妇的感情十分真挚。

  诗没有单纯写主人公的愁怨和哀伤,也没有仅凭旁观者的同情心来运笔,而是通过人物内心独白的方式,着眼于对主人公纯洁、真挚、高尚的思想感情的描写,格调较高,不失为一首佳作。

guīyuànèrshǒu··--shěnyún

yànjǐnshūnánchóuduōmèngchéng

yuànsuíyuèyǐngliúzhàoyíng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译文:平时在红尘中见到月亮,心都能清静下来,何况是在这清秋时节的神仙洞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译文:凝聚起来的光芒悠悠地象寒露坠落下来,而我此刻站在桃源的最高处。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译文:碧空之中没有一丝云彩,风也不见一缕,可以看见山上高高的松树和山下的流水。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译文:那些行动的物体全在视野之中,天那么高,地那么平,仿佛可以看见千万里之外。
少君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少君¹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译文:“少君”把我带到了玉坛之上,远远地施礼请仙人相见。
注释:¹少君:是指能和神仙沟通的人。西汉武帝时有一个方士叫李少君,他自言见过神仙,能得长生不老之法,骗取了汉武帝的信任。以后人们就以“少君”代指游仙的向导。
云拼欲下星斗动,天乐一声肌骨寒。
云拼欲下星斗动,天乐一声肌骨寒。
译文:云彩聚集,星斗挪动,仙乐奏响,让人肌骨寒肃。
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
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
译文:金色的霞光从东面渐渐升起,月轮西斜,仙影远去,我还在频频回望。
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
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
译文:只因为良辰美景难以再回来,以后到了中秋这天应该很惆怅吧!

  这首诗共十六句,每四句一韵,每一韵又是一个自然段落。第一段写桃源玩月,有月之景,有玩之情;第二段写八月十五夜色,以月光朗照下的天地山水反衬中秋之月;第三段浪漫畅想,写欲仙之感,由景及情,生发自然;最后一段从畅想中曳回,写日出月落,更就"绝景良时"抒发情感,略出桃源别后,难再重游一意。全诗景物随时而变,情调随景而移,有起伏跌宕之感。

  这首诗表面上可以归入游仙诗,把中秋之夜写得如梦如幻。尤其“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一句已经成为中秋时节人们常用的佳句。至于其他欣赏者怎么理解,可以说百人百解。有联系刘禹锡仕宦失意,解释后半部分是以仙宫比喻朝廷,盼望早日回归;也有把前半部分解释为用“寒露坠”代指人生祸福无常,说这是刘禹锡对人生的感慨之作。也许这种种理解,正好体现了“诗豪”作品多彩的艺术魅力。

商水西门语,东风动柳枝。
商水¹西门²语,东风动柳枝。
译文:在商水城的西门话别,暖暖的东风吹拂着柳枝。
注释:¹商水:今河南商水。²西门:指县城西门。时诗人西行向舞阳。
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
年华¹入危涕(tì)²,世事³本前期。
译文:年华艰险使人涕哭流泪,如今局势所成皆有前因。
注释:¹年华:年光。²危涕:危险艰苦使人涕哭流泪。³世事:时势或历史。
草草檀公策,茫茫杜老诗。
草草¹(tán)公策²,茫茫³杜老诗。
译文:叹草草败退檀道济之策,读着茫茫无限老杜的诗。
注释:¹草草:此指鲁莽轻率。²檀公策:原指南朝宋将檀道济征北魏,粮尽退兵之事。³茫茫:渺茫。⁴杜老:即杜甫。
山川马前阔,不敢计归时。
山川马前阔,不敢计归时。
译文:马前的山川是如此壮阔,自然不敢计算回归之时。

  这首诗是诗人南奔途中创作的一首感时感事的诗,首联描写出发时的场景,中间两联叹家身兼伤国事,尾联收束到离别之上,又与时事密切相关。此诗精巧用典,含蓄吞吐,气脉连贯,沉郁浑厚,叙述伤时感事有杜甫沉郁苍茫的气韵,堪为佳作。

  “商水西门语,东风动柳枝。”地、时、事兼叙,于地,则商水西门;于时,则东风动柳,是早春时季;于事,则临别告语。“语”字大约从杜诗学来。杜甫《哀王孙》:“不敢长语临交衢,且为王孙立斯须。”所与“语”者,当是前来送别的人;当然也似可兼指附近的商水河,言河水潺援之声,也如珍重话别。“东风动柳枝”,其时正是春季。既是眼前之景,又于景中含不尽之情。那柔弱的柳枝,给人一种缠绵的感觉,正是离情别绪的写照。吴文英说得好:“一丝柳、一寸柔情。”(《风入松》)。伤春又伤别,倍感无奈。这与《诗经·小雅·采薇》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名句殊为相近。这两句,又大有杜甫《发同谷县》“临歧别数子,握手泪再滴”之意。诗人此次南行,是迫于兵灾,更有许多不得已。此意含而不露,却待其后申叙。

  “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句叙而兼议,将首联暗蓄之意进一步发明。“年华”承“东风”,“危涕”接别语,虽重在个人感受,而实有伤时之感寓于其中。孟子有“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之语,江淹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恨赋》)之句,故简斋之危涕,实有孤臣之悲。“入”字提炼得新鲜有力,自是江西诗派之家法。“世事”主要特指眼下国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悬之急。如此窘境,绝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执政者失策之种种,只要联系当时历史状况,自然不难明白。

  “草草华公策”,紧承“世事”句,追究前事之因。“华公策”,用刘宋时征北将军华道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事,讥刺北宋朝廷避金人、求苟安的失计。诗人用华道济典故,追咎宣和七年(1125)北宋朝廷退避金兵,以致军机贻误、汁京被占的罪过。国家与个人的命运原本相连,诗人不得不在颠沛流离中度日了。

  “茫茫杜老诗”,杜甫在入蜀以后以及在湖湘时期,写到安史之乱或各地军阀的战争时,多用“干戈茫茫”字眼。如《南池》诗:“干戈浩莽莽。”又如《惜别行送刘仆射判官》诗:“九州兵革浩茫茫。”诗人平生极为推崇杜诗,在创作上经常模仿;更重要的是老杜后半生多在战火中度过,而其伤时忧乱之作特多。时异事同,而孤臣之心难诉,他只好在吟诵杜诗之求得安慰了。

  尾联所云,尽管仍然与时事密切相关,但在诗意上则收束到离别之上。“山川马前阔”,则前路漫漫,不见尽头;“不敢计归时”,则归期杳杳,未有已时。身世之感,黍离之悲,充盈弥漫。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821-822
2、 傅德岷.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256-257
前时小饮春庭院。悔放笙歌散。归来中夜酒醺醺,惹起旧愁无限。虽看坠楼换马,争奈不是鸳鸯伴。
前时¹小饮春庭院。悔放笙(shēng)²散。归来中夜³酒醺(xūn),惹起旧愁无限。虽看坠楼换马,争奈不是鸳鸯伴。
译文:那是从前的一个春天,我在一处庭院里小酌,这里有歌相随,有舞相伴,并有幸和她邂逅。可是,我现在悔恨当初轻易放手让她离我而去。回到家里,半夜时分,我酣然大醉,引起过去无限的愁绪。虽然石崇所爱的绿珠可以为石崇坠楼而死,韦生的爱妾可以以身换取韦生所喜爱的骏马紫叱拨,无奈他们都不能像鸳鸯一样永远相伴。
注释:¹前时:从前,以前。²笙歌:此指酒筵歌席。³中夜:半夜。⁴醺醺:形容醉态。⁵坠楼换马:坠楼,指石崇爱妾绿珠,曾为石崇坠楼而死。换马,指用马换爱妾。⁶争奈:怎奈。
朦胧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断。和衣拥被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惟有画梁,新来双燕,彻曙闻长叹。
朦胧(lóng)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断。和衣拥被¹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惟有画梁,新来双燕,彻曙(shǔ)²闻长叹。
译文:我神志迷糊,默默地想着她如花似玉的面容,想在梦中与她相聚,但又突然从梦中惊醒,难以圆梦。我在床上穿着外衣抱着被子,千辗万转,怎么也睡不着。只有栖息在那屋梁上新来的一对燕子,在通宵达旦地听着我深深的叹息。
注释:¹和衣拥被:穿着衣服,裹着被子。²彻曙:直到天亮。

  这首词由回忆起笔,直接写在妓院饮酒听歌的情景:“前时小饮春庭院。”“前时”,表明是回忆刚刚发生不久的事;“小饮”,说明人不多,场面也不大,非常随意;“春庭院”,春意融融的院落,这是暗指妓院。悠闲地小酌几杯美酒听妙龄歌妓:吹笙唱歌,兴尽而归,对一个风流浪子而言,本也是件快意的事。但接下来的一句“悔放笙歌散”,开头用了一个“悔”字,词人为何会后悔呢?词人在此设下了一个疑团。接下来,“归来中夜酒醺醺,惹起旧愁无限。”原来,他夜半时分醉意盎然地回到住处,回忆刚才的情景,引起了对往事的无限愁思。不过,这两句对“悔”仍然解释不了,“不放笙歌散”就不会“惹起旧愁”了吗?所谓的“旧愁”到底指的是什么?然后,“虽看坠楼换马,争奈不是鸳鸯伴。”至此,“悔”这个谜团终于解开了,原来他是有感于适才酒席筵上的歌妓虽色艺双绝,却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不能和自己成双作对,相亲相爱。词人先肯定有绿珠、换马爱妾这类资质美艳而又多才多艺的歌妓,再由“虽”“争奈”一转,表现了他对所爱者的一往情深,既解释了“旧愁无限”的根由,也自然地引出了词作怀人的主题。

  下片“朦胧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紧承上片末两句的内容,直抒自己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实际上,此句也与上面两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一个是“虽看……争奈不是……”,一个是“暗想"、“欲梦”,词人对后者用情之深可以想见。由酒意“醺醺”中的“旧愁无限”,到朦朦胧胧中的凝神“暗想”,再到梦中欲见,然而梦未成又被惊断,行文自然奔涌而又波澜起伏,显示了柳永铺叙委婉的词风。接下来“和衣拥被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两句纯用白描手法写他彻夜难眠。词人一会儿披上衣服围着被子,苦思痴念,郁郁难眠;一会儿又躺在枕上辗转反侧,好梦难成。这就将他饱受相思之苦,心绪烦乱、孤寂无聊、无法入睡的情态刻画得淋漓尽致。与《诗经》中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优哉,辗转反侧”有异曲同工之妙。“惟有画梁,新来双燕,彻曙闻长叹。”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夜过去了,黎明来到了,一双刚飞来的燕子映入了词人的眼帘。“新来双燕”不但照应了上片的“春”,也反衬了词人的形单影孤,更加深了对心上人铭心刻骨的相思之情。而给“双燕"着“闻”字,不从自身着笔,说自己天亮了还睡意全无,盯着梁上双燕长吁短叹,反从双燕着笔,说双燕自夜至晓都听着自己的叹息声,通过设想的外物的感受来表现自身的情态,实属意出天外的奇笔。以之收束全词,妙不可言。

  这首词文思细密,结构谨严,叙事曲折却一丝不乱,又能在层层铺叙中笔笔带情,层层相扣,一波三折,曲尽其意。刘熙载所谓“耆卿词,细密而妥溜,明白而家常,善于叙事,有过前人。”实非虚语也。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4-6
汉家三十六将军,东方雷动横阵云。
汉家三十六将军¹,东方²雷动横阵云。
译文:亚夫平叛,天兵发威;横扫千里,所向披靡。
注释:¹汉家三十六将军:汉景帝三年(前154),吴王刘濞纠合六个诸侯王叛乱,史称“吴楚七国之乱”。景帝命太尉周亚夫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前往讨伐。²东方:本指吴楚等国,这里是借以暗指叛将吴元济盘踞的淮西地区。
鸡鸣函谷客如雾,貌同心异不可数。
鸡鸣函(hán)谷客如雾¹,貌同心异²不可数³
译文:鸡鸣狗盗,雕虫小技;如蚁门客,貌合神离。
注释:¹客如雾:指当时过关的人很多。²貌同心异:指人群中的人虽然貌同常人,但各自怀有心事,有的心怀鬼胎。³数:计算,这里转意为识别的意思。
赤丸夜语飞电光,徼巡司隶眠如羊。
赤丸夜语¹飞电光²,徼(jiào)巡司隶³眠如羊。
译文:少年刺客,杀人无忌;官兵捕快,丧失警惕。
注释:¹夜语:指刺客夜间联系的暗号。²飞电光:形容凶器闪闪发光。³徼巡司隶:掌管京城巡逻和缉捕盗贼的官吏及其手下。
当街一叱百吏走,冯敬胸中函匕首。
当街一叱(chì)¹百吏走²,冯敬³胸中函匕首。
译文:歹徒一吼,护卫逃逸;可怜冯敬,遇刺归西。
注释:¹一叱:一声大吼。²百吏走:护卫们四散逃跑。³冯敬:汉文帝时的御史大夫,因奏议淮南厉王谋叛,被刺客杀死。⁴函:剑匣,这里用作动词,刺进的意思。
凶徒侧耳潜惬心,悍臣破胆皆杜口。
凶徒¹侧耳²潜惬心³,悍臣破胆皆杜口
译文:凶手得逞,狞笑窃喜;文武噤声,惊若木鸡。
注释:¹凶徒:指王承宗、李师道派出的刺客。²侧耳:躲在一旁探听。³潜惬心:心里暗暗高兴。⁴悍臣:强悍的大臣,指朝中有权势的文武官员。⁵杜口:不敢开口说话。
魏王卧内藏兵符,子西掩袂真无辜。
魏王卧内藏兵符,子西掩袂(mèi)真无辜。
译文:魏王救赵,虚情假意;子西被害,可痛可惜。
羌胡毂下一朝起,敌国舟中非所拟。
羌胡毂(gǔ)¹一朝起²,敌国舟中非所拟³
译文:相如讽喻,车轼防断;吴起劝谏,修德第一。
注释:¹羌胡毂下:羌胡,是中国古代西北部少数民族的泛称,统治者往往把他们看作威胁自己的危险势力。毂:车轮。²一朝起:突然出现。³拟:比拟。
安陵谁辨削砺功,韩国讵明深井里。
安陵谁辨削砺功,韩国讵(jù)¹明深井里。
译文:袁盎枉死,真凶难辨;聂政行侠,深井认尸。
注释:¹讵:哪里。
绝胭断骨那下补,万金宠赠不如土。
绝胭断骨¹那下补²,万金宠赠不如土。
译文:忠良殉国,人头落地;厚葬犹可,宠赠予谁?
注释:¹绝胭断骨:割断咽喉,砍断骨头。胭,一作“咽”。²那下补:哪能补救。下,一作“可”。

  此诗从某种意义上看,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诗中多典故,皆隐语,借古讽今,隐而有指,十分曲折含蓄地表达了诗人复杂的思想感情。

  众所周知,封建王朝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历朝历代,臣下对皇上进谏,必须投其所好,只能用前朝故事或看似不相干的生活趣闻引喻取譬,转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意见,皇上才有可能恩准采纳。无人敢触龙鳞,逆圣听。否则,轻者丢掉乌纱,为民为奴;重者人头落地,甚至九族遭诛。所以,自古以来,文武百官讽谏启奏都很讲究,唯恐龙颜大怒。柳宗元自然深谙此理,故其乐府《古东门行》几乎句句有典,并无锋芒。表面看来,所引者皆前朝之事;但细细琢磨,所射者乃当朝之政,言在此而意在彼也。试举之则有:

  一、二句明叙周亚夫奉命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前往讨伐刘濞等吴楚七国乱贼之事,暗指朝廷命令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讨伐吴元济等叛逆之功,歌颂了这场战争的正义性。

  三、四句明写孟尝君赖门客“鸡鸣函谷”之力出关逃逸之怪事,暗射王承宗之流居心叵测,意浑水摸鱼,刺杀忠良之歹心。柳宗元不怎么赞成鸡鸣狗盗,因为“客如雾”,因为“貌横心异”,潜伏着的危险多,因而酿成了武元衡被刺的悲剧。用“鸡鸣”之典便有了一箭双雕的作用:既是一种否定,又是一次警策。

  第十一、十二两句明赞信陵君窃符救赵之举,暗刺唐宪宗平叛不力之实;援子西“以袂掩面而死”的故事,喻武元衡无辜殉国的悲剧。这两句话写得大胆,却也极有讲究:魏王不下令,救赵乃是一句空话;唐王犹豫不决,吴元济等益发猖狂,这是明摆着的道理。子西固死得无辜,武元衡也死非其所。说的是春秋故事,为的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却又不露痕迹,可谓妙绝。

  又如第十三、十四两句,引司马相如《谏猎疏》之意,谈吴起舟中劝谏武侯之语,目的是提醒宪宗:“潜伏在您身边的危险远比当年大得多,稍有懈怠,便有车翻舟覆的悲剧发生。所幸的是,现在这些危险已暴露无遗,皇上您该采取措施了吧!”这两句话,语重心长,言外有意,弦外有音。

  基于上面数例的分析,柳宗元完全可以将《古东门行》写成另一首内容与之对应而不用一典的乐府诗。在这首新的《古东门行》中,所有的典故均可改为现实,所有的历史人物都将被换成吴元济、王承宗、李师道、武元衡、裴度、唐宪宗等,春秋战国时代自然也化作中唐社会,这应该是柳宗元的本意。但是,柳宗元胆子再大也不敢写这样一首《古东门行》。从另一角度审视,倘若柳氏写的真是此诗,他的官位可否保住,有无生命之虞,姑且不谈,而其艺术效果也只能差强人意,很难满足读者二度创造的审美愉悦,故这种借古讽今的艺术手法非常可取。

  章培恒、骆玉明对柳宗元的诗作有一个评价:“柳宗元诗确如苏轼所说,兼有简洁、靖深、温丽、含蓄之长,在自然朴素的语言中蕴含了幽远的情思。”读《古东门行》,的确令人有这种感觉。此诗语言简洁晓畅,不奥僻,少雕琢,通俗易懂,意味深长。读者可以在这自然朴素的语境中体会到含蓄,领悟到靖深,感受到诗人炽烈的爱国之情和深沉的悲愤之意。如透过“徼巡司隶眠如羊”,读者可感受到诗人痛惜哀叹之情。刺客们行凶之前,官府捕快只要稍加防备,多点警惕,叛逆们决不可能轻易得手,只可惜官兵百姓均松懈,故汉代恐怖活动频繁,唐代刺客杀手不绝。善良的人们,太麻痹了,太大意了,真是可叹。读“子西掩袂真无辜”一句,读者分明体会到诗人既惋惜 “掩袂而死”的子西,也横样悲叹武元衡的殉国,而更深一层的意蕴和情思是,诗人用不完全归纳法昭示人们:忠君报国者未必有好下场,子西、武元衡如此,“二王八司马”如此,古往今来,几概莫能外。“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柳宗元分明是借别人的酒杯浇自己心中的垒块。

  此诗最后两句“绝胭断骨那下补,万金宠赠不如土”,更是通俗易懂。其字面意思是,头已断,骨已碎,无法起死回生,再多的赠予和恩宠都已毫无意义;实际上是为武元衡鸣不平,对主和派的妥协表示强烈愤慨,对“宠赠厚葬”的建议嗤之以鼻,对唐宪宗的首鼠两端表示不满,对时政进行了嘲讽和鞭挞。这卒章之句极观柳宗元的爱憎之情,为此诗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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