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黄琼书》是东汉大臣李固所写的一篇书信,为规劝其友黄琼识时应征,“辅政济民”而作。汉顺帝永建年间(126),屡次辞谢征召的黄琼又被朝廷征聘,当走到纶氏(今河南省登封县),忽称病不行。李固向来仰慕黄琼,遂写了这封催促他赶快来洛阳的信。文章先从立身处世着笔,劝导黄琼为人应介乎“隘”与“不恭”之间,指出若要“辅政济民”,当今正是时机,用以激励黄琼。接着用“峣峣者易缺”六句说明声望太高容易降低,名声过大实际才能就很难相称的道理。并以鲁阳樊君的行事,证实“峣峣者”的“易缺”,“皦皦者”的“易污”;又用胡元安等人的实例申说了“盛名之下”往往是“其实难副”,告诫黄琼要有自知之明。最后以恳请对方速赴洛阳任职,彻底洗刷“处士纯盗虚声”的愿望作结,点明写信的用意。全篇既有婉而讽的规劝,又有发人猛醒的鼓励。行文多用侧笔和假设猜测的语句,委婉曲折,动听感人。黄琼后来到洛阳任议郎,这封信起了推动的作用。
全书以自然段落明显地分为两段。前一段是敦促黄琼应征;后一段是表示对他寄以厚望。两段的意思虽都是为了劝黄琼出来为时局效力,但并非一味催逼;而且在劝勉中带有婉转的告诫。
第一段给黄琼摆出了两条出路:要么你彻底隐居,不问人事;要么你就必须在没有尧舜之君的“乱俗”中作辅政济世的志士。这段里隐隐地含着一点“激将法”:如果你要“拟迹巢、由”,本不该应征上路;既然上了路,说明你是动了用世之心的,就不该中道托病不进。不进,无非是对时局的混乱有所顾忌;而如果政治清明,天下大治,就不需要志士了,这样的敦促就要比一味催逼有鼓动力得多。
第二段的告诫意味更为浓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仅是对已经征辟的那些人的评骘,而且也带有给予黄琼以激励和促其警惕的含义。说得直白一点,这段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是虚声盗名之士(当然李固认为黄琼并非这样的人,否则他就不写信敦促了),那末你不出来也罢;如果你要出来,就应该真正有所作为,以事实证明“名下无虚士”,为国家建功立业,以堵“俗论”之口。那时“纯盗虚声”的人太多了,李固虽久慕黄琼,但由于前此那些名实不副的名士的教训,在黄琼尚未有宏规远谟的表现以前,李固也不能不怀着惴惴不安的疑虑。因此,这一番历数以前征辟之士的不孚人望的事实,是他感触良深的真实心情的透露,既是一种隐约的告诫,仍然也带有“激将法”的味道,不过表达得曲折婉转而已。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听说你已经渡过了伊水和洛水,来到离京城不远的万岁亭,莫不是你应聘的事有所进展,正准备接受君王的任命了吗?所以孟子曾经认为:“伯夷不食周粟而饿死在首阳山的做法太狭隘,而柳下惠在鲁国做大夫时三次被贬而不辞去的行为又过于不知自重了。”所以,解经的《法言》上说:“为人做官既不学伯夷那样过分清高,也不要学柳下惠那样自轻自贱,应该在他们二者之间采取适中的态度才是。”这大概是古圣先贤们所珍重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吧!假如您实在愿意追求以山为枕以谷为屋的隐居生活,仿效巢父和许由的超尘拔俗的避世行为,这样的话,您拒绝征召当然是可以的;倘若您觉得应当出来辅佐皇帝拯救百姓的话,那么,现在参与政事正是良好时机了。自从天下有人类以来,社会上的政治总是好的少而坏的多,假如一定要等到像尧舜那样的圣明君主出来,这样,做为治理天下的有志之士便永远也没有从政的一天了。
我曾经听得古语说:“高细的东西容易折断,洁白的东西容易污染。”《阳春》《白雪》那样高雅的曲调,能够跟着唱和的人一定很少。一个有盛大名声的人,他的实际就很难和他的名声相称。近来鲁阳的樊英应皇上征召刚到京城,朝廷就为他建筑高台,设置坐席,像供奉神位一样地接待他。他虽然没有表现出非常奇异的地方,但言论和行为都能遵循一定的规范,也没有什么缺陷和错误。然而,诋毁和诽谤樊英的言辞便散布流传开来,他的名望也顿时降低下来,难道不是大家对他的印象太深和期望太高,声名太盛了吗?近来朝廷征聘的名士,如胡安元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人,他们做官的功业都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因此,社会舆论都说这些隐居不仕的人是些专门盗取虚名的没有本事的人。我希望先生您能大展宏图,做出使人惊叹的大事业来,用它来彻底洗刷掉这些话带给名士们的耻辱吧!
注释
度:同“渡”。
伊洛:伊水和洛水,两水均在京城洛阳之南。
万岁亭:在今河南登封县西北,相传汉武帝登嵩山,闻山上有三呼万岁声,故名。
即事:对当前的事件,指朝廷征召。按,黄琼被征后,路中称疾不进。
渐:心动。“渐”是《易》的卦名,象征“徐缓的运动”,故引申为不再固执原意。
君子:指孟子。引号中的句子见《孟子·公孙丑》。
伯夷:殷商时孤竹君之子,殷亡后,不食周粟,与弟叔齐饿死于首阳山。
隘:心地偏狭孤僻。
柳下惠:名展禽,春秋时鲁国人,曾在鲁国做典狱官,三次被罢官,仍不离开鲁国。
恭:庄重,自尊。
传:解释儒家六经的著作称之为“传”。引号中的句子见扬雄《法言·渊骞篇》。
夷惠:指伯夷柳下惠。
可否之间:采取中间态度。意即既不学伯夷的过分偏狭,也不学柳下惠的一味随和。
居身:处世,立身。
珍:珍视,看重。
诚:果真。
枕山栖谷:喻在山野隐居。
拟:模仿。
迹:行为。
巢由:巢父和许由,相传是帝尧时的隐士,帝尧禅位给他们,他们逃避不受。
斯:这样,指拒绝征召。
辅政:辅佐朝廷办事。
其时:正是时候。
生民:世界上有人人类社会开始。
善政:统治合理,政治清明。
乱俗:统治无方,社会混乱。
志士:有志救世济民的人。
终:永远。
语:成语,谚语。
峣峣:高峻。
缺:折断。
皎皎:洁白。
《阳春》:古代高雅的乐曲。
和:应和,共鸣。
寡:稀少。语出宋玉《对楚王问》。
盛名:大名。
副:符合,相等。
鲁阳:今河南鲁山县。
樊君:樊英,东汉名士,州郡和朝廷多次征召,他都拒绝不应。顺帝永建二年强征到京,仍不肯朝见,用轿子强行抬至殿上,也不肯跪拜,国人对他期望甚高。
设坛席:筑坛安席,形容礼敬。
犹:好象。
神明:圣贤,有智慧的人。按,当时顺帝待樊英如对师傅,拜为五官中郎将,询问朝政得失,恩礼备至。大异,杰出的表现,惊人的谋略。
所守无缺:道德规范上没有错误。
布流:传播。
应时:顿时。
折减:(名声)降落。
观听:指群众以耳目所听察的种种。
望深:期望过高。
顷:近来。
胡元安:与以下三人都是当时被征召的名士。
功业:办事成绩。
采:可取,值得记载。
俗论:世俗的议论。
处士:居家未做官的士人。
纯:专门。
虚声:与实际不符的名望。
弘:施展。
远谟:远大的谋略。
一雪:一举洗刷。
此言:指“言处士纯盗虚声”的“俗论”。
黄琼(86—164),字世英,江夏安陆(今属湖北人),魏郡太守黄香之子。黄香死后,黄琼居家不仕,州郡屡次征辟都拒绝不应。由于朝廷不少公卿推荐,顺帝派公车征召,黄琼被迫晋京,却又在途中称疾不进:皇帝下诏书令地方政府以礼催他上道。李固久慕黄琼才能,便写了这封信催促,对他寄予很大希望。黄琼后来官至尚书仆射、太尉、司空等。
《遗黄琼书》是东汉大臣李固所写的一篇书信,为规劝其友黄琼识时应征,“辅政济民”而作。汉顺帝永建年间(126),屡次辞谢征召的黄琼又被朝廷征聘,当走到纶氏(今河南省登封县),忽称病不行。李固向来仰慕黄琼,遂写了这封催促他赶快来洛阳的信。文章先从立身处世着笔,劝导黄琼为人应介乎“隘”与“不恭”之间,指出若要“辅政济民”,当今正是时机,用以激励黄琼。接着用“峣峣者易缺”六句说明声望太高容易降低,名声过大实际才能就很难相称的道理。并以鲁阳樊君的行事,证实“峣峣者”的“易缺”,“皦皦者”的“易污”;又用胡元安等人的实例申说了“盛名之下”往往是“其实难副”,告诫黄琼要有自知之明。最后以恳请对方速赴洛阳任职,彻底洗刷“处士纯盗虚声”的愿望作结,点明写信的用意。全篇既有婉而讽的规劝,又有发人猛醒的鼓励。行文多用侧笔和假设猜测的语句,委婉曲折,动听感人。黄琼后来到洛阳任议郎,这封信起了推动的作用。
全书以自然段落明显地分为两段。前一段是敦促黄琼应征;后一段是表示对他寄以厚望。两段的意思虽都是为了劝黄琼出来为时局效力,但并非一味催逼;而且在劝勉中带有婉转的告诫。
第一段给黄琼摆出了两条出路:要么你彻底隐居,不问人事;要么你就必须在没有尧舜之君的“乱俗”中作辅政济世的志士。这段里隐隐地含着一点“激将法”:如果你要“拟迹巢、由”,本不该应征上路;既然上了路,说明你是动了用世之心的,就不该中道托病不进。不进,无非是对时局的混乱有所顾忌;而如果政治清明,天下大治,就不需要志士了,这样的敦促就要比一味催逼有鼓动力得多。
第二段的告诫意味更为浓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仅是对已经征辟的那些人的评骘,而且也带有给予黄琼以激励和促其警惕的含义。说得直白一点,这段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是虚声盗名之士(当然李固认为黄琼并非这样的人,否则他就不写信敦促了),那末你不出来也罢;如果你要出来,就应该真正有所作为,以事实证明“名下无虚士”,为国家建功立业,以堵“俗论”之口。那时“纯盗虚声”的人太多了,李固虽久慕黄琼,但由于前此那些名实不副的名士的教训,在黄琼尚未有宏规远谟的表现以前,李固也不能不怀着惴惴不安的疑虑。因此,这一番历数以前征辟之士的不孚人望的事实,是他感触良深的真实心情的透露,既是一种隐约的告诫,仍然也带有“激将法”的味道,不过表达得曲折婉转而已。
这首词是写傅君用山园的。山园,即山中的园囿。《周书·武帝纪》说:“山园之田,各还本主。”杜甫《山寺》诗说:“野寺残僧少,山园细路高。”因知山园不仅在山之高处,且有一定规模。这首词用白描手法,勾画出了傅君用山园的雄奇面貌和游乐状况,表现了作者的归隐情趣。
上片写山园的人工建筑。开头三句写山水。东山,点山园所在的地点,铅山东山,离县城不远。“分得清泉一勺”,言从东山山泉引泉水入园,放养儵鱼,供其从容游乐。这三句既点了“山园”二字,以照应词题,又说明此园得山水之胜,可供游人休憩,自然引出以下三句。“堪笑”三句写园中楼阁。“多少松窗竹阁”,言山园中,松林下,竹园傍,建有不少亭台楼阁,原想供“高人读书”之用,不料游人众多,成了游客眺望休憩之所。以有点无奈的口吻,描绘山园受游人欢迎的景象,别有一番情趣。“万卷”四句写傅君用“与人同乐”的志趣。言傅君用读书万卷,且有“达则兼济天下”之志,目前尚未获得一展宏图的时机,故修治山园,增种药草花木,供游人观赏,以实现“与人同乐”之志。见微知著,颂美了傅君用的高尚情操与志趣。
下片写山园的自然面貌,写得极有气势。开头三句写怪石。言有块怪石象秋鹗一样蹲在山头,一只脚支撑着身体,俯视人间,做出攫取“尘埃野马”之势,凶狠之极,也动人之至。“柱杖”三句写亭之高,山之险。作者以不柱杖就难以到达“危亭”、登到山半腰就觉得脚下生云以及攀上危亭毛发会结满霜花三个方面,或衬托,或描写,把山险亭高的状况,生动而形象的描写了出来。“此地”二句写山的变化。孔稚圭《北山移文》说:“蕙帐空兮夜鹤怨,山人去兮晓猿惊。”此处活用其意,言千百年来,此地随万物而自然变化,猿、鹤多寡不一,要设法招鹤归来,暗示了作者招隐之意。“吾亦有,一丘壑”二句,言自己也有隐居之处,暗示傅君用山园也是块隐居的好地方,卒章显其志,既点明了题旨,又收到了画龙点睛的艺术效果。
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我”,不一定是作者),是一个久在异乡的人,忽然遇上来自故乡的旧友,首先激起的自然是强烈的乡思,是急欲了解故乡风物、人事的心情。
开头两句,正是以一种不加修饰、接近于生活的自然状态的形式,传神地表达了“我”的这种感情。“故乡”一词迭见,正表现出乡思之:“应知”表现出了解乡事之情的急切,透露出一种儿童式的天真与亲切。纯用白描记言,却简洁地将“我”在特定情形下的感情、心理、神态、口吻等表现得栩栩如生,这其实是很省俭的笔墨。
关于“故乡事”,那是可以开一张长长的问题清单的。初唐的王绩写过一篇《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从朋旧童孩、宗族弟侄、旧园新树、茅斋宽窄、柳行疏密一直问到院果林花,仍然意犹未尽,“羁心只欲问”;而这首诗中的“我”却撇开这些,独问对方: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仿佛故乡是值得怀念,就在窗前那株寒梅。这就很有些出乎常情。但又绝非故作姿态。
一个人对故乡的怀念,总是和那些与自己过去生活有密切关系的人、事、物联结在一起。所谓“乡思”,完全是一种“形象思维”,浮现在思乡者脑海中的,都是一个个具体的形象或画面。故乡的亲朋故旧、山川景物、风土人情,都值得怀念。但引起亲切怀想的,有时往往是一些看来很平常、很细小的情事,这窗前的寒梅便是一例。它可能蕴含着当年家居生活亲切有趣的情事。因此,这株寒梅,就不再是一般的自然物,而成了故乡的一种象征。它已经被诗化、典型化了。因此这株寒梅也自然成了“我”的思乡之情的集中寄托。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独问“寒梅著花未”是完全符合生活逻辑的。
古代诗歌中常有这种质朴平淡而诗味浓郁的作品。它质朴到似乎不用任何技巧,实际上却包含着最高级的技巧。象这首诗中的独问寒梅,就不妨看成一种通过特殊体现一般的典型化技巧,而这种技巧却是用一种平淡质朴得如叙家常的形式来体现的。这正是所谓寓巧于朴。王绩的那首《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朴质的程度也许超过这首诗,但它那一连串的发问,其艺术力量却远远抵不上王维的这一问。其中消息,不是正可深长思之的吗?
这首描绘春天风光的小诗,是诗人闲居农村时的即景之作。
“草长莺飞二月天”写时间和自然景物。生动地描写了春天时的大自然,写出了春日农村特有的明媚、迷人的景色。早春二月,小草长出了嫩绿的芽儿,黄莺在天上飞着,欢快地歌唱。堤旁的柳树长长的枝条,轻轻地拂着地面,仿佛在春天的烟雾里醉得直摇晃。“草长莺飞”四个字,把春在的景物写活,使读者仿佛感受到那种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气氛,读者的眼前也好像涌动着春的脉搏。
“拂堤杨柳醉春烟”写村中的原野上的杨柳,“拂”,“醉”,把静止的杨柳人格化了。枝条柔软而细长,轻轻地拂扫着堤岸。春日的大地日暖融融,烟雾迷蒙,微风中杨柳左右摇摆。诗人用了一个“醉”字,写活了杨柳的娇姿;写活了杨柳的柔态;写活了杨柳的神韵。这是一幅典型的春景图。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主要写人物活动。描述了一群活泼的儿童在大好的春光里放风筝的生动情景。孩子们放学早,趁着刮起的东风,放起了风筝。儿童正处在人生早春,儿童的欢声笑语,兴致勃勃地放风筝,使春天更加生机勃勃,富有朝气。儿童、东风、纸鸢,诗人选写的人和事为美好的春光平添了几分生机和希望。结尾两句由前两句的物写到人,把早春的迷人渲染得淋漓尽致。
春景既然如此动人,生活在这如画的春光中的人更是如此,诗的后两句,由景而及人,诗人饶有情致地写了一个群童放风筝的场面。天气实在太好了,连平时爱在外贪玩的小学生们也一反常态,放学后早早地回到家,赶紧放起风筝来。“散学归来”用一“早”字,说明连孩子们也让这风和日丽的气候给打动。
全诗前半部分写景,后半部分写人,前半部分基本上是写的静态,后半部分则添加了一个动态。物态人事互相映衬,动态静态彼此补充,使全诗在村居所见的“春”景这一主题下,完美和谐地得到了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