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白鹭鲜白如雪,蝉鸣清厉如哭泣。
那就是遗传决定本性,不为外界的影响变迁。
许由在箕山上饮水隐居,夷齐隐居在首阳山颠食雪。
墨子回车避开朝歌之地,孔子虽渴,面临盗泉却掩口而去。
高洁傲岸的广成子,风流倜傥的鲁仲连,各有各的个性。岧峣:山高峻貌。此形容人的品格高远。
管宁卓绝海内,无人可与比拟,忠心无间。
我往昔也曾经攀六龙而飞,如今却作百炼仙丹。
也曾经满怀报主龙恩的愿望,独自投军北燕苦寒之地。
开拉弯弓绿弦,圆如满月,不惧弓强。
闲暇骑骏马狩猎,一箭射穿两只老虎。
身体回旋快如流光,转背一射,双鹰坠落。
胡人看了也三叹不如,何况我还熟悉五兵尚书的权谋。
那些将军却妒忌得很,千方百计贬低我。
相逢多是剿绝儿,我却闻鸡起舞,快马也早早加鞭。
驰骋鞍马之上,矍铄清俊一老翁,壮志对谁言?
岁月蹉跎,又复归来,心中忧恨相煎。
无风难以破浪,后来又曾经在长江边失策入了永王的幕府。
危苦时刻更珍惜老年时光,来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
时时上敬亭山游玩,闲来就听松风而眠。
或者去宛溪弄月,任小舟随着溪流飘荡。
我也常常收人钱财,但是如颜延之送二十万给陶渊明一样,我全部给了酒家。
高兴了就到酒店取它几罐,醉了,就是神仙。
除此别无一事,有时也静静谈论《秋水篇》。
你从中央机关来,刚好这水国今年是丰收年。
鱼盐充盈市场,布帛多如云烟。
你下马不作威福,宛如冰壶照耀清川。
辖区内的白眉老翁,都赞美你这个太守贤明。
你时时出衙门慰问风俗,常常去看看农田。
几个骑竹马的小儿,拜迎在你骑的白鹿之前。
我含笑问使君你,这么晚了,还回家吗?
要不咱们就去池塘边喝它几盅,琴声就低调一点,不干扰邻居百姓。
你高洁如浮云, 可与谢脁比肩。
楼阁高出碧海,古树悬挂青萝藤。
你以前赠送给我的光禄紫霞杯,一直认为收下它很惭愧。
也曾经有良图扫清沙漠,归来别梦绕旌旗。
富贵的愿望已经淡薄,曾经发过的誓愿看来不容易实现。
登龙庭有直道,青云也可直上,但是总有宵小做对。
曾经敢于献兴国良策,也有过李膺同郭泰一起乘船的风光。
有时候一水之浅却似隔了九重天。
崔君平生傲岸不羁,喜欢纵酒,喜欢谈玄。
身为名门贵公子,英才勃发却命运苦艰。
凤凰寄托与高高的梧桐,凌风翱翔翩翩。
谁知道慕群之客,弹剑抚摩秋莲。
注释
白鹭鲜:白鹭之羽毛。《隋书·食货志》:“是岁翟雉尾一值十缣,白鹭鲜半之。”清唳蝉:古人认为蝉只“饮露而不食”,故曰“清”。
朝歌:殷封王国都。《汉书·邹阳传》:“邑号朝歌,墨子回车。”《淮南子》:“墨子非乐,不入朝歌。”
外:犹言“内中”。
间然:《论语·泰伯》:“禹,吾无间然矣。”《正义》:“间谓间厕……言己不复能间厕其间也。”
百炼铅:王琦注:“百炼铅言其柔,铅性不能刚,经百炼则益柔矣。”
投佩:谓去官。佩:指官吏衣带上的饰物。
满月:指拉满弓。
枪枪:一作“鎗鎗”,象声词。
突云将:犹云猛将。
剿绝儿:安旗等注:“剿绝儿,或剿儿,即健儿。《乐府诗集》横吹曲辞《幽州马客吟》:‘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
宣:倾诉。
坐: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坐,甚辞,犹深也,殊也。……坐相煎,犹云殊相逼也。”
破浪:《宋书·宗悫传》:“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金波:指月光。
“颜公”二句:《宋书·陶潜传》:“先是,颜延之在寻阳,与陶潜情款。后为始安郡经过,日日造潜,每往必酣饮至醉。临去,留二万钱与潜。潜悉送酒家,稍就取酒。”
仙:全诗校:“一作眠。”
秋水篇:《庄子》篇名。
下马:指初到任。
冰壶:《文选》鲍照《白头吟》“清如玉壶冰”李周翰注:“玉壶冰,取其洁净也。”此处形容宇文太守为政清明。
东田:谢朓为宣城太守,有《游东田》诗。
竹马:用郭伋事。
白鹿:《太平御览》卷九0六引谢承《后汉书》:“郑弘为临淮太守,行春,有两白鹿随车夹毂而行。弘怪问主簿黄国:‘鹿为吉凶?’国拜贺曰:‘闻三公车幡画作鹿,明府当为宰相。’后弘果为太尉。”
曾标:萧士赘注:“曾标,言其标致之高也。”谢朓《郡内高斋闲望答吕法曹诗》:“已有池上酌,复此风中琴。”
光禄:瞿蜕园、朱金城注:“颜延年官终金紫光禄大夫,后人称为颜光禄。李白以陶潜自比,而以宇文比颜,故云‘伊昔吞相传。’”
名公子:指诗题中之崔侍御,即崔成甫,盖为礼部尚书崔沔之子,故称。
迍邅:遭遇坎坷。
慕群客:瞿蜕园、朱金城注:“慕群客,李白自谓,有攀援之意也。”鲍照《日落望江赠荀丞》:“岂念慕群客,咨磋恋景沉。”
这篇文章描写了临江之麋依仗主人的宠势而傲“内犬”,最终落得个被“外犬”“共杀食之”的悲惨结局,影射了那些无才无德、依势放纵、恃宠而骄的奴才,讽刺了他们的悲惨命运,也讽刺了那些无自知之明,认敌为友,结果招致灭亡的人。文章细节描写和心理描写细致逼真,形象传神。
这篇寓言在艺术表现上的主要特点有三:第一,状物摹形生动形象,情景如见。如写主人抱幼麋归家,一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八个字活画出群犬一拥而上,急欲啖食之态。下文写麋与犬狎戏,说“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然时啖其舌。”写犬畏主人,一面与麋周旋,一面垂涎三尺之状,也十分传神。又如“外犬见而喜且怒”,用拟人的笔触刻画犬的心理活动也很形象。
第二,虽属寓言,状写动物,叙写却入情入理。见出作者体味物情之细,文字叙述之工。如写麇与犬习熟过程,开始入门,群犬垂涎,所以主人叱喝。之后,主人抱麋与犬习熟,由开始之不动,渐至与犬戏耍。进一步写麋渐大,与犬已熟,随意戏闹,竞忘了己之为麋,这个发展过程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第三,寓意深厚,对讽喻之意不作详尽展开,主要通过故事和形象本身体现出来,可让人从不同角度玩味受教。如寓言结尾只一句收束,“麇至死不悟。”寓意深沉。“至死不悟”四个字,既表达了作者的厌恶之情,也勾画出麋的可怜与可悲。
《临江之麋》以揶揄的口吻讽喻了社会上“依势以干非其类”的人。“忘己之麋”任性妄为,冒犯外物,以寻得快乐,可当它失去了主人的庇护,轻而易举地就被外犬“共杀食之”。更加可悲的是它至死还没有明白个中原因。古往今来,行事不知推己之本,躺在别人怀抱里讨口饭吃还自鸣得意的人,并不少见。从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中揭示出深刻的讽喻意义,正是它以小见大的艺术魅力所在。
这篇百字短文记述了齐桓公在会晤诸侯时接受周襄王赏赐祭肉的一个场面。粗读似乎平淡无奇,细品则觉别有滋味。
依据周朝的规矩,“胙”是不应赐给异姓诸侯的,并且诸侯受赐必须“下拜”。周襄王却破例赐给齐侯“胙”并传令免去“下拜”之礼。这是为什么?齐桓公虽已年迈功高,且当着众诸侯的面,坚持要“下拜”受赐,绝不违礼法,又是为什么?文章围绕“下拜”二字,一波三折,既反映了周王室的衰微,也反映了当时还普遍存在尊周意识。
周襄王对齐侯的特殊礼遇,不无讨好巴结之嫌,企盼霸主尊周,以维持周王室的生存与面子。他未必不觉屈辱、难堪,心中酸苦唯有自知。齐桓公为春秋五霸之首,这时已任诸侯盟主数十年,功高年迈,傲视群雄,称霸中原。周天子在他心目中未必有多大分量。但他在接受周天子赏赐时却表现出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情态,非但谦恭有礼,甚至近于肉麻。与其说他的言行带有矫揉的成分,毋宁说他的表演相当成功。霸主尊周,固然是给周王室面子,而他表演的真正目的,则是给在场与不在场的诸侯看,借周天子的名号,使自己的霸权合法化。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是后世曹孟德一类奸雄的祖师爷。
《左传》刻画人物,往往着墨不多,很少客观地描绘,而是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动表现人物性格。本文写齐桓公只有一段话、一套程式化动作,却把一个雄才大略、老谋深算的形象刻画得形神毕肖。
附带说一句,《左传》作者评价历史人物的准则与当时儒家“尊王”的宗旨是一致的。所以文章在平稳朴实中仍可见到作者对齐桓公的赞许。
西晋诗人左思写过一首《娇女诗》,描绘他的两个小女儿活泼娇憨的情态,生动形象,富于生活气息。杜甫《北征》中有一段描写小儿女娇痴情状的文字,就明显受到《娇女诗》的启发。李商隐这首《骄儿诗》,更是从制题、内容到写法都有意学习《娇女诗》,但它又自成一格,不落窠臼,有自己的独特风貌。
本首诗是作者为自己的儿子李衮师写的,诗中描绘出一个天真活泼、聪明灵巧的儿童形象。这恰与作者“憔悴欲四十,无肉畏蚤虱”的贫寒形成鲜明的对照。作者十分担心儿子将来会重复自己的遭遇,因而希望他学兵法,长大为国安边,不要死啃经书,弄得一事无成。诗的大部分篇幅写儿子,惬意、自豪之情溢于笔端;写自己篇幅虽不多,但感慨弥深,自嘲自怨,深寓怀才不遇之悲愤。然而说到国事,又流露出真诚而深切的担忧。全诗主要用叙事笔法,细节描写饶有情趣,生动逼真。
诗分三段。第一段从开头到“欲慰衰朽质”,写骄儿衮师的聪慧和亲朋对他的夸奖。“衮师”两句总提,“美”侧重于外在的器宇相貌,“秀”侧重于内在的灵秀聪敏,以下两层即分承“秀”、“美”。“文葆”四句反用陶潜《责子诗》:“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觉梨与栗。”顺手接过陶潜责备儿子愚笨的事例,变作夸赞骄儿聪明灵秀的材料,驱使故典,如同己出。“交朋”六句,转述亲朋对衮师器宇相貌的夸奖,说他有神仙之姿,贵人之相,是第一流人品。亲朋的这种夸奖,不过是寻常应酬,但诗人却似乎很相信它的真诚,不然不会那样兴会淋漓,连亲朋的口吻都忠实地加以传达。尽管接下去诗人又说:“安得此相谓?欲慰衰朽质。”似乎认为亲朋的过分夸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个蹉跎半生、衰朽无用的人,实际上在貌似自谦的口吻中流露的恰恰是对爱子的激赏。田兰芳评道:“不自信,正是自矜。”这是很能揣摩作者心理的。但在对爱子的这种激赏中,也隐含着诗人蹉跎潦倒的悲哀。末段自慨憔悴和对骄儿的希望都于此伏根。
第二段,从“青春妍和月”到“辛夷低过笔”,描写骄儿的各种活动和天真活泼的情态。“青春”四句,先总写“朋戏”的喧闹,以下再具体写衮师。“门有”四句,写来客时衮师抢着要出去迎接(在好客之中可能隐含着某种不自觉的愿望),但当客人问他想要什么时,他却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说(出于懂事而产生的羞怯),这和上段的“眼不视梨栗”一样,都是对儿童心理神情的传神描写。“归来”十二句,描绘衮师如何摹仿他在日常生活中所接触到的各种有趣情事:捧着父亲的手版摹仿客人急匆匆地进门,摹仿大胡子张飞的形象和邓艾口吃的神情(可能是摹仿说书人的表演),摹仿豪鹰和猛马的气势和形状,摹仿参军戏里参军和苍鹘的表演,摹仿大人在纱灯旁拜佛。摹仿是儿童的天性,但不同性别的儿童摹仿的对象却很不相同。诗人的骄儿在聪慧灵巧、活泼天真中显出男孩子的兴趣广泛、精力旺盛,有时还不免带点滑稽和恶作剧的成分。这一节的句法也错综多变,既与所表现的生活内容(孩子的兴趣不断转移变换)相适应,又使这段描写不显得平板沉闷。“仰鞭”四句,写骄儿举鞭牵取蛛网、俯首吸吮花蜜为戏,形容其动作的轻捷。“蛱蝶”、“柳絮”是“饮花蜜”、“蛛网”产生的自然联想。“阶前”六句,集中描写因“赛六甲”(比赛书写六十甲子,也有说是赛“双陆”的)而引起的一场风波:赛输了“六甲”,就硬是要跑去弄翻姊姊的梳妆盒,拗脱了上面的铰链;当阿姊要抱开他时,他死命挣扎,索性赖在地上,对他发怒威吓也不能制止。这一节活动的场所又从室外移到室内,把小儿女玩耍嬉闹的情景和衮师恃宠仗幼、故意耍赖撒泼的情状描绘得惟妙惟肖,充分体现出题目中的那个“骄”字──既明写衮师的骄纵,又暗透父亲的骄宠。在诗人眼里,孩子的耍赖撒泼也别有一番可爱的情趣。当读到“威怒不可律”时,读者也不禁要和在一旁观赏这场趣剧的诗人一样,露出会心的微笑。“曲躬”十句,写衮师进入书房后的活动:顺手拉过窗纱,吐口唾沫拭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临帖,要求用古锦裁作包书的书衣,用玉轴作书轴,递过纸笔请父亲在“春胜”上写字。这些行动,既充满孩童的天真稚气,又表现出对书籍、文字、音乐的爱好,上承“丹穴物”的赞誉,下启末段关于读书的议论。其中象“咳唾拭琴漆”、“挺立不动膝”和“芭蕉斜卷笺,辛夷低过笔”(斜卷之笺如未展之芭蕉,低递之笔如含苞之木笔)等句,都是绝妙的写生。整个一大段描写,虽然在孩子活动的场所和内容上略有线索可循,但并无严密的结构层次,似乎是有意用这种随物赋形、散漫不拘的章法笔意,构成一种自由活泼的情趣,以适应所要表达的生活内容──儿童的天真与活力。以“青春妍和月”开始,以“芭蕉”、“辛夷”结束,中间似不经意地插入“蛱蝶”、“柳絮”等事物,使孩子的嬉戏在春意盎然的气氛中展开,更衬托出孩子的生气与活力。而在这一系列不断变换的嬉戏画面后,则隐藏着一个始终跟随着活动中的骄儿的镜头,这就是诗人那双充满了爱怜之情的眼睛。
最后一段,抒写因骄儿引起的感慨和对骄儿的期望。“爷昔”四句,慨叹自己勤苦读书著述,却落得憔悴潦倒,困顿失意。“无肉畏蚤虱”,是幽默的双关语。明说身体消瘦,暗喻遭到小人的攻讦。《南史·文学传》载:“卞彬仕不遂,著蚤、虱等赋,大有指斥。”诗人自己也写过一篇《虱赋》,其中有句说:“汝职惟齧,而不善齧.回臭而多,跖香而绝。”这首诗里的“蚤虱”大概正是指这种专门攻讦穷而贤者的小人。“儿慎”六句,告诫儿子不要再走自己走过的读经书考科举的道路,而要读点兵书,学会辅佐帝王的真本事。“况今”八句,更进而联系到国家而临的严重边患,希望孩子迅速成长,为国平乱,立功封侯。这一段蕴含的思想感情颇为复杂。其中既有“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式的牢骚不平,也有“请君试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一类的深沉感慨,更有徒守经帙,于国无益,于己无补的深切体验与痛苦反省。诗人未必认为学文一定无用,也未必真正否定“读书”、“著述”,但对死守经书、醉心科举的道路确有所怀疑。
左思的《娇女诗》止于描绘娇女的活泼娇憨,李商隐的《骄儿诗》则“缀以感慨”,有人曾批评这首诗“结处迂缠不已”(胡震亨)。这种批评恰恰忽略了《骄儿诗》的创作背景、创作特色,把学习看成了单纯的摹仿。和左思以寻常父辈爱怜儿女的心情观察、描绘骄女不同,李商隐是始终以饱经忧患、身世沉沦者的眼光来观察、描绘骄儿的。骄儿的聪慧美秀、天真活泼,正与自己“憔悴欲四十,无肉畏蚤虱”的形象形成鲜明对照,从而加深了身世沉沦的感慨;而自己的困顿境遇又使他对骄儿将来的命运更加关注和担扰:自己的现在会不会再成为孩子的将来?“儿慎勿学爷,读书求甲乙”、“当为万户侯,勿守一经帙”的感慨和期望正是在这种心情支配下产生的。屈复说:“胸中先有末一段感慨方作。”这是很精到的。正因为有末段,这首诗才不限于描摹小儿女情态,而是同时表现了诗人的忧国之情和对“读书求甲乙”的生活道路的怀疑,抒发了困顿失意的牢骚不平,其思想价值也就超越了左思的《娇女诗》。
诗选取儿童日常生活细节,纯用白描,笔端充满感情。轻怜爱抚之中时露幽默的风趣。但在它们的后面却饱含着诗人的沉沦不遇之泪。全诗的风格,也许可以用“含泪的微笑”来形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