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五绝形式的咏物寓慨诗。前面两句,以对比出之:“惭君”写葵,“叹我”自谓,寓意相辅相成。作者为自己当时无力雪冤自保、终至被迫流放夜郎的艰险处境发出无可奈何的低吟。对葵叶的理解,有两种说法。一说是葵菜,一说是向日葵,两说都通。根据杜预注《左传》,以为葵指向日葵,“倾叶向日,以蔽其根”,此诗由“卫足”联想到“白日”,当时受到杜注影响。向日葵的叶子始终护卫着它的根,李白由此产生惭愧的心理,从而叹息自己却移根走他乡为异客。
后面两句,则是表明作者的希望。李白期待着白日能够分一点光来照耀他,使他能够返回故乡守护故园。李白由“葵”联想到“日”,盼望朝廷赦免他,这与《上崔相百忧章》“覆盆傥举,应照寒灰”两句寓意正同。只是在《上崔相百忧章》里,作者在希望得到昭雪的同时,多少还表达了愿为朝廷效力的心意;而《流夜郎题葵叶》的最后两句,只是希望归隐故园,了此残生,情绪更加低沉了。不过后来他尽管遇赦了,一点点白日之光已经照到了他的身上,然而他仍然未能“还归守故园”。
李白“凡所著述,言多讽兴”(李阳冰《草堂集序》)。这一特点在此诗中表现很突出。由葵叶之“卫足”反衬自己之“移根”,愧叹自己的“无能”自解冤狱。又借“白日”的“分照”,比喻“皇恩浩荡”,盼望朝廷宽宥,放自己回故园和亲人团聚。
此诗纯用寻常语,词意平易浅近,不像李白长篇歌行那样,表现出睥睨一切的浪漫主义情调。通过浅言淡语挥斥幽愤,透露出作者深沉的思想感情:对朝廷给予自己不公正待遇的控诉,对故乡、亲人的怀念,十分感人地传达出诗人南流夜郎途中的真实思想情绪。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你能卫足让我惭愧,感叹我被移根迁往远方。
青天白日如能光顾,我定要返回我的家乡。
注释
卫足:古人以葵之嫩叶为菜,不待其老便掐食,而不伤其根,令葵再长嫩叶,所以称葵能“卫足”。
白日:比喻朝廷。
故园:泛指故乡。
这是一首五绝形式的咏物寓慨诗。前面两句,以对比出之:“惭君”写葵,“叹我”自谓,寓意相辅相成。作者为自己当时无力雪冤自保、终至被迫流放夜郎的艰险处境发出无可奈何的低吟。对葵叶的理解,有两种说法。一说是葵菜,一说是向日葵,两说都通。根据杜预注《左传》,以为葵指向日葵,“倾叶向日,以蔽其根”,此诗由“卫足”联想到“白日”,当时受到杜注影响。向日葵的叶子始终护卫着它的根,李白由此产生惭愧的心理,从而叹息自己却移根走他乡为异客。
后面两句,则是表明作者的希望。李白期待着白日能够分一点光来照耀他,使他能够返回故乡守护故园。李白由“葵”联想到“日”,盼望朝廷赦免他,这与《上崔相百忧章》“覆盆傥举,应照寒灰”两句寓意正同。只是在《上崔相百忧章》里,作者在希望得到昭雪的同时,多少还表达了愿为朝廷效力的心意;而《流夜郎题葵叶》的最后两句,只是希望归隐故园,了此残生,情绪更加低沉了。不过后来他尽管遇赦了,一点点白日之光已经照到了他的身上,然而他仍然未能“还归守故园”。
李白“凡所著述,言多讽兴”(李阳冰《草堂集序》)。这一特点在此诗中表现很突出。由葵叶之“卫足”反衬自己之“移根”,愧叹自己的“无能”自解冤狱。又借“白日”的“分照”,比喻“皇恩浩荡”,盼望朝廷宽宥,放自己回故园和亲人团聚。
此诗纯用寻常语,词意平易浅近,不像李白长篇歌行那样,表现出睥睨一切的浪漫主义情调。通过浅言淡语挥斥幽愤,透露出作者深沉的思想感情:对朝廷给予自己不公正待遇的控诉,对故乡、亲人的怀念,十分感人地传达出诗人南流夜郎途中的真实思想情绪。
这首词抒写了羁旅乡思之情,这首词的主要特点在于能以沉郁雄健之笔力抒写低回宛转的愁思,声情并茂,意境宏深,与一般婉约派的词风确乎有所不同。清人谭献誉之为“大笔振迅”之作(《谭评词辨》),实属确有见地的公允评价。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直接使用这首词的起首两句,衍为曲子,竟成千古绝唱。
上片描写秋景:湛湛蓝天,嵌缀朵朵湛青的碧云;茫茫大地,铺满片片枯萎的黄叶。无边的秋色绵延伸展,融汇进流动不已的江水;浩渺波光的江面,笼罩着寒意凄清的烟雾,一片空濛,一派青翠。山峰,映照着落日的余辉;天宇,连接着大江的流水。无情的芳草啊,无边无际,绵延伸展,直到那连落日余辉都照射不到的遥遥无际的远方。
这幅巨景,物象典型,境界宏大,空灵气象,画笔难描,因而不同凡响。更妙在内蕴个性,中藏巧用。“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眼前的秋景触发心中的忧思,于是“物皆动我之情怀”;同时,心中的忧思情化眼前的秋景,于是,“物皆著我之色彩”。如此内外交感,始能物我相谐。秋景之凄清衰飒,与忧思的寥落悲怆完全合拍;秋景之寥廓苍茫,则与忧思的怅惆无际若合符节;而秋景之绵延不绝,又与忧思之悠悠无穷息息相通。所以“丹诚入秀句,万物无遁情”(宋邵雍《诗画吟》)。这里,明明从天、地、江、山层层铺写,暗暗为思乡怀旧步步垫底,直到把“芳草无情”推向极顶高峰,形成情感聚焦之点。芳草怀远,兴寄离愁,本已司空见惯,但本词凭词人内在的“丹诚”,借“无情”衬出有情,“化景物为情思”,因而“别有一番滋味”。
整个上片所写的阔远秾丽、毫无衰飒情味的秋景,在文人的笔下是少见的,在以悲秋伤春为常调的词中,更属罕见。而悠悠乡思离情,也从芳草天涯的景物描写中暗暗透出,写来毫不着迹。这种由景及情的自然过渡手法也很高妙。
过片紧承芳草天涯,直接点出“乡魂”“旅思”。“乡魂”与“旅思”意思相近。两句是说自己思乡的情怀黯然凄怆,羁旅的愁绪重叠相续。上下互文对举,带有强调的意味,而主人公羁泊异乡时间之久与乡思离愁之深自见。
下片三、四两句,表面上看去,好像是说乡思旅愁也有消除的时候,实际上是说它们无时无刻不横梗心头。如此写来,使词的造语奇特,表情达意更为深切婉曲。“明月”句写夜间因思旅愁而不能入睡,尽管月光皎洁,高楼上夜景很美,也不能去观赏,因为独自一人倚栏眺望,更会增添怅惘之情。
结拍两句,写因为夜不能寐,故借酒浇愁,但酒一入愁肠,却都化作了相思之泪,欲遣相思反而更增相思之苦了。这两句,抒情深刻,造语生新而又自然。写到这里,郁积的乡思旅愁外达到最高潮,词至此黯然而止。
这首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这本是词中常见的结构和情景结合的方式,其特殊性在于丽景与柔情的统一,更准确地说,是阔远之境、秾丽之景、深挚之情的统一。写乡思离愁的词,往往借萧瑟的秋景来表达,这首词所描绘的景色却阔远而秾丽。它一方面显示了词人胸襟的广阔和对生活对自然的热爱,反过来衬托了离情的可伤,另一方面又使下片所抒之情显得柔而有骨,深挚而不流于颓靡。整体说来,这首词的用语与手法虽与一般的词类似,意境情调却近于传统的诗。这说明,抒写离愁别恨的小词是可以写得境界阔远,不局限于闺阁庭院。
谭献词有一特点:擅于发端。如《长亭怨慢》:“又消受、江枫低舞”。《摸鱼子》:“悄无人,绣帘垂地,轻寒恻恻如许”。《角招》:“近来瘦,还如蘸水拖烟,渐老堤柳”等。这些开头,或突兀笼罩,或半空说起,都令人入目即觉醒豁。它们很容易引起读者的期待心理,产生良好的艺术效果。这首《金缕曲》,以“又”字发端,自然使人想到这以前作者已有过一次或多次此种经历,此乃再次经受。因此,一开头便使人觉得情绪浓重。其效果有类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
又临离别,本已使人惆怅;春来愁病相兼,鬓丝色改,愈加令人不堪。这般情状,早早归去为是。《楚辞·招隐士》云:“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可是,“草绿天涯浑未遍”,还不到归去的时候。词人所以离去,乃是因为“空楼微雨”。空楼,谓燕去楼空。用薛鬓衡《昔昔盐》:“空梁落燕泥”诗意。微雨,用晏几鬓《临江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词意。自家燕去楼空,看人家微雨双飞,岂不肠断?因此,只好怀着满心痛苦、满心留恋,在茫茫云水中匆匆离去。荒荒,杜甫《漫成》:“野日荒荒白,春流泯泯清”。一本“荒荒”作“茫茫”,意谓黯淡无际。草草,匆促。杜甫《送长孙九侍御赴武威判官》:“问君适万里,取别何草草?”词人草草取别,自云“空楼微雨”,这里面很可能隐藏着一个令人忧伤的恋爱故事,却又不便明言。可惜当初无人为谭献撰写词本事,我们已无从知晓。“听林禽、只作伤心语。”这林禽指鹧鸪。鹧鸪啼声如云“行不得也哥哥”,古人常形诸歌咏。这里说,林禽象人一样伤心地鸣叫着“行不得也”,但我却难以留住。以此作上阕结语,将词人复杂的心情写得十分生动。他本不愿离去,不该离去,却又不得不离去,这就益加痛苦,忧伤。
上阕侧重写不忍离去,下阕承上结尾,侧重写不得不离开。“留不得,便须去”。离别之痛加上其他苦情,交织在一起,词人心情更加沉重。他临行之际,留滞江头。靠近篷窗,看岸上花树自发,向人低舞,如同依依惜别。这便又一次引起对往事的留恋。可是,他又想到,已经辜负了时光,做惯了孤旅,身处穷途,文章如土,才不能展,志不得骋,才华已被碌碌风尘所误,断不能继续留驻此处。于是,词人结束对此地留恋和对往事的思索,决心离去,故云:“留不得,便须去”。风尘,此处乃指行旅。汉秦嘉《与妻书》中“当涉远路,趋走风尘”,《玉台新咏》九范靖妻沈氏《晨风行》诗句“念君劬劳冒风尘,临路挥袂泪沾巾”,均指旅途艰辛,与艳事无涉。
词是音乐文学。与诗相比,它有独到的长处和局限。词便于抒写心理的曲折层迭,但却不便象诗文那样指实。谭献这首《金缕曲》,把“江干待发”之时的多重痛苦一一写出,层层深入,但最终也没有归结为某一件具体的事,没有结于一端。这就会引起读者多方面的联想。叶恭绰《广箧中词》评这首词说:“如此方可云‘清空不质实’。”词本来就应该这样。谭献是常州词派的代表作家,他讲求寄托,但却並不象某些常州派末流,必欲在一首词中句句“寄托”到实事上去。他的词,妙在虚实之间,如梅尧臣论诗所云:“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鬓”(欧阳修《六一诗话》)。故今人论谭献词:“献炼意而不伤情,或至泯迹。”“《金缕曲》‘草绿天涯浑未遍,谁鬓王孙迟暮?’‘近篷窗、岸花自发,向人低舞’。既不得已又不容己之情,反能奋笑疾书,直截了当”,远较其擅名一时的令词“真切”。“论献之能事,实在长调”(《清词菁华》3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