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还在因为秋天的萧瑟而感到凄凉的我悄无声息的就到了重阳节,万物凋零的景象让人更加感到哀伤。
饮美酒赏菊花却依然感到寂寞,没有大风没有大自的好天气却反而感到凄凉。
城边的河水反射的人影蒙蒙胧胧,还有那些身着寒衣的旅人们奔波在如霜的月色之下。
幸好有老母的陪伴而感到了家庭的温暖,同样的一盏油灯却没有长期在外漂泊寂寞孤独之感。
注释
节物:随季节改换的事物,此处指重阳节的菊花。
人如雁:谓人似旅雁,终年南北翱游,栖无定所。
差喜:幸好。
衰亲:老母。
此词上片写繁华都市花街柳巷之景,下片写冶游狎妓之人品行之丑恶、神态之骄横,状景写人,前后相合,寓讽其中,委婉含蓄,艺术上颇有特色。
词的上片写十里长街繁华绮丽的外景,且于写景中寓有情意,词境迷离悄恍:朱红栏干的桥梁横跨水面,桥的尽头是一条笔直的长街;街的两旁,嫩柳繁茂,柔条披拂,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桥曰“赤阑”,暗示桥的华美;街曰“香”,更耐人寻味;而且它是笔直的,暗示街道繁华。柳可“笼街”,足见柳多。这柳又既“细”且“娇”,显示出她那婀娜多姿,柔条动人的神态。难怪李庚说陈克“诗多情致,词尤工”(《词跋》),只此开头两句,就已情致绵绵了。不仅把柳的姿态“形容曲尽”;而这既“香”且“直”又紧挨着河桥的“街”,更婉转多姿。
第三句应首句的“香街直”,写这长街果然与众不同,它的楼房建筑,金碧辉煌,高大伟岸,直上青空。“金碧”色浓,“青空”色淡,用一“上”字把它们联系起来,一片青淡高远的背景衬托下,“金碧”更光辉耀眼。“花晴帘娇红”,由上句楼房的巍峨矗立,而到那一户户的具体人家。这些人家也与众不同,不仅有花,而且花色鲜艳,花光明媚,花气袭人。一个“晴”字把花的艳丽芬芳,和其爽心悦目的视觉美,充分表露出来。接着,词人又用“帘娇红”来作渲染。这五个字意境完整,帘娇的红,是由于“花晴”,而若无“帘娇红”的映衬,也就减少了“晴”的份量,所以这里它们是互为表里的。这一来,花红,帘红,帘娇红,连晴朗的天气,也都成了红彤彤的。词人很善于烘托气氛,渲染环境,他的词格调高远,情思闲雅,而终归于淳厚。所谓“一语之艳,令人魂绝”(王世贞语),但这“艳”,绝不如温词的“香而软”,而是更具意趣。
过片两句黄衫,隋唐时贵族少年所穿的黄色华贵服装。《新唐书·礼乐志》十二:唐明皇“以乐工少年姿秀者十数人,衣黄衫,文玉带”。后用黄衫指衣饰华丽姿容秀美的少年公子。这里身着黄衫的贵公子,骑着白马,不是去游春,却是“日日青楼下”去寻找自己的快乐。以“飞”字联系“黄衫、白马”,缴足了人的奔驰之状。而“日日”二字又见人的奔驰之频。
下片第三句是对上两句的补充。这些贵公子花天酒地一番之后,醉眼惺忪,骑高高的白马上,横冲直撞,旁若无人。十里长街,花香柳媚,时当午刻,正是繁华热闹的时候。说“不逢人”,是从反面着笔,说明这公子哥目中无人,一切都不在乎。
结句写一阵马蹄声沙沙踏过去后,“黄衫飞白马”的娇子远去了,马蹄掀起的尘土仍腾起空中。这时,正是中午,花开正红,随着尘土,也传来阵阵花香。“香”与“尘”是给人以相反感触的事物,但此刻,它们却夹杂一起。“午香”与“暗尘”之间,用了一个“吹”字。“暗尘”不会送来“午香”,只有风可送来花香,说“吹”有“暗尘”扬起的意思。
这首词的结构于写景中寓有深意。李白《古风》之二十四“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写豪贵人物招摇过市的情状,只以“扬尘”一事点出,此词结句拟之,而作者寓意,则藏而不露,更有“似尽而不尽”之妙。
这首词写思妇幽怨。上片首先泛写晚春景色,细雨如丝,濛濛洒洒,晓莺啼鸣,倍添幽寂清冷之感。在此暮春环境中,接下来三句写人物形象,“人似玉”写美人如玉,温润秀洁;“柳如眉”写女子柳眉弯弯,娇柔婉媚,这句既写了春柳,又写了人面,把春景与人面自然地结合起来;“正相思”,表现了在暮春环境中人物的活动,由对女子外貌的描写深入到内心世界。
下片转入具体刻画,都与上片相应。帘幕初卷,美人初起,与“晓莺”相应;晓妆对镜,如花一枝,与“人似玉”相应,揭示女子自怜自伤的复杂感受;“肠断”二句,明显女子所思的塞外征人,实写女子由相思而失望,乃至悲怆的心境,思念之情,使人肠断,与上片结拍的“相思”二字对应。
整首词的上下片,都用了比喻来描写人物形象,只不过上片写得细,下片写得概括。这不仅使主人公的形象鲜明,而且她的相思情也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同时,无论是描写还是抒情,上下片都前后照应,构思精妙,结构紧凑,浑然一体。
这首诗作者采用乐府旧题写作,充分反映途中的艰辛情状和胸间的忠愤,慷慨悲凉。《文选》李善注,这首诗以四句为一解,合九解成一篇。
首解四句写登程。下笔就写“朝发”、“暮宿”,是记实,也见出受命北去时行程的迅急:早晨刚出都城北门——广莫门,日暮已到了大河之北、丹水的发源地——丹水山,进入并州境内。这里,诗人用夸张笔法渲染出行色的匆忙,也透露了他急于赴国难的心情。接着写出自己两手所持的是像古代繁弱、龙渊那样的名弓宝剑;而“弯”(开弓)、“挥”两个富动态性的词,既说明他是行进在“胡寇塞路”的险境之中,随时都需要用武,也足以显现出作者一往无前的英武气概。
次解写恋阙心情。作者年轻时(作诗时也只三十六岁)正处西晋初期的安定阶段,在繁华的洛阳城里,他也曾有过诗酒从容、文友会聚的一段优游生活。洛阳城里巍峨的宫阙,是过去国家安定隆盛的标志,也是他前阶段优游生活的见证。自经变乱,现在已到了“国已不国”的地步。往事成尘,归来无日。这使他心情上不能不有所留恋,在行动上也就表现为“顾瞻”长“望”。望中最瞩目的是宫阙,是“俯仰御飞轩”。这句意思应是说,宫中廊宇高低,远望宛如急行中车辆的起伏。作者心目中,这时已经把静态中的宫中廊宇和身边行进中车辆的动态混而为一了。抚今思昔,不自禁“据鞍长叹息,泪下如流泉”。
三解写途中小憩。京都已落在遥远的后方,现在系马、解鞍的所在是荒寂的高山头、长松下,入耳的只有秋末的烈烈悲风和泠泠涧流的声响。这四句用了音韵谐协的偶句,着力烘染出一幅秋山穷旅图。
四解写小憩中的心情。与熟悉的京都和那里的人挥手长辞了,黯然无言,惟余哽咽。甚至空中的浮云也凝定不流,飞鸟也回旋不去。耳目所接,竟如天地万物都在助人兴悲。后两句写境,却更增强情的抒发。
五解继写一时心中所想。这时心头萦绕不去的是离家日远,前路茫茫,境地险恶,存亡未卜。在这穷荒山林中,慷慨激昂,也是徒然,只有抱膝独坐,思绪紊乱,五内如焚。这是作者胸怀、心情的真实表白。
六解写当前困境。身处穷林,惟与麋鹿、猿猴为伍。资粮乏绝,无以充饥。看看麋鹿、猿猴还有野草、山果果腹,可以游戏自得,实在令人自叹不如。经此映衬,愈见出人的困窘不堪。这解和四解一样,都叠用两个“我”字,产生了对面倾诉的亲切感。
七解写困境中的自慰、自奋。作者深知重任在身,不容徬徨,终于重提辔缰,号召部下继续前行;同时,也在绝岩中,聊自吟咏舒啸,稍畅胸怀。他的重行振作,是由于在所承受的传统思想中找到了若干支撑力量:自己当前的处境,正是古人也曾慨叹的“世衰道微”的时世;孔子在陈绝粮,就曾对弟子子路说过“君子固穷”的话,何况是我辈。他精神上终于获得了宽解。
八解是在自慰、自奋之余,又作转折,写出内心的隐忧:历史上曾有过李陵对匈奴以少击众,最后势穷力屈,过期不得归来,被迫降敌的事。李陵在降敌前也是尽忠竭力了,降敌后亦常怀归志,但汉武帝却不予谅解,反而杀了他的母弟妻子。现在朝廷多事,不暇外顾,自己孤悬一方,后援难继,困窘之情亦与李陵相去不远,不能不对未来抱忧兴叹。
九解是全篇的结尾,也是乐府常见的结束形式。但在此篇,却不是单纯的套用。从上文所写,可见作者前途艰危正多,路也正长,有如他所要歌唱的曲子一样悲而且长。哀怨深沉,实在不忍、也无心重陈了。重陈,只是使自己、也使听者心伤而已。
全诗风格悲壮,语调苍凉,感情真挚,用语简练,鲜明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报国之志。全篇九解,一气贯注;逐解换韵,声情激越。既多侧面地表现了辞家赴难、身处穷窘、忠愤填膺的作者的完整形象,也真实地反映他所处的时乱世危、朝廷不振、凶荒满目的现实环境,有着史的价值。全诗辞旨愀怆悲壮,千载之下,感人犹深。
这是韩愈向唐宪宗上的一篇奏表。该表中心论点是“佛不足事”,集中表现了作者坚决反对唐宪宗拜迎佛骨这一迷信举动,充分显示了作者反佛明儒的坚定立场和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该表广征博引,说古论今,结构严谨,逻辑性强,感情激烈。韩愈在这篇表中揣摩皇帝迎佛骨的心理状态在于“事佛求福”、益寿延年,因此他只字不提佛理,表的前半部分只从年寿上立论。表分为四大段,由六个自然段组成:
第一大段包括一、二自然段。这一大段以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之后的大量历史事实,从正反两方面证实“佛不足事”,事佛有害。第一自然段指出佛教传入中国以前,君王长寿:开篇简洁有力地做出判断:佛是夷狄的宗教,东汉时流入中国。(按,据今人考证,佛教在西汉时已传进中国)点出“夷狄”,以同“中国”相区别,希望能从皇帝至高无上的自尊心方面打动唐宪宗。继而列举上古时期黄帝、少昊、颛项、帝喾、尧、舜、禹、殷汤、大戊、武丁、周文王、武王、穆王等都长寿的历史现象,说明长寿的原因并不是“事佛”一这就隐含不必事佛的意思在内。第二自然段,以佛教传入后,皇帝“事佛求福,乃竟得祸”的事实,讲明了“佛不足事”的道理。
第二段以唐高祖对佛教“则议除之”的历史与唐宪宗违背祖宗遗教,迎奉佛骨带来危害的现实,从正反两个方面说明“佛不足事”,事佛有害。先叙述高祖对佛教采用“除之”措施。由于唐初政局变动,秦王李世民杀皇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后,高祖失去权位,新登基的唐太宗李世民用“大赦”和“复浮图、老子法”等措施拉拢人心,稳定局面。高祖除佛落空。这段史事难于秉笔直书,所以作者巧妙地把它推给“群臣才识不远”。作者高度评价除佛之议,觉得是“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时弊”,并明确表示对停止除佛的不满: “臣常恨焉”。次叙唐宪宗即位之初,实行高祖遗志, “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使作者欢欣鼓舞。但情况剧变,现在不仅没有实行诏令,反而放纵佛教蔓延扩展,使它盛行。 “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这句在文中起承接、关锁作用,文意一大转折,前面从正面立论,用作下文的对比。
下文叙唐宪宗迎奉佛骨“伤风败俗,传笑四方”。从反面劝谏唐宪宗停止迎奉佛骨之举,委婉地替宪宗开脱,有意说他“不惑于佛”,迎佛骨只是迁就众人贪乐之心,为人们设怪异戏玩之具。其实,作者深知唐宪宗为佛教虚妄所迷。从称颂唐宪宗“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到为之推诿责任,足见作者上表时期盼唐宪宗接受诤谏和小心翼翼的心理。 “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不想触怒唐宪宗,而搬给其一个改变初衷,停迎佛骨的阶梯。表文把迎奉佛骨造成恶果的责任推给“百姓愚冥”,虽然是作者“上智下愚”观点的流露,但更是一种策略。百姓以皇帝“真心事佛”,因而出现狂热、怪异情况:焚顶烧指、解衣散钱、弃其业次,甚至断臂脔身。 “自朝至暮”从时间上写狂热怪异的程度, “百十为群”、 “老少奔波”,言狂热,怪异人数之众。作者对此现象做出评判:“伤风败俗,传笑四方”,不是小事。第一段言先朝故事以影射现实:迎奉佛骨无益而有害?第二段则言本朝时事,以批评现实:迎奉佛骨,带来祸害,虽为唐宪宗开脱,但唐宪宗实负重责,这是不言而喻的。
第三段包括第四、五自然段,从佛本夷狄之人与对鬼神应敬而远之两个方面阐述迎奉佛骨有背先王之道,再次论证佛不足事,事佛有害。第四自然段指出佛骨乃“枯朽之骨,凶秽之余”,不得入宫禁。“夫佛,本夷狄之人”,这是从排斥外来思想的方面探究佛祖的来由:佛并不神圣,他们的佛祖释迦牟尼也不过是肉眼凡胎的人,而且是夷狄之人。鄙夷之情溢干言表。从佛祖这一根本上否定佛,说明作者反佛相当彻底。佛祖作为夷狄之人,语言、衣服诸方面都与中国人不一样。
第四大段在上述条陈事佛有害的基础上,提出“永绝根本”的排佛措施,表示如果能够实施“岂不盛哉!岂不快哉!”排佛的措施是“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这一措施的深远意义是“永绝根本”,使天下之人消除疑惑。作者忍不住在这里插入抒情语句,以表达欢欣之情。继而做一假设:“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作者情愿承担一切风险,表现出为国为民牺牲一己的精神,既言“佛如有灵”,这就透露作者未必相信佛能作祟,表明作者思想可能徘徊于有神、无神之间。
这篇表以大量历史事实与现实状况作为例证,阐述“佛不足事”这一中心论点,并引经据典,用先王之教与先王礼法作为理论依据,由远及近,从古到今,层层紧扣,逐层深化,严肃批评唐宪宗迎佛骨、崇佛教的荒谬性与危害性,始终表现摆事实、讲道理、诚恳劝谏的风范。文章擅长用对照写法。从历史看,有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与传入中国之后不同情况的对比;从现实来看,有唐高祖与唐宪宗对佛教所持不同态度的对比;从唐宪宗本人来看,有前后不同时期不同思想、做法的对比。正反两面的对比,使作者之立论更显得正确、鲜明。文中穿插生动的描写,增强了形象性与说服力。又如读到佛祖假如活着,来朝晋见所受礼遇,也出之以形象的描写,把佛祖那外邦使者的臣子面目,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了人们的眼前,因而使之失去了神圣的光圈,而突现其“夷狄之人”的屈辱地位。这些形象性的描写,作为论证的辅助手段,起到了独特的效果。在语言运用上,这篇表只举实例,不用典故,无冷僻字眼,有日常口语,以散句为主,自然洒脱,娓娓道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