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赋先总述雕“以雄才为己任”,展示了骠悍骁勇的雄姿;接着笔锋一转,插叙捕雕的情景和驯雕的过程;然后叙雕“奋威逐北”之令人称羡、使异类震惊之杰出本领及其敢于“触邪”的刚正气质;结尾写雕“不见用”而飘然远逝,在自伤怀才被弃的坎坷命运中,对“虚陈其力,叨窃其位”的昏庸官僚进行了嘲讽。全赋借雕自况,吐露怀抱,章法谨严。
全篇可分为八层。
第一层以写实之笔略述雕之俊异,喻士之负有雄才。“当九秋之凄清,见一鹗之直上。以雄才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梢梢劲翮,肃肃逸响;杳不可追,俊无留赏。”开篇寥寥数语,便勾画出一幅勇悍绝伦的雕像图。
第二层借言取雕于“愁呼”,“蹭蹬”之时,暗喻取士当于困顿窘迫之际。
第三层言雕先调习而后可试,喻得士当先养而后可用。
第四层以雕可逐灭孽狐、狡兔,喻负有奇才之士方能剪除国之巨奸。
第五层言雕不击凡鸟,喻土不与庸才之人争能。
第六层借雕以强健之力勇于触邪,喻士以凛然正气敢于斥奸。“夫其降精于金,立骨如铁;目通于脑,筋入于节。架轩楹之上,纯漆光芒;掣梁栋之间,寒风凛冽。”赋中短短片言,又再展雕之威凛神韵,令人叹止。
第七层言有雕之飞翔,而枭怪之鸟藏匿,喻正人之士得用而小人之奸必去。
第八层借离不得识终将茫然而去,喻士不得用必悲伤潜身。
全赋一波三折,深沉雄浑,悲壮激昂,写雕言己,喻志抒情,铺写详尽而章法井然,描绘生动而形神毕现,从观雕、得雕、试雕、任雕及弃雕之中,尽言取士之法,育人之道,任才之效,笔力苍劲,精神悲壮,在结构、排布上,留有明显的雕琢痕迹,在语言上避免模仿汉赋那种呆板句式,而以散文的笔法御领全篇,句式或四四相俳,或六六成偶,灵活舒展,在骈丽之中,又寓古文之气,虽有雕琢之笔,却又绝不失风骨之力,毫无靡繁之气,读来使人为之振奋。
此外,此赋全篇俱属比喻。正是这种比喻,形成此赋的结构独特性,即不像作者的三大礼赋那样,模仿汉赋,铺陈名物,而是着墨于雕,立意于志,以意御文,层层相扣,段段紧关,结构严谨简练,一气呵成。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正当凄凉冷清的深秋时节,一只大雕冲天而上。它自负材具非凡,横穿寒秋独来独往。劲健的毛羽,发出肃肃的声响,刹那间便远得看不见,踪影难寻,动作迅捷神速,使人无暇细看。那个不知何处的生命,今日碎裂在它的指掌。那些鸷鸟即使数以百计,岂敢与它同日而语,一争雄长?这是的大致情况。
如果虞人要捕捉大雕,须在寒冷的严冬时节,阴气随着岁时而至。河海汹涌,风云四起,大雪封闭,群山暗晦,层冰纠结,树木冻死。大雕迷失了方向,停止了万里高飞。白天没有食物充饥,夜晚找不到原来的住地。困顿得只能凄厉呼叫,觅取食物确实要有凭依。在这个时候打桩设网,待大雕到来以罗网捕取。放出驯化的鸟儿并暗中窥探,顺应着雕的动意。大雕迅捷地飞出丛林,先用利嘴袭击。虞人见雕腾跃飞扑而神情激切,打开罗网而心中欢喜。献纳珍禽的赋税,数目足够才能完毕。
等到养鸟官闽隶接收了雕,则拣选其中仪态清俊者,置放皇家苑圊。闽隶牵动拘系它的绳索,剪束它赖以翻飞的劲羽,直到游猎时懂得听从使唤,然后置之马背,让它独自飞翔。再用珠玉加以装饰,呈献给皇帝。让它从枪剑丛中乘风直上,在猎场施展威风。天子车驾或是抵达行宫,射猎原野,深秋的草地空旷无边,鲜明的仪仗队喧腾不止,只见大雕环绕旌旗忽上忽下,猎物毛羽飘洒,鲜血崩流。大雕惬意地闪电似的落下,卷起漫天尘沙,白昼也显得昏暗。它无意于万众围观的荣耀,舍弃功劳而不愿称道,这也是值得称道的。
至于多年妖狐,具备三个巢穴的狡兔,倚仗着古墓上荆棘丛生,饱餐废墟的露水,迷惑往来行人,徘徊在人家园地。虽然青胫之鹰爪上套着骨角,白鼻之鹰肥如葫芦,时而迫近狂奔的野兽俯视,时而展翅迅飞而远瞩。尽管预料稳操胜券,发觉逼近猎物岂能有所畏惧,但是屡屡抓取都被逃脱,就像它们有神帮助。于是大雕放声长鸣,振奋精神,接着离开臂鞲缭绕腾空,却盘旋不下,仍然神态安闲。尔后奋起神威追逐逃敌,旋展巧技而无需凭依。奔亡者刚一失足就被擒捉,仓促之下难以逃离。一施奇巧突然抓获猎物,连连取胜功绩显赫。妖狐狡兔往日机诈多端,今日寂寞凄凉又在何地。这又是值得称道的。
那些鸽鸹、野鹏,水鹏一伙飞禽,无益于事物,徒有躯体,俯啄遗穗,体大如人,肉多有什么用处,味道不值得珍贵。它们轻视鹰隼而神态自若,依托大雁结为近邻。它们如同壮士一样意气激昂,却远离强敌止步不前。大雕意欲摧折其中首先呜叫的特异者,刚刚飞起就迅速到达,忽然又远飞天外,终于离开水边。岂是袭击群鸟而尽数捕获,不过是暂求快意以惊奇动人。这又是一时的美事。
雕是金的精灵降世,骨头像钢铁铸成,眼睛与大脑相通,长筋直入骨节,落在高高的柱子上,纯黑如漆,乌光闪亮;腾跃在梁柱之间,寒风凛冽。脚趾千般移动,遍及林间岭上万孔洞穴,扑击久久封闭的林莽,触及树木权而全都折断,又有着冲击邪恶的意义。
大雕长期服事辛劳,可使众鸟畏服。一定能让乌鸦一伙强取豪夺之徒,停止抢掠而偷偷飞走;枭一类怪异之辈,想到它的非凡气概就立即坠落。岂能和那些空自施展力量,徒然占据高位,一样摩云高飞却只求自我安适的黄鹄、以及只能突过榆树而无所事事的学鸩相提并论呢?
所以,它如果不被重用,白天就翱翔在险峻的山谷,晚上就停立在长长的江岸。来时虽然自视甚高,离去时又好像没有形迹。在高高的山崖上安置巢窝,在高空抚育子孙。时间飞逝,朝廷遥远,不能一用钩抓,一任斗转星移。许多小鸟在金殿分食鲜肉,而大雕却已老死在山窟。
注释
九秋:九月之秋。
鹗:雕。
横:充满。
杀气:秋天肃杀之气。
梢梢:象声词,形容雕翅掠空的声音。
翮:羽茎。
肃肃:象声词。
杳:飘忽不见踪影的样子。
俊无留赏:形容雕动作迅捷神速,使人无暇细看。
鸷鸟:猛禽。
虞人:古代掌管山泽、苑圃、田猎的官,负责驯养猛禽。
玄冥:玄冥是孟冬之神,气禀玄冥意为禀受冬神的寒气。
阴秉甲子:一年中的阴寒季节。甲子指日期。
荡潏:汹溃起伏。
冱:冻结。
迷向背:分不清南北阴阳。
绝飞走:飞禽走兽绝迹。
违:离开,错过。
蹭蹬:困顿。
依倚:徘徊不去。
椓杙:捶钉小木桩,用于张网捕雕。
弋者:猎人。
纲纪:结网。
表狎羽:设置诱饵。狎羽,驯养狎熟的禽鸟。
拟:预定,预计。
欻捷:迅捷。
觜:鸟喙。
腾攫:雕落网后挣扎挠抓之态。
竦神:敬畏,神情肃然。
课:赋税。
闽隶:官名,掌役畜养鸟。
清质:形态清秀。
周垣:设在宫殿外围的机构,这里指皇家苑囿。
拘挛:痉挛,抽搐。
掣曳:牵引。
豪梗:豪放倔强。
畋遂:打猎、郊游。
孤骞:离傲的样子。
至尊:皇帝。
抟风:乘风而上。
枪累:篱笆。
旌门:皇帝出游,旌旗排列如门,称旌门。
乘舆:皇帝的车驾。
霜仗:如霜雪一般发亮的仪仗。
翠华:翠羽装饰的旗帜。
毛血:被雕击杀的鸟兽的毛与血。
崩奔:四散纷飞。
引:卷起,带起。
豁:开,冲开。
堵墙:围观的人群像堵墙一样。
荣观:荣耀壮观的景象。
回惑:迷惑。
趑趄:犹豫不前。
场圃:打场种菜的地。
骹:指胫骨下段。
瓠:指瓠籽。
蹙:踢。
遐寓:从远处望。
遽:窘迫。
哓哮:凄厉的叫声。
飒爽其虑:神情矫健。
续:接着。
缭绕:盘旋。
投迹:止步不前。
容与:从容。
蹉跎:失足,摔倒。
造次:仓猝。
鸺鸹凫鶂:几种禽鸟的名称。
联拳:一个接一个的样子。
逡巡:迟疑不前。
拉先鸣之异者:攻击首先鸣叫的凡鸟。拉:摧折。
遄臻:迅速跑掉。
掩群:一网打尽。
快意而惊新:因新奇刺激而感快意。
降精于金:是说雕是五行中金气之精华的化身。傅玄《鹰赋》:“受金刚之纯精。”
目通于脑:写雕眼之有神。
筋入于节:写雕爪之劲健。
趾蹻:踪迹。趾,脚趾;蹻,草鞋。
丛薄:草木丛生之处。
呀畏:赞叹敬畏。呀,一作“吁”。
乌攫:乌鸦一类的鸟。
钞盗:抄掠。
枭怪:猫头鹰之类。
阙庭:宫廷。
割鲜:分割美味。
岩扃:山洞。
这篇赋大约作于天宝十年(751年),创作此赋前,作者三进其赋而不见重用,而其他文学诸士早已是侍立于“金马玉堂”上的人物,便自觉才学空负,壮志难酬,抑郁、苦闷之心自不待言。在《进雕赋表》中,作者说:“臣以为雕者,鸷鸟之特殊,博击而不可当。岂但壮观于旌门,发狂于原隰,引以为类,是大臣正色立朝之义也。臣窃重其有英雄之姿,故作此赋。”当时作者年已四十,正是困守长安、求仕无门的时期,而朝廷日趋腐化,奸佞得志。于是作者用雕凶威勇猛,博击妖孽,驱逐乌枭的英雄之姿,象征贤臣的正气高节,雄才大略,以表达其扫荡群丑、重振朝纲的政治主张。
这篇赋先总述雕“以雄才为己任”,展示了骠悍骁勇的雄姿;接着笔锋一转,插叙捕雕的情景和驯雕的过程;然后叙雕“奋威逐北”之令人称羡、使异类震惊之杰出本领及其敢于“触邪”的刚正气质;结尾写雕“不见用”而飘然远逝,在自伤怀才被弃的坎坷命运中,对“虚陈其力,叨窃其位”的昏庸官僚进行了嘲讽。全赋借雕自况,吐露怀抱,章法谨严。
全篇可分为八层。
第一层以写实之笔略述雕之俊异,喻士之负有雄才。“当九秋之凄清,见一鹗之直上。以雄才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梢梢劲翮,肃肃逸响;杳不可追,俊无留赏。”开篇寥寥数语,便勾画出一幅勇悍绝伦的雕像图。
第二层借言取雕于“愁呼”,“蹭蹬”之时,暗喻取士当于困顿窘迫之际。
第三层言雕先调习而后可试,喻得士当先养而后可用。
第四层以雕可逐灭孽狐、狡兔,喻负有奇才之士方能剪除国之巨奸。
第五层言雕不击凡鸟,喻土不与庸才之人争能。
第六层借雕以强健之力勇于触邪,喻士以凛然正气敢于斥奸。“夫其降精于金,立骨如铁;目通于脑,筋入于节。架轩楹之上,纯漆光芒;掣梁栋之间,寒风凛冽。”赋中短短片言,又再展雕之威凛神韵,令人叹止。
第七层言有雕之飞翔,而枭怪之鸟藏匿,喻正人之士得用而小人之奸必去。
第八层借离不得识终将茫然而去,喻士不得用必悲伤潜身。
全赋一波三折,深沉雄浑,悲壮激昂,写雕言己,喻志抒情,铺写详尽而章法井然,描绘生动而形神毕现,从观雕、得雕、试雕、任雕及弃雕之中,尽言取士之法,育人之道,任才之效,笔力苍劲,精神悲壮,在结构、排布上,留有明显的雕琢痕迹,在语言上避免模仿汉赋那种呆板句式,而以散文的笔法御领全篇,句式或四四相俳,或六六成偶,灵活舒展,在骈丽之中,又寓古文之气,虽有雕琢之笔,却又绝不失风骨之力,毫无靡繁之气,读来使人为之振奋。
此外,此赋全篇俱属比喻。正是这种比喻,形成此赋的结构独特性,即不像作者的三大礼赋那样,模仿汉赋,铺陈名物,而是着墨于雕,立意于志,以意御文,层层相扣,段段紧关,结构严谨简练,一气呵成。
《长门怨》这首乐府旧曲,从它的起因和来历看,就是专门描写和抒发宫怨的作品。刘皂此作也不例外。封建帝王一个人霸占了无数妇女,所谓“后宫佳丽三千人”。大部分人都因为青春虚掷、幸福无望而极端痛苦。出于对这些妇女的同情,出于对不合理的妃嫔制度的不满,宫怨——或者直揭惨状,或者代妇女舒怨洩愤,便成为古代诗人作家常常表现的主题之一。
当然,同是宫怨,诗人所揭示的问题却有多种,表现角度也颇多样,具体方法更是变化无穷。刘皂的《长门怨》共三首,这里选的是第三首。这三首的基本手法都是前二句写失宠官人的形状,后二句写失宠宫人的心情,而重点则在后二句。例如,其一云:“泪痕不学君恩断,拭却千行更万行”。将已断的君恩与不断的泪行作一鲜明对比。其二云:“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感情表达得强烈而明快。这一首作者稍稍弄了点狡狯,前二句写宫人慵懒之态:蝉鬓慵梳,蛾眉不扫,故意制造了一种轻松随便的气氛和“惯承恩”的假象。后两句乃揭出宫人的内心痛苦。她的心事人们未必知道,实际上她是每日以泪洗面,这才使她成了 “一面残妆”啊!由于采用欲抑先扬的手法,取得了更佳的艺术效果。
宫怨诗暴露了封建制度的残忍不合理,这是其价值所在。但这类诗总是把基点放在宫人失宠,望宠以及与得宠者的矛盾上,而往往并不从根本上触动妃嫔制度。这又是其明显的局限性所在。
这首七绝通过描写苍江从傍晚到夜半、天气由阴雨转晴的变化过程,烘托出江上秋夜由喧闹渐入静谧的气氛,构成了清冷寒寂的意境。全诗四句四景,分别选择最适宜的角度表现了阴雨、风起、风停及将晴时分的景色,虽一句一转,却合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首句写阴雨笼罩中的苍江到晚来还没见晴,“暗”字气象浑涵,下得精当,不但用浓墨绘出了天低云暗、秋水苍茫的江景,而且使浓重的雨意和渐渐来临的暗夜自然连成一气,一句写尽了白昼到傍晚的天色。这句是从大处落墨,第二句则是从细处着意。井边的梧桐翻动着叶子,飒飒有声,是风吹所致,此时倘若还是“梧桐更兼细雨”,便应是“到黄昏点点滴滴”(李清照《声声慢》)的另一番景象了。由梧叶翻卷的动静辨别风声,可见此时风还不大,始发于树间,因此这细微的声息暗示了风一起雨将停的变化,又是秋声始动的征兆。第三句写半夜里风声才停时的情景,“吹”与“断”说明风曾刮得很紧,从楼头判别风声,就不同于从桐叶上辨别风声了,必定要有相当的风力和呼呼的声响才能听出是“吹”还是“断”。所以这一句中的“断”字放在句断之处,与上一句井梧翻叶相应,虽只是写风的一起一止,却概括了风声由小到大,吹了半夜才停的全过程。这正是欧阳修所写“初淅沥而萧飒,忽奔腾而澎湃,如波涛夜惊”(《秋声赋》)的秋声。这两句全从江楼上的人的听觉落笔,真切地写出了秋声来时江上暗夜中凄清的气氛。这个“断”字还承上启下,带出了最后一句精彩的描写:风停之后,乌云渐渐散开,但尚未完全放晴,月亮已在云层的浅淡之处透出了光明。作者准确地抓住了浮云将散而未散的这一瞬间,表现出月亮将要钻出云层的动态,烘托出半夜风雨之后天色初晴时那种特有的清新和宁静的气氛。“明”字在首句“暗”字的映衬下,成为全诗最耀眼的亮色,在结尾处预示出一片雨过天晴的明朗境界。
这首诗纯以写景的真切细致取胜,但如果没有作者对秋意的敏锐感受,便不容易准确地捕捉住每个特定时刻的景物特征,如果没有精巧的构思和炼字,也不容易在一首短短的绝句中如此层次分明地展现出景色随天色阴晴而转换的过程,并形成浑成的意境。
首联“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描绘出诗人端凝庄重的性格。首句一语双关,因“珍重芳姿”而致白昼掩门,既写诗人珍惜白海棠,又写诗人珍重自我,刻画出封建时代贵族少女的矜持心理。诗人用“手瓮”盛水亲自浇灌白海棠,亦是爱惜花儿,珍重自我的一种表现。
颔联“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使用倒装,即“秋阶洗出胭脂影,露砌招来冰雪魂”。海棠色白,故云“洗出胭脂影”:洗掉涂抹的胭脂而现出本色,这正是宝钗性爱雅淡,不爱艳装的自我写照。“露砌”和“秋阶”同指白海棠生长的环境。“冰雪魂”指白海棠精魂如冰雪般洁白,亦是宝钗自写身份。
颈联“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进一步描写白海棠的色彩、丰韵之美。上句承“胭脂”句发挥,谓白海棠一洗颜色,淡极更艳,颇合艺术辩证法,实写自我身份:安分随时,藏愚守拙,而更显淑女之端庄凝重。下句承“冰雪”句开掘,谓白海棠清洁自励,宁静自安,岂如多愁之玉,留下瘢痕。“愁多”句应是以宝黛之多愁善感反衬自己的宁静娴雅。
尾联“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白帝”在此实指自然,全联的意思是说:白海棠愿以其清洁之身回报自然,她婷婷玉立,默然不语,迎来了又一个黄昏。这实际上是宝钗的内心独白和自我写照。“不语”一词可见宝钗的稳重,“凭清洁”之语更可见她自誉自信的心理状态。
此诗有意以白海棠关合自己,以花写人,反映出薛宝钗以稳重、端庄、淡雅、宁静、清洁自诩的内心世界。李纨评此诗第一,就是因为“这诗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