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鬓发上戴着彩色绸条,倚在栏杆上,吹着惬意的东风。
初春柳叶和梅花花蕾,都因沾染温暖的春气便与冬日大不相同。
注释
彩胜:唐宋民间剪纸或绸,戴于头上装饰,祝庆春日来临。
鬓蓬:指鬓发。
柳眼:春日柳叶初生似人展眼貌。
梅花面:拟人,即古人梅腮,梅花花朵意。
阳和:春天的暖气。
这是一首送别诗。
“停车晓烛前,一语几潸然”句写天刚拂晓,离别的车已在门口等着通宵话别的远行人。想说一句道别的话,忍不住几度哽咽流泪。挚友间的远别是伤感的,这是一种“行子肠断”、“居人愁卧”的黯然销魂的场景。这里作者很形象地描绘了临别一瞬的凄恻容态,反映出朋友间的深情。这两句破题切情,为全篇定下了深沉感伤的基调。
三四句预想友人旅途的艰难。“路去干戈日,乡遥饥馑年”,当时战争频仍,连年饥馑。友人正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抛亲别友远去河东。诗人设想,他一路上定会遇到种种艰难险阻,不禁为之担惊不安。由此也可推想,友人此行名为“游河东”,实际上可能是迫于某种原因的不得已。联系“一语几潸然”句,我们明白了,所以如此悲切,除了友情难舍之外,还有着战乱的忧伤。这两句不仅表达出诗人对友人的体贴深情,而且反映了社会的动乱和人们在这动乱中的痛苦生活。把个人的惜别和时代的忧患结合在一起,感情沉郁,有着鲜明的时代色彩和诗人伤时悯世的热情。
五六句想象两地的景象,寄托对友人的思念之情。“湖波晴见雁,槐驿晚无蝉”,上句写自己所在的南方。江南多湖泽,秋天时雁行南迁,宿在湖泽间。下句写友人旅居地北方,唐代官署、驿舍、行道多种落叶乔木槐树,有“官槐”、“行槐”之称。蝉出现于夏秋间,吸食树汁;“无蝉”,也是时届深秋。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当秋季来临,晴日里看见湖中游雁时,我将想起寄停北方的人,盼你能象雁一样及时南归;遥想你在旅舍中过着清秋寂寥的日子,一定也会思念家乡亲友的。这一联融情入景,在送别时预盼友人早日回来,感情表达得委婉深挚,真切动人。
“莫纵经时住”接前联诗意,反复叮咛友人不要久留河东。“莫纵”是不要任性的意思。这一句流露出他唯恐友人在外久住的焦虑;这种直率的语言,是至友间纯真感情的反映。结句“东南书信偏”才道出了盼他早归的原因,因为东南地处偏远,书信难通,太令人挂念了。
全诗从惜别开头,中间叙写对友人的担忧、怀念,最后以盼望早归作结,一意贯注,加强了感情的表达。
这首诗想象丰富、感情真挚、语言纯朴。不管叙事、抒情、造境,纯乎白描,风格清新,情味隽永,是一首耐人吟咏的好诗。
刘禹锡曾在偏远的南方过了一个长时期的贬谪生活;这首诗可能作于贬所,因秋风起、雁南飞而触动了孤客之心。诗的内容,其实就是江淹《休上人怨别》诗开头两句所说的“西北秋风至,楚客心悠哉”;但诗人没有在客心上多费笔墨,而在秋风上驰骋诗思。
诗以“秋风”为题;首句“何处秋风至”,就题发问,摇曳生姿,而通过这一起势突兀、下笔飘忽的问句,也显示了秋风的不知其来、忽然而至的特征。如果进一步推寻它的弦外之音,这一问,可能还暗含怨秋的意思,与李白《春思》诗“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句有异曲同工之处。当然,秋风之来,既无影无迹,又无所不在,它从何处来、来到何处,本是无可究诘的。这里虽以问语出之,而诗人的真意原不在追根究底,接下来就宕开诗笔,以“萧萧送雁群”一句写耳所闻的风来萧萧之声和目所见的随风而来的雁群。这样,就化无形之风为可闻可见的景象,从而把不知何处至的秋风绘声绘影地写入诗篇。
前两句诗,合起来看,可能脱胎于屈原《九歌》“风飒飒兮木萧萧”和汉武帝《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而可以与这两句诗合参的有韦应物的《闻雁》诗:“故园渺何处?归思方悠哉。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来。”但韦诗是以我感物,以情会景,先写“归思”,后写“闻雁”。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指出,这样写,“其情自深”,如果“倒转说”,就成了一般人都写得出的普通作品了。但是,诗无定法,不能执一而论。这首《秋风引》前两句所写的秋风始至、鸿雁南来,正是韦诗后两句的内容,恰恰是把韦诗倒转过来说的。它是远处落想,空际运笔,从闻雁思归之人的对面写起,就秋风送雁构思造境。至于韦诗前两句的内容,是留到篇末再写的。
“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把笔触从秋空中的“雁群”移向地面上的“庭树”,再集中到独在异乡、“归思方悠哉”的“楚客”,由远而近,步步换景。“朝来”句既承接首句的“秋风至”,又承接次句的“萧萧”声,不是回答又似回答了篇端的发问。它说明秋风的来去虽然无处可寻,却又附着它物而随处存在,此刻风动庭树,木叶萧萧,则无形的秋风分明已经近在庭院、来到耳边了。
“孤客最先闻”诗写到这里,写足了作为诗题的“秋风”,诗中之人还没有露面,景中之情还没有点出。"孤客最先闻。”才画龙点睛,说秋风已为“孤客”所“闻”。这里,如果联系作者的另一首《始闻秋风》诗,其中“五夜飕飗枕前觉,一年颜状镜中来”两句,倒可以作“闻”的补充说明。当然,作为“孤客”,他不仅会因颜状改变而为岁月流逝兴悲,其羁旅之情和思归之心更是可想而知的。
这首诗主要要表达的,其实正是这羁旅之情和思归之心,但妙在不从正面着笔,始终只就秋风做文章,在篇末虽然推出了“孤客”,也只写到他“闻”秋风而止。至于他的旅情归思是以“最先”两字来暗示的。如照说,秋风吹到庭树,每个人都可以同时听到,不应当有先后之分。而惟独孤客“最先”听到,可以想见,他对时序、物候有特殊的敏感。而他如此敏感的原因。这就是对“最先闻”的解释。这些评语都称赞这一结句曲折见意,含蓄不尽,为读者留有可寻味的深度。从全诗看来,却必须说“不可闻”,才与它的苍凉慷慨的意境、高亢劲健的风格相融浃。两个结句,内容相似,一用曲笔,一用直笔,却各尽其妙。对照之下,可悟诗法。
这首诗借景抒情,主要表达的其实是这羁旅之情和思归之心,它说明秋风的来去虽然无处可寻,却又附着它物随处存在,风吹树动,萧萧木叶,那无形的秋风分明已经近在庭院、来到耳边了。
此诗写在镇江渡江时所见所感,宛如一幅清幽淡远的月夜渡江图。首联直接进入诗题,写满天的月色、波涛翻滚的大江和扯满风帆的行船;颔联承前景而展开,写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及联想;颈联则展示了水底鱼龙和天上星斗的两幅图画;尾联写船过镇江后诗人心中的复杂情感。全诗几乎都是写景,只有后一句最后三个字才落实到言情上,但景中都渗透着情感。
首句“万里金波照眼明,布帆十幅破空行。”白帆十幅,点缀于天空与水面之间。“破空行”三字下得极妙,堪称神来之笔。水天一色,眼空无物,船行江面犹如天上,置身仙境,和杜甫《小寒食舟中作》的诗句“春水船如天上坐”意境很相似。
接下来的“微茫欲没三山影,浩荡还流六代声。”两句承前景而展开,气象显得十分雄阔,写眼中所见,是现实。随着船行,诗人放眼望去,一切都笼罩在夜幕之中。“欲没”二字用得准确,写出夜中景物隐约难辨的特点。对句写耳中所闻,含有想象成份。这一句不仅写出了长江的声势,也写出了长江生命。尽管六朝金粉早已荡涤罄尽,人事几经沧桑,而长江依然不舍昼夜,流向大海。诗人取杜甫“不废长江万古流”之意,含有一种寓意深刻的理趣。
三联遥应诗题“月夜”,向人们再展示两幅画图:“水底鱼龙惊静夜,天边牛斗转深更。”这两句在写法上,都是以动衬静,通过水底鱼龙和天上星斗的“惊”和“转”,暗示夜晚的宁静,使得两幅画面呈现出安谧、和谐之美,蕴含着微观的“变”与宏观的“不变”的道理。
尾联“长风瞬息过京口,楚尾吴头无限情。”融叙述、写景、抒情为一体,结得言有尽而意无穷。“长风”一词,颇受诗家的青睐,不论是在北朝萧悫的口中,还是在唐代李白的笔下,都是宏图大志的象征。因此,作者在这里是语兼双关,既用它形容疾风送舟的快速,又用它表现自身亢奋的心情。而“无限情”三字,则是对这次夜月渡江心态的总概括。
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与欧阳修过从甚密的刘敞(字原甫)知制诰;嘉祐元年(1056),因避亲出守扬州,欧公便作此词送给他。欧公曾于仁宗庆历八年(1048)知扬州,此词借酬赠友人之机,追忆自己扬州的生活,塑造了一个风流儒雅、豪放达观的“文章太守”形象。词中所写平山堂为欧公任扬州太守时所建。
这首词一发端即带来一股突兀的气势,笼罩全篇。“平山栏槛倚晴空”,顿然使人感到平山堂凌空矗立,其高无比。这一句写得气势磅礴,便为以下的抒情定下了疏宕豪迈的基调。接下去一句是写凭阑远眺的情景。据宋王象之《舆地纪胜》记载,登上平山堂,“负堂而望,江南诸山,拱列檐下”,则山之体貌,应该是清晰的,但词人却偏偏说是“山色有无中”。这是因为受到王维原来诗句的限制,但从扬州而望江南,青山隐隐,自亦可作“山色有无中”之咏。
以下二句,描写更为具体。此刻当送刘原甫出守扬州之际,词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平山堂,想起堂前的杨柳。“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深情又豪放。其中“手种”二字,看似寻常,却是感情深化的基础。词人平山堂前种下杨柳,不到一年,便离开扬州,移任颍州。这几年中,杨柳之枝枝叶叶都牵动着词人的感情。杨柳本是无情物,但中国传统诗词里,却与人们的思绪紧密相连。何况这垂柳又是词人手种的。可贵的是,词人虽然通过垂柳写深婉之情,但婉而不柔,深而能畅。特别是“几度春风”四字,更能给人以欣欣向荣、格调轩昂的感觉。
过片三句写作者自己。作者当年知扬州府时,以文章名冠天下,故自称“文章太守”。曾在平山堂挥笔赋诗作文多达万字。后缀以“一饮千钟”一句,则添上一股豪气,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一个气度豪迈、才华横溢的文章太守的形象。
词的结尾二句,先是劝人,又回过笔来写自己。饯别筵前,面对知己,一段人生感慨,不禁冲口而出。无可否认,这两句是抒发了人生易老、必须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但是由于豪迈之气通篇流贯,词写到这里,并不令人感到低沉,反有一股苍凉郁勃的情绪奔泻而出,涤荡人的心灵。
欧词突破了唐、五代以来的男欢女爱的传统题材与极力渲染红香翠软的表现方法,为后来苏轼一派豪放词开了先路。此词的风格,即与苏东坡的清旷词风十分接近。欧阳修政治逆境中达观豪迈、笑对人生的风范,与苏东坡非常相似。
《花间集》收温庭筠的《菩萨蛮》词十四首,都是写女子相思离别之情,这是其中的第十首。
这首词起句写人妆饰之美。“宝函钿雀金鸂鶒”,可以想象一幅美人晨妆图:一位女子春晨妆梳,打开妆盒,手拈金钗。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镂金的紫鸳鸯。次句写人登临所见春山之美。“沉香阁上吴山碧”,亦“春日凝妆上翠楼”之起法。登上自家的香阁,伊凭栏远望。江南的绿水青山,十分可爱。“杨柳”两句承上,写春水之美,仿佛画境。晓来登高骋望,触目春山春水,视线难收,于是再放眼一望——“杨柳又如丝”,一个“又”字,透露了女子内心的跃动,能传惊叹之神,且见相别之久,相忆之深。这个“又”字,还使得下一句“驿桥春吴时”,这个本非眼前之景,也能勾粘得紧密无间。这两句写柳丝拨动女子心弦,使她想起那个春吴潇潇的日子,曾经和情人在驿外桥边折柳送别,依依惜别的情景如在眼前,而此时离人不知在何处。这就利用时空的交替,创造出耐人寻味的意境,这是温词凝炼、深密的典型笔法。
上片的结句回忆驿桥送别,下片接写别后。“画楼音信断”,说明人去信断。“芳草江南岸”,抒发了春归人不归的隐痛。末两句,自伤苦忆之情,无人得知。“鸾镜与花枝”,以花枝喻人。美艳如花之人,而独处凄寂,可见其幽怨之深。“此情谁得知”,千回百转,哀思洋溢。这个结句是全词感情分量最重的一句,也是全词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