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注释
啼鹃:叫唤的杜鹃鸟。
断崖、照水二句:极言杜鹃花之鲜红艳丽,红似火燃。然同燃。
三叹:再三惋叹。
鹤林:佛家语。佛祖入灭之处。佛祖于婆罗双树间入灭时,其树一时花开,林色变白,如鹤之群栖。
梦寐:此处意为梦想、幻想。
阆苑:阆风之苑。仙人所居之处。
拄颐:以手托着下巴。
聒:喧扰,声音嘈杂。
此诗之堍,恰与《泊樵舍》一诗成鲜明对照。
从时令看,阴郁的秋、冬早已过去,正好是群旧识春风好,殷勤拂面来"的春日了。施闰章大约也巳返回故乡,正带着—主恩闲日月,吾道合江湖”的喜悦,或在家中诵读“旧书”,或泛“东溪”就友畅饮,享受着“高柳不藏阁,流莺解就人”式的赋闲之乐。家乡附近有南漪湖,这首《过湖北山家》是作者泛舟出游中的即兴之作。
诗之起笔颇为悠然。那当是在随水而行的小舟之上,“路回”水转之同,便见有一带“石岸”。诗人舍舟登岸,行走在谁家墙院之外。心境既不忧急,意兴自更盎然,就连那拔出“墙根护的苍苍“老”树,竟也引得他流连兴叹了。
这开篇两句吐语平平,似乎并无惊人之处。再信步走去,漫步可听到一阵琮琮、潺潺的水声。寻声丽前。才发现原来有一泓“野水”,正沿着曲曲的山脚畅流。倘要推究这水的源头,只要抬头望一眼便明白了:那是由许多条山涧细流汇聚而成的。它究竟有多清纯,而且伴和着怎样一种幽幽的草苔清香,就恐怕只有诗人才能领略到了。如果“野水合诸涧”之境,还未免过于幽清,则“桃花成一村”句的跳出,便刹那间改变了一切:幽幽的流水之音尚在耳边呜响,一派红丽的“桃花”,已如火如霞般照亮了诗人的眼目。那是春日温馨的微笑,更是山民热情的问侯。看在它的“落英缤纷”之中,正掩映着一个“桃花源”般的世界。那茅舍,那篱栅,那鸣鸡吠狗、语声人影,全随着“桃花”的耀现而显露在了诗人眼前。
全诗至此平中出奇,将读者引入了料想不到的新奇之境。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桃花源”,诗人也无意像武陵人那样进入其间,以一享“山家一父老的待客热情,他只是在村头兴致勃勃地眺望几眼,便被那宁和、怡悦的生活景象迷住了:“呼鸡过篱栅”句所描摹的,该是一位慈祥的老妇,正披着午闻的清荫,或是落日的斜晖,手托食盆、穿过篱栅,吆唤着散在四处的鸡群,至于她飘散的白发,怎样拂过皱纹环布的眼眉;爽朗的语声,怎样回应着欣喜奔返的鸡呜之音,诗中芷留有许多“空白”,全凭读者想像去补充了。“行酒尽儿孙”句,则由篱栅外景转向了场院,那里的石台边,正摆开一场老少团聚的宴饮。主人公无疑是位鹤发童颜的老爹,“儿孙”们则团团围坐,带着欢声笑语,给老爹酌酒助兴,至于老爹怎样因滔酣而酡颜乜眼,儿孙怎样笑得灿若春花,包括空气中怎样飘浮着山禽野味的香味,也全可在字行间仿佛一二。
这样的生活景象,这样的淳朴和温馨,对于久在仕途中奔波的诗人采说,恐怕只有在孩提时代才领略过,并且早已被官场的烦嚣和尘俗,搅扰得恍若隔世了。而今,经了路过“湖北山家”的欣悦一瞥,便又从淡淡的记忆深处溶溶涌出,令诗人那样向往和依恋l这才是人生无限亲切的起点和归宿。与这样的生活相比,那官场的钻营、倾轧、争斗生涯,便显得何其纷扰和令人憎氏一股深切的归隐之情,由此浓浓地笼盖了诗人。好在他终于可以抽身“隐”退的可能,何不就此定下决心,在家乡领略这晚年的亲情和怡乐。“相看两不厌”的敬亭山,正就在家门的对面。
全诗收结之处,正是诗人在“湖北山家”生活景象的触动下,转入对隐居生涯的动情展望之时。这其问该有几分酸涩、几分欣喜,也全留在结句之外,一任读者自已去固味了。
此诗的主旨,历来有两种相反意见。《毛诗序》云:“《鳲鸠》,刺不一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一也。”朱熹《诗集传》则云:“诗人美君子之用心平均专一。”方玉润《诗经原始》对于上二说基本同意朱熹说,而亦不废《诗序》说之一端,取调和态势。方氏云:“诗中纯美无刺意”,“诗词宽博纯厚,有至德感人气象。外虽表其仪容,内实美其心德”,“回环讽咏,非开国贤君未足当此。”又云:“后人因曹君失德而追怀其先公之德之纯以刺之。”第四章眉评亦云:“全诗皆美,唯末句含讽刺意。”忽而“美”,忽而“刺”,自相矛盾,很难自圆其说。此诗从字面传达的信息来看,确实是颂扬“淑人君子”而无刺意。但文学作品由于欣赏理解角度不同,若说此诗反面文章正面做,那当然也可备一说。
诗四章,都以鳲鸠及其子起兴,实包含两层意思。一是鳲鸠即布谷鸟,该鸟仁慈,“布谷处处催春耕”,裨益人间。又喂养众多小鸟,无偏无私,平均如一。《诗集传》谓:“(布谷鸟)饲子朝从上下,暮从下上。”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鳲鸠氏,司空也。”杜预注:“鳲鸠平均,故为司空,平水土。”二是“鳲鸠在桑”,始终如一,操守不变,正以兴下文“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不忒”的美德,与那些小鸟忽而在梅树,忽而在酸枣树,忽而在各种树上的游移不定形成鲜明对照。小鸟尚未成熟,故行动尚无一定之规。因此,各章的起兴既切题旨又含义深长。
各章起兴之后,即转入对“淑人君子”的颂扬。首章就仪表而言,“如一”谓始终如一地威仪棣棣,包括庄重、整饬等,而不是指老是同一单调服饰。关于这一点,《诗集传》引“陈氏曰”解说得很好:“君子动容貌斯远暴慢,正颜色斯近信,出辞气斯远鄙倍。其见于威仪动作之间者,有常度矣。”仪表从表面看仅是人的外包装,其实质则是人的心灵世界的外露,由表及里,首章也赞美了“淑人君子”充实坚贞稳如磐石的内心世界。次章举“仪”之一端,丝带、缀满五彩珠玉的皮帽,将“仪”之美具体化、形象化,让人举一反三,想像出“淑人君子”的华贵风采。
如果说一、二章是颂“仪”之体,则三、四章是颂“仪”之用,即内修外美的“淑人君子”对于安邦治国佑民睦邻的重要作用。三章的“其仪不忒”句起到承上启下的转折作用,文情可谓细密。四章的末句“胡不万年”,则将整篇的颂扬推至巅峰,意谓:这样贤明的君王,怎不祝他万寿无疆?对于一个暴君昏主,人们是不会如此祝釐的。因此《诗集传》谓此句为“愿其寿考之词也”,其实不错,反观方玉润谓此句“含讽刺意”,似乎有点牵强。
诗篇起笔出人意料,前二句先写谢朓诗之优美感人,接着惋惜斯人已逝,第四句笔锋一转,点出殷公。这一曲笔使后情出现跌宕。谢胱虽没,但后继有人。李白是推崇二谢的,曾以“中间小谢又清发”自比,本诗下后又以谢灵运诗句赞友人所赠锦裘之美。此时以谢朓比友人,足见他对友人才华的看重和赏识。
从读者心理看,李白这样称许友人的才情,接下来该从这个角度生发开去。可是,“粉图珍裘五云色”再另起一头,诗人不再谈诗论后,却说起那五云裘来。这其实是切入正题。前面四句,原来是铺垫。五云裘者,五色绚烂如云,故以五云名之。以下一大段,大笔挥洒,对五云裘作具体描绘。其中亦有变化。“粉图珍裘五云色,晔如晴天散彩虹。后章彪炳光陆离”三句,写裘之色彩斑烂,华美无比,所以断定出自神女之手,是一件神物。这在后意上成一小顿。之后,又回到裘本身,写云裘上的美丽的图案,图案上的松花碧苔、江草江花、大海小岛、远山红霞。这宏大的画图,精微的工艺,显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因而再一次判断为“几年功成夺天造”。神女所制,已是高贵无比,而以神女之巧,方几年完成,又见其构思之精巧、工艺之复杂、工程之浩大,也就衬出这五云裘之弥足珍贵。
对这样高贵的赠品,李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之情。他没有故作姿态,矫情拒辞,而是痛痛快快地收下了它,不仅如此,还立即穿上这裘衣,以示对友人的尊敬和谢忱。李白亲切自然,豪放洒脱的形象也顿时跃然纸上。这是一件不但给自己增添风采,也给山水增辉的裘衣。要是谢灵运在世,恐怕也会惊讶不已,感叹自己的诗句被如此完美地反映在图画中。这裘上的画,正是谢灵运在《石壁精舍还湖中》所写的“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的诗意的再现。
至此,诗人已完全进入了想象的世界。穿上这件裘衣,别说一般王公贵人,就连神仙也个个自愧不如,他们远远地观赏着、感叹着,挤满了千崖万岭。美丽的裘衣刺激了他的想象,这位对神仙境界极为向往的浪漫大师的思绪正在仙国飞扬。仿佛自己已经骑上那早已放牧在青崖间供他随时驱遣的白鹿,手擎着用三岛十洲的特产紫芝仙草做成的华盖,正在天空飞驰。这该是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潇洒。传说司马相如有一件用鹔鹴鸟羽做的鹔鹴裘,十分美丽,视为至宝;王恭则用鹤羽为氅,常常乘高舆,披鹤氅裘,俨如神仙中人。但比起诗人来,恐怕他们都黯然失色了。在这种自得心态中,诗人继续遐想着,他在飞升,到了高高的天界。风景这边独好。仙境瑶台雪花纷纷,漫天飞舞,这雪景不同尘世,没有严冬的肃杀,却有春天的温暖;没有砭人肌骨的酷寒,倒有沁人心脾的清香。诗人更加兴奋,他要更上一重天,去参见高居三十六天之上的玉皇大帝啦!就在这时,他偶一回头,看见那位给他带来运气的朋友却不能同行,他正羡慕地望着自己,为他们之间的突然分别而伤感。诗人自己也似乎悟出了什么……全诗就这样戛然而止。
这首酬答之作颇能代表李白个性。全诗通过吟咏五云裘强烈地抒发了主体的情感。写五云裘之美,浓墨重彩,金碧辉映,为的是突出友人的深情。而这件彩裘又与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相得益彰。它刺激了诗人的想象力,在着衣后的短暂时间里,诗人仿佛因这巧夺天工的神奇外衣而飘飘欲仙了。他上天入地,笑傲王侯,临虚御风,上谒玉皇,摆脱了尘世的种种羁绊和烦恼,从而奏出一曲主体的颂歌。诗中的夸张和想象贯穿始终,从他对珍裘的赞叹到披裘飞升上谒玉皇,无不如是,而这正是李白的风格特征。诗中的种种想象又曲折而真实地反映了这位浪漫大师的心态。李白崇尚道教,“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道教的洞天福地多是名山大川,恍如神仙境界在尘世设立的“广告牌”。所以,在李白的思维中,似乎形成了一种定势,由美丽衣衫上的山水图案联想到清静幽美的自然界,披上这样的裘衣,自己就好象置身于理想中的乐土。他平日梦萦魂牵的一些神仙境界中的道具,如白鹿、紫芝等,也及时地出现在他面前,招之即来,唾手可得,于是终于飘然成仙,乐极一时。似幻似真,而一切皆出于情。一件五云裘让诗人喜悦,而友人的情谊更让人沉醉。这又恰好表明了诗人对友谊的看重。因而,诗人流露出的这激情也就格外感人。
此诗节奏明快,气韵生动,一气呵成。开头以吟谢诗发端,引出殷公,赞其才俊。接着落笔即转,切入“见赠五云裘”,由此美物产生种种联想,直至飞升而去。而最后两句忽又回首,对想象中的分别感到伤悲。本是虚写,却照应了开篇,“结穴”回归友谊,干净利落,结束全篇。此结句颇令人回味。这一回顾,看似在说他人对自己成仙的羡慕,但也流露出了诗人自身对仙界的企羡以及深知天界难以企及的潜意识。因为这毕竟是想象,是幻觉,当诗人清醒过来,面对“使我不得开心颜”的现实,对于理想中的仙境,也会“矫手相思空断肠”。
宋诗区别于唐诗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宋诗更重视对画意的表现。考其原因,或许是宋代绘画特别发达,而许多知名作家又每兼具画家和诗人两种身份的缘故(顺便应该提到,宋代的题画诗也较之前代更为发达)。苏轼、米芾诸人固不必说,即如张公庠《道中》:“一年春色已成空,拥鼻微吟半醉中。夹路桃花新雨过,马蹄无处避残红。”郑獬《绝句》:“田家汩汩水流浑,一树高花明远村。云意不知残照好,却将微雨送黄昏。”武衍《湖边》:“日日湖边上小车,要寻红紫醉年华。东风合与春料理,忍把轻寒瘦杏花。”李显卿《溪行》:“枯木扶疏夹道旁,野梅倒影浸寒塘。朝阳不到溪湾处,留得横桥一板霜。”法具《东山》:“窗中远看眉黛绿,尽是当年歌吹愁。鸟语夕阳人不见,蔷薇花暗小江流。”都描写精工,诗中有画。道潜这首诗写蒲苇受风的声形,写蜻蜓在蒲苇上站立不稳的姿态,写临平山下,经行之处满眼盛开的荷花,也是充满浓重的画意,表现了宋诗在这一方面的典型特征。但是,诗人们所追求的诗中有画,并不是诗等于画,而是诗画相通,特色兼具。因为,一般说来,诗是动态艺术,画是静态艺术。此诗虽有画意,但强调了自然景物的声形、姿态,仍带有诗的特点,是二者完美结合的典范。所以,苏轼作为对诗画都非常内行的作家,一见此诗,就为之激赏。宗室曹夫人还根据诗意画了一幅《临平藕花图》。
诗描写五月仲夏临平山下水边风光,是“诗中有画”的佳作。首句推出一个近景:一片水边的蒲草,在风中翩翩起舞,好像是在表现自己轻柔的舞姿。次句,突出描写一只或数只蜻蜓,因风吹蒲动,想要站在蒲草上,总是身不由己,站不住。蜻蜓与风蒲仿佛在互相争戏,颇有风趣。第三句,承上启下,宛转变化,补叙出前两句所写风景的时间、地点、位置,也为结句的写景作了交代和铺垫。第四句,于风蒲背后展开自近到远的风景:在山下道路两边,一望无际的荷花开满了水面,鲜明地表现出夏日江南水乡清丽动人的景色。至此,一幅大小映衬、远近有致、动静相生、工笔与写意相结合的图画,便清晰而富有层次地展现在大家眼前。诗歌无一句一字抒情,却在所写景物中让读者感受到内心的闲适以及对热爱大自然的情感。
诗人把蒲草拟人化了,写得它像有知觉、有感情似的,在有意卖弄它的轻柔。蜻蜓欲立又不能自由停立的瞬间姿态,也写得很传神。作者静中写动,以动衬静的艺术技巧,十分高超。
首三句先以“湛湛长空黑”烘托出胸中块垒,通过对昏黑风雨交加的描写,表达出词人忧虑国事、痛心神州陆沉的悲愤之情。满天密布深黑的乌云,再加上阵阵斜风细雨,使人心乱如麻,愁思似织,“乱愁如织”点出全篇主旨。重阳本来是登高之佳节,由于风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楼,放眼遥望千山万壑,浩荡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凄凉,会使人泪水滂沱。“白发”四句直抒“老眼”登览之所感。“神州泪”说明词人是为神州残破沉沦的“往事”而极度伤心洒泪。“神州”二字曾在词人词中反复出现,说明恢复中原是他念念不忘的头等大事。
“少年”三句遥接“老眼平生”,折笔追叙少年时代的豪兴与才情。但是目前却青春已逝,壮志成空,进一步突出了如今的家国之恨。“常恨世人”三句则有更深寄托。词人慨恨文士不顾国家多难,只想效法魏晋名士风流的狂客行径,每年在重阳节登高,总喜欢提起东晋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称扬一番,毫无现实意义。“若对”两句,是说如自己这样的忧国志士,并不追慕魏晋风度,但对国破家亡的现状忧心如焚却又无能为力。词意至此急转直下,壮志未酬,词人在感愤之余,觉得自己既不能改变这种局面,在此佳节也只能赏黄花以遣怀,借酒浇愁了。“鸿北去”,目送飞鸿北去,抒发对故土的思恋。“日西匿”暗指南宋国势危殆,振兴无望。以天际广漠之景物作结,与首句呼应,意余言外。
上片写重阳节登高望远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评当时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风,表达出词人对国事和民生的极端关注。全词写景寓情,叙事感怀,以议论为主,借题发挥,感慨苍凉。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国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凄瑟,既豪放,又深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