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民劳》一诗,朱熹《诗集传》以为“乃同列相戒之词耳,未必专为刺王而发”。严粲《诗缉》也说:“旧说以此诗‘戎虽小子’及《板》诗‘小子’皆指王。小子,非君臣之辞,今不从。二诗皆戒责同僚,故称小子耳。”朱熹等宋代经学家每不从汉儒之说,自立新义,时有创见,但涉及君臣关系问题,却反而比汉儒保守。其实,正如范处义《诗补传》所说:“古者君臣相尔女(汝),本示亲爱。小子,则年少之通称。故周之《颂》《诗》《诰》《命》,皆屡称‘小子’,不以为嫌。是诗及《板》《抑》以厉王为‘小子’,意其及位不久,年尚少,已昏乱如此。故《抑》又谓‘未知臧否’,则其年少可知矣。穆公谓王虽小子,而用事甚广,不可忽也。”朱、严之说实不足为训。
此篇共五章,每章十句,均为标准的四言句,句式整齐,结构谨严。各章互相比较一下,可以发现,第一句皆同,第二句仅末字互相不同,第三句除第三章外余四章皆同,第四句皆不同,第五句皆同,第六句后两字不同,第七句皆同,第八句、第九句皆不同,第十句除第四章、第五章外余三章第一字均为“以”。这样的句式结构,具有明显的重章叠句趋势,本是《国风》中常见的一种基本格式,但在《大雅》中居然也有板有眼地出现,确实令人有些奇怪。不过说怪也没什么好怪,《大雅》虽以赋为主,但它与《国风)在艺术手法上还是有一定联系的,《大雅·凫鹥》《大雅·泂酌》两篇也是复沓式结构。只是《大雅·民劳》一诗篇幅要长得多,五章反覆申说,意味尤为深长,令人咀嚼不尽。
诗一开头,就说人民已经很劳苦了,庶几可以稍稍休息了。接着“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是说要以京畿为重,抚爱国中百姓,使四境得以安定;“无纵诡随,以谨无良”,是说不要受那些奸狡诡诈之徒的欺骗,听信他们的坏话。第二、三、四、五章的“以为民逑”“以绥四国”“俾民忧泄”“国无有残”与“以谨惛怓”“以谨罔极”“以谨丑厉”“以谨缱绻”,也是围绕恤民、保京、防奸、止乱几个方面不惜重言之。至于为什么每章都有“无纵诡随”一句放在“式遏寇虐”一句前面,严粲、钟惺都做过解释。其实,抨击小人蒙蔽君主而作恶,无非是刺国王不明无能的一个障眼法。不便直斥君主,便拿君主周围的小人开刀,自古皆然。确实,有了昏君小人才能作大恶,“极小人之情状”是给周厉王一个镜子让他照照自己。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人民实在太劳苦,但求可以稍安康。爱护京城老百姓,安抚诸侯定四方。诡诈欺骗莫纵任,谨防小人行不良。掠夺暴行应制止,不怕坏人手段强。远近人民都爱护,安我国家保我王。
人民实在太劳苦,但求可以稍休息。爱护京城老百姓,可使人民聚一起。诡诈欺骗莫纵任,谨防歹人起奸计。掠夺暴行应制止,莫使人民添忧戚。不弃前功更努力,为使君王得福气。
人民实在太劳苦,但求可以喘口气。爱护京师老百姓,安抚天下四方地。诡诈欺骗莫纵容,反覆小人须警惕。掠夺暴行应制止,莫让邪恶得兴起。仪容举止要谨慎,亲近贤德正自己。
人民实在太劳苦,但求可以歇一歇。爱护京师老百姓,人民忧愁得发泄。诡诈欺骗莫纵任,警惕丑恶防奸邪。掠夺暴行应制止,莫使国政变恶劣。您虽年轻经历浅,作用巨大很特别。
人民实在太劳苦,但求可以稍舒服。爱护京师老百姓,国家安定无残酷。诡诈欺骗莫纵任,小人巴结别疏忽。掠夺暴行应制止,莫使政权遭颠覆。衷心爱戴您君王,大力劝谏为帮助。
注释
止:语气词。
汔:庶几。
康:安康,安居。
惠:爱。
中国:周王朝直接统治的地区,也就是“王畿”,相对于四方诸侯国而言。
绥:安。
纵:放纵。
诡随:诡诈欺骗。
谨:指谨慎提防。
式:发语词。
寇虐:残害掠夺。
憯:曾,乃。
柔:爱抚。
能:亲善。
逑:聚合。
惛怓:喧嚷争吵。
俾:使。
尔:指在位者。
劳:劳绩,功劳。
休:美,此指利益。
罔极:没有准则,没有法纪。
慝:恶。
愒:休息。
丑厉:恶人。
正:通“政”。
戎:你,指在位者。
小子:年轻人。
式:作用。
缱绻:固结不解,指统治者内部纠纷。
正反:政治颠倒。
玉女:爱汝。玉,此作动词,像爱玉那样地宝爱;女,汝。
是用:是以,因此。
《大雅·民劳》一诗,朱熹《诗集传》以为“乃同列相戒之词耳,未必专为刺王而发”。严粲《诗缉》也说:“旧说以此诗‘戎虽小子’及《板》诗‘小子’皆指王。小子,非君臣之辞,今不从。二诗皆戒责同僚,故称小子耳。”朱熹等宋代经学家每不从汉儒之说,自立新义,时有创见,但涉及君臣关系问题,却反而比汉儒保守。其实,正如范处义《诗补传》所说:“古者君臣相尔女(汝),本示亲爱。小子,则年少之通称。故周之《颂》《诗》《诰》《命》,皆屡称‘小子’,不以为嫌。是诗及《板》《抑》以厉王为‘小子’,意其及位不久,年尚少,已昏乱如此。故《抑》又谓‘未知臧否’,则其年少可知矣。穆公谓王虽小子,而用事甚广,不可忽也。”朱、严之说实不足为训。
此篇共五章,每章十句,均为标准的四言句,句式整齐,结构谨严。各章互相比较一下,可以发现,第一句皆同,第二句仅末字互相不同,第三句除第三章外余四章皆同,第四句皆不同,第五句皆同,第六句后两字不同,第七句皆同,第八句、第九句皆不同,第十句除第四章、第五章外余三章第一字均为“以”。这样的句式结构,具有明显的重章叠句趋势,本是《国风》中常见的一种基本格式,但在《大雅》中居然也有板有眼地出现,确实令人有些奇怪。不过说怪也没什么好怪,《大雅》虽以赋为主,但它与《国风)在艺术手法上还是有一定联系的,《大雅·凫鹥》《大雅·泂酌》两篇也是复沓式结构。只是《大雅·民劳》一诗篇幅要长得多,五章反覆申说,意味尤为深长,令人咀嚼不尽。
诗一开头,就说人民已经很劳苦了,庶几可以稍稍休息了。接着“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是说要以京畿为重,抚爱国中百姓,使四境得以安定;“无纵诡随,以谨无良”,是说不要受那些奸狡诡诈之徒的欺骗,听信他们的坏话。第二、三、四、五章的“以为民逑”“以绥四国”“俾民忧泄”“国无有残”与“以谨惛怓”“以谨罔极”“以谨丑厉”“以谨缱绻”,也是围绕恤民、保京、防奸、止乱几个方面不惜重言之。至于为什么每章都有“无纵诡随”一句放在“式遏寇虐”一句前面,严粲、钟惺都做过解释。其实,抨击小人蒙蔽君主而作恶,无非是刺国王不明无能的一个障眼法。不便直斥君主,便拿君主周围的小人开刀,自古皆然。确实,有了昏君小人才能作大恶,“极小人之情状”是给周厉王一个镜子让他照照自己。
关于此诗,《毛诗序》以为“召穆公刺厉王也”,所以可以认为作者是周厉王时期的召穆公(召伯虎)。郑笺云:“厉王,成王七世孙也,时赋敛重数,徭役繁多,人民劳苦,轻为奸宄,强陵弱,众暴寡,作寇害,故穆公刺之。”
这是一首羁旅词。“片云”二句写江景。汀州之上,水色清澹,云雨徘徊,江鸥翩飞。“小莲”二句写江花经雨经秋之状。上片句句皆透着凉意,过片即名点,谓南楼之人感受到了这些凉意。“半窗”三句写入夜之景,灯晕有色,芭蕉有声,客梦有情。此词上片以一幅淡淡的秋景图,自然地引出来下片一阵淡淡的秋愁,抒发了作者的羁旅之情。展现了秋初行客所见秋江雨景和独自夜宿的寂寞情景。此词写景清幽淡雅,情感细腻生动,可谓蕴藉深沉。
发端“片云载雨过江鸥,水色澹汀洲”写游子客居他乡的远望之景。“载”字贴切、生动,既描述秋云含雨之状,又形容云情雨意飘动之势。本来水色只诉诸人的视觉,而静谧则诉诸人的听觉,现在二者参互沟通起来。由静寂而致梦寐,于是下面就转人梦境的描写。“澹”字既写水波起伏,流水迁回之貌,又有澹淡飘动之姿,以此形容燕鸥随风波而漂纵之态。这开端之景,已暗寓了客子他乡的漂泊之意。
“小莲玉惨红怨”二句,写荷塘中稚嫩的荷花和翠绿的荷叶受到秋雨的摧残,又从翠被的字面涉想秋闺女子。这是化用李商隐“西亭翠被余香薄,一夜将愁入败荷”诗句的意思。“玉惨红怨”以浓丽之词写荷花的调零,并以拟人手法将残荷涂以忧伤的情韵;“翠被又经秋”写荷叶的凋残,一个“又”字,颇具感情色彩,点出游子客居他乡已非一年,从而突出了客子思乡之情。词中的“秋”字,不仅点明季节,而且寄寓了游子羁旅的忧思。词人从哀伤池荷花叶凋伤而怀念别离经年的伊人。这种类似电影蒙太奇的手法,使空间变换跳跃,在联想和想象的环生中不断地开拓意境,正是梦窗词的一种艺术特色。
下片发端的“凉”字,紧承上片歇句的“秋”字。过片“凉意思,到南楼,小帘钩”三句,并未接写游子,而是一个转笔,从家乡的思妇展开笔墨,此是虚笔,采用从对方写起的方法,想象思妇正在家乡的南楼上,小帘内盼良人归乡,如此更加浓了游子思归之情。“凉”字展示了内心的伤感忧戚。“小帘钩”,这一空无依傍的意象,仿佛一个特写镜头,只见帘钩在秋风中晃动,人去楼空之意尽在不言中。
结尾“半窗灯晕”三句,写午夜梦回,转笔写到游子客居他乡的情况,面对秋雨蕉声,其凄苦、失望的情绪愈益难堪,真有“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的感受了,此时睡在床头的游子,梦见什么,词中到此戛然而止,含蓄委婉,令读者遐想。芭蕉秋雨是古代诗词中常用来表现愁苦的意象。“客梦床头”,交代了所见所闻的观察点,渲染了特定的环境气氛,在结构上起到了总承前文的作用。
此首小令在艺术上颇具特色:全篇以景托情,词中着力刻画游子眼中之景:秋风秋雨,江鸥点点,水波澹淡,红莲凋残,灯暗窗疏,芭蕉萧瑟,这里有远景、近景,有室外、室内,有稂丽,亦有清淡,但这些景物均涂上“秋”的色彩,这“秋”意就将游子的乡愁托出。故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人间词话》);全篇表达游子的乡愁,不仅以秋景托之,而且在下片中刻画了人物,既有正面描绘“客梦床头”的惆怅,亦有设想思妇的虚构,做到虚实结合,从而更好地揭示了词的主旨;全词塑造意象时,注意空间变化,时而江边汀洲,时而近处莲池,时而游子的室内,时而思妇的南楼,空间变化之快,而又不用虚词连缀,如此易造成意象不够疏朗,令人有生涩之感。但了解梦窗多用实词连缀转折的手法后,亦能将全词脉络理清。故况周颐说:“转折笔圆,恃虚字为转折耳。意圆,则前后呼应一贯。神圆,则不假转折之笔,不假呼应之意,而潜气内转。”(《葸风词话》);此首小令具有密丽的风格,其密丽处主要表现在多用丽词,如“小莲”“玉惨”“红怨”“翠被”等及时空变化快,事情层次多上。
南宋诗人华岳是一个出了名的硬骨头。他的一生屡遭打击,却坚守特立不驯的人格,“不肯附和浮议”。其诗歌也一反江西诗派和江湖诗派的雕琢习气,把自己的真情实感痛快淋漓地表达出来,体现出苍劲豪健的风格。这首《骤雨》诗非常真切地写出了农村中夏日急雨的壮观景象。骤晴写雨来得急、去得快,暗扣诗题;山又绿写出了下雨前后景色变化,隐含牧童因雨停而轻松的心情。
首联说乌云尚在牛身后,大雨却已经打翻了牛前的水车车轴;颔联写山洪暴发的情景;颈联写牛引出牧童,在溪流猛涨时骑牛过溪,又急又慌;尾联写山雨骤歇,雨后日出,周围山色更加苍翠。全诗多用口语,笔势雄健,富有生活气息,显示其诗风的粗犷豪放。
此诗写夏日暴雨景象,以三个场面突出描写雨势之骤。一、二句说乌云尚在牛身后,但大雨已经打翻了牛前的水车车轴。此种雨在云先的奇特景象,表明雨势之急猛,有急促突发之感。三、四句写山洪暴发的情景。用“十万军声”写大雨中山洪倾泻奔吼的声势,创意颇新。五、六、七句由牛引出牧童,在溪流猛涨时骑牛过溪,又急又慌。末句写山雨骤歇,雨后日出,周围山色更加苍翠。全诗多用口语,笔势雄健,富有生活气息,显示其诗风的粗犷豪放,在宋代诗人中,颇有特色。
作者巧妙地把风雨骤至之场景提到开头,突兀而起,使人惊心动魄。“泼浓墨”,喻云色之黑;“翻车轴”的“车”是水车,水车戽水,轴翻水涌,发出声音,这里用以形容风雨之声。一以喻色,一以喻声。一以写暴雨将至未至;一以写风雨已经到来。而两者相距,只有牛头牛尾之间,突出了夏雨特征。
三四句进一步用多种比喻写风雨之势。“顷刻”言来势之猛,“十万军声”状雨声之壮。“怒涛卷”上“沙滩”,借潮水之汹涌,一喻雨势奔腾。“军声吼”如“鸣瀑”,以“鸣瀑(瀑布)”喻“军声”,又以“军声”喻风雨之声。后三句是补笔。“溪西”应指西南,“溪北”应指西北,即修辞学上所谓“互文”。牧童迎着风雨向西南走,故牛头已经下雨,而牛后还只是乌云。点得清楚,补得必要。尤妙的是第四句忽又一转,写出雨晴山绿,夏日阴晴瞬息变化的奇观。
诗语言风格不事雕凿,通俗易懂的比喻,使人觉得朴实清新,平淡无华的语言组合又极富有生活情趣。诗给人的突出印象是一个“骤”字。暴雨来的“骤”,去的也“骤”。作者从视觉和听觉的不断转换来描绘这壮观的景色。夏日阴晴瞬息变化的奇景,在作者的笔下自然地表述了出来,使人读罢为之叫绝。作者刻画壮观,自见豪气,转折自如,多用口语,朴素清新,富有生活气息。
诗歌首句点题,以平平的语调,交代了这一次邂逅相遇。但其中的意味,却很是深长。“丹阳渡口”,好像只是说明相遇的地点,其实还包含着彼此均在客途、都怀有思乡之情的意思;双方的关系是“同乡”,也就表明他们所思念的故乡乃是同一块土地,彼此的感情当然更加接近了。中国人向来重视乡谊,这一对同乡友人在异地不期而遇,所谓“老乡看老乡,两眼泪汪汪”,彼此格外亲切,而平日深藏在心、难以对他人言说的乡愁,突然被激发出来了。这时刻,二人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夕阳却正在渐渐西沉,作者必须赶快渡过江去,容不得细述衷肠。第二句“欲语匆匆怨夕阳”,写得生动而传神,好像可以看到二人执手相望,边匆匆寒暄边打量着天边落日,难分难舍却不能不马上分手的一种情态。
前二句同时从双方落笔,后二句偏向作者一方,把自己的怀乡之情更推进一层。这是因为:双方虽同在客途,却一是南返,离故乡日近;一是北上,离故乡日远。好像本来是二人同病相怜,此刻却是一方痊愈一方恶化,情绪又不一样了。恶化的一方由于另一方的对照,显得更加可哀。顺着友人将要归去的道路遥遥眺望,只见山峰连绵,与暮云相接,更显得层层叠叠。这“云山千叠”,本来并不能阻挡游子归乡,陈十八就正要越过它而去。然而,对于作者来说,它又是一种象征,好像是迫使他不能不离乡远去的一切力量,使他与故乡阻隔。所以,望着这重重云山,不由得肝肠欲断,悲不自胜。
思乡的诗作,前人写得太多,不易见好。这一首却不乏新鲜感,读来颇能动人。这不但因为作者抓住了一个特殊的背景,所表现的情绪不同一般,而且在短短四句中,写得层层递进,将人们熟见的思乡题材,表现得格外鲜明强烈。
这是一首唱和之作。原诗题意不过是在淮河上航行遇到了顺风,和作好在能另辟新境,立意高远。
首二句意境阔大,感情奔放,“浩荡”写水势盛大,“清淮”写水色澄碧,“天共流”写水天相接,因天色清明,故水天一色,舟中人视之,如水天共流。在这个雄浑的背景上,一一叶扁舟正乘长风破万里浪,驰向远方的故乡。诗人按照唱和诗的习惯,非常巧妙地以“浩荡清淮”和“风送归舟”点了题,同时抒发了顺风乘舟的快感和豪放轩昂的胸怀。
后两句描写浪漫的想象。诗人发愁,因为晚上船不得不停泊在狭窄而吵闹的小港口。结尾笔锋一转,顿生豪情。但愿乘长风万里,破白浪滔滔,驰入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只有在这浩渺辽阔的天地中,诗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自在。全诗现实的描绘和浪漫的想象紧密结合,相辅相成,感情层层推进,一泻千里,表层流露的是乘风破浪之快意,而深层表达的则是诗人豪迈壮阔的情怀。迹其生平,诗人数次上书朝廷,于朝政无所回避,疾愤群小,屡为佞人所冤陷,其“愤懑之气,不能自平”,故有“吹入沧溟始自由”之想,意即冲破一切人为羁绊,求得个性充分自由的发展。诗人就是这样借江流天地、长风万里、沧溟浩渺来抒写自己豪迈不羁,壮志凌云的自由之情。综上所析,宦海浮沉,人生苦短,诗人不管是贬官降职,流放他乡,还是为人构陷,壮志未酬,不管是路遇不平,前途凶险,还是思有郁结,心灵不展,他们都能够在观照自然,神游天地的审美愉悦中解除痛苦,超越自我。是天地山川赋予他们包容万象的博大胸怀,是江河湖海赋予他们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力,是自然造化赋予他们自由奔放的生命激情。
二、四句明显具有寄托和象征意义。苏舜钦政治上倾向于范仲淹为首的改革派,多次上书言政,反遭保守派诬陷,而时发其愤闷于歌诗。这首诗在痛快淋漓地描述顺风乘舟情景的同时,一吐胸中的不平之气,表达了对保守派群小的蔑视和对高远理想的追求,显露出诗人高洁的人格和兀傲不群的个性。
这是一首抒写伤春怀旧之情的作品。从全词看,充满着往事不堪回首的怨愁情思,应是李煜后期的作品,故也有人称其为是后主绝命词第二首。
此词追昔抚今,在对生机盎然、勃勃向上的春景中寄寓了作者的深沉怨痛,在对往昔的依恋怀念中也蕴含了作者不堪承受的痛悔之情。周汝昌评之曰:“沉痛而味厚,殊耐咀含。学文者细玩之,可以识多途,体深意,而不徒为叫嚣浮化之词所动。”
词的上片,写春景以引抒出对过去岁月的追忆。作者以景入情,用细腻的观察、清丽的语言极力刻画出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光图。但“风回”一句也让读者隐约感到作者虽面对春色,心中却满是旧思的忧愤之情。“凭栏”句一出,词意渐明,“无言”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依旧”是对往昔的怀恋,对现实的感慨。如果说上片还是清丽多于灰暗,春光胜于春愁的话,那么下片则是把上片原有的那一点点由回忆中升起的生机在现实的痛苦中消灭了。承接上片引出的对奢华生活的回忆更加深了对现实的不满和愁怨,“烛明”一句中孤独情思,到了“满鬓”一句无法自禁,哀怨至极。这是全词的点题之句,也是全词中最具情感震撼力的一句。
全词描写生动,笔触细致,情景融汇,由景见情,由情生景,借伤春以怀旧,借怀旧以发怨,借发怨以显痛苦,结构精妙,意象生动,在感情上十分挚烈,艺术手法上相当成熟,是一篇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