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泾水混浊发黄,陇西原野茫茫。
“太白”“天狼”失守,薛举加倍猖狂。
恶鸟高视鸷立,羽翼肆意伸张。
铁嘴钢牙列狼,脚掌顿地其旁。
飞腾喧啸无忌,其势似不可挡。
不料薛举早死,其子更加猖狂。
秦王直驱岐渭,大鹏展翅翱翔。
整顿纲纪国法,布下天罗地网。
战旗飞动如电,刀剑耀眼放光。
自来鬼神相助,祥梦示教战场。
恶鸟肝脑涂地,仁杲魂魄飞散。
日月星辰归位,秦王造福一方。
注释
泾水黄:隋朝末年,河东汾阳人薛举与其子仁杲(găo 搞)反于陇西,自称西秦霸王。公元616年(大历十三年)僭(jiàn 见)帝号于兰州,公元618年(唐武德元年)举军谋取长安时,举染疾而卒,其子仁杲立,为秦王李世民所破,仁杲率部归降,被斩,陇西遂平。《泾水黄》所叙即为此事。
负:仗恃。
太白、天狼:均为秦之疆域;又,古人以太白主杀伐,故用以喻兵戎,以天狼喻贪残。
喙:鸟嘴。
钜:一作“距”,指禽类脚掌后的尖端突起的部分。
趯:跳跃的样子。
翾:飞翔。
老雄死:指公元618年(武德元年)薛举率部谋取长安,临发时染病,未几而卒。
良:甚也,意思是更加厉害。
巢岐饮渭:指秦王李世民的军队进驻关中之地。巢:用如动词,筑巢,引申为安营扎寨。岐:岐山。渭:渭水。
地紘:系地的大绳,喻维系国家的法律。紘:成组的绳子。
天纲:天布的罗网,亦喻国家的法律。纲:鱼网上的总绳,引申为事物的主要部分。
列缺:闪电。
帜:旗帜。
招摇:星名,在北斗杓端,为北斗第七星。
鋩:刀剑的尖端部分。
《唐铙歌鼓吹曲·泾水黄》是《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的第四首,写秦王李世民率师平定叛逆薛举父子之事。全诗可分为两大层,第一层写薛举嚣张,似“翾不可当”;子承父业,仁杲更是了得,“巢岐饮渭,肆翱翔”简直无人可敌。第二层写世民之神武,尽极赞美颂扬之词;他“顿地紘,提天纲”,威风八面;因顺天顺民,竟使“鬼神来助,梦嘉祥”;经艰苦卓绝,终于使“星辰复,恢一方”,功不可没。第一层写薛举父子之势力乃为衬托太宗神奇之武功,笔法曲折翻驳,先喻后正,用语古峭,险劲有锋,令人赏玩不已。
此诗先是描写蝉的境遇,后面直接跳到自身的遭遇上来,直抒胸臆,感情强烈,最后却又自然而然地回到蝉身上,首尾圆融,意脉连贯。全诗以蝉起,以蝉结,章法紧密,对蝉的刻画与诗人的情意婉转表达到了浑然交融与统一,是托物咏怀的佳作。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首联以蝉的生活习性起兴。“高”以蝉栖高树暗喻自己的清高;蝉的“难饱”又与作者身世感受暗合。由“难饱”而引出“声”来,所以哀中又有“恨”。但这样的鸣声却是徒劳,并不能使它摆脱难饱的困境。这是说,作者由于为人清高,所以生活清贫,虽然向有力者陈情,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最终却是徒劳的。这样结合作者自己的感受来咏物,看似把物的本来面貌歪曲,因为蝉本来没有“难饱”和“恨”。作者这样说,看似不真实了,但咏物诗的真实,是作者感情的真实。作者确实有这种感受,借蝉来写,只要“高”和“声”是和蝉符合的,作者可以写出他对“高”和“声”的独特感受来,可以写“居高声自远”(虞世南《咏蝉》),也可以写“本以高难饱”,这两者对两位不同的作者都是真实的。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颔联是说,五更以后疏落之声几近断绝,满树碧绿依然如故毫不动情。
蝉的鸣声到五更天亮时,已经稀疏得快要断绝了,可是一树的叶子还是那样碧绿,并不为它的“疏欲断”而悲伤憔悴,显得那样冷酷无情。这里接触到咏物诗的另一特色,即无理得妙。蝉声的“疏欲断”,与树叶的“碧”两者本无关涉,可是作者却怪树的无动于衷。这看似毫无道理,但无理处正见出作者的真实感情。“疏欲断”既是写蝉,也是寄托自己的身世遭遇。就蝉说,责怪树的“无情”是无理;就寄托身世遭遇来说,责怪有力者本可以依托荫庇而却“无情”,是有理的。咏物诗既以抒情为主,所以这种无理在抒情上就成了有理了。
“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颈联是说,我官职卑下像桃梗漂流不定,家园长期荒芜杂草早已长平。
颈联来一个转折,抛开咏蝉,转到自己身上,这一转就打破了咏蝉的限制,扩大了诗的内容。作者在各地当幕僚,是个小官,所以称“薄宦”。经常在各地流转,好像大水中的木偶到处漂流。这种不安定的生活,使他怀念家乡,更何况家乡田园里的杂草和野地里的杂草已经连成一片了,作者思归就更加迫切。这两句好像和上文的咏蝉无关,暗中还是有联系的。“薄宦”同“高难饱”、“恨费声”联系,小官微禄,所以“难饱”、“费声”。经过这一转折,上文咏蝉的抒情意味就更明白了。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又回到咏蝉上来,用拟人法写蝉。“君”与“我”对举,把咏物和抒情密切结合,而又呼应开头,首尾圆合。蝉的难饱正与我也举家清贫相应;蝉的鸣叫声,又提醒我这个与蝉境遇相似的小官,想到“故园芜已平”,不免勾起赋归之念。钱钟书先生评论这首诗说:“蝉饥而哀鸣,树则漠然无动,油然自绿也(油然自绿是对“碧”字的很好说明)。树无情而人(‘我’)有情,遂起同感。蝉栖树上,却恝置(犹淡忘)之;蝉鸣非为‘我’发,‘我’却谓其‘相警’,是蝉于我亦‘无情’,而我与之为有情也。错综细腻。”钱先生指出不仅树无情而蝉亦无情,进一步说明咏蝉与抒情的错综关系。
咏物诗,贵在“体物为妙,功在密附”。这首咏蝉诗,“传神空际,超超玄著”,被朱彝尊誉为“咏物最上乘”。诗人借蝉栖高饮露的个性来表现自己高洁的品格,可谓借物咏怀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