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起首一段极力描绘“醉乡”中的种种颠倒迷乱情状。从表层意义上看,所谓“醉乡”不过是酒醉后的荒唐情态;但总观全文,便可悟出,作者是以此暗指整个清代社会。由于文字狱的构陷和残酷的民族镇压,在这个社会里,“昏昏冥冥”,“天地易位”,“日月失明”,人们为这恐怖统治弄得“心荒惑”而“体败乱”,内心的愤懑只好借酒来排解乃至忘却.以期在醉态热絮中求得心灵的麻醉与自适。
正因为出于这样一种立意,文章在对“醉乡”作了一番着意描绘之后,便进而改用议论的笔墨对这种处世态度进行分析。饮酒无度,以醉酒来逃避现实,这在中国是古已有之,西晋的刘伶与阮籍等即是如此。他们所以借酒浇愁,其原因便在于“当是时,神州陆沉,中原鼎沸”,司马氏篡魏之后,为迫使曹魏旧臣拥戴新政权,承认它的合法性,便滥杀无辜,杀人之多,以致他们的后人东晋明帝司马昭闻之,都吓得“复面箸床”。政治的黑暗和恐怖,迫使土族知识分子纷纷设法全身远祸,“放纵恣肆,淋漓颠倒,相率入醉乡不已”。写西晋意在影射现实,文章极隐蔽地揭示出主旨:产生作者所见“醉乡”的缘由,便是清军入关并建立异民族政权,清代统治者和西晋王朝的统治者一样的凶残。对处于严酷专制下的臣民来说,这完全是不见底的深渊。至此,文章一笔折转,斩钉截铁地说:“以吾所见,其间未尝有可乐者”,所谓“酣适之方,甘旨之尝,以倘以祥”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而亡国的苦痛,民族的耻辱是绝不可能真正被忘却的。然后,文章再推进一层,剖析“可以解忧”的说法,“夫忧之可解者,非真忧也;夫果有其忧焉,抑亦必不可解也。况醉乡实不能解其忧也”。这节议论,激切峻急,纵横恣肆,语语转,笔笔紧,层层推进,剖析入微。
文章第三部分是全文主旨所在,作者写此文的目的,是意在针砭荒惑败乱者,唤醒尚有爱国良知者,称扬那些“不入而迷”者,鼓动人们起来为挽救民族危亡而斗争,所以他沉痛呼号:“自刘、阮以来,醉乡遍天下。醉乡有人,天下无人矣!”社会尽管已是如此,但志节之士依旧大有入在,作者厉声斥骂那些荒惑败乱者为“真醉乡之徒”时,就是号召人们做那清醒而坚定的志节之士。
这篇《醉乡记》和《河墅记》、《芝石记》等一样,都是浑然而一、神气流通的作品。终天不没的浩然正气和独特的结构形式全然混合为一,显得特别完美。为了避免文字狱,作者匠心独运,采用以虚写实的手法,通篇不离“醉乡”,又笔笔都在写现实,写醉乡是虚,写现实是实。既含蓄深沉又痛快淋漓,充分展现出了作者内心既想归隐林泉,又不甘民族沉沦的矛盾和苦痛。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从前我曾游至一地方,一到那里就浑身发软,歪歪倒倒,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天地因此变换了位置,日月因此失去了光明,眼睛因此发花,心因此荒乱迷惑,身体因此衰败不堪。我向别人打听说:“这是什么地方?”回答说:“畅快舒适的地方,可以尝到美味的地方,可以徘徊闲散的地方,这里便是醉乡。”
啊!这里便是醉乡了吗?古人果然没有欺骗我。我曾听说刘伶、阮籍这一类的人迷恋醉乡的事。在那个时代,国土沦丧,中原纷乱,天下的人,放纵自己痛饮之后便颠颠倒倒,一个接一个不断的进入醉乡了。据我所见,那里不曾有可使人快乐的地方,有的人认为那里可使人消除忧愁。如果是可以消除的,就不是真的忧愁;如果是真有了忧愁的人,或许也不必去消除它。何况醉乡实在不能使人消除忧愁,那么,进入醉乡的人,都是没有忧愁的人。
啊!自从刘伶、阮籍以来,醉乡遍及天下;醉乡有了人,天下就没人了。这样的境况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颓废消沉,萎靡不振,进去了就不知道出来了。虽然不曾进去而被迷惑了想进去的人,难道没有那样的人吗?而昏聩无能,丧德败乱的人,常被人指着他们取笑的人,就真不愧是醉乡中的酒徒了啊!
注释
乡陬:偏僻的地方。陬:隅,角落。
颓然靡然:颓唐萎靡的样子。该句以下七句,均系写酒醉时的状况。
昏昏冥冥:昏暗不明。
眩:眼花,看不清。
荒惑:恍惚迷惑。“荒”通“恍”,恍惚。
败乱:受到损害扰乱。
酣适:酣畅适意,指痛快饮酒。
方:地方,处所。
甘旨:美味。
徜徉:安闲自在。
刘伶、阮籍:俱为西晋人,与嵇康、向秀、王戎、山涛、阮瑀、阮咸等五人交好,世称“竹林七贤”。刘、阮好酒,刘伶尤甚。《晋书刘伶传》说他“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chā)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
神州:中国。《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中国名曰赤县神州”。
陆沉:国家陷于灾祸,有如大陆沉沦。
鼎沸:形容局势不安定,有如鼎水沸腾。鼎,是古代的一种炊器。
或以为可以解忧:曹操《短歌行》:“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相传杜康为始造酒者,曹操诗以杜康为酒之代称。
“其不入”二句:意谓不入醉乡而昏迷荒惑的清醒之士,还是有的。
“而荒原”二名:醉乡中的荒惑败乱者,不自知其昏迷颠倒,反指清醒者为可笑。
文章起首一段极力描绘“醉乡”中的种种颠倒迷乱情状。从表层意义上看,所谓“醉乡”不过是酒醉后的荒唐情态;但总观全文,便可悟出,作者是以此暗指整个清代社会。由于文字狱的构陷和残酷的民族镇压,在这个社会里,“昏昏冥冥”,“天地易位”,“日月失明”,人们为这恐怖统治弄得“心荒惑”而“体败乱”,内心的愤懑只好借酒来排解乃至忘却.以期在醉态热絮中求得心灵的麻醉与自适。
正因为出于这样一种立意,文章在对“醉乡”作了一番着意描绘之后,便进而改用议论的笔墨对这种处世态度进行分析。饮酒无度,以醉酒来逃避现实,这在中国是古已有之,西晋的刘伶与阮籍等即是如此。他们所以借酒浇愁,其原因便在于“当是时,神州陆沉,中原鼎沸”,司马氏篡魏之后,为迫使曹魏旧臣拥戴新政权,承认它的合法性,便滥杀无辜,杀人之多,以致他们的后人东晋明帝司马昭闻之,都吓得“复面箸床”。政治的黑暗和恐怖,迫使土族知识分子纷纷设法全身远祸,“放纵恣肆,淋漓颠倒,相率入醉乡不已”。写西晋意在影射现实,文章极隐蔽地揭示出主旨:产生作者所见“醉乡”的缘由,便是清军入关并建立异民族政权,清代统治者和西晋王朝的统治者一样的凶残。对处于严酷专制下的臣民来说,这完全是不见底的深渊。至此,文章一笔折转,斩钉截铁地说:“以吾所见,其间未尝有可乐者”,所谓“酣适之方,甘旨之尝,以倘以祥”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而亡国的苦痛,民族的耻辱是绝不可能真正被忘却的。然后,文章再推进一层,剖析“可以解忧”的说法,“夫忧之可解者,非真忧也;夫果有其忧焉,抑亦必不可解也。况醉乡实不能解其忧也”。这节议论,激切峻急,纵横恣肆,语语转,笔笔紧,层层推进,剖析入微。
文章第三部分是全文主旨所在,作者写此文的目的,是意在针砭荒惑败乱者,唤醒尚有爱国良知者,称扬那些“不入而迷”者,鼓动人们起来为挽救民族危亡而斗争,所以他沉痛呼号:“自刘、阮以来,醉乡遍天下。醉乡有人,天下无人矣!”社会尽管已是如此,但志节之士依旧大有入在,作者厉声斥骂那些荒惑败乱者为“真醉乡之徒”时,就是号召人们做那清醒而坚定的志节之士。
这篇《醉乡记》和《河墅记》、《芝石记》等一样,都是浑然而一、神气流通的作品。终天不没的浩然正气和独特的结构形式全然混合为一,显得特别完美。为了避免文字狱,作者匠心独运,采用以虚写实的手法,通篇不离“醉乡”,又笔笔都在写现实,写醉乡是虚,写现实是实。既含蓄深沉又痛快淋漓,充分展现出了作者内心既想归隐林泉,又不甘民族沉沦的矛盾和苦痛。
这是李商隐以诗的形式写给令狐楚的书信。此诗前两句是说诗人幸得令狐楚的看中传授知识却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报答。此时诗人任巡官,当亦兼文字之役。因是节镇,而有“奉龙韬”之喻。这句深执谦谦,自称不德。令狐楚对诗人实有再造之恩,多年的关爱,资助他随计应试,无微不至。自恃文才又颇有些傲气的诗人,面对博学位高的老师自称“空携笔砚奉龙韬”,并非客套,而是心悦诚服。诗的后两句借五祖传衣,比自己得令狐楚章奏真传,心存感激,胜过王祥之得吕虔佩刀。前面的深执谦谦同后面的高自期许看似相矛盾,而对于他们师徒来说却是矛盾的统一。因为前面的谦虚是对博学位高恩师的大恩而言,后面的自信是表示决不辜负老师的期望。诗人敢于在短短四句里将两种矛盾对立的思想统一于一篇之中,不只是诗思之精巧,而是有其幸逢恩师栽培的特殊缘由的。
此诗主要表达作者对恩师的感激之情,并从侧面反映出诗人的踌躇满志。全诗语言精练而意蕴悠长。
这首诗描写的是除夕时诗人在长安客舍与众人赌博的场景,表现了诗人年轻时的豪放气概。 全诗描写生动,语言豪壮,洋溢着粗犷豪迈的浪漫气息。
第一联是开篇语。除夕之夜,想找乐子。大年三十,厅堂里明烛高烧,不能辜负这美好的夜晚。要是不怕亵读“诗圣”头顶上的灵光,想象一下作为赌徒的杜甫的形象和神情,那该是多么有趣,多么令人目瞪口呆。
第二联切入正题。守岁无事可做,参与赌博。旅客们为了守岁,为了排遣乡愁,在一家可能是兼营赌场的“客舍”里正吆五喝六全神贯注地在大赌而特赌。根据诗中所描述的情况,杜甫他们玩的是一种叫“樗蒲”的赌博。
第三联描写赌场情景。深夜严寒,室内却温暖如春。赌徒们因胜负时而狂喜时而惊叹,就显得更是燥热。杜甫或许是聚赌的人中最来劲儿的一个。这会儿手气不好,一连掷了几次骰子都不得“贵采”,心里一发急,不觉“五白”“五白”地大呼大叫,袒胸露足地探起身来,正聚精会神地准备孤注一掷,转败为胜。“袒跣不肯成枭卢”用的是《晋书·刘毅传》的典故:“(毅)于东府聚大掷,一判应至数百万,余人并黑犊以还,唯刘裕及毅在后。毅次掷得雉,大喜,褰衣绕床,叫谓同座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裕恶之,因挼五木久之,曰:‘老兄(我)试为卿答。’既而四子俱黑,其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焉。”杜甫掷不成枭卢,最后一局他大概是赌输了。
第四联自解赌博行为。杜甫赌输了,便搬出古人的事来自我解嘲,说了一通盲目乐观的豪言壮语,即失意的英雄也会找乐子遣兴。第五联结尾。作者借前人进一步自我开脱:“《南史·宋本纪上》不是说‘刘毅家无儋石之储,樗蒱(即樗蒲)一掷百万’吗?英雄们行事也往往如此,碰上机会,偶然下笔大赌注,这总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输了还要口出大言,讲一番英雄事业多如赌博的大道理,可见杜甫当年是多么踌躇满志,自命不凡。
《原毁》论述和探究毁谤产生的原因。作者认为士大夫之间毁谤之风的盛行是道德败坏的一种表现,其根源在于“怠”和“忌”,即怠于自我修养且又妒忌别人;其怠其忌,毁谤便无从产生。文章先从正面开导,说明一个人应该如何正确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才符合君子之德、君子之风,然后将其合这个准则的行为拿来对照,最后指出其根源及危害性。通篇采用对比手法,并且全篇行文严肃而恳切,句式整齐中有变化,语言生动而形象,刻画当时士风,可谓入木三分。
本文抒发了作者个人的愤懑,但在其平之鸣中道出了一个真理:只有爱护人才,尊重人才,方能使人“乐于为善”。此文从“责己”、“待人”两个方面,进行古今对比,指出当时社会风气浇薄,毁谤滋多,并剖析其原因在于“怠”与“忌”。行文严肃而恳切,句式整齐有变化,语言生动形象,刻画入木三分。
第一段
第一段论证古之君子“责己”、“待人”的正确态度。“责己重以周,待人轻以约”是“古之君子”的表现特征。
第二段
第二段紧承上文,剖析“今之君子”表现。谈“古之君子”的态度是“责己”、“待人”,而谈“今之君子”却用“责人”、“待己”。一字之差,点明了两者其同的态度。对人的缺点,一个是“取其一其责其二;即其新,其究其旧”;一个是“举其一,其计其十;究其旧,其图其新”。对人的优点,一个是“恐恐然惟惧其人之其得为善之利”;一个是“恐恐然惟惧其人之有闻”。由此得出结论:今之君子责人详、待己廉的实质是“其以众人待其身,而以圣人望于人”。这一结句,简洁有力,跌宕有致,开合自如,非大手笔其能为之。
第三段
第三段以“虽然”急转,引出“怠”与“忌”是毁谤之源。作者认为士大夫之间毁谤之风的盛行是道德败坏的一种表现,其根源在于“怠”和“忌”,即怠于自我修养且又妒忌别人;其怠其忌,毁谤便无从产生。“怠者其能修”,所以待己廉;“忌者畏人修”,因而责人详。为下文“是故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的结论作了铺垫。文中既有理论概括,又有试验说明,顺理成章地得出了“是故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这一根本结论。最后三句,既交代了此文的写作目的,呼吁当权者纠正这股毁谤歪风,又语重心长、寄托了作者对国事的期望。
对比手法
文章通篇采用对比手法,有“古之君子”与“今之君子”的对比,有同一个人“责己”和“待人”其同态度的比较,还有“应者”与“其应者”的比较,等等。此文还运用了排比手法,使文章往复回环,迂曲生姿,大大增强了表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