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是显示自己对世事变迁和仕宦升沉的豁达襟怀,表现了诗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精神,同时又暗含哲理,表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诗的首联,便表现出作者不同凡响的抒情才能。刘禹锡因积极参加顺宗朝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而遭受迫害。在宦官和藩镇的联合反扑下,顺宗让位给宪宗,王叔文被杀,刘禹锡等被贬。他先贬到朗州(今湖南常德),再贬连州(今广东连县),调夔州(今重庆奉节)、和州(今安徽和县),未离谪籍。朗州在战国时是楚地,夔州在秦、汉时属巴郡,楚地多水,巴郡多山,“巴山楚水”,泛指贬地。刘禹锡没有直率倾诉自己无罪而长期遭贬的强烈不平,而是通过“凄凉地”和“弃置身”这些富有感情色彩的字句的渲染,让读者在了解和同情作者长期谪居的痛苦经历中,感觉到诗人抑制已久的愤激心情,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诗的颔联,刘禹锡运用了两个典故。一是“闻笛赋”,指曹魏后期向秀的《思旧赋》。向秀与嵇康、吕安是好友,嵇康、吕安为司马氏杀害,向秀经过两人旧居时,听到邻人吹笛子,其声“慷慨”激昂,向秀感音而叹,写了《思旧赋》来表示对嵇康、吕安的怀念。另一是“烂柯人”,据《述异记》所载,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二童子对弈,他观棋至终局,发现手中的“柯”(斧头的木柄)已经朽烂了。王质下山,回到村里,才知道已经一百年过去了,同时代的人都已死尽。“怀旧”句表达了诗人对受害的战友王叔文等的悼念,“到弃”句抒发了诗人对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用典贴切,感情深沉。“弃”指洛阳。一本作“郡”,郡指扬州。扬州是当时淮南节度使的治所,而和州是隶属于淮南道的。
白居易的赠诗中有“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这样两句,意思是说同辈的人都升迁了,只有你在荒凉的地方寂寞地虚度了年华,颇为刘禹锡抱不平。对此,刘禹锡在酬诗中写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锡以沉舟、病树比喻自己,固然感到惆怅,却又相当达观。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正万木皆春。他从白诗中翻出这二句,反而劝慰白居易不必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忧伤,对世事的变迁和仕宦的升沉,表现出豁达的襟怀。这两句诗意又和白诗“命压人头不奈何”、“亦知合被才名折”相呼应,但其思想境界要比白诗高,意义也深刻得多了。二十三年的贬谪生活,并没有使他消沉颓唐。正像他在另外的诗里所写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他这棵病树仍然要重添精神,迎上春光。因为这两句诗形象生动,至今仍常常被人引用,并赋予它以新的意义,说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正因为“沉舟”这一联诗突然振起,一变前面伤感低沉的情调,尾联便顺势而下,写道:“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点明了酬答白居易的题意。诗人也没有一味消沉下去,他笔锋一转,又相互劝慰,相互鼓励了。他对生活并未完全丧失信心。诗中虽然感慨很深,但读来给人的感受并不是消沉,相反却是振奋。
刘禹锡在这首诗中运用了层层递进的手法。首联,诗的第一层,先写自己无罪而长期被贬的遭遇,为全诗定下了愤激的基调。颔联,诗的第二层,通过对受害战友的悼念,以及自己回到故弃竟然恍如隔世的情景,使愤激之情进一步深化。颈联,诗的第三层,推开一步,对比了自己的沉沦与新贵的得势,诗人的自我激励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尾联,诗的第四层,急转直下,表示并不消极气馁,要抖擞振奋,积极进取,重新投入生活,以自勉自励结束。层层深入,言简意深。愤激而不浅露,感慨而不低沉,惆怅而不颓废,堪称刘禹锡的代表作品。刘禹锡在这首诗中所表现的身经危难,百折不回的坚强毅力,给后人以莫大的启迪和鼓舞,所以古今传诵,交口称赞。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被贬谪到巴山楚水这些荒凉的地区,度过了二十三年沦落的光阴。
怀念故去旧友徒然吟诵闻笛小赋,久谪归来感到已非旧时光景。
翻覆的船只旁仍有千千万万的帆船经过;枯萎树木的前面也有万千林木欣欣向荣。
今天听了你为我吟诵的诗篇,暂且借这一杯美酒振奋精神。
注释
巴山楚水:刘禹锡被贬后,迁徙于朗州、连州、夔州、和州等边远地区,这里用“巴山楚水”泛指这些地方。
二十三年:从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刘禹锡被贬为连州刺史,至宝历二年(826)冬应召,约22年。因贬地离京遥远,实际上到第二年才能回到京城,所以说23年。
弃置身:指遭受贬谪的诗人自己。置:放置。弃置:贬谪(zhé)。
怀旧:怀念故友。
吟:吟唱。
闻笛赋:指西晋向秀的《思旧赋》。刘禹锡借用这个典故怀念已死去的王叔文、柳宗元等人。
到:到达。
翻似:倒好像。翻:副词,反而。
烂柯人:指晋人王质。刘禹锡也借这个故事表达世事沧桑,人事全非,暮年返乡恍如隔世的心情。
沉舟:这是诗人以沉舟、病树自比。
侧畔:旁边。
歌一曲:指白居易的《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长精神:振作精神。长:增长,振作。
此诗作于唐敬宗宝历二年(公元826年),刘禹锡罢和州刺史返回洛阳,同时白居易从苏州返洛阳,二人在扬州初逢时,白居易在宴席上作诗赠与刘禹锡,刘禹锡写此诗作答。
刘禹锡从小爱下围棋,与专教唐德宗太子下棋的棋待诏王叔文很要好。太子当上皇帝后,他的教师王叔文组阁执政,就提拔棋友刘禹锡当监察御史。后来王叔文集团政治改革失败后,刘禹锡被贬到外地做官,宝历二年(公元826年)应召回京。冬天途经扬州,与同样被贬的白居易相遇。白居易在筵席上写了一首诗《醉赠刘二十八使君》相赠:“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在诗中,白居易对刘禹锡被贬谪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和不平。于是刘禹锡写了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回赠白居易。
害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是显示自现对世事变迁和仕宦升沉的豁达襟怀,表现了诗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精神,同时又暗含哲理,表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诗的首联,便表现出作者不同凡响的抒情才能。刘庆锡因积极参加顺宗朝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而遭受迫害。在宦官和藩镇的联合反扑下,顺宗让位给宪宗,王叔文被杀,刘庆锡等被贬。他先贬到朗州(今湖南常德),再贬连州(今广东连县),调夔州(今重庆奉节)、和州(今安徽和县),未离谪籍。朗州在战国时是楚地,夔州在秦、汉时属巴郡,楚地多水,巴郡多山,“巴山楚水”,泛指贬地。刘庆锡没有直率倾诉自现无罪而长期遭贬的强烈不平,而是通过“凄凉地”和“后置身”这些富有感情色彩的字句的渲染,让读者在了解和同情作者长期谪居的痛苦经历禹,感觉到诗人抑制已久的愤激心情,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诗的颔联,刘庆锡运用了两个典故。一是“闻笛赋”,指曹魏后期向秀的害思旧赋》。向秀与嵇康、吕安是好友,嵇康、吕安为司马氏杀害,向秀经过两人旧居时,听到邻人吹笛子,其声“慷慨”激昂,向秀感音而叹,写了害思旧赋》来表示对嵇康、吕安的怀念。另一是“烂柯人”,据害述异记》所载,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二童子对弈,他观棋至终局,发现手禹的“柯”(斧头的木柄)已经朽烂了。王质下山,回到村里,才知道已经一百年过去了,同时代的人都已死尽。“怀旧”句表达了诗人对受害的战友王叔文等的悼念,“到乡”句抒发了诗人对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用典贴切,感情深沉。“乡”指洛阳。一本作“郡”,郡指扬州。扬州是当时淮南节度使的治所,而和州是隶属于淮南道的。
白居易的赠诗禹有“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这样两句,意思是说同辈的人都升迁了,只有你在荒凉的地方寂寞地虚度了年华,颇为刘庆锡抱不平。对此,刘庆锡在酬诗禹写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庆锡以沉舟、病树比喻自现,固然感到惆怅,却又相当达观。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正万木皆春。他从白诗禹翻出这二句,反而劝慰白居易不必为自现的寂寞、蹉跎而忧伤,对世事的变迁和仕宦的升沉,表现出豁达的襟怀。这两句诗意又和白诗“命压人头不奈何”、“亦知合被才名折”相呼应,但其思想境界要比白诗高,意义也深刻得多了。二十三年的贬谪生活,并没有使他消沉颓唐。正像他在另外的诗里所写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他这棵病树仍然要重添精神,迎上春光。因为这两句诗形象生动,至今仍常常被人引用,并赋予它以新的意义,说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正因为“沉舟”这一联诗突然振起,一变前面伤感低沉的情调,尾联便顺势而下,写道:“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点明了酬答白居易的题意。诗人也没有一味消沉下去,他笔锋一转,又相互劝慰,相互鼓励了。他对生活并未完全丧失信心。诗禹虽然感慨很深,但读来给人的感受并不是消沉,相反却是振奋。
刘庆锡在这首诗禹运用了层层递进的手法。首联,诗的第一层,先写自现无罪而长期被贬的遭遇,为全诗定下了愤激的基调。颔联,诗的第二层,通过对受害战友的悼念,以及自现回到故乡竟然恍如隔世的情景,使愤激之情进一步深化。颈联,诗的第三层,推开一步,对比了自现的沉沦与新贵的得势,诗人的自我激励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尾联,诗的第四层,急转直下,表示并不消极气馁,要抖擞振奋,积极进取,重新投入生活,以自勉自励结束。层层深入,言简意深。愤激而不浅露,感慨而不低沉,惆怅而不颓废,堪称刘庆锡的代表作品。刘庆锡在这首诗禹所表现的身经危难,百折不回的坚强毅力,给后人以莫大的启迪和鼓舞,所以古今传诵,交口称赞。
第一句描写呼啸的朔风吹起了满地的落雪,雪虽然停住了,但继之而来的狂风卷起了满地雪花,这风如刀似割,它比下雪更冷十倍,它的来临使寒冬落雪的气温更加凄冷;“三更雪”点明是在夜里下的雪,塞外苦寒,风雪之夜,思念故乡的军旅之人这时还不能入睡。
第二句“倩魂犹恋桃花月”,“倩魂”意思是带着笑意的梦魂。这一句写军旅征夫进入梦境,外面呼啸的寒风还在凄紧地吹着,一直思念故乡的人终于带着微笑进入了梦境;他仿佛看到,窗下月色溶溶,窗外桃花耀眼,闺中旖旎温馨的氛围与风光叫人无限依恋。梦境与现实是如此悬殊,作者以“三更雪”与“桃花月”对举,把风雪交加的塞外寒夜与闺中的温情作了鲜明的对比。“犹恋”两字承接上句的“朔风吹”,表明尽管强劲的朔风吹散了满地的雪花,但吹不散军旅征夫的思乡之念,在寒风刺骨的深夜,思念之情更加强烈。
下片,第三、四句,以“梦好”承“桃花月”而发,诉说了远离故乡的思家之人,每天鞍马劳顿,巡边守地,只有在深夜里才能静静地思念故乡的亲人,但寒夜中的梦,有恶梦,也有好梦,今夜正做着好梦,就让他做下去吧。让他在梦中多得到一些欢聚的幸福和快乐。诗人在这里用了两句非常流畅易懂的句子,但投入的感情却是真切深刻的,充满了对军旅征夫的无限同情。希望他多享受好梦的幸福,谁也不要打断他的梦,这与唐代金昌绪“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删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的写法十分相近。金昌绪写了思妇梦往边地,纳兰性德写征夫梦回故里,他们难相见,就让他们在梦中多相会吧!为了这,鸟儿不要啼叫,更不要去相催。
第五、六句,又接出了“无端听画角,枕畔红冰薄”。然而,好梦不长,画角一声把征夫从欢聚团圆的梦境中拽回到现实。本来,卫戍边地的军人,对军旅中的画角声声习以赞常,但这时对梦回故里,沉醉入幸福欢乐的梦中人来说,这画角吹稠太“无端”,“无端”两字透出了征夫对这画角的恼恨,对军营生活的恼恨,也隐隐谴责了制造这悲欢离合的封建统治阶级。一声画角断送了他一场幸福梦,他长久地盼望着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但却很难实现。终于,在梦中他回到了故里和亲人中间,征夫禁不住流淌下幸福的泪水,待到画角一声梦醒回时,欢聚时的幸福泪水已在枕边凝结成为一层薄薄的冰。方千里诗曾道:“情泪滴如冰”。“枕畔红冰薄”中的“红冰”两字,这里指凝成为冰。诗人以“梦好”,“画角”人手,点出最后的一个“冰”字,把梦境中幸福缠绵情景与现实中的塞外苦寒生活做了鲜明的对比,强烈地抒发出这无声之恸。
最后的两句词,“塞马一声嘶,残星照大旗”,继之画角,这塞马一声嘶,又一次打破了周遭的沉寂,把仍然沉浸于梦境的征夫梦彻底打碎了,从迷惘中醒来的征夫,虽然还留恋着刚才的梦境,但睁眼抬头时,残星欲曙,晓风吹拂着军旗,迎来了塞外冰冷的空旷的黎明,使征夫完全回到冰冷的现实生活里。
这首词中诗人以自己的亲身体验,把边地军旅生活的劳苦艰辛和征夫们对妻室故园的魂牵梦绕的思念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强烈地抒发出对卫戍边地的征夫们无限同情。在写梦醒时,连同画角、塞马、残星、大旗,把塞外寒夜中军旅生活描绘得格外悲凉寂寞,与词的上片写梦回故里时的缠绵格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常人写这类题材,大致是先叙湖上景致,然后因景抒情。而作者却不循常套,起笔不谈游湖,而先从身世感慨人手。首三句“天风吹我,予湖山一角,果然清丽”,气势宏大,姿态超迈。作者不说自己出生杭州,却说自己是被天风吹落于此的。他是天上的谪仙,身在人间,神在天表,只不过西湖风光的清丽令他满意,他才不想返回天界。这三句,才写到作者的诞生,但却已将他的自命不凡、高视阔步、超凡绝俗之态写出,一种豪迈飞扬的气概,跃然纸上。有这三句定下基调,下面几句就看似惊人而实无足惊奇了。“曾是东华生小客,回首苍茫天际”,之所以说他只是北京城中一个客居的弱冠少年,却不说仕途不得志之苦、不抒少年意气,而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回首往事时有无限苍凉迷茫,就是因为他是谪仙,胸襟广、目光远,所思者大。“屠狗功名,雕龙文卷,岂是平生意”,像樊哙那样建功立业、像驺奭那样立言传世,乃是无数古人毕生追求的目标,而他却说那些都不是他的平生之志,也因为他是谪仙,来到人间乃是为了大济苍生、重振乾坤。战场上的一刀一枪,书堆中的寻章摘句,他当然是夷然不屑的。不过,他这番心比天高的志向抱负,常人是不会懂得。“乡亲苏小,定应笑我非计”,就连坟地在西湖边的苏小小地下有知,也肯定会笑作者全然打错了算盘。阅尽人世的小小尚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必论了。
词至上片末尾,豪情已转为孤独之感。过片才写到游湖。“才见一抹斜阳,半堤香草,顿惹清愁起”,但他笔下的西湖,乃是与他心境相合拍的西湖,他满怀清愁,所以刚刚看到“一抹”斜阳、“半堤”春草,这愁怀就顿时被惹逗起来了。斜阳芳草,自古都是伤心物,作者在此并未超越前人,但连用了“一抹”、“半堤”、“才见”、“顿惹”,词情便有无限含蓄,可谓化腐朽为神奇。接下“罗袜音尘何处觅,渺渺予怀孤寄”,前者用曹植《洛神赋》“罗袜生尘”之典,后者语本苏轼《前赤壁赋》“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之歌。既是泛舟湖上,自不免极目远望,但作者所望也不同凡俗,他望的是“美人”——理想的化身。然而,“何处觅”、“予怀孤寄”,他未能望到理想的归宿所在,满腔情怀亦不知何处吐泄。
词至此,已由豪迈而入孤独,由孤独而入忧愁,由忧愁而入怅惘。经此几番情感转折,终于唤出了全篇的名句:“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销魂味。”“怨”,是指他胸怀大志却无人领会、无处施展的怨愤;“狂”,是指他心中汹涌澎湃的狂潮,这狂潮中有高超的见识、有宏大的构想、有急切的愿望,包含之多,实难尽言。欲怨之去,就吹上一曲缠绵悠远的箫乐,让那怨愤随风飘逝;狂来奈何,就舞出一派熠熠生辉的剑光,让心潮在浩荡剑气中暂趋平伏。这一箫一剑,其中包蕴了作者多少失望和希望、痛苦和兴奋;抚起箫、挥起剑,这中间的滋味,令作者魂为之销。相形之下,功名、文名的“两般春梦”算不得什么,就让它们随着橹声飘荡进云水之间。
这首词全盘托出了少年龚自珍的雄心、抱负和自信、自负,是龚词的代表之作。其中核心的箫、剑二句,尤为后人所称道。有人说,这两者分别代表优美和壮美,而作者一身兼有之,实乃不世出之奇才。有人说,这两者代表了作者个性的两个方面,一深远,一宕落。龚自珍一生的行事,亦可以“吹箫”、“说剑”括之。即使到了他的晚年,他虽然自称“少年击剑更吹箫,剑气箫心一例消”,似乎剑已涩、箫已折;其实,这仍然只是在“吹箫”而已。上引二句出自《己亥杂诗》,而他在同一组诗中大声疾呼的“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依然是“说剑”的雄姿。
首联写诗人在晚秋时节,冒着早晨的霜露,走在幽深的山谷之中,字里行间流泻出一种跋涉之苦。其实,诗人现实的生活道路也是如此。首句的“杪秋”本已点明季节,但作者却仍嫌不足,在句尾又以“霜露重重”加重笔墨,进一步渲染了秋之已深。次句的“幽”字,则是强调了诗人所行山谷远离市井,幽深僻静。
接着,具体写经荒村所见。厚厚的黄叶覆盖着小溪上的桥面,荒村唯有古树处处可见,寒天的野花,稀疏零落,大地更显得空旷。山谷深处的泉水声微流缓,水声时断时续,更衬出大地的寂静。几句诗,写尽了南谷秋色和荒村的荒僻景象,给人以衰败、寥落之感。
诗人处境险恶,眼前如此萧疏荒寂的景色,很自然地触动了他的身世之感。作者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中曾这样说道:“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栗。”他也想驱除胸中的郁闷。可是,今天南谷之行却没有使他得到“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的轻松,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孤独落漠之感。诗最后写的“机心久已忘,何事晾麋鹿”,表面上的超脱放达之态,实际上却反映了欲遣愁绪而不能,从而愁上加愁的心境罢了。
全诗紧扣题目,以标题中的“荒”字笼盖全篇,使诗人笔下的画面,涂上了一层惨淡之色,霜露、幽谷、黄叶、溪桥、古木、寒花和幽泉,无一不在它的笼罩之下,因而有力地突出了荒村的特点;而这个特点,又处处不离“杪秋”这个季节,使景物都具有浓厚的时令特色。
诗人笔下的景色写得真实、自然,同时又处处渗透着诗人的主观情憬。诗人特有的心境与眼前寥落衰败的景象相互交融,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三首诗中,其一既抒发了对忠君爱国但报国无门的屈原的爱慕、缅怀之情,又抒发了自己壮志难酬的悲伤忧苦之情
俞陛云在《诗境浅说》中说:“唐人五律,多高华雄厚之作,此诗以清微婉约出之,如仙人乘莲叶轻舟,凌波而下也。”他以“清微婉约”四字标举《楚江怀古三首》第一首诗的艺术风格,确实别具只眼。
秋风遥落的薄暮时分,江上晚雾初生,楚山夕阳西下,露气迷茫,寒意侵人。这种萧瑟清冷的秋暮景象,深曲微婉地透露了诗人悲凉落寞的情怀。斯时斯地,入耳的是洞庭湖边树丛中猿猴的哀啼,照眼的是江上飘流的木兰舟。“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楚辞·九歌·湘夫人》),“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凝滞”(《涉江》),诗人泛游在湘江之上,对景怀人,屈原的歌声仿佛在叩击他的心弦。“猿啼洞庭树,人在木兰舟”,这是晚唐诗中的名句,一句写听觉,一句写视觉;一句写物,一句写己;上句静中有动,下句动中有静。诗人伤秋怀远之情并没有直接说明,只是点染了一张淡彩的画,气象清远,婉而不露,让人思而得之。黄昏已尽,夜幕降临,一轮明月从广阔的洞庭湖上升起,深苍的山峦间夹泻着汩汩而下的乱流。“广泽生明月,苍山夹乱流”二句,描绘的虽是比较广阔的景象,但它的情致与笔墨还是清微婉约的。同是用五律写明月,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望月怀远》),李白的“梦绕城边月,心飞故国楼”(《太原早秋》),杜甫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旅夜书怀》),都是所谓“高华雄厚”之作。而马戴此联的风调却有明显的不同,这一联承上发展而来,是山水分设的写景。但“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田同之《西圃词说》),“广泽生明月”的阔大和静谧,曲曲反衬出诗人远谪遐方的孤单离索;“苍山夹乱流”的迷茫与纷扰,深深映照出诗人内心深处的撩乱彷徨。夜已深沉,诗人尚未归去,俯仰于天地之间,沉浮于湘波之上,他不禁想起楚地古老的传说和屈原《九歌》中的“云中君”。“屈宋魂冥寞,江山思寂寥”(《楚江怀古三首》之三),云神无由得见,屈子也邈矣难寻,诗人自然更是感慨丛生了。“云中君不见,竟夕自悲秋”,点明题目中的“怀古”,而且以“竟夕”与“悲秋”在时间和节候上呼应开篇,使全诗在变化错综之中呈现出和谐完整之美,让人寻绎不尽。
从这首诗可以看到,清微婉约的风格,在内容上是由感情的细腻低回所决定的,在艺术表现上则是清超而不质实,深微而不粗放,词华淡远而不艳抹浓妆,含蓄蕴藉而不直露奔迸。马戴的这首诗,可说是晚唐诗歌园地里一枝具有独特芬芳和色彩的素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