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致上是一首赞美舞师的诗歌。全诗三章,每章六句。第一章写卫国宫廷举行大型舞蹈;第二章写舞师武舞时的雄壮勇猛;第三章写他文舞时的雍容优雅、风度翩翩;第四章是这位女性情感发展的高潮,倾诉了她对舞师的深切慕悦和刻骨相思。此诗描述了壮观的表演场面,塑造了领队舞师的形象,显示了较高的艺术性。
按照余冠英的观点,《邶风·简兮》是一首描述公庭万舞盛大场面的诗歌,是从一个女粉丝的角度来写领舞者的。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公庭的一个角落,她看到威武雄壮的万舞场面即将拉开帷幕。这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红日当头,那个让她心仪或颤栗的伟男子就在正前方最显眼的地方,他已经站好了位置,准备开始跳舞。先是武舞。只见他勇猛有力,动如猛虎,气势撼人,时而表演驾驭马车的情景,执辔自如,张弛有度,宛如真正的驾驭场面接下来是表演文舞。只见那个男子左手执笛,奏出悠扬美妙的清音;右手持漂亮的雉鸡翎,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红泥,他的表演得到了公侯的赞赏。
全诗四章,第一章写卫国宫廷举行大型舞蹈,交待了舞名、时间、地点和领舞者的位置,第二章写舞师武舞时的雄壮勇猛,突出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和威武健美的舞姿,第三章写他文舞时的雍容优雅、风度翩翩。舞师的多才多艺使得这位女子赞美有加,心生爱慕。第四章是这位女性情感发展的高潮,倾诉了她对舞师的深切慕悦和刻骨相思。
“山有榛”一句多解为喻男女各得其所。因此,这最后一章就成了女粉丝向偶像抛媚眼的精彩描述了。全诗的艺术魅力主要来自最后一章,这一章用朦胧的意象和晦涩的隐语将这位女性绵邈低徊的相思展示无遗。诗歌用“山有榛,隰有苓”托兴,根据《诗经》中其他七处“山有……”“隰有……”对举句式的理解,此处是以树隐喻男子,以草隐喻女子,托兴男女情思,引出下文“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西方美人”,旧说多附和曲解,诗意因此玄之又玄。在诗中,“西方美人”乃是指舞师,其例一同于屈原用美人代指楚王。后四句若断若连,回环复沓,意味深远。“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两句是“云谁之思?西方美人”两句的扩展延伸。
这首诗是杜甫旅居夔州的第二年所写八首咏逐诗之一。虽只有五言八句,但其意义和写作技巧却都臻于上乘。诗的前四句代麂写意,自悔不能见机远离伤害。后四句感叹世人因为贪食美味而残害生灵。全篇代麂立言,前半婉而多讽,后半愤怒斥责。该诗借逐言情,写麂自悔不能全身远离祸害,代麂抒情,感叹世人为了口腹之欲而残害生灵。
诗的首句说自己被迫和自由天地“永”“别”,又被抬举与“玉馔”并列充人口腹。次两句“无才”三字是关键。文意是既没有本事高飞远引与仙人为侣,那就无法逃脱被吃的命运。 “不敢恨”,正说明痛苦之深。“不敢恨”,是虽死无怨,写得更深更惨。后半,头两句总结出一条道理,即: “乱世”生命不值钱,有名即是祸根。残酷现实的根源在哪里,“衣冠兼盗贼”五字作了回答,这是对残暴的统治者的高度概括。全诗与其说是写麂,毋宁说是写人。所指可以是某个人,而更重要的则是揭示了类似的无数人的共同命运。那是几千年封建时代无法消除的社会悲剧、历史悲剧。此诗虽小,可以喻大。
这是一首禽言诗,该诗以讽刺怒骂成文,显示杜甫嫉恶如仇的性格。全诗以将死之麂的口气写成,杜甫借麂之口,毫不留情地遣责了权贵者贪婪残忍的本性。诗人以麂比善良人士,以“衣冠兼盗贼”痛骂奸佞小人。讽刺贪婪成性的人本身就是“盗贼”,有着“鱼肉人民”的本性。此诗构思巧妙,寓意婉转,虽为咏逐诗,却不给人咏逐之感。
这是一首咏写钱江潮的作品,叙写江潮如雷似雪,有声有色,十分壮观。全诗可以分为观潮前与观潮两部分。
诗的前四句写观潮前。“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未见江潮,先闻其声。潮声巨大,犹如雷震,并臣震动百里。首句五个字渲染出江潮的磅礴气势。诗的起句先声夺人,很有力量。“鸣弦暂辍弹”描述县令暂停公务前往观潮,字面上却以“鸣弦辍弹”出之,巧妙地造成以弦声反衬潮声,使读者感到在江潮的巨大声势下,弦声喑哑了。这句暗用孔子弟子宓子贱任单公县县令时,鸣琴不下堂而把县城治理好的典故,称赞颜钱塘善理政。“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写县衙门内连骑涌出,急速赶到江岸上观潮,进一步渲染气氛。
诗的后四句直写观潮的景况。诗人仍不写涨潮,而是以“照日中云迥,浮天渤澥宽。”两句描绘钱塘江潮到来的壮丽景象。但诗人仍不是直接写潮,而用日光、中云、天空、大海烘托。上句以中云迥衬托江潮远远而来,下句借浮天渤澥反映潮的浩阔,充分地表现出大潮澎湃动荡的伟力。接着诗人向读者描绘出涨潮的壮观画面:“惊涛来似雪”,惊涛骇浪排空而来,如万马奔腾,潮水卷起的浪墙似一道突起的雪岭,铺天盖地而来。画面气势宏大,雄奇无比。结句“一坐凛生寒”是又一次衬托,用满座观潮人吓得胆颤心寒,再次对钱江潮这宇宙的奇观进行热烈的赞颂。由于诗人在描写钱江潮时多次运用了烘托的手法,进行反复的渲染,因而获得了直接描摹所难以获得的艺术效果。
一般观潮诗往往只极力描写大潮的雄伟壮丽,而这首诗从人和潮两方面来写。写人主要写听潮,写出观,写待潮,写观潮,写观感,写出了观潮的全过程。写潮用了一虚笔一实笔:虚是“百里闻雷震”,从听的角度写潮声;实是“惊涛来似雪”,正面写大潮的雄奇伟丽。诗一张一弛,张弛有度,在雄浑壮美中显出从容潇洒的气韵。用“雷震”起调,先是一张。二句接着是言“辍”,一弛;三句言“出”,又是一张。四句言“待”,又是一弛。五六两句仿佛与潮无关,完全宕开去,是最大限度的弛。七八句将全诗推向最高潮,是最大限度的张。这首诗利用张弛的原理,高低的变化,写得波澜起伏,动人心魄。
《鹤冲天·闲窗漏永》表达了浓浓的相思之情。词中展现了主人公拾起一段既抛不开、又提不起的感情经历,并以刹那间的感情体验消磨自己的生命过程,令人震撼。
词的上阕,主要通过凄清、冷寂的夜景来烘托女主人公“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思。起句“闲窗漏永”交代了地点、时间。“闲”、“永”两个词主观色彩颇浓,既写出了幽室的寂静凄冷、长夜的漫漫无际,又暗示了人物内心的孤寂、压抑。此刻,窗外月冷霜清,明月的清辉映照着满地的凝霜。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幽冷。
“悄悄下帘幕,残灯火”,女主人公静悄悄地放下帘幕,面对残灯一盏,独自枯坐。
以上四句中,“闲”窗、“永”漏、“冷”月、“残”灯等意象,共同构成了一种极为幽静清冷的环境氛围,为下文描写人物内心的寂寞、烦乱作了很好的铺垫。“再三追往事”一句由景语转人情语。追怀往事,颠倒思量,仍然理不清个头绪,结果只能是“下魂乱、愁肠锁”。一个“乱”字,一个“锁”字,形象地表现了人物当时心绪的纷乱和愁思的郁结。在此种情形下,沉吟无语的女主人公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喟:外面虽月冷霜清,但也算得上是“好天好景”,我却愁眉不展,愁肠百结。
词入下阕,紧承上文直抒其情,道出了“好天好景,未省展眉”的原因:“从前早是多成破”,回忆初识的情景,现在想来早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经岁月,相抛嚲”,语意又深一层:更何况两人长久别下,重聚无期,相互间无法了解,无法沟通,这段感情经历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但词中女主人公绝无《诗经·氓》中女主人公式的决绝,她明知自己不能把握这份感情,却还心存一点幻想:“假使重相见,还得似、旧时么。”,这种小心翼翼、怯生生的自言自语中透出的那份犹疑不定真是令人心悸、心碎。至此,下阕以“早是”、“何况”、“假使”三层意思层层递进,写尽了往事如烟、恋情不再、纵使相见不“相识”的悲哀。“悔恨无计那”,她悔恨莫及,但也无可奈何。最终也只能在“迢迢良夜”中自我折磨,无法解脱。
这首词在总体上是以直线型的结构方式和白描的手法写景、状物、抒情,体察入微地描绘了人物细腻而复杂的心理,无异一位悔恨无已的歌妓的内心独白。由“下魂乱、愁肠锁”到“未省展眉则个”的伤怀,由“从前早是多成破”到“假使相见,还得似、旧时么”的预想,由“悔恨无计那”到“自家只恁摧挫”的甘受内心折磨,感情自然流转,回环往复,将女主人公欲爱不成、欲罢不能的悲哀和无奈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可说是柳永笔下妓女形象的又一个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