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联寓言刘蕡被冤贬的情景:高高在上的天帝,安居深宫,重门紧闭,也不派遣巫咸到下界来了解衔冤负屈的情况。这幅超现实的上下隔绝、昏暗阴冷的图景,实际上是对被冤贬的刘蕡所处的现实政治环境一种象征性描写。比起他另外一些诗句如“九重黯已隔”、“天高但抚膺”等,形象更加鲜明,感情也更加强烈。诗人的矛头,直接指向昏聩、冷酷的“上帝”,笔锋凌厉,情绪激愤,使这首诗一开始就笼罩在一种急风骤雨式的气氛中。
颔联从去年春天的离别写到今秋的突闻噩耗,大中二年初春,两人在黄陵离别,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面,故说“黄陵别后春涛隔”。第二年秋天,刘蕡的死讯从浔阳传来,故说“湓浦书来秋雨翻”。这两句融叙事、写景、抒情为一体,具有鲜明而含蕴的意境和浓烈的感情色彩。“春涛隔”,不只形象地显示了别后江湖阻隔的情景,而且含蓄地表达了因阻隔而引起的深长思念,“春涛”的形象,更赋予这种思念以优美丰富的联想。“秋雨翻”,既自然地点明听到噩耗的时间,又烘托出一种悲怆凄凉的气氛,使诗人当时激愤悲恸与凄冷哀伤交织的情怀,通过具体可感的画面形象得到极富感染力的表现。两句一写生离,一写死别,生离的思念更衬出死别的悲伤。感情先由上联的激愤沉痛转为纤徐低徊,又由纤徐低徊转为悲恸激愤,显得波澜起伏。
前幅由冤贬到死别,在叙事的基础上融入浓厚的抒情成分。后幅转为直接抒情。颈联以擅长作哀谏之文的西晋作家潘岳(字安仁)和“怜哀屈原忠而斥弃,……魂魄散佚”而作《招魂》的宋玉自喻,说自己只能写哭吊的诗文深致哀悼,却无法招其魂魄使之复生。两句一正(只有……能)一反(何曾……解),相互映衬,有力地表达出诗人悲痛欲绝而又徒唤奈何的心情,下句尤显得拗峭遒劲。
尾联归结到彼此间的关系,正面点出题中的”哭”字。刘蕡敢于和宦官斗争的精神和鲠直的品质,使他在士大夫和知识分子中获得很高的声誉和普遍的崇敬,当时有声望的大臣牛僧孺、令狐楚出镇襄阳、兴元时,都辟刘蕡入幕,待之如师友。诗人和刘蕡之间,既有多年的友谊,而刘蕡的风采节概又足以为己师表,所以说“平生风义(情谊)兼师友”。《礼记·檀弓上》说,死者是师,应在内寝哭吊;死者是友,应在寝门外哭吊。诗人尊刘蕡如师,所以说不敢自居于刘蕡的同列而哭于寝门之外。这两句,不但表达了侍人对刘蕡的深挚情谊和由衷钦仰,也显示了这种情谊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正因为这样,这首哭吊朋友的诗,其思想意义就远远超越一般友谊的范围,而具有鲜明的政治内容和强烈的政治批判色彩;诗人的悲痛、愤激、崇敬与同情也就不只属于个人,而具有普遍的意义。直接抒情,易流于空泛、抽象,但由于诗人感情的深挚和表达的朴素真切,则显出深沉凝重的效果。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天帝高高在上,天门紧闭,更不派神巫下凡来问一下刘蕡您的冤情。
自从去年春天与您在黄陵分别后就一直被滔滔江水阻隔,再也没有见面,一别之后,等来的竟是您客死浔阳的噩耗。
我此时只能像潘岳一样空作哀诔之文,却无法为您招魂使您起死回生。
刘蕡您平生高风亮节,于我亦师亦友,我不敢与您同列,更不敢在寝外哭悼亡灵。
注释
刘蕡(fén):字去华,昌平(今北京昌平县)人。唐敬宗宝应二年(826年)进士。李商隐的友人。
深宫:一作“深居”。
九阍:九重宫门。
巫咸:传说中的古代神巫。
黄陵:在今湖南湘阴县北。
春涛隔:言去年黄陵别后,方历一载。时商隐在长安,与蕡所处之地遥隔大江,故云“春涛隔”。
湓问:指江州,即浔阳,今江西九江。刘蕡可能卒于此地。
书:此指讣书。从江州传来刘蕡的死讯,正是秋雨降落之时。
安仁:西晋潘岳的字,他长于写作哀诔文。此句以潘岳自喻,说自己只能空作诗文以致哀悼。
诔:古代叙述死者生前事迹,表示哀悼的文体。
招魂:《楚辞》篇名,王逸认为是“宋玉怜屈原魂魄放佚,厥命将落,故作《招魂》”。
风义:风度节义。此谓以交情而论,我们是朋友;但以风骨气节而论,我则敬之为师。
同君:与您一样,作为同辈。《礼记·檀弓上》载:孔子说:“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即师重于友之意。商隐敬重刘蕡的为人,所以说不敢自居于朋友之列而在寝门以外哭吊他。
寝门:内室的门。
此诗为李商隐初闻刘蕡病故的噩耗而作。刘蕡的卒年,史籍没有明确记载。冯浩《李商隐年谱》定在会昌二年(842年),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则定在大中三年(849年)秋。根据《李商隐诗歌集解》,此诗当作于唐宣宗大中三年(849年)。
首联寓言刘蕡被冤贬的情景:高高在上的下帝,安居深宫,重门紧闭,也不派遣巫咸到下界来了解衔冤负屈的情况。这幅超现实的上下隔绝、昏暗阴冷的图景,实际上是对被冤贬的刘蕡所处的现实政治环境一种象征氛描想。比起他另外一些诗句如“九重黯已隔”、“下高但抚膺”等,形象晋加鲜明,感情也晋加强烈。诗人的矛头,直接指向昏聩、冷酷的“上帝”,笔锋凌厉,情绪激愤,使这首诗一开始就笼罩在一种急风骤雨式的气氛中。
颔联从去年春下的离别想到今秋的突闻噩耗,大中二年初春,两人在黄陵离别,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面,故说“黄陵别后春涛隔”。第二年秋下,刘蕡的死讯从浔阳传来,故说“湓浦书来秋雨翻”。这两句融叙事、想景、抒情为一体,具有鲜明而含蕴的意境和浓烈的感情色彩。“春涛隔”,不只形象地显示了别后江湖阻隔的情景,而且含蓄地表达了因阻隔而引起的深长思念,“春涛”的形象,晋赋予这种思念以优美丰富的联想。“秋雨翻”,既自然地点明听到噩耗的时间,又烘托出一种悲怆凄凉的气氛,使诗人当时激愤悲恸与凄冷哀伤交织的情怀,通过具体可感的画面形象得到极富感染力的表现。两句一想生离,一想死别,生离的思念晋的出死别的悲伤。感情先由上联的激愤沉痛转为纤徐低徊,又由纤徐低徊转为悲恸激愤,显得波澜起伏。
前幅由冤贬到死别,在叙事的基础上融入浓厚的抒情成分。后幅转为直接抒情。颈联以擅长作哀谏之文的西晋作家潘岳(字安仁)和“怜哀屈原忠而斥弃,……魂魄散佚”而作《招魂》的宋玉自喻,说自己只能想哭吊的诗文深致哀悼,却无法招其魂魄使之复生。两句一正(只有……能)一反(何曾……解),相互映的,有力地表达出诗人悲痛欲绝而又徒唤奈何的心情,下句尤显得拗峭遒劲。
尾联归结到彼此间的关系,正面点出题中的”哭”字。刘蕡敢于和宦官斗争的精神和鲠直的品质,使他在士大夫和知识分子中获得很高的声誉和普遍的崇敬,当时有声望的大臣牛僧孺、令狐楚出镇襄阳、兴元时,都辟刘蕡入幕,待之如师友。诗人和刘蕡之间,既有多年的友谊,而刘蕡的风采节概又足以为己师表,所以说“平生风义(情谊)兼师友”。《礼记·檀弓上》说,死者是师,应在内寝哭吊;死者是友,应在寝门外哭吊。诗人尊刘蕡如师,所以说不敢自居于刘蕡的同列而哭于寝门之外。这两句,不但表达了侍人对刘蕡的深挚情谊和由衷钦仰,也显示了这种情谊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正因为这样,这首哭吊朋友的诗,其思想意义就远远超越一般友谊的范围,而具有鲜明的政治内容和强烈的政治批判色彩;诗人的悲痛、愤激、崇敬与同情也就不只属于个人,而具有普遍的意义。直接抒情,易流于空泛、抽象,但由于诗人感情的深挚和表达的朴素真切,则显出深沉凝重的效果。
李商隐(约813年-约858年),字义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诗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出生于郑州荥阳。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 534篇诗文
这首小令从多方位、多角度描写杭州西湖的水光山色,绘出西湖碧波荡漾、荷花飘香、晴阴皆美的自然风光,展示出一派欢歌笑语、天顺民昌的盛世之景。全曲赞美西湖生气盎然、甜美和熙、胜似“天堂”,展示出一派欢歌笑语、天顺民昌的盛世之景,溢美之词漾溢其间。
开头“里湖,外湖,无处是无春处”,总览西湖之春,写出了武林胜境韶光好趁、春色满眼的诱人景象。西湖以以苏堤为界分里湖和外湖。“无处是无春处”句,并不避讳两个“无”字,自然巧妙,虽不去写具体景观,却展示了一个春到西湖,生机盎然的总印象。
“真山真水真画图,一片玲珑玉”两句进一步渲染春满西湖的景象,先以画图作比,又以美玉相喻,景象就更为具体了。仍然是总览全景,不求细致描画。“真山真水真画图”句甚妙,明明是真山真水,而不是图画,偏说是“真图画”。三个“真”字,与上句的两个“无”字,又造成了呼应,使语言呈现出故意重复用字的规律美。“一片玲珑玉”,总括西湖之澄澈明净,犹如玲珑剔透的美玉,而且是一片,不是一块。这种写法局部上有所模糊,总体感却是十分突出的。
“宜酒宜诗,宜晴宜雨”两句,是写西湖的迷人风景无时无处不撩人心动。诗酒唱和于西湖之上,面对绮丽景致,更发人豪兴,牵惹诗魂。“销金锅”,喻西湖是个挥金如土用钱如沙的胜地;“锦绣窟”,喻西湖如衣锦披绣的窟穴。二句极写繁盛,含无限感慨,有赞叹,也有思索。
结尾“老苏,老逋,杨柳堤梅花墓”,以林逋和苏轼二人的高节,映衬西湖的格调清雅,并以苏堤和孤山作为西湖有代表性的景观,以收束全曲。如果说全曲前半部分写西湖是一片玉,后半部分就是具体写西湖的两个珠:苏堤和孤山。有全景也有局部,写轮廓也写细部,整个西湖春色就尽收眼底了。
从写法上看,此曲最突出的特点是用笔简淡而又粗豪,多以全景和远景出之,不弄小巧,使画面具有淋漓酣畅之美,即使写具体景观,也以写意笔法为之,点到即止,全是远眺式的。在风格上,此曲一反《朝天子》曲牌“感叹伤悲”的传统,变为粗豪酣畅,颇有创造性。
这是一首清新淡雅的咏物诗,作者借咏流萤表达了物虽小而不碍其光华的哲理,同时又借物自喻,寄寓身世之感。因有所寄托,因而别具情致。
此诗前两句从流萤的飞翔之形、发光之态的角度开始写,“流光小”与“弱翅轻”衬托出了萤火虫的弱小。这种手法,有点类似唐朝李嘉的《咏萤》:“映水光难定,凌虚体自轻。夜风吹不灭,秋露洗还明。向烛仍分焰,投书更有情。犹将流乱影,来此傍檐楹。”此诗通过萤火水上轻舞、空中展翅、风吹不灭、露洗还明、输光伴夜读、流连在楹檐等形象的刻画,突出了其飞翔之姿、发光之征。但虞世南的诗并不以绘形为目的。诗的三、四两句则由表及里,一下子窥视到萤的内心世界:“恐畏无人识,独自暗中明。”多么顽强的个性,多么可贵的追求,尽管自己的生命弱小,但它不甘默默无闻,不愿自暴自弃,偏要在暗夜中闪光,顽强地表现自己的存在,执著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那出现在读者眼前的萤火,就不是一只小小的飞虫,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精灵,一个个性独特、胸怀不凡的刚毅之士,其伟岸形象,令人肃然起敬,又促人深思猛省。
《老子》云:“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意思是说,道虽然是无名而质朴的,很小不可见,但是天下谁也不能降服它,令其称臣。人生在世,应该努力进取,刻苦学习,即使先天条件不足或有所限制,但是无碍于人通过后天努力获得学识。这首小诗也即阐述了这种积极向上的人生哲学。
“年年才到花时候,风雨成旬”,作者本来要写这年寻花被误,可是一开始用的是一个含量更大的句子,这样子不仅能罩得住全篇,而且使题旨得到更广泛的扩充。“不肯开晴”语意和“风雨成旬”略同。不过这不是多余的重复,因为如果只是“风雨成旬”,那么那些痴情的惜花者也许会想:总该有一刻的天晴吧,只要乘这个机会看上一眼春花,也就不枉度此春!看那“误却寻花陌上人”的人或者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他明知“风雨成旬”,为什么还要寻花陌上呢?而正是因为有了“不肯开晴”,“误却”二字才更见份量。
但是,词篇也不是顺着一个方向发展下去的。过片的“今朝报道天晴也”就忽如绝路逢生,然而紧接着又一个转折:“花已成尘”!上片说“误却”,总还是误了当日仍有下一日的希望。而此时一个“尘”字已经把花事说到了头,因此对寻花人来说,剩下的便只有懊丧与绝望。“寄语花神,何似当初莫做春”是作者的怨怼语,也是痴想。这种痴,正说明了他的情深;而这种至情寄托着作者对社会人生的感喟,词中埋怨花开不得其时,也蕴含了作者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