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兴南游不戒严¹,九重²谁省³(jiàn)书函
译文:隋炀帝为南游江都不顾安全,九重宫中有谁理会劝谏书函。
注释:¹乘兴句:此言不戒严,意谓炀帝骄横无忌,毫无戒备。²九重:指皇帝居住的深宫。³省:明察,懂得。⁴谏书函:给皇帝的谏书。
春风举国裁宫锦¹,半作障(zhàng)²半作帆。
译文:春游中全国裁制的绫罗锦缎,一半作御马障泥一半作船帆。
注释:¹宫锦:供皇家使用的高级锦缎。²障泥:马鞯,垫在马鞍的下面,两边下垂至马蹬,用来挡泥土。
此诗讽咏隋炀帝奢侈嬉游之事。首二句写炀帝任兴恣游,肆行无忌,且滥杀忠谏之士,遂伏下杀身之祸。次二句取裁锦一事写其耗费之巨,将一人与举国、宫锦与障泥和船帆对比,突出炀帝之骄奢淫逸。然而全诗无一议论之语,于风华流美的叙述之中,暗寓深沉之虑,令人鉴古事而思兴亡。

suígōng

shāngyǐn tángdài 

chéngxìngnányóujièyán jiǔchóngshuíxǐngjiànshūhán 
chūnfēngguócáigōngjǐn bànzuòzhàngbànzuòfān 

译文及注释

译文

隋炀帝为南游江都不顾安全,九重宫中有谁理会劝谏书函。

春游中全国裁制的绫罗锦缎,一半作御马障泥一半作船帆。

注释

乘兴句:此言不戒严,意谓炀帝骄横无忌,毫无戒备。

九重:指皇帝居住的深宫。

省:明察,懂得。

谏书函:给皇帝的谏书。

宫锦:供皇家使用的高级锦缎。

障泥:马鞯,垫在马鞍的下面,两边下垂至马蹬,用来挡泥土。

赏析

此诗讽咏隋炀帝奢侈嬉游之事。首二句写炀帝任兴恣游,肆行无忌,且滥杀忠谏之士,遂伏下杀身之祸。次二句取裁锦一事写其耗费之巨,将一人与举国、宫锦与障泥和船帆对比,突出炀帝之骄奢淫逸。然而全诗无一议论之语,于风华流美的叙述之中,暗寓深沉之虑,令人鉴古事而思兴亡。

李商隐

李商隐

李商隐(约813年-约858年),字义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诗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出生于郑州荥阳。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 53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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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江南江北愁思,分付酒螺红。芦叶蓬舟千重,菰菜莼羹一梦,无语寄归鸿。醉眼渺河洛,遗恨夕阳中。
秋雨一何碧,山色倚(yǐ)晴空。江南江北愁思,分付酒螺(luó)¹。芦叶蓬舟千重,菰(gū)菜莼(chún)(gēng)一梦,无语寄归鸿。醉眼渺河洛²,遗恨夕阳中。
译文:平山堂上伫立远望,秋雨过后,江岸的山色在晴空映衬下分外青碧。一个人辗转大江南北,有多少忧愁思绪,都付之一醉,暂且忘却吧。乘坐小船沿芦苇岸边千里漂泊,张翰那种思念菰菜莼羹就辞官归家的作为,于我只能是一场梦了,我惟有默默无语把思念寄托给南飞鸿雁。醉眼朦胧中回望渺远的黄河洛水,夕阳笼罩下留存多少遗憾和愤恨!
注释:¹螺红:红色的螺杯。菰菜莼羹:相传张翰在外作官时,见秋风起,想起了家乡的菰菜、莼羹和鲈鱼脍,就辞官归乡。²河洛:黄河与洛水之间的地区。此处泛指沦陷于金兵之手的土地,故词人有遗恨在焉。
苹洲外,山欲暝,敛眉峰。人间俯仰陈迹,叹息两仙翁。不见当时杨柳,只是从前烟雨,磨灭几英雄。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
苹洲外,山欲暝(míng),敛(liǎn)眉峰。人间俯仰陈迹,叹息两仙翁¹。不见当时杨柳,只是从前烟雨,磨灭几英雄。天地一孤啸,匹马²又西风。
译文:在苹草萋萋的洲渚外面,远山在暮色里就要收敛他的眉峰。俯仰凭吊平山堂的人间遗迹,叹息欧、苏两位仙翁已然远逝。眼前没了当时的杨柳,只是从前的烟雨,磨灭了几位英雄。且唱响一声孤啸,我又将匹马启程,在西风凄紧的天地间。
注释:¹两仙翁:指欧阳修与苏东坡。²匹马:有作者自喻意。

  “江南江北愁思”两句,意思是说平生行遍江南江北,积累起来的许多愁思,都付之一醉,暂时忘却吧。借酒消愁本来是人之常情,尤以文人为甚。但作者哪里来这么多“愁思”,它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呢?一是自伤飘泊无定,二是慨叹中原未复。这就是有点有染的写法,即先说明性质,然后再表现内容。

  “芦南蓬舟千里”三句,写词人长年飘泊在外,不能回乡。“芦南”句展示“蓬舟”(盖有蓬顶的小舟)在长满芦南的岸边行驶之状。“千里”极言行程之长,飘泊地域之广阔。“菰菜莼羹”用的是张翰的典故:相传张翰在外作官时,见秋风起,想起了家乡的菰菜、莼羹和鲈鱼脍,就命驾而归。“菰菜莼羹”后面加上“一梦”两字,就否定了此事的现实性。因而只好“无语寄归鸿”,默默无言地目送征鸿南归。方岳是南宋后期著名的江湖派诗人之一,他少年飘荡江湖,中年以后,虽中了进士而宦游各地,还不免有“游宦成羁旅”之感。思归而不得,发为愁思,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醉眼渺河洛,遗恨夕阳中”一句,意思是醉酒后的词人双眼朦胧,河洛一带渺不可及,而遗恨于夕阳之中,这不是其字面意思,实质上它抒发的是词人为中原沦落,未能收复而遗恨。

  下片又从眼前景物写起。“苹洲外”三句,写远山在黄昏中的姿态。“苹洲”是长满苹草的洲渚;苹洲之外,远山在暮色中敛下了它的眉峰,这是将愁苦的感情移入于物,写的是带情之景。这种写法,一方面增加了状物的形象性,一方面也抒发了自己的感情,可谓一举两得。

  “人间俯仰陈迹”至“磨灭几英雄”五句,转入怀古。作者遥想当年与平山堂有密切关系的欧阳修和苏东坡两位“仙翁”已经逝去,黯然神伤扼腕叹息。

  “杨柳”和“烟雨”是欧阳修和苏东坡词中描写的平山堂景色,作者巧妙地引用这两个词,除了表示对欧苏二公无限景仰外,还寄托了沧桑之感。“杨柳”已非,“烟雨”依旧,而几许英雄,已磨灭于此变化之中。这几乎是文人登临怀古的一个永恒主题,骨子里是感到人生虚幻,蒙上了一层虚无的感伤色彩,这是失意牢落者常有的感情。

  最后两句,从怀古议论回到现实,写自己又将匹马登程,在西风凄烈的天地之间,怅然孤啸。其情其景,是够令人感伤的。这一结尾,又回到了飘泊的愁思,与上片遥相呼应。

shuǐdiàotóu ·píngshāntángyòngdōngyùn

fāngyuè sòngdài 

qiū shānqíngkōng jiāngnánjiāngběichóu fēnjiǔluóhóng péngzhōuqiānchóng càichúngēngmèng guīhóng鸿 zuìyǎnmiǎoluò hènyángzhōng 
píngzhōuwài shānmíng liǎnméifēng rénjiānyǎngchén tànliǎngxiānwēng jiàndāngshíyángliǔ zhǐshìcóngqiányān mièyīngxióng tiānxiào yòu西fēng 
官差捉船为载兵,大船买脱中船行。
官差捉船为载¹兵,大船买脱²中船行。
译文:官吏运兵捉民船,大船花钱得免捉中船。
注释:行:乐府和古诗的一种体裁,多在铺叙之中暗寓讽叹。如汉乐府有《长歌行》、《短歌行》,魏晋乐府有《燕歌行》、《从军行》。¹载:运。²买脱:给官吏送钱,逃避被捉应差之祸。
中船芦港且潜避,小船无知唱歌去。
中船芦港且潜避,小船无知唱歌去。
译文:中船躲入芦苇港,小船不知底细唱着歌走远。
郡符昨下吏如虎,快桨追风摇急橹。
(jùn)¹昨下吏如虎,快桨追风摇急橹。
译文:官府昨下文书官吏如虎,迎风摇桨急追赶。
注释:¹郡符:郡里发下来的文书命令。
村人露肘捉头来,背似土牛耐鞭苦。
村人露肘(zhǒu)¹捉头来,背似土牛²耐鞭(biān)苦。
译文:船夫捉襟露肘捉住头,背如土牛挨皮鞭。
注释:¹肘:臂节弯曲之处,这里指手臂。²土牛:即春牛,用土筑成。古代在立春前一日有迎的仪式,由人扮作勾芒神,用鞭子抽打土牛,叫做“鞭春”。
苦辞船小要何用,争执汹汹路人拥。
苦辞¹船小要何用,争执汹汹²路人拥。
译文:船小无用苦哀求,争执不休路人围观。
注释:¹苦辞:苦苦地哀告。²汹汹:吵闹的声音大。
前头船见不敢行,晓事篙师敛钱送。
前头船见不敢行,晓事篙(gāo)¹师敛钱送。
译文:前船见状不敢行,懂事的船工急忙给官吏来凑钱。
注释:¹篙:撑船用的竹竿。
船户家家坏十千,官司查点候如年。
船户家家坏十千¹,官司查点候如年²
译文:船户家家破费十千,等候官吏查点慢如年。
注释:¹坏十千:破费了许多钱。十千:十贯钱,这里是指数目很大,并非实指。²候如年:等候很长的时间。
发回仍索常行费,另派门摊云雇船。
发回仍索常行费¹,另派门摊²云雇船³
译文:开船回走仍缴通行费,另外还摊派雇船的钱。
注释:¹常行费:按例应送的钱。²门摊:指按户摊派的捐税。³云雇船:说是作代雇船只的费用。云:说。
君不见,官舫嵬峨无用处,打鼓插旗马头住。
君不见,官舫(fǎng)¹(wéi)²无用处,打鼓插旗马头³住。
译文:你没看见吗,官府的大船没动用,插旗鸣鼓停靠在码头边。
注释:¹官舫:官家的船只。舫:船。²嵬峨:高大的样子。³马头:即码头,水边专供停船的地方。

  《捉船行》这首诗,反映了地方官吏在江南水乡借口军运,四处捉船、横加勒索、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

  诗分前后两个部分,共五层:第一层写官差捉船,第二层写吏役如虎,第三层写篙师敛钱买行,第四层写勒索样之多,第五层写官舫停泊码头。

  “官差捉船为载兵”,诗首句即点明捉船的因由,原来是“载兵”去镇压抗清武装,暴虐不仁之举更是为的残民以逞之行。“捉”字,与“有吏夜捉人”(杜甫《石壕吏》)中“捉”,用法相同,写足了官差的横行,政治的黑暗。“为载兵”,点明了捉船目的,同时,也反映出清朝统治者调遣军队、镇压抗清斗争的罪恶行径。接着,就大船、中船、小船分别言之:大船买脱,中船潜避,小船无知,则被捉住。值得注意的是第三句中“且”字,表明芦港潜避,是暂时的,终归逃脱不了吏役的魔掌。这就告诉人们:大船、中船、小船都在鱼肉之列。这一层是总述。

  以下三层,具体写吏役如虎、横加勒索的情景:先写府里征用船只的文书下达后,吏役火速般地下村捉船敲诈勒索,村人穷得衣不蔽体,哪里会有钱供他们敲诈,只能忍受着鞭杖之苦。“快”“进”“急”,形容吏役闻风而动,争先恐后之状。“露肘”,见出村人穷困至极。“背似土牛”,用了一个典故。《魏书·甄琛传》:“赵修小人,背似土牛,殊耐鞭杖。”“土牛”,古时迎春用的土制春牛,以鞭捶打,谓之鞭春。此处用以比喻吏役象鞭捶土制春牛一样鞭打村人。接下去,写村人苦哀求,而吏役气势汹汹,往来船只,也只好送钱买放。“前头船见不敢行”,从侧面显示出“吏如虎”不送钱,将被捉去。再下去,写勒索名目繁多,花样翻新。“仍”“另”表明除了查点钱,还有“常行费”与“门摊”,因而“船户家家坏十千”。在这三层里,既有对吏役的鞭挞,又有对聚敛的抨击,更有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尤其可贵的是:诗人把官吏比作吃人的老虎,把村人比作耐鞭的土牛,其内在含意更深远了

  “君不见”三字,盛唐诗歌行体多用之,或以领起下文,或以推开意境意思都比较虚,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李白《将进酒》),“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杜甫《兵车行》)“君不见沙场征战苦”(高适《燕歌行》)等。此处则是用以表转折,由第一部分写私船惨遭勒索,转入第二部分写官舫逍遇自在:“官舫嵬峨无用处,打鼓插旗马头住”“嵬峨”,形容官舫雄伟高大,气势非凡,暗含贬意。这些嵬峨的官舫,插上官家旗帜谁也奈何不得,终日停泊码头,无所事事、惟寻欢作乐而已。

  这首诗十分明显的特点,就是对比。运用对比,来揭露社会现实中种种矛盾,特别是揭露劳动人民与封建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是最得力不过的了。诗歌以绝大篇幅描写官吏如,船户遭殃,最后笔锋一转,描写官舫无用处,打鼓插旗,这就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且由于结尾处用了“嵬峨”“无用处”“打鼓插旗”等词语,对比的效果,更加显著。这种对比手法,在古典诗歌中,源远流长,可以上溯到《诗经·小雅》中“或燕燕居息,或尽痒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北山》)等。白居易是善于用对比的,有农民“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与统治者“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重赋》)的对比,还有“红楼富家女”与“绿窗贫家女”(《议婚》)的对比,等等;而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京赴奉先县怀五百字》),更是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由此可以看出吴伟业诗法盛唐和元白之一斑。

参考资料:
1、 张秉戍,萧哲庵主编. 清诗鉴赏辞典[M]. 重庆:重庆出版社, 1992.12.第42-43页
2、 河南大学编.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讲析[M]. 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 1986.01.第520-521页
日昃鸣珂动,花连绣户春。
月昃(zè)¹鸣珂²动,花连绣户春。
译文:月已西斜,归来的马车上的玉佩叮当作响,春情萌动,好像华美门户中盛开的花朵。
注释:¹月昃:月亮西斜。谓天将亮。²鸣珂:显贵者所乘的马以玉为饰,行则作响,因名。
盘龙玉台镜,唯待画眉人。
盘龙玉台¹镜,唯待画眉人。
译文:打开梳妆台上的盘龙玉台镜,等待良人为我为我画眉。
注释:¹玉台:玉饰的镜台;镜台的美称。

cháolái--wángchānglíng

yuèmíngdònghuāliánxiùchūn

pánlóngtáijìngwéidàihuàméirén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¹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xù)(xù)²为仁,孑(jié)³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译文:博爱叫做“仁”,恰当地去实现“仁”就是“义”,沿着“仁义”之路前进便为“道”,使自己具备完美的修养,而不去依靠外界的力量就是“德”。仁和义是意义确定的名词,道和德是意义不确定的名词,所以道有君子之道和小人之道,而德有吉德和凶德。老子轻视仁义,并不是诋毁仁义,而是由于他的观念狭小。好比坐在里井看天的人,说天很小,其实天并不小。老子把小恩小惠认为仁,把谨小慎微认为义,他轻视仁义就是很自然的了。老子所说的道,是把他观念里的道当作道,不是我所说的道。他所说的德,是把他观念里的德当作德,不是我所说的德。凡是我所说的道德,都是结合仁和义说的,是天下的公论。老子所说的道德,是抛开了仁和义说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说法。
注释:¹宜:合宜。《礼记·中庸》:“义者,宜也。”²煦煦:和蔼的样子。这里指小恩小惠。³孑孑:琐屑细小的样子。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¹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²,则归于墨³;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⁷。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译文:自从周道衰落,孔子去世以后,秦始皇焚烧诗书,黄老学说盛行于汉代,佛教盛行于晋、魏、梁、隋之间。那时谈论道德仁义的人,不归入杨朱学派,就归入墨翟学派;不归入道学,就归入佛学。归入了那一家,必然轻视另外一家。尊崇所归入的学派,就贬低所反对的学派;依附归入的学派,就污蔑反对的学派。唉!后世的人想知道仁义道德的学说,到底听从谁的呢?道家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佛家也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研究孔学的人,听惯了他们的话,乐于接受他们的荒诞言论而轻视自己,也说“我们的老师曾向他们学习”这一类话。不仅在口头说,而且又把它写在书上。唉!后世的人即使要想知道关于仁义道德的学说,又该向谁去请教呢?
注释:¹黄老:汉初道家学派,把传说中的黄帝与老子共同尊为道家始祖。²杨:杨朱,战国时哲学家,主张“轻物重生”、“为我”。³墨:墨翟,战国初年的思想家,主张“兼爱”、“薄葬”。《孟子·滕文公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⁴污 :污蔑,诋毁。⁵诞:荒诞。⁶自小:自己轻视自己。⁷云尔:语助词,相当于“等等”。关于孔子曾向老子请教,《史记·老庄申韩列传》及《孔子家语·观周》都有记载。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¹,今之为民者六²。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³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译文:人们喜欢听怪诞的言论真是太过份了!他们不探求事情的起源,不考察事情的结果,只喜欢听怪诞的言论。古代的人民只有四类,今天的人民有了六类。古代负有教育人民的任务的,只占四类中的一类,今天却有三类。务农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粮食;务工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器用;经商的一家,依靠他服务的有六家。又怎么能使人民不因穷困而去偷盗呢?
注释:¹四:指士、农、工、商四类。²六:指士、农、工、商,加上和尚、道士。³资:依靠。⁴焉:代词,指做生意。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¹。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²其湮(yān)³,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xī)、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译文:古时候,人民的灾害很多。有圣人出来,才教给人民以相生相养的生活方法,做他们的君王或老师。驱走那些蛇虫禽兽,把人们安顿在中原。天冷就教他们做衣裳,饿了就教他们种庄稼。栖息在树木上容易掉下来,住在洞穴里容易生病,于是就教导他们建造房屋。又教导他们做工匠,供应人民的生活用具;教导他们经营商业,调剂货物有无;发明医药,以拯救那些短命而死的人;制定葬埋祭祀的制度,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恩爱感情;制定礼节,以分别尊卑秩序;制作音乐,以宣泄人们心中的郁闷;制定政令,以督促那些怠惰懒散的人;制定刑罚,以铲除那些强暴之徒。因为有人弄虚作假,于是又制作符节、印玺、斗斛、秤尺,作为凭信。因为有争夺抢劫的事,于是设置了城池、盔甲、兵器来守卫家国。总之,灾害来了就设法防备;祸患将要发生,就及早预防。如今道家却说:“如果圣人不死,大盗就不会停止。只要砸烂斗斛、折断秤尺,人民就不会争夺了。”唉!这都是没有经过思考的话罢了。如果古代没有圣人,人类早就灭亡了。为什么呢?因为人们没有羽毛鳞甲以适应严寒酷暑,也没有强硬的爪牙来夺取食物。
注释:¹宫室:泛指房屋。²宣:宣泄。³湮郁:郁闷。⁴强梗:强暴之徒。⁵符:古代一种凭证,以竹、木、玉、铜等制成,刻有文字,双方各执一半,合以验真伪。⁶玺:玉制的印章。⁷斗斛:量器。⁸权衡:秤锤及秤杆。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¹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²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³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译文:因此说,君王,是发布命令的;臣子,是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的;百姓,是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奉在上统治的人的。君王不发布命令,就丧失了作为君王的权力;臣子不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就失去了作为臣子的职责;百姓不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应在上统治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今佛家却说,一定要抛弃你们的君臣关系,消除你们的父子关系,禁止你们相生相养的办法,以便追求那些所谓清净寂灭的境界。唉呀!他们也幸而出生在三代之后,没有被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所贬斥。他们又不幸而没有出生在三代以前,没有受到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的教导。
注释:¹其:指佛家。²而:尔,你。下同。³“清净寂灭”:佛家以离开一切恶行烦扰为清净。《俱舍论》卷十六:“诸身语意三种妙行,名身语意三种清净,暂永远离一切恶行烦恼垢,故名为清净。”寂灭:梵语“湼盘”的意译。指本体寂静,离一切诸相(现实世界)。《无量寿经》:“超出世间,深乐寂灭。”⁴三代:指夏、商、周三朝。黜(chù处)贬斥。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帝之与王,其¹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zhuàn)²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³,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¹⁰其不胥¹¹而为夷也?
译文:五帝与三王,他们的名号虽然不同,但他们之所以成为圣人的原因是相同的。夏天穿葛衣,冬天穿皮衣,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这些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同样是人类的智慧。如今道家却说:“为什么不实行远古的无为而治呢?”这就好象怪人们在冬天穿皮衣:“为什么你不穿简便的葛衣呢”或者怪人们饿了要吃饭:“为什么不光喝水,岂不简单得多!”《礼记》说:“在古代,想要发扬他的光辉道德于天下的人,一定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他的国家,一定要先整顿好他的家庭;要整顿好他的家庭,必须先进行自身的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思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须先使自己具有诚意。”可见古人所谓正心和诚意,都是为了要有所作为。如今那些修心养性的人,却想抛开天下国家,灭绝天性,做儿子的不把他的父亲当作父亲,做臣子的不把他的君上当作君上,做百姓的不做他们该做的事。孔子作《春秋》,对于采用夷狄礼俗的诸侯,就把他们列入夷狄;对于采用中原礼俗的诸侯,就承认他们是中国人。《论语》说:“夷狄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国的没有君主。”《诗经》说:“夷狄应当攻击,荆舒应当惩罚。”如今,却尊崇夷礼之法,把它抬高到先王的政教之上,那么我们不是全都要沦为夷狄了?
注释:¹其:指道家。²传:解释儒家经典的书称“传”。这里的引文出自《礼记·大学》。³天常:天性。⁴夷:中国古代汉族对其他民族的通称。⁵进:同化。⁶经:指儒家经典。⁷戎狄:古代西北方的少数民族。⁸膺:攻伐。⁹荆舒:古代指东南方的少数民族。¹⁰几何:差不多。¹¹胥:沦落。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¹焉而天神假²,庙³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¹⁰其居¹¹。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¹²¹³¹⁴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¹⁵其可也!”
译文:我所谓先王的政教,是什么呢?就是博爱即称之为仁,合乎仁的行为即称为义。从仁义再向前进就是道。自身具有而不依赖外界的叫做德。讲仁义道德的书有《诗经》、《尚书》、《易经》和《春秋》。体现仁义道德的法式就是礼仪、音乐、刑法、政令。它们教育的人民是士、农、工、商,它们的伦理次序是君臣、父子、师友、宾主、兄弟、夫妇,它们的衣服是麻布丝绸,它们的居处是房屋,它们的食物是粮食、瓜果、蔬菜、鱼肉。它们作为理论是很容易明白的,它们作为教育是很容易推行的。所以,用它们来教育自己,就能和顺吉祥;用它们来对待别人,就能做到博爱公正;用它们来修养内心,就能平和而宁静;用它们来治理天下国家,就没有不适当的地方。因此,人活着就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死了就是结束了自然的常态。祭天则天神降临,祭祖则祖先的灵魂来享用。有人问:“你这个道,是什么道呀?”我说:“这是我所说的道,不是刚才所说的道家和佛家的道。这个道是从尧传给舜,舜传给禹,禹传给汤,汤传给文王、武王、周公,文王、武王、周公传给孔子,孔子传给孟轲,孟轲死后,没有继承的人。只有荀卿和扬雄,从中选取过一些但选得不精,论述过一些但并不全面。从周公以上,继承的都是在上做君王的,所以儒道能够实行;从周公以下,继承的都是在下做臣子的,所以他们的学说能够流传。那么,怎么办才能使儒道获得实行呢?我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得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平民的住宅。发扬先王之道作为治理天下的标准,使鳏寡孤独、残疾以及长年患病的人得到照料,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注释:¹效:郊祀,祭天。²假:通“格”,到。³庙:祭祖。⁴文:周文王姬昌。⁵武:周武王姬发。⁶周公:姬旦。⁷孟轲:战国时邹(今山东邹县)人。孔子再传弟子,被后来的儒家称为“亚圣”。⁸荀:荀子,名况,又称荀卿、孙卿。战国末年思想家、教育家。⁹扬:扬雄(约前53——公元18),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思想家。¹⁰庐:这里作动词。¹¹其居:指佛寺、道观。¹²鳏:无妻或丧妻的男人。¹³寡:死了丈夫的女女。¹⁴孤:死去父亲或父母双亡的孩子。¹⁵庶乎:差不多、大概。

  在《原道》中,韩愈开宗明义地提出了他对儒道的理解:“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为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以此为据,他批评了道家舍仁义而空谈道德的“道德”观。他回顾了先秦以来杨墨、佛老等异端思想侵害儒道,使仁义道德之说趋于混乱的历史,对儒道衰坏、佛老横行的现实深表忧虑。文章以上古以来社会历史的发展为证,表彰了圣人及其开创的儒道在历史发展中的巨大功绩,论证了儒家社会伦理学说的历史合理性,并以儒家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为对比,批评了佛老二家置天下国家于不顾的心性修养论的自私和悖理,揭示了它们对社会生产生活和纲常伦理的破坏作用,提出了“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的具体措施。

  《原道》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提出了一个“道统”的授受体系。韩愈在重申了儒家的社会伦理学说后,总结说:“斯道也,何道也? 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宋儒所乐道的“道统”的形态即由此而来。关于韩愈的“道统”说,《原道》最直接的打击对象是佛老,韩愈所要诛的“民”,也是士农工贾四民之外的佛老二民,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原道》的指责显然是不合适的。韩愈从国计民生的角度指责佛老破坏了社会的生产和生活,这种基于现实功利的批判无疑是有力的。唐代的僧道不纳赋税,不服徭役,所以逃丁避罪者,并集于寺观,“至武宗会昌灭佛时,官度僧尼已达二十六万多人”。

  《原道》强调“君君臣臣”的等级秩序,还隐隐地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强大的对手,藩镇。对于这一点,陈寅恪先生在他的文章中已经揭示。他认为,韩愈在文章中屡申“夷夏之大防”,其中实包含着对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局面的深忧,因为安史是“西胡杂种,藩镇又是胡族或胡化的汉人”。此说虽有理,似略显迂。相比之下,倒是蒋凡先生之说更为显明。《原道》中说:“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诛。”藩镇割据之地,朝廷政令不行,租赋不入,这样的乱臣贼子,正在可诛之列。只是由于当时藩镇势力正炽,才不得已以曲笔加以诛伐《原道》之作,实有着强烈的干预现实的用心。

参考资料:
1、 冯青;;韩愈籍贯新考[J];湖南教育;1981年04期

yuándào

hán tángdài 

    àizhīwèirén xíngérzhīzhīwèi yóushìérzhīyānzhīwèidào dàiwàizhīwèi rénwéidìngmíng dàowéiwèi dàoyǒujūnxiǎorén éryǒuxiōngyǒu lǎozhīxiǎorén fēihuǐzhī jiànzhěxiǎo zuòjǐngérguāntiān yuētiānxiǎozhě fēitiānxiǎo wéirén jiéjiéwéi xiǎozhī suǒwèidào dàosuǒdào fēisuǒwèidào suǒwèi suǒ fēisuǒwèi fánsuǒwèidàoyúnzhě rényánzhī tiānxiàzhīgōngyán lǎozhīsuǒwèidàoyúnzhě rényánzhī rénzhīyán 

    zhōudàoshuāi kǒng huǒqín huánglǎohàn jìn wèi liáng suízhījiān yándàorénzhě yáng guī lǎo guī  chū zhězhǔzhī chūzhězhī zhězhī chūzhězhī  hòuzhīrénwénréndàozhīshuō shúcóngértīngzhī lǎozhěyuē  kǒng shīzhī  zhěyuē  kǒng shīzhī  wéikǒngzhě wénshuō dànérxiǎo yuē shīchángshīzhī yúněr wéizhīkǒu éryòuzhīshū  hòuzhīrénsuīwénréndàozhīshuō shúcóngérqiúzhī 

    shèn rénzhīhàoguài qiúduān xùn wéiguàizhīwén zhīwéimínzhě jīnzhīwéimínzhěliù zhījiàozhěchǔ jīnzhījiàozhěchǔsān nóngzhījiā érshízhījiāliù gōngzhījiā éryòngzhījiāliù zhījiā éryānzhījiāliù nàizhīmínqióngqiědào 

    zhīshí rénzhīhàiduō yǒushèngrénzhě ránhòujiàozhīxiāngshēngxiāngyǎngzhīdào wéizhījūn wéizhīshī chóngshéqínshòu érchǔzhīzhōng hánránhòuwéizhī ránhòuwéizhīshí chǔérdiān chǔérbìng ránhòuwéizhīgōngshì wéizhīgōngshànyòng wéizhītōngyǒu wéizhīyàoyāo wéizhīzàngmáizhǎngēnài wéizhīxiānhòu wéizhīxuānyān wéizhīzhèngshuàidàijuàn wéizhīxíngchúqiánggěng xiāng wéizhī  dǒu quánhéngxìnzhī xiāngduó wéizhīchéngguōjiǎbīngshǒuzhī hàizhìérwéizhībèi huànshēngérwéizhīfáng jīnyányuē  shèngrén dàozhǐ pōudǒuzhéhéng érmínzhēng   ér zhīshèngrén rénzhīlèimièjiǔ  máolínjièhán zhǎozhēngshí 

    shìjūnzhě chūlìngzhě chénzhě xíngjūnzhīlìngérzhìzhīmínzhě mínzhě chū zuòmǐn tōnghuòcái shìshàngzhě jūnchūlìng shīsuǒwéijūn chénxíngjūnzhīlìngérzhìzhīmín shīsuǒwéichén mínchū zuòmǐn tōnghuòcái shìshàng zhū jīnyuē érjūnchén ér jìnérxiāngshēngxiāngyǎngzhīdào qiúsuǒwèiqīngjìngmièzhě  xìngérchūsāndàizhīhòu jiànchù tāng wén  zhōugōng kǒng xìngérchūsāndàizhīqián jiànzhèng tāng wén  zhōugōng kǒng 

    zhīwáng hàosuīshū suǒwéishèng xiàérdōngqiú yǐnérshí shìsuīshū suǒwéizhì jīnyányuē  wéitàizhīshì   shìdōngzhīqiúzhěyuē  wéizhīzhī  zhīshízhěyuē  wéiyǐnzhīzhī  zhuànyuē  zhīmíngmíngtiānxiàzhě xiānzhìguó zhìguózhě xiānjiā jiāzhě xiānxiūshēn xiūshēnzhě xiānzhèngxīn zhèngxīnzhě xiānchéng  ránzhīsuǒwèizhèngxīnérchéngzhě jiāngyǒuwéi jīnzhìxīnérwàitiānxiàguójiā miètiāncháng yānér chényānérjūnjūn mínyānérshìshì kǒngzhīzuò chūnqiū  zhūhóuyòngzhī jìnzhōngguózhōngguózhī jīngyuē  zhīyǒujūn zhūxiàzhī   shī yuē  róngshìyīng jīngshūshìchéng  jīnzhī érjiāzhīxiānwángzhījiàozhīshàng érwéi 

    suǒwèixiānwángzhījiàozhě  àizhīwèirén xíngérzhīzhīwèi yóushìérzhīyānzhīwèidào dàiwàizhīwèi wén  shī   shū      chūnqiū     xíng zhèng mín shì nóng gōng  wèi jūnchén  shīyǒu bīnzhǔ kūn      gōng shì shí  guǒshū ròu wéidàomíng érwéijiàoxíng shìzhīwéi shùnérxiáng zhīwéirén àiérgōng zhīwéixīn érpíng zhīwéitiānxiàguójiā suǒchǔérdàng shìshēngqíng jìncháng xiàoyānértiānshén miàoyānérrénguǐxiǎng yuē  dào dào  yuē  suǒwèidào fēixiàngsuǒwèilǎozhīdào yáoshìzhuànzhīshùn shùnshìzhuànzhī shìzhuànzhītāng tāngshìzhuànzhīwén  zhōugōng wén  zhōugōngzhuànzhīkǒng kǒngzhuànzhīmèng zhī zhuànyān xúnyáng yānérjīng yānérxiáng yóuzhōugōngérshàng shàngérwéijūn shìxíng yóuzhōugōngérxià xiàérwéichén shuōzhǎng ránzhīér yuē  liú zhǐxíng rénrén huǒshū  míngxiānwángzhīdàodàozhī guānguǎfèizhěyǒuyǎng shù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缕金衣。采得石榴双叶子,欲贻谁?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yáng)缕金衣¹。采得石榴²双叶子,欲贻(yí)谁?
译文:依立在垂柳飘飘的红桥上,罗裳轻舞随风飘。摘下两片石榴叶,想要留给谁?
注释:¹越罗句:谓其衣着华美。 越罗,越地所产之丝织物,轻柔而精美。缕金衣,绣有金丝的衣服。²石榴:石榴树。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不禁吹。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¹,不禁吹。
译文:如果说有情的话,也只有明月了,只有他孤独地送走夕阳。希望借助东风(春风)的力量讲心中话给你听,无奈东风劲,尽吹散。
注释:¹著力:用力、尽力。
这首词写一女子怜春惜春又怨春的情态。其中“采得石榴双叶子”和“只应无伴送斜晖”之句,又透露出她怀春的幽凄孤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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