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上片写失群旅雁遭遇风雨后的疲累饥渴之状与孤独之感,下片写他乡的不适、危机与迷惘感。同时词人运用象征手法,借所遇到的景物来为自己写照,抒发自己的心声。
上阙写失群旅雁遭遇风雨后的疲累饥渴之状与孤独之感。
词的首句写冬天雁由北向南迁徙。“情沿物应”,才发而为词,“道寄人知”,借以表达因雁而兴起的伤感。“风雨群相失”的“风雨”,表面是指自然的风雨,骨子里却是喻指人世社会的风雨,是骤然袭来的战祸。接下去便以雁之饥渴辛劳、无力续飞与孤宿寒汀的情景,来比喻人们在逃难途中忍饥受寒、疲惫不堪和孤苦无依的惨状。
下阕以雁之忧惧被人弋射和茫茫无处归宿,以及哀鸣而无人怜顾的孤危,象征他与广大人民当时类似的处境与心情。
“渴鹭苦难亲”一句,承上句“寒汀立”而有所深入。渴、鹭与雁,都是栖宿于沙洲汀渚之间的鸟类,而说“难亲”,便有地下亦难宁处之苦;“赠缴忧相逼”,则天空中更怕有性命之忧。《史记·留侯世家》载汉高祖歌日:“鸿鹄高飞,一举千里。······虽有赠缴。尚安所施!”而这里的鸿雁苦于身心交瘁,无力高飞,便易被猎人所射杀。如此借旅雁的困厄以写人间的忧患,可谓入木三分。结尾续写旅雁之苦。“云海茫茫”亦即人海茫茫,一语双关,余悲不尽。
全词处处写雁,但又处处在写自身的处境与心绪,收到了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艺术效果。词人写的虽然是个人在逃难途中的遭遇与感受,但作品所反映的内容却具有较强的时代色彩和普遍的意义。
这首词写的是作者闻歌伤怀之感,其情事大致类于白居易之《琵琶行》,然而小词对于长诗,在形式上有尺幅与千里之差别。
上片写歌女的演唱,相当于白诗对琵琶女演奏的叙写。“樽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一曲歌而能具千重意,想必亦能说尽胸中无限事;而这“无限事”又必非乐事,当是平生种种不得意之恨事。这是从后二句中“恨”“泪”等字可得而知的。首二句巧妙地运用了对仗加顶真的修辞,比较一般的“流水对”更见跌宕多姿,对于歌唱本身亦有模似效用。“才欲歌时泪已流”一句乃倒折一笔,意即“未成曲调先有情”。
“恨应更、多于泪”,又翻进一笔,突出歌中苦恨之多。白居易诗对音乐本身的高低、疾徐、滑涩、断连等等,有极为详尽的描摹形容。而此词抓住歌者形态特点层层推进,启发读者去想象那歌声的悲苦与宛转。
“试问缘何事?不语如痴醉”,对歌女的悲凄身世作了暗示,相当于琵琶女放拨沉吟、自道辛酸的大段文字。但白诗中的详尽的直白,此完全作了暗示的处理。当听者为动听的演唱感染,希望进一步了解歌者身世时,她却“不语如痴醉”。这样写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
末三句写词人由此产生同情并勾起自我感伤,相当于白居易对琵琶女的自我表白。但此词却只说“我亦情多不忍闻”,好像是说:歌女不语也罢,只怕我还受不了呢。由此可知,这里亦有一种同病相怜、物伤其类的感情,因此以至于“怕和我、成憔悴”。
和白居易《琵琶行》不同的是,这首词善抒情,妙悬念的设置,化实为虚,得其空灵。同时,此词运笔颇饶顿挫,上片用递进写法,下片则一波三折,读来引人入胜。《卜算子》词调上下片的两个结句,本为五言句,此词则各加了一个衬字变成六言句(三三结构)。大凡词中加衬字者,语言都较通俗,此词亦然。
“雪衣雪发青玉嘴,群捕鱼儿溪影中。”开首两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赞语,而是通俗朴白的写实,然而就是这样一落笔,一群“雪衣公子”洁白美丽的形象,夕阳西下,蔽于溪影之中待机捕食鱼、虾的习性和机智,却全被描绘出来了,同时,诗人的迷恋之情也寓于其中了。白鹭那洁白的羽毛很美,故有“雪衣”、“雪衣公子”的美称。诗人正是被白鹭的这一特色所吸引,所以从这里切人表现白鹭的精神,表达自己的迷恋之情。而两个“雪”字的连用突出的是白鹭的“形”,其“神”尚未现,诗人巧妙地把它放在惊飞远去的情景中精心描绘,以
“碧山”相托,以“梨花”比喻,笔触空灵,而白鹭的精神也就显露出来了。第三、四句:“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一个“惊”字,便把眼前之景推向了远处,顺势以“碧山”映衬出飘然远去的白鹭,而这群飘飞的白鹭又装点了青绿色的远山。山青鹭白,晚霞渐逝,这是一幅优美的图画。真是情景交融、自然浑成。可是,诗人并没有满足于此,他接着展开想像的翅膀,好像暗暗地问了自己一句:“远映碧山”的点点白鹭究竟像什么呢?哦,像雪白的梨花在静谧而轻轻的晚风中飘然落下的美妙景象!
这首诗的前两句写鹭鸶溪中捕鱼,朴白平实,似无余味,其实为后边的惊飞远去营造了气势。“一树”承“群捕”,“梨花”应“雪”字,读来晓畅自然,无一点造作之感。这首诗在许多咏鹭诗中别具一格,而且它的最后两句也可以说是咏鹭诗中的名句。后人的一些咏鹭名句,如元代顾瑛的“白鸟群飞烟树末,青山都在雪花中”(《泊垂虹桥口占》)、清代郑板桥的“忽漫鹭鸶惊起去,一痕青雪上西山”(《潍县竹枝词四十首》)等,很可能就是受了杜牧的影响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