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刻画了一个骑着紫骝马即将奔赴战场参加征战并热烈期盼得到君王封侯加禄的“侠客”形象,表现了当时少见的为国立功的战斗精神与理想,寄托了作者积极进取、建功立业的志向。前四句描写侠客以及骏马的英武形象,后四句转而抒发侠客的豪情壮志。全诗一气呵成,笔力雄健,气势轩昂, 风格豪放。
一二句写“侠客”骑着紫骝马,再次来到此地。一个“重”字,暗示了战争的再次发生,也暗含“侠客”报效祖国的激情。诗人没有直接描写“侠客”的形象,而是着重描写他手中的马鞭以及胯下的紫骝马,借此烘托“侠客”;“金鞭控紫骝”句中的“控”字,非常形象,凸显了“侠客”强壮有力及其杀敌信心,也写出了紫骝马的高大威猛。
三四句继续用烘托的手法,进一步刻画“侠客”形象。首先描写了“侠客”身上的武器——蛇弓和白羽箭。“白羽箭”是用典。《北史·突厥传》载:“(隋炀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枚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事宜速,使急如箭也。’”由此可知,这“白羽箭”不仅是武器,也说明了当时紧张的局势。接着描写紫骝马身上的装饰——白色的缰绳和毛茸茸的红色佩带,真可谓是好马配好鞍。
五六句是诗“起承转合”中“转”的部分,由一、二联对紫骝马等的描写,过渡到尾联的抒情。从字面上看,写的是紫骝马,实则交代了“侠客”的来历以及他的目的地。“长鸣向北州”采用虚实结合的手法,实写紫骝马朝着北州悲鸣,虚写“侠客”之悲;同时,照应首句“重周游”,也说明了“侠客”“重周游”的原因。“向北州”的原因是“北州”被匈奴占领,同胞在其他民族的欺压之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最后两句直抒胸臆,直接抒发了“侠客”的豪情壮志,表明“侠客”此行的目的:报效国家,封侯授爵。“匈奴今未灭”上承“长鸣向北州”句,交代了“长鸣”之因,也照应了首句“侠客重周游”。诗句写出了侠客的侠情侠气,同时也掺杂着作者自身的生活现实和个人理想。
诗人早年因避乱来到江南,曾经旅居苏、杭二州。晚年又担任杭、苏刺史多年。江南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也与那里的人民结下了深挚的友谊,直到晚年回到北方以后,仍然恋恋不已。三首《忆江南》词就是这种心情下的产物。作品表达了诗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对以后文人词的发展,也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白居易曾经担任杭州刺史,在杭州呆了两年,后来又担任苏州刺史,任期也一年有余。在他的青年时期,曾漫游江南,旅居苏杭,应该说,他对江南有着相当的了解,故此江南在他的心目中留有深刻印象。当他因病卸任苏州刺史,回到洛阳后十二年,他六十七岁时,写下了这三首忆江南,可见江南胜景仍在他心中栩栩如生。
要用十几个字来概括江南春景,实属不易,白居易却巧妙地做到了。他没有从描写江南惯用的“花”、“莺”着手,而是别出心裁地从“江”为中心下笔,又通过“红胜火”和“绿如蓝”,异色相衬,展现了鲜艳夺目的江南春景。异色相衬的描写手法,在大诗人杜甫的诗里常常可见,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两种不同的颜色互相映衬,使诗意明丽如画。白居易走的也是这条路,从他的诗里也可见端倪,“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春草绿时连梦泽,夕波红处近长安”、“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因而江南的春色,在白居易的笔下,从初日,江花,江水之中获得了色彩,又因烘染、映衬的手法而形成了人们想象中的图画,色彩绚丽耀眼,层次丰富,几乎无需更多联想,江南春景已跃然眼前。
题中的“忆”字和词中的“旧曾谙”三字还说明了此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层次:以北方春景映衬江南春景。全词以追忆的情怀,写“旧曾谙”的江南春景。而此时,作者却在洛阳。比起江南来,洛阳的春天来得晚。作者写于洛阳的《魏王堤》七绝云:“花寒懒发鸟慵啼,信马闲行到日西。何处未春先有思,柳条无力魏王堤。”在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的季节,洛阳却“花寒懒发”,只有魏王堤上的柳丝,才透出一点儿春意。
花发得比江南晚,水也有区别。洛阳有洛水、伊水,离黄河也不远。但即使春天已经来临,这些水也不可花像江南春水那样碧绿。因此作者竭力追忆江南春景,从内心深处赞叹“江南好”,而在用生花妙笔写出他“旧曾谙”的江南好景之后,又不禁以“花不忆江南”的眷恋之情,收束全词。这个收束既托出身在洛阳的作者对江南春色的无限赞叹与怀念,又造成一种悠远而又深长的韵味。词虽收束,而余情摇漾,凌空远去,自然引出第二首和第三首。
第二首紧承前首结句“花不忆江南”,将记忆的镜头移向杭州。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中间两句是说,游玩灵隐寺寻找皎洁月亮中的桂子,登上郡亭,枕卧其上,欣赏那起落的钱塘江大潮。
偌大一个杭州,可忆的情景当然很多,而按照这种小令的结构,却只花纳入两句,这就需要选择和集中最有代表性,也是他感受最深的东西。就杭州景物而言,最有代表性的东西是什么呢?不用说,浙江潮和月中桂子,就是杭州景物中最有代表性的东西,而作者也对此感受最深。
何谓月中桂子?《南部新书》里说:“杭州灵隐寺多桂。寺僧曰:‘此月中种也。’至今中秋望夜,往往子堕,寺僧亦尝拾得。”既然寺僧可以拾得,别人也可花拾得。白居易做杭州刺史的时候,也很想拾它几颗。《留题天竺灵隐两寺》诗云,“在郡六百日。入山十二回。宿因月桂落,醉为海榴开。······”自注云:“天竺尝有月中桂子落,灵隐多海石榴花也。”看起来,他在杭州之时多次往寻月中桂子,欣赏三秋月夜的桂花。因而当他把记忆的镜头已向杭州的时候,首先再现了“山寺月中寻桂子。”这样一个动人的画面。
如果说天竺寺有月中桂子飘落不过是神话传说,那么浙江潮却是实有的奇观。浙江流到杭州城东南,称钱塘江;又东北流,至海门入海。自海门的潮水,十分壮观。《方舆胜览》云:“钱塘每昼夜潮再上,至八月十八日犹大。”请看《钱塘候潮图》里的描写:“常潮远观数百里,若素练横江;稍近,见潮头高数丈,卷云拥雪,混混沌沌,声如雷鼓。”正因为“潮头高数丈”,所以作者当年做杭州刺史的时候,躺在郡衙的亭子里,就花看见那“卷云拥雪”的壮丽景色。
这两句词,都有人有景,以人观景,人是主体。所不同的是:上句以动观静,下句以静观动。“何日更重游?”末句是说,什么时候花够再次去游玩?这首诗仅就作者的内心活动而言,已蕴含着人生有限而宇宙无穷的哲理,值得人们深思。
第三首诗,追忆苏州往事。“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开头是说,江南的回忆,再来就是回忆苏州的吴宫。照应第一首的结尾和第二首的开头,把镜头移向苏州。
“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中间两句是说,喝一喝吴宫的美酒春竹叶,看一看吴宫的歌女双双起舞像朵朵美丽的芙蓉。一面品尝美酒,一面欣赏美女双双起舞。“春竹叶”,是对“吴酒一杯”的补充说明。“春”在这里是形容词。所谓“春竹叶”,可解释成春天酿熟的酒,也可解释为花给饮者带来春意的酒,从“春”与“醉”的对偶来看,后一句解释也许更符合原意。“醉芙蓉”是对“吴娃双舞”的形象描绘。以“醉”字形容“芙蓉”,极言那花儿像美人喝醉酒似的红艳。“娃”,美女。西施被称为“娃”,吴王夫差为她修建的住宅,叫“馆娃宫”。开头不说忆苏州而说“忆吴宫”,既为了与下文协韵,更为了唤起读者对于西施这位绝代美人的联想,读到“吴娃双舞醉芙蓉”,这种联想就更加活跃了。这两句,前宾后主,喝酒是为了观舞助兴,着眼点落在“醉芙蓉”似的“吴娃”身上。
“早晚复相逢?”末句是说,不知何时会再次相逢?“早晚”,当时口语,它的意思与“何时”相同。
这三首词,从今时忆往日,从洛阳忆苏杭。今、昔、南、北、时间、空间的跨度都很大。每一首的头两句,都抚今追昔,身在洛阳,神驰江南。每一首的中间两句,都以无限深情,追忆最难忘的江南往事。结句呢?则又回到今天,希冀那些美好的记忆有一天花够变成活生生的现实。因此,整个组词不过寥寥数十字,却从许多层次上吸引读者进入角色,想象主人公今昔南北所经历的各种情境,体验主人公今昔南北所展现的各种精神活动,从而获得寻味无穷的审美享受。
这三首词,每首自具首尾,有一定的独立性;而各首之间,又前后照应,脉络贯通,构成有机的整体大“联章”诗词中,显示出作者谋篇布局的高超艺术技巧。
这首词风格俊丽,是作者的得意之作。原题为“春词”。
开头两句“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写暮春时节,好风吹,细雨润,满城杨柳,郁郁葱葱,万家屋舍,掩映杨柳的青烟绿雾之中。正是“绿暗红稀”,春天快要悄然归去了。次三句:“恋树湿花飞不起,愁无比,和春付与东流水”,借湿花恋树寄寓人的恋春之情。“恋树湿花飞不起”是个俊美的佳句。“湿花”应上“小雨”,启下“飞不起”。“恋”字用拟人法,赋落花以深情。花尚不忍辞树而留恋芳时,人的心情更可想而知了。春天将去的时候,落花有离树之愁,人也有惜春之愁,这“愁无比”三字,尽言二愁。如此深愁,既难排遣,故而词人将它连同春天一道付与了东流的逝水。
“九十光阴能有几?金龟解尽留无计。”感叹春来春去,虽然是自然界的常态,然而美人有迟暮之思,志士有未遇之感,这九十日的春光,也极短暂,说去也就要去的,即使解尽金龟换酒相留,也是留她不住的。词句中的金龟指所佩的玩饰,唐代诗人贺知章,曾经解过金龟换酒以酬李白,成为往昔文坛上的佳话。作者借用这个典故,表明极意把酒留春。“寄语东城沽酒市。拚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虽然留她不住,也要借酒浇愁,拚上一醉,以换取暂时的欢乐。“寄语”一句,谓向酒肆索酒。结句“而今乐事他年泪”,一语两意,乐中兴感。
这首词袭用传统作词法:上片写景,下片写情。结句“而今乐事他年泪”,一意化两,示遣愁不尽,无限感伤。作者亦自以“而今”句为得意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