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的情绪触发点是词题所示之“歌”,“听歌有感”符合于一般的物感式审美方式。“感”的内涵是”情痴”,其具体对象是“相思”,全词是对“情痴”的性质、状态的表述。况周颐《蕙风词话》卷一有所谓“词心”之说,这首《减字浣溪沙》正是以“词心”所写的绝妙好词。它不同于南宋梦窗有“情痴”之称的《风入松》(听风听雨过清明),本词偏重于对“情痴”这一具体情感型态的描述。
词人“听歌”而不限于歌,歌只是一种媒介而已,由歌引发出情绪,词篇便从情绪切入。词人是描述情绪,但没有对情绪作知性分析,而是从一个感性现象写起:“惜起残红泪满衣”。就意象而言,颇似白居易、苏东坡所写的秉烛看衰红,但情调上更为深沉凄切。词人惜落花残红,不仅流泪,而且泪沾“满衣”,一个“满”字,显示了凄楚之深。这个情感现象描述是“痴情”的感性表征,而“残红”凋零又包含着情人玉殒的隐喻意味,这便隐约透现出“情痴”的情感指向。“它生莫作有情痴”,这是匪夷所思的来生企求。“它生莫作”正反衬出今生已是。“情痴”已使今生难以摆脱,则反映出痴情之深,背面敷墨,效果益显。“人天无地著相思”,“相思”点示了痴情的具体内涵,使情具有了确定性。浩浩宇宙,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法在某一个角落里安置这相思痴情。相思之情,其程度、性质、范围得到极致表述,把“痴”的涵义大大深化了。
下片首句在意脉和意韵上跟上片首句有一定联系。“花若再开非故树”,花可以再开,但重开之花,已不再会是过去之“树”了。这才是上片首句“惜起残红泪满衣”的内在原因,把痴情的表达发挥得别开生面。在词人看来,花的存在、出现,人的情感存在、出现只能是一次。一旦消逝便无法追踪、不复再来。这是词人对痴情的深刻理解、体认和体察,其“词心”至为独特。“云能暂驻亦哀丝”,那美丽的情人有如天边一片云,缥缥缈缈,悠然远逝,即便暂时驻足,也终究是要消失的,因而也只能增添哀伤。这便进一步表现了相思之情的首次性质和无法追回的特点。结句“不成消遣只成悲”点题。“听歌”本作“消遣”,但效果适反,变成“悲”了,“悲”是词题”感”的具体化。这一句大得老杜“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咏转凄凉”(《至后》)的神韵,是情感寻求替代性转换,反而更伤其心的独特表现。这是况周颐用其深微细腻的“词心”感应“痴情”的结果。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怜惜起落花我就泪水满衣,来生再也不作痴情男子,她和我人天相隔,没有地方着落相思。
花如果再开已不是原来的树,云能暂时停住也是一缕哀丝,听歌不能排遣我的愁情,只能使我心情无限悲凄。
注释
残红:落花。
花若再开非故树:花,比喻死去的情人。故树,原来的树,作者自比。
暂驻:暂时停住。云,比喻死去的情人。
这首词的情绪触发点是词题所示之“歌”,“听歌有感”符合于一般的物感式审美方式。“感”的内涵是”情痴”,其具体对象是“相思”,全词是对“情痴”的性质、状态的表述。况周颐《蕙风词话》卷一有所谓“词心”之说,这首《减字浣溪沙》正是以“词心”所写的绝妙好词。它不同于南宋梦窗有“情痴”之称的《风入松》(听风听雨过清明),本词偏重于对“情痴”这一具体情感型态的描述。
词人“听歌”而不限于歌,歌只是一种媒介而已,由歌引发出情绪,词篇便从情绪切入。词人是描述情绪,但没有对情绪作知性分析,而是从一个感性现象写起:“惜起残红泪满衣”。就意象而言,颇似白居易、苏东坡所写的秉烛看衰红,但情调上更为深沉凄切。词人惜落花残红,不仅流泪,而且泪沾“满衣”,一个“满”字,显示了凄楚之深。这个情感现象描述是“痴情”的感性表征,而“残红”凋零又包含着情人玉殒的隐喻意味,这便隐约透现出“情痴”的情感指向。“它生莫作有情痴”,这是匪夷所思的来生企求。“它生莫作”正反衬出今生已是。“情痴”已使今生难以摆脱,则反映出痴情之深,背面敷墨,效果益显。“人天无地著相思”,“相思”点示了痴情的具体内涵,使情具有了确定性。浩浩宇宙,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法在某一个角落里安置这相思痴情。相思之情,其程度、性质、范围得到极致表述,把“痴”的涵义大大深化了。
下片首句在意脉和意韵上跟上片首句有一定联系。“花若再开非故树”,花可以再开,但重开之花,已不再会是过去之“树”了。这才是上片首句“惜起残红泪满衣”的内在原因,把痴情的表达发挥得别开生面。在词人看来,花的存在、出现,人的情感存在、出现只能是一次。一旦消逝便无法追踪、不复再来。这是词人对痴情的深刻理解、体认和体察,其“词心”至为独特。“云能暂驻亦哀丝”,那美丽的情人有如天边一片云,缥缥缈缈,悠然远逝,即便暂时驻足,也终究是要消失的,因而也只能增添哀伤。这便进一步表现了相思之情的首次性质和无法追回的特点。结句“不成消遣只成悲”点题。“听歌”本作“消遣”,但效果适反,变成“悲”了,“悲”是词题”感”的具体化。这一句大得老杜“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咏转凄凉”(《至后》)的神韵,是情感寻求替代性转换,反而更伤其心的独特表现。这是况周颐用其深微细腻的“词心”感应“痴情”的结果。
这首诗首联夸刀镊工虽寄迹于刀镊,却是位“怀珠玉”的“市隐”。颔联写刀镊工自得其乐的超脱和潇洒。颈联写隐者的职业特征,照应首句“市井怀珠玉。尾联用人们熟知的冯驩和嵇康的典故,赞扬刀镊工的人品。这首诗虽多处用典,而格调清新,音韵铿锵,人物描写生动形象,十分可爱。
首联即夸刀镊工,他虽是“市井人”,但俗的是他的外装。“怀珠玉”是用《老子》的话:“知我者稀,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据王弼注:“谓圣人之道足于己而不形于外也。”《参同契》也说:“被褐怀玉,外为狂夫。”黄庭坚根据这些看法,给刀镊工以很高的评价,认为他是一个把金玉本质隐藏起来的“市隐”,这种人是难于逢遇的。
颔联“乘肩娇小女”两句,描写刀镊工善于生活,据黄庭坚的见解,由于刀镊工有道,具有了高超的人生境界,虽处“低贱”下位,安于劳动平淡生活,不贪慕挣多余的钱。只要最低生活足够,把他的小女儿搭在肩上,簪花微醉,自得其乐,因此胸襟异常超脱和潇洒。
颈联“养性霜刀在,阅人清镜空”,是说刀镊工的行业,“霜刀”指刀镊工用以整容谋生的主要工具,刀经过磨洗,白亮如霜,替人整容完毕,还得要顾主对镜检查,发表意见,直至满意为止,工作是够麻烦的,服侍人在封建社会被认为是“低下”的。
尾联“时时能举酒,弹镊送归鸿”,咏叹刀镊工在每日工作完毕,还能略喝点酒,微醒之后,还能弹镊作歌,此暗用《战国策·齐策》冯驩的故事,“送归鸿”化用嵇康《四言赠兄秀才入军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的句子,用战国时的冯驩和三国时期的高士嵇康来比喻陈留刀镊工的人品,可见黄庭坚对他的景仰。
全首共四十个字,没有一个生僻的字,首联即揭出陈留隐者的高风,颔联用“乘肩娇小女”勾勒出一幅平凡却怡愉自适的隐者的画面,颈联紧接颔联,举出隐者的职业特征,同时也阐明了首联的“市井怀珠玉”,结构严谨,首尾呼应一贯。尾联虽用了两个典故,但为人所熟知,一反黄庭坚造句生瘦,喜在小说、佛书上找寻生僻典故的诗风。全诗格调清新,音韵铿锵,是他的集子中较好的作品。
此诗表面上看似一首写景诗,描绘了春日美好的景致;实际上是一首哲理诗,表达了诗人于乱世中追求圣人之道的美好愿望。全诗寓理趣于形象之中,构思运笔堪称奇妙。
首句“胜日寻芳泗水滨”:“胜日”,点明天时;“泗水滨”点明地点;“寻芳”,点明主题。一句中分三层叙说,特别是以“泗水滨”结穴,是作者的有意安排。“寻”字不仅写出作者逸兴,也给诗歌添了不少情趣。
次句“无边光景一时新”,描写观赏春景中获得的初步印象。“无边光景”逆承首句“胜日寻芳”,说寻芳的结果。用“无边”形容视线所及的全部风光景物。“一时新”,既写出春回大地,自然景物焕然一新,也写出了作者郊游时耳目一新的欣喜感觉。这里不做细碎描写,不在一草一木一石上做剪贴,而是从极广大的空间落笔。
后两句用形象的语言,具体描绘了光景之新,抒写了寻芳所得。“等闲识得东风面”,句中的“识”字承首句中的“寻”字。“等闲识得”是说春天的面容与特征是很容易辨认的。意谓胜日寻芳,本不期望有无边光景的所得,今既有如此新鲜感受,不禁欢欣雀跃。“东风面”,把春气、春景形象化了,拟人化了,把“识”字落到实处。
末句“万紫千红总是春”,是说这万紫千红的景象全是由春光点染而成的,人们从这万紫千红中认识了春天,感受到了春天的美。这就具体解答了为什么能“等闲识得东风面”。而此句的“万紫千红”近承“东风面”,远承“无边光景”,对偶修辞,意象色彩强烈。诗以“总是春”收官,都落到“春日”上。
从字面上看,这首诗好像是写游春观感,但细究寻芳的地点是泗水之滨,而此地在宋南渡时早被金人侵占。朱熹未曾北上,当然不可能在泗水之滨游春吟赏。其实诗中的的“泗水”是暗指孔门,因为春秋时孔子曾在洙、泗之间弦歌讲学,教授弟子。因此所谓“寻芳”即是指求圣人之道。“无边光景”所示空间极其广大,就透露了诗人膜求圣道的本意。“东风”暗喻教化,“万紫千红”喻孔学的丰富多彩。诗人将圣人之道比作催发生机、点燃万物的春风。这其实是一首寓理趣于形象之中的哲理诗。哲理诗而不露说理的痕迹,这是朱熹的高明之处。
第一首诗着力描写乡里生活的萧散自得。几间茅屋的水边小村,杨柳扶疏,门窗尽绿。渡口有人在唤渡。虽然时值黄昏,唤渡人却仍不慌不忙,披蓑戴笠站在烟雨之中,不顾浑身湿透。景物中充满了诗情画意。前两句,纯用景物写生方法;后两句,才点出了人物,传出了声音,但画面却显得更为静谧。哪怕是连连传来的唤渡声,也只不过像是扔到浩淼的湖水里的小石子,只能在湖面上掀起几小圈涟漪,并没有打破静谧。
第二首诗着力渲染山林风光的天然幽趣。一缕炊烟,引起了诗人的注意,发现了掩映在竹林深处的村庄。村子里的人家,在潇潇细雨中深闭着门户。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几声悦耳的鸟鸣;在高高的老树林里,藤萝缠绕,一片昏暗。这一句乃化用杜甫《白帝》“古木苍藤日月昏”句。第一首还写到人声,第二首则只有鸟语;第一首还只是向往一种静谧的乡居生活,第二首则进一步追求一个桃花源式的世界。虽然两首诗写的都是黄昏烟雨,但后一首显得更为幽寂,更为窈蔼迷蒙。
孙觌的为人,实在是至不足道。纪昀说:“孔雀虽有毒,不能掩文章。”(《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这两首诗质量较高,颇类王安石晚年绝句,因此不能因人废言。
“天边老人归未得,日暮东临大江哭” ,这两句是抒情式描写,漂泊天涯、饱受艰辛的诗人,面对浩荡的大江,想起过去的种种,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辛酸、悲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声泪俱下。天边老人,杜甫自谓。大江,指嘉陵江。
“陇右河源不种田,胡骑羌兵入巴蜀”,这两句说的是引发诗人临江哭泣的原因,一是有家不能归,一是国家正在遭受外族的入侵,山河破碎。陇右,指陇右道,属于唐代十道之一。包括今天甘肃陇山以西,新疆乌鲁木齐以东及青海东北部的地区。河源,在今天青海省境。763年七月,吐蕃攻占河西、陇右这些地方,十二月陷落松、维、保三州,以及云山、新筑二城。这就是这两句所咏的史事。
“洪涛滔天风拔木,前飞秃鹙后鸿鹄。”这两句写临江所见到的景物,波浪滔天,狂风撼动巨树,鸿鹊飞在了秃鹜的后面。这两句是即景寓情。上句写到了世乱的景象,下旬就感慨自己不能够奋翅急飞,因为前面有“秃鹜”。秃鹜,水鸟,一种比较凶猛的动物。后鸿鹄,指后飞的鸿鹄,“飞”字从上文而省,句法与“东飞驾鹅后鹜鸽”(《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同。
“九度附书向洛阳,十年骨肉无消息”,最后这两句也是说哭泣的原因,多次给在洛阳的家人写信,却没有收到回信,没有亲人的消息,分外的担忧。骨肉,这里指兄弟。九度,指九次。这里极力说其多,不一定是确数。